๑۩۞۩๑ ๑۩۞۩๑ ๑۩۞۩๑ 分隔線๑۩۞۩๑ ๑۩۞۩๑ ๑۩۞۩๑
這篇小小的極短作品(預計上如此),是謎團用來找手感用的。
總而言之,相當於中篇故事,各位不用去花太多腦力判斷,敬請好好享受內容即可(假使您確實享受這篇故事的話。)
***
【原創中篇/奇幻】
《人與獸的輪舞曲》
相逢篇(上)
弟弟倒抽一口氣,猛然睜開眼睛。
他轉頭看看四周,感覺自己好像還在夢裡,可是又已經清醒一半了。他回到了現實中,身處在一座簡陋的帳篷裡。
更重要的是,他已經不是夢中那個小男孩了。
弟弟伸展了一下修長且強健的四肢,轉動脖子時頸椎把頸椎弄得嘎嘎作響。儘管早上的晨光已經灑落在帳棚裡,有如魔法世界的神祕小世界,但他還沒有從毛毯上爬起來的打算,打算再賴床一陣子。
「又夢到以前的事情了……」弟弟扶著額頭,接著他手碰了碰眼角,感覺到濕濕的。他知道那是淚水。
他靜靜的躺著,感受到溫熱的淚水滑過臉頰。那些混雜著美好、痛苦,以及悲傷的回憶,就像是一場模糊的夢境。他快要不記得姊姊的面容,他好怕自己會忘記她。
弟弟搖了搖頭,拋開這悲傷的念頭。
「弟弟,你醒了沒有?」
這時候,帳篷入口處的帆布被掀開,一名栗色頭髮的女子探頭進來。她的外貌挺標緻的,不過頭頂上長有一對圓弧形的馬耳朵,默默訴說身為野獸人的事實。
「啊,早安呀,馬娘姐姐。」
他一邊向對方打招呼,目光一邊不自主的往下移動──她的上半身與常人無異,腰際以下卻由馬的身體取代之。滑順亮麗的棕色毛髮閃耀的光芒,如同上等的絲綢般柔順,將四周的光與熱都穿戴於自己身上。
「大姐頭在叫你,你快點把衣服穿穿去見她。」相較於閃閃發亮的馬毛,馬娘倒以冰冷的語氣說道。
「穿衣服?哇啊!」
直到此刻,弟弟才發現自己的上半身光一絲不掛,赤裸的上身肌肉分明,毫無一絲贅肉。結實但不誇張的身材,搭配黑髮更襯得一張俊朗的五官,讓這名青年在美感的天秤上找到完美立足點。
「你又裸睡了嗎?」馬娘姐姐說:「我說過多少次了,這樣子很容易感冒。」
「褲子有好好穿著啦!」弟弟反駁。
「下半身穿褲子、上半身卻全裸,真是個變態呢。」
「別拿人馬的標準套在我身上啦!」弟弟哭笑不得。「再說了,妳只是擔心我生病的話,會沒人替妳刷毛吧?」
馬娘姐姐的眉頭往上一挑,接著用無比嚴肅的口吻滔滔不絕說:「清理毛髮對人馬娘來說可是非常重要的事情!由於馬身的毛髮量佔有我們身體的三分之二,如果不好好處理的話,很容易產生病菌,導致各種皮膚病。再者,人馬娘因運動所產生的汗水不容易蒸發,這也意味著由汗水蒸發散熱的功能大大降低。如果馬匹體內產生的熱能無法實時地順利排除的話,很有可能會危急馬匹的生命──」
「我、我知道了!拜託饒了我吧!」一連串說教讓弟弟感到昏頭轉向,只好趕快舉雙手投降。
「哼,知道就好。」她雙手抱胸並露出一臉滿意神情。
「話又說回來……」弟弟忽然說:「以人類的角度來看,平常不穿裙子或褲子的馬娘,也同等於露出狂變態──」
「你.說.什.麼──!!!!!!」
「嗚啊開玩笑的,我開玩笑的別衝進來用馬腿飛踢會死人啦!!!」
不用說,帳篷當場被弄垮下來。
***
當弟弟進入「大姐頭」帳篷的時候,他已經等候多時了。
「太慢啦!太慢了!」
一身戎裝的獅女走上前來,用食指使勁戳了戳對方的胸口,語氣裡滿是不悅。
「抱、抱歉……」
「不要隨便道歉啦,一點主見都沒有。身為我的所有物,你應該更有些男人味才對!」
「不好意思。」
「立刻就犯了!你欠打嗎?」
「大姐頭」──獅女──一如往常地精神飽滿、無處發洩。弟弟心想著。
十年前,正是她以一整袋食物作為代價,將自己從修道院帶走。原以為會被當作野獸人過冬的食物吃掉,獅女卻反而把這個看似沒用的小男孩留在身邊。
十年間,弟弟就在這隻人類的敵人(神父告訴他的)身邊打雜、幹活,以及在嚴格的監督下鍛鍊身體……但伙食並不差啦,他必須承認。獅女總會用各種非暴力「手段」得到她想要的東西,包括美味食物。
十年後……這個嘛,連弟弟本人也很訝異自己竟待在她身邊這麼長的時間。轉眼間,獅女建立起自己的名聲,趁著人類和野獸人雙方戰事加溫的時候,打造出一支約三百人的野獸人傭兵團。
無論是來自大陸哪個地區、種族、地位,每個成員都必須尊重彼此,絕不能夠自命不凡。雖然強壯又豪邁,但也很有氣質。成員的共同點是各個都有不輸給男性野獸人──甚至更加優秀的戰鬥能力。
也就是說,這個傭兵團的成員清一色都是女性野獸人
到頭來,弟弟的打雜身分似乎毫無變化;有變化的僅僅是成為一名青年的事實,以及他一點一滴存起來的財產。
「我聽說了,臭小子。你想要替自己贖身,對吧?」
雖說弟弟已經長得比獅女還要高一顆頭,可是論氣勢而言沒有人能與她抗衡,就連傭兵團內最厲害的戰士都敬畏她三分。
「你居然沒有想事先告訴我,真有種。翅膀硬了就不需要老娘了,是嗎?」獅女幾乎把弟弟推到帳篷一角,臉上露出不懷好意的表情。
「不是這樣的,大姐頭。」弟弟說。
「那是怎麼樣?」獅女質問他。
他輕咳了一聲,重新整理好思緒後開口說道:「我非常感謝大姐頭長久以來的照顧,從未想過要偷偷離去或什麼的。您成就了現在的我,而我並不討厭現在的自己。所以我準備好一筆錢,都是從打雜中的小費賺來的,沒有一枚銀幣是偷搶來的。我希望能夠在正確的時機向您表示我贖身的意願。畢竟,我從不知道自己對大姐頭值多少。」
獅女聽聞後當場愣住。
雖然她早已預料到,並且獨自模擬過這幅場景無數次了……然而,她仍舊在這個該死的重要時刻語塞。彷彿在施女轉身過去的短暫瞬間,這名總是跟在屁股後面的小鬼忽然的長大了。
那個愛哭鬼人類幼仔,究竟何時成了具有自我想法的青年。即使是她都反應不過來,感覺好不真實……
於是──
「你一文不值啦一文不值!」獅女用非常不坦率的語氣高喊。
「哎?!」
弟弟當場愣住。
「我說你一文不值!」獅女重複。
「好……好過份。」
「像你這種沒用的傢伙,我才不屑嘞。你滾的越遠越好,我根本不會阻止你。」
「真的嗎?」
「假的。」
「哎哎?!」
「到手的錢有什麼理由擅自放手呢?既然你這麼想替自己贖身,那我也沒有理由阻止你付我錢。」
「……不愧是大姐頭,竟然能一本正經講這麼不要臉的話。」
「你在諷刺我?」
「我才不敢——痛!妳幹嘛踩我腳?」
「我對諷刺過敏。」
「妳的過敏症狀難道是踩人嗎……等等,別把腳又伸出來!」
「呵。」
「這才是充滿諷刺的臉孔吧?!」
突然間,弟弟有種懷念的感覺。
這是為什麼?
「你想要替自己贖身,這一點我可以理解。」獅女聳肩道,她說:「但你剛才說正確的時機是什麼意思?」
「大姐頭,妳應該知道此刻我們傭兵團駐紮的地點吧?」
獅女揚起單邊眉毛,好像理解他的意思了。
「也許是出於巧合,又可能是命運……不管如何,我們目前剛好駐紮在你帶走我的那間修道院的附近。我希望能回去一趟,看能不能找到我姊姊。」
「過了這麼久,你最思念的仍然是她嗎?」獅女瞇起雙眸,射出銳利的目光。
「她對我來說,是無可取代的家人。」
「哈,過了將近十年之久,我仍不是你的家人囉?」她撇過頭大哼一聲。
「話不能這樣講呀……」
「況且讓我我警告你一番,十年這數字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在這期間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你那位姊姊或許早就——」
「縱使希望再怎麼渺茫,我還是想去找她!」
獅女凝視著弟弟幾秒鐘,最後猛地搖頭,嘴裡發出一聲重重的嘆息。
「啊,我曉得啦!反正我終究是個獸人、人類的敵人,同時也是強迫你和姊姊分開的大壞蛋。快點去找那隻人類雌性吧,我不會出手阻止你的。」
「大姐頭……」
弟弟凝視著獅女幾秒鐘,接著以最為認真的表情和動作,向這名應當為敵人的恩人鞠躬致謝。
「謝謝您長久以來不求回報的照顧,大姐頭!」
語畢,青年轉身離開了帳篷,頭也不回。
「不求回報……嗎?」
獅女咂了咂嘴,一個人念念有詞著。
「傻孩子,世界上哪裡有不求回報的交易。」
(待續)
謎團謎團
Copyright © 2018 All rights reserved.
๑۩۞۩๑ ๑۩۞۩๑ ๑۩۞۩๑ 分隔線๑۩۞۩๑ ๑۩۞۩๑ ๑۩۞۩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