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師【夜青】愛不愛? （上）

．設定夜叉因為被拋棄在村又剛好發生災難，因此被村人懼怕，而後墮化成妖。

夜叉穿梭在森林裡，一路來到空曠的平地。四周沒有樹也沒有任何聲音；彷彿被凍結，彷彿時間暫停，又像是畏懼著什麼而顫抖緊繃，空氣中壓抑的氣息滿佈。

「呵呵呵呵呵……」

詭異的笑聲打破寧靜，尖銳刺耳，聽在誰的耳裡都是煩躁。

「是你吧？夜叉……」不見喊話的人，聲音卻在四周響起，要警戒哪一方都不是。

「吵死了，有膽子倒是給本大爺滾出來。」不耐的皺起眉頭，依舊警備四方。

聽見夜叉如單挑嗆聲一般的話，詭異聲音的主人慢慢露出真面目。先是從頭開始往下，一點一點浮現，黑色髮的男子現形。

「鬼？」

「不是。」那妖輕笑，隨即微舉右手：「我和你一樣是妖，墮化而來的，妖。」

墮化來的？

「當初你毀了那裡，那個湖邊的小鎮，將那裡的人全殺了一遍，唯獨漏掉我。」黑髮男子笑笑，笑得骨子裡發涼：「好不容易讓你送上門，是時候該報仇了。」

「好個路人，說話這麼猖狂。」凌空召喚出三叉戟，對方滿載的戰意，看的夜叉也是興致勃勃。

一陣風襲來，將枯黃的葉子吹上天空。同樣的默契，當葉子從兩人之間落下的瞬間，兩人衝上前展開戰鬥。

對方大概鐵了心想幹掉夜叉，每每攻擊都不留餘力，一刀光落下，黃泉之海被尖銳的妖氣憑空砍開。夜叉不遑多讓，輕鬆躲過每一次斬擊。

「喂喂，找本大爺打架，你再不出力點可是不行的呀。」夜叉一派輕鬆，這戰鬥似乎不他的眼一般。

「呵呵。」黑髮男子眼神一道陰霾：「你可真輕鬆……」

「別那麼恐怖嘛，很可怕呢。」

「嘿，看看那裡。」驀的，往背後的樹林砍出劍氣。

「嘖……」一個驚訝，夜叉急忙想趕過去，瞬間明白男子砍向那裡的目的。

一道金光落下，擋著劍氣還順手揮出一擊。身著袈裟的僧人走出。

那僧人雪白的髮與附近景象成為強烈對比，附近雜草不生，血跡斑斑，和這些兇惡不容於同個空間一般的神聖。

「青坊主……」

「貧僧沒有弱到需要你保護。」一手拿著禪仗，面色一如往常的平靜。

一旁的黑髮男子似笑非笑，怕是算準青坊主的出現，開始慢悠悠的訴說著：「大人是來降妖的嗎？您該不會見隻妖渡一隻吧？」

青坊主面不改色，解答對方的質疑：「世上各形樣的妖皆有，貧僧只去惡，無關的並不會多加干涉。」

「哼哼，我只是個為了所愛而復仇的小妖，而他……作惡多端又殺人無數，照您剛才說的，那隻惡鬼……」眼神指向夜叉，嘴角帶笑。

「……」青坊主沉默。

「不要牽扯別人進來。」夜叉說罷，舉起三叉戟又放了一次招。

那個黑髮男子的意圖很明顯，大概知道是勝不過自己，所以想拉攏青坊主。

「好可怕啊，等會兒說不定就"死"了呢。」

像是聽見關鍵字，青坊主抬起頭，望向兩人的戰鬥。在他的視角，確實是夜叉緊追著對方打。

碰-----

黑髮男子摔落在地，身上還有個幾十公分的大傷，疼痛一時間癱瘓了行動。

「雜魚，去死吧。」將武器反手拿著，準備結束對方的生命。

豈料金光亮起，將夜叉擊飛了幾步。

「夜叉，殺孽不可考。」青坊主維持一貫的清冷，說起話就連空氣都附上神聖的氣息。

「他也想殺了我，你怎麼不去教訓他？」

矛盾的立場。青坊主此刻也不能說什麼：「生活在世，遇事則解決，心平氣和坐下來，總有方法的。」

「這是你大佛家的思想，還是你太單純？」夜叉嗤笑：「要是這樣能解決問題，那麼人還吵什麼？」

「心如止水，一切便是空。」

該死的死腦筋，根本一句都聽不懂。夜叉心裡碎唸著，一邊注意著方才倒在地上便不再出聲的妖。

「這傢伙是死了嗎？」走近對方，質疑的看著上半身全是血的男子：「剛才不是還叫囂著要……」

話語未落，他怔怔的看著他。黑髮男子突然睜開雙眼，伸出手貼上夜叉的額。

「搞什麼……」急忙跳起，夜叉扶著頭，感覺世界在轉動。

「呵呵呵……下地獄吧……」

夜叉額上出現詭異的花紋，伴隨著天旋地轉。

「可惡，到底怎麼……回事……」一個重心不穩，倒在草地上。

意識即將離去的最後一秒，青坊主呼喚的聲音逐漸遠去。

一片黑暗中，似乎有著什麼，畫面不停的變化，零星的場景一下出現一下消失。

『惡鬼……』

……什麼？

『殺了他！』

等等……

似曾相似的畫面，喚起心底最深的忌憚，曾經塵封的回憶正被翻掘出來。

『一定是這傢伙害的，一定是他。』

『大家都死了，為什麼你還不肯離去！ 』

村人憤怒的向自己丟擲東西，甚至有符咒黏貼在身上，每個人的臉孔的扭曲的可怕。不知道是誰喊出了一句話，全部人都安靜了下來。

接著，他們的眼睛裡冒出了得到希望的感覺。

『神啊，保佑我們……』

眾人圍在身旁，一圈又一圈，而自己被綁在火營柱上，被火狠狠的吞噬著。

為什麼要斷定我就是災厄的象徵？我不過是沒有父母不是嗎？不過是……不知道自己的來歷而已……不止是待在這裡也不行，現在連存在都不行了……？

『把這個來路不明的傢伙祭天，神一定會饒過我們的。』

『一定是他帶來的災厄，他的父母一定是知道這件事所以才丟了他的……』

我是錯誤的嗎……？

不對，你們才是錯的。

意識消逝的那一瞬間，他想起了村人對他做的一切。怨念佔據身心墮化成妖，他掙開了繩子，以完好如初的身體面對眾人，用君臨天下的視角看著一個個面色發白的人類。

既然我是災厄的象徵，那麼乾脆的，都去死吧。

「夜叉，夜叉！」青坊主叫喚著夜叉，從他倒地的那一瞬間起，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但無論用什麼辦法都無法讓他甦醒。

「……！」銳利的爪劃過臉頰，留下一條血線。

「咳咳……」一手扶著頭，夜叉慢慢站起，臉色蒼白又冷汗重重，眼角還有一絲淚光，看上去狼狽不已。

「……讓我來……殺了你……」

夜叉抓起武器，嘴角彎成恐怖的笑容，眼睛變化成鮮血一般的紅色。一個抬手，黃泉之海從青坊主腳底冒出。

此時夜叉腦中，滿滿的鮮血，尖銳的逃命聲，腥甜的血味充斥著，佔據著理智。

「……」攻勢一次一次猛烈，被逼到樹下退無可退，只能用禪仗勉強的擋著近在眼前的三叉戟。

「讓我嘗嘗你血的味道……」瘋狂的笑容夜叉臉上，此刻的他是任由著情緒洗刷理智。

眼神劇烈收縮，青坊主的世界凝滯起來，包括發狂的妖，一切都變的緩慢。

「夜叉……！」

突然間湧出了無比巨大的力量，將夜叉反過來壓制在樹上。

「咳啊！」

鮮血噴湧，染紅衣服，夜叉被怔住無法做出反應。

他還記得那人的名字，還記得那人堅持的事，那純白的身影，還有每天和他道人間有情。

「青……坊……主……」

倒在夜叉的懷裡，青坊主輕輕的笑了。

「真是淒美啊。」

刀上滴血，黑髮男子站在兩人面前，彷彿嘲笑兩人。

「我本來以為他會是個明智的傢伙，沒想到居然幫你擋刀。」看了看手中正在滴血的武器，男子笑的奸詐。

「好個小人……」

兩人叫囂罵聲越來越大，聽在青坊主耳裡卻沒有感覺，逐漸轉小聲。

風吹來有些冷，慢慢的連夜叉的溫度都感覺不到，腹部開了個洞，但似乎也沒想像中的痛。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的，真的事渡化不成他？還是不想傷害他？為什麼要保護他？是因為他孤寂的眼神還是難得有了個陪伴？

事到如今，好像也沒有追究的意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