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我而言是必要的,已經找不到像她這樣的人了。』
記得當響也難得吐露對她的心情時,我彷彿陷入一片黑暗般,內心的躁動難以抑制……
「但是我……我也是找不到了啊……」
還無法讓她知道、還在暗自眷戀著與她獨處的時光,竊喜著自己所獨佔的純真又幸福的時刻……難道已經要讓人了嗎?
響也是我的兒時玩伴,當我因為搬家而轉入他所在的小學時,是他主動向我搭話,而從這時開始,我們已經成為形影不離的摯友。
如今也一同在劇團奮鬥,互相為對方支持。
我擔起劇團的經營及演藝事務,不論何時總是優先站在大家的立場、為整個劇團思考。
但是……
唯獨「她」只想是屬於我的……
不知道從何時開始建立起的默契,只要是我們都在夜晚留下工作的時候,我會替她泡杯咖啡,聆聽她遭遇到的煩惱。
雖然總是帶著淺淺微笑,好像一副神色自若似的,但其實深怕她會窺見我的一絲熱情。
直到……
『呵呵,如果我的咖啡還可以,想喝的話就說哦?……希望你也能依賴我一下呀。不只是劇本而已……我也想成為大家及蒼星的力量。』
有天在加班的夜晚接到她給的「慰問品」,聽著她開朗地述說自己的熱情,心中許久未起的漣漪泛起,臉頰感覺有些熱呢,她應該有發現到吧?
沒想到眼前這位女孩會如此盡責。
我時常擔心響也交付給她的工作份量太龐大,會使她喘不過氣,但很多時候,連不曾託付的雜事她也會趁練習空檔時幫忙。
當初邀請她入團真是太好了呢……
她儼然已經不只是一位編劇而已,更是大家的心靈支柱。
或許她還未察覺到,但從她的話語中可以經常感受到溫暖,而當這股暖流注入內心後,產生的幸福感真捨不得讓其他人享受到呢。
「多想永遠擁著妳……即使只是在夢中。」
可是,可以的話,
即使是從邪惡的黑暗中看見的純情,
我也想讓她知道。
「擁著黑暗,也想迎接光明。」
然而當我瞭解了響也的心意後,便不自覺開始逃開她的視線,設法不讓她再次接近我,即便對我而言這是十分痛苦的決定。
因為我還無法明白該選擇誰。
一邊是始終扶持著我的搭檔兼好友,
另一邊則是我心中的愛。
如果像以往一樣以大局設想,為了響也,為了劇團,應該是讓結局決定她要待在誰身邊,而不能自私得只想佔有她。
可是,可以的話,
即使看著她的夢只是夢,
我也想一直猛烈地望著她。
「妳的心跳,就是我的光明。」
她可能也發現到我的刻意了吧?
明明是兩人共享的咖啡時光,我已經缺席了好幾次。
就連可以相處的練習時間,這僅有的機會我也選擇失去了好幾次。
其實我有點埋怨響也,如果不要這麼早讓我知道,或許還可以偷嚐幾次與她獨處的甜蜜滋味。
但我的立場不容許如此放縱自己的情感,劇團尚在成長,我的任務還未結束。
但只要想到哪一天她會為了別人沖泡咖啡,心中就十分痛楚。
啊……原來找到自己所珍視的對象是如此苦澀。
但咖啡的味道也何嘗不是如此呢?
「這次公開的劇目是有關亡靈的傳聞……」
由響也決定好下次出演的劇本後,大家便開始分工著手準備,當然她也不例外。
以往在劇情上碰到的困境,她都會親自與演員討論。
但應該是因為這次是由我主演的關係吧?
越看著她悶著頭苦惱,努力揣測著故事主角心態的模樣,越是想去抱著她……
「有碰到什麼困難嗎?」
代替我出聲的自然是響也,畢竟除了團長職位,他還是劇本的總導演,與他商量自然是最佳決定。
「……蒼星,你覺得如何呢?」
從響也的話語可以感受到她還是欲求取我的意見,這點從她些微尷尬的神情便可窺見。
我能夠將這樣的妳深藏於內心嗎?
眼中帶著平淡的笑意,我努力維持著平時的模樣與他們討論我對角色的看法,只是……
「不覺得這裡應該更強烈表現出想佔有女主角的慾望嗎?」
彷彿在嘲笑我的心聲般,響也在聽完我的見解後便直接地戳中劇情核心。
最終在迎合響也的喜好後,大致上劇本已經定案,剩餘的只剩下密集排練,這時才開始慶幸她不會是出演的演員之一,否則我該如何發揮演技。
如果將我的心情袒露出來,她會知道嗎?
而如果她猜到了,會如何回應我呢?
「好!今天就先練習到這邊,大家休息吧!」
響也滿意地看畢演出後便喚著大家暫時喘息,但同時他也突然走來我身邊……
「蒼星……有件事我覺得很奇怪,但想想還是必須讓你知道……」他猶疑了一會,接著說:
「我感覺你在這齣戲的演技些微退步了,好像在擔心什麼的感覺……有什麼地方困擾著你嗎?」
未等我給出回應,他又緊接著說下去,「但其實並不影響整體演出,其他人應該還沒感覺到,但我知道,你有哪裡不一樣。」
最後從他嘴中斬釘截鐵地說出的那些字,陣陣刺痛著我,看來他還沒觀察到根本原因。
我保持平時的神色,向響也允諾會改進自己的演技,但對於他疑惑的地方卻隻字不提。
在時機尚未到來之前,我並不想透露給他知道。
「將自己藏於面具之後,眼神卻埋藏不了熾熱的情感。
破裂的面具下,如果窺見了心靈醜陋的一面,妳還願意緊握我的手嗎?」
「不想要妳逃,不想要妳只是夢!」
唱完劇本中的高潮情節,我瞥了下舞台下觀眾的反應,包含她。
她對於劇情如癡如醉的迷濛眼神,證明了我已經跨過自己內心的障礙,如往常般將演技及唱功發揮得淋漓盡致。
然而,彷彿角色的靈魂也住進我的內心似的,他的一句句話語都打動著我,告訴我不可以再掩飾自己的真心。
所以,我能夠不再偽裝,將她擁入懷中嗎?
看著她的笑容,我對自己多許了一個願。
「希望可以獨佔妳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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