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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人專欄] 《LF鬥士戰記》第一百一十九回-〈再次遠征的前夜〉

作者:闇之王者‧L‧雷剋司│小朋友齊打交 2│2022-09-03 13:36:01│巴幣:12│人氣:237
  漫漫長夜一過,屆時已是翌日清晨。歷經昨晚與Julian之戰的反抗軍一眾,於戰後輾轉在宮中落腳暫歇。儘管整座皇宮的室內在這段期間還被遭人蓄意放出後,又四處亂竄的賈幽斯鳥等食人巨禽弄得一塌糊塗、混亂不堪,但正可謂風水輪流轉,對眾人來說,自從Julian戰敗,又從此跌下王座,以致魔皇軍迄今落了個名存實亡,這座原本就屬於皇族棲身處所的羅伊爾皇宮,仍可算得上是目前最為安全理想的避風港。

  有關Julian失勢的消息,經由Lekers與Cyborg及三巨頭的聯合發放情報,很快就傳遍了整塊艾爾埃夫大陸的三分之二;與此同時,歷經激烈戰後的眾人,還得著手處理與安置在這場戰役中壯烈犧牲的夥伴們,包括敗亡身死的基層雜兵與幹部,加上為了重新整頓宮中環境,哪怕連同昨晚集體死在宮外的那群食人巨禽的屍骸,還未清理就已經引來了數隻專食死屍的裘巫斯龍與食腐巨螈停留。為了驅趕這些多少具有一定危險性的腐食巨獸,又要清除現場大批禽屍,依然費了眾人九牛二虎之力,與幾乎超過半天的時間…

  再者有拜眾人鍥而不捨的拚死奮戰之賜,昨晚在這場災難中有幸存活下來的宮中人士,包括Stanley博士、畫師Allen還有女使者Sunrise,一來與眾人會合。事後虧得Stanley博士幫忙,連夜幫Cyborg重新安裝了完好的機械腿部與機械手臂,方使其得以再次自由活動,亦便於參加往後出征討伐闇皇黑帝Blaike的行動;接著眾人也順便合力清空地下監牢,把過去至今,曾因為被高價懸賞,而不幸給各路獎金獵人捉來宮內、至今尚還活著的懸賞犯逐一釋放,又對外宣稱,往後將不再繼續以開價榜示通緝他人,來供給任何有心人士發大財等髒活。

  在讓各方囚犯重獲自由之時,其中Bastato原本還懷有幾分希望,期許可以在這群人當中找到失散許久,至今也大概已略有成長,但終究還是稚齡孩童的Tom。基於當初雖然聽說那孩子竟然在自己外出時不幸被人口販子拐走,可世事總是教人難以預料,或許之後的Tom亦有可能透過某些不為人知的管道,進而被送來這種地方也不一定;然而事與願違,在釋放總數高達上百多名囚犯當中,並沒有任何一個疑似為Tom的身影,這讓Bastato大失所望,心想也許自己與那個自幼就失去雙親的孤兒的緣份,從他兩年前失蹤的那天以來,如今只怕是早已徹底緣盡。

  好在當Leah聽Bastato訴說此事後,有因對方也另外期望能替Bastato生兒育女,而稱說不管Tom是否還在人間,即使此刻早已與他們天人永隔,但假若Tom來世會投到Leah腹中,屆時她和Bastato照樣可作Tom的父母,未嘗也不是壞事。況且她私下也願已亡的Solia來生能當她替Bastato生下的女兒,即令在這之後,Leah又講了一句在Bastato而言,算是有些不中聽的話:無論他當年對Tom付出多少養父之愛,若不是Bastato也曾以獎金獵人的名義拿錢辦事,更遑論那些被Bastato捉來此地的懸賞犯,至此也都以魔皇軍幹部的身份統統命喪九泉,否則Bastato與Tom的永遠分離,恐怕也是上天給Bastato的某種懲罰,到頭來Bastato也只有默認的份。

  另一方面,地下監牢清理盡淨,該放的人都已放出,Pinkrose總算得以和父親Pollard與順利出牢的母親Donna團聚。透過Pinkrose的解釋,身為解藥研發者的Pollard,方意識到自己造下了多麼嚴重的過錯,更未料自己只是為了讓妻兒在除去作為異變者的特殊異能,並以凡人的身份活下去,因而投入開發的解藥,居然也會被Julian用在不當之途,害得與魔皇軍進行抗戰的反抗軍負擔加倍、陷入苦戰,亦連累不少參戰的志願軍喪命,包含Pinkrose的好友Katy亦同。為此Pollard更是自責不已,決定在讓妻兒都變回平常人後,徹底銷毀手邊所有解藥,不讓它們有機會再落入壞人手中。

  然而Elaine教授與Laser及Lilya教授還有Mareena卻向Pollard表示這些藥物在將來還可能有其他意想不到的用途,犯不著就這麼輕易的毀了自己多年來的研究成果。加上Pinkrose也決定保留自己的特殊能力,因為她還想靠自己的力量去幫助即將參加遠征的Firen和Freeze。而她這麼做的目的,不但是為了拯救同樣面臨當前危機的父母,更是另一種形式上的贖罪:關乎自己丟失了Firen和Freeze對她所付諸的信任,又連累Katy死於非命的補償。

  聽完建議的Pollard一方面認為很有道理,再有也尊重女兒的選擇,最終只對自己的妻子注射解藥,使其轉為平凡女性後,依然替Pinkrose保留了一份藥品,又說是假若有任何需要,隨時可以使用。這才把其他解藥全部謹慎的收藏起來,甚至還因應Lilya教授的需求,特地留了幾份給她,以備在往後作魔藥調製方面的研究之用;至於Pinkrose儘管並不打算放棄自己的能力,仍舊感謝父親的好意,將那份解藥收在自己身上,一看到Freeze和Firen帶著Thunder跟Tornado來了,這才去招呼他們前來與他們一家三口敘舊。

  再說昨晚在喪失化形女Avatar的變化異能,又中了Botter一招凜寒白光的Sherry於後續不巧陷入昏迷後,要到今早方悠然醒來──守在床邊的Louis見得自己的愛人總算平安無事,不禁欣喜若狂,甚至迫不及待的想把Lucy跟Mahoro全部喚來看看已經恢復意識的Sherry;而Sherry估計有因凜寒白光的影響,以致自我意識終將覺醒之故,且當她察覺自己床邊的人,是已經九年不見的Louis,縱然吃了一驚,再者打從最初與此人相識,情誼上也沒有說與他多好,但起碼是過去自己有所信任者,始終鬆了一口氣。

  縱使當年在獅子山森林遭遇巨空龍蜓的襲擊,之後又是如何變成Avatar的歷程,到此Sherry已經沒有任何相關記憶。可在聽說Louis背後其實是皇族的主子,又是法定王位繼承者一事,本為民家女出身的Sherry依然有感驚訝,亦好奇為何這件事情,從他倆最初認識到現在也不曾聽說,甚至更怪異在好端端的貴族之子,為何甘願到迅雷派門下拜師習武?對此疑問,Louis簡潔扼要的說明了重點原因,稍後Sherry又聽說在眾人征伐Blaike的旅程結束後,Louis便會回來繼承已故的父親曾坐過的位子,屆時Sherry便可順理成章的當上Louis的王后,一起在宮中展開新生活。

  能在宮裡享受貴族生活,聽起來確實還不錯。可一想到以後將與自己共度人生者居然是Louis,為此Sherry並不十分感興趣,一來除了想回家探望身為自己父親,亦是Louis的師伯Sarumon外,她表明自己可暫時充作Louis的戀人,好讓Louis高興,但從沒想過要與他共結連理、白首偕老,即便對方是貴族之子,只要在一起生活就能享盡榮華富貴,若自己的對象不足以讓她死心塌地,再有錢也過不上她理想中的好日子。總之在Sherry的概念來說,無論感情上會有何進展,與Louis的分道揚鑣,是遲早必然之事。聞及此言的Louis,則既是尷尬也不免期望大為落空,剛才還想叫母親與妹妹前來看望Sherry的勁頭,頓時也黯然消散。

  這一切要說起來,或許就是Louis實在難以割捨對Sherry的愛,否則一旦傳到Lucy耳中,隨之而來的,便是Lucy頗為不滿的駁斥──當她從Louis口中聽聞Sherry竟不打算與自己的兄長廝守終生一事,這才懷有怨氣的前來指責Sherry一番,說是若非Louis對她早已至死不渝,哪怕她這九年來一直以Avatar的身份活在宮中,然而Louis在得知她尚在人世的消息,自始到頭也從沒放棄過,還堅持要搶在敵方前頭救下她,否則正所謂拳腳無眼,她恐怕早就和其他敵人死於這場戰役中,哪有機會讓她捱到現在?更別說此刻大家正面臨Blaike的死亡詛咒與即將進行的GI計劃等威脅,要是有個行差踏錯,何止Sherry有無意願和Louis成為羅伊爾皇宮的未來之主,只怕連父親Sarumon的最後一面也見不到!

  可就算有Lucy出面替兄長打抱不平,Sherry卻彷如仍舊無視Louis的心意般,還實不知趣的稱說,就算是Sarumon前來營救自己女兒這種事,她也尚還能接受,為何來尋回她的偏偏是Louis,而不是她父親或其他任何人;而正如多言招禍的道理,一旦Sherry併出此話,換來的自然就是Lucy的猛力一巴掌──

  也難怪Lucy聽了會如此忍無可忍,倘若Sarumon這九年來知道自己的寶貝女兒實際未亡,相信他亟欲拯救女兒的心情,必將與Louis不惶多讓。然則事實是就連Louis也是近期才知道Sherry於當年遇襲的真相,加上又對Sherry感情未減,排除九年來根本全不知情的Sarumon,若不是Louis,還有誰會願意出手救她?正當兩名女性差點就引起無謂的衝突,終歸還是滿臉無奈的Louis出面圓場,又表示如果Sherry不肯在自己繼任新王時做他的王后,可以嘗試考慮兩人一起回去塔伊虹村合開麵店討生活,繼承王位的事情就留給Lucy來做即可。

  豈料一聽Louis此番意見,Sherry和Lucy的反應卻更加激烈:由於自己本就對Louis不上心,因此無論是享受貴族生活,還是一起合做生意,Sherry這輩子根本不打算從此涉及Louis往後的生活圈,當即聲稱沒有任何商量餘地;以此Lucy亦更為惱怒的向Louis提出抗議,說是像Sherry這種忘恩負義的女人,萬一真的成為自己未來的嫂子,進而列入他們的家族一員,她這個妹妹都還深深感到嫌惡與噁心,不如趁早放手。況且她現在也只是凡人女性一名,不管是留在宮裡,或是參加征討Blaike的行動,都會對眾人造成極大負擔,還是請專門人士先負責護送她回去老家為妙。

  針對Lucy出此一說,其中Sherry自己是求之不得;至於Louis再怎麼萬般不捨,也或許比起自己與Sherry之間的私事,還是先處理當前眾人皆要共同面對的,由Blaike引起的重大危機方為上策,最終Louis只好點頭答應。而後看著Sherry帶有萬般厭惡等意味的神情冷哼一聲又撇過頭,不再注視自己跟Lucy的模樣,Louis的心又不禁涼了一大截…

  待Sherry的身體狀況恢復,後續行程規劃既定,由Mareena好心派出其中兩名跟隨她和Klais參加征戰的巫女族人負責護衛Sherry歸鄉。只要Sherry平安到家,這兩名族人便依照Mareena的指示,自行返回亞米克王國待命。雙方互相道別後,於下午一點正式出發──正當Sherry她們三人即將踏出院前廣場之際,已然轉身並將與Lucy返回屋內的Louis並不知道,無論再怎麼拒斥他,甚至連見上Mahoro一面也來不及的Sherry,始終在臨走前回眸望了他的背影一眼…

  且在安頓好Sherry之後的去向以前,與反抗軍交過鋒且僥倖活過昨晚的魔皇軍幹部,若不把Bat與Behorn跟Bestag兄弟倆算在內,目前僅剩七神鬥俠的Robernic、Eledark、Requiem、Drake、Aquila、Coronaleo,以及摔角三俠的Ray、Burst、Flea等為數共計九人──由於Julian已經再也不是羅伊爾王國的統治者,除了魔皇軍的勢力已然消亡,這個仰靠面具邪物化為邪鬼的暴君,理當也沒有繼續對他們發號施令的莫大權威。換句話說,這些殘餘的幹部早已群龍無首;況且除了Eledark與Robernic還有Requiem外,姑且不說其他六人在三天後,一概也逃不過Blaike製造的劫難,經過與反抗軍的激戰,終究也受了程度不輕的重傷。

  所幸有Robernic及Eledark從中作梗,這群人方與眾人達成協議:只要答應參與幫忙討伐Blaike的行列,代價就是可以立即請現下各路魔法界人士,用醫療之光治好他們的傷勢。對於此項要求,暫且不說在這之後,Eledark跟Robernic還有將目前行蹤仍舊不明的Fenrir再度找回的打算,Requiem則仍然處於偏向中立的立場,其中Burst、Ray、Flea、Aquila、Coronaleo五人,有出於既然Julian在戰敗後,已經再也不能號令,甚至對他們的生命構成威脅,再有只要答應對方的請求,起碼尚有一條活路可走,何以不同意這個條件?當面就點頭應允。

  唯獨Drake卻一貫基於自己的主觀意識,逕自判定與同父異母的弟弟Davis之間的恩怨尚未了結,又想到以後還要和Davis一起合力攻打這場勝算還屬未知的仗,因而遲遲不肯接受與眾人合作,即便三巨頭的Wyvern出面祭出斬龍牙,並欲將之斬首示眾為要脅,無奈偏執的Drake仍舊擺出一副抵死不從的頑固表情,好似在訴說『士可殺、不可辱』的精神一般,實則令眾人傷透腦筋。

  好在現今的三巨頭在Julian喪失權勢後,就算不出動身為首輔大臣的Lekers,或是前任顧命大臣的Cyborg,面對Drake的冥頑不靈,依然有權利以宮中大臣的身份對Drake進行嚴格處置──依據最後的商討結果,便是在不給予Drake治療傷勢的情形下,先將對方關入地牢監禁,以免節外生枝、徒增眾人的麻煩。

  一聽到自己將落得蹲牢的下場,以此著實惱怒的Drake,即便看著曾與自己組成七神鬥俠的同夥們接受Beast、John、Raven、Botter、Wendy等巫師們的醫療之光洗禮,而逐一恢復正常,還兀自大罵這班人實在有夠沒骨氣,到底也只能老實的被三巨頭推入牢內,又歇斯底里的大吼大叫,還不時得額外面對Robernic和Coronaleo的偶然前來予之數落與嘲諷,也別無他法。

  夜間九點多時分,距離十點整也只剩不到半個時辰,眾人幾乎都待在由Lekers與三巨頭幫大家暫時分配的房裡歇息。只有隨同Mareena前來的女琴師Mime一人留在院前廣場,逕自享受著彈奏豎琴的樂趣。無論有無聽眾,她所譜出的含有淡淡憂傷,卻依然動人心弦的琴音,亦使靜謐沉寂的夜晚又增添一股柔美幽情。

  隨著Mime演奏完四首不同曲調的琴曲,獨自站在房內窗前遙望夜空的Louis,心裡仍舊在掛念早已離宮許久的Sherry──他實在不明白,為何Sherry不願接受他的好意?過去曾有那麼一段時間,兩人之間的感情已趨向穩定發展,連掌門Electer與她父親Sarumon也都由衷的支持他倆走下去。既然她都已經從化形女Avatar恢復為原本的身份與正常人的思維,理應也不存在什麼後遺症作祟,怎麼這時還會管她不念與自己的既往舊情、說走就走?

  何況稍後Louis才想起一件在她還沒離開前就早該告訴她,卻忘記提醒她的大事:縱使如願在那兩名巫女族人的陪同下,平安返回塔伊虹村,可要知道,當年Sarumon正是因為知道自己的女兒在野外身亡的不幸消息,由於過度悲傷之故,過了幾年,具體來說,是Louis拿到並穿上戟形鎧甲大約為時一年後,方因思念成疾,最終病重而逝。而關乎這則消息,還是聽Electer說的。至於Sherry這一趟回去,若已然得知父親不在人間的事實,若不回來這裡,又該何去何從?

  無論如何,事情既然走到這種毫不理想的結果,對Louis來說,暫且莫提關於往後的征程,Mahoro曾附議說是有三巨頭陪同前往,她這個母親才會放心讓自己的兩個孩子再度離家出征,無論包括Cyborg在內的其他長輩,以及Mareena是否有意願參加長征都是。就算成功消滅Blaike後回來繼承王位,或改讓Lucy繼任女王時,自己和Davis他們回到塔伊虹村開店做生意,沒有Sherry陪伴的日子又有何意義?念及於此,Louis的心情霎時又跌落谷底,直到聽見後方傳來敲門聲,轉身前去開門一看,方見是帶著不少甜品零嘴的Dennis,和Dave及Doris與Carrie、Andromeda還有Hugo等人一塊來找他消遣、打發時間;對此Louis亦歡迎眾人入內。

  就在跟Dennis及Carrie一塊吃著巧克力與香酥脆餅的Louis把當前心事全向Doris與Andromeda等人透露無遺,這時留在院前廣場的可不是只有Mime,還有一人坐在院內的石椅區發呆冥想──此人正是Davis。在半個鐘頭前,Yahui還留於此處與他談心,畢竟自從和平公會本部被Devin縱火燒毀的那天以來,Yahui就一直被Bat囚禁於宮中與禁絕之塔內,都沒能與Davis相聚一回。在一切既定後,好不容易有能和Davis獨處的時間,又哪會放過這個機會?而Davis也毫不拒斥,兩人侃侃而談之餘,對這段期間發生的各種大小之事,無論是喜或悲,均感不勝唏噓。尤其是Mothgel與Vespa這對情侶之死,更讓兩人大為感嘆又憂傷。

  而無論這幾天以來發生過多少事,唯有與Yuko之間的插曲,卻是Davis始終未向Yahui提及的,畢竟Davis可不想讓Yahui知道這種時候,還有別的女性對自己的未婚夫有所感情,導致引來某些不必要的困擾;而Yahui在全然未知的情況下,也根本無從起疑,亦一廂情願的相信Davis在自己遇困之時,為了關心她的安危又要前來搭救她,必定吃了不少苦頭。為此Yahui溫柔的把Davis抱進懷中,以示自己實則心疼不已,包括對Davis的聊表謝意。

  良久,Yahui也感到濃厚的睡意來襲;而Davis則表示還想留在院裡靜一會兒,晚點再回房。疲倦的Yahui便柔聲叮嚀Davis早些回去陪她就寢,方獨自離去,留下Davis繼續陷入當前思緒──權且豎耳傾聽位於附近的Mime所彈奏的琴聲的Davis,始終訝異自己居然是這輩子最為崇拜又嚮往的百年英雄Billy的轉世。假若此說為真,前陣子還在M基地時,曾夢到自己被Dennis喊作Billy,又與那時自稱Daniel的Dennis一起從那位被Burke出手重傷的Hermes手中獲得五行神珠一事,佐以Luna和Yuko的說法,顯然那場夢,正是與自己的前世記憶有關而來,如此這背後詳情為何,也自然就可見一般了。

  有鑑於此,Davis又想到一個問題:根據五行神珠的Rivertle附稱,現在的Davis還未能發揮屬於鬥士王所應有的力量,要到皇后之島通過四大龍王的考驗、取得Billy生前用過的永恆之劍,屆時才是Davis的力量真正覺醒,並足以打敗Blaike之時。照此說來,莫非真是Billy在一百年前封印了Blaike後,為了因應對方在百年後的崛起,才會藉由輪迴轉世再現人間,並在時機已然成熟之時,和自己前世的子孫們一同肩負起百年前未完成的終生使命?

  也許冥冥之中早有已註定不可逃避之事,念及至此的Davis不由得大嘆一口氣,感慨世事起伏難料與變化無常。忽然聽見一陣朝自己步來的腳步聲響起──若以Davis向來的認知與思維而言,這種時候會來找他的,若不是已經去休息的Yahui,那就應是Zero或Alice這些同門師弟妹,不然就是Dennis這種把自己當作理想兄長的親友,或是既身為Yahui的閨蜜,也不乏與自己有所交情的Ruyue;假如再不是如今已從敵人轉為戰友的Bat,那就估計是對自己藕斷絲連的Yuko也說不定。最終這群人不管是誰,至少都算是Davis自己可應付得來的。

  豈料Davis轉頭一瞥,卻見上述的可能人選一概皆非。來者,竟是與自己鮮少交集、平常總是態度冷漠又用詞尖銳,僅跟Croaker較常有來往的Rusly!要知道他們一行十三人打從正式離開塔伊虹村,直到終於得面臨Blaike所造成的威脅的現在,這個女的都很少有與自己獨處的空間和機會,甚至就是想主動找她搭話,都還怕沒話題可言,可偏偏為何這時來找他的卻是她?

  「原來是妳,Rusly小姐,怎麼還不去休息?」

  「你呢?你有資格說老娘嗎?」

  面對總是皺眉又語氣略微不佳的Rusly的反問,Davis好一陣子無言以對。換成別人,他可能都還算好說,可現在對象是這個照Croaker先前的形容,是為刀子嘴、豆腐心的少女,倒也不知該何接話。頂多只能勉為其難的改口問Rusly究竟有何事得來找他──

  「問你啊!Davis,你覺得老娘是個怎樣的女生?」

  「欸,為什麼突然問這種問題?」

  「要你管!回答就是了,不管答案是什麼,老娘我都接受。」

  「怎麼?難得妳費這把功夫跑來找我,到頭來就只是為了問這種事?」

  「是又怎麼樣?所以你說還不說?」

  「要是我答不出來,或是我不想回答,妳又能如何?」

  兩人對話至此,依Davis的印象,都差不多說到這份上了,在以前的話,估計應該會看到Rusly手上冒出陣陣寒氣,接著不是打出冷凍波,就是使出其他各種冰屬性招數了。可讓Davis始料未及的是,眼前的Rusly卻絲毫未有作出任何將對他不利的動作,原本那副常見且讓人有感不悅的臭臉,頓時也顯露出鮮少未見的失落感,令Davis不得不大跌眼鏡──Rusly到底是怎麼回事?

  「老實說,Davis,人家我很害怕…」

  害怕?Davis瞪大兩眼,實則難以置信的模樣隨之表露──這個經常顯得生人勿近、上戰場時也頗勇猛無畏,若與Croaker合作起來,更使戰力加倍的女冰俠,居然也有足以讓她感到害怕的事物?以Davis來說,這確實是一大教人感到新奇之事。

  不過有因Davis到底也還不是對Rusly十分熟悉,即令他也知道對方曾是自己在青龍派的師妹,又是Zero和Alice他們的師姊,當年為了某個原因,才中途離開青龍派,並在玄冰派重新修練該門授予的武術,方成為女冰俠。但為了應付這個女的,若用和Yahui或Ruyue,乃至Alice時的貫有口吻與方式,恐怕也是行不通的。因此Davis仍故作鎮定的提詢道:

  「這種時候還有什麼能讓妳感到害怕的?」

  「姑且不談你是不是Billy的轉世,虧你還是大家的隊長,又老愛妄想能和你最崇拜的偶像一樣強大又偉大,連現在是什麼情況都不知道嗎?如果沒弄錯,今晚過後,大家就只剩兩天的時間可活了,到時所有人都會被闇皇黑帝殺死,一個活口也不留,是吧?而顯然就為了這個原因,你沒注意到今天的午餐和晚餐,除了你和Dennis跟Croaker,其他人都吃的很少,甚至根本吃不下飯嗎?在知道自己將死的情況下,誰還有胃口吃東西?講真的,天曉得在推翻Julian後,還會發生這種連作夢也想不到的鬼事?明明都打贏了卻惹來另一場殺身之禍。不管你有沒有想過,人家多少會想:假如不去毀壞那個面具,是不是情況就會好一點?可這麼做的話,就又違背了大家當初來到這裡的目的;倘若整件事情沒那麼複雜,現在大家早就在返回塔伊虹村的路上了也說不定…」

  Rusly說到此處,Davis依然不免心頭一陣驚愕──他從未料及向來都一副冰山美人樣的Rusly,表面下竟也有這般心思細膩,又不乏人情味的一面,要說這是今日首見一大奇聞也不算為過。但看在對方還是以鄭重其事的語調在和自己吐露心聲的份上,再怎麼有感新鮮,Davis也決定不隨便調侃她,同樣一本正經道:

  「我怎麼說?事情一旦變成這樣,任誰都會這麼想。但我還記得,Behison先生和Lizarfly先生,妳知道吧?就是那個野牛人和飛蜥人,他們在被斷背懸崖的那群吃人大鳥吞食以前,曾在Yahui被Bat抓走時安慰、鼓勵過我,又告訴我一件事:註定發生之事就是難以避免,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去思考自己該怎麼利用現有的這一刻,去盡量尋求問題的解決之道,好完成此生非自己不可的使命。妳說的其實沒錯,在Julian執政期間,我們若不做些什麼,下場就是看著這個國家每況愈下,甚至終將國破家亡;可至少我確信我們當中肯定沒人想過在打敗Julian後,還得面臨Blaike的降臨與威脅。但那又怎麼樣?假設Billy真是我的前世,先不說生在現代的我就有責任要徹底結束這一切,既然他當年有本事封印Blaike,現在則差在我們該如何消滅他,而不是再次終止他的行動。另外我也相信只要我們大家在一起就肯定做得到,三天後,誰也不會死的──」

  「還真是有夠曖昧到家的說法啊!雖然就普遍而言,即令是領導者,也未必就會是一個團隊當中最優秀的人,但如果去除鬥士王轉世這個條件,就搞不懂為什麼像你這樣的人,偏偏就被Woody他們拱出來當隊長…」

  「嚴格來說,這種問題,我從最初到現在也都還想問。不過在那之前,我還有一個問題:妳到底又想跟我說什麼?」

  「想知道嗎?那老娘我這麼說好了,你知道你跟Croaker差別在哪嗎?那個喜歡故意搞怪又惹人發笑的Croaker,雖然平常總是那種頑皮且厚顏無恥樣,可他的處事作風要說就還算是值得給人信賴,又不會輕易脫序的;反觀老娘承認你憑那張臉,總是能讓人感到放心又有一定程度的安穩感,可是做起事情來,卻都不按牌理出牌。就憑這一點,或許Croaker與老娘的為人有很大的偏差,至少他的行事原則就是絕不輕易讓人家擔心,也不會去做自己沒把握的事情;至於你嘛…老娘猜,大概比起真才實學,光憑外在氣質就能給整支團隊打上一劑強心針,說不定都還比較有用。但反過來也可以證明人類這種生物,果然就是特別偏好『中看不中用』的事物呢!而也正因為這樣,如果老娘有的選擇,不論你是不是Yahui小姐的意中人,老娘到最後也必定會選擇做事比較靠譜的Croaker吧…」

  雙方論談到此,Davis聽得一陣愣,都還有些不敢輕信在這種時候,居然能聽到來自像Rusly這樣的女性針對自己與他人的一番評論。儘管他有些在意是為何Rusly要把Croaker拿來與他比較,還有依照她剛才的說法,莫非在Rusly的心目中,Croaker確實是個比較不一般的存在?不管如何,有出於自己的某些觀點與認知,Davis吸了一口氣,亦語調沉重道:

  「還真難得聽到Rusly小姐這番『公正客觀』的評價啊!只是在那之前,要知道我曾和Mothgel小姐這麼說過:當妳上戰場時,很多時候,妳必須得在當下做出抉擇,而且還沒有什麼後悔藥可吃的,不管結果是好是壞,妳都得為自己當初所下的決定,而去承擔那些後果。這種時候,講求理論、按牌理出牌什麼的都好,那些事情都是派不上用場的。原理很簡單,敵人都不講武德、一心只為得勝而不擇手段,更甚耍盡各種卑劣心機的時候,前提是妳若還想在戰鬥中活下來,妳認為又該怎麼做比較好?而這種問題也是沒有標準答案的,所以妳若問我們當初破壞Julian的面具,到底應不應該,其實沒有人答得出來,但即便是這樣,正因為大家都還不想死,所以我們接下來才要去皇后之島取出那把劍,然後到東北幽谷把Blaike揪出來,逼他供出為何要實行GI計劃的目的,然後一舉消滅他。至於這麼做究竟對或不對,就留到打倒Blaike以後再做評斷也不算遲,難道不是嗎?」

  且在Davis說完這句話,這回Rusly倒陷入了沉默,也不予任何回話或其他意見,看上去僅像是在思索Davis之見解的背後用意,或者是否足夠正確至具有參考價值。好半响,Davis方打破當前沉靜,向Rusly反問道:

  「怎麼樣?今天妳話倒很多呢!換成以前,我都覺得我們應該談不上這麼多。」

  一聽Davis併出此話,Rusly立即恢復往常的冷酷臭臉,只是比較不同的是兩頰還籠罩著一層淡淡的紅暈,好似被看透心事那般的感到害羞樣,語氣略嫌急躁道:

  「最…最好真的是這樣!」

  「本來就是啊!所以我才好奇,今晚主動來找我說話的妳是怎麼了?」

  「我…算了,其實排除Croaker和Lotus小姐,老娘我的確很少和你們其他人講太多,偏偏現在大家又都即將要被闇皇黑帝咒死。要說…老娘就是害怕──我擔心在三天以後,可能將再也沒有機會和你們說到話,或是和你們分享一些老娘內心真正的想法就是了。」

  「原來如此,既然妳都有這份心,那就更證明我沒有看錯一件事:咱們征伐隊才是最強的組合。」

  「何以見得?」

  「妳想啊,即令妳不常跟我們其他人來往交流,而且或許從頭到尾就只有Croaker才是妳唯一的交心對象。可當大家遇到困境與不得不面對的戰鬥時,除非妳真是那種泯滅良心者,否則妳也從來沒有真的在情況危急時拋下我們,只顧自己逃命,而不管其他夥伴的死活不是嗎?加上妳現在又為能否向大家傳遞自己的心意而感到擔憂,我想Croaker他之所以會說妳這個人就是嘴硬心軟,照現在看來,果然也是名符其實哩!」

  語落,Rusly在皺眉無語之際,僅淡淡的哼了一聲,事後卻也露出一抹實感欣慰的抿嘴微笑,算是藉以響應Davis的理念;而她的笑容一給Davis撇眼瞧見,隨即引起Davis的興趣。要說對方會主動前來搭話就夠稀奇了,要說還有什麼是今日方得首見的『奇觀』,那無非就是這個女的笑靨。於是好奇心大起,開口即問Rusly方才是否有笑了一下──

  「老娘從來都不笑的,是你看錯了。」

  「假如真是我看錯,剛才那些話也講不出來。再問一次,妳是不是笑了?」

  隨著Davis問畢,同時距離Rusly也越靠越近,直至Rusly實在忍無可忍,卻也異常冷靜且不乏怒容的淡道:

  「這位隊長先生,再怎麼樣也是不是該了解『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要是再不收斂一點,老娘明天就去跟你家Yahui小姐告狀,說你打算背著她對老娘圖謀不軌,還想做一些不雅且越矩之事,看她怎麼制裁你這個不安分的好色之徒──」

  「什麼…有這個必要嗎…?」

  「當然!前提是Rusly大小姐真覺得不舒服的話,我們也會幫忙!」

  兩人剛說到這話上,未料背後突然響起聽似Woody的聲音,待兩人回頭一望,驚見Woody身後正跟著Lotus、Alice、Zero、Ruyue、Croaker還有Lucy等人──不只Davis,Rusly亦有所不解,這幫人什麼時候在自己身後,而且都這麼晚了還跑來院子裡做什麼?而他倆的疑問還未得到解答,Croaker已經先笑呵呵的衝著Davis調侃道:

  「咱們隊長大人若真對Rusly小姐心癢難耐的話,不如把你家Yahui小姐借我陪一個晚上,也不是沒得商量喔,哈哈──」

  「怎麼?以此說來,你應該也留意她很久了才是囉?否則虧你也敢跟我提這種條件?」

  「既然有本事玩得起別人家的另一半,先出軌的那一方,自然也得接受自己的另一半在其他人的懷抱裡囉!當然隊長大人若曉得什麼叫回頭是岸,並且安分守己,好好去當Yahui小姐未來的丈夫,我保證以後除了Rusly小姐,也不會對Yahui小姐有任何非分之想啦!」

  Croaker才剛說盡,現場頓時沉靜了好一會兒,隨後才再度由Davis打破當下平靜:

  「說是這麼說,不過…照你剛才的說詞,你可終於承認你和Rusly小姐果然不是普通的關係!」

  「咦?被發現啦?哈哈哈──

  兩人一言一語,至此便逗得Ruyue和Alice及Zero哈哈大笑;Rusly則既是尷尬又不禁翻著白眼,把手放在額前。若非她也無可否認自己對Croaker的感情萌生,確實是不爭的事實,包括前陣子當大家還在希克思村郊外遭遇賽斯莫地龍的襲擊時,那次在以為自己將死前對Croaker的表白心意,現在這件理當只有她和Croaker才知曉的秘密給這麼多人知道去了,還是給Croaker洩漏出去的,她必定會把Croaker當成出氣筒來洩憤一番,無奈現在要幹這種事情,只怕也不是時候。

  這時Rusly察覺有人握住她的手,一看才知對方正是Lucy。且看身為皇族公主的她,此時雖已正式返回老家,身上打扮卻始終與平常如同,身著白底藍線條露肩上衣與海藍短裙、綁著單馬尾,一點也看不出公主大小姐所貫有的高貴氣息,彷彿她寧可繼續當個行走江湖的女雷俠,也不屑在宮裡享盡榮華富貴那般的讓人滑稽。

  再者又看Lucy亦滿懷善意的望著自己露出微笑,看得Rusly都甚感不自在,一問方知原來她與Davis的對話內容,都給Lucy和Woody還有Croaker他們聽去了,由此也知Rusly再怎麼為人冷淡且不善交際,終歸也有讓人感到溫暖的一面,而有關此等細節,估計Croaker很早以前就已經觀察到,只差在為何不和眾人開誠佈公而已。至此,Lucy氣度豪爽的和Rusly道:

  「早知道原來妳也是很有人情味的,既然如此,當初講話態度和口氣好一點的話,人家也不至於會對妳那麼兇了,大家一起好好相處,難道不好嗎?呵──」

  聽得此言的Rusly則又擺回一如往常的嘴臉,用比較緩和但依舊高冷的語調並嘟著嘴道:

  「說什麼胡話呢?每個人都有不可隨便跨越和侵犯的界線,再說人家本來就不喜歡和別人有太多複雜的牽扯。還有妳靠太近了…」

  「什麼嘛…算了,反正可以確定的是本公主對妳可算改觀了,以後再請多指教啦!嘻…」

  「還本公主呢!前提是三天後,大家都能活下來,公主殿下這番話才算數。」

  此語剛落,Lucy這下也無可辯駁,僅面帶訕笑的應許了Rusly所言。其後透過Woody所述,才知原來是今日的用餐時間,大家都因心情影響之故,以致飯量吃得少,直到現在也差不多要過十點了,因此這時的Woody、Lotus、Zero、Alice、Ruyue等人便是打算靠Lucy帶領,到宮中廚房尋找材料,自己做些簡便的料理來充飢一番,又剛好碰上正納悶Rusly去處的Croaker,便一起和他前來尋人,最後才在院前廣場發現她正和Davis兩人共處,好奇之下,才上前傾聽他倆談話。

  一提起食物,今天也沒吃上多少東西的Rusly,估計與Davis經過一番暢談,進而得以解開心結,於此亦感飢腸轆轆,在Lucy與Woody的邀請下,決定也加入眾人的行列;縱然今日三餐照樣吃上一頓飽的Croaker在得知Rusly打算與Woody他們同行進餐,最終也跟著大家一起走;至於Davis則想到自己還得回去陪Yahui,便表示恕不奉陪,後續又叮嚀眾人記得為了儲備面對Balike時所必須的充沛戰力,再怎麼樣也務必要好好吃飯。隨後便留在原地目送Rusly跟著Woody與Croaker等人離去,同時自己亦在心中默默祝福她和Croaker的感情發展──

  對Davis而言,不論是他和Yahui,或是Rusly與Croaker,既然有緣走在一起,要知道他到現在也仍為Mothgel跟Vespa兩人之死而深感惋惜悲痛。畢竟在知道Mothgel參加這場征程,除了挽救國家大局,另一方面也是為了尋回自己心愛的Vespa,哪怕她也表明有那麼一陣子曾愛上過自己也是。如今兩人在戰後雙雙共赴黃泉,Davis逕自認定,將來他和Yahui也好,Rusly和Croaker也罷,乃至他師叔Bastato與師姊Leah都是,勢必都要連同Mothgel和Vespa的份一起努力活下去,如此這趟討伐Blaike之戰也就毋須多疑,肯定勢在必行、無可回頭。

  在眾人陸續離開院子,Davis轉眸望向夜空,想起從離開作為老家的塔伊虹村,一路歷經利安路、獅子山森林、赤柱監獄、長城堡壘、寒冰火山域、斷背懸崖,直到現正處於羅伊爾皇宮中,這一路下來所發生的種種事件,無論是Louis和Lucy的真實身份、和M基地與和平公會的各路戰友相識、身負家族詛咒的Bastato參加討伐行動的心情、和Bat結下的亦敵亦友之緣、同父異母之兄Drake出手重傷父親David的背後實情、在一場又一場激烈無情的戰鬥中看著夥伴們紛紛犧牲陣亡、在打敗Julian後才引出最後大敵Blaike的降臨,與那宛若末日即將到來的不祥宣示,以及自己竟是百年英雄Billy的轉生,為了在一百年後徹底擊潰Blaike的勢力而降生。各種充滿戲劇性、有喜有悲的大小事件如同大江浪濤般的接踵而來,不禁百感交集、感慨萬千。

  然而無論前方的未來將是一片光明又或黑暗,Davis自知現在不是迷惘的時候,唯有堅持自己的信念並貫徹下去,才是唯一生存之道──望著星空的他,旁若無人的自言自語道:

  「即使未來有那麼一天,世界將引發天地異變,乃至星移斗轉、日新月異、滄海桑田,什麼都好,我仍堅信自己做的選擇,也絕不反悔當初至今的所作所為。至於若要論及對錯或怨悔與否,一切都留給後人去評價即可。因此…我將無愧此生!」

  「能這麼想就好了,剩下的就儘管放手去做,別輕易回頭,以免追悔莫及。」

  Davis剛講完,方聽一把輕柔淡雅的女聲悠悠的傳入耳中。依聲一瞥,才見出聲回應他的,正是始終在院內附近默默的彈奏琴曲的Mime。於此Davis也沒有其他多餘的意見,也莫論他與這個喜歡彈琴的巫女族人之間熟悉或否,僅向對方點頭並「嗯」了一聲。事後他身後才又發出一串陌生男聲,回頭撇望,才發現來者是七神鬥俠的Eledark跟Coronaleo,同時連Botter也都跟著在場。

  且當Davis還正納悶,Botter也就罷了,這兩個過去曾是為敵人的男人,又會有什麼事情,居然管他倆專程來找他,事後僅聽Eledark表示希望Davis能陪他們和Botter一起去地牢一趟,不會浪費太久的時間;看在Botter的份上,即使再怎麼想現在就回去陪Yahui,但估計料及Eledark他們之所以會帶著Botter找上門來,原因恐怕與目前正在蹲牢獄的Drake有關,最終Davis答應陪Eledark三人前往地牢,留下Mime繼續獨自彈琴──

  夜間十點半,單獨在戶外彈琴的可不只身為巫女族的Mime,位於龍之河谷,靠近邊境區域的某座森林中,一名身著鐵灰衣與白色夾克及深藍牛仔褲的男子,同樣正手持一把銀白色七弦豎琴,彈著另一首韻調實則哀愁憂傷的琴曲──此名男子,若在平常人方面,一般只知道他有個叫做Lyra的化名;至於換在Bastato、Leah、Izky、Anny、Muntiacus等人的立場來說,則另外都知道,Orfeo,方為此人的不二真名。

  隨著一首代表對自己逝去多年的愛人Yulitice的無窮思念而彈的曲子演奏完畢,Orfeo漸感意識模糊之下,握住豎琴的手漸漸垂落,頭一歪,眼睛一閉,旋即沉沉睡去──不知過了多久,Orfeo忽然聽見一把頗熟悉的女聲正在呼喚他,就在睜眼看向發聲處,卻見眼前正站著一名身穿白色的長裙露胸露肩禮服、有若新娘般的鮮豔亮麗、兩手配戴同為白色的腕套、留著一頭米黃色及腰長髮、一雙眼白酒紅瞳的眼眸,身高只比Orfeo矮了半個頭的年輕女子。

  可在Orfeo看來,這名面相與特徵均實則熟悉的女子絕不是別人,正是早已不在人間,又令他難以忘懷與放下的愛人Yulitice!這怎麼可能?是自己過於思念對方,因而導致夜長夢多?或者該不此人又是那個化形女Avatar故意變成人家的模樣來迷惑他的?無論答案是什麼,且看眼下這名『Yulitice』無視此刻的Orfeo究竟有多訝異,以極其溫柔的聲調和Orfeo道:

  「多年沒見了,親愛的Orfeo,近來可好嗎?」

  聞及此言的Orfeo再怎麼有感疑惑,可對方說起話來,卻又有種難以言喻的真實與親切感,彷彿她就是真正的Yulitice本尊一樣。最終Orfeo實在捱不住內心情感的奔放,旋即悲喜交加道:

  「噢!親愛的Yulitice,妳都不知道,在失去妳的這些年,我都已經不曉得活著還有什麼意義。對我而言,沒有妳的日子,簡直猶若身處地獄般的難受。唯今能再見到妳回來我身邊,我實在不知該何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啊──」

  此話方落,原本還有顯笑容可掬的Yulitice,登時卻宛如變臉似的,瞬即露出難看的表情,以略嫌尖銳且實則堅毅的語氣回應道:

  「是這樣嗎?既然如此,那我決定要跟親愛的從此分手,即使還有下輩子,人家也不想再遇到你,更別說還要結為夫妻,一概沒得商量!」

  「什麼!?親愛的Yulitice,妳這麼說又是什麼意思?」

  看著Orfeo滿臉困惑之中,不時蘊藏著傷悲與失落的神情,Yulitice原本倍顯不悅的神色,這才有若氣消了似的有所緩和,再次柔聲道:

  「親愛的,首先我很高興,也感謝上天讓我倆有緣結識相愛,縱使當年曾發生過致死意外,也要知道世事難料、天有不測風雲,沒人能保證自己的人生不會大起大落,或是沒有大風大浪。正因為這樣,一來雖然我很感激你從來沒有忘記對我的愛,但如果你就只因為我遭遇不幸,甚至我已經不在你身邊時,你就從此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氣和信念,甚至自暴自棄。我只能說,不論是誰,普天世上就這種懦弱的膽小鬼不配做我Yulitice的終生伴侶。再說現在這個世界正面臨一場空前危難,自今天算起的第三天,無關種族,所有的人,連你在內,都會一起滅亡,這件事你又知道嗎?」

  「我…可是就算妳告訴我這種事,之後那又怎麼樣呢?」

  「親愛的,你要了解,身為這個世界的一份子,無論身份、地位、職業、種族,每個人都有為自己這個賴以寄居的家園挺身奮鬥的義務,哪怕再怎麼卑微渺小的人,只要有心,也有改變未來的力量。而現在就正有一群人,正把自己逐步投向那無情戰火,只為了替大家挽回繼續生存下去的基本權利。而比起一日到頭總是對我念念不忘,我更希望親愛的能秉持大公無私、熱愛生命的心,為尚還活著的任何種族盡上一份心力而奮戰。要知道,我可不樂見自己的另一半,是個只會掛念僅與自己有關之事,因而自怨自艾,卻全然不把其他人的權益放在眼裡的自私者喔!」

  「Yulitice,妳──所以妳終究也同意要我替妳復仇…是嗎?」

  「不是為我復仇,而是和那些還沒有向命運低頭的人一起爭口氣、試著拚回大家都可繼續存活下去的權利。對我來說,假若親愛的不願敞開心胸、面對現下乃至未來,你不但將永遠只活在過去,即便你對我灌輸再多自以為是的愛,自始到頭也將毫無意義可言──接下來就讓我告訴你該怎麼做:目前那些人預計在這兩天內就要抵達東北幽谷,而你只要在明天早上以前趕到羅伊爾皇宮,相信還來得及和他們結伴共行;否則你不試著放手拚搏一回,就算到了第三天,連你也死於那場大滅絕,從那時起,你就再也找不到我,而我們之間的緣份,也算是徹底的完了。知道嗎?」

  聽得Yulitice此番詳解,Orfeo不免大為驚嘆。暫且莫談他從過往至今,對Yulitice的熟識度與否,也不提在他而言,如今是否讓他對Yulitice的印象又籠罩上一層神秘面紗,他又怎會料到在對方遇害多年後,自己這輩子還能從她口中耳聞這些生前均未曾聽她所述的道理?

  言歸正傳,有基於他也記得前陣子與Bastato及Muntiacus有幸重逢的那晚,亦聽說他們正在討伐魔皇軍的路途之中,再來根據Yulitice所提及的羅伊爾皇宮、東北幽谷等關鍵詞,估計就是要他把握時機前去羅伊爾皇宮,並且和Bastato他們會同並聯合出征。連這種事情都瞭若指掌,眼前這個Yulitice又到底是什麼身份?此項疑問,至此又深深佔據了Orfeo的心頭…

  而Orfeo在伴隨Yulitice的出現與當下言行舉止,進而產生的困惑還未得到釐清,卻見Yulitice又衝著他露出一抹甜美親切,迄今也都教他難忘的親切微笑,亦不乏對他會做出何種選擇而懷有期盼一般,最終Orfeo禁不住自己源於針對Yulitice的情分,轉口即答應了對方的請求。

  「謝謝你,親愛的。那麼,一來請別忘記:不管到哪,我永遠都活在你心裡;二來我不會祝福你一路順風,只願你往後都能不失面對困境與克服所有挑戰的勇氣,回頭見了。」

  語盡,隨著Yulitice轉身離去之際,眼下亦開始散發出一道澄亮刺眼的白光,令Orfeo不得不用手遮眼──良久,下一刻Orfeo本能的睜開兩眼,有些餘悸猶存的環視四周一番,卻見剛才所見的亮光不但早已消失,由於現時已然入夜,周遭仍顯陰暗,彷彿那道光根本從未出現過似的,附近除了偶而傳來幾聲恐龍與龍族範疇的巨大野獸所發出的各種低鳴,任何可見事物一律皆無,更遑論此處在晚間本就人煙稀疏,以此Orfeo方聯想自己八成是夢見Yulitice也別無他說。

  可要說那場夢,也實在過於巧妙又有些暗藏玄機,要知道這幾年以來,Orfeo自己都不曾特別夢過Yulitice的身影,即便他怎麼樣也無法忘卻對方在遇難後死去時的模樣,卻也從未特別見到此類情景於夢中再現。無論剛才看到的Yulitice是幻影或魂魄都罷,今晚她特別前來給予自己一番告誡,莫非此時已踏上不歸路的Bastato他們,真的碰到什麼連自己都將無法置身度外的大事?

  縱然並非看在自己與人家作為熟識親友一場,僅念在跟Yulitice一番舊情,下定決心的Orfeo帶著永不離身的豎琴,起身就倏然離開了龍之河谷,開始朝北方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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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共 2 篇留言

亞爾斯特
Louis也太慘了吧…
所有人雖然會感到憂鬱,但也已經決定團結一心對抗最終頭目

09-03 15:40

闇之王者‧L‧雷剋司
有因情侶交往和結為夫妻終歸算是兩回事,Sherry僅同意可和對方戀愛,但沒說要將來一起生活,所以一聽說Louis希望她能當他的王后,反彈自然就會比較明顯。而這回的安排也算是我個人一個關乎現實的缺憾與殘酷的小小影射手段,雖然有點對不太起Louis,不過要知道,後面其實還是有的寫,所以是否Louis會就這麼終生遺憾下去也難說09-03 19:00
愛德莉雅.萊茵斯提爾
熱愛生命的心嗎,能被這樣鼓勵真的很溫暖(つ´ω`)つ
最主要是有共同危害才有機會連魔皇軍殘黨都能拉來團結對抗闇帝,不然要整合起來很難( ´・ω・`)

04-12 06:27

闇之王者‧L‧雷剋司
畢竟闇皇黑帝的目標是世上所有人類,這已經不是討伐魔皇軍的反抗軍自己的事情

另外也是藉機讓Yulitice可以小小串場一下,讓Orfeo重新認識到自己的價值與本份,而不是一日到頭總是自怨自艾又處處掛念愛人,該面對的遲早要去面對(墨鏡04-12 1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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