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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陽光從窗簾縫隙鑽進,灑在蘇芷嵐的床頭。奶油蜷在她身邊,發出細微的呼嚕聲。她睜開眼,腦海裡還殞著昨晚江昱凡站在門口的模樣——那抹歉意的笑,還有他說「保證不會再發生」時的認真。她伸手拿起手機,螢幕上依舊停留在江昱凡的「晚安,芷嵐。明天見。」
她盯著那條訊息,猶豫了半晌,終於回了一個簡單的「早安」。發送鍵按下的瞬間,她心頭一緊,像是做了什麼大膽的決定。她搖搖頭,自嘲地笑了笑——不過是回了個訊息,怎麼搞得像要告白似的?
蘇芷嵐的生活非常規律,晨起餵飽奶油、洗漱更衣,今天她穿著一件藍白相間小碎花細肩帶連身裙,再穿上她的白色毛線外套,由於扭傷的腳踝已經好的差不多,便搭配一雙米白色高跟鞋出門去。
依照慣例她在「上班」咖啡館買了咖啡與早餐,便邁著輕鬆的步伐走進飛遜大樓,來到二樓後勤單位辦公區,一進辦公區便看到阿傑向她走來。
時代確實在轉變。雖然現代的輕小說已經充斥著異世界與穿越的題材,但在十幾二十年前的輕小說也是有以主人公誤闖異世界為主題的故事,甚至在一般民眾視角中的電影與電視劇上,亦有不少偏向歷史時代古裝劇有過類似的劇情。暫且把為什麼這種題材會突然在近代被廣泛使用的情況擱一邊,如果是熟讀這類題材的人,應該會發現穿越世界的主角,以及故事的骨幹都有非常大的變化。很久以前穿越的主角十有八九是為了回家鄉而行動,但現在的更多是想拋開一切,留在全新世界生活的想法居多。當我一意識到自己遇到了異世界穿越後,首先做出的反應的確是源自於現代風格的穿越形式,也就是獲得以前沒有的能力,受到異鄉人吹捧,輕鬆寫意的建立某種豐功偉業之類的未來吧。非常自然,沒有任何遲疑,在滯留於異世界與回歸原本世界的兩個選擇中,我反射性地選擇了留下來。現在經歷過一連串的冒險旅程,再次回想起被召喚的瞬間,我對自己馬上做出這種的決定仍舊沒有一絲後悔。可反過來說,如果我早生個二十年,再遇上一模一樣的事情,我會不會執著於回到原本的世界呢。我想是會的吧。前一個被稱作為1011的勇者據說是在二十年前被召喚而來,我很清楚那個人是誰,他在原本的世界計畫精神控制數百萬人以上並付諸實現,是個只為自己一個人的利益,就把所有社會與無辜人民牽扯進來的混蛋。可即便如此,二十年前的他卻在一切完事後選擇回去了原本的世界。雖然單就我對1011的認識,他應該是個會想挑戰自己的人,可能回到原本世界也只是想靠自己的力量達成支配的目的,不過相同的手段也能在異世界實行才對。就算是那般桀傲不遜的人物卻也沒有流連在如夢似幻的繽紛世界,用著自己取得的成就頤指氣使,而是向內心中的鄉愁靠攏,回到養育過自己熟悉的環境中。然而我不禁又想到,若換做1011這個人在現在才穿越過來,在這個相差二十年時代中,他究竟會不會改變想法,成為選擇留下的那類人呢。我對這問題的第一個直覺並不是順應時代,而是認為他必然會選擇回去原本的世界。而不僅僅只有我自己,我想大概去問其他人的話,他們應該也會這樣回答。這實在非常奇怪,得出這答案的結果非常奇怪,但我卻覺得有這種認知的我並不奇怪。那麼到底是什麼差別,才會產生這種不同的結果呢,總不會是如同貴古賤今這種簡單的理由吧。換個說法,若是有另外一個人告訴我1011真順從了時代,他改賴在的異世界,用著其他人給的力量在異世界裡叱吒風雲,我第一個反應也會覺得,這不可能。這並不是指1011留在異世界會變得無法像回到原來世界一般肆意妄為,估計那個惡棍無論是待在哪個世界,都能順應著那個世界的規則有所一般做為吧。歸根究柢,他那種程度的人物已經不是去「順應」,而是站在「創造」、「支配」世界這種立場才對。兩個世界的差別並不會影響到惡棍1011心裡的想法,又或者應該說,1011這個人擁有著難以動搖的信念或是執著,而令他不會拘泥於這個異世界。在剛來異世界的時候,我曾經認為1011能擁有高超的科技力量,是因為曾經在過去遇過異世界穿越。但現在回想起來,這裡的世界除了魔法以外並沒有稱得上是先進現代化的技術,一個連電線都見不著,還把中世紀一般的城堡當作是軍事據點的時代,除非他用來犯案的tt-plus蘊含著魔法之類的機關,否則應該沒有使1011帶著這裡擁有的技術回去原本世界的契機吧。我並不想肯定1011的惡行,他摧毀了社會的秩序,以自以為是的正義把眾人建立的和諧破壞殆盡,可是卻也不得不去這麼想,那些他所運用的技術與對計畫的執行是貨真價實的實力,二十年前的勇者光臨如果是光臨神經過時間累積力量而召喚的話,就算不知道他會怎麼使用著魔法,但也確實召喚出一個實力強勁的勇者吧。那般在現實世界中有所一番成就的青年實業家,與我這種達標就能夠召喚,讀著平凡學店大學生,有著實實在在的天壤之別呢。要設計那樣的事件絕對不是一時興起,至少二十年前的他應該與現在的我,在現實世界上是擁有不同的抱負才對。其實如果沒有這次的異世界轉移,我或許就會讀讀大學後投入某些不知名的私人企業當個一般員工,或是繼續備考兩三年後上某些相對知名的大學研究所,再花個四五年讀完碩博士後投入社會吧,很早的時候我就對我的這一生訂下了結論,雖然不怎麼有成就卻也不怎麼悲慘,安分守己待在平均值或中位數左右就可以。實際上大部分的人都是如此才對,想要出人頭地就必須要拚死拚活的幹,一面估算投入成本一面想著實現野心,並惴著最後可能還會陷入萬劫不復深淵裡的不安中……諸如此般的生活並不是我理想的生活。可是這次,異世界轉移的機會降臨在我的身上。就算在輕小說中對於主角莫名其妙得到力量,又剛好解救王國公主或奴隸之類的,最後順便解救世界這些事情覺得美化過頭,認為那只是為了現代人逃避現實的結果,真遇到的時候卻反而有飄飄欲仙的感受。畢竟我不是1011,沒辦法在原本世界有所一番成就的話,自然只能在這個新天地,用著其他人沒有的外掛能力來彰顯自己獨特的地位,一旦知道這種美妙的事情,我想不單單只有我,任何一類人都會選擇留在異世界吧。嗯,你說老家的父母怎麼辦?他們急著找出失蹤的兒子,你不替他們緊張嗎?老兄,時代已經改變了,用膝蓋想想也知道,現代的父母怎麼可能會出於親情而想要找出小孩,理由當然不外乎就想傳宗接代或是收到定時進貢啊。相較面對這些再清楚不已的意圖,異世界就好多了,雖然國王出於自己的職務與光臨神的性質,對某些事情有所隱瞞,但確實基於這想法上給予了充足的支持。麗塔也不避嫌地告訴自己這些內幕,雖然可能是他們一搭一唱,但這總比那複雜又難以逃避的金錢及地位慾望好多了。我啊,真的不太適合活在二十一世紀這種未來被綁得死死的高難度時代,中古世紀的科技與純樸的人文,加上存在著能抵銷各種行動上不便的魔法世界才是適合我居住的地方。至於現在,我已經將魔法完全掌握了,據說只要熟練光臨神以構成這世界為主的四元素魔法,無論魔王擁有什麼樣的能力都能完全擊潰對方,加上我這裡還有百年難的一見的天才小妹妹希妲,她給了我在魔法上極大的幫助。又有能使用所有魔法的萬能女僕麗塔,她的信任與實力也讓我毫無顧忌的使用自己的力量。據說這世界的魔王似乎消滅後,會在某天於這個世界上悄悄重生,但現在的我或許連根除魔王這種偉業都能辦的到。只要完成這一步,我就能悠悠哉哉的享受尊貴的異世界生活了。所以雖然很對不起,但就請魔王你成為我理想生活的基石吧,雖說如此,支配這個世界或是享受權力這種想法你應該也是半斤八兩,就別怨我把你宰了喔。*「這大概,就是你的想法吧。」漆黑的身影動也不動。水氣於空中凝結成露珠後,隨著唯一一個活人的輕嘆,穿過臉部面具的細孔,若影若現。地上明明還剛濺灑著活人生前的血跡,但對他……或是說應該稱呼為「魔王」的這個男人而言,似乎已成了司空見慣的事情。精壯的男子沒有對剛剛的戰鬥有一絲一毫的眷戀,說起來那並不算是戰鬥,甚至僅用「單方面的破壞」也沒辦法形容剛剛發生的事情。像一加一會等於二這般理所當然的道理,像是不呼吸就會昏迷的基本常識。只要摸透這些道理,勇者也不過就只是自信過甚的輸家罷了。魔王沒有任何感想。他把手上的小玻璃罐用瓶蓋閉合,他後慢慢踱步,回到了自己一分鐘前座的椅子上。魔王沉默了約三十分鐘,隨後,他對漆黑的封閉空間中這麼說道。「是時候放棄這些沒有意義的試探了吧,0000這個人,可沒天真到會陷入你設計的奇幻魔法世界中而無法自拔啊,光臨神埃斯塔。」
蘇琳俐落地拿起白色紙巾,將透明玻璃酒杯裡裡外外擦拭得一塵不染。晨光透過百葉窗的縫隙灑進來,在昏暗的空間裡劃出一道道金色的光線。這是間燈光昏暗的小酒館,格局雖不大,卻別有風情。最裡頭擺著一架黑色鋼琴,琴鍵上的象牙已經泛黃,但聲音依然醇厚。每當夜幕低垂,她聘雇的年輕音樂家便會在此奏響優美樂章,那些憂傷的旋律總能撫慰城市邊緣那些疲憊的心靈。幾張樸實的木桌配著酒桶座椅,天花板上的油燈散發著溫暖微光,在這狹小的空間裡營造出溫馨的氛圍。牆上掛著她親手繡製的花布,還有幾幅風景畫——那是丈夫生前最愛的山水景色。這間酒館由她一人親手經營。七年前,當她失去丈夫時,村民們都勸她離開這個偏僻的地方,回到城裡去。但她選擇留下,將丈夫留給她的小屋改造成酒館。對一個女人而言,這份工作確實辛苦——每天天不亮就要起床準備,深夜才能休息,手指因為長年握著酒瓶和抹布而佈滿繭子。但她就這樣堅持了下來,因為這裡有她和丈夫共同的回憶,有他們曾經一起度過的溫暖歲月。如今過了好些年頭,每天都有固定的常客上門,收入也算穩定。店內有些木頭已經腐朽,時不時會發出嘎吱聲響,彷彿在訴說著歲月的故事。蘇琳每隔一陣子就得添購木材,更換那些支撐房屋的橫樑。她總是親自動手,因為請工匠太昂貴,而且她也享受這種親手維護家園的感覺。唯獨眼前這座木製吧檯,從開店至今從未更換過。那是丈夫親手為她打造的,每一道木紋都刻印著他的溫柔。她細心保養著它,每天都會用特製的蜂蠟擦拭,讓木頭保持溫潤的觸感。畢竟這是酒館的門面——若是連客人用餐休憩的地方都髒亂不堪,上門的客人自然會觀感不佳。門邊的銅鈴發出清脆響聲,那是她特意掛上的,為了在廚房忙碌時也能聽見客人的到來。蘇琳立刻將目光投向門口,臉上瞬間綻放出溫暖的笑容。「歡迎光臨!」她露出招牌笑容迎接顧客,隨即莞爾一笑:「這個時間會來我酒館的,也只有你了。」門邊站著一個高大壯碩的男人,如黑熊般魁梧,肩膀寬闊得幾乎要撐破門框。他有著猿猴般的濃密體毛,粗糙的手掌佈滿老繭。他臉上佈滿不規則的傷疤,像是被野獸攻擊留下的痕跡,但那雙眼睛卻意外地溫和,彷彿藏著一池深水。「是啊,只有我會在早上來酒館。」男人露出粗獷的笑容,聲音像是從胸腔深處傳來的雷鳴,卻又帶著孩童般的羞澀:「小琳,我愛妳。」這句話他已經說了三年,從未間斷。最初蘇琳會感到困擾,甚至有些恐懼,但漸漸地,她發現這個看似粗魯的男人,其實有著最純真的心。「真是的,你明知道我不會接受……」蘇琳滿臉通紅地低下頭,心跳不自覺地加快。她不敢直視男人那雙如鷹般銳利卻又溫柔的眼睛,因為她害怕自己會在那份真摯中迷失。「我只愛我丈夫一個人。」這話說出口時,她的聲音微微顫抖。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因為心中的動搖。她感到愧疚,對丈夫的愧疚,也對長熊的愧疚。「但他已經過世很久了。」長熊的聲音變得更加溫柔,像是怕驚擾了什麼珍貴的東西。「妳需要有個人陪在身邊,我愛妳,而且我會幫妳照料這家酒館。我會修理所有壞掉的木頭,會在妳生病時照顧妳,會在妳害怕時保護妳。」「謝謝你的心意。」蘇琳很快收斂神情,但手指卻在輕微地顫抖。她繼續面不改色地擦拭酒杯,動作比平時更加用力,彷彿要將心中的混亂一併擦去。然後她拿起黑色抹布將吧檯桌面擦得乾乾淨淨,每一寸都不放過。長熊背著一把巨大的雙刃戰斧,那是他祖父留給他的,斧柄已經被汗水和血漬染成深褐色。斧刃上還沾著昨日狩獵留下的暗紅血跡,在晨光中閃爍著冷冽的光芒。他緩步走到吧檯前,動作輕柔得令人難以置信,生怕自己的粗魯會破壞這個溫馨的空間。在她面前坐下時,他總是會先將武器小心地靠在牆邊。「我要一杯蘭姆酒。」他的聲音很輕,彷彿在對待什麼神聖的儀式。「好的,馬上來。要不要來盤生馬肉?」蘇琳問道,這也是他們每日的固定對話。「好,給我一盤。」酒館再次陷入靜謐,但氣氛並不尷尬。陽光漸漸移動,在木桌上投下斑駁的影子。以兩人多年的熟稔,這點沉默算不了什麼,反而有一種歲月靜好的安寧。「昨天我獵了兩頭山豬,」長熊打破沉默,聲音裡帶著一絲自豪,「還有一隻野鹿。賺了不少錢,可以在妳這裡多消費些。」「那太好了!」蘇琳的眼睛亮了起來,「最近屋頂漏水,需要修理,收入確實緊張。幸好有長熊先生每天上門,你可是我的經濟支柱之一呢。」她說這話時,心中湧起一陣溫暖。這個男人雖然每天都在表白,但從未給她壓力,反而默默地支持著她的生活。他是她最穩定的客人,也是她在這個孤獨世界裡唯一的依靠。長熊哈哈大笑,聲音在小酒館裡迴盪:「別這麼說,妳也是我的心靈支柱啊!如果沒有妳,我也不知道每天狩獵是為了什麼。」「你也該考慮娶妻生子了,都這把年紀了。」蘇琳一邊說著,一邊轉開身後橡木酒桶的水龍頭,將酒杯放在下方,看著琥珀色的蘭姆酒緩緩流出,在杯中形成美麗的漩渦。「我要跟妳結婚,我愛妳。」長熊的聲音堅定而溫柔,就像每天都會說的那句話,但今天聽起來格外真摯。「都說了多少遍……你是聽不懂人話嗎?」蘇琳輕笑搖頭,語氣溫和平緩,沒有絲毫怒意,反倒帶著一絲無奈的寵溺。她將酒杯推到他面前,手指不經意地碰到了他的手,那粗糙的觸感讓她心跳加速。喝完酒後,長熊大口吃完生馬肉,每一口都咀嚼得很慢,彷彿要把這個時光延長。他總是最後一個才離開酒館的客人,即使是在早上這個特殊的時段。「我明天還會來。」他站起身時說道,這也是每日的固定台詞。「我知道。」蘇琳回答,聲音輕得像羽毛,但足以讓長熊的心溫暖一整天。向蘇琳道別後,長熊背起戰斧離開。他的腳步沉重但堅定,每一步都踏得很穩,就像他對蘇琳的愛一樣穩固。這樣的對話和情景每天早上都會重複,已經持續了三年又兩個月。蘇琳早已習慣,甚至在不知不覺中期待著這個時刻。這也是她特意在早上開店、中午休息的原因。起初她告訴自己,這只是為了錯開晚上的客人,但心底深處,她知道真正的原因是什麼。下午她會去採買必需品和食材,穿過狹窄的石板路,和市集裡的商販討價還價。她總是買最新鮮的食材,因為她知道長熊喜歡什麼。回來後她會整修店面,補修桌椅,清潔地板,為晚上的營業做準備。有時她會站在窗邊,望向長熊離去的方向,心中有說不出的複雜情感。好多年了——一千多個日子過去了。長熊每天都來向她表達愛意,從不間斷,即使是暴風雨的日子,即使是大雪封山的冬日,他都會準時出現在酒館門口。而她一如既往地拒絕,就像晨曦必然升起,公雞必然啼鳴一般自然。但她的拒絕越來越輕柔,越來越無力,就像一個逐漸融化的冰雕。忙碌的一天結束,隔天還要早起。她躺在床上時,總會想起長熊離開時的背影,那麼孤獨,卻又那麼堅定。因為他一定會來——這已經成為她生活中最確定的事情。她知道的。老實說,她的生活已經離不開他了。他的存在就像空氣一樣,平時不會特別注意,但一旦失去就無法呼吸。她不知不覺間墜入愛河,對方炙熱的愛意讓她幾乎喘不過氣,那種被人深深愛著的感覺,讓她的心既溫暖又痛苦。但與亡夫的約定她不能違背。那是在丈夫病榻前許下的誓言,她承諾會永遠愛他一個人,會守護他們的回憶。即使他已經不在人世,誓言也不能背叛——這是一個女人應該做到的。她時時刻刻提醒自己,絕不能被愛意沖昏了頭,絕不能對不起天堂裡的丈夫。可是夜深人靜時,她常常會夢見長熊,夢見他溫柔的笑容,夢見他說愛她時的真摯眼神。醒來時,枕頭總是濕潤的。隔天早晨,蘇琳像往常一樣提早半小時開門,為長熊準備他最喜歡的位置。她擦拭著酒杯,時不時看向門口,等待著那熟悉的銅鈴聲響起。但是長熊沒有來。上午九點,他平時到達的時間過去了。蘇琳告訴自己,也許他今天起晚了,或者遇到了什麼事情。她繼續等待,一邊清理著已經乾淨的吧檯。十點過去了,十一點也過去了。蘇琳開始感到不安,心慌意亂起來。她的手開始顫抖,幾乎握不住酒杯。這三年來,長熊從未缺席過,即使是生病的時候,他也會拖著虛弱的身體前來,只為了見她一面,說一句「我愛妳」。他怎麼了?是生病了嗎?還是發生了意外?直到中午關店時分,蘇琳的心中滿是焦慮。她坐立不安,不斷地望向窗外,希望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街道盡頭。她匆忙關上店門,到村裡打聽消息。村民們都認識長熊,他是這裡最勇敢的獵人,也是最孤獨的人。「長熊?他從昨天就沒有回來過。」鐵匠老張擦著額頭的汗水說道,「我還奇怪呢,他通常會來我這裡修理斧頭的。」「昨天我看見他往北山的方向去了,」賣菜的大嬸補充道,「背著那把大斧頭,說是要去獵野豬。」蘇琳的心越來越不安。她想來想去,他會不會是難得出了遠門?但長熊向來是天天歸村的獵人,他曾經告訴過她,即使是到最遠的狩獵地點,他也會當天趕回來,因為他不想錯過第二天早晨和她見面的時光。這太反常了,肯定出了意外。她急切地想要進入深山尋找,但村民們都勸她不要太過著急。「北山很危險,妳一個女人不能去。」村長搖頭說道,「等等看吧,也許他只是被什麼事情耽誤了。」但蘇琳的直覺告訴她,事情不是這樣簡單。又過了一天,長熊依然沒有回來。蘇琳整夜未眠,她站在酒館門口,望著北山的方向,心中充滿了恐懼和後悔。她後悔自己這麼多年來的冷漠,後悔沒有給這個深愛她的男人一個機會,後悔沒有勇氣面對自己內心的感情。村裡的男人們看不下去了,他們組織了搜索隊進山尋找。蘇琳堅持要跟去,儘管大家都反對。「我必須去找他。」她的聲音前所未有的堅定,「他是為了我才每天去狩獵的,如果他出了事,我不能原諒自己。」搜索隊在北山深處找了一整天,當傍晚的夕陽西下時,他們在一個山洞附近發現了長熊。他躺在一片血泊中,身邊是一頭巨大的棕熊屍體。從現場的痕跡可以看出,這是一場激烈的搏鬥。長熊的戰斧深深地砍入了棕熊的頭顱,但他自己也被熊爪撕裂了胸膛。他們抬著長熊碩大的屍體回來,蘇琳跟在搜索隊後面,眼淚早已乾涸。當她看到那個再也不會對她說「我愛妳」的男人時,她的世界彷彿塌陷了。屍體散發的血腥味令人退避三舍,但蘇琳不在乎。她撲在長熊的遺體上痛哭失聲,第一次毫無保留地釋放出這三年來壓抑的情感。「對不起……對不起……」她不斷地哭喊著,「我愛你,我其實早就愛上你了!為什麼你不再等等,為什麼你要離開我?」但長熊再也聽不到她的懺悔和愛意了。村民們將長熊的遺體抬回他的小屋。那是一間簡陋的木屋,但收拾得很乾淨。牆上掛著他親手製作的武器,桌上放著他雕刻的木雕——那都是蘇琳的樣子,從不同的角度雕刻的,每一個都栩栩如生,都充滿了愛意。長熊曾經交代過村長,死後希望被埋葬在自家後院那棵老槐樹下。「我想看著酒館的方向,」他說過,「這樣即使死了,我也能每天見到小琳。」大家也確實滿足了他的遺願。下葬的那天,全村的人都來了,因為長熊雖然孤僻,但他是個好人,多年來曾經幫助過許多村民。然而,在整理長熊家中的遺物時,村民們發現了一封信。那是放在他床頭櫃上的一封信,用粗糙的牛皮紙包著,上面工整地寫著「給蘇琳」。信封已經有些泛黃,顯然放了很久。村長將信帶到酒館交給蘇琳。那時她正呆呆地坐在吧檯後面,望著長熊平時坐的位置發呆。「這是長熊留給妳的。」村長小心地將信遞給她。蘇琳的手顫抖著接過信封,她認出了長熊笨拙但認真的字跡。撕開信封時,她的眼淚又開始往下流。「親愛的蘇琳,如果妳看到這封信,說明我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請不要為我哭泣,因為能夠愛妳三年,我已經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我知道妳不會愛我,我也從來沒有奢望過妳會接受我。但是愛妳是我的權利,就像太陽有發光的權利,鳥兒有歌唱的權利一樣。這三年來,每天早晨看到妳的笑容,聽到妳的聲音,就是我活下去的全部理由。我不是什麼好人,我粗魯、醜陋、沒有文化,配不上妳的溫柔和美麗。但我的愛是真的,比任何寶石都珍貴,比任何誓言都堅定。我把我所有的財產都留給妳,包括這間房子和我這些年狩獵的積蓄。不是因為我想要什麼回報,而是因為我希望妳能過得更好。妳為別人的幸福付出了太多,現在該有人為妳的幸福付出了。如果有來生,我希望我能成為一個配得上妳的人。也許那時我會有英俊的外表,溫文爾雅的談吐,豐富的學識。那時我再來向妳求婚,妳也許會說『好』。但即使沒有來生,即使妳永遠不會愛我,我也不後悔。因為愛妳讓我明白了什麼是美好,什麼是值得守護的。妳教會了我溫柔,教會了我什麼是家的感覺。請記住,有一個叫長熊的男人,曾經深深地愛過妳。請替我照顧好妳自己。想要的,只是妳為我斟的那杯酒。其他的,我什麼都不需要。愛妳的長熊寫於第九百八十七天」讀完信後,蘇琳淚如雨下。原來他一直在數著愛她的日子,原來他把每一天都當作珍寶一樣收藏。她終於明白,有些愛不需要回應也能成為永恆,有些人不需要擁有也能成為生命中最珍貴的存在。長熊的愛如此純粹,如此無私,他從未要求過任何回報,只是默默地愛著,守護著,付出著。從那天起,每個早晨,蘇琳依然會準備一杯蘭姆酒,放在那個熟悉的位置上。酒杯旁邊,她會放一朵新鮮的花,有時是山茶花,有時是野菊花,都是長熊生前喜歡的。她學會了長熊教給她的話:「我愛你。」她每天都會對著那個空位說這句話,雖然聲音很輕,但她知道他能聽見。酒館裡多了一幅畫,那是她請村裡的畫師畫的長熊的肖像。畫中的他沒有那些猙獰的傷疤,只有溫和的笑容和深情的眼神。她把畫掛在吧檯對面,這樣她工作時就能看到他。村民們都說她變了,變得更加溫暖,更加有活力。因為她終於學會了接受愛,也學會了表達愛。雖然長熊已經不在了,但他的愛依然在她的生命中流淌,讓她的世界變得更加美好。夜晚時分,當最後一個客人離開,蘇琳會坐在鋼琴前,彈奏一首簡單的曲子。那是她為長熊學會的唯一一首歌,旋律憂傷而美麗,就像他們沒有結果的愛情。春天來了,長熊墓前的槐樹開花了。蘇琳會每週去看他,給他帶一瓶蘭姆酒,告訴他酒館裡發生的事,告訴他村裡的變化,告訴他她的思念。「我現在明白了,」她對著墓碑輕聲說道,「愛不是擁有,而是給予。不是索取,而是成全。你給了我最純粹的愛,讓我明白了什麼是真正的幸福。」微風吹過,槐花飄落在她的頭髮上,彷彿是長熊的回應。因為她知道,愛從來不會因為死亡而消失。它會化作晨光,每天都在酒館裡溫暖地照耀著;它會化作回憶,在她的心中永遠閃爍著溫柔的光芒;它會化作力量,讓她在孤獨的歲月裡依然能夠微笑。長熊的愛,就像這家酒館的名字一樣,是永恆的晨光,無論黑夜多麼漫長,它都會準時到來,溫暖而明亮。而蘇琳終於明白,她不是一個人。在看不見的地方,總有一個叫長熊的男人在默默地愛著她,守護著她,等待著她。這就夠了。
中文片名:通往夏天的隧道,再見的出口日文片名:夏へのトンネル、さよならの出口類型:校園、都市傳說、輕小說改編產地:日本製片:CLAP發行:波麗佳音、車庫娛樂監督:田口智久原作:八目迷主演:鈴鹿央士、飯豐萬理江片長:83分鐘級別:普遍級上映日期:2022年12月02日限定重映:2025年06月13日(五)
大家好,在下貓皮。正職的報稅季總算漸漸來到尾聲,該結的、該報的已經打包得差不多了,本以為工時比可以進入一個比較穩定的階段,但是遊戲製作各種該做的事情,卻也隨著計劃的推展而漸漸累積了起來,像是開設新的粉絲專頁、經營起始的貼文,蒐羅各種參展、參賽的資訊,參加開發者交流會的提前規劃,同時,遊戲設計與企劃進度推進本身也不能停下腳步,宣傳片本身也需要製作分鏡與專屬企劃。當我還在用『這些辛勞都是夢想的甜蜜負擔』還是什麼『這樣的生活才是我想要的充實』這種騙鬼理由,說服自己繼續利用上班時間偷寫心智圖,後來又被老闆叫去做有的沒有的雜事,在一陣快刀轉亂麻的回過神來之後,心流卻已經被無情切斷的時候...。我才冷不防突然爆吼出來:『草!這個破遊戲怎麼這麼麻煩!我是一秒鐘都不想再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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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度來台舉辦的Cosplay盛會~大家會以哪位角色的模樣颯爽登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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