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人專欄] 【短篇】下一站，沒有你。 - 上

作者：♥熱夏消沉的徐徐♥│2017-08-25 19:15:09│巴幣：556│人氣：747

　　你從何處上車，又將在何處下車？

※

　　第一次妳發現有張陌生面孔搭上了這班校車，一直到接近自己家裡附近的站點，他都還在透過窗戶望著外頭的車水馬龍，絲毫沒有下站的跡象。妳並不意外，只因那是開學第一天的放學，他肯定是一年級新生，只是像自己一樣住得如此偏遠的，實在寥寥可數。

　　原本和妳一樣同區域上車的，除了一名學長及學姊，就只剩自己。現在，學長姊畢業了，又多了一個……學弟？

　　隔天清晨，妳拖著疲憊的身軀搭上校車，老舊公車的冷氣味總令妳不住作嘔，經過一年如此反覆洗禮，多少習慣了一些，也摸清了哪幾個位置可以讓自己避免噁心。照常理，容易暈車的人應該要選擇坐在前段，可睡眠不足的妳，寧願窩在後段的雙人座椅內側，好圖個清淨。反正，睡著了，也就不管有多晃了。

　　公車司機帶著微笑向妳道早安，輪值高中校車的司機總是那幾張面孔在變換，身為偏遠地區的學生，妳或許令人印象深刻。禮貌回應了後，妳抽回了剪好格子的車票，抬頭直直望向自己習慣的座位，卻早有個人影盤踞在那，推著粗框眼鏡正瞧著妳。

　　是昨天放學校車上的那個人。

　　眨了眨尚顯惺忪的眼，隨著校車開始向前駛進，妳搖晃了下，很快決定了次要方案。妳走近了他，選擇坐在前一排的雙人位內側。

　　一如往常地，妳伸手將頭頂的冷氣孔轉向另一邊，脫下了身上的外套蓋住身子，想要就此一路安睡到校門口。

　　出乎意料地，妳的肩膀被點了點。

　　妳緩緩轉過頭，迎向了那雙粗框眼鏡後的眼，他試探性問起：「不好意思，妳……是二年級的嗎？」

　　妳點了點頭，他恍然大悟似地又說：「啊，我是一年級的。我原本以為，不會有住這邊的讀到這所高中……昨天看到妳下車，我才知道我不是第一個。」

　　捂著嘴，妳忍不住笑了聲，「當然啊。在我之前還有一個學長跟學姊呢。」

　　「是喔。」他有些驚訝，抓了抓臉，「我家在公車總站那邊，真的超早的，六點半就要到了。」

　　「哇，你是第一個上校車的吧？比我還早十分鐘欸。」妳張嘴驚呼了聲，此時他卻拿起了書包，一屁股坐在了妳身旁。

　　有些反應不過來的妳，原本想說點什麼，他卻又繼續說著，打斷了妳的疑慮。

　　「我是ＯＯ國中的，妳呢？」

　　「啊，我是ＯＸ國中的說……」

　　「難怪……我就想說，如果國中是同一所，我看過妳一定會有印象。」

　　妳偏了偏頭，不太能理解他這段話的涵義，他的雙眼直直盯著妳，令妳有些不自在。

　　「忘了說，我叫許豪洋。」許豪洋笑咧了嘴，微微拉下了套在身上的運動外套，露出胸口繡有名字的制服。

　　妳點了點頭，低頭翻起了自己的書包，拿出了一張試卷。

　　「這是我的名字……」

　　他近乎誇張地湊近了妳，妳不由得向後縮了縮，他看了許久，像是在仔細端詳著什麼。

　　「嗯……妳國文很強欸。」

　　「啊？」妳眨了眨眼，隨即意會過來，「我就這科比較好而已啦……」

　　妳小聲地說著，將試卷收回書包裡。面對許豪洋毫不避諱的直視，妳顯得不自在，侷促地將視線別開，校車上的冷氣始終豪邁地放送著，妳的臉上卻有些熱，自己也不曉得原因。

　　不知何時，原本濃厚的睡意也煙消雲散，妳一路睜著眼到了校門口，下了校車，許豪洋拍了拍妳的肩膀。

　　「學姐，放學見！」

　　許豪洋理所當然地丟下這句話後便轉身走向學校對面的早餐街，妳愣了愣，沒能來得及給出回應，只好帶著滿頭問號進入校門。

　　跨過教室的門檻，迎面而來的幾張熟悉面孔笑吟吟地向妳道早安，妳瞄了一眼座位上安放好的早餐，蛋餅配奶茶。

　　「謝啦，小婕。」

　　坐在隔壁座位的女孩名叫汪敏婕，那頭極短髮就和她的行為舉止一樣地男孩子氣，經常替妳買好了早餐放在桌上，妳詭笑著靠了過去，毫不客氣朝她胸口呼了一掌，惹得她臉上一紅。

　　圍在附近的還有兩名女孩，皆是身材高瘦苗條，馬黛芸和謝依婷。兩人明顯的特徵為馬黛芸的臉形較長，經常被戲稱是真正的『馬臉』。謝依婷則是戴著牙套，笑起來還會露出牙齦。

　　「欸欸，早上跟妳打招呼的男生是誰啊？」謝依婷劈頭就問，臉上盡是掩不住的興奮。

　　「男生？」馬黛芸眼睛一亮。相較起來，汪敏捷的臉色卻突然一沉。

　　「喔，突然認識的學弟啊。」妳皺了皺眉，又問：「妳怎麼會看到？」

　　「沒有啦，我走在妳前面看到的，本來想直接過去問妳，後來妳又不見了。」

　　「我走另一邊啦。」將書包掛在桌邊，妳坐了下來，先喝了一口奶茶，「怎麼會問他啊？」

　　「蠻帥的啊！又高！」謝依婷有些花癡地說道。

　　「真的假的？」馬黛芸的雙眼仍是綻放著詭異的光彩，汪敏婕維持著沉默。

　　妳瞪著謝依婷和馬黛芸兩人三八的模樣徹底無言了，但卻似乎能夠理解原因。

　　帥嗎？妳偏頭回想著許豪洋的模樣，但或許是他靠得太近了，一時間妳竟也只能想起他那過於直接的視線。

　　不過他的確是高了妳一個頭，記得下車時妳回望過去，必須微微仰起頸子才能與他對視。

　　索性專注起眼前的早餐，身旁嘰嘰喳喳的聲音此起彼落，妳有一句沒一句地搭理著，思量還有多久要開始第一堂殺死腦細胞的數學課，珍惜著寶貴的時間。

　　如此重複著上課、下課，平凡無奇的一天，就在最後一響下課鐘聲完後告一段落了。

　　妳頂著運作一整天而發脹的腦袋來到校車前，抬眼透過車窗瞧見了幾個站立的人影，心下一個不祥的預感，怕是自己收拾晚了，好位置都被佔去了。

　　放棄掙扎的妳走上校車，照常給司機剪去一格車票，大略掃過車內所有座位一眼，果不其然都坐了人，找了根能夠倚靠的鋼桿，大約只要忍耐過了火車站，就會空出許多座位，只因坐上這台校車的學生，大部分都是要去補習。

　　「學姐！」

　　意料外的聲音響起，陌生又帶點熟悉，妳循著聲音來源轉頭看去，早上坐過的位置上有個人影朝妳招手，粗框眼鏡後的雙眼令妳瞬間回想起了妳們之間唐突的相識。

　　妳雖不知所措，但仍走向了校車後排，許豪洋笑咧咧地站起身，讓妳坐進雙人座位的內側。

　　「謝謝……」妳覷了許豪洋一眼，有些彆扭地道謝。

　　「還好今天早一點下課，不然就佔不到位子了。」許豪洋瞄了瞄車上逐漸壅擠的人群，挑了挑眉。

　　趁著許豪洋的視線挪開，妳望向他的側臉，濃密的眉毛底下是一對單眼皮，鼻子很挺，皮膚說不上白皙，但也絕對算不上黝黑，臉頰上散布著零星狀的雀斑。

　　該說是幸運或是純粹湊巧，全年級長得好看的男生就有三名在妳班上，大飽眼福的同時也清楚認知到帥哥是碰不得的，競爭對手實在太多，生性不喜與人爭奪的妳，能免則免。

　　嚴格來說，許豪洋的長相或許比不上那三人來得搶眼，但也足夠被算進『帥』的範圍。再者，身高的優勢就為他加了不少分。

　　正值青春年華的少女，多多少少抱有交上一個男友的幻想，妳也不例外，渴望品嘗愛情的甘美。

　　只是這時的妳還不曉得，原來，心動除了甜蜜，也是一種痛苦。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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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又不小心寫了短篇（艸）

考慮到一次寫完會太長，於是先PO到這邊。

不曉得下篇能不能寫到完結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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