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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宅小姐說】十九、這是你們的約定,你必須親眼見證

作者:夢墨輓歌│2020-07-06 08:39:59│巴幣:2│人氣:99
  隔天早上,孟陽與穗語在學校並沒有交集,一直到了中午他們才不約同起身,一起前往前相約的地點見面,然而惡鬼先生也早就在那個地方等著了。

  「這位是誰呢?」穗語看見奇怪的人,自然起了戒心。

  「證人。」孟陽雙手叉腰擺著有自信的表情。

  「你要舉發我嗎?」

  「不!」孟陽舉起右手食指左右搖晃,「我決定照著你說的轉學,不過我要開個條件,而這個人是第三方見證人,確保你會遵守約定。」

  「條件呀,你認為你憑什麼能跟我談條件呢?」穗語露出諷刺的微笑。

  「秘密。」孟陽沒露出退縮的模樣,決定保持神祕讓穗語感到不安。

  這句話對穗語效果顯著,穗語收起笑容眼神左右飄移,她不知道孟陽想搞什麼花招,唯獨知道的只有第三方見證人非常可疑。

  指著惡鬼先生,穗語不滿的說,「這個人遮頭遮臉的,感覺不能信任呢,該不會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所以才戴著面具吧?」

  「你對惡鬼先生有什麼意見嗎?」孟陽聽見穗語的質疑不太開心。

  「有,叫他把面具摘下來。」

  穗語剛說完,惡鬼先生便不疾不徐的卸下面具,望著穗語面無表情。

  看見惡鬼先生的真面目,穗語瞪大眼露出難以置信的眼神,接著聳著間捧著浮出紅蘊的臉頰,害臊的轉過身蹲在地上。

  「這個男人……從哪裡來的……」穗語夾緊大腿不自然的扭動身體。

  「穗語?」孟陽看見穗語的反應有點意外,沒想到惡鬼先生也是她喜歡的類型嗎?

  還以為穗語只喜歡皓翔那種陽光屁孩,結果成熟穩重的類型她也能接受嗎?

  而且接受程度還是一見鍾情的狀態,惡鬼先生的魅力果然難以抵擋。

  「太過分了,孟陽突然這麼有自信,就是因為有那個人給你當靠山嗎?」

  「也可以這麼說吧。」孟陽斜眼盯著惡鬼先生,也不禁害羞的笑了笑。

  兩人心花怒放、小鹿亂撞,不知情的人從遠方看來,還以為是兩個女生同時跟一個男人告白,正在等男人決定要接受誰的心意。

  面對兩個情竇初開的女學生,惡鬼先生無動於衷,只是默默拿出一面鏡子放在掌心中央,看著孟陽嚴肅的說著:

  「請開立條件。」

  「嗯啊啊--」穗語聽到惡鬼先生的聲音,不禁嬌喘幾聲,回眸瞧了瞧惡鬼先生,「你能不能先把面具戴回去?不!還、還是不要好了。」

  「穗語你還好嗎?」孟陽瞇著眼嫌惡的望穗語,總覺得穗語形象崩壞很多。

  「沒事,你有什麼條件趕快說吧!」穗語紅著臉,拿出手機開啟連拍模式,將鏡頭對準惡鬼先生的臉,一秒連拍二十四張。

  孟陽猶豫了幾秒,隨後拿也出手機用連拍模式拍惡鬼先生的臉,確認照片都高清並且也設為桌布後,她輕咳幾聲嚴肅的說著道:

  「首先,你說過我轉學就不會對我下蠱對吧。」

  「是呀,如果你轉學我就不會對孟陽怎麼樣喔!」穗語的視線完全放在惡鬼先生臉上,她腦袋充斥著粉紅色泡泡,有點難專心跟孟陽對話。

  「那我想改變一下約定,我不但會轉學也會保密你下咒的事情,相對的你必須停止傷害人,不管是詛咒還是蠱術,你不能用任何方式惡意害人。」

  「啊?你找我來就是談這種小事呀。」穗語笑呵呵的回應,「好啊,我答應你,只要你轉學我就會繼續當個普通女高中生,如何?」

  「這是你親口答應的喔!你敢在惡鬼先生面前發誓嗎?」

  「沒問題。」穗語一手按著胸口,另一手舉起三根手指,「我發誓,只要孟陽轉學並且不把我的祕密告訴任何人,我就會停止進行任何惡意傷害別人的行為。」

  「好!我也發誓,轉學後不會把穗語的秘密告訴任何人,這個約定也只有我跟穗語還有惡鬼先生知道,如果任何一方毀約……就會受到返咒的懲罰!」

  「返咒?」穗語聽到奇怪的詞有些疑惑,「違約會怎麼樣嗎?返咒是什麼?」

  「鏡子會破掉。」惡鬼先生淡淡的回應穗語。

  「原來是這樣啊,呵呵。」穗語閉上眼再次開口,一臉幸福的傻笑著,不知道在幻想什麼,「如果任何一方毀約就會受到返咒的懲罰,這樣可以了嗎?」

  「好……」孟陽不太確定的回應,有些擔憂的望著惡鬼先生。

  惡鬼先生豎起一根食指放在唇邊要孟陽不要再說了,孟陽摀著嘴點點頭,心裡還想著惡鬼先生現在的動作超帥氣,於是她又忍不住用手機拍了幾張照片。

  面具脫下來太久,惡鬼先生難得擺出微微皺眉的表情,像是不習慣臉上沒戴東西,於是惡鬼先生便把面具戴回去。

  孟陽跟穗語同時感到失望,真希望眼前的男人不要一直戴面具。

  兩人的契約完成後,孟陽先叫冰子、酒桑回租屋處把東西收拾好,打算先把行李寄回家然後把該分攤的房租費用匯給穗語。

  而穗語也許是受到惡鬼先生的影響,她突然變得乖巧聽話,也不會對孟陽惡言相向,為了跟孟陽要惡鬼先生的電話,還主動道歉說自己以前很蠢。

  穗語如此強烈的變化讓孟陽感到害怕,不管穗語怎麼拜託孟陽,孟陽就是堅持不給穗語惡鬼先生的電話號碼,除非惡鬼先生自己願意給。

  午餐時間結束,孟陽回教室坐在位子上心情很好的哼著歌,雖然這次事件帶給她很多苦難還讓搞得滿身傷,不過有保鑣保護又有惡鬼先生相挺,仔細想想自己已經很幸運了,現在事情也算是以好的方向結束。

  穗語也答應新的條件,只要孟陽轉學她就不會詛咒人,現在離開,應該是最好的選擇,反正穗語能煽動的人也沒了,對皓翔有意思的人都走了,冒險社也解散,班上有阿羽大肆吹鼓鬼怪的可怕,短時間內應該不會有人願意玩危險的遊戲吧。

  放學孟陽沒回租屋處,直接打電話叫專任司機把她載回去飯店住幾天,等轉學事宜辦好才回家。

  轉學手續的東西都丟給請管家幫忙處理,孟陽打算轉學去表姊現在讀的高中,她記得好像在離這裡很遠的地方,她非常滿意,覺得能遠離煩人的穗語真是太棒了!
 
  幾天後,孟陽一回家爸媽馬上撲抱而來,好像她失蹤十幾年才回來似的。

  「小陽!」

  「孟陽寶貝!」

  身上還有瘀青啊!被這樣摟著有點痛,但看爸媽這麼高興只能孟陽忍著不喊痛。

  讓爸媽抱夠之後,爸爸馬上跟孟陽介紹新的特殊保鑣,還問她真的就這樣放欺負她的人離開嗎?不用去第九區找個殺手之類的?

  「哪有人建議自己女兒請殺手解決事情呀!」媽媽一個肘擊把爸爸打飛。

  孟陽愣了一下,她並沒有跟爸媽提起轉學的原因,好像是以前常常被人欺負,所以爸媽自行定義轉學的理由是因為被同學欺負。

  無視於在地上哀號的爸爸,孟陽望著兩個新特殊保鑣,一個是很熱情的短髮年輕大姊姊,聽說是從警校畢業的,另一個是海軍陸戰隊退休的大叔,一臉嚴肅看起來不太好說話。

  「冰子跟酒桑呢?」孟陽疑惑的問媽媽。

  媽媽不是很開心的單手插腰,「那兩個保鑣根本靠不住吧,瞧你身上滿身傷,學校的事情他們也說得不清不楚,你肯定有被欺負,但他們都不說。」

  「欸--所以冰子和酒桑都被開除了?」

  孟陽有些難過,雖然那兩個保鑣智商忽高忽低,但至少比以前的保鑣有趣多了,想起冰子虐待鬼怪詼諧的手段,還有酒桑慵懶大剌剌的性格,這世界上已經找不到這麼有趣的特殊保鑣了吧。

  媽媽嘆了口氣,把一面小圓鏡交給孟陽,「介紹人說這是賠償,因為這次事情跟以前不太一樣,我才沒跟他們計較。」

  孟陽拿過小圓鏡,鏡子中央有一點紅,感覺很像乾涸的血珠,這是惡鬼先生送我的護身符嗎?真是貼心的人呢。

  「不!等等!什麼賠償?」孟陽把鏡子收好眼神堅毅的看著爸媽,「冰子和酒桑真的非常照顧我,他們比之前任何一個保鑣好很多,怎麼能這麼隨便的開除他們啊!」

  「孟陽寶貝,我跟你媽都是為了你著想,我們不能將女兒交給靠不住的保鑣。」

  「爸!在我危險的時候他們救了我很多次!不然我身上不可能只會有瘀青,說不定我會被大卸八塊!」

  「小陽,你在學校發生了什麼事啊?」媽媽滿面愁容,非常擔心孟陽。

  「啊、那個,你們也知道我的體質呀,因為學校風水不好,讓我的體質吸引很糟糕的東西,我覺得不能在那邊生活才想轉學的。」

  孟陽吞吞口水,隨便掰出來的理由不知道爸媽會不會接受,礙於跟穗語的約定,她只能把轉學的原因導向完全不相干的事情上。

  爸媽互相使個眼色,好像在辨認孟陽是不是在說實話,思考幾分鐘後還是抱著孟陽答應她會讓冰子跟酒桑回來。

  「我可憐的女兒,居然連上個學都要看風水。」媽媽眼角泛著淚光一臉不捨。

  「孟陽寶貝呀!如果你真的希望他們當你的保鑣,爸爸會趕快把他們叫回來的!」

  孟陽聽爸媽這麼說這才鬆了一口氣,她真心覺得冰子、酒桑很適合當她的保鑣,除了會對付鬼怪外,另一個讓她在意還是惡鬼先生。
 
  晚上,孟陽傳了簡訊給冰子和酒桑,感性的寫了一起生活的瑣碎感想,很感謝他們這段時間的照顧,有機會希望還能一起出來吃飯或聊個天,到別的地方安定下來還要請多指教等等。

  孟陽還打電話跟表姊聊電話聊了很多,孟陽很想趕快去新的地方跟表姊一起住,聽說表姊還養了寵物,認識了很多有趣的人。

  「我養了一隻母雞,她很聰明喔!」電話裡的表姊很有朝氣的說著,身後還有母雞的咕咕聲。

  「母、母雞?」表姊的寵物讓孟陽覺得意外。

  「對呀,等你來我住的方,再慢慢跟你說我跟母雞的冒險故事。」

  「好、好喔,啊!對了,表姊會介意我帶保鑣過去嗎?」

  孟陽想起冰子和酒桑,這次搬過去一定要讓他們睡正常的房間,睡床底和地上太可憐了,最好讓他們可以有個人的生活空間。

  「唉呀!保鑣住隔壁就好啦!還是我們在租更大的房子也行,聽說某處的房仲業者很貼心呢,小名叫做發糕真有趣,我有拿到他的名片可以打電話問問。」

  住大房子感覺很棒!話又說回來我的陰宅體質好像都沒有騷擾過表姊呢!

  孟陽回想起以前跟表姊走在一起都不會遇到怪異的東西,也沒因為鬼怪而傷害到表姊,她不禁懷疑,難道表姊是有與自己相反超幸運的體質嗎?

  「啊、表姊,你知道關於我特殊體質的事情吧。」

  「知道呀,怎麼了嗎?我不會在意你的體質,畢竟我們從以就玩在一起,我也沒出事不是嗎?」

  「可、可是表姊不擔心靈異事件什麼的嗎?」

  「不會啦!我告訴你,我之前還體驗過很可怕的事情,那個時候你沒在我身邊,這代表就算沒有特殊體質,還是會遇到靈異事件呀!」

  「你怎麼把靈異事件,說的好像很容易遇到啊。」

  「本來就很容易遇到嘛!加上最近治安也不是很好,你自己要多加注意,例如室友或鄰居之類的,像我之前的鄰居有點怪怪的,但至少人還不錯。」

  「哈哈,真的嗎?我也想認識看看。」

  聊到深夜,講完電話後孟陽興奮的在床上翻來覆去,這幾天累積下來的不愉快和疲倦感都消失了,真的很期待明天轉學後和表姊的生活。

  捲縮在棉被裡,意識矇矓之間,孟陽做了一個夢。

  四周瀰漫著水氣,她上覆蓋著淡淡一層微弱的光芒,全身輕飄飄的。

  孟陽想著:這是夢吧!

  就算捏了自己的臉也感覺不到疼痛,水氣濃厚讓孟陽看不見任何東西,漫無目的地到處亂走。

  漸漸的,開始出現像是樹木、草叢之類的植物,但那些植物都是灰白色毫無生機,疑似是用紙片剪出來插在地上。

  最後她可以看出這是一座森林,雖然沒有水氣了,但眼前的景色還是有一種無法對焦朦朧又不切實際的感覺,白霧輕盈的飄散在孟陽身邊,好像在指引她似的綿延至深處。

  樹林中有個人,隱隱約約的看那個人的背影有點眼熟。

  那是穗語嗎?孟陽皺著眉觀察著。

  她用五根蠟燭圍著自己,懷裡抱著一個甕,拿起一個紅色繡花小袋子,唸唸有詞還不斷發出巫婆般的笑聲,似乎是在進行什麼儀式,她把小紅袋放進甕裡,用一塊布封住口,最後把甕放進一個洞裡埋起來。

  穗語這是在幹嘛啊?

  孟陽雖然認為這是場夢,可是說虛幻卻又覺得真實,說真實又沒有什麼實際感,有一種透過電視機看現場轉播的感覺。

  埋甕的地方開始飄出黑色的氣體,逐漸擴張染黑了周圍的白霧,泥土乾裂,一隻骨瘦如材的小手伸出土堆中。

  『嘻。』

  尖銳細小的笑聲像是找到玩具的小孩一樣,聽起來很興奮。

  黑色氣體像是有生命一般,朝她緩緩爬來,感覺到陰森刺骨的寒冷,孟陽下意識地轉身逃跑,即使沒看見身後有東西追來,她還是覺得恐懼。

  黑煙就像是一頭飢餓的狼,磨著利爪在黑暗中伺機而動,就算孟陽跑的再快,也跑不過襲來的黑煙,黑暗之中,她只看得見自己發著微光的身體。

  四肢漸漸感覺無力,孟陽跪在地上再也跑不動了,現在連呼吸都覺得困難。
細小的手指尖滑過她的臉頰,冰涼尖銳宛如鋒利的刀刃,使她全身發抖想尖叫喉嚨卻發不出聲音。

  好像有什麼人在黑暗裡歡欣鼓舞的繞著孟陽打轉,看來她的恐懼會讓黑暗裡的東西覺得快樂。

  那東西是想慢慢玩死我嗎?拜託誰快來救我!

  冰子、酒桑……拜託……

  孟陽緊閉雙眼縮著身子顫抖,心裡不斷祈禱這只是個惡夢,剛剛還在房間裡睡覺的不是嗎?明天還要去找表姊不是嗎?

  這只是夢,拜託!快醒來。

  喀搭、喀搭!

  笑聲不見了,冷風也停止了,規律的腳步聲悠然響起,由遠而近最後停在孟陽前方。

  微微睜開一隻眼,她看見身穿一襲黑色西裝戴著惡鬼面具的男子,他是……

  「惡--」

  正當孟陽要叫出聲音時,惡鬼先生比了一個禁聲的動作,然後指著某個方向,孟陽看不見那個地方有什麼東西,不過惡鬼先生朝那個方向走去。

  她連忙緊跟在後,默默的拉著惡鬼先生的衣襬,心中放下了一塊大石頭。

  惡鬼先生是來幫助我的對吧!仰望惡鬼先生的側臉,孟陽不禁竊笑了幾聲,如果這是夢那也不完全是個惡夢呢。

  「偶降、蟲蠱、蛇蠱,最後連養小鬼都出現了嗎?」

  當惡鬼先生開口時,孟陽才發現他們已經離開黑暗,來到一處起霧的白色空間。

  不知道是讚美還是嫌惡,惡鬼先生的語調十分平靜,不過孟陽聽了都覺得穗語的體內大概都爛掉了吧!又是驅蟲又是人偶,鑽研咒術還要研發新的引鬼方式。

  穗語大概會下十八層地獄死個幾千幾萬遍,也許死後會直接魂魄散,那種惡毒的人還是不要投胎比較好,避免貽害人間。

  「嗚……聽起來好像很厲害的咒殺,穗語都弄得出來,她到底怎麼辦到的啊?」

  孟陽內心感覺惶恐不安,自己居然跟這麼兇惡的女人同居過,能活到現在真要好好感謝冰子和酒桑了,當然還有惡鬼先生囉!

  原本想環住惡鬼先生的手臂,結果惡鬼先生繼續往前走讓孟陽撲了個空,不甘心的嘟起嘴,不禁抱怨自己受到這麼大的驚嚇就不能靠一下嘛!

  完全沒有發現孟陽的不滿,就算孟陽踏步的聲音變大,惡鬼先生連側臉看她都沒有,只是自顧自地往前走,看起來在思考什麼。

  「應該是從養小鬼開始,以鬼使喚鬼,如果是從國小養到現在的話,召喚能力這麼強也是有可能的。」

  「穗語真的有玩蠱,還養小鬼?」

  「正常來說,普通人不可能同時做這麼多事,更何況穗語沒有修練過。」

  「欸、那她是怎麼同時養這麼多東西的啊?」

  「絕對不是她一個人養就是了。」

  「總不可能是網購吧,哈哈。」孟陽開玩笑的說著。

  「嗯……難說。」

  惡鬼先生的語氣有些疲倦,孟陽心想,難道是她在半夜打擾到惡鬼先生的休息時間了嗎?還是跟冰子、酒桑說的一樣,惡鬼先生也是會累的。

  「那個啊、現在是在夢裡沒錯吧?」孟陽笑嘻嘻的說。

  如果是夢裡就可以做現實沒辦法做的事情了,例如……

  啊呀呀!不行,光用想的就令人害羞,在夢裡我也是會感覺害臊緊張的。

  孟陽一直在惡鬼先生背後做奇怪的表情,內心過於澎派連奇怪的動作都出現了。

  「是,也不是。」惡鬼先生沒有轉頭,靜靜回答。

  惡鬼先生的答覆有時候有點難以理解呢,這句話有說跟沒說都一樣啊!孟陽不解的眉頭深鎖。

  夢就是夢,現實就是現實,難道我現在是半夢半醒的夢遊狀態嗎?

  啊!不管啦!在我醒來之前我要做在現實裡不敢做的事情。

  孟陽敞開雙手朝惡鬼先生撲去,她下定決心就是要撲倒惡鬼先生,這就當作是幫助她好幾次的感謝吧!

  孟陽原本應該要抱到人的,結果雙手就撲了個空,突然整個人失去重心往下墜落。

  她想叫出聲音,但叫出來的聲音,像是被某種透明膜包覆無法傳達出去。

  正當孟陽覺得有些難過時,突然感覺到冰冷潮濕的觸感,睜開眼一看,她跟惡鬼先生居然轉移到了之前的租屋處。

  穗語站在洗手台刷著牙,像是沒察覺到身後有人一樣,吐掉嘴裡的泡沫,在牙刷上重新擠上牙膏繼續刷牙。

  孟陽困惑又驚恐地看著惡鬼先生,她不確定現在能不能開口說話,只能縮到惡鬼先生身邊等他給個解釋。

  「這裡是我用鏡子連結你的夢境,另外製造出來的空間,所以她聽不見的。」

  「喔、這樣啊,那為什麼要連結我的夢境?」孟陽故作鎮定,她無法理解惡鬼先生口中的

  『製造空間』,這種事情是除靈師能辦到的嗎?

  「因為穗語違反約定了。」

  「啊?這麼快!」孟陽忍不住喊著,但就算喊出聲音穗語也沒回頭。

  看來惡鬼先生說的是真的呢,因為是在夢裡所以兩人的狀態處於某種意識靈體,大概跟靈魂出竅差不多,所以穗語無法察覺。

  惡鬼先生拿出手機給孟陽瞧瞧,裡面有兩封簡訊分別是冰子和酒桑寄的。

  冰子的訊息寫著關於皓翔回到班級上的事情,皓翔回去後穗語仍纏著他,但皓翔不是很介意的樣子。

  不過穗語沒跟皓翔告白,好像對惡鬼先生有點念念不忘,暫時把皓翔當作備胎,和他加入新的社團,那個社團成員多為女性,加上皓翔總是熱情好聊,很快就吸引很多女生注意。

  雖然皓翔的身分在穗語心變成備胎,不過穗語的佔有慾表現的相當明顯,冰子只是一個旁觀者,也能發現穗語各種不單純的眼神和小動作。

  酒桑的簡訊則是描述紹介和阿羽的現況,他們回班上後大肆說著孟陽被鬼纏的可怕經歷,還不斷警告不要再去碰危險的遊戲,不然就會跟冒險社落得同樣下場。

  班上也有幾個參與過冒險社活動的同學,他們也跳出來現身說法,並且說玩過遊戲的人現在都無法全身而退,搞得學校有點人心惶惶。

  孟陽揪著嘴點點頭,好像理解了什麼。

  穗語會熟練咒術的原因,就是因為皓翔是招蜂引蝶類型的男生,穗語是打算消滅那些女生讓而引起『皓翔詛咒』。

  現在趕走了孟陽,皓翔招蜂引蝶的習性仍沒解決,穗語又不主動出擊導致忌妒的狀況惡性循環。

  短時間內無法驅使別人下咒,心急的穗語便打算親自下手。

  不過這樣做就是違約,穗語大概沒想過違約後的懲罰吧,雖然當時惡鬼先生只有說鏡子會碎掉,但其實返咒是很嚴重的懲罰。

  孟陽當時也知道惡鬼先生不說清楚的原因,就怕穗語知道返咒會危害她的性命,萬一知道後不敢立約,那孟陽又會再次陷入危險當中。

  「你要讓我看穗語受到懲罰的模樣嗎?」孟陽環手抱胸問著惡鬼先生。

  「這是你們的約定,你必須親眼見證。」

  「會很血腥嗎?」孟陽想起小萍被返咒後,整家慘死的新聞報導,如果要她親眼見證血腥畫面,她不確自己會不會嚇暈或失控尖叫。

  「她的靈魂將會被啃食殆盡,好好觀賞吧。」惡鬼先生嚴肅的回應孟陽。

  穗語身上有數條黑色細線,跟孟陽之前在浴室看見的頭髮相似,那些黑線纏在穗語頭上、臉上緊緊嘞著,但穗語都沒有感覺,直到她抬頭看鏡子。

  「啊啊啊啊啊啊啊--!」穗語放聲尖叫,在孟陽眼中並沒發生什麼可怕的事情。

  不過孟陽看見鏡子裡歲與的倒影,穗語右邊的臉血淋淋的裸露出肌肉與白骨,幾條紅色的蜈蚣從肌肉之間賣力的擠出來,伴隨著蜈蚣的掙扎,被毛蟲碰到的地方也逐漸潰爛,流出濃稠的淡黃色液體。

  孟陽被那可怕的倒影嚇得說不出話來,接著穗語跌坐在地上,更多黑色的線與疑似小掌的物體爬到穗語身上,浴缸噴出紅黑色黏滑的液體,流水量相當驚人,宛如孟陽受困旅館浴室那天的景象,不過一會兒功夫,液體就淹到穗語膝蓋。

  只見穗語死命的轉著門把拍著門板,著急大喊著:「救命啊!誰來救我!」

  孟陽整個人靠在惡鬼先生身上,還不忘環住惡鬼先生的腰,摟著惡鬼先生能安撫心中的恐懼,那濃稠的液體雖然也淹到兩人身上,但他們完全感覺不到潮濕或黏稠的觸感,就像是泡在乾淨的水中,紅黑色液體無法對他們造成影響。

  濃稠的黑血淹過了穗語的腰,宛如黏稠的沼澤一樣她越是掙扎陷的越深,穗語伸長雙手想要抓住什麼,但她除了在半空胡亂抓之外什麼也沒抓住。

  腥酸濃郁的液體灌入穗語的口中、鼻腔,強烈的腐臭讓她反胃卻無法將液體吐出來,她只能讓黑血不斷灌入自己的身體,眼睛、鼻子、耳朵、嘴巴,充斥著像是死老鼠腐爛的味道。

  有個差不多三歲左右的小孩影子,站在穗語身邊咧嘴而笑,像是在嘲笑穗語被返咒搞得如此落魄,還連命都賠上了。

  『嘻!』

  尖銳細小的聲音在浴室響起,隨後孟陽眼前一片漆黑。

  她想抱緊惡鬼先生,卻再次撲空,又感受到那種失去重心墜落的恐懼。

  「啊!」

  孟陽吃痛的跌在地上,撐起身坐在原地,她發現自己還在房間裡,只是睡相太差從床上跌下來了。

  嘖!居然沒抱到惡鬼先生,下次如果再做同樣的夢,絕不能錯失良機。

  孟陽不滿地想著,同時摸著撞疼的臀部緩緩起身。

  啪擦!

  床邊的櫃子突然傳來碎裂的聲響,開燈一看,孟陽發現惡鬼先生送的鏡子碎裂了,而且是粉碎。

  欸--!好不容收到令人開心的護身符,怎麼又壞了呢?

  難過的拿出手帕把粉末包住放進一個錦囊中,雖然沒辦法當護身符了,但至少可以放在身上帶心安的。

  她嘆氣抓抓亂髮,心有餘悸的回憶剛才清楚真實的夢境,在森林裡埋甕的人真的是穗語嗎?在浴室裡被淹死的也是穗語嗎?還是說剛剛都只是單純的夢呢?

  不!這不是普通的夢啊!孟陽大口大口的喘氣,想著穗語可怕的死法,不知道明天新聞會不會報導,某個女高中生死在浴室裡的消息。

  畢竟穗語是蠱主又養小鬼,臉爛掉然後淹死等等如此嚴重的懲罰,也是理所當然的吧!也不是沒給她機會過,是她不守約定又滿肚子壞水。

  唉!沒事了,都結束了,我要去別的地方繼續生活,如果還想停在原地徘徊,做重蹈覆轍的事,那也不干我的事。

  孟陽關燈爬上床,繼續睡她的美容覺,這次她沒再夢到惡鬼先生,也沒夢到什麼可怕的夢,就這樣靜靜的睡到黎明。
 
  早晨。

  孟陽很有朝氣的跳到車上,一大早就看見冰子和酒桑也坐在車內,兩人不意外的一個抱著冷凍鮪魚,另一個喝得爛醉,連司機都露出困擾的表情。

  「呵,開車吧。」孟陽笑了笑,覺得這才是讓她能感覺到快樂的生活元素。

  孟陽要求司機開廣電台,原本想聽流行音樂卻正好聽見早晨新聞的內容。

  新聞內容是驚心動魄的死亡慘案,司機眉頭一皺想要轉台,孟陽卻說想要聽聽今天的新聞報導。

  「今早發現一名女高中生陳屍於租屋處浴室,警方初步判斷死因為溺死,但倒臥地點在浴室門口原則上不可能發生溺斃,真正死因仍在調查當中……」

  嚴肅的報導讓車內所有人陷入沉默,室內充斥的凝重冰冷的氛圍。

  「大小姐,需要轉台嗎?」司機連忙側過臉問著孟陽。

  「呃、好啊!轉到我平常聽的音樂台。」孟陽這才同意司機轉台。

  這時孟陽下意識摸了懷裡的錦囊,她望著窗外的景色,讓輕音樂帶走心中的不安。

  沒必要為了一個失約者打壞去見好姊妹的心情,他這麼安撫自己。

  隨著輕快的音樂哼起小調,孟陽露出微笑,默默的將關於穗語的事情封藏在內心深處,她知道就算穗語離開了,說好的約定還是不要打破比較好。

  孟陽心想在遺忘穗語之前,在內心裡做個簡單的道別儀式吧。
 
  吶、我們不會再見到面了對嗎?

  穗語,永別了。
            《完》
繪師:En Tzu
  --
  廢叭:
  《夢墨鬼小說》熱情徵文中
  陰宅系列到這裡也終於完結啦!
  其實我覺得這系列雖然智商不太高,但挺歡樂了
  而且這惡鬼先生台詞變得超級多XD
  後面還有短短的小番外,有時間一樣會放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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