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毛裝的這回事-第十章－說定了

　　再次的聚會，熱鬧的廣場，人與毛毛交流，另個活動開始了。
　　耀在房間內打開行李箱，聖行的毛身擺放在眼前。

　　「所以耀還是決定……」流耀在一旁看著耀慢慢地將聖行整理，把大大小小的的枕頭擺放在床上。
　　「我想讓聖行繼續活躍，他不該在這裡結束。」耀一邊說著，開始換上緊身衣，順序地開始將枕頭套進毛裡。

　　明明難得，之前將心裡話說了出來，現在卻又沒了機會……
　　「對了。」耀的一聲呼喚流耀的注意，「我一定會找時間跟你一起的！」
　　也是這句話，再度重拾所有的信心與笑容。
　　「好！」流耀露出燦爛流星般的笑容。

*

　　「怎麼樣？還行嗎？」
　　「還可以……」

　　來到了戶外，耀走地一擺一晃顯得有些笨拙，流耀在一旁照看著。
　　「很久沒這樣了……都差點忘了枕頭要怎麼塞。」習慣那會自然膨脹的毛身，重新回到枕頭塞滿滿的感覺，提起沉重的步伐又是個考驗。
　　再次踏出的腳步前往戶外的每個角落。

　　遠方來到幾隻毛毛，流耀揮手打招呼，對方同樣揮手回應。
　　耀跟著揮了手，但這次並沒有任何理會。也許是沒看到？沒多想什麼，繼續走自己的路。

　　彼此的距離更加接近，對方似乎沒有要避開的意思。耀刻意走向旁邊點怕會撞到。
　　「唔！」卻還是肩撞肩，撞得彼此差點站不穩。
　　「會不會看路啊？」對方馬上是氣得大罵。
　　耀連忙鞠躬道歉，又為了不要暴露內餡，只得以用動作表現。
　　「道歉就有用的話還需要工作人員嗎？」沒想到的是對方並沒有打算放過。
　　「好了啦，可以看在我的份上結束嗎？」流耀介入於之間，對方轉頭哼聲揚長而去。

　　「呼……還以為會怎麼樣。」耀癱軟身子地喘氣，那實在是少有遇到的情況。
　　「剛剛其實不是耀的錯。」
　　「欸？」
　　「我剛剛看得很清楚，是對方刻意撞過來的。」

　　刻意？究竟是做了什麼才會讓對方這樣做？
　　「耀還記得之前的活動嗎？要表演的那次。」
　　「表演……」這次好好想了一回，那隻毛確實有些印象。「啊！」耀驚呼一聲，「他是那隻……」
　　「對，跟聖行起過衝突的。」

　　明瞭了，那纏人不休的態度完全是針對聖行來的。總要有什麼辦法可以挽回聖行的舊有形象……
　　「不過不用擔心，我在這一定會好好保護耀的！」如此的自信，流耀大大地擁抱耀的身軀。
　　也許有些害羞，耀只是手輕輕地貼上。「謝謝。」細語的聲音想必只有流耀能聽見。

*

　　一路上與其他毛毛會面，玩耍了下，又或合照，耀盡力放展動作，表現出聖行的活潑。但就魅力而言，很明顯多數毛毛與人只願意找流耀。還有更重要的……

　　「為什麼那隻毛毛會在這？」
　　「還跟流耀一起，是想蹭名氣嗎？要不要臉啊？」
　　「我不想看到他，光是看了就覺得噁心。」
　　「到底是誰給他勇氣讓他敢一而再再而三參加活動？」

　　「唉……」耀不得不嘆口氣，「聖行的名聲比我想像得還慘烈……」
　　「沒事沒事！」流耀拍拍背給予鼓勵。

　　穿越大廳，毛與人混雜，幾近水洩不通，他們一步一腳印地前進。
　　「你最好給我把毛收起來然後給我離開這裡。不然就有你好看的！」
　　耀轉頭一看，人群走動，完全不知道是誰說了那句話。但那熟悉的聲音跟不久前的那隻毛毛相去不遠。

　　接下來到底會怎麼樣……

*

　　回房短暫的休息後，下半身套進聖行的毛裝裡，耀坐在床邊上沉思著。
　　如果繼續出裝下去會不會怎麼樣？會有什麼人身安全嗎？

　　「耀，準備繼續了嗎？」流耀前來問道。
　　今天已經是最後一晚，活動結束後又要等上好幾個月的時間。
　　不想要留下任何遺憾。「出發吧。」耀站起身子，準備最後一晚的奮戰。

　　將聖行的頭戴上，一切準備妥當。雖是有些不安，小心翼翼地打開房門，長廊上左右探望，什麼也沒見到，似乎是可以放心了。
　　「我們走吧！」流耀牽著手前進，搭過了電梯，一路順暢地來到了一樓大廳。
　　大廳仍是人與毛交會的熱鬧，也許並不用太擔心什麼。但以防萬一，決定還是跟流耀前去跟工作人員說說這件事。

　　「這個我們只能多加留意。」
　　沒有決定性的證據，也無法肯定會是誰下手，看來事情也只能暫時擱置。
　　「那先走吧！到外面逛一逛！」流耀輕輕拉起了手，往大門外前進。

　　大門外是空曠的場地，可以在若大的空間玩耍再好不過。按捺不住興奮，耀脫了手比流耀更往前幾步，更近一步接近大門。
　　觸動了感應器，敞開的大門準備迎接寬廣的遊樂場所。

　　「噗唰！」不對……那個是、什麼？
　　水？怎麼有水出現？完了！這麼大量的水一定會毀掉聖行的頭。
　　耀下意識地雙手伸前閉上雙眼，只期望能多擋住些水的襲擊。

　　「薩！」水聲灑了一地，但是並沒有預期中的濕身感。耀緩緩睜開雙眼，手中不知何時抱著流耀的身軀。
　　水滴沿著流耀白粉之間的頭髮掉落。「有沒有怎樣？」流耀卻像若無其事般問著。
　　「什麼有沒有怎樣？你才有沒有事吧？」耀破格發出聲音，慌忙地查看流耀有沒有哪部分不對勁。

　　「快！」一些人喊著，從各方衝出去。耀只略見一人丟下水桶開始逃跑，但是已經沒時間管這麼多。

　　 「我沒事啦！一點事也沒有！」流耀笑答著，「我們走吧！」
　　原本該前進卻被拉住了手，「不行！我們回房間。」耀堅持著。
　　「可是最後一晚……」
　　「最後一晚又怎麼樣？我不希望你發生任何事！」
　　面對耀的堅持，流耀若有所思地閉上雙眼。

　　慢慢地，流耀轉過身，耀還不曉得用意，被流耀輕輕往前拉了幾步。
　　「曾經，耀為我做了那麼多。所以這次……」流耀回眸一笑，彷彿已經許久沒看過流耀如此燦笑。「讓我來完成耀的心願吧！」
　　帶著如此的信念，跨出了第一步。

　　那瞬間，落下的光影是什麼？
　　「流耀！」耀緊急攙扶住流耀差點倒下的身軀。
　　「欸？我……」顯然流耀沒有意識到剛剛發生什麼事。
　　「我們回房間。」耀馬上是攙扶流耀往回走。流耀欲開口說些什麼，「然後，沒有什麼可是但是，最後一晚不會比你重要！」
　　耀這樣說了，流耀無法再多說什麼。

　　其他人與毛紛紛上前表示關心，耀說了些話推託，便直往電梯前進。
　　電梯等待的過程明明只是短暫數秒鐘，耀內心的著急像是過了數分鐘。

　　「……流耀？」耀發覺到了，攙扶身軀的觸感變得不太一樣。「流耀！你還可以嗎？」
　　「我還可以……」流耀說起話來有氣無力，像是真的處於極度虛弱的狀態。「對不起，明明說想帶著耀的……」
　　「好了，先別說話了。」

　　好不容易等到電梯門開啟，攙扶著流耀像是遠從戰場回來，經過狹長的走廊往房間前進。
　　祈禱著手裡的觸感只是個錯覺。

　　回到了房間，小心翼翼地將流耀安置在床上，自身馬上脫下聖行的裝扮。
　　只是將頭部拿下，再度得到清晰的視野，卻是不想要知道的結果。

　　「流耀！」耀趕緊脫離毛裝，快速的步伐來到流耀身旁。「有沒有哪裡不舒服？要不要躺著休息？」手無意間地碰上了流耀的身軀，但其不紮實的觸感嚇地讓自己收回手。視線也不得不擺過去……

　　那已經開始坍塌的身體。

　　「拜託不要！拜託不要……」腦中只剩下無止盡的慌亂與祈求，手顫抖地想要好好照顧流耀，卻又怕多做了什麼而傷害到。「聖行離開了，我不想要連你一起消失……」
　　後悔著要是當時聽到警告就不該再出毛了。最後一晚又如何？到頭來什麼也沒能保住。
　　「對不起。對不起……」悔恨的淚飄落，無法挽回什麼。

　　流耀偷偷伸出雙手，趁耀一個不注意將其緊緊抱在懷裡。
　　「欸？」耀身陷在流耀半實半虛的身體裡，像是真實的存在而感受到溫暖的溫度，像是真人的存在可以紮實地緊緊抱著。

　　「我很高興，耀將我誕生這件事。可以跟這麼多人見面，而且還能夠跟耀一起玩，沒有什麼比這個更好了。雖然之前發生點事情，但是更讓我珍惜現在。」
　　在耳邊傾聽流耀的一字一句，但是卻感受到那胸腔不穩定的起伏。「不要說話了，好好休息，我們之後還要一起玩。所以不要說得像是最後一次……」哭泣的沙啞掩埋了聲音。

　　「我很喜歡耀，真的真的很喜歡耀！所以有點嫉妒跟耀一起玩的聖行。好想要可以跟耀一起玩！」
　　「會的！一定會的！」
　　聽見了這話，流耀輕輕笑了。

　　「那說定嘍！」

　　沉靜的床上有一人一毛，毛就像是單純地擺放著，鬆塌的雙手繞過耀的身軀。
　　隨著耀起點身，毛的雙手隨之掉落。

　　「說定了……」

　　像是這個世界拋棄了他們，安靜地不再有其他人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