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這些魔術師就是喜歡整我!難道這是什麼學長欺負學弟的過程不成?我憤恨不平的咒罵了幾句,趕緊用小跑步到達酒吧的門口。推開木門,原以為熟悉的吵雜又會開始騷擾我的耳膜,但不知為何,今天的酒吧全都壟罩在一股極為不安的氣氛裡頭。
每個人都窩在圓桌旁竊竊私語,沒有伴的人也會窩在屬於自己的角落喝著悶酒,並且時而歇斯底里的自言自語……這種詭異的現象是怎麼回事?雖說心裡有某處替這個酒吧迎來的安靜感到欣慰,卻還是不由得開始擔心起這莫名安寧的背後不為人知的真相。我朝著吧台走去,要知道原因,問酒吧主人剎峉南才是最好的方法。
吧台後的剎峉南與平時無異,矮小老頭的他身穿剪裁合身的酒保制服,神態輕鬆的擦著手中的酒杯。還沒等我走近,他就已經發現了我,並且先行說話:
「抱歉,用這麼粗魯的方式把你叫了過來。對了,不要去管歐森的口氣,他就算面對我也是那種死樣子。」剎峉南指著先前那位粉紅色頭髮的男子,他現在待在一面鏡子前,一邊擺出各種姿勢一邊嘆氣。著實令人感到火大。
「再有下一次我真的會生氣,雖然這一次已經夠憤怒了!」我指著剎峉南的鼻頭罵道。我很想一拳打過去,但我也只能這麼做。指著他的鼻頭大罵。
「呵,雖說我認為你就算真的生氣也還是拿我沒轍,但基於禮貌,我道歉。吶,這杯就算是請你的吧?」他推了杯東西到我面前,高腳杯中盛裝著粉紅色的螢光液體,半透明的液身中還裝著一顆紫色的櫻桃當做裝飾。依然是詭異到不行的飲料。
但我沒什麼興趣嚐鮮。劈頭就直接問了一句:
「找我來到底要做什麼?」
「找你過來當然是有些事情要你幫忙……或者該說,非你不可才對。」剎峉南微笑道,一個有所保留的微笑。
「別跟我賣關子,如果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那我就要回去了,最近有不少工作要去處理。」
「喔?我還以為昨天你聽完那些東西後就無心工作了呢,看樣子你比我想像的還要堅強,呵。」他輕笑一聲,這老頭一定是故意說這種話。
「能不能進入主題了?再繼續打哈哈對你我都沒什麼好處……特別是對我!」
「沉住氣、沉住氣。對了,你真的不打算喝掉那杯嗎?平常算是滿昂貴的喔。」
「執勤的時候不喝咖啡和水之外的東西,這是我堅持到現在的原則。」
「嗯……好吧,你從那邊進來吧台裡,得帶你下去才行……」剎峉南彎身蹲下,我這才發現地板上有一個隱藏式的門環。只見他哼了一聲,單手便把比自己還要粗重的門板打了開來。
那是一條通往地下的石磚樓梯,隱隱之中可以看到底下傳出微弱的光點,以及一股由內湧出的潮濕泥土味。特別是從中瀰漫的氣氛,似乎有種超然的古老氣息,彷彿像是打開了千年之前的陵墓那般令人略感不快。這老傢伙到底在底下留了什麼東西給我?
「怎麼?還不趕快進來,難道還要我牽著你的手不成?」
「……不,不用。」
一進入地下室內,門板便在我身後自動闔起,周圍頓時只剩下寂靜與無窮無盡的黑暗與牆邊點點的光源,但這光卻無法把這裡照得有多亮。事實上,光明與黑暗就像水火不容一般格格不入,好像只要有一方稍為微弱一點就會被另一方給完全吞噬,不留半點痕跡。我也懶的問剎峉南這種怪現象了,摸著略為潮濕的石牆,小心翼翼的踏出步伐。
越往下走,周圍的壓力就愈發沉重,幾乎快壓得我喘不過氣來。只不過,走在前方的剎峉南卻輕鬆的哼著某種老爵士樂,連看都不看就能輕易的往下走去,好像老早就把這地方階梯的高度與寬度全都記熟了一樣……好吧,這酒吧是他的,我看想不去記熟也難。
「這下面到底是什麼?酒窖嗎?」
「你認為我需要酒窖嗎?」
「我哪知道,說不定你很想擁有一座酒窖,不然怎麼會想開酒吧?」
「呵,開酒吧和酒窖完全是兩回事。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我根本不需要這種實體空間來保存我的東西。小心點,這附近有點滑。」
噢,對,我都差點忘了。他是個魔術師,還是能令其他魔術師瞬間閉嘴與乖乖聽話的魔術師。
約莫五分鐘後,我終於看到盡頭處被殘光所壟罩著的碩大木門。就和石牆一樣,木門本身傳來一陣陣逼人的氣勢,不過卻更加強烈,要不是剎峉南走在我的前頭,不然我很可能會二話不說,直接往後逃去。他停在門前,並沒有先做打開門的打算,而是輕撫著門面,依照上頭的木紋所連結成的特殊路徑游走。不一會兒,木門開始有了反應,在一聲尖銳的金屬撞擊聲響起後,轉軸發出沙啞的嘆息,門便自動向內打了開來。
門內的光芒溫暖且強烈,直把樓梯上的黑暗不斷逼退。房間內沒有什麼特別之處,除了幾百根持續燃燒著的蠟燭外,還擺放了一張簡單的床。令我意外的是,床上躺著一個人,一個我所認識的人——淺影.繪。
「啊,我想你們也差不多該到了才對。」陳世昌從床邊站起。
陳世昌,先前在我與詛咒師菲柏瑞進行完一場可笑的決鬥因而負傷後,他同樣幫我做過一些治療。外貌與一般推銷員無異的他,無論在現實還是另一個世界中都做著保險推銷的工作。特別是他口中「公道」的保費,全都昂貴到就連全球首富都會搖頭的地步。附帶一提,此人翻臉跟翻書一樣快,現實到不行。
他輕輕對剎峉南鞠躬,全身散發著有如哈巴狗一般的氣息;不過當他一看到跟在後面的我時,面孔瞬間扳了起來。好傢伙。
「繪的情況如何?」剎峉南問,他看著尚未清醒的繪,臉上帶著一絲憐惜。
「傷勢大抵上來說都已經處理好了,現在只要讓她安分的躺上幾個星期應該就能完全康復。不過,有些事情讓我挺在意的……呃……該怎麼說明呢……」
「試著解釋看看。」
「嗯……好吧。其實呢,雖然繪受到的都不是致命傷,但那些傷勢卻難以醫治……這麼說好了,這還是我第一次碰上治療術幾乎派不上用場的情況,還好魔藥有效,不然等她自行復原的話,可能得躺上幾個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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