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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道祖師同人】穿越到魔道祖師,第十五章,鬼修重返復仇

作者:夜越│2018-11-01 21:52:40│巴幣:2│人氣:184




※純屬娛樂

※不喜誤入






穿越到魔道祖師,第十五章,鬼修重返復仇。









有了跟魏無羨和江澄的血契,不怕危及時候來不及救。

在空中飛了一陣子,感覺離魏無羨越來越近了,運用著自己身上的靈力順移,等她出現的時候就是在魏無羨的面前。

他們此身就在戾氣怨氣還有陰氣很足的亂葬崗。

看著黑化的很完全的魏無羨,她嘴角不自覺的勾了勾道:「魏嬰,感覺怎麼樣?新的力量。」

眼看著已經黑化的魏無羨,月靈也不叫他字名,而是叫主名,魏嬰。

魏嬰邪裡邪氣得陰笑著:「感覺真不錯。子行,你就是這樣血洗蓮花塢那上千溫家修士?」

月靈笑了:「哈哈,被逼迫到絕境,哪還顧得用的是靈力還是怨氣了。」伸手摸著空氣中的怨氣道:「怨氣也是氣,只是要付出代價。」

想到那日的場景,覺得自己真是可笑,可笑的封住自己力量,封住那最強的力量……死到臨頭才用。

月靈用左手遮住雙眼,放聲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完站著歪著頭說:「變成這樣也回不去了,呵,有什麼樣的代價我付不起?恩?」

又只了自己現在的模樣,對魏嬰說道:「我這種人不人、妖不妖,現在還接受了怨氣,仙門百家定不會放過我。哈哈,你說我現在可不可笑!」

看著現在黑化的月靈,除了金色的頭髮狐耳狐尾還在,眼睛變成血色豎瞳,身後還有一對被染黑的羽翼。

月靈繼續道:「現在是報復溫狗的時候了,該離開這裡了。」

魏嬰隨意綁起頭髮,問:「江澄呢?」

月靈抓抓後頸,隨意道:「被藍湛帶回雲深不知處,四大家族好像在藏書閣開什麼大會的,說是要反抗溫狗,我懶得過去。反正他們看到我這麼樣,都不知道會對我做什麼~」

魏嬰喃喃道:「藏書閣啊……」

月靈撇過看了,嘴角微勾,心想:「想到你的藍二哥哥嗎?」

她繼續玩弄著自己的頭髮,道:「反正江澄遇到危險,我也能馬上過去,現在他身上有你金丹在,也不至於脆弱到哪去。」

魏嬰也笑了:「我的金丹,當然強大。」

月靈搖了搖尾吧,走在前頭,轉頭對魏嬰道:「早點出去,早點殺溫狗。呵,玩死他們。」

魏無羨也是笑了笑,露出陰暗笑容:「恩。」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一報並加倍奉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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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王靈嬌尖叫著從床上坐起,桌邊正在看信的溫晁一拍桌子,怒道:「深更半夜的你又鬼叫什麼!」

王靈嬌驚魂未定地喘了幾口氣,道:「我……我夢見那個姓魏的了,我又夢見他了!還有……那個妖人!她、她就站在……姓魏的旁邊!」

溫晁怒道:「他都被我扔進亂葬崗三個多月了。你怎麼還夢見他?你都夢見幾次了!」又道:「還有別再給我提那個妖人!」

每次說道那個妖人,就會想到……那天……

靈嬌慌張道:「我……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最近老是夢見他。」

說來也奇怪,自從那天,那妖人也就再也沒出現過,倒是另外其他仙門起鬨要打溫家。

溫晁原本就看信看得心煩意亂,沒空理會她,更沒心思像以前那樣安慰她,不耐煩地道:「那你就別睡覺了!」

她下了床,撲到溫晁桌邊,道:「溫公子,我……我越想越覺得害怕啊。我覺得……咱們當初是不是犯了個大錯?……他被扔進亂葬崗裡,會不會沒死啊?他會不會……」

溫晁太陽穴處的青筋跳動不止,道:「怎麼可能?我們家之前派過多少批修士去清剿亂葬崗?有一個回來過嗎?他被扔在裡面,只怕是現在屍體都爛得臭過一輪了。」

王靈嬌道:「死了也很可怕!如果他真的像他說的那樣,化成厲鬼,回來找我們……還有……那……妖、妖……」

她說著,兩人都想起了那一日,魏嬰墜下去時的那張臉,那個表情,不約而同打了個寒顫。

又想起蓮花塢看到那妖人的模樣,更加害怕,他們清楚知道那妖人跟江家有關聯,他們現在也不敢去蓮花塢了。

溫晁立刻反駁道:「死了也沒可能!死在亂葬崗的人,魂魄都會被禁錮在那裡。你別自己嚇唬自己。沒看到我正煩著嗎!」

他把手中的信報揉成一團,砸了出去,恨聲道:「什麼射日之征,狗屁射日,想把太陽射下來?做夢!」

王靈嬌站了起來,小心地給他倒了一杯茶,心中斟酌了一番討好的話,這才媚聲道:「溫公子,他們那幾家,也就能猖狂一段日子,溫宗主一定立刻就能……」

溫晁又是一拍桌,怒道:「現在那妖人又不出現!如果她出現幫助那幾家!我--!」

溫晁罵道:「你閉嘴!你懂個屁!滾出去,別來煩我!」

王靈嬌心中委屈,又有些恨意,放下茶杯,整了整頭髮和紗衣,掛著討好的笑容走了出去。

一出門,她臉上的笑容就垮了下來,打開了手中的一個紙團。

剛才她出來時悄悄撿起了溫晁扔出去的那封信,想看看到底是什麼消息,讓他這般火大。

她識字不多,顛來倒去看了半晌,終於猜出,這封信說的是:溫家宗主的長子,溫晁的大哥溫旭,被帶頭作亂的家主之一一刀斷首、還挑在陣前示威了!

王靈嬌呆住了。

姑蘇藍氏被燒,雲夢江氏被滅,還有其他無數大大小小的家族被各種打壓,反抗聲不是沒有,但是反抗的聲音從來都很快就能被岐山溫氏鎮壓,因此,三個月前,金、聶、藍、江四家結盟,帶頭作亂,打出什麼「射日之征」的旗號時,他們都是不以為意的。

說道雲夢江氏被滅,居然讓他們折損不少修士!

溫宗主當時便發言了。

這四家之中,蘭陵金氏是根牆頭草,眼下看眾家義憤填膺搞什麼討伐,他也跟著參一份,但若節節敗退,很快就會明白自己在自討苦吃,說不定馬上又要回來抱著溫家的大腿哭爹喊娘;清河聶氏家主有勇無謀,過剛易折,不能長久,不用別人動手,遲早要死在自己人手裡;姑蘇藍氏被燒得一敗塗地,藍曦臣轉移了藏書閣回來繼位家主,他不過是個小輩扛不起什麼大事;最可笑的雲夢江氏,滿門屠的屠散的散,就剩一個比藍曦臣還小的江澄,一個乳臭未乾的臭小子,手下無人,還敢自稱家主,舉旗討伐,一邊討伐一邊召集新的門生。

簡而言之八個字:不成氣候,不自量力!

所有站在溫家這一邊的人,都把這場射日之征當成一場笑話。

誰知,三個月後,形勢卻完全沒有按照他們所設想的道路發展!

河間、雲夢等多處要地失手被奪,倒也罷了。

如今,竟然連溫宗主的長子都被人斬首了。

岐山溫氏——莫非真的氣數已盡?

王靈嬌在走廊上惴惴不安了一陣,心神不寧地回到自己的房間,眼皮一直狂跳不止。她一手揉著眼皮,一手按壓著胸口,思索自己的退路。

她跟在溫晁身邊,算起來也快半年了。

半年,已經是溫晁對一個女人從喜愛到厭倦所需時間的極限了。

她本以為,自己是與眾不同的,能堅持到最後的那一個,但是,近來溫晁越來越不耐煩的表現已經告訴了她,她和別的女人,並沒有什麼不同。

王靈嬌咬著嘴唇,想了想,蹲下來,從床底翻出了一隻小箱子。

這隻小箱子是她半年來跟在溫晁身邊時想方設法搜刮來的財物和寶器。

財物可以花銷,寶器可以防身。

雖然不甘心,但是這一天終於來了。

她想清點一下自己有多少存貨,從腰帶裡摳出一枚小鑰匙,邊開鎖邊嘀嘀咕咕道:「賤男人,你這只油精遲早是要死的,老娘不用伺候你了,老娘還樂意呢,你趕緊地去死……啊!」

她一下子跌坐在地。

剛才,她打開箱子的一瞬間,看到了裡面裝的東西。

沒有她珍愛的寶物,只有一個皮膚慘白、蜷縮在箱子裡的小孩子!

王靈嬌嚇得連聲慘叫,蹬著雙腿不住往後挪。

這只箱子她常常鎖著,只有一把鑰匙她貼身帶著,裡面怎麼會有一個小孩子?

她一個月都打開不了一次,裡面如果藏了一個小孩子,她怎麼會不知道?這小孩子還怎麼能活?!

在她屋頂上方站著摀著嘴竊笑的月靈,還有冷漠平視前方的魏無羨。

周圍的溫家修士都被他們兩人給玩死了,數多都被吸乾精氣變成乾扁的屍身。

月靈坐下用手撐著自己的下巴看著下面,道:「接下來,好戲要登場了。」

魏無羨嘴角微勾,露出陰森邪氣的笑容回道:「是阿。」

小箱子被她踢翻了,箱口翻倒,箱底朝她。

半晌都沒有動靜。

王靈嬌雙腿發著抖從地上爬起,想靠近再看一眼,卻又不敢,心道:「有鬼、有鬼!」

上方的月靈邪笑勾勾手,那孩子瞬間被她換了位置。

她修為極差,有鬼也對付不了,卻忽然想到,這裡是監察寮,大門外和每間屋子外都貼著符篆,如果有鬼,符篆也一定能保護她,連忙衝了出去,把她房間外的那張符篆揭了下來,貼在胸口。

月靈驚訝道:「哎呀~她居然把招陰符貼胸口,該你出手了,魏嬰。」

魏無羨笑了笑,拿出他的『陳情』,周圍怨氣都被聚集在他手中墨黑色笛子上,眼睛瞳孔顏色從褐色變到血色。

不知危機在身的王靈嬌,以為有了符篆擋在胸前,她就彷彿吃了一顆定心丸,躡手躡腳走進房裡,找了一根叉衣桿,用它遠遠地把箱子翻過來。

裡面根本沒有什麼小孩子,但他的寶物也都不見了。

王靈嬌還沒緩過神,忽然發現,床底下有兩點白光。

那是一雙眼睛。

有個白色的小孩子趴在床底,正在和她對視,嘴裡發出「咯咯咯」的笑聲。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溫晁今晚這是第三次聽到了王靈嬌的尖叫,他心頭火氣更勝,罵道:「蠢賤人!一驚一乍的,他媽的就不能讓老子少煩點?」

要不是這些日子情報戰況都不容樂觀,暫時沒空物色新的美女,怕找來的是那些雜碎家族派來的刺客,不清白可靠,又缺不了一個暖床的,他早就讓這女人滾遠了。

溫晁喝道:「來人!叫她給我閉嘴!」

無人響應。

溫晁踢飛一隻凳子,怒火躥得更高:「人都死到哪裡去了!」

突然之間,屋門大開!

溫晁道:「老子叫你們去讓那賤人閉嘴,不是讓你們進……」

他一回頭,後半截話卡在喉嚨裡了。

他看到了一個女人,站在他的屋門口。

這個女人鼻歪眼斜,五官彷彿是被人打碎了過後重新拼湊起來的,兩隻眼珠竟然看著不同的方向,左眼盯著斜上方,右眼盯著斜下方,整張臉扭曲得不成模樣!

月靈旁觀著失聲竊笑著,尾巴開心的左右搖擺著。

溫晁花了好大的勁兒,才憑她那件袒露頗多的紗衣認出了她。

這是王靈嬌!

王靈嬌喉嚨咕咕作響,朝他走近了幾步,伸出手來:「……救命……救命……救我!」

溫晁大叫一聲,抽出自己的新佩劍,一劍劈了過去:「滾!滾開!」

王靈嬌被他一劍劈進了肩裡,五官扭曲得更厲害了,尖叫道:「啊啊啊啊啊啊……疼啊啊啊啊——疼啊啊啊啊!!!」

溫晁連劍也不敢拔回來了,抄起一隻凳子朝她砸去。

凳子砸中她後散了架,王靈嬌晃了晃,跪了下來,趴在地上,似乎在給什麼人磕頭,口齒不清地道:「……對不起……對不起……饒了我、饒了我、饒了我嗚嗚嗚……」

她一邊磕頭,一邊有鮮血從她的七竅之中流出來。

門口被她擋住了,溫晁無法衝出去,只得推開窗子,撕心裂肺地喊道:「溫逐流!溫逐流!!!」

月靈嘴角微勾手指控制著手中的怨氣,陰暗笑道:「吃好~吃滿~」

地上的王靈嬌已經撿起了一隻凳子腿,瘋狂地往自己嘴裡塞,邊塞邊笑,道:「好,好,我吃,我吃!哈哈,我吃!」

那條凳子腿竟然就這樣被她塞進去了一截!

溫晁魂飛魄散,正要跳窗而逃,忽然發現,庭院裡,滿地月光之中,站著兩道黑色人影。

一個不知道是誰身形像是男子,另一個就是那日出現在蓮花塢操控屍鬼的妖人。

『你--還記得?我嗎?』是那個!那日!似男似女分不出性別卻又詭異邪媚的空靈聲。

魏嬰拿起陳情在口中,笛聲響起,在他身邊都環繞著濃厚的戾氣怨氣,整個空間就像那是陰森的雲夢蓮花塢。

周圍那些死去的被吸乾的溫家修士站了起來,抬頭望向溫晁,跑過去。

溫晁撕心裂肺地大喊:「溫逐流!溫逐流!!!快來救我!」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那油光換發的頭瞬間起了火,藍色幽冥的火,被控制的屍鬼瘋狂咬著他的四肢,就連他飼養的女人也是,不過咬哪不好偏偏就咬那兒。

失去那兒的溫晁聲音就變得跟女兒一樣尖。

「哈哈哈哈哈哈--!!!!!!!!!!」月靈放聲大笑,看向魏嬰指著他,擦拭眼角淚笑道:「要不再來玩點別的?」

魏嬰也笑了,轉著笛子想著在如何玩呢?

忽然想到甚麼將陳情在嘴上,笛聲再次響起。

被操控的屍鬼瘋狂咬斷他的五指,月靈揮手斷掉的指間都收集在她手上,被她用著王靈嬌裝寶物的盒子裝著。

還不忘把斷掉的小拇指先餵給了緊抓魏無羨褲腳的灰白色嬰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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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

江澄站在一片樹林之前,覺察有人走近,微微側首。來人一身白衣,束著抹額,飄帶在身後隨發輕揚,面龐白皙如玉,俊極雅極,在月光之下,整個人彷彿籠罩著一層淡淡的光暈。

江澄冷然道:「藍二公子。」

藍忘機神色肅然,頷首道:「江宗主。」

兩人打過招呼後便無話可說,帶上了各自的修士,沉默地御劍而行。

兩個月前,藍氏雙璧與江澄一場奇襲,從溫晁的「教化司」中將各家子弟被收繳的仙劍奪回,物歸原主。

三毒、避塵這才回到他們各自手中。

藍忘機淺色的眼眸掃了掃江澄腰間的另一把劍,又轉回了目光。

半晌,他平視著前方,道:「魏嬰還沒出現?」

江澄看了他一眼,似是奇怪他為什麼忽然問起魏嬰,答道:「沒有。」

自從那日月靈說要去找魏無羨後三個月了,也毫無音訊,他們從「教化司」中也未曾看過月靈那把配劍,這也奇怪了。

在三個月期間,他也嘗試過叫月靈的名子,卻還是沒有任何反應。

難道她也出了什麼事情?想到這裡,江澄內心難安。

他看了看腰間的隨便,道:「他回來了一定會來找我,出現了我就把劍還給他。何況子行一定也在他身邊!」

說道月靈的名子,藍湛微微皺眉,血色瞳孔黑色羽翼,都是象徵不祥。

與他之前見到的模樣完全不一,就像是被汙染一樣。

被什麼東西汙染?怨氣-!

未過多久,兩人帶著一批修士趕到了溫晁藏身的監察寮,準備夜襲。

還未進門,藍忘機目光一凝,江澄皺起了眉頭。

陰氣四溢,怨氣橫生。

可能月靈他們來過這邊,就像是蓮花塢那樣。

然而,大門兩旁的符篆卻是完好無損的。

江澄比了個手勢,他帶的修士們散開,伏到圍牆之下。

他則一揮三毒,劍氣襲出,撞開了大門。

進門之前,藍忘機的目光在大門兩側的符篆上一掃而過。

監察寮內的景象慘烈無比。

庭院裡,滿地都是屍體。

而且不止庭院,連花叢、走廊、木欄、甚至屋頂上都堆滿了屍體。

這些屍體全都身穿炎陽烈焰袍,是溫家的門生。

江澄用三毒把一具屍體翻了個身,看到這張慘白的臉上掛著五六道血痕,道:「七竅流血。」

難道真的是她?

藍忘機站在另一邊,道:「這具不是。」

江澄走了過去,發現這一具屍體兩眼翻起,面目全非,口邊流著黃色的膽水,是被活活嚇死的。

這時,他手下一名門生道:「宗主,察看過了,全都死了,而且,每一具屍體的死法都不同。」

絞死、燒死、溺死、割喉死、利器貫腦死……江澄聽完了,森然道:「看來今晚的任務,有別的東西幫我們完成了。」

「也許是她吧……」江澄自我安慰的呢喃著。

藍忘機默然不語,率先入屋。

溫晁的房間屋門大開,屋子裡只剩下一具女屍。

這具女屍衣衫輕薄,口裡塞著半截凳子腿,竟然是因為強行想要把這截桌子腿吞下肚子裡,才活活把自己捅死的。

不過這些作為,又不像是她的作風,究竟又是誰?

江澄把這具女屍扭曲的臉翻過來,盯了一陣,冷笑一聲,抓住那凳子腿,猛地往她嘴裡一塞,生生把剩在外面的半截也捅了進去。

他紅著眼睛站起身來,正想說話,卻見藍忘機站在門前,凝眉思索。

他走了過去,順著藍忘機的目光一看,只見一張黃底朱字的符篆貼在門口。

這張符篆乍看之下,沒有什麼不妥,可是再仔細看看,就會發現有些微妙的讓人不舒服。

藍忘機道:「多了。」

鎮宅符篆的畫法他們早已熟記於心,然而,這一張符篆龍飛鳳舞的硃砂之中,多出了幾筆。

耳就是這幾筆,改變了整張符咒的紋路。

現在看起來,這張貼在門上的符咒,彷彿是一張人的臉孔,正在森然地微笑!

用符?看來真的不是她……

監察寮內沒有發現溫晁和溫逐流的屍體,江澄推測他們一定是朝著岐山的方向逃去了,立即撤出了這所廢棄的監察寮,御劍追擊。

藍忘機卻先回了一趟姑蘇,第二天才趕上江澄。

藍忘機拿出那張上次符咒,道:「這張符,被逆轉了。」

江澄道:「逆轉?何為逆轉?」

藍忘機道:「尋常符咒,驅邪。此符,招邪。」

江澄微微愕然:「符篆——還能招邪?聞所未聞。」

藍忘機道:「的確聞所未聞,但,經測驗,它確實有召陰集煞之能。」

江澄接過那張符仔細端詳,道:「只不過添了幾筆,就倒轉了整張符咒的功能?這是人為?」

藍忘機道:「所添共計四筆,乃人血所繪。整座監察寮的鎮宅符篆,都被改動過。筆鋒走勢為同一人。」

江澄道:「那這個人有可能是誰?諸家的名士裡,可從沒聽說過有人能幹這種事。」隨即又道:「不過無論他是誰,目的和我們一致就行——屠盡溫狗!」

難道出現跟月靈一樣,能夠操控邪術的人?那會是誰?

兩人隨情報一路北上,每過一地,都能聽聞當地出現了慘死怪屍。

這些屍體無一不是身穿炎陽烈焰袍的溫家修士,都品級頗高,修為了得。然而,全部死狀淒厲,死法花樣繁多,且都被曝屍於人潮洶湧之處。

江澄道:「你覺得,這些人也是那個人殺的嗎?」

藍忘機道:「邪氣甚重。應是一人所為。」

江澄哼道:「邪?這世上,還能有比溫狗更邪的嗎!」

追到第四日深夜,兩人終於在一處偏僻山城的驛站附近,捕捉到了溫逐流的蹤跡。

那驛站有兩層樓,樓邊就是馬廄。

藍忘機與江澄趕到時,剛好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衝進了樓內,反鎖了大門。

兩人忌憚溫逐流修為了得,不便打草驚蛇,不從門入,而是翻上屋頂。

江澄強忍胸中滔天的恨意,磨著牙齒,死死盯著瓦縫,往裡望去。

而在他們底上走過一對男女,正是魏嬰和月靈,月靈怕打草驚蛇,又把人嚇跑又有什麼好玩兒?

索性就給兩人下了靜音術,就這樣無聲無息,像是散步一樣,走路穩重又不失輕盈。

溫逐流一身風塵僕僕,懷裡抱著一個人影,腳步拖沓地上了二樓,把這個人放到桌邊,再奔到窗前拉下了所有的布簾,遮得密不透風,這才回到桌邊,點起了油燈。

微弱的燈光照亮了他的臉,依舊蒼白陰冷,眼眶之下卻有兩道濃重的黑色。

桌邊的另一個人,渾身包裹的嚴嚴實實,連臉都遮在斗篷裡,像一團脆弱不堪的繭,瑟瑟發抖,縮在斗篷裡喘著粗氣,忽然道:「不要點燈!萬一被他們發現了怎麼辦!」

藍忘機抬起了頭,和江澄對視了一眼,兩人眼中都是同樣的疑雲。

他們?這是指不只一人?

這個人一定是溫晁,但溫晁的聲音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又尖又細,完全不像是溫晁?

溫逐流低頭翻找袖中事物,道:「難道不點燈,他就發現不了嗎。」

溫晁呼呼地道:「我們、我們跑了這麼遠,跑了這麼久,他、他應該、抓不住了吧!」

溫逐流漠然道:「也許。」

這時月靈跟魏嬰已經把門給破壞了,一步一步地逼近他們。

溫晁怒道:「什麼叫也許!沒逃掉你還不趕快跑!」

溫逐流道:「你要用藥。否則死定了。」

說著,他一下子掀開了溫晁的斗篷。

這一掀,屋頂上的兩個人都微微一怔!

斗篷之下,不是溫晁那張囂張跋扈、英俊得有些油膩的臉孔,而是一顆纏滿了繃帶的光頭!

那時候藍色陰火燒光的他的頭髮,火焰就像是有生命般連帶繼續燒著他的腦殼。

溫逐流一層一層剝皮一樣地把繃帶剝下來,這個光頭人的皮膚也暴露出來。

這張臉上遍佈著不均勻的燒傷和疤痕,使得他整個人彷彿煮熟了一樣,猙獰而醜陋,完全看不出從前那個人的影子!

溫逐流取出藥瓶,先給他吃了幾粒藥丸,再拿出藥膏,往他頭臉上的燒傷上塗抹。

溫晁疼得嗚嗚咽咽,然而,溫逐流道:「不要流淚,否則淚水會讓傷口潰爛,疼得更厲害!」

溫晁只得強忍淚水,連哭都不能哭。

一點搖曳的火光之旁,一個滿臉燒傷的光頭人齜牙裂齒,嘴裡發出含混的怪聲,火光將熄不熄,昏昏黃黃。

這景象,當真是無與倫比的恐怖。

正在這時,溫晁尖叫一聲,道:「笛子!笛子!是不是笛子?!我聽到他又在吹笛子!」

溫逐流道:「不是!是風聲。」

然而,溫晁已經嚇得摔倒了地上,又嚎叫起來,溫逐流又把他抱了起來。

看來,溫晁的腿是出了什麼問題,無法自己走動了。

溫逐流給他塗完了藥,從懷中取出幾個包子,遞到他手裡,道:「吃吧。吃完繼續趕路。」

溫晁哆哆嗦嗦捧起來咬了一口。

見狀,江澄見此情此景,當真報應不爽!他滿心歡快,嘴角揚起,無聲地狂笑起來。

突然,溫晁像是咬到了什麼,露出極其可怕的神情,把包子扔了出去,尖叫道:「我不吃肉!我不吃!我不吃!不吃肉!」

溫逐流又遞了一個,道:「這個不是肉的。」

溫晁道:「我要找我爹,什麼時候才能回我爹那兒!」

溫逐流道:「照這個速度,還有兩日。」

那日他們逃離蓮花塢,也是這個場景,不過比現在更快些。

他說話非常實誠,絕不誇張,絕不作假,這實誠卻讓溫晁痛苦萬分,啞聲道:「兩天?兩天?!你看看現在的我,是什麼樣子?再多等兩天,我又會是什麼樣子?!沒用的東西!」

溫逐流豁然站起,溫晁嚇得一縮,以為他想一個人逃跑,忽的知道害怕了。

所有的護衛都一個一個慘死在他面前,只有這個溫逐流,是他最後的仰仗,連忙改口道:「不不不,溫逐流、溫大哥!你別走,你不能拋下我,只要你帶我回我爹身邊,我讓他把你升成最上等的客卿!不不不,你救了我,你就是我大哥,我讓他認你進本宗!今後你就是我大哥!」

溫逐流凝視著樓梯的方向,道:「不必。」

不光他聽到了,藍忘機和江澄都聽到了。

驛站的樓梯那邊傳來的,一下一下的腳步聲。

而且是兩個人的腳步聲,一輕一重,難道他們說的那兩人要現身了?

究竟是什麼人!

有兩人,正在一步一步地踩著台階,走上樓來。

月靈就是故意要給他們製造緊張感,撤銷掉了靜音術。

腳步聲就像是一張無形刺,一步一步地走進他們心裡。

溫晁遍佈燒傷的臉瞬間褪去了原本過剩的血色,他顫抖著從斗篷裡伸出雙手,摀住了自己的臉,彷彿害怕過度,想要掩耳盜鈴地靠遮住眼睛保護自己。

而這雙手掌,竟然是光禿禿的,一根手指都沒有!

咚、咚、咚。

那兩個人慢慢地走上樓來,走在前頭的是一身黑衣,身形纖長,腰間一管笛子,負手而行。

後面那位,身形嬌小似姑娘,沒有前面的人高,雙手放在後背,一蹬一跳得上來。

江澄清楚知道似姑娘的肯定是月靈,因為她模樣就不是凡人模樣,而是他最熟悉的原形模樣。

那另一位很有可能就是!!魏無羨!

大約知道那兩人,可屋頂上的藍忘機和江澄還是雙雙把手壓在了劍柄上,露出防備的樣子。

然而,等到那個走前頭人悠悠地走上了樓梯,微笑著回過頭後,看到了那張明俊面容的藍忘機,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睛。

藍忘機的嘴唇地顫了顫,無聲地念了兩個字。

江澄幾乎當場就站了起來,他肯定了那人是誰。

是魏無羨。

月靈找到魏無羨了!

可是,除了那張臉,這個人從頭到腳,沒有一點像原來的那個魏無羨。

魏無羨分明是一個神采飛揚、明俊逼人的少年,眼角眉梢儘是笑意,從來不肯好好走路。

而這個人,週身籠罩著一股冷冽的陰鬱之氣,俊美卻蒼白,笑意含森然。

何嘗月靈現在身邊不也是圍繞著這種氣息,陰森冷戾,周身充滿黑色怨氣。

眼前所見景象太出乎人的意料,再加上屋內形勢未定,不可輕舉妄動打草驚蛇,縱使屋頂上的兩人都震驚無比,卻都沒有貿然衝進去,只是把頭壓得更低、離瓦縫更近了。

月靈敏靈的耳朵抖了抖,斜眼撇過那個方向,輕笑一聲。

江澄目光和月靈對上,內心無比澎湃。

屋內,一身黑衣的魏無羨徐徐轉身,和顏悅色地道:「真巧,又遇到你們了。」

月靈就像之前一樣,笑而不語,可眼神看著那兩人卻是不懷好意,還有……殺意。

溫晁遮著自己的臉,已經只剩下氣音了:「溫逐流……溫逐流!」

聞聲,魏無羨慢慢彎起了眼睛和嘴角,道:「都這麼多天了,你還以為叫他有用嗎?」

他朝這邊走了幾步,踢到了腳邊一個白生生的東西,低頭一看,正是溫晁剛才扔出去的肉包子。

魏無羨道:「怎麼,挑食?」

月靈走在他身邊歪頭陰笑道:「可不是嗎?因為……」

溫晁害怕的從凳子上倒了下來。

他一邊鬼哭狼嚎,一邊用沒有十指的雙手在地上爬動,拖地的黑斗篷順著下身滑落,露出了他的兩條腿。

這兩條腿像是累贅的擺設一樣掛在他身下,纏滿了繃帶,異常纖細。

由於他劇烈的動作,繃帶之間拉出縫隙,露出了裡面還掛著鮮紅血絲和肉絲的森森白骨。

他腿上的肉,竟然都被生生剮了下來。

空蕩蕩的驛站裡迴盪著溫晁尖銳的叫聲。

魏無羨恍若未聞,輕掀衣擺,在另一張桌子上坐了下來,搖了搖頭,道:「別的肉都吃不下了?自己的腿,有那麼好吃嗎?」

月靈就坐在另一邊,用手撐著下巴,冷冷陰笑看著他們就像在看兩個跳樑小丑一樣。

她用著空靈的聲音對他們說道:『留你們活口,就是為了今天。可惜啊~溫逐流,你逃跑就不應該毀掉江澄的金丹的。』

說完,不忘向空中一抓,溫逐流大吐血,他胸口像是被一隻無名的手刺穿。

月靈收手一拉,黑色怨氣將他金丹給狠狠拔出來,飄在月靈面前,怨氣集結成一雙手像是獻寶的捧在他面前。

溫逐流跪在地上,另一隻手捂著流血胸口,嘴角殘留著血漬。

月靈把他的金丹丟給魏嬰,邪笑道:「魏嬰,你看怎麼處裡哈~」

魏嬰將溫逐流的金丹接到手,冷笑看著他:「呵,留著何用?」手中集起怨氣緊握直接生生捏碎。

聞言,屋頂上的兩人眼中都閃過一絲寒意。

魏無羨拔起腰間的陳情,輕輕一吹,溫晁像是被操控一樣拿起利氣,一刀一刀的刮著自己腿後,往口中塞,狠狠塞,塞道他血淚奪眶而出。

窗外的兩人震驚,為無羨居然讓溫晁自己吃了自己的腿!

月靈笑道:『好吃嗎?恩~肯定好吃的。』

第二盞油燈幽幽燃起,明黃的火焰之前,魏無羨的臉一半在明,一半在暗。

月靈輕笑一聲,拿出了小盒子給了魏嬰。

魏嬰接過後,收起陳情,在指間夾著什麼東西,垂下了手臂,一張慘白的面孔從桌下的黑暗中浮現出來。

那張桌子下,傳來了咯吱咯吱的咀嚼聲。

一個白色的小孩子蹲在他腳邊,彷彿一頭食肉的小獸,正在啃食著魏無羨投喂的什麼東西。

魏無羨撤回了手,在這只白色的鬼童頭髮稀稀拉拉的腦袋上輕輕拍了兩下。

鬼童叼著他投喂的東西,轉了個身,坐在他腳邊,抱著他小腿,一邊口裡繼續惡狠狠地咀嚼,一邊用寒光閃閃的雙眼瞪著溫逐流。

他口裡嚼的,是兩根人的手指。

不必多言,必然是溫晁的手指!

難道方才月靈給魏無羨的就是裝著溫晁手指的盒子。

藍忘機盯著那個陰氣森森的鬼童,還有同樣陰氣森森的魏無羨還有如同妖孽般月靈,握緊了避塵的劍柄。

魏無羨低著頭,教人看不清表情,幽幽地道:「趙逐流,你真以為,你能在我的手底下保住他這條狗命?」

溫逐流依舊擋在溫晁身前,胸口還留著血他一動血流更多,卻還是堅持守在溫晁前方。

魏無羨冷笑一聲,慢條斯理地整了整自己的衣袖,道:「好一條忠心耿耿的溫狗。」

他輕聲道:「趙逐流,你是不是還堅持覺得,你是個好漢子啊?」

「為報溫若寒知遇之恩,對其言聽計從,罔顧是非。嘖嘖,多好的人。」

「知遇之恩。呵。」

突然之間,他的語調神情陡轉陰鷙,厲聲道:「憑什麼你的知遇之恩,卻要別人來付出代價!」

話音未落,溫逐流身後便傳來了溫晁的淒厲哭嚎!

溫晁已經爬到了牆角,拚命往木板裡擠,彷彿以為這樣就可以把自己從縫隙之間擠出去。

月靈冷冷的『呵呵』兩聲。

誰知,天花板上突然啪的摔下一團紅影。

一個身穿紅衣、面色鐵青的長髮女人重重摔到了他身上。

這個女人不知是什麼時候爬上了天花板的,她烏青的臉、鮮艷的紅衣、漆黑的長髮形成刺目可怖的對比,十指抓住溫晁頭上的繃帶,用力一撕!

這繃帶是剛才溫逐流給溫晁塗完藥後重新纏上的,藥膏、皮膚和繃帶正粘在一起,被火燒傷後的皮膚原本就十分脆弱,被這樣猛力一撕,霎時間把還未剝落的疤痕和格外薄的皮肉一起撕了下來,連嘴唇也被撕掉了,一顆凹凸不平的光頭,瞬間變成了一顆血肉模糊的光頭。

月靈笑聲越來越大聲,還鼓勵著:『哈哈哈-!!撕的好啊-!乖孩子。』

溫晁當場便暈了過去。

聽到他慘叫的剎那,溫逐流依舊一動不動,可是,藍忘機和江澄定睛細看,發現他週身若有若無地籠罩著幾團人影,人影模模糊糊,卻牢牢附著在他身上,溫逐流一動不動並不是因為冷靜,而是因為僵硬。

外頭人依然看不清兩人表情,不過聽聲音貌似在笑,帶著玩味的笑,可卻充滿陰色之氣。

那面容鐵青的女人把繃帶扔到地上,彷彿一隻四腳生物,手腳並用地朝月靈過去,不慎被踹了一腳,轉過方向朝魏無羨爬去。

方纔她撕溫晁皮肉的時候,滿臉猙獰,可伏到了魏無羨身邊之後,那張青色的面孔貼在魏無羨的大腿上,竟然恍若一個嬌媚的寵妾,正在乖巧地討主人的歡心,嘴裡還在發出咯咯的笑聲。

魏無羨斜斜坐在桌邊,姿勢甚為愜意輕鬆,右手在她柔順的長髮上,一下一下慢慢地撫摸著。

月靈伸手打打哈欠,轉頭看著魏嬰,笑道:「該做了結了吧?金丹也拔了,看來跑不了了。」

魏嬰陰冷笑道:「逗你們玩兒了這麼久,是時候做個了結了。對你們這兩隻溫狗,我已經沒有興趣了。」

言畢,魏無羨從腰間拔出了那支笛子。

正要將這支笛子送到唇邊,忽然,屋頂上一人道:「你沒有興趣,我有!」

一道紫光流轉的長鞭破瓦而下,直直勾住了溫逐流的脖子,呼呼地在他頸上纏繞了足足三道,猛地一提。

失去金丹的溫逐流,已經毫無反抗之力了。

高大沉重的溫逐流,身軀被這條電光長鞭吊了起來,懸在空中,當時便脖子裡便發出了「喀喀」的頸骨斷裂之聲。

他沒有立即死去,而是臉色爆紅,渾身抽搐,奮力掙扎不止。雙目圓睜,眼珠幾乎爆出眼眶!

看到紫電之光,魏無羨瞳孔一縮,旋身站起,原本伏在他腳邊的青面女和鬼童剎那便退入了黑暗之中。

而月靈貌似不驚訝,早就知道他們兩存在了。

一黑一白兩道人影從屋頂上躍了下來,落入驛站二樓。

與此同時,被紫電纏頸的溫逐流,也漸漸的不動彈了。

月靈看溫逐流這樣死法,笑嘆著搖搖頭。

魏無羨持著笛子,與面前的兩人默然對峙。

他們身後,就是死得痛苦萬狀的溫逐流,還有一個已經半死不活的廢人溫晁。

月靈貌似不著急的,拍拍衣衫走到魏嬰身邊同排站著面對兩人。

魏無羨的目光在藍忘機和江澄之間來回掃動,四個人,竟然誰也沒有先開口。

半晌,江澄一揚手臂,扔了一樣東西過去。

魏無羨舉手一接,江澄道:「你的劍!」

魏無羨的手慢慢落下。

他低頭看了看隨便,頓了一頓,才道:「……謝謝。」

江澄看向月靈,道:「我未曾看到你那把『無名』,我猜你帶在身上。」

月靈笑著聳肩,從空中喚出當初江叔叔送的『無名』放在腰間,現在四人都是配劍狀態,不過月靈現在身形嬌小,配劍在他身上略大些。

又是半晌無言,忽然,江澄走上前來,拍了魏嬰一掌,道:「臭小子!這三個月,你跑哪裡去了!」

這一句責罵之中,儘是喜意。

藍忘機的目光始終鎖定在魏無羨身上,神色冷峻,似乎內心正在激烈交戰。

魏無羨被江澄這一下拍得整個人一愣,片刻之後,也一掌拍了回去,道:「哈哈,一言難盡,一言難盡!」

方纔他身上的那股陰冷之氣,竟霎時便被這兩掌沖淡了不少,頃刻之間,彷彿又變回了原來那個飛揚跳脫的少年。

江澄看向姑娘模樣的月靈,掐著耳朵對她微怒道:「還有你-!回來也不和我說一聲,我叫你多少次名子,你居然連出現一次都沒有,這是在對我食言嗎?」

被掐得有點疼,月靈慌張道:「沒有!沒有!下次不會了!」她才不會說因為玩得太開心了,所以沒聽到。

聽她這麼說,變鬆手,又看向魏嬰那邊。

江澄喜中有怒,用力抱了他一下,又猛地推開道:「聽說你被溫晁抓走,這幾日……都不知道怎麼過的,子行也是,說是要去找你,一去就是三個月!這三個月我一邊忙家裡的事一邊找你們,杳無音訊,頭都大了!」

魏無羨一掀衣擺,又在桌邊坐了下來,擺手道:「都說了一言難盡啊。一群溫狗在那裡把我抓了,扔一個鬼地方去折騰了。在那邊待好一陣子才遇到子行,多虧她在處裡不少麻煩。」

江澄愕然道:「……什麼鬼地方?可我問過鎮上的人,都說從沒見過你這個人?!」

魏無羨道:「你問那鎮上的人?都是些沒見過世面的鄉野村夫,怕多生事端誰敢跟你說實話,當然都說沒見過我。」

江澄罵了一聲:「一群老匹夫!」

江澄又想到方才他說又讓月靈幫忙,眉頭一皺,酸酸道:「你又讓子行幫你了?」

魏無羨聽他這麼說又解釋道:「也不是全靠她,後面大多都是我做的!」

他回歸原來問題追問道:「什麼鬼地方?岐山嗎?不夜天城嗎?那你是怎麼出來的?還變成這樣了,剛才那兩隻東西是什麼?居然肯聽你的話!之前我和藍二公子接了夜襲圍殺溫晁溫逐流的任務,結果被人搶了先,沒想到會是你!應該說你們!那些符篆也是你改的?」

魏無羨斜眼一掃,見藍忘機正在看著他們,微微一笑,道:「差不多吧。我說在那鬼地方發現了一個神秘洞穴,裡面有高人留下來的秘籍,然後就變成這樣出來大殺四方了,你信不信?」

江澄啐道:「你傳奇話本看多了吧。世上哪那麼多高人,遍地都是秘洞秘籍!」

魏無羨攤手道:「你看,說了你又不信。以後有機會再慢慢跟你說吧。」

月靈也沒插話就這樣笑笑地聽著他們講話。

江澄看了一眼藍忘機,心知多半是不便在外族子弟面前說的話,斂了喜色,道:「也好。之後再說。回來就好。」

魏無羨笑道:「嗯。回來就好。」

江澄喃喃重複了幾遍「回來就好」,又猛地拍了他一掌:「你真是……被溫狗抓住都能不死!」

魏無羨得意道:「那是。我是誰。」

他清楚知道那時候摔下去,手鍊發出銀光,讓他緩緩落地,不至於摔死。

江澄懷疑地在他和月靈之間徘徊,問:「難道?」

月靈馬上撇清關係,道:「跟我無關!他被抓走的時候,我真的不知道!」

江澄冷哼道:「沒死也不早點回來!」

魏無羨無奈道:「我這不是剛出來嗎?聽到你和師姐都很好,你又在著手重建雲夢江氏,組盟參戰,這三個月辛苦你了。我就帶著子行先去殺幾隻溫狗給你減輕點兒負擔,為各大世家做點兒貢獻。」

江澄道:「把你這破劍收好!我給你拿回來後帶了三個月,就等你回來趕緊拿走,不想再天天帶著兩把劍被人問東問西了!」

藍忘機靜靜站在一旁,忽然出聲道:「沿路殺溫氏門生的,是不是你。」

魏無羨微微側首道:「我嗎?」

確認藍忘機是在問他,他道:「不一定,有時是她。」他比了月靈的方向。

江澄道:「怎麼一次才殺一個,費這麼多事。」

月靈笑道:「因為好玩!」

魏無羨漫不經心地整了整袖子,道:「好玩兒唄,玩死他們。一個一個地殺給他們看,一刀子一刀子慢慢地割。要是像子行在蓮花塢滅他們,直接全滅了太便宜他們了。溫晁不必多說,我還沒折磨夠他。至於這個趙逐流,他受過溫若寒的提攜之恩,改姓入溫家,奉命保護溫若寒的寶貝兒子。」

他冷笑道:「他要保護,我偏要讓他看著溫晁在他手裡,一點一點變得面目全非。一點一點變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這笑容三分陰冷,三分殘忍,三分愉悅,藍忘機將他的神情清清楚楚看在眼裡,緩緩向前走了一步,道:「你們是用什麼方法操控這些陰煞之物的?」

月靈收起笑容沒有回他,魏無羨斜眼睨他,嘴角的弧度銳減。

江澄也聽出了不諧之音,道:「藍二公子,你問這話是什麼意思。」

藍忘機緊盯著魏無羨,道:「魏嬰,回答。」

魏無羨挑了挑眉,道:「請問……我不回答會怎樣?」

忽然,他閃身避過,避過了藍忘機突如其來的一擒,倒退三步,道:「藍湛,咱們剛剛久別重逢,你就動手抓人,不太好吧?」

藍忘機一語不發,出手越發迅捷無倫。

魏無羨撥開他的手,道:「我還以為我們應該算半個朋友?至少算個熟人。你這樣,是不是有點兒絕情?」

藍忘機肅然道:「回答!」

江澄攔在他們兩人中間,道:「藍二公子!」

月靈跟在江澄身邊同排站著,警覺的擋住魏嬰。

魏無羨見狀,聳肩道:「好。我回答——我馴養它們了。」

藍忘機道:「如何馴養?」

魏無羨眨了眨眼,道:「如何馴養?這個一時半會兒可真難講清楚。這麼說吧,你想想,猛獸如何馴養?跟那是差不多的。先以元神壓制,它們要什麼,再給什麼。」

藍忘機緊緊追問道:「用別人的,還是用你自己的?」

魏無羨道:「都有。」

藍忘機越過江澄和子行,直向他取來。

魏無羨將笛子橫持在前,擺出迎擊姿勢,道:「過分了吧?藍湛,我都有問必答了,還這樣不講情面?你究竟想幹什麼?」

藍忘機一字一句道:「跟我回姑蘇。」

聞言,魏無羨和江澄都是一怔,月靈看藍小湛著急的模樣才恍然大悟。

內心不懷好意的笑:「原來是想帶回去藏起來啊~」

訝然片刻,魏無羨冷笑道:「跟你回姑蘇?去那裡幹什麼?」

旋即,他恍然大悟道:「哦。我忘了,藍啟仁最討厭這種邪魔外道。你是他的得意門生,當然也是如此,哈哈。我拒絕。」

藍湛愣住,他不是這個意思,藍小湛滿臉寫著震驚失望的表情。

江澄警惕地盯著藍忘機,道:「藍二公子,藍氏家風我等都明白。但此前暮溪山屠戮玄武洞底魏無羨曾於你有救命之恩,更有共患難之誼,如今你毫不留情面上來便要拿他問罪,未免不近人情。」

魏無羨看了看他,道:「可以啊?這場面話說的不錯,有家主風範。」

以一對二,藍忘機解釋道:「我並非是要拿他問罪。」

月靈心裡幫他回答:「你想帶回去藏起來。」

江澄道:「那你讓他跟你回姑蘇幹什麼?藍二公子,這個關頭正是急需戰力的時候,你們姑蘇藍氏不齊心協力殺溫狗,卻要惦記著那一套古板教條,專門懲治己方人嗎?」

藍忘機道:「修習邪道非長久之計。若不及時遏止,將來後果不堪設想!」

魏無羨道:「好義正言辭!如何不堪設想?請放心,我再怎麼樣,也肯定不會像溫狗那樣不堪設想。」

藍忘機慍道:「此道損身,更損心性!」

魏無羨道:「損不損,損多少,我最清楚。至於心性?」

他反問道:「我心性究竟如何,你又知道些什麼?」

藍忘機怔了怔,忽然怒道:「……魏無羨!」

魏無羨也怒道:「藍忘機!你一定要在射日之征的關頭跟我過不去嗎?想我去受你們姑蘇藍氏的禁閉?你以為我真不會反抗?!」

他臉上陡然之間戾氣橫生,藍忘機放在避塵劍柄上的手骨節發白,江澄冷聲道:「藍二公子,別怪我再說句不客氣的話。就算要追究,魏無羨又不是你們家的人。如今溫亂未除,人人自顧不暇,姑蘇藍氏的手,就別伸得太長了。」

魏無羨緩了顏色,道:「不錯。只要殺的是溫狗就行了,為何要管我是怎麼殺的呢?藍湛,我知道你看我一向不順眼,但這個時候,你就別糾結我邪不邪、操心我正不正了吧。」

藍忘機道:「我,並非……」

月靈看著藍湛,內心感嘆:「啊啊~藍小湛那受傷又絕望的表情。看來真的被那兩人誤會啦~」

明知道是誤會,月靈也不會放任藍湛帶走魏嬰。

話音未落,角落裡的溫晁動了動。

魏無羨與江澄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繞過藍忘機,月靈也跟了上去,繞過被紫電懸吊著的溫逐流的屍體,站到溫晁那顆血淋淋的光頭之前。

溫晁緩緩地掀起眼皮,半死不活的,一睜眼,就看到了上方正在俯視他的三張臉。

這兩張臉一樣的年輕,一樣的面熟,都曾經在他面前露出過或絕望或痛苦或恨意刻骨的神情,至於第三張臉卻是陌生卻又能讓想到那場地獄般的畫面。

而此時此刻,他們居高臨下的面孔,也是一樣冷笑森然,一樣的眼現寒光。

他叫也不叫、逃也不逃了,癡癡傻傻地捧著自己沒有十指的雙手,流起了口水。

月靈有些嫌氣候退一步,嘆道:「真噁心。」

魏無羨提起他的斗篷,將他踢成朝著雲夢方向下跪的姿勢。腐爛的骨肉相互摩擦,使得溫晁發出啊啊的淒厲痛叫,在空蕩蕩的驛站裡格外刺耳。

月靈狐耳垂落又哀怨,道:「這聲音真比女人還要尖。」

江澄道:「他聲音怎麼尖?」

魏無羨道:「沒了一樣東西,當然尖。」

江澄道:「你割的?」

魏無羨道:「這麼想可有點噁心了,當然不是我割的,是他養的那女人發瘋咬的。」

藍忘機還立在他們身後,正注視著這邊。

魏無羨忽然又記起了他的存在,轉過身,微笑道:「藍二公子,接下來的場面,可能不太適合你觀看。請迴避一下吧。」

江澄也客氣而疏離地道:「不錯。藍二公子,溫晁、溫逐流一支已全滅,我們的任務完成,也該分道揚鑣了。此為家仇私怨。請迴避吧。」

月靈只是笑笑地看著,看著藍小湛那難過又失落的表情。

藍忘機與魏無羨對視片刻,魏無羨率先若無其事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轉回身,背對著他。

藍忘機轉身下樓。

他出了驛站,在門口守了好一會兒,卻始終沒有離去。

寂靜的夜色,被溫晁的嚎叫聲劃破。

藍忘機抬起頭,白衣和抹額在冷風中獵獵而飛。

黑夜已過,天上的太陽,就快升起來了。

而地上的太陽,該落下了。


在溫晁溫逐流死後,荊楚崇陽大捷,江晚吟魏無羨月子行乘勝追擊,退敵于秦岭以北,至此收復荊楚所有失地,雲夢江氏,重新入住蓮花塢。

江澄帶著魏嬰和月靈回到了雲夢蓮花塢,期間還遇道一些陌生新加入的門生和修士。

那些修士都向前行禮,前兩位他們都認識,可另一位……似人似妖的模樣……

「江宗主,魏公子,還有……這位妖仙姑娘……」

「啊?」月靈被這種稱呼,叫得有些愣。

魏嬰還打趣她,調笑道:「是阿,他們又不知道怎麼稱呼妳,叫妳妖仙算不錯了。」

江澄皺眉對她道:「要是妳不想被這樣叫,你就變回原來模樣!」

月靈只是「切」一生,變成原來跟他們差不多年紀的風度翩翩少年。

那群人才終於認出來,居然是月公子!

「月公子好。」


月靈也只是隨口應了,然後將雙手放在後腦杓,就像是往常一樣,隨意走在蓮花塢。

轉頭對江澄問道:「原來那些溫家屍體呢?」

聽到"溫家"江澄頓了一下回他:「燒了。」

月靈居然還有點婉惜道:「也好,燒乾淨吧。」

原本還想說,再來操控看看,又想到這種邪魔歪道,估計會嚇死不少人,也就罷了。


江厭璃遠遠看到他們三人回來,向前迎接。

「阿澄、阿羨、阿靈。」

月靈優先撲向江厭璃,臉靠在她肩膀上撒嬌,道:「師姐!我好想妳阿,還好妳沒事。」

魏嬰愣了愣,發現有人比他搶先了!

江澄只是頓了一下,對江厭璃禮貌道:「師姐。」

江厭璃溫柔的拍拍月靈的頭,抱爽後月靈也就放開他。

魏嬰對江厭璃柔和笑道:「師姐,我回來了。」

看到魏嬰外冒有些變化,她也是微微笑:「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看到三人風塵僕僕的樣子,笑道:「快去沐浴更衣吧,我先去幫你們煮些蓮藕排骨湯。」說完,轉身往屋裡去。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身上要馬血要馬土狼狽的狠,不由得而笑。

這時候江澄和魏無羨想起什麼,同時看向月靈的方向若有所思。

月靈被兩人盯的渾身發毛,尷尬問道:「你兩干麻這樣看我,我臉上有甚麼東西?」

魏嬰先開口:「你真正性別是男人還是姑娘?」

月靈抓抓頭回道:「我能說……兩者都有嗎?我族是不分性別的。」

江澄又問:「我族?你還有其他族人?你究竟是什麼?」

那時候他們也沒想那麼多,這時候才正經問起。

月靈解釋道:「這不好解釋,能不解釋嗎?」

兩人一口同聲的道:「不能!」

月靈抓抓頭,道:「我也不清楚,我出生是人所養的,我只知道我是月的化身,你們也見過我原形態,就當作我是某個神仙和妖仙所生的孩子吧!」

見他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看在射日之征,今日就暫不追究,三人就分別回房去沐浴更衣。

三人換好衣裳來到了廳堂,原先江宗主和虞夫人的位置還是空著,分別坐回原來位置。

江厭璃給他們每人盛一碗蓮藕排骨湯,在準備其他白飯和幾道小菜,不多不少,能微飽就好,這時候不能太強求什麼。

江澄開始說起射日之征的事情:「眼下荊楚雖然已經奪回來了,但溫若寒近日又掉了數萬名訓練有素的修士壓境,各家宗主提到此事,都甚是憂愁,也不知有無法子可破。」

魏嬰嚴肅道:「辦法,道也不是沒有。」

江澄略有激動靠近魏嬰問:「什麼法子,說來聽聽!」

魏嬰道:「還記得幾年前,我曾與你提過暮溪山中,有一柄黑色的鐵劍嗎?」

月靈皺眉想到那日感覺,問:「沉入湖底那把?」

魏無羨肯定道:「正是,此劍殺孽極重,在屠戮玄武殼中,又吸進死魂怨氣,陰煞更甚,若能鍊化,許能幫助我們突破這僵局。」

月靈心想,這就是陰虎符的來源吧。

月靈起身,對著魏嬰道:「那我陪你一同去取。」

江澄原本也想跟上,被月靈制止,他道:「你現在是江宗主,下面新收的修士們都需要你帶領,要是你不在場出了什麼事情那可不好交代了。」又只了自己笑道:「再說有我在,取個湖中鐵劍簡直輕而易舉!」

魏嬰對月靈難得客氣道:「那有勞了。」

聽見月靈又要跟隨在魏嬰身邊江澄心裡有些不開心,當然月靈也是知道的,畢竟有血契在。

月靈趕緊把晚飯吃完,起身道:「明日一早就出發。」

魏嬰點頭應了,月靈才放心回房去。

夜晚時,江澄心想應該月靈正在休息,卻還是到了他的門口,敲了門。

果然,門開了,不過不是他親手開的,而是他操控著怨氣打開的,他變回原形身上只是穿了簡單的白色內衫,做出一種慵懶的動作靠在床頭角。

眼看著江澄尚未有動作,月靈慵懶的打了個哈欠對他道:「江澄這麼晚來敲一個姑娘的房門,難道是想?夜襲?」

聽到夜襲兩個字,江澄臉超紅支支吾吾道:「我、我才沒有!江某才不會作出夜襲那種商顏面的事情。」

月靈大笑:「那,這麼晚?找我有甚麼事情?不如先進來說?」

江澄搖搖頭,用手拍醒自己,又看到月靈這模樣,方才想了許久的話都講不出來。

只是隨手仍一隻銀色東西過去,月靈接手發現是一隻髮簪,頓了一下,發現那髮簪還是那日在綵衣鎮的髮簪,仔細一看略有些不同,原來加了一條小小的江氏銀鈴。

月靈拿在手上把玩不忘向江澄道:「謝了,江澄,我很喜歡。」

江澄臉微紅,撇過頭哼道:「要是變成姑娘樣,就要有姑娘的樣子,披、披頭散髮像什麼樣子!沒事,江某就先行離開。」

轉身離開,不忘替他關上房門。

月靈把玩著手上的髮簪笑了笑,小心翼翼收在自己空間,躺回床上繼續休息。


==============================================================================================================================================================


果然魏嬰還是巳時起,月靈早就醒了,食完早膳就和魏嬰前往暮溪取那把鐵劍。

他倆來道這時,月靈就又感覺體內怨氣有些躁動,冒似在呼喊同伴似的。

畢竟他身上有些怨氣都是在這兒吸收的,但卻是在蓮花塢解放的。

兩人謹慎地下去,來那攤紫紅色血湖中央分開站,月靈和魏嬰同時伸手利用怨氣將沉入底下的鐵劍扶出水面飄在兩人中間。

月靈問道:「如何煉製?」

魏嬰淡然道:「我來便可。」

月靈點頭應聲,手還是控制著怨氣讓鐵劍飄在空中。

不知過了幾個時辰,這鐵終於鍊製出環狀貌似虎形,陰氣戾氣怨氣甚重。

月靈問他:「此物叫什麼?」

魏嬰看了看,道:「陰虎符。」

月靈道:「該走了。」

魏嬰點頭應了,兩人便離開暮溪,一路上終於來道江澄那兒,有了陰虎符魏嬰更加好控制屍鬼,月靈就算不用怨氣也能夠殺幾千溫家修士。

兩人站在前線,魏嬰利用陰虎符控制屍鬼滅了溫家三四千修士,月靈再次以完全型態進入了現行再眾人面前,靈巧的操控著靈力和怨氣,在斬殺的同時不忘操控陰靈。

雖修非常道,既是妖也是人,早已有了一夜滅水行淵、協助屠殺屠戮玄武以及血洗蓮花塢溫家幾千修士的名聲,可當見到她這副模樣不由得還是震驚。

四大家終於打上不夜天城,金光?在?氏做?底,當著聶明玦的面殺了其他修士。

溫若寒終於對上他至今一直想剷除的月靈,月靈與他面對面,一個在地一個在空。

月靈撥了撥頭髮,用著血色的眼神看著他:『聽溫晁說你下令要抓我?若不能讓我變成你的同夥變格殺勿論?』

溫若寒聽聞緊皺眉頭,他很明顯感覺道月靈強烈的靈力波動,這人明顯不是什麼簡單的對手,能力甚至比他更上一層。

她笑:『呵,壞人話不能太多,不然死得早。』

兩人互不相讓,隊上的每一下都是靈力震盪,震飛那些想靠近他們的人事物,擁有兩氣的月靈能力靈巧操控著,最終溫若寒敗,死於金丹被奪。

死前月靈站在他面前嘲諷道:『如何?溫宗主,失去金丹的感受了嗎?呵。』不忘將他金丹捏碎,甩手對身後魏嬰道:『剩下交給你拉~殺他髒了我的手。』

魏嬰呵道:「呵,自己不想髒,就讓我髒了?」

當他架起陳情要吹的時候,身後衝出了金光瑤直接將他頭砍下,被濺了一身鮮血道:「嫌髒我來!」

月靈聳肩看著魏嬰表示著:「不是我不讓你殺,是你下手太慢了。」

江澄出現在他倆身邊喝斥道:「都這時候還推讓誰殺,這下好了,人頭被蘭陵收走了。」

月靈討好笑道:「好好好,江老媽子別氣,溫若寒已死,射日之征就算結束了。」

江澄被他這麼一叫頓了一下怒:「子行!你叫誰老媽子阿?」

月靈哈哈大笑,飛道江澄旁邊勾住他的脖子道:「是是是,江宗主。」說完不忘在他耳朵吹氣調戲他一番。

在江澄要找他麻煩的時候就躲在魏嬰身後,把江澄給氣得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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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ogle Chrome(推薦)
。Mozilla Firefo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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