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了墓前,紅曉知道裡面躺的是誰。那次車禍之後,這是她第一次來到這裡,不過心裡面好像沒有那麼多波瀾,不如預期。
有一種酸意緩緩升起,當閉上眼之後浮現的是一個少年,容貌長的酷似死去的他。
她本該是愛著他的,但這一年卻改變了。少年卻寧願放棄自己,變成記憶中的他,心裡深處知道著少年就算學得再像也不可能取代他,不可能使自己愛上那個替身。
不過,好像不是那樣。的確不會取代,那個為什麼有那種心發疼的感覺?
確認過幾次後,自己不是心疼願意成為替身的少年,而是少年本身。也是因為認清了,才逐漸對意外釋懷對吧?
「天城,你希望我怎麼做呢?」泛起苦苦的微笑,對著空氣喃喃說著。
冬天漸漸來臨,迎來了第一場雪。紅曉走在街上,知名商場已經開始為聖誕節作準備,真正充滿歡愉的氣氛,孩子抬手捉住雪,再看它融化,又笑嘻嘻的在繼續抓,多麼輕鬆的畫面。
一邊走一邊晃神,一抬頭的景象是讓她愣了一下。那是一棟老舊的屋子,屋外只看得見一樓有一點點光,遲疑了幾分,少女還是走過去敲了門。
……沒有回應。
紅曉沒有離開,坐在門口呆呆看著晚霞漸落,許久,有個女人走了過來。
「紅曉?」
「伯母好。」
「妳怎麼一個待在這?我去叫小晴出來……」
「不用了不用了,我剛好要走了。」
少女匆匆離去,留著一頭霧水的女人。
女人走進了屋,拿起了天城的相片,今天是個特別的日子,而她卻沒有時間去看他。
想著想著,少年從房間走了出來。
「媽,妳回來了。」
少年面露驚異,隨即冷靜下來。一般來說,她是不會這麼早到家的,只是今天比較特別。稍微小聊一下才想起剛剛的事。
「我剛剛看見紅曉在外面呢。」
「外面?」
「是啊,我一回來就看見她坐在我們家門口,好像在想什麼的樣子。」
少年疑惑的皺了皺眉,眼中有不解的情緒,接著也跑了出去。
「我出去一下。」
「啊,等……」話還沒說完人就跑了。
「現在的年輕人都怎麼回事……」
狂奔在路上,經過熟悉的街道,拐了幾個彎,最終來到紅曉居住的地方,見裡面燈光還未亮,少年又去了幾個地方,現在的她一心想見到少女。
白雪紛飛,少年在一棵巨大聖誕樹前找到了她。
「……紅曉。」
少女轉過頭,等待來著說說他如此氣喘吁吁的目的。
走向對方,少年捧著她的臉。
「你已經不是他了。」
「……那麼,能不能不要把我當成他?」少年停頓了一下:「我想待在妳身邊,不管是什麼身分。」
對話停了一陣子,少年把手從對方身上移開。
「天晴……」
好像聽見了什麼,少年愣了一下。
「你以後就是天晴了,不用活在他的影子下。」
「至於你說的……我會考慮。」說罷,少女轉身就走。
少年愣在原地,隨即展開笑容,寒冬裡,笑的像陽光一般燦爛。
我,是我自己,我終於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