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卷,是最終章的開始。還是忍不住想罵一下,兩年,渡航這老賊讓我們好等。
寫作風格轉變:有巧思,但鬆散
相信很多人都有發現,這一卷渡航老師的寫作風格明顯和前面不同。最關鍵的,就是不再有主事件。以往一直是有一個主要事件,透過主要事件去帶出角色群的想法;而這一卷卻沒有可以讓觀眾帶入的主事件,導致整體劇情的重心太過平均地分散在各章,沒有明顯的看點。不仔細看的話,很容易以為淪於流水帳。善意的解釋,因為我們觀眾的主視角一直是八幡,而八幡這次不再參與事件,有這種感覺也是理所當然。惡意的解釋……就是渡航已經寫不出那個感覺了,只是把該收的情節做一個統整(比如開頭的回憶刻意到不行);甚至,在貼吧有看到一個不怎麼想承認的說法……渡航在模仿渡航自己的寫作風格。
不過,若要說作者完全沒下功夫,那也是完全錯誤的。不如說,本卷在各個情節的安排上,儘管略顯刻意,卻是最能感受到作者的用心與巧思。我的意思是,這種寫法某種程度上已經脫離了輕小說的範疇──儘管筆力仍不足,但如上面說的,不再依靠劇情、不再依靠人物,僅僅是將重心擺在了他想說的事情上。一路跟過來的朋友可能或多或少有感覺,渡航老師筆下的角色,越來越不像「角色」,除去角色屬性的外衣,內裏就是個普通人(不管好人壞人);而當你沒有了神展開、沒有了特異角色的憑依,又該如何展示想要告訴讀者的東西呢?這會是渡航老師的課題。
單就本卷,作者安排了大量小町的劇情展示八幡的「哥哥樣」、安排材木座說的那些話(參考https://tieba.baidu.com/p/5433954902),都有達到前後呼應的效果。然而,前面也說過,這些情節都不夠自然,容易使角色太過「功能性」:小町就只是出來當妹妹嗎?材木座出場就為了講這幾句話?戶塚安慰主角刷存在感?嚴格來說,這些跟八幡、雪乃、團子可謂毫無關係(不是概念上而是實際上);意思是,換個人作這些事也沒什麼差別(相較之下,陽乃說的話就給人只有她能說、她會說的感覺)。
所以最重要的真物呢?
談談內容。至此,主角三人找到真物了嗎?一般觀點,渡航藉由陽乃之口,給出了對三人的評價:括弧的「好人」、自以為是「壞人」、以及普通人。這點個人沒什麼意見(八幡那部分可能稍微保留),但我既不同意陽乃說他們的關係是全然的「互相依賴」、也不同意因為有「互相依賴」的成分便予以否定。
先說第一點,沒錯,主觀上,八幡和雪乃的確有依賴關係;但觀察他們解決事件的行為與方式,他們之間也不可能沒有信賴,尤其在前幾卷更明顯,那更像「各司其職」。別誤會了,比起八幡,其實我自己更能同情地理解雪乃;覺得雪乃想要一個人試試看的想法應該予以尊重、也是好的,不論結果是好是壞,都對自己負責。然而,也正因如此,我覺得八幡下意識說出「這完全錯了」也是正確的。人與人之間如果想更進一步(不管是不是發展成戀情),便不可能永遠保持全然的「個人」(我相信八幡說的真物也不是這個意思);換句話說,儘管程度有別,依賴或信任都是正常且必須,就像八幡做出的承諾一般。在關係裡找到自我,非常重要,但事情永遠不是非黑即白;為此完全否定或拋棄關係,讓我強烈地感受那是雪乃自己無法平衡地處理。(當然你要說是為了團子放棄也行,只是個人認為那只是一根稻草,儘管可能是根重要的稻草)
最後,八幡會跟誰走到一塊兒我不知道,最有可能是誰都不是,朋友結局。不過肯定不能接受本卷最後三人的離別法。二十年後談到「啊,當初還有這段啊」?老實說那比不歡而散更令人悲哀。
其實,我自己覺得,在為彼此、為彼此的關係如此煩惱的同時,他們早就已經找到真物了。
小結
總結來說,12卷在整體構成及風格上做了頗多改變。從大的方向看,有規劃有邏輯;在小的方面,拖沓刻意的地方也不少。個人的評價一直是在7、8卷後由於重點轉變,渡航老師的筆力有點跟不上,但依然有把握關鍵提出有深度的想法;這方面等全數完結再提也不遲。僅就本卷,個人會覺得想法更深入、但就小說而言質又下降了。作者想收官的意思已經很明顯。太明顯了。他還是很用心,但也可以感覺到他要不不想再寫、要不已經寫不出原本的氛圍。當然,絕對還是一本好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