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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道祖師同人】穿越到魔道祖師,第九章,岐山教化

作者:夜越│2018-11-01 21:48:29│巴幣:2│人氣:167




※純屬娛樂

※不喜誤入






穿越到魔道祖師,第九章,岐山教化。














玄正十九年,歲次以卯,岐山溫氏先後吞併汝南王氏、河東符氏等幾十家仙門。

非議聲起處,皆血流成河,玄門百家怒不敢言。

同年,溫若寒令長子溫旭,帶人瞞恨燒毀雲深不知處,姑蘇藍氏宗主青蘅君重傷,大公子藍曦臣失蹤下落不明。

一月後,岐山溫氏以眾仙門教導無方,荒廢人才為由,要求各家派遣家族子弟,赴往歧山。


江楓眠得知月靈真實身分,也沒再告知藍啟仁,悄悄的將消息隱匿起。

恢復正常生活的月靈,跟著魏無羨和江澄以及江氏子弟在蓮花湖之畔,放起風箏。

月靈緩慢的讓風箏升高,江澄緊緊盯著自己的風箏,不時瞅一瞅魏無羨和月靈的那兩隻飛得比他更高的風箏。

魏無羨的風箏已經飛很高,可他還是沒有動手挽弓的意思,右手搭在眉間,仰頭而笑,似乎覺得,還是不夠遠。

月靈則是讓風箏隨風飄盪,可也飛的很高很高,不過還是沒有魏無羡那麼高。

眼看風箏已經快飛出自己有十足把握能射中的距離,江澄一咬牙,搭箭拉弦,白羽嗖的射出。那只畫成獨眼怪模樣的風箏被一箭貫目,落了下來。

江澄眉頭一展,道:「中了!」

隨即,他們道:「你們的飛了那麼遠,還射得著嗎?」

月靈看了看,貌似真有點遠,也拉開弓,一箭射出正中紅心,風箏也掉落下來。

月靈鬆一口氣,還好還是射中了,其實他沒什麼把握。

魏無羡撇過頭笑道:「好箭法!」

月靈抓抓頭,嘻笑:「還好啦~你風箏飛的比我還高呢!射的中嗎?」

魏無羨調笑道:「你猜?」


他這才抽出一支箭,凝神瞄準。弓弦拉滿,崩然鬆手。

中。

江澄的眉頭又皺了起來,鼻子裡哼了一聲。


一群少年都把弓收了起來,嘿嘿哈哈地去撿風箏。落得最近的,就是最差的,撿起來之後要被旁人嘲笑一番。

魏無羨那只落的最遠,在他前面就是第二名的月靈的風箏,第三是江澄的。

誰知,轉過了九曲蓮花廊,忽然閃出兩個身姿窈窕的年輕女子,作武裝侍女打扮,都佩著短劍。其中一個拿著一隻風箏、一支箭,擋在了他們面前。

高個的那名侍女冷冷地道:「這是誰的?」

眾少年一見這兩名女子,心裡都叫糟糕。

魏無羨摸了摸下巴,站出來道:「我的。」

另一名侍女哼道:「你倒老實。」

她們往兩旁分開,從後面走出一個佩劍的紫衣女子來。這女子膚色膩白,頗具麗色,眉眼秀致,卻有凌厲之意,是虞夫人。

唇角似勾非勾,天然的一派譏誚,與江澄如出一撤。腰肢纖細,紫衣翩翩,面龐和扶在劍柄上的右手都如冷冰冰的玉石一般,右手食指上戴著一枚綴著紫晶石的指環。

江澄見到她,露出笑容,叫道:「阿娘。」

其餘的少年則恭恭敬敬地道:「虞夫人。」

虞夫人就是江澄的母親,虞紫鳶。

也是江楓眠的夫人,當初還曾是他的同修。

照理說,應該叫她江夫人,可不知道為什麼,所有人一直都是叫她虞夫人。

有人猜是不是虞夫人性格強勢,不喜冠夫姓。對此,夫婦二人也並無異議。


虞夫人出身望族眉山虞氏,家中排行第三,又稱虞三娘子。

在玄門之中有一個名號「紫蜘蛛」,報出來就能嚇著一批人。

年少時便性情冷厲,不喜與人打交道,與人打交道便不討喜。

嫁給江楓眠後也常年夜獵在外,不怎麼愛留居江家的蓮花塢。

而且她在蓮花塢的居所和江楓眠是分開的,獨佔一帶,裡面只有她和她從虞家帶過來的一批心腹家人居住。

這兩名年輕女子金珠、銀珠都是她的心腹使女,總不離身。

虞夫人掃了江澄一眼,道:「又在瘋玩?過來給我看看。」

江澄挨到她身邊,虞夫人纖細的五指捏了捏他的手臂,在他肩頭啪的一拍,教訓道:「修為道是有點長進,仍然還不夠,都快十七歲了,還像個無知幼子,整天只知道跟人瞎鬧。你跟別人一樣嗎?別人將來鬼知道會在哪條陰溝裡撲騰,你以後可是要做江家家主的!」江澄被她拍得身形一晃,低頭不敢辯解。

魏無羨知道,不消說,這又是在明著暗著地罵自己了。

一旁有師弟悄悄衝他吐舌頭,魏無羨對他挑了挑眉。

虞夫人道:「魏嬰,你又在作什麼怪?」

魏無羨習以為常地站了出來,虞夫人罵道:「又是這幅模樣!你若是自己不求上進,就不要拉著江澄跟你一起鬼混,帶壞了他。」

看相月靈的方向,像是對江厭璃那般嘆氣搖搖頭。

魏無羨驚訝道:「我不求上進嗎?蓮花塢裡最上進的不就是我嗎?」當然還有比他更強的月靈在。

少年人忍性不高,就是要駁幾句嘴。

一聽這話,虞夫人眉心果然現出一道煞氣,江澄道:「魏無羨,你閉嘴!」

他轉向虞夫人,道:「不是我們想窩在蓮花塢裡射風箏,可現在不是誰都沒辦法出去嗎?溫家把所有夜獵區都劃為他們的地盤,我就算想出去夜獵,也沒有地方可以下手。待在家裡不出去惹事、跟溫家人爭搶獵物,這不是您和父親交代過的嗎?」

月靈小聲道:「溫家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然後就被江澄撞肩止住。

虞夫人冷笑道:「只怕這次是你不想出去,也得出去了。」

江澄不解,虞夫人不再理他們,昂首挺胸地穿過長廊。他身後那兩名侍女惡狠狠地瞪向魏無羨,跟著主人一道走了。

岐山溫氏以其他世家教導無方、荒廢人才為由,要求各家在三日之內,每家派遣至少十名家族子弟赴往岐山,由他們派專人親自教化。

江澄愕然道:「溫家的人果真說得出這種話?太厚顏無恥了!」

魏無羨調笑道:「自以為是百家之長天上的太陽唄。溫家不要臉又不是頭一回了。仗著家大勢大,去年就開始不允許其他家族夜獵了,搶了別人多少獵物,佔了多少地盤。」

月靈皺著眉,手中把玩著自己的頭髮,心中不知道在想什麼。


夜晚,堂中只有六人,分開坐,每個人身前都擺著一張方形小案,案上是幾碟子飯食。

岐山溫氏提出的這個要求,是無法拒絕的。

無數前例為證,如果有哪個家族膽敢違抗他們的命令,就會被扣上「仙門逆亂」、「百家之害」等等奇怪的罪名,並以此為由,將之光明正大、理直氣壯地殲滅。

虞夫人怒拍桌:「哼!溫若寒這是得寸進尺!」

江楓眠淡聲道:「你何必這麼焦躁。無論日後如何,今天的飯還是要吃的。」

虞夫人忍了又忍,拍桌道:「我焦躁?我焦躁才是對的!你怎麼還能這麼一副不溫不火的樣子?你是沒聽到溫家派來的人怎麼說的嗎?溫家一個家奴,也敢在我面前趾高氣揚!送去的十名子弟裡還必須要有本家子弟,本家子弟什麼意思?阿澄和阿離,一定至少要有一個在裡面!送過去幹什麼?教化?別人家怎麼教導自家子弟,輪得到他們姓溫的來插手?!這是送人過去給他們拿捏,給他們做人質!」

月靈旁邊的江澄站起來道:「阿娘,你別生氣,我去就行了。」

虞夫人斥道:「當然是你去,難不成還讓你姐姐去?看她那個樣子,現在還在樂呵呵地剝蓮子。」

魏無羨低頭動了動筷子,忽然被人扯了扯衣角。轉過臉,只見江厭離遞過來一隻小碟,碟子裡是數粒剝好的蓮子,肥肥白白,新鮮飽滿。

魏無羨悄聲道:「謝謝師姐。」

江厭離微微一笑,那張甚為清淡的面容,霎時添了幾分生動顏色。

虞夫人冷聲道:「阿離,別剝了,你剝給誰吃?」

江厭璃停下手中撥蓮藕的動作,虞夫人繼續道:「你是主人,不是別人的家僕!」

聽到「家僕」二字,魏無羨倒是無所謂,一口氣把碟子裡的蓮子全都吃光了,正在嚼,嚼得口裡都是絲絲清涼的甜意。
 
江楓眠坐於首席微微抬頭,道:「三娘。」

虞夫人被打斷後,冷眼看江楓眠,質問:「怎麼?家僕,不願意聽到這個詞?」隱忍著什麼,閉上眼,低沉道:「江楓眠,我問你,你打不打算讓他去?」

他當然知道虞夫人指的是魏無羨,江楓眠閉上眼嘆道:「看他自己,想去就去。」

魏無羨舉手道:「我要去。」

虞夫人冷笑道:「真好啊。想去就去,想不去也肯定能不去。憑什麼阿澄卻非去不可啊?給別人養兒子,養成這樣,江宗主,你可真是個大大的好人!」

月靈也跟著站起來道:「那我也一同去,三人好相伴好照應。」

江澄愕然轉頭道:「你當是出去玩?現在可不是......」

月靈道:「溫氏自然是不會放過調教我們這些仙門百家子弟,可我對自己力量還有把握,定能照護好江澄的。」

虞夫人質疑:「就你?你修為不比阿澄高,道頭來不還是阿澄在保你?少惹事生非了。」

月靈見況低頭彎腰作即,默默的坐回位置,悶聲不坑。

江澄道:「阿娘。」

虞夫人站起身來,譏嘲道:「你叫我幹什麼?跟你父親一樣,讓我少說兩句?你是個傻的,我早告訴你了,你這輩子都是比不過你旁邊坐著的那個了。修為比不過,夜獵比不過,連射個風箏都比不過!沒法子,誰讓你的娘不如別人的娘?比不過就是比不過。你娘為你不平,跟你說了多少次別跟他鬼混!你還幫他說話。我怎麼生出你這種兒子的!」

江楓眠看不下去,低沉道:「三娘。」

虞夫人自嘲道:「也是,誰讓你的娘,不如別人的娘呢。」

她逕自走了出去,留江澄坐在原位,臉色忽黑忽白。氣氛更加嚴肅更加讓人難你下飯。

江厭離悄悄把一盤剝好的蓮子放到他的食案邊上。

江楓眠嘆道:「先用餐吧。」

月靈擔憂地看著,咬牙切齒的江澄,吃著口中的飯食不滋味。

坐了一會兒,江楓眠道:「今晚我會再清點八人,明日你們就一起出發。」

江澄點了點頭,遲疑著不知該再說什麼,他從來不懂該怎麼和父親交流。

魏無羨喝完了湯,道:「江叔叔,你沒有什麼東西要給我們的嗎?」

江楓眠微微一笑,道:「要給你們的東西早給了。劍在身側,訓在心中。」

魏無羨道:「哦!『明知不可而為之』,對吧?」

江澄立刻警告道:「這意思可不是讓你明知道要闖禍,還硬要去作怪!」

席間氣氛這才活絡起來。

月靈道:「江叔叔安心,有我在,雖然能用的靈力不多,可保住他們倆還是可以的。」

江楓眠聽聞一笑:「那就有勞子行了。」

次日,臨走之前,江楓眠交代了必要事宜,只多說了一句,「雲夢江氏的子弟,還不至於如此脆弱,經不起外界一點風浪。」

江厭離則送了他們一段又一段,往每個人的懷裡塞滿各種乾糧吃食,真的怕他們在岐山吃不飽。

十名少年拖著一身沉甸甸的食物,從蓮花塢出發,在溫氏規定的日期之前,到達了位於岐山的指定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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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大小小各家族的世家子弟都零零散散來了不少,具是小輩,幾百人中,不少都是相識或臉熟的。

三五成團,低聲交談,神色都不怎麼好,看來都是用不太客氣的方式召集來的。

掃了一圈,魏無羨道:「竟然真有女孩子在,溫家人真是蠻不講理。」

因為那天吃飯的事情,江澄變得更加冷漠,也不曾在和江家子弟打鬧,專心修鍊。

今日魏無羨問他,也只是冷淡的「恩。」一聲,手還是無意間摸著月靈送的銀色鍊子。

月靈緊握著自己的『無名』乖乖站在江澄旁邊,面色擔憂。


忽然,前方有人高聲發號施令,命令眾家子弟集合成陣。

台上走著比他們大不了多少,十八九歲的模樣,趾高氣揚,相貌勉強能和「俊」沾個邊。

令人感覺油膩膩的,不甚清爽。此人正是岐山溫氏家主最幼一子,溫晁。


溫晁頗愛拋頭露面,不少場合都要在眾家之前顯擺一番,因此,他的容貌眾人並不陌生。

他身後一左一右侍立著兩人。

左是一名身姿婀娜的明艷少女,柳眉大眼,唇色鮮紅。美中不足的是嘴皮上方有一粒黑痣,生得太不是位置,總教人想摳下來。

右則是一名看上去三十歲左右的陰冷男子,高身闊肩。


溫晁慵懶隨意坐下腳台上飯桌,擺出毫無教養的姿勢。

左手將明豔少女拉入懷中,少女得到親賴也乖巧躺在溫晁懷中,擺出撫媚誘引的模樣。

看到這畫面,月靈險些把早飯給吐了出來,心道:「握草!這麼噁心的畫面,還是第一次見到。」

聶懷桑也不忍直視,躲在魏無羨的身後,魏無羨疑慮道:「這女人是誰?」

聶懷桑抬起頭,小聲道:「此女名叫王靈嬌,本是溫晁夫人的一名侍女,可溫晁是個好色之徒,所以,你懂得。」

溫晁看到下方有位溫婉明媚的女子,此女子是羅青羊小名叫綿綿。

溫晁看見她,露出貪婪好色眼神,在他懷裡的王靈嬌見狀,不滿輕咬下唇。

魏無羨道:「看來這使女,心眼也小的很。」

聽到一旁有拖地的聲音,魏無羨被轉頭過去看,發現姑蘇藍氏的人也來了十多個,不知為什麼,形容都頗為憔悴。

藍忘機的臉色尤為蒼白,但依舊是那副冷若冰霜、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神情,背上背著避塵劍,孤身而立,四週一片冷清。

魏無羨眼尖看到藍湛走路有些問題,疑惑:「姑蘇藍氏的人,好像不太對勁。」

月靈轉頭也看到,想起小說某段劇情,心驚:「我怎麼忘了,姑蘇藍氏來這裡之前被溫家放火燒了!糟!要是記得,肯定先行救駕。」


溫晁嘿嘿笑著,揮手讓一旁侍衛開始作正經事,侍衛道:「現在開始,挨各交劍!」

溫晁站在坡上高地,俯視眾人,似乎很是飄飄然,揮手道:「都把劍交上來!」

人群騷動起來。


「什麼?」

「繳劍?」

「怎麼可能隨便把劍交給你!」


江澄道:「真是歧有此理。」

有人抗議道:「修真之人劍不離身,為什麼要我們上交仙劍?」


原本興致很好的溫晁聽見,不妨皺眉頭看下去,溫晁道:「剛才是誰說話?誰家的?自己站出來!」

剛才出聲那人,頓時不敢說話了。溫晁示意一旁的侍衛,讓他去處理。

侍衛點頭,快速衝下去朝向方才,最後開口的那人攻擊過去,手中燃著紫紅色電光,朝那人胸口襲擊。

那人被打飛了出去,藍湛向前接住了他,可還是牽扯到腳上的傷,咬牙硬撐下來,額頭上冷汗直流。

魏無羨見情況不對向前查探,江澄見狀伸手大喊:「等一下魏無羨!」

可魏無羨不管,依然向前過去,月靈也跟了上去,被打的是聶氏子弟,他摀著胸口難受的彎下身,忽然感覺道什麼慘叫一聲,向後倒去。

月靈暗叫:「是化丹手!」

魏無羨摸著那人脈搏,驚覺道了什麼表情震驚,道:「他的金丹......被化去了。」

月靈用手撫摸那子弟的胸口,搖了搖頭:「粉碎得一乾二淨,無法恢復。」

眾人聽聞不免嚴肅謹慎,有的非常害怕。

一名子弟慌張道:「化、化丹手。」看向那侍衛,驚叫:「是溫逐流!」

台上的溫晁哈哈大笑著,道:「誰還想抗命?」場中漸漸安靜下來,溫晁這才滿意,道:「就是因為現在還有你們這種不懂禮儀、不懂服從、不懂尊卑的世家子弟,壞了根子,我才決心要教化你們。現在就這麼無知無畏,要是不趁早給你正正風氣,到了將來,還不得有人妄圖挑戰權威、爬到溫家頭上來!」

明知他索劍是不懷好意,可是如今岐山溫氏如日中天,各家都如履薄冰,不敢稍有反抗,生怕一惹他不滿,就會被扣上什麼罪名累及全族,只得忍氣吞聲。


溫晁看情勢很滿意,大喊:「繳劍!」



江澄按住了魏無羨,魏無羨低聲道:「你按我幹什麼?」

月靈嘆道:「怕你亂來。」

魏無羨道:「你想多了。雖然這個人又油膩又噁心,但我就算要揍他,也不會挑選這個時候給咱們家添亂子。放心吧。」

江澄道:「你又想套麻袋打他?恐怕行不通,看到溫晁身邊那個男的沒有?」

魏無羨道:「看到了。修為是高,不過容貌保持的不好,看來是大器晚成。」

江澄道:「那個人叫溫逐流,有個外號叫『化丹手』,是溫晁的隨侍,專門保護他的。不要惹他。」

魏無羨道:「『化丹手』?」

江澄哼道:「栽在溫逐流化丹之手下的玄門高手不計其數,你要上趕著去送死嗎?」

月靈低聲道:「他那雙手掌很可怕,能……」

三人平視前方,低聲說話,見收劍的溫氏家僕走近,立刻噤聲。

魏無羨信手解了劍,交了上去,同時不由自主看了一眼姑蘇藍氏那邊。

他本以為藍忘機一定會拒絕上交,出乎意外的,藍忘機的臉色雖然冷得嚇人,卻仍是解了劍。

魏無羨心道:「果然有問題,藍湛那臭石頭脾氣,怎麼可能這麼乖順。」

虞夫人當初的譏嘲竟然一語成讖,他們在岐山接受「教化」,果然每日裡都是清湯寡水。

江厭離當初給他們掛滿一身的吃食早被盡數搜走,而這些年少的世家子弟裡,根本沒人辟榖,不可謂不難捱。

還好月靈的吃食已被收進了看不見的空間袋。


侍衛們收完劍後,雙手捧上,道:「公子,所有仙劍盡數繳貨在此。」

溫晁笑道:「很好,把東西分發給這些人!」


另一批侍衛拿出一疊厚厚的紙書,每人塞一本在他們胸懷。

溫晁道:「溫門菁華錄,是我溫氏歷代家主,名士的譽世名言集,從現在開始,這個就是你們立世為修為的唯一準測,每人務必倒背如流,時刻銘記在心,開始吧。」


魏無羨隨意翻翻,鄙夷道:「切--真是什麼廢話都能成名言。」突然翻到某一頁,笑了一下:「這句話倒是不錯。」

月靈也只是隨手翻翻,未必認真看過。

溫晁所謂的「教化」,也就是每日站得高高的,在眾人面前發表一通講話,要求他們齊聲為他歡呼、一言一行都以他為楷模。

夜獵之時,他會帶上眾家子弟,驅使他們在前奔走,探路開道、吸引妖魔鬼怪的注意力,奮力拚殺,然後他在最後一刻出來,把被別人打得差不多的妖獸輕鬆擊倒,斬下頭顱,再出去吹噓這是自己一人的戰果。

如有格外不順眼的,他就把這人揪出來,當眾責罵,斥得對方豬狗不如。

過程中,月靈也在溫氏中動了不少手腳,比如突然跌倒,或者在溫晁頭上掉落毛蟲等。

由於溫家盯得緊,月靈無法正大光明的幫藍湛查看傷勢和治療,生著悶氣繼續給溫家作亂。

可害的那些忍不住笑住出聲的子弟又吃了虧,只好放棄戲弄溫家人。

前年參加岐山溫氏的百家清談大會,射箭那日,溫晁也與魏無羨等人一同入場。

他滿心覺得自己會拔得頭籌,理所當然地認為其他人一定要讓著自己,結果開頭三箭,一箭中,一箭落空,一箭射錯了紙人。

本該立即下場,但他偏不下,旁人也不好意思說他。

最後計算出來,戰果最佳的前四名為魏無羨,藍曦臣,金子軒,藍忘機。

藍忘機若不是因為提前離場,成績還能更好。


溫晁大覺丟臉,因此尤其痛恨這四人。

藍曦臣未能前來,他便揪著其餘三人,日日當眾責罵,好不威風。


最憋屈的要數金子軒,他從小是被父母捧在掌心的長大的,何曾受過這樣的侮辱,要不是蘭陵金氏其他子弟攔著他,再加上溫逐流不是善茬,他第一天就衝上去和溫晁同歸於盡了。
藍忘機則一副心如止水、漠視萬物的狀態,彷彿已經魂魄出竅一般。

而魏無羨已經在蓮花塢遭虞夫人的花樣痛罵數年,壓根不把他這點段數放在眼裡,下了台仍是笑嘻嘻的。

月靈觀察著藍小湛的反應,擔憂:「藍小湛自從來到這裡就鬱鬱寡歡,看道魏無羨也沒有那麼開心了。」


這日,眾人又是大清早便被溫氏家僕轟了起來,像一群家禽一樣,被驅趕著朝新的夜獵地點走去。

此次的夜獵之所,名為暮溪山。

愈是深入山林,頭頂的枝葉愈加茂密,腳底的陰翳也愈加鋪張。除了樹海濤聲和腳步聲,再聽不到別的聲響,鳥獸蟲鳴在一片森然中格外突兀。

許久之後,一群人與一條小溪迎面匯合。溪水淙淙,其間還有楓葉逐流飄零。

溪聲楓色,無形將壓抑的氣氛沖淡了幾分,前方竟然還傳來咯咯吱吱的輕微嬉笑聲。

魏無羨聽聞雲深不知處的慘境,驚道:「什麼!雲深不知處被燒了?」

那名門生道:「可以這麼說。也可以說是……藍家自己燒的。溫家的長子溫旭去了一趟姑蘇,不知給藍氏家主定了個什麼罪名,逼姑蘇藍氏的人,動手燒自己仙府!美其名曰清理門戶、煥然重生。大半個雲深不知處和山林都被燒了,百年仙境,就這麼被毀了。藍家家主重傷,生死未知。唉……」


一旁監視他們的溫家侍衛:「那邊幾個!不要偷懶!仔細找!」


聶懷桑害怕的小聲道:「上個月的事,藍宗主也重傷不醒。」

江澄道:「溫狗這麼作惡多端,喪盡天良,遲早報應不爽。」

魏無羨和江澄邊走邊嘀嘀咕咕地變著法子咒罵溫狗,無意間,他回頭一瞥,瞥見了一襲白衣。

藍忘機就在他身後不遠處。

魏無羨看到底上藍湛艱難的表情,問道:「藍湛的腿,也跟這個有關?」

那名弟子道:「自然有。溫旭最先命令他們燒的就是藏書閣,放言誰不肯燒,就要誰好看。藍忘機拒絕,被溫旭手下圍攻,斷了一條腿。還沒養好,如今又被拖出來,不知道折騰些什麼!」

聶懷桑軟軟糯諾的回:「是阿,溫旭他們要燒藏書閣,藍忘機擋在前面被溫旭手下圍攻,斷了一條腿。」

因為走得較慢,藍忘機落在了隊伍後面。

魏無羨仔細想想,這幾日,除了被溫晁責罵,藍忘機確實很少走動。總是要麼站著,要麼坐著,一句話也不說話。他這個人極重儀態端方,自然不會讓人看出腿上有傷。

魏無羨這幾天有好幾次都想跟他套套近乎、敘敘舊,奈何每次藍忘機都見了他便轉身,江澄也再三警告他別瞎撩。

此時離得近了,不由得多留了幾分意。

魏無羨忽然發現,雖然藍忘機盡力走得無異樣,可仍能看出,他右腿落地比左腿落地要輕,似乎不能用力。

江澄見他似乎又想往藍忘機那邊走,扯住他道:「你又怎麼了!還敢去惹他,不知死活!」

魏無羨道:「我不是要去惹他。你看他那條腿,這幾天奔波折騰傷勢肯定惡化,實在遮不住了才被人看出來。他再這樣走下去,那條腿多半要廢。我去背他。」

江澄扯他扯得更緊了:「你跟他又不熟!沒看見他那麼討厭你嗎?你去背他?只怕他都不想你再靠近半步。」

魏無羨道:「他討厭我沒關係呀,我不討厭他。我抓了他就背起來,他還能在我背上掐死我不成。」

魏無羨不死心,還是走到藍忘機身邊,與他並肩而行,問道:「你腿怎麼了?」

藍忘機目不斜視,道:「無事。」

魏無羨背對著藍湛彎腰道:「藍湛,上來!我背你走。」

藍湛只是微微抬起頭,魏無羨道:「快上來吧,你右腿的傷不能在硬撐了,況且,咱們都這麼熟了,沒什麼不好意思的。」

藍湛悶哼撇過頭,淡淡回了兩個字:「不熟。」

月靈走過去,道:「先上去吧,咱們找個安全地方,我好幫你治療。」

魏無羨看眼月靈,繼續道:「是阿,月靈治療的技術可好了,定能馬上把你腿治好的。」

這時,他們背後出現溫家侍衛,斥喝:「喂!你們干什麼呢?不准偷懶!」

藍湛也起身,背過他們一拐一拐的走了,月靈擔憂著,溫家侍衛盯得緊,他無從下手的機會阿。

魏無羨呆愣著,被後方溫家侍衛用力推一把,險些摔倒。

江澄看不下去:「魏無羨你安分點,還有你,月靈別總是跟著蝦湊什麼熱鬧。」

月靈表示無辜,這也算蝦湊熱鬧?

江澄道:「眼下咱們顧自己都顧不上了,你們別去瞎管別人的閒事。」又對月靈道:「現在溫家人也在找尋你的蹤跡,你最好也安分點,別被露出馬腳被抓過去。已你現在靈力是無法和溫家抗衡的。」

月靈也知道,只好沉默地低下頭。

魏無羨不甘願,回:「第一,這事不閒!;第二,這些事總要有人管的!」

月靈道:「可我們目前都無力,若是誰先起頭,會連累自家仙門的。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溫家今日做的事,我定會......」

忽然身後傳出王靈嬌的聲音,打月靈之後要說的話給打斷了,她道:「都給我散開來找~給我找仔細一點。溫小公子要獵的妖獸洞口就在附近,要是耽誤了溫小公子夜獵,有你們好看!」

江澄握緊拳頭,不滿道:「如今這世道,連個爬床的使女都能欺到我們頭上。」

聶懷桑趴在魏無羨的肩上,顫抖的道:「你就讓她橫吧,別惹她。她手中鐵烙不是好物,貼人身上就是個印子,萬一傷到要害還容易經絡受損,總之,你們能避就避吧。」

月靈哼笑道:「就她?也碰不了我的。」


樹林傳來一聲柔弱女子驚叫:「請你不要這樣嘛,溫公子!」

四人向前去查探,見溫晁一臉色氣模樣要接近羅青羊,道:「嘿嘿,不要怎樣?不要拉小手?還是不要香小臉蛋兒啊?」

月靈看不下去一揮手樹上數十隻蟲子全都掉落在溫晁身上,嚇得他驚慌失措,大喊:「來人!來人!」

溫家侍衛紛紛過去,看見了溫晁丟人現眼的模樣,有的忍不住偷笑,有的不忍直視。

魏無羨看準時機,將羅青羊拉離那個地方,護在身後。

溫晁怒:「到底是誰!」


這時王靈嬌歡喜地跑過來,道:「溫公子,找到洞口了。」

聽到找到洞口,溫晁顧不得身上幾隻蟲子,驚喜道:「哪裡?快帶我去!」


王靈嬌看見被魏無羨護在身後的羅青羊,忌妒的心絲又溢出來。

馬上用雙手摟住溫晁的手臂,用波濤洶湧的胸磨著他,委屈地道:「唉唷~人家可是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找到的~」說完,不忘瞪一眼羅青羊。

月靈邪笑著悄悄地操控著毛蟲遣伏在王靈嬌不起眼的衣物上,心道:「待會有你好看!」


一旁跟隨羅青羊的姑娘向前關心:「綿綿,你沒事吧?」

羅青羊摀胸口裝作鎮定,淡淡道:「沒事。」

躲在一旁的聶懷桑終於出現,看著魏無羨道:「魏兄,你要護著那姑娘到什麼時候?」

魏無羨這時才警醒:「啊!差點都忘了。」

聶懷桑不解:「這也能忘?」

魏無羨撿起地上羅青羊掉落的小香囊,甩了甩道:「哇~這香囊的氣味好聞得很。」轉身對羅青羊道:「也送我一個唄!綿綿。」

羅青羊搶過魏無羨手中的香囊,怒:「不許你這樣叫我!」

魏無羨調笑道:「我方才救你,你不謝我,還不讓我叫你綿綿。那你告訴我你的名子,我就不叫你綿綿了,如何?」

月靈笑道:「明明是我救的,怎麼就成你了?」

魏無羨轉頭對上月靈,糾正道:「要不是我先拉她一把,你那蟲子可是會落在女孩子的身上的。你可知,女孩子都是怕蟲的。」

羅青羊哼道:「我才不怕!問別人的名子之前,自己也不先報上名子。」

這時經過他們的藍湛,回過頭來,月靈看到藍小湛也往這邊看,臉上顯著疑惑。

月靈心道:「方才不是鬱鬱寡歡嗎?怎麼又好了?」

魏無羨道:「我的名字好說。你記著了,我叫做『遠道』。」

綿綿兀自把「遠道」這個名字悄悄念了兩遍,記不起哪家的世家公子叫這個名字,可是看他儀表氣度,又不像籍籍無名之輩,看著魏無羨嘴角邊頗為戲謔的笑容,心中不解。

忽然,一旁傳來藍忘機冷冷的低語:「玩弄字眼。」藍小湛卻笑了,笑了?

羅青羊深深思考著這兩個字,遲疑著什麼,聶懷桑恍然道:「我知道了,綿綿思遠道!」

聽到聶懷桑這麼說,她猛地反應過來,這是取「綿綿思遠道」之意,戲弄於她,恨恨跺腳道:「誰思你了。你不要臉!」然後嬌羞地跑開了,連帶跟著她的姑娘也一同離開。

月靈拍拍魏無羨的肩,道:「又在戲弄女孩子了。」


然而歡樂氣氛維持不久,總是會出現打擾的人,溫家侍衛站在時候上,對他們喝斥道:「磨蹭什麼?下洞了。」


玄正十九年,歲次以卯,岐山溫氏先後吞併汝南王氏、河東符氏等幾十家仙門。

非議聲起處,皆血流成河,玄門百家怒不敢言。

同年,溫若寒令長子溫旭,帶人瞞恨燒毀雲深不知處,姑蘇藍氏宗主青蘅君重傷,大公子藍曦臣失蹤下落不明。

一月後,岐山溫氏以眾仙門教導無方,荒廢人才為由,要求各家派遣家族子弟,赴往歧山。


江楓眠得知月靈真實身分,也沒再告知藍啟仁,悄悄的將消息隱匿起。

恢復正常生活的月靈,跟著魏無羨和江澄以及江氏子弟在蓮花湖之畔,放起風箏。

月靈緩慢的讓風箏升高,江澄緊緊盯著自己的風箏,不時瞅一瞅魏無羨和月靈的那兩隻飛得比他更高的風箏。

魏無羨的風箏已經飛很高,可他還是沒有動手挽弓的意思,右手搭在眉間,仰頭而笑,似乎覺得,還是不夠遠。

月靈則是讓風箏隨風飄盪,可也飛的很高很高,不過還是沒有魏無羡那麼高。

眼看風箏已經快飛出自己有十足把握能射中的距離,江澄一咬牙,搭箭拉弦,白羽嗖的射出。那只畫成獨眼怪模樣的風箏被一箭貫目,落了下來。

江澄眉頭一展,道:「中了!」

隨即,他們道:「你們的飛了那麼遠,還射得著嗎?」

月靈看了看,貌似真有點遠,也拉開弓,一箭射出正中紅心,風箏也掉落下來。

月靈鬆一口氣,還好還是射中了,其實他沒什麼把握。

魏無羡撇過頭笑道:「好箭法!」

月靈抓抓頭,嘻笑:「還好啦~你風箏飛的比我還高呢!射的中嗎?」

魏無羨調笑道:「你猜?」


他這才抽出一支箭,凝神瞄準。弓弦拉滿,崩然鬆手。

中。

江澄的眉頭又皺了起來,鼻子裡哼了一聲。


一群少年都把弓收了起來,嘿嘿哈哈地去撿風箏。落得最近的,就是最差的,撿起來之後要被旁人嘲笑一番。

魏無羨那只落的最遠,在他前面就是第二名的月靈的風箏,第三是江澄的。

誰知,轉過了九曲蓮花廊,忽然閃出兩個身姿窈窕的年輕女子,作武裝侍女打扮,都佩著短劍。其中一個拿著一隻風箏、一支箭,擋在了他們面前。

高個的那名侍女冷冷地道:「這是誰的?」

眾少年一見這兩名女子,心裡都叫糟糕。

魏無羨摸了摸下巴,站出來道:「我的。」

另一名侍女哼道:「你倒老實。」

她們往兩旁分開,從後面走出一個佩劍的紫衣女子來。這女子膚色膩白,頗具麗色,眉眼秀致,卻有凌厲之意,是虞夫人。

唇角似勾非勾,天然的一派譏誚,與江澄如出一撤。腰肢纖細,紫衣翩翩,面龐和扶在劍柄上的右手都如冷冰冰的玉石一般,右手食指上戴著一枚綴著紫晶石的指環。

江澄見到她,露出笑容,叫道:「阿娘。」

其餘的少年則恭恭敬敬地道:「虞夫人。」

虞夫人就是江澄的母親,虞紫鳶。

也是江楓眠的夫人,當初還曾是他的同修。

照理說,應該叫她江夫人,可不知道為什麼,所有人一直都是叫她虞夫人。

有人猜是不是虞夫人性格強勢,不喜冠夫姓。對此,夫婦二人也並無異議。


虞夫人出身望族眉山虞氏,家中排行第三,又稱虞三娘子。

在玄門之中有一個名號「紫蜘蛛」,報出來就能嚇著一批人。

年少時便性情冷厲,不喜與人打交道,與人打交道便不討喜。

嫁給江楓眠後也常年夜獵在外,不怎麼愛留居江家的蓮花塢。

而且她在蓮花塢的居所和江楓眠是分開的,獨佔一帶,裡面只有她和她從虞家帶過來的一批心腹家人居住。

這兩名年輕女子金珠、銀珠都是她的心腹使女,總不離身。

虞夫人掃了江澄一眼,道:「又在瘋玩?過來給我看看。」

江澄挨到她身邊,虞夫人纖細的五指捏了捏他的手臂,在他肩頭啪的一拍,教訓道:「修為道是有點長進,仍然還不夠,都快十七歲了,還像個無知幼子,整天只知道跟人瞎鬧。你跟別人一樣嗎?別人將來鬼知道會在哪條陰溝裡撲騰,你以後可是要做江家家主的!」江澄被她拍得身形一晃,低頭不敢辯解。

魏無羨知道,不消說,這又是在明著暗著地罵自己了。

一旁有師弟悄悄衝他吐舌頭,魏無羨對他挑了挑眉。

虞夫人道:「魏嬰,你又在作什麼怪?」

魏無羨習以為常地站了出來,虞夫人罵道:「又是這幅模樣!你若是自己不求上進,就不要拉著江澄跟你一起鬼混,帶壞了他。」

看相月靈的方向,像是對江厭璃那般嘆氣搖搖頭。

魏無羨驚訝道:「我不求上進嗎?蓮花塢裡最上進的不就是我嗎?」當然還有比他更強的月靈在。

少年人忍性不高,就是要駁幾句嘴。

一聽這話,虞夫人眉心果然現出一道煞氣,江澄道:「魏無羨,你閉嘴!」

他轉向虞夫人,道:「不是我們想窩在蓮花塢裡射風箏,可現在不是誰都沒辦法出去嗎?溫家把所有夜獵區都劃為他們的地盤,我就算想出去夜獵,也沒有地方可以下手。待在家裡不出去惹事、跟溫家人爭搶獵物,這不是您和父親交代過的嗎?」

月靈小聲道:「溫家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然後就被江澄撞肩止住。

虞夫人冷笑道:「只怕這次是你不想出去,也得出去了。」

江澄不解,虞夫人不再理他們,昂首挺胸地穿過長廊。他身後那兩名侍女惡狠狠地瞪向魏無羨,跟著主人一道走了。

岐山溫氏以其他世家教導無方、荒廢人才為由,要求各家在三日之內,每家派遣至少十名家族子弟赴往岐山,由他們派專人親自教化。

江澄愕然道:「溫家的人果真說得出這種話?太厚顏無恥了!」

魏無羨調笑道:「自以為是百家之長天上的太陽唄。溫家不要臉又不是頭一回了。仗著家大勢大,去年就開始不允許其他家族夜獵了,搶了別人多少獵物,佔了多少地盤。」

月靈皺著眉,手中把玩著自己的頭髮,心中不知道在想什麼。


夜晚,堂中只有六人,分開坐,每個人身前都擺著一張方形小案,案上是幾碟子飯食。

岐山溫氏提出的這個要求,是無法拒絕的。

無數前例為證,如果有哪個家族膽敢違抗他們的命令,就會被扣上「仙門逆亂」、「百家之害」等等奇怪的罪名,並以此為由,將之光明正大、理直氣壯地殲滅。

虞夫人怒拍桌:「哼!溫若寒這是得寸進尺!」

江楓眠淡聲道:「你何必這麼焦躁。無論日後如何,今天的飯還是要吃的。」

虞夫人忍了又忍,拍桌道:「我焦躁?我焦躁才是對的!你怎麼還能這麼一副不溫不火的樣子?你是沒聽到溫家派來的人怎麼說的嗎?溫家一個家奴,也敢在我面前趾高氣揚!送去的十名子弟裡還必須要有本家子弟,本家子弟什麼意思?阿澄和阿離,一定至少要有一個在裡面!送過去幹什麼?教化?別人家怎麼教導自家子弟,輪得到他們姓溫的來插手?!這是送人過去給他們拿捏,給他們做人質!」

月靈旁邊的江澄站起來道:「阿娘,你別生氣,我去就行了。」

虞夫人斥道:「當然是你去,難不成還讓你姐姐去?看她那個樣子,現在還在樂呵呵地剝蓮子。」

魏無羨低頭動了動筷子,忽然被人扯了扯衣角。轉過臉,只見江厭離遞過來一隻小碟,碟子裡是數粒剝好的蓮子,肥肥白白,新鮮飽滿。

魏無羨悄聲道:「謝謝師姐。」

江厭離微微一笑,那張甚為清淡的面容,霎時添了幾分生動顏色。

虞夫人冷聲道:「阿離,別剝了,你剝給誰吃?」

江厭璃停下手中撥蓮藕的動作,虞夫人繼續道:「你是主人,不是別人的家僕!」

聽到「家僕」二字,魏無羨倒是無所謂,一口氣把碟子裡的蓮子全都吃光了,正在嚼,嚼得口裡都是絲絲清涼的甜意。
 
江楓眠坐於首席微微抬頭,道:「三娘。」

虞夫人被打斷後,冷眼看江楓眠,質問:「怎麼?家僕,不願意聽到這個詞?」隱忍著什麼,閉上眼,低沉道:「江楓眠,我問你,你打不打算讓他去?」

他當然知道虞夫人指的是魏無羨,江楓眠閉上眼嘆道:「看他自己,想去就去。」

魏無羨舉手道:「我要去。」

虞夫人冷笑道:「真好啊。想去就去,想不去也肯定能不去。憑什麼阿澄卻非去不可啊?給別人養兒子,養成這樣,江宗主,你可真是個大大的好人!」

月靈也跟著站起來道:「那我也一同去,三人好相伴好照應。」

江澄愕然轉頭道:「你當是出去玩?現在可不是......」

月靈道:「溫氏自然是不會放過調教我們這些仙門百家子弟,可我對自己力量還有把握,定能照護好江澄的。」

虞夫人質疑:「就你?你修為不比阿澄高,道頭來不還是阿澄在保你?少惹事生非了。」

月靈見況低頭彎腰作即,默默的坐回位置,悶聲不坑。

江澄道:「阿娘。」

虞夫人站起身來,譏嘲道:「你叫我幹什麼?跟你父親一樣,讓我少說兩句?你是個傻的,我早告訴你了,你這輩子都是比不過你旁邊坐著的那個了。修為比不過,夜獵比不過,連射個風箏都比不過!沒法子,誰讓你的娘不如別人的娘?比不過就是比不過。你娘為你不平,跟你說了多少次別跟他鬼混!你還幫他說話。我怎麼生出你這種兒子的!」

江楓眠看不下去,低沉道:「三娘。」

虞夫人自嘲道:「也是,誰讓你的娘,不如別人的娘呢。」

她逕自走了出去,留江澄坐在原位,臉色忽黑忽白。氣氛更加嚴肅更加讓人難你下飯。

江厭離悄悄把一盤剝好的蓮子放到他的食案邊上。

江楓眠嘆道:「先用餐吧。」

月靈擔憂地看著,咬牙切齒的江澄,吃著口中的飯食不滋味。

坐了一會兒,江楓眠道:「今晚我會再清點八人,明日你們就一起出發。」

江澄點了點頭,遲疑著不知該再說什麼,他從來不懂該怎麼和父親交流。

魏無羨喝完了湯,道:「江叔叔,你沒有什麼東西要給我們的嗎?」

江楓眠微微一笑,道:「要給你們的東西早給了。劍在身側,訓在心中。」

魏無羨道:「哦!『明知不可而為之』,對吧?」

江澄立刻警告道:「這意思可不是讓你明知道要闖禍,還硬要去作怪!」

席間氣氛這才活絡起來。

月靈道:「江叔叔安心,有我在,雖然能用的靈力不多,可保住他們倆還是可以的。」

江楓眠聽聞一笑:「那就有勞子行了。」

次日,臨走之前,江楓眠交代了必要事宜,只多說了一句,「雲夢江氏的子弟,還不至於如此脆弱,經不起外界一點風浪。」

江厭離則送了他們一段又一段,往每個人的懷裡塞滿各種乾糧吃食,真的怕他們在岐山吃不飽。

十名少年拖著一身沉甸甸的食物,從蓮花塢出發,在溫氏規定的日期之前,到達了位於岐山的指定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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