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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奧雷菲歐亞聖劍奇譚錄-27 殺與不殺
作者:笨鴨│2019-07-26 02:20:24│巴幣:0│人氣: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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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早上,下樓的時候看見拉維爾。
「你回來了。」
「嗯,我回來了。」
「什麼時候到的?有沒有休息?」
「大概是凌晨吧,我有小睡一下,晚點要陪你去王宮嗎?」
「你今天還是好好休息吧,還是現在再去睡一會?」
雖然說是凌晨回來,但是看精神好像也不到非常疲憊,沒有發生戰鬥嗎?
王宮帶他去也不是不行,但是要解釋提亞的事情好像又有點麻煩。
「沒事的。」
「沒有見到獸群嗎?」
「嗯,往之前有商隊失蹤的路線巡查,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野獸。」
「無功而返啊......」
獸群當然不是固定的,但是知道有獸群卻找不到,那就是有問題了。
很有可能是潛伏起來,或是往其他方向前進。
如果能知道種類還可以判別往哪個放向去,不過翼獅的生活型態是游離類型,追逐的也可能不是同一批獸。
「不要太擔心了,真的發生什麼我也會盡力幫忙的。」
「翼獅那種東西一個人應付不了的,你遇到可要多注意。」
「嗯,我知道了。」
「你還是先去休息吧,我這邊沒問題的。」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他慢慢走上樓,我回想著之前狩獵翼獅的方式。
正面戰是不可能的,即使一個人當餌將翼獅引到比較好的進攻位置,關鍵還是在於背後第一下的傷害。
如果能切斷一隻羽翼就會比較方便了,再來是眼睛。
「想什麼呢?」
出聲的是維札。
「沒什麼,只是在想要怎麼處理翼獅。」
「你還是先管好自己吧。」
也是啦。
畢竟還是要晉見聖王。
「昨天你找我?」
「嗯,卡珊德拉有跟你講嗎?」
「你是要問那個人的事情嗎?」
「差不多吧。」
他想了一下才開口。
「你沒惹毛他還真稀奇。」
「原來脾氣很不好嗎?看不出來。」
雖然沒有什麼表情,但是我印象中好像沒有看他表現出過憤怒或是生氣的情緒吧。
「也許這就是你厲害的地方。」
「你誇我也沒用的。」
「反正,不要惹毛他都沒問題,其他倒也沒什麼,某方面上還蠻好說話的。」
「你跟他不是朋友嗎?」
「不是。」
這倒是有點難辦了,原本還想問問比較詳細的內容。
「別露出那種表情,能叫他提亞的人只有你。」
「真的?」
原來我做了這麼逾矩的事情嗎?
「他不太想告訴你他的全名,所以就給了你以前用的名字吧。」
「那......」
「無所謂,我倒覺得你就這樣稱呼他就好,聽他的話總比惹他生氣好。」
發脾氣很恐怖的嗎?那種人感覺上不像是會生氣啊。
生氣了大概也是冷漠的告訴你他生氣了。
「別想啦,快去做準備吧。」
我點點頭,準備進宮的整理。
就同提亞所說的,又站過了中午。
不會到我回去的那天還是沒有見過聖王一次吧。
等到兩點半鐘,王宮騎士團來過以後,我才離開了原本的走廊。
照著記憶裡的路走到原本的大理石涼亭。
看起來還沒有來,在這裡稍微等他一下吧。
環顧起四周,只有一棵高聳的白榆樹蓋過了涼亭。
真漂亮呢,摸著粗糙的樹皮,想著這棵樹如果長在外面一定會被砍掉換錢。
不知道他在這裡多久了,應該有個幾百年吧。
小時候父親春天的時候總是會摘榆樹花給我玩,只是現在是夏天,結果期都過了,現在是綠油油的一片。
「克利香緹。」
有些磁性的嗓音響起。
提亞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那裏。
「你來啦。」
他沒有說話,但是感覺他好像又想說些什麼,我歪著頭看他。
「過來。」
我走近他,在他旁邊停下。
然後他開始像昨天那樣把能通來這裡的路給掩蓋起來。
「坐吧。」
他施展完魔法以後,對我指了後面的大理石椅子。
我照他說的坐了下來,該說些什麼呢,問問題好像又不對。
他跟著坐下,呼了一口氣,用這種魔法很勉強嗎?我盯著他。
「稍微有一點累。」
你果然能聽到我在想什麼吧。
他沒有回答,只是看著旁邊的景致。
不過累的話我也只能給他唱個聖言,不過他想聽嗎?
他轉過來看著我,眼神看似帶著一點期待。
聖風,與花兒起舞,與生命一起吹拂大地。
徜流在銀河中的水,在曉星的指引之下化做了黎明。
不論是一回或是千回,慈愛都將加護於身。
飛越吧,聖風的羽翼,直到將奇蹟的甘泉飲下。
唱完最後一個音,望著提亞。
他似乎很喜歡的樣子,鬆了口氣。
王宮平常沒有聖言術者嗎?雖然不常見,但是不會到沒有吧。
「跟你在一起,很平靜。」
是這樣的嗎?
但是看他很開心的樣子,抱持這種疑問好像也很失禮。
就當作是那樣吧。
「你想知道什麼?」
還真是很突然就切入正題。
該從哪裡開始問呢?
不過比起想知道更多事情......
「由你說出口,不會給你帶來麻煩嗎?」
我還是在意這件事。
如果他真的能讀到別人的心意,在他人發現之前能遠離,倒是還不要緊。
但如果讀心只是自己的錯覺那就很麻煩了。
不論對象是聖王或是教廷,都不是好事。
「不會。」
聽到他的回答,我還是沒有什麼頭緒該問些什麼。
比起母親的事情,我覺得......
「聖王討厭我嗎?」
「不討厭。」
這意思也是不討厭也不喜歡吧。
「所以想殺我只是因為教廷的關係嗎?」
他抬了一下眉毛。
「是。」
不小心把卡珊德拉告訴我的事情放在問話裡了,真糟糕。
他沒有太多反應,大概也是在想我了解到哪個程度吧。
「所以聖王會想殺維札嗎?」
「不一定。」
利益關係嗎?
雖然比起維札我應該要先擔心自己會不會人頭落地。
「聖王討厭教廷?」
「非常。」
可是也沒有到因為我是教廷方的就直接打算殺我。
或許只是一個背負重擔的明君吧,想著那些傳言,有點覺得寂寞。
提亞眨眨眼,沒有說話。
「所以不論教廷,聖王並不討厭其他聖人囉?」
「是。」
我鬆了口氣,至少沒有太大的意外不會讓亞娜逸絲受到波及。
維札的個性應該不會刻意製造對立,所以即使教廷想做些奇怪的事情,也不是那樣容易。
「是嗎?那就好了,謝謝。」
見我沒有繼續問下去,他似乎有點疑惑。
「這樣就夠了?」
「嗯。」
「你母親的事,不問?」
雖然考慮過要問,但是在還沒有整理好情緒之前要是像昨天那樣失態的話感覺很不妙啊。
「還是先不要知道好了,除非你想說。」
他吐了一口氣,望向遠方。
「不要成為教廷的走狗。」
「為什麼?」
他轉頭看著我,嘴唇抿緊。
雖然沒有說話但我似乎知道他想說什麼。
「教廷和我母親的死有關吧。」
「是。」
這樣啊......
「對不起呢,提亞大人。」
突如其來地道歉。
「你這樣好意關心我,是為了不想讓我跟聖王有所衝突而犧牲吧。」
他沒有應答。
「我會努力不要被聖王殺死的。」
提亞伸出手摸我的頭。
像是成熟的長輩那樣,給人一種可靠的感覺。
「不會殺的。」
他說的很肯定。
「你和我母親感情很好嗎?」
「只是見過。」
但是表情不像是單純只有見過的樣子。
我歪著頭。
「在我迷惘的時候,黎明的光輝。」
「原來如此。」
所以他的眼神是看著我母親吧。
回想起自己珍惜著那些已經逝去的回憶,我不禁笑著。
「謝謝你,一直記著他。」
墨色的髮絲在我眼前滑下。
他的唇吻在我的額上留下了溫度。
......現在是什麼情況。
雖然不是沒有被親過額頭,但那也是在非常小的時候,父親說晚安時會那麼做的事情。
完全被當成小孩子了呢。
「雖然不能報答你什麼,不過有我能辦到的事情我會努力。」
「唱就好。」
「聖言嗎?」
「不是也沒關係。」
「嗯。」
哼唱了平常隨意哼起的曲調。
他閉眼靜靜地聽,像是沉浸在音符中。
太陽泡在名為黃昏的美酒中,提亞站起來,把路打開。
轉身對我說。
「下禮拜再過來。」
「明天不用?」
「不接見。」
「我知道了。」
點點頭,與他約定了下一周再見面。
回到了宅邸,今天大家應該都在。
「你回來了。」
出聲的是拉維爾,他身上穿著比較休閒的襯衫。
看起來是睡醒沒多久。
「我回來了,拉維爾剛睡醒嗎?」
「嗯,晚上怕是睡不著。」
他無奈的笑了。
「或許晚上出去散步會有好收穫喔?」
「聽起來真讓人期待。」
兩個人一起笑了。
「今天還是沒有見到聖王嗎?」
「嗯,不過明天似乎不接受謁見,要等下周了。」
「那就趁這兩天休息一下吧。」
「也是呢,一直穿著洋裝我也累了。」
突然懷念起團服的迷你裙跟冒險者的長褲。
不過依照卡珊德拉的個性應該是不可能讓我穿著迷你裙在路上晃。
「啊,大姐頭。」
「是葛瑞爾啊。」
回頭看著抱著書的葛瑞爾,感覺有點新鮮。
「書?」
「隊長,是這一本吧?」
隊長......
看著拉維爾,這孩子跟大家混的真熟。
「嗯,謝謝。」
「下次說好了要教我用劍喔!」
「我知道了。」
葛瑞爾說是休假就離開了宅子,後天才回來。
而接過書的拉維爾開始翻閱。
有點好奇所以探過去看。
「這是什麼書?」
「沒什麼,就是這幾年附近獸群的出沒紀錄。」
跟著他的手,我一起讀著。
這樣子翻了幾頁,從五年前到現在都沒什麼大型的活動。
看起來有點糟糕。
沒有活動就表示這幾年都沒有進行清理掃蕩之類的任務。
即使大道上巡查道路的暢通,但都是小型的魔物。
亞薩其諾是屬於獸群偏多的城市,所以對於這麼和平的獸群紀錄,拉維爾也感到有些異常。
「看起來會是場硬戰。」
「是啊。」
「但是搜查卻一無所獲也太奇怪了。」
「要考慮人為干擾的因素嗎?」
人為......
想了一下這裡的確有可能使用了妨礙獸群用的噪音魔法。
在亞薩其諾,因為地形那種魔法的效果並不好。
換做是奇德的話,可能性相當高。
是無意的,還是故意的呢。
「希望不要有太多人犧牲。」
「別擔心太多了,先休息吧。」
頭上感覺到了重量。
今天怎麼一直被人摸頭呢,覺得有點害臊。
「嗯。」
回到了房間換完衣服與盥洗後,想著明天要做什麼。
如果沒事的話就去鎮上逛逛應該也不錯。
印象中拉維爾周末會去騎士團的樣子,要跟著去嗎?
但一想到可能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還是算了。
明明有許多掛心的事情,卻怎麼樣也找不到答案。
迷惘的路途中,陷入了睡眠。
爬起來太陽已經出來好一陣子了,最近很早就起來準備,難得睡這麼晚。
昨天連晚餐都沒吃就睡著了,真糟糕。
下了樓卻發現只剩僕人,一問之下大家都出門了。
真寂寞啊,一個人吃著早餐。
既然如此就找些事情做吧,寫篇新的聖言?
吃完飯穿著簡便的我坐在了椅子上。
這時聽到急促的敲門聲。
不顧僕人的勸阻,一個男子焦急的說著。
「聖人!聖人在嗎?」
我走下了樓。
「發生了什麼事情?」
「你們宅邸的一個孩子在郊外被魔獸刁走了!」
他掏出了那個徽章胸針,我很清楚那是誰的。
於是請僕人去騎士團告訴拉維爾,而自己先跟著對方試著去營救葛瑞爾。
雖然被叼走已是凶多吉少。
但還是得要去做該做的事情。
一路上跟著對方並詢問狀況,一邊前進。
「那孩子往西南方去,不過據目擊者說獸只有一隻。」
到達大約離奇德約快一小時左右的飛行距離他停下了。
「其他搜索隊的人都在這附近,我往右找,左邊就麻煩你了。」
「我明白了。」
身上並沒有太好的裝備,只有普通的鎖子輕甲跟平常用的雙劍。
雖然體力還蠻充沛的,但是遇上多隻的魔獸可能沒有辦法應付。
呼喊著葛瑞爾,雖然覺得他不太可能聽見,還是帶著一絲希望他能夠回應。
正當一連觀察幾個小島燈沒有收穫時,聽見了聲音。
「大姐頭!這裡!」
在小島背面的岩石上,葛瑞爾被綁在那裏。
綁著?
「這是怎麼回事?」
「快離開這裡,那些人要來殺你。」
「你說,那些人。」
走到城門時毫無緊張感的自衛隊與在來的路上沒有遇見其他搜索隊的人。
圈套啊,那麼去找拉維爾的僕人大概也到不了了。
教廷?還是聖王?
不對,現在不是該想這些的時候。
如果對手是人的話或許還有點機會。
把葛瑞爾鬆綁,我告訴他。
「麻煩你回去告訴維札或拉維爾嗎?」
「我回得去嗎?」
「放心吧,如果對方只是要我的命,他現在已經達到他要的目的了,把我引來這裡就足夠了。」
看著遠方,一片黑壓壓的影子在天上朝這裡靠近。
「我會掩護你,你就用力的飛吧,辦的到吧。」
「嗯,大姐頭......。」
「沒事的,去吧。」
不過就是我一條命而已。
掏出了雙劍,我一邊施展著理術將飛來的火球或是刺針擋下。
用魔法將獸群強制驅趕到想要的位置,奇德人還真是可怕。
九十,九十三。
越過了飛來的魔提斯黑羊,我斬下了牠的頭,跳到多彩馬的背上。
看體型至少被這樣驅趕好幾個月有,非常的瘦弱。
但是種類非常多,可能原本是幾百數量的獸群,因為不堪這樣的移動或被肉食獸種捕食,所以才變得這樣零散。
撲來的不是駿鷹,而是獅鷲,多彩馬的脖子流出了大量的鮮血。
使用水魔法製造了虛像,拉開距離。
跳上了有岩壁擋著的岩台。
三隻,只能同時反擊三隻嗎?
這裡可有三十隻的三倍啊。
擺出防禦態勢的我,只能看著獸的眼睛。
這種感覺還真的有點懷念,那時候每匹獸可是都露出了彷彿要啃碎眼前目標的殺意啊。
我也是呢,想著如何從肌肉肩的縫隙刺下,劃開來然後割斷連接用的筋。
就像現在這樣。
順著迴避的步法,提著劍劃開了駿鷹的肚皮。
然後就會有另一匹獸從我的死角衝來,預先待機牽制的魔法將牠抬起,反手的短劍插進了花妖鳥的眼。
將屍體甩下岩台,雖然拿來做為屏障不錯,但是會影響視線跟防守的劍圍還是算了。
大概算到二十左右開始有些不規律的喘氣。
退步了呢,明明以前就能殺上三十的。
恍惚的回憶伴隨著血腥味浮現,隨著沒有停下的動作一劍一劍的,把那些噁心的過往挖出來。
疼痛的實感,從身體裡湧出的血。
「如果就這樣跟著死了,好像能省去不少麻煩啊。」
無法被確認的時間內,已經不記得殺了多少。
但眼前還是充滿著獸。
隨著失血,意識有些模糊,
還不夠,還不夠。
那時候他們受的傷可是比我嚴重多了。
用劍撐起了身軀。
發抖著站起來,短劍因為磨損早已不堪使用。
魔力也不夠了啊......
沒想到最後是孤單的死在這裡嗎?
當這麼一想,原本緊繃的肌肉放鬆了,順著無力的腿癱坐著。
見到這樣的破綻,順從本性的野獸就這樣撲上。
就這樣,結束了。
一抹焰色這時從眼瞳中劃過。
隨後見到的是那雙要沁入人心的藍色。
似乎在叫著我,但是聲音很遠。
拉......維爾?
我試著發出聲音,腦袋似乎清晰了一點。
他一邊抵擋著獸一邊關心我的狀況。
「聽的見嗎?克利香緹?」
勉強讓自己維持清醒,我望著他的背影,與那些依然虎視眈眈的獸。
他一個人就這樣衝進來了嗎?他也無法一個人面對那麼多魔獸的吧?
這時想起記憶中那個非常難過的言語,妮雅是這樣子說的。
「把我丟下來,逃走吧。」
啊啊,我好像可以理解她的心情了。
「快走,拉維爾。」
然後一切就被掩蓋在黑暗之中,化作了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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