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煦的三月中旬,陽光在人煙稀少的的通學大道上撒下金黃種子。天空留下鮮明印象,幾片薄雲點綴其中。今天是難得一見的好日子,最近的天氣實在熱昏頭了,讓我都迫不得已只好待在房間。
這次的行程和以往不同,平常都是一個人看電影、採購食材,偶爾到圖書館找書來看,或是和綾小路組一起出遊。一般的高中生都是怎樣度過假日呢?是像我一樣嗎?還是過著更精采的生活呢?總之,今天是我重要的日子,好好享受吧。
心裡這樣想著的時候,有位嬌小玲瓏的少女從宿舍電梯走了出來。她拄著拐杖,緩緩地行走著。及肩的銀色長髮充滿光澤,頭頂並沒有那頂常見的貝雷帽。蘿莉塔風的黑色連身裙彰顯其魅力,白色領口襯出她的純淨無瑕,左肩的皮革包又帶些成熟美。稚嫩的臉部塗了淡妝,小巧的嘴唇抹著誘人的淺紅。
「綾小路君,早安。」她禮貌地向我問好。
從坂柳的打扮看來,她大概也很重視這一天吧。今天是我們兩人的……應該說是約會嗎?不管怎麼看,好像都是約會的樣子。畢竟我的人生也沒什麼經驗,就讓我把今天當作約會吧。
「嗯,早啊。」
「妳今天沒戴貝雷帽啊?」
「是呢,想試試和平常不一樣的打扮。」坂柳稍微別開視線,嬌羞地捲起頭髮。
「嗯,這樣滿適合妳的。」
「呵呵,謝謝你。」
平時看慣了坂柳的打扮,但她的私服完全不會讓我不自在。雖然沒戴貝雷帽讓我感到有些違和,不過那又是另一種可愛。
「那我們走吧。」
坂柳細緻的小手靠近我,似乎想讓我主動牽起。
我沒表現任何不悅,輕輕牽起她的手。
坂柳的手比同齡的女孩子還小,和我的手形成強烈對比。
「綾小路君的手好大,很溫暖呢。」坂柳稍稍握緊手。
「應該是妳的手太小吧,我可不是什麼肌肉男。」
有些女生滿討厭肌肉男的,她們覺得過多肌肉很噁心,或是性格太粗獷之類的。我也不希望自己變成那樣。
坂柳露出了微笑。
我們到了坂柳常去的咖啡館。不愧是有人氣的場所,一大早就人潮滿滿,而且大部分都是女生,我好像有點突兀。
「妳要喝咖啡嗎?」我擔心地向坂柳問道。
「是的,怎麼了嗎?」
「我記得妳有先天的心疾不是嗎?心臟不好就少喝點吧。」
「沒關係的,我的病情已經穩定下來,不必擔心。適量地飲用沒有問題。」
「是嗎?抱歉,是我多嘴了。」
「不會,你能這麼說我很開心。」
心臟病嗎……一般人或許有點難理解,心臟病患者有許多症狀,包括胸痛、呼吸困難、頭暈等等。依據病情種類會有不同的症狀,最可怕的是突然病發猝死。
我不清楚坂柳的病況,下次找時間再問問她好了。
「對了,我最近在看佛洛伊德的《夢的解析》呢,真是本偉大的心理學書。」
「原來妳對精神分析有興趣啊?」
「是的,從以前就對佛洛伊德的思想觀深深著迷呢。」
「我想更加瞭解夢境,夢傳遞的訊息究竟是什麼,為什麼人們會做夢。」
「夢境啊……還真是值得深思。」
我倒是沒有認真想過這問題,在white room裡並沒有學過類似的知識。夢代表著潛意識的表現,是聲音、思想或影像,大部分人短時間內就會忘記。研究夢的學科好像叫夢學的樣子。
「綾小路君做過什麼特別的夢嗎?」
「我夢過我變成一隻鳥在天空翱翔。」
「你應該很渴望自由吧。」
「嗯,所以我才會來這所學校。」
「然後就和我相遇了呢。」
坂柳笑著,啜了一口咖啡。
「我倒是夢過許多關於綾小路君的事呢。」
坂柳雙眸深情地注視我,像是在傾訴愛意般。
「不過下次再講給你聽吧。」她壞心眼地笑了笑。
我還挺好奇的,真是吊人胃口。
「走吧,我們去下個地方吧。」坂柳拿起拐杖,緩慢地起身。
我牽起她的手,一起離開咖啡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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