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娜一開始也覺得自己是看錯了。──她望向的東方,遠處的雪地上好似有個大洞?那、那是天然形成的嗎?那個大洞是頃斜著角度下去,感覺不像是天然的裂縫。重要的是,他們所發現的腳印,好像就是從那個洞延伸出來的。
「玄隆、玄隆,你看!」
「好好好,我不會再開黃色笑話,也不會再拿妳們的身材開玩笑,不要踩我。……嗯?妳要我看什麼?」
感覺是個重大發現,提娜連忙把玄隆拉過來一起看。只是提娜的視力3.8、玄隆0.8,提娜能輕鬆看到的東西,玄隆不一定能看到。玄隆瞇細了雙眼,結果還是……
「嗯,天邊的彩霞很漂亮。」
「人家不是說這個!」
用說的沒用,提娜決定拖著把滑版丟在地上的玄隆,先過去再說。
──哪知道這就是敗筆之一。
越是靠近,就越是能感覺的,那不是天然產物。首先,洞口太過平整,不像是冰原上的裂縫。第二,該種緩升的坡道,會造成上空無法觀測到該洞穴的錯覺。最後,就是自洞穴延伸出來的巨大腳印有三四道……只是已經好幾道被降雪給掩蓋住,只剩提娜他們發現的這最後一道腳印。真不知該說是幸運、或是不幸。
因為,這裡頭很明顯就是有陰謀存在!
「這這這這,人家說不出來!玄隆,你覺得這是什麼?」「從機械擬生物大本營,相通到這裡的地下通道吧?」
連玄隆這種傻瓜都感覺的出的陰謀論點,還有誰感受不出來!
──怪不得會連闖那麼多隻過來!
只可惜,因為眾多的巨大腳印,他們反倒是忽略了一旁的普通腳印。──那是一組一大一小的腳印,感覺就如一個成年人帶著一個小孩通過一般。
等到他們發現,也已經遲了。
「啊,被抓包了。怎麼辦,磨杰?」
「那就只好──見一個殺一個了。」
於洞穴中迴盪出的聲音,讓提娜寒毛直豎。她們,實在是該在當下掉頭就走的。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從洞穴的黑暗中現身的,是一組人馬,人員構成與玄隆他們……不,與科巫組合相當的相似。這也是理所當然,畢竟對方在一年前,也是與他們一樣,使用著科巫組合的名號。沒有錯,他們『曾經』是科巫組合的一員。
出現的少年,本來是該著黑色的蓬萊制服,如今卻是由黑轉白,變成的白基底的套裝。他身邊的女孩,這是一身膨膨的白色防寒洋裝,頭髮捲曲地盤在兩側,有點像……羊角?
重點是,玄隆他們知道這組人馬是誰!
「梅仔,前五位?!」
「啊,原來入侵著就是你們呀,貓貓提娜還有她的搭擋。」
「提娜,不要貿然靠近!」「咦?」
見到多年不見…應該說一年不見的老朋友,提娜毫無防備的是想湊過去敘舊,但是被玄隆給阻擋:
「妳忘了他們的身分了嗎?」
「呃……叛逃?」
阻擋在他們前面的,就是如此殘酷的事實,即便雙方在以前是好友,可現今,身分、立場都已經不一樣了。在場不能明白這嚴苛事實的,可能只有提娜。
「嘿,小丑,離開蓬萊後,你竟然是在幹這種勾當嗎?──轉職成恐怖份子了嗎?」
「你還是一樣嘴上不饒人呀,玄隆。最近如何?該不會還屈就在十一位這種低等的數字上吧?」
「虧你把位子讓了出來,我才能順利升官呀。『前五位』。」
雙方看似和善的交談中,暗地裡卻淨是些牽制對方的話語。
「我個人是很好奇,『去年這個時候闖入中樞大樓,搶奪機密資料未遂,因而叛逃』的『前五位‧磨杰』先生,在這種鳥不生蛋狗不拉屎的鬼地方,又想幹什麼驚天動地的事了嗎?──該不會,這個通道就是你們挖的吧?」
「這問題不是用膝蓋想就出來了嗎?現今的四位。──還有,我不是強奪未遂,是已經成功了。」「這我倒是不知道,你是自己幻想成功了吧?」「上層想隱瞞的資料,全都被我記在腦子裡了。」
「梅仔,為何要跟在那種人身邊呢?他是逃犯耶!」
「對不起,提娜。就如妳一心一意想著玄隆一樣,我的身心,早已被磨杰俘虜,也已經離不開他了。」
還好,玄隆好像是沒有什麼注意梅仔的發言,聽到梅仔以她與玄隆做比喻,提娜的耳根子是紅了起來,不過依然是強忍情緒,說服回去:
「既然是重要的人,那就更應該幫助他、讓他步回正軌呀。」
「很不巧,提娜。我也覺得,磨杰所選擇的這條路是正確的。──話不投機,三句嫌多。提娜,我和妳已經沒什麼好說的了。剩下的,就在拳腳裡見真章吧。」
「……梅仔。」
小科巫們的對談到此結束。剩下的,就是蓬萊十二位與前‧蓬萊十二位之間的事情了。這種情況,只怕是話說再多,也是無法動搖雙方的決心了。
──決一勝負的決心。
「正好,就由我把你們抓回去,順便銷毀掉這個洞!」
「辦得到你就試試看呀。」
以這句話為開戰號角,雙方同時間開始動作!然而,雙方的動作一致,卻是相當怪異的光景,兩邊都是大男人的,起腳,卻是向後一步。至於科巫們,跨出的第一步則都是向前奔跑!好巧不巧,目前第五位的隊伍與以往第五位的隊伍,採用的戰術配置都是科巫擔任SR﹝近距離攻擊手﹞、護衛反而是LD﹝遠距離干擾手﹞!
「滾動吧,魚丸!」
提娜一揮手,她家的契約冰晶立刻從她身後跳了出來,在提娜的前面三步距離衝刺,在這種距離下,無論發號司令、或是施法,都相當的方便,提娜會採用這種陣型,不是毫無理由。
「吃草吧,綿綿!」
梅仔也大喝一聲,叫出了她的契約冰晶。──那是隻渾身上下都被蓬鬆雪花給覆蓋的羊,學名是『雪花羊』,弱小等級和冰晶鹿差不多。因為腳的部分也被雪花的絨毛所覆蓋,實在感覺不出牠有在奔跑……正因這樣,她家的綿綿就像是依附在雪上,高速移動的雲!
「抓她!魚丸!」
指令一下完,金系別的魚丸便露出她鋒利的爪子,於雪地上跳起,揮舞著本來隱藏在肉墊裡的利爪﹝沒有肉墊啦……﹞,要把那朵高速移動的白雲‧綿綿給五馬分屍!對此,梅仔的應對方針是……
「吃草!綿綿!」
停止前進的綿綿果真低下頭。……可是沒有草可以讓牠吃啦!只見牠大口的將雪給嚼進身體裡,這叫哪門子吃草?是吃雪才對!何況,在空中的揮舞的危機已近在眉梢,梅仔還讓綿綿吃草?難道是最後的晚餐?
──別擔心,梅仔好歹也是前‧第五位的搭擋科巫。
「反芻!」
算準時機,梅仔才下了第二階段的指令!只見綿綿緩緩抬頭,把滿嘴的雪對準了於空中的魚丸……
真糟糕,在空中沒有能夠閃躲的立足點。
──自綿綿口中噴出的稠狀雪彈,接連命中魚丸,雖然只是雪球,但威力也足夠把魚丸打的向後仰了!所以,魚丸這次的攻擊以失敗做收。這時,大概會有不明白冰晶生物特性的人提問了,只不過是被雪球砸中,為何可以把魚丸打得從半空中跌下來。
答案是『屬性相剋』。
「提娜,妳的契約冰晶不換隻嗎?妳這樣是永遠打不贏我的。」
「別管人家,人家暫時還沒有要換掉魚丸這個超有默契夥伴的打算。」
「我不是指這個啦……」
梅仔想提的是另一件事,但既然提娜沒發覺,她也就算了。
話題回到『屬性相剋』上,金系別的魚丸,對上雪系別的綿綿,會非常吃力。因為雪系別的再生能力很強、身體的大部分也不是堅硬的冰、而是柔軟的雪,某些特化的雪系別招數,甚至能融掉金系別的堅硬身軀,那可不是開玩笑的。
「人家才是嚇了一跳呢,妳那個是新招嗎?竟然能發動遠距離攻勢?綿綿也不只會在那兒防禦了呢,變厲害了。」
「哪裡哪裡,妳不也是。是打著『要揮爪下去的瞬間,用系別強化把爪子伸長,好攻擊到綿綿的本體』,這種壞主意吧?還是一樣一肚子壞水耶,貓貓提娜。或著要說,壞貓提娜。」
熱身的第一回合結束,由梅仔以些微幅度領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