籠鳥絕唱(76)

某一日，在日殞戰役中因體力消耗過度而昏迷的紅蓮終於醒來，她隨即發現自己的手腕跟腳踝都被鐵環鎖住，身體張成大字型被固定在木板上，臉和頭髮上都有沾有冰水，衣服換成了鮮紅色的裙裝。

這是刑求用的房間，很明顯，在房間的一角放著不少各式各樣的刑具，絕對可以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抱歉，因為差不多該叫妳起來了，只好潑冷水。」坐在直立木板前椅子上的禍璃用讓人感覺不到歉意的聲音說話

「居然成了階下囚啊！」有著火紅色雙眼和宛如黃金的璀璨長捲髮的紅蓮在此等慘況下卻先發了點感慨，察覺自己的身體虛弱到即使沒有被鎖住大概也沒力氣做出什麼動作，更別提施展魔法攻擊了

「至少沒送妳去地下囚牢，開心點吧。」禍璃隨意說

「那還真是謝謝妳呢，偽帝。」紅蓮用極為諷刺的語調回話，她當然知道地下囚牢是什麼，懷特報告過那是禍璃進行實驗改造人類魔力的地方

「記得要知恩圖報，紅蓮小姐······不，還是該稱呼妳為莎芭絲媞安殿下呢？」禍璃揉著自己的手指

「果然，妳的話是會發現的。」紅蓮吐息

「嗯，妳的身上有複數的魔力，就像孤的黑色獵犬。大概，妳是用了跟孤正好相反的手段，孤是奪取他人的魔力來使用，妳則是將自己的魔力轉嫁給其他人。所謂的魔力是意識與單子的結合，如果將魔力完整地移轉的話，就可以達成靈魂的轉生。只是這種作法非常危險，因為意識同時也寄宿在肉體之上，而且宿主本身也會有靈魂，這樣肯定無法完整更換身體。」禍璃做出推測

「沒有必要完整，欠缺的部分用事先準備的日記補充就好了，重點的是魔力的傳承。此外，從一開始莎芭絲媞安——寡人原初的身分——的魔力就特別強大，因此在移轉之後也會佔據靈魂的主導，然後再融合組成新的靈魂。往後，隨著一次次轉生靈魂變得越來越強大，也就越是能輕易地佔據軀體與意識的主導權。」紅蓮淡然地補充

「妳這麼配合還真是出乎孤的預期，簡直令孤誠惶誠恐。」禍璃確實挺驚訝

「這些話妳自己肯定也是知道的，沒必要如此虛偽。」紅蓮不以為然

「啊，沒錯，真不愧是那個莎芭絲媞安，果然聰穎睿智。既然如此，再拐彎抹角就只是在侮辱彼此的智商，直接進入正題就可以了。孤想要的東西便是轉嫁魔力的手段，不，更準確地說是把自身的魔力融入他人的魔力的方法。只要妳願意配合，故甚至可以放妳一條生路，也不會洗去妳的思想。」禍璃直接開出條件

「寡人真不明白為什麼需要這種手段，妳已經可以比我更自由地移轉魔力了不是嗎？」紅蓮確實地感到疑惑，禍璃的本質魔法如此強大而有效

「喔，事情並沒有那麼容易······深闇魔力是能夠支配魔力的魔力，可是，仍然有一些事情是無法做到的，並不是真的可以支配任何魔力，也不能隨意進行移轉。」禍璃解釋

「原來如此，在獲得聖劍之後妳已經沒有敵手，如今渴望的就只剩下永生不死了。」紅蓮推測

「永生嗎？聽上去很不錯，孤的確希望可以令死亡陰影永遠地消散。可是，不只如此，孤需要移靈轉生的紋章還有別的理由，如果只是想要永恆的生命孤還有其他選擇。」禍璃輕鬆愉快地說

「妳已經知道我用了移靈轉生的紋章？不，那可是寡人的獨創，妳不該懂得或知悉的。」紅蓮錯愕

「替妳更換衣物時看到的，銘文的意思很明顯。」禍璃一邊說一邊輕觸紅蓮的下腹部，那個位置有著一個以烙鐵印上的精妙紋章

「既然妳都已經知道了，還有何必要詢問寡人？」紅蓮不以為然

「如果有原創者親自解說紋章的構成邏輯的話要完成改寫會容易很多，雖然也可以扭曲妳的思維再來討論，那這樣可能會降低妳的思考能力反而不美。」禍璃解說

「原來如此，這很合理。但是，有一點很不合理，那就是——妳憑什麼認為寡人會聽命於妳？都到了這種時候，難道妳還認為寡人可能會畏懼死亡嗎？」紅蓮哼了一聲

「冷靜點吧！就算妳不配合，我只要花點精神扭曲妳的靈魂也可以得到相近的結果，況且即使沒有妳我也可以自己鑽研破解。」禍璃勸說

「真有那麼容易嗎？就寡人所知，妳要控制魔法師向來很困難，以寡人的魔力量來說更是如此。」紅蓮不以為然

「觀察入微呢，事實的確如此······曾經如此。」禍璃說完隨之站了起來

下一刻，禍璃的椅子也站了起來，不，那根本不是椅子，而是一名美貌的年輕女性，只是以手腳撐起身體讓禍璃坐在背上而已。那個人紅蓮是認識的，是曾為她心腹的水魔法師，穿著有點破爛的暗紅色軍服的煉水。只是，煉水曾經擁有的凜然氣質與俐落動作都已不復見，大膽對抗災厄之女的無畏之心早就消失了，剩下的是擁有人類外型的家寵。

煉水從後面抱住禍璃的腰部，臉蛋貼在禍璃身上磨蹭，表情中充滿了依戀與喜悅。與之相對，禍璃一副淡然的表情凝視紅蓮，沒有去理會煉水的親暱舉動，雙手自然地抱胸。

「寡人昏迷了多久？」紅蓮愕然發問

「今天是神示歷七九五年二月四日。」禍璃誠實回答

「才三天妳就可以把煉水變成這樣？」紅蓮無法相信

「正確來說孤只用了一天，狀況已經不一樣了。聖劍可以極大幅度強化反應速度與思考能力，讓孤在使用深闇魔法調整魔力的時候可以更為迅速與精妙，配合昔日的研究成果，許多過去辦不到的事情現在只需要剎那之間就可以完成。作為展示品，孤的『舞水精靈』很漂亮吧？這樣妳應該也可以明白，想要扭曲妳的靈魂對現在的我來說並不困難。」禍璃相當得意

「怪物！」紅蓮咬牙切齒地怒罵

「如何呢？孤可是很樂意把妳加入黑色獵犬的行列，調教敵國女皇想來可以為孤帶來不少樂趣。毋庸置疑，傳說中的英雄莎芭絲媞安絕對有納入收藏的價值，實力跟經歷都無可挑剔。雖然長相不是孤喜愛的類型，但也甚為美麗雅觀，足堪做為新的玩具。」禍璃靠近用右手輕撫紅蓮的左邊臉蛋

「住手！」紅蓮努力偏開頭躲避禍璃的碰觸，感覺到一陣強烈的不適

「那答覆呢？雖然孤並不對人妻特別感興趣，但想想已婚婦女也是別有一番韻味呢！」禍璃的語調與其說是邪惡不如說是變態，還故意發出舔了舔嘴唇的聲音

紅蓮沒有再發出叫罵聲，她只是渾身顫抖了起來，表情中充滿了畏懼。腦海中忍不住幻想自己在禍璃身邊婉轉承歡的模樣，甚至是被肆意玩弄後還恬不知恥地趴在地上舔著禍璃的纖細長腿的模樣，光是稍微想一下胃部就一陣抽痛，感覺噁心到嚴重反胃，快要乾嘔出來了。這可真是始料未及的事情，雖然想過被捉到的悲慘下場，但這變態的性癖好實在超出預期了。

禍璃帶著笑意凝視著紅蓮的眼眸，那火紅色雙眼如今充滿了怯懦，讓禍璃忍不住想更過份地欺負她。如果要論起年齡，紅蓮其實比禍璃還要小一歲，但已經是兩個小孩的母親了，只是身材並不因生產而走樣。但如果是以莎芭絲媞安的身分來算，實際年齡已經超過八百歲，在禍璃認識的人當中僅次於萊布尼茲。然而即使活過了八百年，莎芭絲媞安也從來不曾跟同性發生過任何過度親暱的行為，最多也不過是牽手而已。

努力調整心情，經過幾次深呼吸，紅蓮終於把糟糕可怕的幻想給排出腦海。

「雖然早知道妳是怪物，卻沒想到令人作嘔到這種程度。」紅蓮勉強反唇相譏

「這話可不適合妳，炎獄之國的女皇。為了保持政權，妳毀滅的國家也是驚人地多，所奪走的生命更是不計其數。而且，更重要的是，為了延續生命妳居然連自己的親生小孩都能下手，不管是以母親的身分還是以人類的身分可都是嚴重的失格。孤沒有說錯吧？炎獄之國的皇位依血統傳承，也就是說，妳會奪取自己親生女兒的身體延續漫長的生命。一代又一代，不斷移轉靈魂到新的身體上，犧牲一個又一個女兒延續自己永恆的青春。」禍璃加以批判

「寡人沒有殺死自己的女兒，只是讓她們成為永恆的一部分。」紅蓮自我辯解

「說起來，真的有必要使用自己的小孩嗎？靈魂的移轉有限定肉體上要有血緣關係嗎？」禍璃發問，隨手用手指玩弄煉水的舌頭

「寡人沒有必要告訴妳這怪物秘密，完全沒有。」紅蓮看著禍璃把玩著煉水的身體，而煉水則發出浮誇的嬌喘

「採不合作態度的話是對妳比較不利呢，紅蓮小姐，孤的耐心可是有限的喔？嘛，算了，不然就先來一點愉快的時間吧！等結束之後如果還是這麼強硬，孤就只好直接改寫靈魂了，真遺憾呢！」禍璃一邊說一邊把手滑進紅蓮的衣服底下，沾有煉水唾液的手指曖昧地撫摸紅蓮光滑順柔的肌膚

「噫！」紅蓮忍不住因恐懼而叫出聲，禍璃的手指正在步步進逼

「在這個年代，同性戀已沒什麼大不了。但孤知道妳喜歡主流的異性相戀，因此孤為莎芭絲媞安殿下組成了圈子裡最變態的四人組，相信我們就能為妳帶來無限快樂。可別小看我們呀，我們在床上的戰鬥力就如同在戰場上那般厲害，每個都有過人之處、每個都有獨門絕招，鬥志跟耐力更是技驚四座。很期待吧？哦、呵、呵呵呵呵！」禍璃開著玩笑，霄血跟緋翼隨之從門邊靠近

「等等！」紅蓮忍不住喊了出來，看著眼前的四名女性，恐慌吞沒了她早已疲憊的心智

「喔？紅蓮小姐不想試看看嗎？說不定會因此沉溺喔？」禍璃繼續開著玩笑，但手指卻停在紅蓮上腹部的肌膚前不再往上

「再稍等一下，寡人需要考慮的時間。」紅蓮知道自己最後大概還是要屈服的，即使活了八百餘年，她也從來不曾被人抓起來拷問過

「既然這樣，就先享受一晚明天再給答覆便可。」禍璃一笑，指甲輕刮紅蓮的皮膚。事實上，即使禍璃不用這樣奇怪的方法威脅，用正常的拷問方式肯定也可以讓養尊處優的紅蓮屈服，但懂得方法的割怨現在正運著生命之泉前往冰霜之國好供給深淵君王體力，沒人可以負責正常地拷問

「不不不，那個就不必了······好吧！寡人就現在做出答覆。只要妳答應要求，就可以告訴妳妳想知道的事情。」紅蓮慌張地發話

「在這種情況下還敢提條件嗎？真有趣，說吧。」禍璃愉快地看著紅蓮

「殺了我，這就是唯一的條件。」紅蓮開價

「這可不行，妳要是死了魔力可能會移轉到下一任宿主，重整炎獄之國的軍隊。關於這點孤不是很有把握，移靈轉生的紋章很複雜，不確定是否有這種功能。當然，如果以深闇魔法吞噬魔力倒也可以確保不失，但孤不覺得妳有獻上靈魂的意思。而且，比起靈魂，妳要是獻上肉體孤會比較感興趣。」禍璃反駁，戳了戳紅蓮的肚子

「那就釋放寡人，我的煉獄魔法沒辦法用來趕路妳是知道的。」紅蓮反而提出一個比原本的想法還要優越的方案

「可以，但要等到孤敗亡之日呢。當孤理應死去的那一天，便會放妳離開，時間不會太久的。」禍璃承諾

「有什麼證據能說服寡人妳會信守承諾？」紅蓮想要擠兌她弄點證據出來

「因為妳必須相信，就只是這樣。不過，真要說一個理由的話，就是孤需要一個談話對象，在這荒廢城市中妳可是難得的人選。除此之外，在這萬物滅亡之地，孤也希望有一個人能見證孤所達成的事情。」禍璃聳了聳肩

「也就是說，妳想要一個炫耀的對象。」紅蓮冷冷批判

「沒錯，好不容易把整個世界逼上絕路卻沒有人知道豈不是很可惜嗎？」禍璃輕鬆地說

「那是罪孽，不是功績，而妳的惡行早已為世間所知。」紅蓮不以為然

「不，關於孤的最後一戰，能夠有公信力的觀眾只能是妳了。或許需要幾個月，也或許是數年之後，屆時懷特將會歸來，帶著命運的力量歸來，到了那時會需要妳的見證。」禍璃解釋

「真是莫名其妙，完全搞不懂妳在想什麼。」紅蓮有些困惑

「不懂才是正常的。都到了這種時候，妳還覺得我有可能是正常人嗎？在一個毀滅了自己的國家、弑殺了自己的部下、還意圖裂解整個世界的瘋子面前，妳還在乎什麼邏輯、什麼道理？孤還可以更嗨一點呢！」禍璃發出了大笑

「寡人不認為妳是真的瘋子，只是，我不明白妳到底在追求什麼，並且為了追求之物而做出這樣的事情。」紅蓮搖了搖頭

「我在追求絕對無法達成的目標，那就是『戰勝命運』。」禍璃的語調忽然低沉了下來

「『命運』嗎？考克多以前也常提到這個詞，自殺的時候還留下了『命運，是地獄的機械』這樣毫無意義的遺言，真是讓人費解。所謂的命運，不過就是性格與環境積累下來的結果，充其量只是機緣巧合的造物。要戰勝那種東西的意思就是要掌握周遭的環境變化與改變自己的性格，除此之外就沒有了，認定有命運注定了自己所有失敗與挫折的想法不過是逃避現實的迷信。」紅蓮批判，但語調比起冷酷卻更接近於哀悼

「嘛，對於不明白命運真相的人來說的確如此。比起那個，說起了考克多，孤有很多好奇的事情想問作為當事人的妳。有很多學者都百思不得其解，妳有太多機會可以攻擊並奪取神示之國，為什麼不那麼做？妳當初又是為了什麼而背叛？」禍璃很清楚以炎獄之國的軍力要攻下神示之國照理說是很容易的，七百餘年之間有太多次機會了

「寡人沒有背叛，帶領部分高階貴族脫離另立國家是考克多的意思，是為了避免整個輝光大陸處於單一政府統治的狀態，之所以不反過來攻陷神示之國也是同樣的道理。」紅蓮解釋

「跟道格拉斯卿的想法正好相反呢，他覺得大一統的政府才能帶給人民福祉。不過，考克多為什麼要這麼做？孤認為他起初會成立國家就是為了統籌資源並且避免內鬥，才需要將領導關係加以制度化並以法規保護，跟之後刻意讓妳帶頭分裂國家互相矛盾。誰都能想到，作為考克多親密夥伴的莎芭絲媞安王爵要是背叛的話肯定會引發一連串的貴族脫離，之後難免將遭遇人類內戰，這不該是考克多的期望。」禍璃言語間完全聽不出對知名先祖的敬意

「因為他看的東西更加悠遠而廣闊，遠遠不是只有短時間內的世界。就讓寡人這麼說吧！只要稍微設想一下就能明白，當妳奪取神示之國的王位時，如果整個輝光大陸都處在神示之國的統治之中，而且王權仍然保持不墜，那妳豈不是不需要內戰也不需要征討就可以控制整個世界了？明白了嗎？大一統的獨裁政府雖然乍看之下非常穩定，但如果最上層人士遭到控制的話，很容易就會變得無可挽回。『Babe of the Abyss』(深淵嬰孩)只要找出辦法替換掉一部分的人，或者以精神魔法控制一部分的上層人物，就有很大的可能性完整地奪取國家，而妳所做的事情正證實了這點。」紅蓮解釋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真是深謀遠慮呢！但可惜一點用也沒有，世界最終還是會落入孤的掌中，只不過是多繞點圈子罷了。要想阻止這件事的話，當初考克多早點絕育還比較有意義，畢竟孤是他的後裔。」禍璃譏諷著

「嘖！還真敢說呢，偽帝。」紅蓮不悅地低吟了一聲

「對了，雖然不重要，還有另外一件事孤很好奇。以前常聽說孤與先祖『月輝』拉克什米長相相似，是真的嗎？是妳的話可能還記得拉克什米的長相吧？」禍璃提問

「拉克什米雖然也是黑色直髮，但她的眼睛是褐色的，相貌也不像妳這樣出眾，頂多只是氣質比較清新脫俗。如果不是這樣，寡人也不會把她介紹給考克多認識，是我太過自傲了。只是，我沒有想到，我把她當成朋友，她卻做出了這種事情。」紅蓮的話語中逐漸混入怒氣，勉強壓抑著自己不要吐出「勾引」二字

「真有趣，也就是說妳們原本是好朋友，卻因為搶男人而決裂。這麼說來，妳脫離神示之國的真正原因真的不是因為不想再看到她嗎？」禍璃笑了出來

「沒有決裂，我跟她沒有決裂。即使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她還是像以前一樣的方式對待我，甚至很高興地跟我炫耀自己跟考克多的感情進展。」紅蓮不太高興地解釋

「也就是說，她很可能根本沒發現妳也喜歡考克多，才會興奮地跟朋友分享自己的快樂。」禍璃推測

「或許吧，至少她表面上是這樣表現的。可是，我很懷疑這點，曾經不只一次暗示她了，可是她從來就沒發現這點，很可能從一開始就是佯裝成沒不知道。」紅蓮不滿地批判

「這就難說，說不定她遲鈍到無可救藥的地步，當然也不會發現妳的暗示。」禍璃隨意猜測

「別再提她了，感覺不開心。」紅蓮強行中斷話題

「那就回到正題吧！關於移靈轉生的紋章，孤有很多疑惑想問。」禍璃嚴肅地表示

「可以，寡人可以回答妳的問題，但別忘記妳的承諾。」紅蓮提醒

「孤知道，欺騙什麼的，現在已經不需要了。那麼，首先就從作用機制來談，這個紋章的用途是把自己的魔力——也就是靈魂與單子的結合體——移轉到其他人身上對吧？」禍璃提問

「嚴格定義上並不是『移轉到其他人身上』，作用目標是靈魂而不是身體，應該說是『移轉到其他人的魔力中並與之融合』。」紅蓮加以反駁與解釋

「對象有限制嗎？一定要是自己的小孩嗎？」禍璃繼續提問

「不，如果只是要移轉魔力的話對任何人都可以使用，並不存在目標的限定。然而，魔法師的精神並不容易控制，把自己的魔力移轉過去會毀傷靈魂，原因主要來自於魔力的相異性。這點妳應該很清楚，早期，妳所製造出來的黑獵犬只會使用風魔法大概也是同樣的原因，盡量使用性質相近的魔力去融合可以避免意識的過度損毀。為此，我才在自己的身上烙印了移靈轉生的紋章，在懷孕的階段就開始用紋章魔法的力量將一點點的魔力移轉進入胎兒的體內，好提前確立他們的精神根基，之後成為魔法師時自然就會持有煉獄魔法。」紅蓮繼續解釋

「原來如此，就跟深淵教團製造魔女與術士的方法一樣，即使是魔法師在孩童時代的魔力也並不強大，這個階段要扭曲靈魂很是容易，對象是胎兒的話所需要的魔力當然就更少了。也難怪炎獄之國的皇位只在女性間代代相傳，想要施展這種手段的話使用的軀體非得是女性不可，孤原本還以為原因是妳不願意使用男性身體呢！」禍璃恍然大悟

「偶爾會出現三胎都不是女性的狀況，那個時候就只好使用非直系的女性血親，至少在身體方面比較習慣。只是，那種狀況下會刻意選擇非魔法師的凡人來充當容器，以減輕對靈魂的負擔。」紅蓮解釋

「真是了得的母親，不管是女兒還是甥女都不放過，簡直是王家的典範。對了，傳聞妳養有大量的男寵，跟這個紋章也有關係嗎？」禍璃各種發問，她當然聽過炎獄之國歷代女皇都十分淫亂的傳言，現在看來淫亂的就只是單一一人

「不，單純只是用來抒發壓力用的。」紅蓮非常乾脆地承認了

慢慢地探討移靈轉生紋章的規範與特性，禍璃也趁機聽到了不少古老的花邊新聞，但明顯連莎芭絲媞安這個相關人都不知道當初考克多之所以要自殺是因為神的旨意還是不願意再做神的泥偶才下了那樣的決定。然而，是哪個都無所謂了，如今一切都將要結束，做為飯後閒聊的話題雖然有趣，但禍璃並無意追求古老祕密的真相。

禍璃的真正目標就只是移靈轉生紋章的秘密，其他的都只是旁枝末節，沒有人知道她知曉紋章祕密時有多麼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