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什麼樣的城市？
太陽在西邊晃啊晃。小城市，有她自己的靈魂。新生、興旺、生氣勃勃。準備要建設，願意去嘗試。
麻雀雖小，五臟俱全。這座小城，沒有響亮的名字，行人不是很多。她不快、地不廣，節奏悠閒。散著散著就忘了憂傷，忘記繁忙。她不複雜，井然有序，黃昏有流水、綠樹，尖尖的小磚房堆砌而成，籬笆和爛木頭。宏偉的建築落在市中心。
每個人都昂首闊步，大力向前，好像前方看的見希望。他們相信，總有一天，人們會把她的名字朗朗上口。
可是這樣的城市，別說騎牛、養牛都不見得見的到。我找著街上的招牌，有沒有一個是像俄語的行業牌子。出門前的信誓旦旦現在不免懷疑；這樣兩個奇特的形象真的找的到嗎？
就在我站在十字路口徬徨無措，卻依稀聽到牛聲。
我便循著那聲幽魂的腳印過去。就這樣，我往裏頭走，更感受到小城隆隆的生氣。我好像要抓到它，可它卻一遍又一遍的逃走，只撇出點影子、跡象。
我感覺我在追逐一個我碰觸不到的幻影，我的尋找毫無意義。風斷斷續續把腳踏車的鈴聲送來，也把牛聲給送來，多麼真實且孤單。
很快的，我便迷失了方向。
天氣變冷了。
我看到了可能的背影。
「醫生？醫生！」
我趕忙追上去，倉促的腳步差點讓我跌跤。他似乎沒聽見我在叫他，自顧自地走。我們離的很遠，不管我怎麼跑，就是追不上他。突然，下雪了。醫生的身影逐漸模糊，消失在一陣白霧後。
這陣突如其來又霸道的大雪，凍的我發疼。一顫一顫，只能緩步向前。見到最近的建築物就進去。總算暖活，得救了。我搓手帶哈氣，裡頭的玻璃很快凝結出水霧。定眼一看，這裡是圖書館。我方才慌亂恐懼的心這才緩和下來，感到平靜，就像在家一樣。
我走過去，彷彿一個什麼都不懂的楞頭青，門口的工作人員看著我。
「我想要進去。」我說。
「圖書證。」
「圖書證？」
「第一次來？」
他以同樣困惑的眼神回看著我，這使我無比尷尬。「我忘了帶。」
「有駕照或者能身分證嗎？」
「我剛好都沒帶在身上。」我尷尬地笑著。
「那我很抱歉了，先生。」他說。對著外頭詭異的氣候評論。「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以先填個表格，到時再拿證件辦會快一點。真是的，什麼鬼天氣？氣候暖化？」
艾莉絲看著窗外，猛力的揉著眼睛、又揉揉眼睛，再用力揉揉眼睛。「我有沒有看錯？」
「天啊！什麼怪事都會發生。」醫生說。「回不去了。」
「最好生個火。」艾莉絲說。
這個時候，門外卻傳來急促的門鈴。
「春天下雪，有人擊鼓？」艾莉絲自言自語。
「肯定有冤情。」
艾莉絲對克魯克做了個鬼臉。
「該死！我在半路上就下雪了。」來者一進門就抱怨。
「先烤個火吧，小姐。」艾莉絲說。「事出突然，我來不及薑茶。」
「沒差，反正我很快就走。」來者毫不客氣的說。
「請問是？」
「瑞文。」沒有下文，彷彿這個名字就足以代表她整個人。
「好的，瑞文小姐。妳看起來有個苦惱。」艾莉絲望向一旁的醫生。
「沒關係，她在也不影響。」
本來要走的克魯克又慶幸地坐回去。
「我希望盡快解決這件事。」
「當然，我一定盡力而為。只是不知道這件事是什麼？」
「我要妳調查是誰在我背後下蠱。」
「下蠱？」雖然不乏這類的案件，但艾莉絲還是不禁在心中翻了白眼。
「妳應該辦的到吧？」
「沒有我查不出的事，只要有足夠的證據情況下。我能有什麼證據嗎？」
「好，這就是妳的證據。」說完，她丟給艾莉絲一本名冊。「幫我把這人查出來。是誰害了我的好事。」
艾莉絲接過名冊。「妳有名片嗎？瑞文小姐。」
「我是個作家。」
這麼巧？她今天剛好碰到兩個作家。但她沒脫口而出。
「這是我的作品。」
是一本有很鮮明生動人物封面的小書，艾莉絲翻了翻。有實體書，至少不會是流浪漢。
「妳沒看過？」
「呃……沒有冒犯的意思，只是我更常看科學類的叢書。」
對面的瑞文很明顯露出不屑。一點格調都沒有。艾莉絲問道。「我有個問題，瑞文小姐。妳是怎麼覺得自己被下蠱的？」
「我以前是個非常有名氣的作家，」她緩緩道來。「非常非常有名。
「但有一天，不知道怎麼了，我的書銷量下滑，名氣不再。我那時候遭到不少人嫉妒；我是不太會講好聽話的那種人。漸漸的，出現了些批評我的聲音。」
「這事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兩年前。」
「情況很嚴重嗎？也許只是蜜月期過了？十二點到，仙杜瑞拉的魔法消失了。」
「如果不嚴重，我幹麻來這裡？」
「他們的批評大都說了些什麼？」
「那不重要。我無法滿足所有人。再說，他們懂什麼是小說嗎？」
「好，」艾莉絲翻了翻名冊。「我想以妳精準的程度，所有可能下蠱的人都在這裡面囉？」
「我想我是可能會漏掉什麼，但這不是妳的專業嗎？」
「妳可以把我看作醫生，我得審慎每一個症狀。病人要是描述的越清楚，我判斷的則說準確。」
「妳想說我有所隱瞞？」
「只是比喻。妳一定知道通常病人要不是誇大其辭，就是含糊不清，甚至根本不曉得要怎麼描述。由愛生恨的粉絲也有可能，沒有愛哪有恨呢？」
瑞文低頭尋思，外頭的雪打著玻璃，只是比一開始要闌珊。她一聲不響的拿回名冊，又在上面填了幾個名字。
「至於報酬，除了錢外。我還會額外付上我親筆簽名的限量書。」
直到聽不見瑞文離去乘的引擎聲。艾莉絲才吹聲口哨。
醫生開口。「妳怎麼看？」
「一個過氣作家。」艾莉絲喝了口水。「但有鑑於那個流浪瘋子的案子急不來，這個下蠱的案子挺有趣的。看看我接的都是些什麼破玩意兒？醫生。」
「我先回去了。看看小感冒，偶爾還會有人跑來問牙痛，也不是每天都能碰上大手術。」醫生拿起話筒叫車。
創作內容
2020 (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