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屬娛樂
※不喜誤入
穿越到魔道祖師,10/15更
果然隔天辰時的時候,祭祀殿前面就聚集了月家的人,大概有五十人,只要認得手上有沒有當初送的銀鍊就知道了。
月靈難得用完全型態現身,月銀九尾羽狐,淡藍色的眼瞳顯得他更下冷漠。
他輕咳一下,內心無比緊張,他沒當過什麼家主阿!!!一直獨來獨往的他,很少被這種充滿期待的眼神盯著,怪不好意思的。
不過還是假裝鎮定,用著空靈的聲音道:
『首先我先謝謝各位,在我沉睡這幾天,竟把這裡變化成彷如仙境般的模樣,吾的內心感慨無比,也非常的感動。』
『今日讓大家前來祭祀殿是為了告訴你們重要的三件事情。』
『第一件,各位都聽說了,夷陵老祖魏無羨已死的消息,這件事情是真的。說不難過是假的,吾真心難過,可他不是被殺死的,是被百鬼反噬而死,那是修鬼道最終的道路。希望各位能夠明白,我也不希望各位也同他那樣重蹈覆轍。』
『第二件,過幾日姑蘇藍氏會舉辦清談會,雖說我們被姑蘇藍氏收留,在這幾年各位的發展和作為都感動了他們,他們賜於我們這塊山區名月醫谷,稱我們為醫谷月氏。既然我們有名有氏,那就不能少了代表醫谷月氏的家紋。』
說完,便打了個響指,帶有銀鍊的月家人,他們身上的白色仙衣都改變了模樣,銀白交錯的仙衣,外袍後面印上了銀色九尾針紋下方長著一雙羽翼,而袖手呈現羽狀,彷彿就像現在月靈的模樣,就差兩個狐耳了。
這種變化讓族人都倒抽一口氣,驚喜、驚艷、驚慌失措、受寵若驚等都有。
『第三件,月醫谷乃是修針醫術,不必像其他世家需要夜獵、降妖除魔,但也不是不能做。只是必要時刻在動手,你們雖然那時配劍被蘭陵金氏扣繳了,至今怕是也拿不回來,就算別人送到你們的面前,也不要收。那是象徵溫家的仙劍,如今你們姓月不姓溫,溫家的東西跟你們一點關係都沒有,我想這樣說各位都明白吧。』
看著底下的反應,月靈心理也知道,月家沒有配劍怎麼自保?
『各位還記得我送給你們的銀鍊吧,銀鍊認主的,只需要你們滴血在上面,他就認主了。』
這時候就看到他們拿針拿匕首拿菜刀,有的直接咬或者用指甲劃開,反正各種能讓自己流血的方式都用了,畫面有些獵奇。
當血滴道銀鍊上後,銀鍊馬上就改變了形狀,原本只是純白色的鍊子,瞬間變成一條銀色狐狸眼中還是血紅色,彷彿就像是紅寶石,可那就是滴血認主的證明。
不過等他們都將銀鍊認主完成之後,隱隱約約發現這銀鍊和自己修為上有了特殊的連結,那種感覺非常奇妙。
『看來都認主完畢了,大家心裡在想什麼我也知道,這也算是另類的跟我聯繫了血契,既然我以事例要保護你們,便會護到底。』
『只是也不想月家都是認人保護的世家,既然感受到體內修為和銀鍊有連結,銀鍊作用有很多,能夠化作武器,也能像乾坤袋儲存物品,作用很多,還能讓你們修練更加迅速。』
月靈大致上把銀鍊的效果想了一遍,很快就要吃午膳了,他盡量在吃午膳前把作用講解完畢。
『祭祀殿裡面,我已放了許多書籍,裡面講解各種武器作用和武學,關於醫術草藥方面也有,還有如何降魔除妖,當然不是除我這隻妖!』
原本前面還很嚴肅,聽到後面那句,都把月家人逗得哈哈哈大笑,氣氛瞬間緩和過來。
『待你們修練能夠自保能夠獨當一面後,再來就專心修煉醫術,吾向姑蘇藍氏藍家主通過下山許可,你們已經可以下山,外面的世界需要醫術的地方很多,沒見識過的醫術病種也很多,還有許多珍奇藥草。若有機會一定要下山歷練,若能學到一些帶回族中又能給族人添加一技醫術的研究。』
『吾要說的就這些,過幾日清談會結束,我便會長時間在外頭,這世上我需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月醫谷之後就交給月情,若有急事直接用血契聯繫我。』
『就這樣,各位還有話要說嗎?沒有就散了吧,該吃飯了。』
為了這幾段話,他想得連早膳都忘記吃,這下終於把話都說完了,月靈鬆了一口氣,便回偽裝模樣身上也是穿著九尾針紋的模樣,至於他說的武功秘笈都是他從另外一個世界帶來的,也不知道有沒有用。
這時候心裡想著都是:『該吃午膳了,餓死了。也不知到去哪裡吃。』
好想念師姐的蓮藕排骨湯……
既然想到師姐了,不妨去一趟金陵好了!
想到就得行動,剩下時間讓月家自己捉摩銀鍊使用方式,沒自己的事兒。
==============================================================================================================================================================
在高空飛了一陣子,忽然在蘭陵金氏附近的那個繁華城鎮,他隱身緩緩降落,果然看到兩個熟悉的人,金光瑤和薛洋,那時候蘭陵金氏花宴他們就出現過。
也不算了解他們,大致上他們都是不懷好意,狼狽為奸的一對,不過是互相利用罷了。
看這情況說不定能打聽消息,月靈走到巷口後換成偽裝的模樣,身穿斗篷讓人看不清他的模樣,坐在離他們有兩桌距離,特地選一個不齊眼的位置,也點了一份這攤位招牌的湯圓。
薛洋坐在街邊?子的小木桌旁, 一條腿蜷起踩在長凳上,吃一碗米酒??。
他把勺子在碗里敲得叮叮噹噹,原本是吃得很滿意的,可到最後,忽然發現,湯圓很糯,米酒不夠甜。
薛洋站起身來,一腳踹翻了攤子,不忘譏笑一番。
攤主人正在忙前忙後,才剛上月靈的湯圓,被他這一踹驚呆了。
他眼睜睜看著這名少年突然行凶,踹完之後, 一句話不說, 笑嘻嘻地轉身就走。
好一陣才反應過來, 追上去怒罵:「你幹什麼!」
月靈吃著湯圓,眉頭一皺,不忘看著他們離去的方向,很快吃完,只是靜靜的看著。
薛洋嘲諷的呵笑道:「砸攤。」
攤主人氣個半死, 道:「你有病!你瘋了!」
薛洋無動於衷,攤主人繼續指著他鼻子罵道:“你個小王八蛋!吃老子東西不給錢, 你還敢砸攤?!老子……”
薛洋右手拇指微動,腰間佩劍?的出鞘。
劍光森森,他用降災的劍鋒拍了拍那攤主人的臉,動作輕柔,甜膩膩地道:「湯圓好吃。下次多放點糖。」
說完轉個身,大搖大擺繼續往前走。
那攤主人驚恐交加,敢怒不敢言,愣愣看著他走出好遠,忽然滿心憋屈、滿心憤怒。
半晌,他爆發出一聲怒吼:「……光天化日無緣無故的你憑什麼,你憑什麼!」
薛洋頭也不回地擺擺手,道:「不憑什麼,這世上很多事本來就是無緣無故的。這叫做飛來橫禍。再見!」
月靈內心滴低估:「一臉正大光明的做壞事阿……」
一碗湯圓吃完後,對收拾殘局的老伯道:「老闆,錢我放桌上了。順便好心提醒你一句,今日早些休店,免得又飛來橫禍。」
不等老闆的反應,月靈將零錢放在桌上,轉到巷口隱身跟上薛洋,想看他之後還想干什麼。
原本他是想找師姐的,可又不能放著這隻狼到處亂闖。
他腳步輕快地走出了幾條街,過了一陣,身後上來一人,負手而行,不疾不徐地跟上他的步伐。
金光瑤嘆道:「我不過轉了個身,你就給我攪出這麼一通事兒來。本來我只用付一碗湯圓的錢,現在我連人家桌椅板凳鍋碗瓢盆的錢都要付了。」
薛洋譏笑道:「你差那幾個錢?」
金光瑤道:「不差。」
薛洋道:「那你嘆什麼氣?」
金光瑤道:「我覺得你也應該不差這幾個錢。為什麼不能偶爾試著做一次正常的客人呢?」
薛洋道:「我在夔州想要什麼東西從來不用錢買。就像這樣。」
說著,他順手就從路邊賣糖葫蘆的小販桿上拔下了一隻糖葫蘆。
那小販大抵是頭一次見到這種厚顏無恥的人,目瞪口呆,薛洋邊咬邊道:「再說了,掀個小攤子你還擺不平麼?」
金光瑤笑道:「你這小流氓。想掀攤子隨你,你就是把整條街燒了我都不管。只要做到一點,別穿金星雪浪袍,蒙好你的臉,別讓人知道是誰幹的,叫我難辦。」
跟在他們身後隱身的月靈冷笑著,看著金光瑤的反應心道:「呵,你也知道難辦。」
他把錢拋給那名小販,薛洋吐出一口山楂核,一直感覺後面有個視線正在盯著他,可他卻沒看到。
沒看到也罷,最好不讓他知道是誰。
看著方才薛洋反應,肯定感覺道什麼,可自己對隱身能力非常有把握,也不怕被抓到一點蛛絲馬跡。
照劇情來講,金光瑤額頭上應該有被砸的痕跡,可這次卻沒有,難道是因為金子軒的關係嗎?
金子勳應該也死了,死的好!死的活該!
二人出了蘭陵城,來到荒郊野外的一片奇異建築。
這片建築並不華美,進入高高的圍牆,就是一排黑森森的長屋。
長屋之前是一片廣場,用及胸口高的鐵柵欄圍起,柵欄上貼滿了紅紅黃黃的符咒。
廣場中是一些稀奇古怪的器材,如鐵籠,如刀鍘,如釘板,還緩緩穿行著一些衣衫襤褸的“人”。
「這裡是!?」見到這副場景,月靈心驚,在他沉睡的這幾年,他們究竟做了什麼!!!!
這些『人』全都膚色鐵青,目光空洞,漫無目的地在空地上走動,時不時撞上對方,嘴裡發出漏風般??的怪響。
月靈內心無比震驚:「竟然是煉屍場!!」
他不是把陳情和陰虎符都收起來了?怎麼還會有這種大型煉屍場!!
當年金光善想那陰虎符想得抓心撓肝,幾番旁敲側擊,諸般手段使盡,奈何魏無羨這人軟硬不吃,給他碰了不少釘子。
金光瑤心想:「你能做出來,別人就做不出來?我就不信天底下只有你一個魏嬰有這能耐。終有一天教你被人超越,被後人踩在腳底下嘲笑,到那時候,看你還能狂妄否?」
當然月靈是不知道他現在心裡怎麼想,不過造劇情來講,大概也是那句話吧。
讓你們得意吧,就憑你們,既然被我發現這個地方,我自然不會讓這裡繼續下去!!
月靈記得劇情,那時候金光善大肆招攬那些仿魏無羨修鬼道的異士,收為己用,砸了大把金錢和物資在這群人身上,命令他們秘密研習和剖析陰虎符的構造,著手複製和還原。
其中研習有成者寥寥無幾,而走得最遠的,居然是金光瑤一手舉薦上來的,年紀最小的薛洋。
這時候才想到江澄抓那些效仿魏無羨的人,難道是知道這件事情?還是另有意圖?
他睡了這麼久,還沒見過江澄,他該不會真的變成老傲嬌了,不好伺候阿!!!
月靈搖搖頭,心道:「都這時候,還想那些,繼續回想!!」
那時,金光善大喜過望,將之位列客卿,給予他極大的權利和自由。
煉屍場就是金光瑤特地請求為薛洋批下來的一塊地,供他一人秘密研習、也就是肆無忌憚瞎折騰所用。
「這究竟研究了多久才能夠變成這樣?」月靈心道。
來到煉屍場前時,有兩具兇屍正在場地中央纏鬥。
這兩具與其他走屍截然不同,衣著完好,眼白翻起,手持兵刃,雙劍相擊,火花四射。
鐵欄前置著兩把椅子,二人同時落座,金光瑤整了整衣領口,一具顫顫巍巍的走屍便挪了過來,送上一隻托盤。
薛洋道:「茶。」
金光瑤看了一眼,茶盞底沉著一塊詭異的紫紅之物,被泡得發脹,不知是什麼。
他微笑著把茶盞推了過去,道:「謝謝。」
薛洋把茶盞推了回來,親熱地道:「這可是我親手秘製的茶,你為什麼不喝?」
金光瑤再次把茶盞推還過去,親切地道:「就因為是你親手秘製的,所以我才不敢喝啊。」
「那麼噁心,誰敢喝……」月靈內心吐槽。
薛洋挑起一邊眉,轉頭繼續去看兇屍相鬥。
那兩具兇屍越打越激烈,已經劍爪並用,血肉橫飛。
他臉上的索然無味之色卻越來越濃,半晌,忽然打了個響指,比了個手勢。
那兩具兇屍立即周身抽搐著倒轉劍鋒,削掉了自己的頭顱。
剩下的無頭軀體撲通倒地,還在瑟瑟發抖。
金光瑤道:「不是打得正好?」
薛洋道:「太慢了。」
金光瑤道:「比上次見到的那兩隻快多了。」
薛洋伸出那隻戴著黑色手套的手,比出一根手指,搖了搖,道:「那要看跟什麼比。這種,別說和溫寧比,就算是和魏無羨吹笛召動的普通兇屍比,都撐不了多久。」
站在他們不遠處的月靈,微皺眉,內心嘲諷著他們:「這不是廢話嗎?被陰、戾、怨氣改造過的身體和堅定的意念,那能比嗎?照剛才那兩隻,都比不過我操控的兇屍。」
金光瑤笑道:「你何必這麼著急?我都不急。慢慢來,需要什麼告訴我。對了。」
他從袖中取出一樣東西,遞給薛洋:「也許你需要這個?」
薛洋翻了翻,身體突然從椅子裡坐了起來,道:「魏無羨的手稿?」
金光瑤道:「不錯。」
月靈聽聞眉頭更皺,恨不得撕了那份手稿,可他現在不能打草驚蛇。
薛洋低頭翻看,目光炯炯,不一會兒,抬頭道:「這當真是他親筆手稿?十九歲的時候寫的?」
金光瑤道:「自然。人人都想要,搶破了頭,盡數收來,費了我不少功夫。」
薛洋低聲罵了一句,雙目中興奮之色愈濃。
翻完之後,道:「不全。」
金光瑤道:「亂葬崗上好大一場烈火和廝殺,能找到這些殘本就不錯了,省著點看吧。」
也不知為何,薛洋突然道:「魏無羨他身邊不是也有個會操控兇屍的神祕妖人,叫什麼月子行的!要不你們把他也弄來?」
金光瑤搖頭嘆道:「那人改邪歸正,還帶著溫家五十人口改姓,被姑蘇藍氏的宗主,帶回雲深不知處了,要進入那裡可難了。」又想到什麼道:「第二次圍剿亂葬崗,倒是有進去過一趟,月子行已經陷入沉眠不見客,我發現那也不好混進去,也不知道那人用了什麼東西,每個人手上都有特殊的銀鍊,還身穿特殊仙袍,如要冒充很快就會被發現。不過還好,這次姑蘇藍氏清談會,說月子行已醒,月家也有能名號叫醫谷月氏,住在雲深不知處內的月醫谷。」
薛洋邪笑打著壞主意道:「清談會。」
金光瑤當然知道他在想什麼,馬上打斷他的想法:「家主是不會讓你去的。不過會想辦法把那位妖人給帶出來。」
聽到這裡月靈冷笑:「你們真以為說帶就能帶出來?少自以為是了。」不過只是心想而已,沒說出來。
聽到金光瑤拒絕了他,薛洋有些不高興。
薛洋道:「他那支笛子呢,你能把陳情搞來不能?」
金光瑤攤手道:「陳情不行,也跟陰虎符一樣也被他自己銷毀了。」
薛洋哼笑:「自己辛苦做出來的東西也真是毀的夠容易啊……看來得想辦把那個妖人弄到手。」
月靈內心憤怒,恨不得利用自己力量動用這些兇屍,把這兩個禍害弄死,不過他不能這樣做,會連累到月家。
這時,兩名蘭陵金氏的門生拖上來一名披頭散發的修士。
金光瑤道:「你不是要重新煉製兇屍嗎?正好,給你送材料來了。」
那名修士雙眼通紅,目呲欲裂,尤在奮力掙扎,看著金光瑤的雙目幾乎要噴出火來。
薛洋道:「什麼人?」
金光瑤面不改色道:「我送到你這裡來的,當然是罪人。」
聞言,這名修士奮力一撲,竟帶著一口血吐出了堵住他嘴的布團,道:「金光瑤!你這罪大惡極豬狗不如的賊姦,你有臉說我是罪人?我究竟犯了什麼罪?!」
他一字一句,咬字如口吐利釘,恨不得字字釘穿金光瑤。
薛洋嗤的一哂,道:「怎麼回事?」
那修士被身後之人拽狗鏈一般地拽住了,金光瑤擺擺手,道:「堵上吧。」
薛洋卻道:「堵什麼?讓我聽聽啊?你怎麼罪大惡極豬狗不如了?他吠得跟條狗似的,聽不明白在說什麼。」
金光瑤口吻略帶責備地道:「何素公子也算得一位名士,你稱呼他怎可如此失禮。」
那修士冷笑道:「我已落入你手中任你魚肉,你還裝模作樣些什麼?」
金光瑤和顏悅色地道:「您不用這樣看著我,我亦是無可奈何。推舉仙督乃是大勢所趨,何苦煽風點火,四處引戰?我已再三告誡,您卻是執意不聽,事到如今無可挽回,我心中也是遺憾傷痛……」
何素道:「何為大勢所趨?何為煽風點火?金光善要設立仙督之位,無非也是想效仿岐山溫氏一家獨大罷了。你道世人都愚昧不清麼?你如此陷害我,不過是因為我說了實話!」
金光瑤莞爾不語。
何素又道:「待你們當真得逞時,玄門百家都會看清你蘭陵金氏的真面目。你以為殺我一人,便可從此高枕無憂?大錯特錯!我亭山何氏能人輩出,從今往後都將齊心協力,絕不屈服於你們這披了皮的又一條溫狗!」
「哦~原來是這麼回事啊!金光善那個風流鬼也想當仙督,不怕笑掉大牙嗎?還是當我死了不成?」月靈譏笑內心嘲諷著他們。
他沒見過,溫若寒是怎麼死的嗎?
可笑啊~!
聞言,金光瑤微微瞇起眼,唇角勾起,正是平日里那派溫柔可親的面容。
何素見狀,心頭砰的一跳,正在此時,煉屍場外傳來一陣騷動,其中夾雜著婦孺的哭喊之聲。
何素猛地回頭,只見一群蘭陵金氏的修士,將六七十名服色統一的人拖了進來。
這群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個個驚惶交加,有的已在哭天搶地。
一名少女和一名少年被五花大綁,跪在地上沖何素淒聲喊道:「哥!」
何素驚得呆了,面色剎那慘白如紙,道:「金光瑤!你這是想幹什麼?!你殺我一人即可,為何要累及我全族?!」
金光瑤低頭整了整袖口,笑瞇瞇地道:「不是您方才自己提醒我的嗎?殺你一人,也不會從此高枕無憂,亭山何氏能人輩出,從今往後都將齊心協力絕不屈服——我甚惶恐,左思右想,只得如此了。」
何素彷彿喉嚨被塞進了一個拳頭,竟是說不出話來,半晌,怒道:「你無緣無故滅我一族,你當真不怕千夫所指?!你不怕赤鋒尊知道了會如何?!」
聽他提及聶明玦,金光瑤眉頭一挑,薛洋笑得幾乎要在椅子上翻倒過去了。
金光瑤看他一眼,回頭心平氣和地道:「話可不能這麼說。你亭山何氏作亂犯上,舉一族之力意欲暗中刺殺金宗主,被當場拿住,這怎麼叫無緣無故」
那邊幾人哭喊道:「哥!他撒謊!我們沒有,我們沒有啊!」
何素道:「一派胡言!睜大你的狗眼好好看清!這裡面還有九歲的孩子!連走都走不動的老人!怎麼作亂犯上?!他們好端端的又為什麼要刺殺你爹?! 」
金光瑤道:「那當然是因為何素公子您犯錯殺人在先,被金麟台定罪發落,他們不服呀。」
何素這才想起,自己是因為什麼罪名被扭送到這鬼氣森森的地方來的,道:「全是誣陷!我根本沒有殺你蘭陵金氏的修士!死的那人我從未見過!究竟是不是你家的修士都不一定!我……我……」
他卡了好一陣,崩潰道:「我……我根本不知道怎麼回事,我根本就不知道!」
然而,這個地方不會有人聽他的辯解,坐在他面前的,是兩個已將他視為死人的窮凶極惡之徒,享受的就是他的垂死掙扎之態。
金光瑤笑著往後一靠,擺手道:「堵上吧,堵上吧。」
心知必死無疑,何素滿面絕望,狠狠一咬牙,咆哮道:「金光瑤!你終會遭報應的!你爹早晚爛死在娼妓堆裡,你這娼妓之子也別想下場好到哪裡去!!!」
薛洋正聽得嘻嘻哈哈,津津有味,忽然之間,黑影一閃,一道銀光劃過,何素捂口大聲慘叫起來。
鮮血噴了一地,那邊何素的族人們哭的哭,罵的罵,場面亂成一團,然而再怎麼亂,還是被牢牢制住。
薛洋站在倒地不起的何素身前,把一片血淋淋的東西拿在手裡拋了拋,對一旁的兩具走屍打個響指,道:「關籠子裡去。」
金光瑤道:「你直接關活的?」
薛洋回頭,一牽嘴角,道:「魏無羨從沒用活人煉過,我倒想試試看。」
那兩具走屍聽他命令,拖起仍在兀自慘叫的何素的雙腿,拋進了煉屍場中那具鐵籠。看著自家兄長在籠子裡瘋狂用頭撞擊鐵欄,幾名少年少女撲了上去,嚎啕大哭。哭聲尖銳刺耳,金光瑤支起一手,揉了揉太陽穴,似乎想端起茶喝一口壓壓驚,然而,低頭便入眼盞底那浮腫的紫紅之物,再抬頭看看薛洋手中正在被拋著玩兒的那片舌頭,思忖片刻,忽然了悟道:「你泡茶是用這個?」
薛洋道:「我有一大罐子,你要么?」
「……」
金光瑤道:「免了。你收拾收拾,隨我去接個人,再到別處去喝茶吧。」
那個人就是金光善。
金光善整日把大小事務扔給金子軒、金光瑤,自己到處花天酒地,徹夜不歸,惹得金夫人在金麟台大發雷霆。
還好金子軒和江厭離在,他們能充作父母的調解人,讓自己少受點災難。
可死性難改,狗改不了吃屎,每次金光善出去同女人鬼混便要金光瑤替他打掩護找藉口,金夫人拿不到他,又被金子軒或者江厭離攔住。
但是金光瑤為了讓自己在金麟台上能平安多活幾天,金光瑤還得親自找去各種秦樓楚館,按時接金光善回去。
月靈在離開這裡的時候,隨手將一針銀針插入了地底,做了一個下次讓自己在找到這裡的記號。
這煉屍場絕不能留,當然薛洋也不能留!!
雖然有時候覺得他挺可憐,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薛洋就是個例子。
這種事做得多了,金光瑤已知道最快能在哪裡找到金光善。
尋至一處華麗的小樓,金光瑤負手邁入,大堂主事帶著討好的笑意迎上來要招呼,金光瑤舉手示意不必。
薛洋順手從一名客人桌上拿了個蘋果,跟著金光瑤緩步上樓,在胸前擦了擦就?擦?擦啃了起來。
不多時,樓上傳來金光善與女子嬌嗲的笑聲,而且不止一個女子,鶯鶯嚦嚦:
「宗主,你看我這畫畫得好不好?這花兒畫在我身上,可像是活了一般?」
「會畫畫有什麼了不起?宗主,你看我這字,寫的如何?」
金光瑤早習以為常,知道什麼時候該出現,什麼時候不該,對薛洋比個手勢,止步不前。
薛洋嘖了一聲,神色甚為不耐。
正準備下樓去等時,忽聽金光善粗聲粗氣道:「姑娘家的,弄弄花草,撲撲香粉,把自己弄得漂漂亮亮不就夠了?寫什麼字?怪掃興的。」
那些女子原本都是想討金光善歡心的,忽然來了這麼一句,樓上氣氛尷尬了一瞬。
金光瑤的身形也微微一滯。
不一會兒,有人笑道:「可是,我聽說當年雲夢有位煙花才女卻是以詩詞歌賦、琴棋書畫聞名,顛倒眾生的呢!」
一旁的月靈也聽到,不由得一震,雲夢……自己也是好幾年沒回去了……
金光善顯是喝得酩酊大醉了,話語裡都聽得出跌跌撞撞的酒意。
他大著舌頭道:「話——不能這麼說。我現在發現了,女人還是少弄那些有的沒有好。讀過點書的女人,總是自以為比其他女人高出一截,要求諸多,不切實際東想西想,最麻煩。」
薛洋站在一扇窗前,往後一靠,胳膊撐在窗上,邊吃蘋果邊側首去看外邊的風景。
而金光瑤的笑容彷彿長在了臉上,定定的,眉眼彎彎,一動也不動。
閣樓上,眾女笑著應和,金光善不知是想起了什麼舊事,自言自語道:「如果給她贖了身找到蘭陵來,還不知道要怎樣糾纏不休。老老實實待在原地,說不准還能再紅幾年,下半輩子也不愁吃穿用度。做什麼非要生個兒子,娼妓之子,做那指望……」
一女道:「金宗主,您說的是誰呀?什麼兒子?」
金光善飄飄然地道:「兒子?唉,不提了。」
「好,不提就不提啦!」
「既然金宗主不喜歡我們寫字畫畫,那我們就不寫不畫了。玩兒點別的如何?」
金光瑤在樓梯間站了一炷香,薛洋也看了一炷香的風景,樓上嬉笑之聲才漸漸沉寂。
「金光善不是我不救你,是你本來就該死,該。」月靈冷呵,轉過身離開,反正也沒戲好看了。
須臾,金光瑤面色平靜地轉過身,開始緩步下樓。
見狀,薛洋隨手把蘋果核往窗外一拋,亦搖搖晃晃地跟了下去。
二人在街頭走了一陣,半晌,薛洋忽然毫不客氣地笑出了聲。
他道:「哈哈哈哈哈哈我操哈哈哈哈哈哈……」
金光瑤頓足,冷冷地道:「你笑什麼?」
薛洋捧腹道:「你剛才真該找張鏡子看看你自己的臉,笑得太難看了,真他媽假得噁心人。」
金光瑤哼了一聲,道:「你個小流氓懂什麼,再假再噁心人也得笑。」
薛洋懶洋洋地道:「你自找的。誰要是敢說我婊子養的,我就找到他老娘,老子先操上個幾百遍,再拉出去扔窯子讓人別人操上個幾百遍,看看到底誰才是婊子養的,多簡單。」
金光瑤也笑了,道:「我可沒你那閒情逸致。」
薛洋道:「你沒有,我有啊,我不介意代勞。你說一聲,我幫你去操,哈哈哈哈哈哈……」
金光瑤道:「不必了,薛公子留著些精力吧。過幾天,有空麼?」
薛洋道:「有空沒空不都得乾?」
金光瑤道:「幫我去雲夢,清理一個地方,做乾淨點。」
薛洋道:「常言道,薛洋出手,雞犬不留,你對我下手幹不干淨還有什麼誤解?」
金光瑤看他一眼,道:「我似乎沒聽過這句常言?」
此時夜幕早已降臨,四下寂靜,行人稀少。
二人邊走邊談,途徑一路邊小攤,守攤人正沒精打采地收拾小桌,附近還站著一個人,身穿黑色披風,讓人看不清面孔,貌似在催趕攤商的樣子。
這時候那攤人,抬眼一看,忽的大叫出聲,往後一跳。
那名斗篷的人微轉頭,頭髮居然是罕見的銀色。
他這一叫一跳,甚為驚悚,連金光瑤都是微微一怔,手迅速放到腰間恨生劍柄上。
待看清只是個普通小販,立即無視。
可薛洋卻是二話不說,上去就是一腳要踹翻了攤子。
卻不慎那黑衣人一彈指,薛洋的腳貌似被什麼反彈,直接往後摔著狗吃屎。
「你--!」薛洋被那人舉動惹怒。
那名?主又惊又怕,不過身前有人護著,那人小聲對攤子人講:「簡單收一下就走。」
那攤子的人,立馬趕緊加快收東西的動作。
薛洋不服氣,拍拍身上衣服,他正準備再踹一腳,忽的手背一陣劇痛,瞳孔驟縮,疾退數步,舉手一看,手背已被劃出一道血紅的痕跡。
抬頭,那個穿著斗篷的人,已經亮刀了。
還好事先支開兩位道長,最好不要再讓他們遇到,月靈手拿著『無名』他很久沒用佩刀了。
薛洋目光中殺意一閃而過,一掌擊出。
那黑衣人仙劍一揮,意欲斥開,薛洋出手卻是詭異莫測,掌勢陡轉,改為拍向他心臟。
馬上就被強大靈力給震飛倒在金光瑤面前,五臟六腑被震得口吐鮮血,狼狽的狠。
金光瑤看不清來人的招式,只覺得方才那陣靈力震動似曾相似,可還是拔出配劍恨生備戰。
薛洋貌似被激怒了,拔出降災直接要往那人身上去,還未到那人面前,他身上就被幾根銀針定在原地,動彈不得。
那名小攤主早已落荒而逃。
那人緩緩開口:『薛洋,膽子蠻大的。你以為你能動的了我嗎?』
這聲音,那靈力震動,還有銀髮!!
金光瑤眉頭一皺,卻又裝出妥協的模樣,收起恨生。
那名黑衣人道:『斂芳尊?』雖然月靈是很想叫他金光瑤拉,只是怕是不禮貌。
金光瑤道:「正是不才。還問,您是哪位?」
那人冷笑一聲,脫下黑色斗篷,露出那人人仰慕又害怕的臉,銀白色的長髮,淺藍色的瞳孔,可樣貌卻是極其的美人。
月靈冷下臉,譏笑道:『斂芳尊為何要袒護這蠻橫之輩?』
金光瑤苦笑,狀似無奈道:「居然是大名鼎鼎沉眠許久醫谷月氏的谷主月子行,薛洋,是我蘭陵金氏一位客卿。」
月靈冷呵道:『既是客卿,為何要做這等不入流之事。』
金光瑤咳了一聲,道:『月谷主,您有所不知,他……脾氣古怪,年紀又小,煩請您不要跟他計較。』
這時,一個清亮溫和的聲音傳來,道:「倒的確是年紀尚輕。」
『曉星塵道長!』月靈非常吃驚,他不是把他們都支開了嗎?怎麼又遇上了!!
彷彿夜色中一抹月光,一名臂挽拂塵、背負長劍的白衣道人悄然無聲地出現在三人身旁。
這道人身長玉立,衣袂劍穗飄飄,緩步行來,如踏浮雲。
金光瑤示禮道:「曉星塵道長。」
曉星塵回禮,莞爾道:「數月前一別,不想斂芳尊還不曾忘卻在下。」
金光瑤道:「曉星塵道長霜華一劍動天下,我若是不記得,那才是奇怪吧。」
早在遇到曉星塵的時候,就已經聽聞這些事情了。
曉星塵微微一笑,似是很明白金光瑤說話總帶三分奉承的秉性,道:「斂芳尊過譽。」隨即,目光轉向薛洋,道:「不過,即便是年紀尚輕,既位列金麟台客卿之座,還是須得律己克欲為好。畢竟蘭陵金氏乃是名門世家,各方面自當作出表率。」
他一雙黑眸熠熠生輝,明亮且目光柔和,望向薛洋時不帶譴責之意,因此,雖是規勸之語,卻並不惹人反感。
金光瑤立即從容地就了這個台階,道:「那是自然。」
薛洋呵的笑了一聲。
曉星塵聽他嗤笑,也不動怒,打量他一陣,沉吟道:「再來,我觀這位少年,舉手出招間頗為……」
宋子琛冷聲道:「狠毒。」
看來曉星塵來的時候,宋道長也來了,月靈眉頭皺了皺。
不過還是先收起了『無名』,對兩位道長示理。
聞言,薛洋哈哈笑道:「說我年紀尚輕,你又比我大幾歲?說我出手狠毒,方才又是誰先讓我跌倒還上來劃我一刀傷痕?你二位教訓起人來也太滑稽了。」
他說著舉起被抽出血痕的手背晃了晃。
分明是他掀攤作惡在先,這時卻顛倒黑白,理直氣壯,金光瑤一臉哭笑不得,對那兩名道人道:「二位道長,這……」
曉星塵忍俊不禁,道:「當真是……」
薛洋瞇眼道:「當真是什麼?你倒是說出來?」
月靈面色冰寒冷道:『能夠顛倒黑白,還能理直氣壯,月某佩服佩服。』
這時候月靈情緒看似冷靜,可方才跟著他們一路,內心有些控制不住,恨不得殺了他們兩個。
強大陰暗的靈氣環繞在這整個空間,金光瑤心驚,最不能惹得主有些生氣了。
兩位道長也被這氣息強烈震到,倒是薛洋卻露出興奮的眼神。
這就是另一位強大能夠隨心所欲控制兇屍的神祕妖人。
金光瑤溫言道:「成美,你且住口。」
聽到那個稱呼,薛洋登時臉色一黑。
金光瑤又道:「月谷主和二位道長,今日不好意思啦,看我薄面,莫要見怪。」
宋子琛搖了搖頭,曉星塵拍拍他肩,道:「子琛,走吧。」
宋子琛看他一眼,微一頷首,二人齊齊向金光瑤道別,並肩離去。
剩下三個人了,月靈嘴角一勾譏笑:『看在兩位道長的面,這次就放過你們。』說完,轉身把兜帽帶上。
「月谷主,留步。」
月靈頓步,回頭就看到金光瑤還站在原地,面色討好道:「早有聽聞月谷主和夷陵老祖的關係,能否指點……」
『指點什麼?魏無羨的手稿?如何製造鬼笛陳情?再者還是如何煉製陰虎符?』月靈一點一點的把他們想從他身上知道的事情都問出來。
看到薛洋興奮的眼神,還有金光瑤偽裝的討好面孔。
月靈冷笑:『你們真以為魏無羨死了我就會幫你們?想多了。』說完直接隱身離開。
獨留下那兩人,至於那兩人怎麼想也都不關他的事情了。
「反正今天該做的事情也都做了,要是薛洋還記恨宋道長還是曉星塵,不過應該最想弄的是我吧。」月靈緩緩飛在空中,自嘲道。
也不知到月家現在怎麼樣了,大家進展如何,不過大致上應該沒問題,月情那邊也沒什麼通報他的。
話說方才聽到他們要弄雲夢那塊地,應該是金光瑤出生的那邊吧,雲夢阿……
趁現在偷偷回去看看吧,月靈緩緩飛回,如今魏無羨的房間不見了,他其實也不意外。
比較意外的是,他的房間還在,而且還挺乾淨的,貌似都有人打掃過。
這是為什麼?
他的記憶不是沒有恢復嗎?
為什麼要留下他的房間?
月靈輕輕走進他的房間,發現桌上居然還有一根銀色髮簪,而且花紋有些不一樣,尾端是隻銀色小狐狸身後九條尾巴,背上居然還有三道翅膀。
心驚:「這不是我完全體態的意思嗎?」也非常不解:「江澄為何會弄出這隻髮簪還放在我房間的桌上?」
總覺得哪裡不對,難道他記憶恢復了?
怎麼恢復的?
這時候聽到腳步聲往這裡走來,月靈機智的隱身,等看清那人。
江澄面色成熟,表情也穩重許多,可是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阿!!
「子行……」他低沉呢喃著,這時候他的頭又忽然一陣劇痛,每次回想的時候頭就會像是這樣鑽心疼。
隱身在旁月靈有很多次想出手幫他解開記憶,可卻又把手收回來,最後咬牙閉上眼,展翅離開此地。
江澄在月靈展翅飛離的時候,一瞬間感受到那麼點熟悉的風,轉過頭就看到地上不經意掉落的白色羽毛。
他小心翼翼地拿起來,將他捧在手上捂在心口,這時候感覺頭貌似不是那麼疼了。
==============================================================================================================================================================
這時候回想道,小時候自己因為愧疚想出來找魏嬰。
這時候兩人繞到坑邊,小心翼翼地探頭下望。
他趴在坑底,一抬臉,滿面的灰泥被淚水沖出兩道痕跡。
哽咽道:「……姐姐。」
他姊姊見他鬆了一口氣,道:「阿澄,我不是叫你喊人一起出來找嗎?」
江澄只是搖頭。
他在江厭離走後,等了一會兒,坐立難安,乾脆自己追了出來。
誰知道跑得太急,又忘了帶燈籠,半路摔了一跤,摔進一個坑底,把腦袋也跌破了。
江厭離伸手把弟弟從坑里拉起來,掏出手帕敷在他流血不止的額頭上。
江澄神情萎靡,黑眼珠偷偷瞅一瞅魏無羨。
江厭離道:「你是不是有話沒有對阿嬰說?」
江澄壓著額頭的手帕,低低地道:「……對不起。」
江厭離道:「待會兒幫阿嬰把蓆子和被子拿回去,好不好?」
江澄吸了吸鼻子,道:「我已經拿回去了。」
這時候不知從哪冒出來的月靈,站在他們身後,把三個人嚇了好大一跳。
那是他第一次見到月靈,只覺得那人出現在此很詭異。
月靈靠近江澄疑惑道:「怎麼又受傷一個了?」
江澄警覺性的往後退,道:「你是誰!」
月靈指著自己,笑道:「我?反正不會害你的,讓我看看傷哪兒?」
他笑的很好看,不知道自己居然感覺心跳很快。
當他一手摸到江澄還在流血的額頭,微微發光很快破皮的傷口就癒合,又看到他的腳輕輕一碰江澄緊皺眉頭沒叫出來,很快就癒合。
這也是他第一次被月靈治療的時候。
月靈治療完,站了起來,往他們反方向離開了,然後消失了。
==============================================================================================================================================================
江澄不知不覺又走到廚房外,彷彿看到一個畫面。
自己冷笑一聲,對著紅著臉的月靈道:「你真以為我找你就為了要你道歉?」
月靈皺眉:「不然你找我還有其他事情嗎?」
江澄輕輕拉開自己衣裳,露出脖子上的咬痕,指著他道:「你弄得,不該幫我治療嗎?」
那時候月靈表現得驚慌失措,彷彿根本不知道自己竟然會在他身上留下這傷痕。
可江澄就這樣指給自己看了,月靈只好向前過去摸上那個咬痕,從手中發出淡淡光芒。
自己的喜歡的人就在面前江澄伸出手一拉,攬住他的腰讓他更靠近點。
月靈重心不穩整個靠在江澄胸懷,治療的手不慎用力掐住他,卻還是施放治癒術。
江澄鼻息靠近月靈在他耳邊柔聲道:「你可還記得?第一次給我治療的時候嗎?」
他還沒說完,馬上就被那人推開,眼看著那人落荒而逃……
每次回憶……
他的頭都感覺快要炸裂,可他不能忘!他絕對不能忘!!
他很想到那人面前問他,為什麼要讓忘了他……
為什麼……
江澄眼眶微紅,又看到手上的羽毛,又覺得心暖暖。
也不知到站多久了,這才離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