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人專欄] 【原創短篇】《奏樂者系列》奴隸中的貴族夫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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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奏樂者系列》是和巴哈姆特作者南雲桅上採用共同世界觀，以各自的觀點與立場進行闡述，故人物、設定若有雷同，皆屬正常現象。


非常謝謝巴哈版友南雲桑的協助，並且為了方便起見會規劃成短篇系列為主。

感謝各位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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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人不得往籠內看，因為這些天堂鳥關在裡面。

——《從康希爾到大開羅旅遊筆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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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頭被人點了一下，阿米莉亞發現自己睡得很熟。

「怎、發生什麼事了……」她睡眼惺忪地問道；與其說真心想知道周遭情況，嘴裡的呢喃反而更接近夢囈。

「醒來，阿米莉亞，我們快到家了！」

「家？」

有一瞬間，阿米莉亞的腦海裡浮現記憶中的那片銀白色世界。

冰涼徹骨的空氣、偶爾飄落的星狀雪花、腳下踩得吱吱作響的厚雪，劈哩啪啦作響的火爐，以及最重要的——溫柔堅強的父母親，還有那位總是精神奕奕，喜愛活潑亂跳的的八歲妹妹。

但是當阿米莉亞睜開眼睛之後，眼前這一切宛如初春陽光下白雪般緩緩融化，最終化為水氣消失得無影無蹤。

取而代之的是完全的黑暗。

阿米莉亞重新閉上眼，並且伸手遮住臉部揉了揉眼睛。過了短短的幾秒鐘，她才慢慢開始適應昏暗的光線，逐漸看清楚周遭的環境。

她發現自己坐在馬車內，屁股下墊著厚厚的動物皮毛，柔軟舒適；車內四壁裝飾得相當氣派亮眼，只不過窗簾緊緊拉上只能讓少許光線透入車內，進而使那些華麗的裝飾黯淡無光。

「唉，妳還沒睡醒嗎，阿米莉亞？」

從身旁傳來了人聲，嗓音當中帶著一股淡淡的懶散，又有種軟綿綿的醉，無拘無束、輕飄飄的感覺。阿米莉亞轉過頭來，看見一名帶著艷麗微笑的成熟女子。她看著阿米莉亞的表情夾雜著一絲嘲弄，彷彿是在說：「妳又來了。」似的。

阿米莉亞隨著對方的視線低下頭，當場嚇了一跳。

「糟糕，口水——」

——口水從嘴角滴下來了。她心想，自己竟然在熟睡時不自覺流出口水來，這實在是太丟人了。

「手帕……手帕在哪裡呀……」阿米莉亞嘴裏叨唸著手帕、手帕，卻怎麼都遍尋不著。

「喏，給妳。」成熟女子遞出一塊手帕給她。

「謝謝妳，貝拉夫人。」阿米莉亞趕緊向對方道謝，然後開始拼命來回擦拭，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擦乾淨。

「不用謝也不用還。真是，睡覺時還會滴口水，妳是小孩子呀？」被稱為貝拉夫人的成熟女子無奈地嘀咕幾聲，轉過頭看向窗子。

「我們快到了嗎？」阿米莉亞問。

「嗯。」貝拉夫人咕噥一聲。她用手撐著頭，百般無聊的盯著不透光的窗簾。

其實這是個笨問題，因為阿米莉亞發覺馬車已經不像先前那麼顛簸。

當她們身在北方邊境的的時候，馬車在行駛時幾乎震動不止。凹凸不平的地面與大小不一的石子，以及偶爾駛過乾硬的車轍總會引起可怕的顛簸。一天坐下來，都快讓乘車的人骨頭都給震散了。

不知從何時開始(大概是她能夠熟睡得流口水的時候吧？)，輪下的土地忽然變得平坦，也不會有倒下的枯樹或大石擋住去路，讓她們動彈不得好幾個小時。就算阿米莉亞看不見車外的景象，她也知道自己已經回到奧斯曼帝國的核心領地。

這時候，阿米莉亞想把窗簾拉開一道小縫偷看……

「小心別被外面的人看見了。」貝拉夫人突如其來的警告，讓阿米莉亞嚇了一跳。

「喔、喔！好的。」她點了點頭。

頓時，刺眼的金黃色陽光傾瀉而入，阿米莉亞被照得忍不住別過頭眯起了眼睛。隨即，阿米莉亞感覺光線變的柔和了，眼睛開始適應外頭的光線。

高聳的城牆外圍滿是田野，寬廣的土地種植各種蔬果或花卉，水仙和天竺葵，還有胡瓜、南瓜、西瓜。另外也有高大的樹木，無論是欣賞用的花樹或較具經濟效益的果樹，全都是百花齊放或果實壘壘的狀態。進入城市的幹道上擠滿旅行者、商人……大多數人的頭巾或帽子上都有戴著花朵飾品，男女皆是如此。即便是最粗劣的牛車，也掛著花環，看得出帝國人對於花的愛戴。

閃閃發光的海、熱風，以及建立在白色岩石上的宮殿。高牆、巨塔，以及數不清圓頂圓頂宗教建築位於城牆另一頭。阿米莉亞發現自己正在接近這座位於東西方交會點之間的古老城市。

伊斯坦堡

這裡是阿米莉亞的家，也是所有賈維音樂隊(Giaour Guards)成員的家；而當高聳的橡木大門關上的時候，她們沒有一個人能夠擅自離開此地。

忽然間，阿米莉亞回憶起了某句古老的諺語：「東方文化宛如一座迷宮；我在裡面越往前走，越是變得無法脫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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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有一位古人是這麼說的：「浴池、醇酒和美人腐化了我們的軀體，但這些又何嘗不是生命的一部分呢？」

儘管聽起來固然腐敗到了極點，但某種意義上卻讓人不得不苟同。當你在浴池之中放鬆身心，同時品嚐爽口的甜點與暢飲冰涼的飲品，那簡直是人間至高無上的享受。

這句話，大概也充分描述當下這個空間的景象吧？

這是一間隸屬於帝國軍隊的私人浴場，但是卻不會隨便開放給任何士兵進去；更精準地說，只有賈維音樂隊的女性成員們可以使用它。

這間浴池不大，牆壁是由許多華麗浮雕的石頭所構成。在油燈的照耀下浮雕栩栩如生，彷彿裡面的人物與動物隨時都會走入現實一樣。牆壁上也貼滿為數不少的亮白色瓷磚，地上則以色彩鮮豔的馬賽克造景，並且全都蒙上一層模糊的水氣。

帝國人喜歡泡湯，這是不分貴族或奴隸、男人或女人的共通嗜好。除了城市裡必然會有作為社交場所的公共浴池之外，大部分貴族官邸都還備有專用浴池。這間浴池有三溫暖、溫水池、冷水池，而且一定要按照順序使用！女孩們必須先去蒸氣室排汗，再塗抹橄欖油淨膚，然後在刮除掉油垢後才能進入熱水池泡澡；至於要不要泡冷水池則是看個人喜好。

這間浴場的設計小而精美，室內只有幾扇窗戶，陽光不會過於刺眼，卻也不會特別陰暗。與油燈搭配下，為整體空間灑出一種昏黃色色調，驅走任何破壞畫面的陰影。你也看不見維持熱水溫度的奴隸，或者鍋爐暴露的蹤跡破壞這一幅完美的畫面。

此時此刻，音樂隊的成員們正在享用乾淨的洗澡水。沙發覆以坐墊和華麗的毯子，數十名少女躺在上面，或者浸泡於散發熱氣的池水內。旁人無法從服裝辨識她們在樂團中的職責，因為大家都處於自然狀態——直白的說法就是一絲不掛，無論美麗或瑕疵都一覽無遺。

縱使裸著身子，少女們毫無淫笑或不雅姿勢，大多數女孩子舉止高貴賢淑，像極了彌爾頓筆下人類共同的母親夏娃。她們身材均稱標緻，而且肌膚大多光潔亮麗、白皙無暇，顯然樂隊成員多半是白高加索人。她們只飾以垂肩秀髮，以珍珠或緞帶結辨，徹底呈現高雅體態……有人在聊天，還有人在喝咖啡或享用水果冰沙……簡而言之，這裡是女人專屬的小天地。

阿米莉亞便是其中一員。

她是個金髮碧眼的十六歲女子，來自遙遠的北方境地。不過這個地方也有許多女孩子同樣來自北邊，甚至是聽都沒聽過的遙遠島嶼。

通常這類白皮膚的女孩不是被選為蘇丹王後宮的嬪妃或侍女，那就是以高價被哪個有錢人買回家做為小妾。字面上是小妾，但說白一點身為性奴的本質並沒有多大的改變。

只不過，帝國人對阿米莉亞與樂團內的成員有別的安排——成為樂團最顯眼的掌旗手，她們的外貌特徵也確實吸引來不少目光。

她已經將近好幾天沒能洗上一次熱水澡，所以當她沉浸於熱水池的時候，嘴裡不禁發出一陣小聲又舒服的嘆息。

「噢，好舒服呀~城裡的浴池就是不一樣，簡直就像置身於天堂。」

忽然間，阿米莉亞聽見不遠處傳來一陣帶有磁性的嗓音，感覺很像嘴巴塗滿了奶油的貓然後喵喵叫的聲音。

她轉過頭去，正好看見一名擁有淡金髮的女子躺在浴池旁的沙發上，周邊擺滿了水果、堅果、糕點、肉丸，宛如坐在皇位的女王；她就是先前跟阿米莉亞乘坐同個馬車的貝拉夫人。

其實在阿米莉亞見過的所有人當中，貝拉算是足以列入最美的女性之一。利落的曲線構成了凌駕大多數男性的修長身軀，讓同為女性的阿米莉亞也不禁看得呆了。她將美麗的裸身毫不吝惜地展示出來且面不改色，散發出莫名的成熟女性魅力，宛如一名貴族夫人，所以大家自然而然稱她為「貝拉夫人」。

事實上，貝拉夫人正是一位貴族出身的女子——至少根據她的說法是這樣沒錯。她來自於西方的英格蘭……或者法國，但她卻在一次出航時被巴巴里海盜擄獲，最後被賣到東方帝國做奴隸。阿米莉亞不曉得對方說的是否為真，不過貝拉夫人的確懂得如何鑑賞音樂與畫作。況且光是看得懂艱澀書籍這一點，就比阿米莉亞這類農家女孩強多了。

即使在滿是女性的樂隊中，貝拉夫人的存在也是特別的。

「這幾天真難受，一路上馬車震得我這身骨頭都快散了。要是再多幾次這種經驗，我看我真的會死在外地。」貝拉夫人一臉不悅地抱怨道。

這也難怪，阿米莉亞心想。貝拉夫人她也已經快三十歲了，以樂團成員十八歲的平均年齡來說算滿老的；假使將這個想法宣洩於口，絕對會被她用鐵拳制裁，阿米莉亞自然不會講出來。

「而且啊~阿米莉亞小姐竟然邊睡覺邊流口水，我都怕馬車內被淹沒了呢。害我睡都睡不好，吃都吃不下呢。」聽見這番話，坐在貝拉夫人身邊的女孩都咯咯笑起來。

「姆，您也不用說出來嘛……」阿米莉亞下意識地擦了擦嘴角，不滿地凝視貝拉夫人。「為什麼您不把我叫起來？」

「妳不是已經清醒了嗎？」

「不是啦，我在睡到不省人事之前。」

「妳喲。」

貝拉夫人誇張地看向阿米莉亞，故意做了一個嘆氣的反應。

「妳在我旁邊睡得這麼香甜，我怎麼忍心叫醒妳？回程前妳有睡夠嗎？」

「唔……回來之前我都陪伴著伊夏，所以沒怎麼睡覺。」她老實承認。

阿米莉亞的好友伊夏在上一次表演中，於戰場上被流彈擊中腹部。那幾天阿米莉亞幾乎是不眠不休再照顧伊夏，才將好友從鬼門關前拉回來。

「我不是告訴過妳，醫官會好好照料她嗎？」貝拉夫人道：「假使接下來換成妳病倒了，那麼伊夏又會作何感想？豈不會感到對不起妳嗎？妳現在最重要的就是照顧好自己的身體，這樣才能讓伊夏康復得快些。」

「抱……抱歉。」阿米莉亞低下頭。

「知道就好。唉，妳們如果能成熟一點，我也不用這麼瞎操心，老早就可以去蘇丹的後宮享受榮華富貴，誰還要陪妳們這群女孩東奔西跑呀。」

「夫人又來了~」「祝您早日成為帝國女王喲。」「拜見女王大人！」

身旁的人笑得東倒西歪；夫人時常說只要她希望，隨時都能夠加入蘇丹的後宮成為她的寵妃，幾乎成了她的口頭禪。而其他女孩便會笑稱她為女王。而她也會驕傲地抬起下巴，彷彿深信自己辦得到。

無論遇上多麼奇怪或荒誕的情況，貝拉夫人都能用毒舌批評一番。但她也會用自己的方式來關心樂團隊員們，對她來說每一位女孩都是自己的親妹妹。

這就是貝拉夫人。

只不過她一邊嘆氣一邊捶了捶自己的肩膀，又扭了扭脖子，舉止看起來很像上了年紀的老婆婆。不禁讓阿米莉亞噗哧一笑。

「笑什麼？」貝拉夫人問。

「呃……沒什麼啦！」阿米莉亞馬上挺起背脊，慢慢往浴池另一頭退過去。

「說。」貝拉夫人的雙眼就像獵鷹，緊緊盯著獵物不放。

「我只是在想，貝拉夫人讓我想起一位很睿智，很受我們村子尊敬的長……長者。」

「哎呦，那名長者是誰啊？到底有多長啊？」貝拉夫人瞇起雙眼露出微笑，可是眸底毫無笑意可言。她還特意加重長者這兩個字。

「她其實是我七十歲的外婆——咕哇！」

從貝拉夫人纖細手指中彈出的堅果，宛如子彈般筆直打中金髮少女的額頭。

阿米莉亞，沉沒……咕嚕嚕嚕嚕嚕的水聲隨之響起。

當阿米莉亞再度從水里呼之欲出的時候，貝拉夫人已經跟著下水來到她身旁。

「話又說回來，阿米莉亞。」

「嗯？」

「妳的胸部是不是又變大啦？」

還沒意識到發生什麼事情，阿米莉亞突然感受到自己的胸部被兩隻手抓住。

「嗚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夫人您在做什麼啦？！！！！！！！」

阿米莉亞開始瘋狂揮舞雙手，拍得水花四濺起來。

「別亂動啦，讓我感覺一下有多大。」

「夫人？！！！！！」

「我們都是女孩子，這有什麼關係？唔，明明當初只是個乾扁扁的村姑，現在卻變得跟我差不多大。妳究竟吃了啥東西了？」說完，她還故意猛捏幾下。

「大家吃的東西都一樣吧？！放、放開啦！」阿米莉亞趕緊撥開對方的手。

「是嗎？唔，照妳的身材發展下去，貌似還頗有潛力的。只要再打扮一下，然後稍稍給予氣質教育……」

「什麼潛力？您到底在說些什麼？」

「……沒事。」

貝拉夫人沒有回答，反而迅速地轉移話題。

「妳要吃些什麼嗎？」她問：「我請客。」

「呃……嗯……」阿米莉亞先是愣了一下，接著回答：「那就來來一碗番紅花布丁(Safranli Zerde)。」

「不錯，總算有點品味了。」貝拉夫人滿意地點頭說道：「想當初妳剛加入樂團時，整天只會捧著一大碗簍睏(Lokum，也就是俗稱的土耳其軟糖)到處跑，就像個小孩子一樣。」

「那是因為軟糖很好吃呀！還有草莓、檸檬、橘子……各種不同的水果口味。而且在我生長的地方根本沒有這種糖果。」阿米莉亞鼓起臉頰道。

「哼，幸好我教導有方，才提升妳這孩子的品味。」

「哎，可是我不記得夫人有教導過什麼？」阿米莉亞困惑地傾首。

「我本身的存在就是高雅與品味的結合呀，顯然從旁影響妳這孩子，喔呵呵呵呵——」

「西方貴族都是這麼自戀的嗎？」

「妳說啥？」

「沒有！」阿米莉亞回答。

「我想也是……來人！」

貝拉夫人拍了拍手，浴池的入口登時走進來一名穿著鮮豔衣裳的黑人男童。他的皮膚黝黑得跟咖啡一樣，與在場其他肌膚白皙的少女們呈現出強烈對比。年僅十歲的他走入浴池，視線始終保持在正前方，似乎完全沒有將那些白嫩胴體放在眼裡。

接著黑人男童走到貝拉夫人身旁，恭敬地向她行禮。阿米莉亞則感覺到有些不自在，她刻意讓肩膀以下的身子泡入水中，以避開根本就沒有拋向她的目光。反倒是貝拉夫人坦蕩蕩的，完全沒有想要遮住自己姣好身軀的意思。

「請問有什麼吩咐？」黑人男童問。

「我要一碗番紅花布丁，以及一杯草莓冰果露(Sherbet)。」貝拉夫人說。

「很抱歉，冰果露目前暫時缺貨。」

貝拉夫人眨了眨眼。

「缺貨？」她重複了這個字眼，好像不敢置信。

「是的。」黑人男童以不高不低的平穩語調回答：「近期應映蘇丹王宮的要求，大量新鮮的草莓都被運往那裏了。因此草莓冰果露暫時無法提供給您。」

「但……但我現在就要喝！」

「我很抱歉，這一點我辦不到。」

「我想喝！」

糟糕啦，夫人的貴族脾氣來了！阿米莉亞暗叫不妙。

儘管身為賈維樂團的一員——講白點就是一支女奴樂團的奴隸，貝拉夫人依舊保持著貴族般的韌性。只要她是想要的，就是想盡辦法也要得到手。據說她曾經在軍營前大吵大鬧不斷在地上打滾宛如一隻玩泥巴的豬，為的竟是要吃上一顆蘋果。要知道，看見一名氣質美女在地上打滾是多麼令人驚駭的事情。最貝拉後夫人不僅奇蹟般地沒有受到任何處罰，軍方甚至還從哪快馬加鞭送來顆蘋果給她吃！她還裝做若無其事、津津有味的吃起來？！

「哼，幹得不錯！」渾身泥巴的她，當時是這麼回答的。

從那天開始，大家就知道絕對不要向夫人說出「不」字；看來眼前這名僕役是新來的，因此沒意識到自己正點燃一條接往火藥庫的導火線！

「什麼叫缺貨來著！」貝拉夫人高聲叫道：「我說我要吃草莓冰就要吃草莓冰！」

「我們真的沒有存貨了……」黑人男童為難的回答。

「好、非常好！」那聲音聽起來一點都不好，貝拉夫人說：「既然我們沒有了，那我自己去外面找行了吧？可惡的混蛋母豬，整天只顧著躺在宮殿中那享受生活。哪像我們拼死拼活演奏音樂，結果卻連一杯草莓冰果露都喝不到！」

「妳剛剛不是才說想去蘇丹王宮當嬪妃嗎？怎麼一下子就罵人家母豬啦……」

阿米莉一開口，當場就被夫人瞪得閉緊嘴巴。

緊接著，貝拉夫人從浴池中爬出來，瀟灑地拿起浴巾裹住身子。她雙手插腰，頂天立地般站在阿米莉亞面前。

「我們走吧，阿米莉亞！」她說。

「去、去哪……」

不好的預感。

「當然是去尋找草莓冰果露！」

貴族啊貴族……阿米莉亞在心中嘆了一口氣，絕對不要和他們扯上關係。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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