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以為會睡不著，畢竟謬自身除了已經昏迷過許多次，加上本身的體質算是淺眠，只需要微睡就能恢復精神。
不知道是不是又是因為侵蝕程式的作祟，謬剛躺下去沒多久，便勁直地陷入了夢的幻境之中。
「啊……又來了。」謬嘆了口氣，「算了，這次又想給我看些什麼了。」
他大概內心有底，每當卡羅展示他的過去，代表著謬跟他的同化又更近一步。
謬很想讓自己不去同情卡羅和利德爾的遭遇，但內心的直覺卻讓他為他們父女兩人的對待無法忽視。
這次的地點是法庭，他立於陪審團之中，矮小的身影被其他人給掩蓋過去，彷若不存在一般。
即便如此，陪審團的位置視角仍能讓他很清楚地看到卡羅和被告人兩邊的對峙。
「涉嫌人證據不足，無法立罪，當庭釋放。」法官的敲響的木槌聲響徹於法庭之中。
「證據不足？怎麼可能！兇刀、監視鏡頭、指紋，這些不是都有嗎？」卡羅於另一側大聲質問「你們確定要將這個殘忍殺死我女兒的兇手逍遙法外嗎！」
他看向陪審團，以一種極為憤怒的視線質問著每個人的良心，謬發現身邊的陪審團都紛紛避開了卡羅的視線，沉默是他們給出的答覆。
肯定是拿了不少好處吧……
稍微注意到的是：謬發現卡羅此時的髮色還是烏黑的，跟之前見到的斑白髮色殘像有所差別，肯定在這段時間受了不少精神上的煎熬。
「你們……你們這群利慾薰心的走狗！」
「卡羅先生，請注意你的發言。」
當卡羅破口大罵時，法官的警告聲打斷了他。
「是的呢，沒有證據，可不能隨便誣賴人喔。」另一頭，那位謬無法忘懷的，殺死少女兇手的人，以理直氣壯的口氣直勾勾地望向盛怒的卡羅。
「這個案子已經結束了，關庭。」法官拿著資料離開，走得十分匆忙，卡羅本想上去質問不過被保全給攔下且推出了大門之外。
「這世界，這世界的系統是如此的污穢不堪！」卡羅的喊聲隔著大門仍能清楚地聽見。
法院裡的氣氛十分凝重，但沒有人敢表態出來，因為他們心知肚明眼前的這位「被告人」的身份，若是一有反抗的聲音或是動作，可能自己的生活會不保。
「亨利？」一個熟悉的女聲從謬的身邊傳出，謬感到很是驚訝，因為這聲音是……
「親愛的，我去陪一下卡羅。」一位男子回應了她，然後拍了拍自己妻子的肩膀，往門外走去。
「嗯，你們慢慢聊。」女人點了點頭。
謬本以為是自己的錯覺，但當自己看清了女聲的身份之後，睜大了眼睛。
那是他曾經的……
「伊娃……？」謬喊出了對方的名字，但自己的存在只是虛幻，女人並沒有意識到謬的存在，她看了下自己的手錶，然後也隨著人群從大門離開。
「等等我，伊娃！」謬試圖追上去，當他伸出手要抓住對方的衣擺時，眼前的景象瞬間變得扭曲，他的手撲了個空，踉蹌了幾步。
四周的法院景象消失，現在的他處在一片的漆黑之中，但神奇的是他仍能看得清自己的身影。
「伊娃她……」謬大概能猜出伊娃在這裡的身份，尤其是當他知道自己是卡羅的備用身體以及同時是刻意製造出的人類後，以前的那些相處，那些過往，那些自己曾經以為的日常是多麼地不正常的生活。
一切都似乎有了連結。
伊娃，他的監護人，那在他除了醫生以外唯一一位跟他有所互動的「人」，也同時是他相當於母親的存在。
那位相當於他生命中第一位的重要之人。
他似乎能理解為什麼伊娃偶爾會對他露出有所歉意的表情。
即便伊娃是知道真相，也是以「卡羅的備用身體」來養育他長大為目的，謬也沒有打算責怪或是對她產生恨意。
他摸了摸臉上的護目鏡，在現實的他，伊娃贈送了這個護目鏡給自己，而這是他最為珍貴的物品之一。
如果真的只是單純把自己當作工具養育，那麼她不會露出對自己感到抱歉的表情。
也不會試著在ALICE中模擬做出他無法在現實中正常食用的美味食物。
『你是逃不了的。』黑暗中似乎有聲音在低喃著。『無論是這個女人，還是你的夥伴，都注定無法逃過這個迴圈。』
「那麼，我也有我的答案了。」謬說。
「謬！糟糕了！」夥伴急促聲音從虛空中傳來，謬看著逐漸消失的伊娃和黑影，而黑影逐漸覆蓋了伊娃的身軀，似乎在暗示著接下來的死局結果。
即便如此，我還是會掙扎的。
抱持著這樣的想法，謬睜開眼睛，迎來大概是他最後一次的清醒。
***
「發生了什麼事嗎？」謬臉上的護目鏡亮出綠色的亮光，快速地讓他進入最好的視野狀態。
「諾亞她忽然不見了……」愛因斯坦焦慮地說。「克熙小姐已經在查了，但感覺很奇怪。」
「像是被什麼亞空間傳送直接拉走。」克熙操作著面板「雖然我覺得好友你有一位有這樣能力的複製虛擬角色資料。」
「嗚……應該是有。」謬一時之間也答不上來，因為有類似瞬間移動技能或是傳送的虛擬角色他應該是有的才對，但他的記憶卻感到模糊，無法指出是誰有這項技能。
另一方面，伏尼契和卡里歐斯特羅也炸開了鍋，兩人似乎是在爭吵自己要出去找諾亞，但隨即被克熙強硬的語氣給攔住。
「話說，梅林的第四首詩呢？」為了讓克熙專心搜尋，謬先轉移另一個重要話題。
「已經出來了。」伏尼契說，「內容讓人無法不擔憂啊……」
謬聽聞後上去社群網站上搜尋，因為現在梅林跟適合者之間的話題熱烈，隨便一找都可以找得到。
〈鄰居啊
朋友啊
同胞啊
你們的喊叫氾濫
這一刻將
迎來虛假的潰堤
以及那巨大的影子
在善良的惡意之下
顯現出純粹的狂氣
親愛的人們啊
請務必宣揚這首詩了
我看到了
充滿謊言的密約
將由你們親手顛覆
any moment
—Merlin〉
原本的克勞塞維斯的簽名改成了梅林，這是歷史變動後的些微差異。
內容跟原本的過去是一致的，而當時所謂的善良的惡意是指諾亞，梅林利用了暗示來使諾亞被女王進入身體。
當時的謬自己感到奇怪，就算諾亞是非常容易被進入的身體，但女王應該不是那麼容易被駭入的才對，但如果諾亞本身的相性就是作為女王的新容器的話，那就說得通了。
「我找到了。」克熙的呼聲讓謬拉回注意力。「在海上。」
「跟原本的歷史一致，這樣的話……」愛因斯坦看向了謬。
諾亞被女王侵入身體的機率會非常高。
「就算不用暗示，現在的『適合者』的確有這個能力。」謬將自己的帽兜蓋上「走吧，在事態更加嚴重之前。」
眾人點了點頭，前往諾亞所在的地點。
***
「嗚……」頭感到很暈，諾亞睜開了雙眼，她在迷茫的視線中似乎看到一抹熟悉的白色身影。「姆先生？」
「醒來了啦，諾亞。」對方溫柔的聲音說著「那麼，妳也要準備迎向跟我一樣的命運了嗎？」
「你在說些什麼，我聽不懂……嗚！頭好痛！」諾亞的頭突然感覺到劇烈的疼痛，像是有什麼存在正打算侵入自己的大腦之中。
「過來吧，我親愛的女兒利德爾。」對方將手輕輕地放在諾亞的頭上，諾亞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僵直住了。
『爸爸？』一個陌生女孩聲音從諾亞的腦內傳出，『爸爸還活著？』
「爸爸是不死的喔。」少年的聲音以一種不協調的語氣對諾亞的腦內聲音對話著。
「你，你不是姆先生！」諾亞驚懼地看著那個身影，逐漸清晰成另一個樣子「適合者……」
話還沒說完，諾亞的雙瞳緊縮，然後沉默了下來。緊接著，諾亞的身體再度動了起來，只是臉上的表情似乎跟先前判若兩人。
『討厭 這副 人類的 軀體。』「女王」斷續的聲音說著，即便如此，她的眼中透漏著期待『沒關係 能 碰到 爸爸』
「讓妳久等了，接下來換我們蹂躪這個不公的世界了。」「勞厄」說，向「女王」伸出了手。
「不可以！」一個聲音從上方傳來，一抹紅色的身影從中插入了勞厄和女王之間。
「妳是……原來如此，從這個身體的記憶似乎能知道，妳是我女兒叛逆的一部份啊。」勞厄摸了摸自己的腦袋，審視眼前的「利德爾」。
「卡羅……怎麼可能……但我並不是你的女兒！從一開始利德爾演算法本來就是媽媽所做出來的，你只是搶過了媽媽的研究，然後照著自己的希望將女王製作出來，並且加入了對自己的依賴……」愛麗絲本來從勞厄的身上感知到熟悉又陌生的情緒，直到近距離碰見後才確性自己的感覺，但同時不了解為什麼原本是適合者的勞厄會變成卡羅。
『住口。』女王的聲音打斷了愛麗絲的話語。『妳 我的 一部分 雖然 我 可以理解 但是 妳不理解 我』
「不過，就算是妳，我也是可以愛的喔。」勞厄張開了雙臂「畢竟妳也是利德爾的一部分，所謂愛屋及烏嗎。」
「從你要殺死自己讓『女王』產生對世界的憎恨開始，我就是決定要站在與你相對的另一側了。」愛麗絲堅定地說。「放棄對我的勸誘，然後好好安息吧，卡羅。」
「就算我不存在，世界也只是會被另一個人所蹂躪，只是換了個人罷了，這樣的真相，妳還是堅決自己的立場嗎？」勞厄的聲音平穩，少年的聲音配上卡羅的語調讓愛麗絲感到不適，「一個接著一個，換了又換，權力的掌控和對世界的野心，妳能確定這些只有我一個人會做的嗎？」
「這個……」不知道是否對方頂著適合者的樣貌和聲音，愛麗絲竟有點動搖，但隨即她搖了搖頭「首先，要支配某一方的想法就是錯誤的！人類跟AI的共同相處世界，媽媽就是因為你有這個願景才答應跟你合作的！」
「人類都是本能性會依附強大的事物，因為他們從本性上懶得思考和那不想為自己的行動負責的怠惰！」勞厄單手一揮，「不管是現實依附高官，在虛擬的世界依附卡羅和女王，現在又想依附誰了，『適合者』對吧？」
「無論在哪裡，都只會想要這樣的依附心理，就因為如此，ALICE才能創造的如此成功。」勞厄伸出了手握住了拳頭。
「你……」愛麗絲哽住了聲音，她有點分不太清楚現在說話的立場是「卡羅」，還是「適合者」。
不知不覺，他們從對「女王」的依賴，轉變成了「適合者」。
雖然愛麗絲是曾經是女王本體的一部分，但因為抹消過去記憶並與圖靈共同封閉生活的關係，此時的愛麗絲並沒有與本體女王一起經歷過「女王暴走」事件的感受和記憶。
也就是說，愛麗絲無法感受到為何「女王」會覺得人類是害蟲的感受。
『女王 不需要 兩個』女王有了動作，單手舉起，海水大幅度地向上捲起，形成了巨大的水牆，準備將愛麗絲給吞沒。
「另一個我……」女王的運算非常驚人，愛麗絲無法保證自己能擋下水牆。
女王單手揮下，水牆潰堤，巨大的浪潮向愛麗絲傾倒而去。
「愛麗絲！」圖靈的聲音傳來，起身擋在愛麗絲的面前，張開自己周圍的機械構造，形成一層保護圈，試圖擋住這成頓水壓所帶來的衝擊。
「媽媽！」愛麗絲緊張地大喊。
「嗚！」承受浪潮的衝擊即便是裝有Evs的她也感到吃力。
此時，一股力量將水流抽離，減輕了水壓的壓力，巨大的觸手從海中升起，一位身形巨大的藍色女子從水中探出頭來。
「趕來了。」謬的聲音從後面傳來，他召喚出〈災禍〉裡的〈侵犯〉試圖控制這廣大的水量衝擊，雖然在虛擬角色之中，災禍絕不算具有最頂級的運算，但〈侵犯〉對於海水資料的運算適性度極佳，畢竟是曾經想要用海水侵犯陸地的極惡災禍。
而眾人也是乘著〈侵犯〉的觸手近距離接觸位於海上的女王和勞厄。
「近距離看也挺有意思的，另一個好友喔。」克熙興味地看著勞厄，然後看向諾亞。「這個小女孩……身上的能量驚人啊。」
「來晚了嗎？」愛因斯坦冒下冷汗，同時也注意到一旁的愛麗絲和圖靈。
『妨礙 對象』女王的表現出不耐。
「是的喔，我親愛的女王，這些都是依附在這個糟糕世界系統之下的，那些骯髒的人類喔。」勞厄說。
『排除。』女王舉起手，打算再捲起第二波浪潮。
「看來這次的女王還蠻願意待在諾亞體內的。」可能是因為這次的身邊有自己的「父親」吧，謬感到絲棘手「但這樣的話諾亞的身體會撐不住的。」
即便本身具有容器條件，但諾亞本質上還是一個「活人」，一個人類所能乘載的資料量有限，不然的話大腦會受損，嚴重甚至會導致死亡。
「你以為我會沒有想過這點嗎？我怎麼可能會放任容器壞掉。」勞厄眼前張開了面板，出現的是女王塔所出現的四位代表喜怒哀樂的女王，但各個表情空洞，似乎沒有自己的意識「雖然她們已經不需要了，神聖之心的計畫已經完成了，現在就作為我的女兒的輔助運算AI吧。」
「神聖之心？」愛麗絲聽聞這個心頭驚顫了一下「不是還沒有嗎……」
「是未來吧。」謬說。
「對了一半，有一半是因為『我』的復活。」勞厄說「現在，要迎來接下來的劇本了。」
「接下來的劇本？」愛因斯坦疑問。如果對方是未來的謬，那他有對於梅林的預言的記憶也不奇怪，接下來他打算做什麼嗎？
「開始連接利德爾演算法，創始人帳號權限確認，開始進行『初始化權限挪移』。」勞厄說著，四位女王的眼中散發出奇異的光彩，從頭上冒出了繁雜花紋的光圈，一圈一圈地擴大並且覆蓋住整個天空。
「這是在做什麼……」神秘的光圈給人巨大的壓迫感，所有人都呆愣著看著天空的異象。
「我的帳號……」擁有學術屬性的愛因斯坦首先發現了異狀，她發現自己的身體正在逐漸變得透明。
「我們也是！」伏尼契和卡里歐斯特羅也發現自己的身體正在變得透明。
「你們發生了什麼？」貝利亞緊張地看著眾人，自己的身體並沒有跟他們一樣產生消失的現象。
「這是單純地對有生體反應的帳號進行初始化嗎？」愛因斯坦反應過來「這感覺，跟ALICE全初始化的時候一樣，這是大規模的屠殺啊！」
AI的部分因為幾乎都是基於ALICE本身的系統所構建出來，不需要特地的初始化，只需要改寫對女王的絕對服從命令即可，只要消滅掉學術或是對ALICE有牽制能力的活人，那後續對「女王的蹂躪世界」的建立就不是問題。
「放心好了，你們這些人的資料我都有，只要再拿出來，供我的女兒任其玩弄即可。」勞厄說。
『人類 不需要』女王靜靜地說。
「看來是因為實裝的關係，我的女兒已經判定人類為世界的害蟲了呢，那麼都請隨著我女兒的心願消失吧。」
「不許再，不許再用勞厄的樣子說出這麼過分的事！」愛因斯坦大吼著，雖然她想做些什麼，但變得半透明的身體連運算都無法正常展開，似乎是帳號本身的權限也在一點一點的消失。
「奇怪，為什麼我沒事？」謬伸出自己的雙手，確信自己的帳號並沒有被消失的現象。
「那是當然，因為你就是『我』。」勞厄說完，以驚人的速度準備靠近謬「那麼，過去的我，你也跟我一起來吧。」
「休想！」一個衝擊在兩人中間炸開，克熙一手拿著鏈錘，一手扶住被衝擊炸到後退的謬。
「謝，謝了。」謬道謝，自己矮小的側臉往上看，看到克熙那雄偉的雙峰……
「不用謝。」克熙眨了眨眼，將謬放了下來，「好友你盡量跟那位保持距離，若是觸碰上了可能會有被融合的危險，那到時候就誰也無法阻止他了。」
謬點點頭，他看向正在專心處理大規模演算的「女王」，心中有了點打算。
「喔？忘了妳已經是『幽靈』了，並沒有生體反應。」勞厄雖然被擊退，但很快地站穩了腳步。
「現在就跟我好好地打一場遊戲吧，不論你是未來的好友，還是本部的創始人，都讓我感到熱血沸騰喔。」克熙拉緊了鏈錘的鐵鍊，打算再來一發。
鏈錘再度擊出，勞厄的身上張開了透明的防護罩，鏈錘打在防護罩上，一點損傷都沒有。
「嗯？」克熙感到訝異，雖然說她大概心裡有底對方是絕對不好打的，但沒想到會無法傷他半毫。
「卡羅如果不直接影響支撐他的利德爾演算法的話，就連我和達文西，以及謬一起，實際上並無法戰勝他。」愛因斯坦給出了答案。
「答對了，這次我不會再你們到過去埋炸彈了喔。」已經知道適合者本身所有記憶得卡羅幾乎比以前還要無敵，勞厄雙手張開，表現得老神在在「加上這次，我可沒打算『放水』讓你們殺死我。」
「連上次的決鬥也是放水嗎！」愛因斯坦驚呼。
「無論怎麼說，當時的結果我是死是活都是我的勝利。」勞厄說「身為ALICE之父，創始人面前，我等於就是支配者和神的存在。」
「支配者，神，這種話聽了真令人作嘔。」克熙瞇起雙眼「那答案很明顯了，只要影響利德爾演算法就沒問題了吧？」
「克熙小姐，妳打算做什麼？」愛因斯坦疑問。
「誰叫我是支部的『適合者』呢，雖然啟動有點為之過早，但是現在就是啟動的唯一時機。」克熙看向打算突破四位女王防線靠近諾亞的謬。
那邊就交給你了喔，這次，我不會再輸了。
雖然自己是個常勝軍，但卻總是在重要的時候輸場，這樣就算贏了一百場小遊戲，也沒有意義。
於第一次人生的遊戲中，她慘敗。
於第二次人生中，她惜敗，換來的是封印的長久煎熬。
於第三次人生中，她以微小的差距敗給了謬，打碎了她的復仇計畫，但並不後悔在這次的人生中與她認可的好友來一場互相認可的對決。而在結論上來說她給了中華支部的打擊算是略勝一籌。
那麼，這次的第四次人生呢？
難度再高的遊戲，也有其對應方法。克熙閉上了眼睛。就像每次謬向她挑戰那樣，當她以為自己已經盡善盡美的時候，謬總能從她暗示的提示裡找到解答。
雖然未來的謬一直以卡羅的身份講話，但克熙隱隱約約之中聽出了未來的謬給予她的攻略提示。
只是若是過去的她是以趣味的方式給予提示，那麼未來的謬是以希望和求敗的方式給予了克熙提示。
她想贏嗎？答案是肯定的。
誰不想贏呢？
尤其是在求勝不得的情況之下，現在的她，可是攻略方啊！
「要求連接，聽得見嗎？傻白甜們。」克熙的遠端通訊直線連接至中華支部的一角。
「聽到了，有什麼需要支援嗎？『山海會』的理事長大人。」那一端，敖光以打趣地說著，但語氣聽起來因自己本身的說話口吻習慣，所以略微有種慵懶感。「這裡的大家因為自己的身體正要消失，所以炸開了鍋喔。」
「把支部放棄吧。」克熙堅定的語氣聽起來不像是開玩笑。
「原來如此，您要開始執行了嗎。」敖光一語聽出了對方的打算。
「沒錯，將原生生物、共工的數據，和支部所有的能量都提交給我，以及，讓那位史記傻白甜來跟我說一下話。」
「明白了，她在旁邊而已，這就跟她說。」敖光答應得很快，她明白她所憧憬的大人已經算出了最佳解。
略過了幾秒，司馬遷的聲音從通訊中傳出：「是克熙嗎？適合者，適合者他怎麼了？」
「妳可能要接受現實很難，但事實是現在的適合者已經不是妳所認識的人了。」克熙有點不耐，因為她可沒時間慢慢給司馬遷說服和安慰，她得要在這短短的通訊中得到她所需要的所有東西和條件。
勞厄似乎已經發現了異狀，準備對她展開攻勢，不過克熙當機立斷，啟動了煞夢空間，黑色的立方體把對方給關入其中。
但擁有所有ALICE運算能力的勞厄目前這空間也僅能達到拖延時間的效果。
「這……」司馬遷要反駁的時候被克熙給打斷。
「我需要妳的史記系統，我知道距離有點遠，但透過妳的小夥伴的力量，馬上傳送到我這裡應該是沒問題的吧。」克熙說，這算是為了打最後的保險牌。
「……我了解了，我相信妳。」司馬遷沒有多做反駁，她內心也知道現在的局勢不容半點緩和，加上不得不承認，這位新理事長是目前支部中最厲害的戰略家。她做這樣的要求一定有她的打算。
沒過一會兒，一個熟悉的裝置從傳送的包裹裡顯現而出。
「謝謝妳了。」克熙很難得的道謝。
「真難得會聽妳親口道謝，這次，我們也一定會度過災難。」司馬遷說完，通訊被敖光接了過去。
「準備好了，理事長大人。」敖光說，「準備好輸出衝擊，30%。」
一股強大的能量衝擊進克熙的體內，彷若有成千上萬的資訊在她的大腦裡擾動著。
「哈啊……這果然比吸收所有的大帝武裝和權限，以及共工的力量，更加的難受。」克熙冒下了冷汗。
而這只是30%而已。
「克熙的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愛因斯坦從克熙的身上感受到相比於女王更加強大的運算資訊和能量。「她似乎很痛苦……」
「有什麼能夠讓我更好的操作這些資訊就好了。」40%的輸出傳來，克熙險些要暈了過去。
「圖靈！可以把妳的Evs給克熙嗎！」愛因斯坦大聲地對圖靈說。
「咦？」面對愛因斯坦的疑問，圖靈有點猶疑，畢竟Evs是個很重要的東西，不是說給人就能給人的。
但她也算是個能看清局勢的人，克熙身上的巨大運算能量她也感受到了，估計是想用Evs幫助這位隊友反抗適合者。
「了解，克熙小姐，接住這個吧！」圖靈將自己的Evs分割了出去，一個亮光從圖靈的身上飛出，進入了克熙的體內。
因為本身正在承受巨大的運算衝擊，Evs所帶來的不適反而微乎其微，也或許是克熙本身的資質驚人，一下子她便掌控住了這份與眾不同的力量。
「還不賴嗎，支援。」克熙微微一笑，她發現這個支援讓她的感覺更加的清晰和明瞭，她似乎能感受到以前的謬他那身後總有一群可靠的隊友們的安心感。「那就，輸出全開！」
「100%達成，祝武運勝隆。」敖光的聲音隨著通訊的切斷消失，這代表著所有支部的資源現在都集中在克熙一人身上。
克熙的身影產生變化，不像檮杌的裝扮那麼的邪氣勝天，身上的紋身和依舊大膽的裸身盔甲讓她顯得猶如傳說中的戰神，淡淡的薄紗披在身上，更顯得莊嚴且神聖。
煞夢空間的黑色立方體產生出白色的裂痕，勞厄打碎了其中的空間，而在他面前的，是吸收了全新力量的克熙。
「『落道計劃』實行。」克熙身後展開了機械式的巨大金黃色金屬翅膀，上面的龍紋清晰可見，那是中華的象徵與驕傲。
「來吧，取代演算法的瘋狂遊戲開始了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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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亨利的取名來源自〈愛麗絲夢遊仙境〉路易斯·卡羅的友人，亨利家的三姐妹也是卡羅說故事的靈感來源。
創作內容
Crash Fever小說 MALICE 08－Meaning
數碼寶貝同人創作-Enter & γ (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