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後的九月是尤睡的夏天,看起來忘了清醒,景色也老矣。我輾轉在柔和的床鋪上,仍翻騰在夢浪的故事跌宕中,直至半醒,緩緩地用帶點惺忪的睡眼去探向窗外,曙光流利地如萬箭飛刺,痛得眼睚不得睜開。我曳著愚重的軀殼,像隻嘶啞的晚蟬,悲痛地哀吟著,身子彷彿因流失水分而蜷成了落葉,且不肯認分地死纏著枝頭,直到冽風襲來,我才迫於墜落;才甘願接受大地;才懂得安分於命運。
於是,我在慵懶地盥洗自己後,試圖回憶上學所需用品,但距國中畢業至今的高一開學日已然三月之長,來日僅是必得消化的三餐,所以,從斷簡殘編的記憶裡,只能依稀記得文具和手機兩樣生活必需用物,不過,畢竟是開學,學業甫始,也不必自尋煩惱了,乾脆出門。
自踏出家門乃至學校得費上半鐘頭,有賴交通便捷,沿途只要搭乘公車、捷運即可,也因於通勤之快速,在諸多達成績門檻的私校選項中,我選擇了這間學校。在乘坐公車時,穿著同校制服的學生攏聚一塊,相互談天說地,不免竊聽到他們在暑期的遊玩旅記、日常瑣事等,嘈雜聲儼然隨地投放的鳥鳴,一兩隻是熱鬧,千萬隻是煩躁。我則站立一旁,隨公車的起伏搖晃,思緒因為密室不斷晃盪而肆意從四面封閉的牆反彈,若嫌無趣,或偶然覷看窗景,景若流水,來車疾馳,一行行匆匆趕路的人龍從眼前來來逝逝,恍若一群養在水缸的魚,或許,他們都是漫無目標地飄游,等待上蒼命運的飼育,我亦然。
恍恍惚惚地思慮後,公車迅即抵達捷運站,下車刷卡聲此起彼落,尖細的短音似乎能連綴成一首樂章,諦聽下音節凌亂卻行走於樂理,車廂人潮瞬間疏散,放寬的空間讓我深切體會如釋重負的心情。舉目瞧看通往月台的標誌,我和其餘學生亦步亦趨搭上捷運,再同樣地佇在倚窗的位置。不知不覺,時間成從天空的衣帛上綻開的線,雲塊被撕裂成一捲又一捲的薄棉,誰也無法把故事縫合,思緒也就此擱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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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因為家中事務,空暇時間不多,在巴哈頂多潛水而已
現在比較有空檔後,打算重新撰寫、修潤先前已落筆一半的小說
且會分成兩種版本,一是文筆偏琢磨雕飾的筆調,一是平舖直白的版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