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花水月

鏡花與水月，皆擁有著一種，迷幻的美。一種因為觸碰不到，所以散發的嚮往呀！

儘管只是不切實際、沒有實體的嫵媚，卻也是只能於虛幻中醞釀、塑造出的冶豔。

匯集感性中的所有絕對，攝人心神，令人震懾伏地。

朦朧的姿態，卻伴隨著清晰的感受。一股令人屏息的美，如此純粹，沒有缺陷。


嘴角漾起的一抹笑意，撩開幾波縠紋，蕩過了空氣，沒有距離似的，直進我心。

撫動靈魂深處的弦，我彷彿聽見了弦外的樂曲，明明很清晰，卻又無法想起，好像在從前的哪裡，聽聞過這種旋律。

「還記得嗎？是否沒有遺忘？還記得嗎......。」欲言又止，耳畔的回音尚存，卻沒有了下一句。

還記得嗎？是否我的記憶已經被時間沖淡呢？但，是誰，而我又忘了什麼？顛倒重生般的完美，又怎麼能被遺忘？

「是誰？」明明很清晰的，好像在從前的哪裡，聽聞過這種語氣，完美的淡。在哪裡......

是誰，我明明就如此熟悉，卻什麼都想不起來，要我記得些什麼呢？我到底該記得些什麼？
已被我完美地遺忘......

「忘了，你不記得了......。」失落的口吻緩緩由半張的唇吐出，透漏著什麼？想表達些什麼？

真的忘了，真的忘了。如此熟悉，卻是一片空白的存在，是否曾經，空白裡填滿了色彩？

「記得什麼？」我追問著，心中充滿了對於問題的不解。

到底要記得什麼呢，在這片空白之中，好像有又似乎沒有的色彩，是否真的曾經存在，所以才會有如此強烈的感覺。我這麼熟悉，卻又無法掌握的空白......

「嘻嘻......」笑了？為何而笑呢？是否我曾經應該明白，卻丟失在那片空白。好難受，為何如此純粹而強烈的好感，卻無法想起來？明明在哪裡聽聞過的曾經，卻只剩下了這令人嚮往的海市蜃樓，好想聽聽，何為色彩。

「罷了，就忘了吧，也許你永遠，都想不起來，才好......」輕輕地倒退，漸漸離遠。我追上前，卻只能隱約看見，你的指尖貼著唇，要我噤聲。

要去哪？如此熟悉的完美，卻離我越來越遠；如此熟悉的完美，我卻只能隱隱約約看見......

「等等！」我伸手拉住了你的肩膀，卻只清晰見你另一揚起的手臂，重重地將我推開。

「嘘......」你的指尖仍是貼著唇，噤聲之令......為什麼不告訴我呢？明明好像在從前的哪裡，見過我如此親近的小動作，卻還是想不起哪怕絲毫。

一切驟然而逝，身影淡去，夢醒。而朦朧的完美依然朦朧著完美，越來越朦朧，卻也越來越完美，離我越來越遠。


絲毫無缺的完美呀！為何只是隱隱約約地現身於迷離之間呢？為何不解釋、不停留，不給我任何了解的機會？

朦朧又朦朧，我看不清的臉，輪廓卻如此熟悉；迷離又迷離，我抗拒不了的鏡花水月，仍舊絲毫無缺的完美，依舊完美得絲毫不缺......

是否世上，真的可以存在如此完美的完美？是否世上，真的可以有看透了迷濛的鏡花水月，卻如前完美的完美？是否絲毫無缺的完美，可以在現實的我眼前，再次齊全？

是不是其實如果我真的看見了，如此熟悉卻又無法記起的完美的臉，那這份完美，遠離了迷濛的鏡花水月，就會破碎呢？是否其實這迷濛的鏡花水月之所以存在，就是要掩蓋那有破綻的完美呢？是否我其實記得這份無法遠離夢境的完美，卻不願去想起任何一個缺陷？

我好像想起了什麼，那無法清晰想起的完美，似乎其實沒有那麼完美，但我不願去戳破這份鏡花水月。我寧可讓記憶永遠都空白而沒有色彩，也不願意想起，那完美遠離了鏡花水月，有多麼不完美......


睜開眼，我看穿了鏡花水月，卻還是寧願，讓它在朦朧中完美......絲毫不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