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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篇小小的極短作品(預計上如此),是謎團用來找手感用的。
總而言之,相當於中篇故事,各位不用去花太多腦力判斷,敬請好好享受內容即可(假使您確實享受這篇故事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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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中篇/奇幻】
《人與獸的輪舞曲》
相逢篇(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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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任何指標,也沒有任何標示告知小徑通往何處——顯然要嘛你就是知道自己要去哪裡,不然就是根本不該出現在這裡。
這座修道院本來就蓋在山裡頭,弟弟很清楚這點。然而,小時候走過的羊腸小徑居然比想像中還要崎嶇不平,茂密的山林植物將僅堪行走的羊腸小徑幾乎覆蓋住。他費了好大的力氣才用刀子劈開一條路。
每向前邁出一步,弟弟內心的不安越強烈。
「怎麼會……這樣子?」
當弟弟再度踏入修道院的時候,眼前所呈現的景象卻和記憶中的一切完全不同。
皎潔的陽光透過教堂的彩色玻璃窗,在室內灑下一片漂亮朦朧的光影。
但是定睛一看,這座修道院似乎廢棄已久,沒有人生活過的痕跡、也沒有人在這駐足過的跡象。就連用於禮拜的長凳和擺設早就被人搬走。原本純白色的廊柱和牆壁如今也斑駁不堪,木製桌椅不是失蹤,就是碎成無數片腐爛的殘骸。
俗話說,只要咬緊牙克服困難便能夠品嚐到甜美的果實。
怎麼一爬過阻礙重重的山路後,出現在他眼前的卻是虛無?
怎麼經歷過十年間的歷練,最後得到的卻是這種結果?
「姊姊……神父大人……大家究竟去哪了?」
他獨自一人盤腿坐在地上,仰頭長嘆一聲。
「喂,你是什麼人?來這個地方做什麼?」
沒有人回答弟弟滿腹的困惑,反倒對他提出了質疑。
「哎?」
弟弟轉過頭頭,正好聽見腳步聲——金屬撞擊的清脆聲響響徹空蕩蕩的廢墟修道院。
映入他眼簾的,是一抹閃著金屬光芒的形體。
「騎……騎士?」
除了頭部之外,眼前這個人全身上下都包覆著整套板甲,把身體包得幾乎密不透風。而且左肩上戴著一塊明顯比左肩還要大的板甲,使得整體看起來稍嫌不對稱,這個設計是用於對付以右手持武器的敵人,大幅增加穿著者的防禦能力。
不過真正令他睜大雙眼的,卻是對方的長相——更精準地說,「她」的性別。
「女孩子!」弟弟低聲驚呼道。
栗色的中長髮披肩,髮型則樸素得一點都不令人印象深刻,有些隨意而且淩亂。對於閱歷無數的弟弟來說,(傭兵團內全是女性獸人,但只能遠觀不准碰觸)她算不上是最漂亮的女人,臉蛋卻也賞心悅目;雖然大部分身體包覆在金屬下,比例卻也看得出相當勻稱。
她的年紀多半跟獅女大姐頭差不多,少了那份獸人的野性之後,意外多了些稚氣。
「女騎士很奇怪嗎?」或許是被盯久了,栗髮女子一邊皺起眉一邊開口說道。她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絲不悅。
「不,並不是這樣的……」弟弟趕緊轉過頭去,不知為何臉紅到了耳根。
栗髮女騎士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這名青年,最後緩緩收起長劍。直到此刻,弟弟這才驚覺到對方竟在不知何時拔出了劍;假如她方才沒有大喊出聲的話,自己恐怕也無法察覺到她。
「你沒有獸耳,似乎也沒有尾巴。看起來不是個野獸人。」女騎士說。
「我是人類。」弟弟很堅定地說:「你要檢查我有沒有尾巴嗎?」
「我砍了你喔!」
「開個小玩笑嘛。」
女騎士大哼一聲,但沒有被激怒。
「你要小心一點。」她警告弟弟:「我不知道你在這兒徘徊的原因,但這附近的領地已經變成野獸人的地盤了。假使你做出任何可疑舉動,我就直接拿劍朝你劈下去了。」
「變成野獸人的領地,那又怎麼樣嗎?」弟弟問。
「喂喂,這才是開玩笑話吧?野獸人是萬惡的敵人呀!你怎麼會問這種蠢問題?」
「抱歉,野獸人是敵人……吧。」
「講大聲點,有自信些!」
「野獸人是敵人!」
「很好。」
女騎士點點頭。
弟弟不僅納悶自己的行為,甚至感覺到一陣厭惡。他不否認當初是被身為野獸人的大姐頭綁架走的,但這十年間他同時被野獸人所養大,也不曾遭受過絲毫虐待(除了那累死人的體能鍛煉之外)。
「你到底是誰?」女騎士問。
「呃,我只是個不怎麼重要的小老百姓。」
某種程度上這是事實,並且弟弟還不打算隨便透露出自己的身分——尤其見識到女騎士對野獸人的敵意之後,他可沒有自殺的意願。
「如果我是野獸人的話,妳會毫不猶豫地砍過來嗎?」
「那還用說。」女騎士想都沒想便回答。
弟弟打了個冷顫。
「為什麼?」弟弟問:「妳對野獸人的恨意似乎很深。」
「你管得似乎也有點多呀。」女騎士大概屬於直來直往的人,而且不喜歡他人多管閒事。她瞪了他一眼。
「我沒有冒犯的意思,我只是好奇而已。」
沒想到,女騎士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說。
「因為野獸人曾經傷害過我。」
最後,她決定照實回答。她不曉得自己為什麼會對一名陌生人這麼做,也許是他的眼神清澈得不可思議,要比她過去十年間見到的任何人都還要來得清澈、真誠……
甚至,有一股發自內心的懷念感油然而生。
「野獸人曾在我面前奪走我最親愛的家人,就在這間修道院……所以我誓言復仇!」女騎士說。
「藉由戰爭嗎?」
「對。」女騎士不否認:「我雖然只是個騎士團小隊長,卻也是歷經千辛萬苦才爬到現在這個位置。這一切都是為了向野獸人復仇。呵呵呵,幸好明天就是那群畜生的末日了。」
「復仇……奪走家人……修道院……」
一時間,弟弟的臉色變得鐵青。他的肩膀微微顫抖,突然無由的心跳不止,幾乎快讓人喘不過氣。眾多思緒宛如一波波滔天浪潮般,一股腦兒壓在他心頭上,使他無法思考。
「等一等!妳……女騎士大人……妳該不會……該不會……」
「嗯?」
女騎士看向著青年,青年也凝視著女騎士。
「該不會——」弟弟深呼吸一口氣,接著說道:「妳們該不會想對野獸人軍隊發動攻擊?」
女騎士面露笑容,抓了抓頭髮,承認道:「哎,照理講我不應該告訴任何人的。不過,我們人類軍隊的動態早就被發現了,所以沒差啦……沒有錯,明天我和我的同伴將對這地區的野獸人發動攻擊。我們的軍隊要比他們大上五倍,敵人根本不足為懼。」
「明天對野獸人發動攻擊,還是五比一。」弟弟不敢置信。
「明日中午一過,人類將再次收服此地。而這座修道院也會恢復昔日的榮光。儘管過去那段歲月再也不會回來了……」後半句化為女騎士嘴裡的喃喃自語道。
「妳也會參戰嗎?」
「當然啊!而且我將擔任騎兵隊的前鋒,成為第一個砍下野獸人腦袋的勇士,很棒吧!」
「啊、呃……最後一個問題。」弟弟說。
「你問題很多耶。」女騎士雙手插腰,臉上的表情比起不悅更接近無奈。她說:「好奇心總是這麼強,真像是——」
她沒有說下去。
「假如你失去的那位家人回來了,妳會放下武器跟對方遠離戰場嗎?」弟弟問。
「假如奇蹟當真發生了,那麼等到這場戰爭結束之後,我就卸甲和他一起回老家……也就是這個地方重新開始。或許開個孤兒院什麼的。」
「不行啊,根本完全不行……」弟弟雙手抱著頭蹲在地上,彷彿很苦惱似的。
「你到底怎麼了?」女騎士皺起眉頭。
「女騎士大人!」
「幹嘛?」
弟弟忽然從地上跳起來,嚇了女騎士一跳。
「請問您隊伍旗幟徽章是什麼圖樣?」
「勿忘草。」女騎士驕傲地回答:「儘管花小又不起眼,它的名字卻蘊涵著永不遺忘的思念之涵義。」
「勿忘草騎士,我向您獻上最為衷心的祝福。」弟弟向女騎士致意,語氣裡充滿了真誠。「我祝您明天一戰安然無恙。」
「謝、謝謝你,陌生人。請問你的名字是——」
沒聽完對方的問題,弟弟已經轉身忘山下的道路跑去。
「哎,跑掉了。」
女騎士愣愣地站在原地,對於剛剛的遭遇感到有些不可思議。
「那個人究竟是誰呀?」
她孤身一人站在原地,一個人歪著頭念念有詞著。
「等一等……等一等!該不會——該不會——?!」
當女騎士轉過身的時候,陌生青年的蹤影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又或者,對方並不怎麼陌生?
(待續)
謎團謎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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