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應該是怎樣的顏色？
凌夜夢一直很疑惑，但直到現在，他才從身體深處感受到冬天的寒冷。儘管陽光灑落，卻失去溫度，直到最後連身體也逐漸冰冷了起來。
青年的眼裡有著陰霾，他神色麻木的拿起外出用的醫藥箱，簡單的對裡面的藥物做清點，接著向管理藥物的女子登記藥物使用，邁出腳步離開藥物管理室。
瀞靈廷護廷十三番裡的其中一個番隊，是管轄藥物並展開救護的四番隊。青年是其中具有席官身分的一員，在治癒速度上於四番隊也是數一數二的佼佼者。
當青年要離開隊舍時，一位披著白色羽織、頭髮梳成髮髻的女子在門口等著他。
「凌夜君。」
「卯之花隊長，你好。」
「……對不起，我幫不上忙。」低下頭來，卯之花烈略帶歉意的對青年說，這讓青年搖了搖頭。
「醫學能做到的事情是有限的，這不應該是由你道歉的，畢竟真正的原因與醫學無關。」
卯之花沉默不語，只能在青年經過她身邊時輕聲說道：「別走得太遠，這裡依然是你能回來的地方。」
「……我會的。」
青年邁出腳步，走出四番隊隊舍，前往他要抵達的目的地，朽木家。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應該後悔，如果當初沒有答應、促使白哉與緋真結婚，現在他是否就不會隊生離死別感到遺憾與寂寞。
他的心裡其實充滿了自責，尤其在他極其尊敬的長者，朽木銀嶺在一年前的某個早晨被下人發現時已經瀞瀞沒了呼吸時，心中的衝擊感更是無可復加。
朽木銀嶺是自然死去的，面容極其安詳，閉上眼睛彷彿只是陷入深深的沉睡，也許只要再一些時間，這位老者就會伸展雙臂，起身向他們說早安一樣。
凌夜夢從沒有在屍魂界看過那麼平靜的表情。就死者的神情來說這實在太過安詳了。
即使他希望對方只是熟睡，但在四番隊這麼長時間的鍛鍊下，他的專業判斷已經承認了對方的死去。但他卻無言以對，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才好。
朽木白哉或許是最先平靜下來的人。他冷靜的指示下人處理喪禮的事宜，進行各項手續的準備……直到凌夜夢回過神來，守靈夜跟告別式已經結束了。
他有些恍神，也許因為那是很照顧自己的長者，反而有更多的話想跟對方訴說，眼淚卻一直流著不停，聲音也哭得沙啞。
即使在屍魂界面對他人的死亡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但銀嶺對他來說是一個宛若父親、爺爺的存在。雖然他很清楚理智上應該為銀嶺感到高興，在屍魂界很難有這麼安詳平靜的死亡，但自己依然感到難過，他其實……還想跟對方繼續交談下去。
原本他以為屍魂界的人除非自殺或戰死，不然是不會死去的。但朽木銀嶺的死亡給凌夜夢上了一課。
時間是殘酷無情的，有形之物終究會老去腐朽衰敗凋零……即使是靈體也會步入死亡與衰敗的終點。活著也就代表了將會死去的未來。
死亡是無法避免的終點。凌夜夢清楚的從心裡刻上了這個認知。
所以，那位嫻靜淡雅的女子也會面臨終結的命運嗎？
凌夜夢咬著下唇說不出話來，手上提著的藥箱被他握得死緊，對於他的患者，他實在有太多話想說。
緋真，朽木白哉的妻子，凌夜夢名義上的義女，流魂街的整。卻進入了瀞靈廷成為朽木家的人。
……整是無法生存於瀞靈廷之內的。
靈壓可以視為濃度來理解。如果把瀞靈廷視為高靈子濃度的環境，沒有靈壓的整就是低濃度的個體。在這種情況下，高濃度會擠壓低濃度的個體，想實現事物的均衡，但沒有任何抵抗力的整最終只能被擁有廣袤靈力的瀞靈廷輾成塵埃。
如果還無法理解，就想成潛水吧。
無論泳技如何高超，人類都不可能無裝備深泳。因為人類無法以肉身承受深海的水壓。
可以想見，緋真終有一天會死去，不是因為疾病，而是因為本身無法承受瀞靈廷的環境。這種現象沒有任何藥石可以根治，卯之花烈也對此情況感到遺憾。
凌夜夢接手了四番隊定期來朽木家做治療的工作，這或許根本稱不上治療，只是消極的抑制和減輕緋真的痛楚。
凌夜夢不希望緋真死去，所以他在每次的面診時，都會偷偷的透過自己的能力，一點一滴的修復與加固緋真衰弱至瀕臨崩潰的靈體。
緋真因此奇蹟似的撐過了幾年的時光，但凌夜夢卻知道自己只能做到這種程度。每次來到朽木家，察看緋真的靈體結構卻只能失望的從頭開始。
他很明白，自己做的事情最終只是徒勞無功，但他卻不想放棄一絲希望的掙扎著。
「凌夜少爺，您好。」披著披肩的長者，在朽木家門口恭迎青年的道來。他是管家猿渡先生，為人幹練又精明，是從分家特別擢升上來的有能者。
「抱歉，今天這麼晚才來，猿渡先生您等很久了吧？」
「不會的，凌夜少爺今天也很準時，朽木家今日也歡迎您的道來。」猿渡先生自然的接過藥箱，他領著青年七彎八拐的走過走廊，最終抵達一間和室。
在緣廊外等待的是頭戴牽星箝的男人。朽木家的當家，朽木白哉。
「慢了。」淡漠看了凌夜夢一眼，朽木白哉略帶責難道。
「抱歉、抱歉，今天走路有點恍神，所以遲到了一下下。那我進去囉，你要不要也進來？」
「……你進去吧，我在這裡就好。」朽木白哉輕聲說道。
凌夜夢有些驚訝，他不太懂為什麼每次總要陪同的人如今卻會留在外面。
朽木白哉簡短的說：「我在裡面的話，緋真也只會一直勉強自己。」
「……我明白了，那我進去了。」
凌夜夢理解對方的未盡之意，也知道今天恐怕不會那麼好過。朽木白哉並非不懂察言觀色，但他注視的對象永遠只有自己重視的人。如果連他也這麼說的話，代表緋真的精神狀況不容樂觀。
朽木白哉輕輕頷首，走到了即使拉門拉開後視線也無法觸及的地方，坐在緣廊上的木製地板。
凌夜夢則是拉開拉門，房間裡面有一位黑髮女子正閉目躺在床鋪上。聽到拉門聲，女子張開了眼睛，看到青年後微笑著。
「父親，謝謝您來看我。」
「這根本不算什麼喔，緋真。」
凌夜夢在緋真身旁坐下，從藥箱裡面取出一個小銅壺跟一個小巧的木盒。木盒裡面是分成一格格的各色藥粉，凌夜夢輕巧的用已經算好份量的勺子將藥粉依緋真今天的身體狀況做微調配置，再倒入已經放在地上的白紙上，最後才一齊倒入銅壺裡面。
他接著拿出一個小小的削成火種的木頭，以鬼道點燃後再放入銅壺，隨著火焰的燃燒，藥粉也逐漸變成清香渲染一室。
當凌夜夢看到緋真蒼白的面容逐漸恢復平靜，這才放下心來。這是透過揮發在空氣的藥香進行治療的手段，具有平靜心神跟改善內分泌的效果。而在這瀞靈廷中，可以營造出降低靈力密度的環境。
如果一直使用的話，緋真或許會活得更久也說不定。
然而藥香並不是萬能的，必須依照緋真每日的身體狀況改變用量與比例，而更重要的理由是……很貴。光他手上這不過一尺見方的木盒，裏頭裝的是除非上級貴族、不然都是一般人無緣得見的珍稀藥材。
「緋真，讓我看看你的手。」
凌夜夢伸出手，卻見到女子搖頭婉拒的模樣。
「不用了，父親……這樣就好了。」
「這只是普通的視診，緋真你這樣讓我很難寫訪診紀錄喔。」凌夜夢不為所動，再怎麼說他都在四番隊累積很長一段時間的治療工作，遇過各種不配合的患者，但他最後卻還是讓他們乖乖配合了，緋真這樣還只是小兒科。
但凌夜夢卻沒想到緋真後面的話語卻尖銳的讓他說不出話來。
「父親，其實你……光是坐在旁邊就能察覺我的身體狀況吧？我想了很久才得出這樣的結論……你總是先調配藥粉才握住我的手啊。」躺在床上的緋真笑得很輕微，但她唇邊逸出的話卻直指核心。
「……」凌夜夢在聽到緋真的結論後就心知不妙，他的確犯了很嚴重的錯誤。他自從森羅萬象清醒後就不再怎麼需要透過接觸才能解構結構與狀況，而他又很在意緋真，所以他忽略了自己的做法其實是不合常規的。
……他果然是老了嗎？
「可是緋真的手很冰嘛，體溫的接觸也是一種療法喔。」凌夜夢笑呵呵的說，心裡希望能快點糊弄過去。
但緋真卻沒有那麼好過關，依舊笑意晏晏：「父親，我知道的……每次父親握住我的手後，我的身體狀況就會穩固許多，我想除了藥香以外，父親還動了一些手腳對吧。」
賓果。凌夜夢在心裡暗道，對方的判斷真讓他驚訝。
「是啊，我希望你能活得更長一點，但我現在也只能做到暫時性的穩固，還不能真正讓你在瀞靈廷居住。」凌夜夢思考之後，決定告知情況。以醫者的職業道德來說，還是得告訴患者的身體狀況吧。
躺在床上的緋真勉強撐著身體想要立起來，凌夜夢連忙將手放到她背後支撐著，再從一旁拿和室椅，讓她能好好靠著而不至於太過勉強。
「我已經活了很長一段時間了啊，已經……不用了，不用繼續下去了。」緋真猛然的咳了起來，從掩嘴的手部是大片的血花。
「惡化到這種地步了嗎！」
凌夜夢神色震驚，連忙抓住緋真的手，解析對方的靈體結構，同時修補破損的部分。他卻愕然的發現除了肺部，連肝臟、甚至與心臟都出現衰竭，內分泌與自律神經低落，肌肉也逐漸萎縮。
……想要在已經衰敗的事物上進行修復是不可能的。
即使凌夜夢心知肚明這有多不可能，但他依然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進行修補，為的就是希望緋真能夠活下去。
但他的手卻被推了開來，他只能愕然的看著對方。
「不用了，讓我隨著定數的命運活下去吧。」緋真勾起唇瓣，握著凌夜夢的手放回了對方身邊。
「為什麼？」
緋真沒有看向凌夜夢，只是看向被關上的拉門，看向更遠的地方。「已經、已經累了啊，不想再掙扎了。」
緋真知道自己從來沒有流露絕望是因為自己會感到不捨，不捨不遠處的那個人會因為自己痛苦而感到自責。所以她很努力的、很努力的在掙扎，想要活下去，想要看到那不捨卻因為她還活著而安心的神情。
即使自己聽聞他人的閒言閒語，就算有多痛苦難受，依舊不想放棄。
四大貴族的朽木家，流魂街一介整的她卻與當家結緣，這已經是朽木家遭人恥笑的醜聞，白哉為了延續她的生命，不惜浪擲千金買下昂貴的藥材，這樣徒勞的舉動更是惹人笑話。
養個拖油瓶是幹什麼呢？反正流魂街的整想進入瀞靈廷根本是癡人說夢嘛！就算想養著也根本活不下去，別白費心思了。
……就算白哉擋下了這些閒言閒語，這些聲音仍然會傳到緋真耳裡。這不是因為白哉大人做得不夠多，而是無論如何避免，他人的抱怨、指責與嘲笑，最終都會以各式各樣的形式降臨在當事者身上。
人無法永遠活在幻夢中。
得知這些聲音時，緋真很難受。如果連被白哉大人保護得好好的她也能聽見這些聲音的話，那白哉大人究竟遭受多少抨擊與承擔多少壓力呢？他心裡的痛又該是多麼的深呢？
一想到這些都是自己造成的，她就感到無力的痛，與深切的怨。
如果她不是流魂街出身，如果她不是整，如果她是一介貴族，那緋真她是否就能驕傲地站在白哉大人身旁而不感到羞恥，而非撐著一副病弱的身子只能讓白哉大人守護？
緋真想活下去，可是她掙扎得越長，換來的卻是無盡的指責與衰敗時，她究竟該怎麼辦？身分的隔閡沉重的無法改變，即使學習撫琴、俳句、禮儀與姿態，她依舊被人拒絕，不被他人所承認……
緋真想，她是累了。
每當闔上眼的時候，心裡想的竟是自己這一閉眼是否還能再醒來。
她害怕死亡，因為死了就再也無法擁抱那片光明了。
原本想要陪伴在白哉大人的心願卻赫然被自己的病弱身子給粉碎，這樣的心情教緋真怎麼能不怨恨？被絕望淹沒時她甚至會不禁想到，如果當初不認識白哉大人的話，這樣就不苦、不痛了吧，對兩人皆是如此。
「可是，白哉沒有放棄，就算你會離開他的身邊，他也想陪你走到最後。」
凌夜夢心裡很疼痛，如果他來到屍魂界的時候只是整、沒有靈力的話，他或許就不會來到瀞靈廷，也不會見到響河了吧。
他想到自己能見到響河，是很開心的。但此時此刻，緋真卻深切的詛咒命運，怨憎自己的無力，這讓凌夜夢知道自己比緋真多了點僥倖，也對緋真更感到憐惜。
……緋真她從沒有把這股怨恨宣洩在別人身上，而是一個人默默承受下來。緋真她，很堅強，也很脆弱。
「相遇是兩個人的緣分，而不只有一個人而已。白哉並沒有後悔遇見你吧？當然我也沒有喔。只是……如果你還是很痛苦的話，那我會停止治療的手續，讓你以自然的軌跡走到生命的最後。」
凌夜夢不喜歡把自己的觀點強加在他人身上，所以他會傾聽、關注對方真正想要的事物，如果這是緋真最後所希望的，那也不要緊。他會去接受、承認，因為這是緋真的選擇。
即使其他人再怎麼痛苦也該予以承認。
緋真無言地注視坐在一旁的凌夜夢，對方總在這時候會顯露出超出外表的沉穩，她沉默許久後說道：「……我有一個叫做露琪亞的妹妹，過去我無力帶著她在流魂街活著，所以丟下她離開了……父親，你能幫我找到她嘛？我大概活不了多久了，如果可以，我希望在最後能向她道歉。」
緋真尋找自己的妹妹已經許多年了，即使嫁入朽木家的這幾年也一直在積極尋找，但一直尋遍不到她的下落……她一直希望自己能在最後見到自己的妹妹，向她道歉，懺悔自己的過錯。
「……我不能答應你這件事，你必須要自己找回來。」
「父親你這是變相的要我活下來吧……」
聽到凌夜夢的回答，緋真不得不笑出聲，她現在的身體連外出都很困難，想在廣袤的流魂街找到露琪亞更是難如登天。青年這麼說根本是要她養好身體，而非放棄活下去的希望。
「那麼，我的診察就結束了喔。」凌夜夢迴避緋真的目光，收拾藥箱起身離開。
如果凌夜夢應允這個懇求的話，那他就會打破與森羅萬象的約定。
的確，他知道露琪亞這個時間點可能會在哪裡出現，想找的話大概也真的找得到，但正因為知道，凌夜夢才什麼都不能做。這是他跟森羅萬象的約定，不能改變命定之數。
就像春天絕對不會見到楓葉轉紅，夏天不會見到冰晶飄舞，秋天沒有櫻花滿樹，冬天沒有荷花開合。
四季節氣的命定之數，想要改變是極其困難的。
凌夜夢能改變的只能是過程，而非結果。
離開緋真的臥室後，凌夜夢果不其然的見到正等著他的朽木白哉。
「還想說你沒進來是為了什麼呢，原來是希望緋真不用顧慮到你、對我敞開心扉說出心聲啊。」
「緋真認識的人很少。」
「這樣不會難過嗎？喜歡的人總是隱瞞自己的心情，什麼也不說。」凌夜夢忽然很想逗弄對方，所以他開了玩笑，但他很快就知道玩笑不要開太大，免得噎著的人反而變成了自己。
「因為喜歡、因為在意，才想在對方面前表現最好的自己。緋真是，我亦然，所以我無法讓緋真沒有顧慮的表露自己的心情。凌夜夢，謝謝你。」
白哉的聲音很輕，深怕吵到在臥室裡面的人兒。
凌夜夢不禁臉紅起來，他感覺這根本莫名其妙！為什麼說這話的人完全沒有動搖，反而是聽的人覺得很羞恥啊？
朽木家其實出人意料之外的會說甜言蜜語吧！
「別露出那麼噁心的表情，在你臉上會讓人難以忍受。」白哉看到青年的表情後嫌惡的說。
「……」好吧，是他錯了。剛剛的感動果然只是過眼雲煙，一切都是假的！
「我先回去了！患者需要的不是常待在家裡，而是外出散心，適時呼吸新鮮空氣有助於改善心情。」凌夜夢原本是氣憤的，但因為顧慮到緋真，腳步聲卻輕得幾不可聞。
「我會帶緋真去找她妹妹的。」
凌夜夢沒有轉頭，只是在聽到這句話時愉快地笑了出來。
這傢伙……真的很為緋真著想啊。
早春，第一朵梅花綻放之前。
「白哉大人，無論如何請找到我的妹妹，找到後請無論如何都不要告訴她我是她的姐姐……請白哉大人盡力保護她。」
「我捨棄了妹妹，所以沒有能讓她稱呼我為姐姐的資格，因此……希望能讓她稱呼白哉大人為哥哥。」
「直到最後還在對白哉大人撒嬌，真的很抱歉……無法報答白哉大人給予的的，真的……對不起……」
「這五年間與白哉大人相處的時光隊緋真來說有如夢幻般的幸福，白哉大人……」
朽木白哉輕輕的擦拭緋真眼角的淚珠，俯身親吻了對方。他心如刀割，那天直到過了三個時辰才鬆開與緋真緊緊相握的手。
傳喚下人舉辦喪禮時，才恍恍惚惚察覺到，自己對躺在床上的妻子不會再醒來的事實早已心知肚明。
早春，第一朵梅花綻放之前。
最愛的人與我分別。
我多希望妳能多任性一點，而非僅是要求找到妳的妹妹而已。
直到最後妳投向我的眼神依然沒有怨懟。我曾經想過無數次，是否是我的緣故讓妳只能在青春年少的年紀中死去，讓妳無法在屍魂界得到善終。
我不是個好丈夫，如果是我能為妳做到的事情，那怕不惜一切代價我也希望為妳實現。
可是妳已經察覺了吧，緋真，察覺了我的想法。所以直到最後都還只是想為自己的妹妹做些什麼，而不是對我任性的說些孩子氣的話，緋真，妳知不知道這樣的妳有多讓我憐惜與心痛？
妳總是不在我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我……
我早已在心中立下誓言，只要是妳提出的任何要求，我都會實現妳的希望。
如果這是我所能做到的。
猛烈大火中，戴著牽星箝的黑髮男人，將寫滿黑字的書信投入火中。如同在弔念一般，祈求大火能讓信上的思緒能傳達天際。
創作內容
命運的牛角巷1-23(N-)
死神同人－－墨月夢 (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