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紅之殤(十八之章)

作者：冰晴│少年陰陽師│2008-10-09 07:46:39│巴幣：0│人氣：328

十八之章

夜深了，只聽的見風聲。
除此之外，非常的安靜，安靜到讓人覺得有些可怕。
男子躺在草蓆上，不停抽動著。
恐懼、害怕，妖怪們紛紛撲過來，在他的身上劃出一道一道的血痕。
沒有能力反抗的同族人都被殺光了。
妖怪們的臉上，帶著殘忍的笑容，可怕，非常可怕。
漆黑的皮膚，藍色的眼眸，以及那口利牙，把無數同胞都吃了下去。
“唔…”
從惡夢中驚醒過來，男子喘著大氣。
因為動作太過突然，導致傷口有些刺痛，他輕輕按住腹部的傷口，試圖減輕疼痛。
雖然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但是要完全痊癒，還是要一段時間。
“可惡…”
他氣著自己的無力，雖然是妖怪，但他是屬於狐狸一族中最為弱勢的族群，面對強大的妖怪，牠們根本無從反抗。
已經離開了好幾天了，不知道族裡還安不安全，族人都還活著嗎？
耳朵微微抽動一下，狐狸對於聲音非常的敏銳。
“是狼圫在外面嗎？”
男子忍著刺痛，緩緩走向外頭。
即使在夜晚，櫻花仍綻放著，對此男子已經不感到驚訝了。
天空沒有月亮，但是卻有月光照映下來，所以並不會完全看不見。
“是聽錯了嗎？”
沒有人，也沒有瞧見狼圫的影子，這麼說起來，從醒來的時候就不見牠的影子。
“不與外界接觸的神嗎…”
喃喃自語著。
記得以前，也聽族人說過，這座山居住著神靈，但是從來沒人見過。
是從多久之前開始的呢，與世隔絕的生活？
慢慢地，開始起霧了，天空也漸漸泛起魚肚白，溫度也漸漸降低了。
“要天亮了嗎？”
反射性地抬起頭，雖然是天亮了，但是這裡無法瞧見太陽。
“小鬼，醒了嗎。”
天剛亮不久，狼圫才回來了。
似乎都趁著男子沉睡時才離去，等天亮時才回來。
“嗯，你剛才去哪了？”
男子只是很單純地詢問著，沒有特別的意義。
“不干你的事，你快點養好傷就夠了。”
灰白的毛皮有些許的雜亂，還有些碎葉，看的出來牠應該在樹叢行走，才會變成這樣，不過為什麼會跑出聖域，這倒是不清楚，畢竟自己只是個外來者，沒有權力干涉這麼多。
“我知道，我也很擔心村裡的族人。”
自從離開村落已經很多天了，若是不回去，親人會擔心的。
雖然很感謝這裡的神，但是對方不願意見我，那也不好說些什麼。
幾乎每天都是這樣，快要清晨的時候醒來，狼圫卻都不在草庵中，直到天空泛白時，牠才回來，至於去了哪，牠也不願意透露，只是惡狠狠的瞪著男子。

“這是怎麼回事？”
男子語氣帶著緊張與驚訝。
狼圫如同往常一樣地歸來，但是身上卻帶著不大不小的傷，雖然不是什麼嚴重的傷，但還是讓人擔心。
“不用在意，小傷而已。”
牠並不是一般的狼，這點程度的擦傷，舔一舔就會痊癒了，只是傷口的毛皮可能要一段時間才能重新生長。
“為什麼會受傷？”
“沒什麼，只是遇到了羬妖罷了。”
那是非常少見的妖怪，全身佈滿漆黑的毛皮，有著尖尖的大耳朵，體型與鹿差不多，通常都喜歡群體行動，非常的狡詐。
“羬妖…”
男子微微一震。
通常都是居住在人群較多的山上，為什麼會跑來這裡？
“不用擔心，那種小妖怪是進不了這裡的。”
男子只是輕輕點個頭。
當時襲擊他們村落的，就是羬妖，不為什麼，為了爭奪地盤與食物，妖怪之間，有時為了生存會互相襲擊對方，將對方當作是食物。
弱小的種族無法抵抗，就是被食用的命運。

曾經熱鬧的小村落變成一片死寂，草屋像是被什麼破壞過，如同廢墟一般。
空氣中瀰漫著臭味，那是血的味道。
沒有瞧見人，應該說，沒有任何生物在村子。
“真是不錯，人肉的香味。”
村民的屍體集中至一處，在那裡，妖怪們正在嚐著美食。
約有五、六隻羬妖，牠們襲擊了山腳下的村落，順便躲避風雪，如此一來，食物部分是沒有問題了，只要等風雪結束，牠們就可以離開了。
人類是最好捕捉的糧食，既不會反抗，數量又多。
“等風雪停了，還要上山嗎？”
從村民口中得知，山中居住著神明，羬妖們認為，之前跑掉的狐狸一定還在山中。
“當然，那是我們的獵物！”
如果吃掉了狐狸，學習他們的法術，那麼妖力一定會增強。
只要吃掉對方，就可以吸收牠們的妖力轉換成自身的妖力，且從中學習對方的法術，正因為如此，牠們才會對同種的妖怪下手。
“是啊，如果有人妨礙我們，就一起吃掉！”
“就這麼辦。”
其他羬妖們一同說著。

除了夜晚之外，狼圫都會跟著男子，不為什麼，因為麸神的命令。
然而最近回來，都會帶著一些傷，雖然都只是擦傷，男子問過，但是狼圫卻不願意告訴他。
當時襲擊村落的，的確就是羬妖，那份恐懼，還在心裡扎了根，追殺自己到山中的，也是羬妖。
“那麼…狼圫遇到的羬妖，就是衝著我來的嗎？”
他的傷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基本走動是沒什麼太大的問題，在靜養個幾天，就能馬上痊癒了。
男子依靠著樹幹坐了下來，他知道狼圫就在附近，只要他一喊，就會出現的。
“必須要盡早離開…”
為了不讓狼圫發現，他壓低了聲量。
當初被這裡的神救了起來，就已經是非常大的恩惠了，現在卻又連累他們。
對他而言，這裡猶如淨土，遠離了紛爭，殺戮，可以的話他很想見見那位神，因為她創造了這麼美的地方，但是沒有時間了。
深夜，狼圫一如往常一樣，趁著男子熟睡時外出，男子算準了時間，待牠離開過後沒多久便起身。
傷口已經開始癒合了，自己應該也不需要多留在這了。
“謝謝照顧了…”
雖然不知道那位神明在哪，但男子還是向著天空中低著頭行禮，只是短短兩秒鐘的時間，男子便轉身往聖域的出口奔去。
然而男子卻不知道，這一切，麸神早就看在眼底。
順著路的方向，便可以到達出口，因為他第一次誤闖這裡時，就是這樣進來的。
“是那裡了。”
有光，從空曠的地方，有個像門大小的光，那裡就是空間與人界的連接處。
如果出去了，下次或許在也無法踏足這裡，因為沒有麸神的允許，任何人都無法任意進入這個空間。
男子沒有猶豫，直直衝向了光的所在。
光太過耀眼，所以男子不由得閉上雙眼，經由空間的接縫，他回到了起初的那座山上。
“我…回來了嗎？”
忽然間，男子感到痛苦，整個人跪倒在地，空氣一時之間變得很稀薄，讓他感到不舒服。
他手抓著脖子，喘著大氣，就在此時，傳來了樹葉摩擦聲。
“找到啦，逃跑的狐狸。”
是羬妖，牠們恰巧成群在山裡行動，聽了村民說這山中有神明，便來瞧瞧，沒想到卻抓到之前逃跑的妖怪。
隨著同伴的呼喊，又出現了兩、三隻羬妖，將男子圍了起來。
“可…惡…”
這麼該死，剛好在這種時候被羬妖抓到，男子狠狠咬著牙。
“看樣子你的傷還沒有完全痊癒，真是好運。”
一隻羬妖緩緩接近他，露出殘忍的笑容。
“趁他現在無法動彈，吃掉他吧。”
“那我要他的肚子。”
“我要他的手臂。”
羬妖們紛紛靠近，個個露出殘忍的笑容。
當男子放棄希望的同時，一股力量將羬妖們全數彈開。
“怎…怎麼回事？”
男子驚訝一番，是誰幫助了他？
“就是你們這些傢伙破壞了我的結界吧？”
冷冷地說著，紅髮的少女從天緩緩降下，眼神中閃過一道冷冽。
“怪…怪物…”
羬妖們被少女散發出的力量嚇住，紛紛落荒而逃。
少女輕輕觸碰到地面，便回頭看著男子，一點表情變化都沒有。
男子愣愣地看著她，嘴唇不自覺地發出聲音。
“麸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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