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教師同人文-穿越類型】身為．彩虹 rainbow_28. 初晤

28. 初晤
　　
　　
　　「哈啾！哈啾！」菱鏡用毛巾把自己的頭髮擰乾，雖然已經換上了乾爽的衣物，但還是感覺一陣涼意，從脊椎骨不斷竄出，也許她最需要的是泡個熱水澡，可惜這間日式大戶人家的住宅極少有現代家電產品，其中熱水器就是一樣，所以如果要洗澡，得先備好木柴再離開屋外，走到浴室間外面開始點火燒水……
　　
　　她將毛巾折疊好，連同自己的濕衣物放到檜木桶中，仔細檢視自己身上這件浴衣是否穿著合宜，確定一切沒問題後，她才緩緩拉開紙門，在外門的房間已經有一名穿著素色和服的老婦等待著，老婦接過那籃，向她行禮後，以小步倒走的方式退出房間外，從內部走廊離去。
　　
　　她目前所處的房間是茶之間，其中三面都是可通往不同作用間的紙門，只有正前方的那面紙門全敞開，看得見外頭綠意盎然的庭院，天色不再那麼暗，雨有逐漸轉小的跡象。
　　
　　菱鏡跪坐在矮几旁的軟墊上，手托著下巴，對著這小而巧、小而精美的庭園某塊石頭發起呆。有一隻黃色小鳥從室外飛進房內，大剌剌降落在木几上，用力甩動著自己的羽翼，將水珠濺了她滿臉都是。
　　
　　「喂……」無力地抹去臉上的水漬，在她打算抓住雲豆時，而那肇事者早就又不知道飛到那裡去了。分隔屋裡室外的木造長廊，傳來腳步聲，出現在房外的人是草壁，以木製的托盤呈上一個陶碗，放到木几上，推到她面前。
　　
　　「三小姐，這是能去寒暖身的黑糖薑茶。」
　　
　　「謝謝。」像是見到冬天裡的太陽，菱鏡捧起那碗冒著熱氣的薑茶，冰冷的指尖傳來陶碗的溫暖，雖有點燙嘴，但她還是一股作氣把它喝完了，滿足地放下空碗，輕吁了一口氣。啊……這下才感到整個身子是暖呼呼的，又活過來了呢……
　　
　　「謝謝草壁你找到我們，不然我可能走不回市區吶。」身上還多背個人，大雨一直下，每踏出一步都深感舉步維艱，那條河提上的道路還沒走完二分之一，幸好救援出現了。
　　
　　「不，能發現委員長和三小姐您也是受到雲豆的指引，當時我們也在另一邊尋找委員長，知道是他應是在河提旁附近，但找錯地點，幸好能即時找到你們。」
　　
　　草壁承接過雲雀的重量，重量離開她肩上後，反讓她跌坐在地上，臉色發白，雙肩也不停的發抖，似乎很冷的樣子。草壁調整背上的人，空出另一隻手要扶起她時，那女孩回給他一份堅定的笑容，又自己站了起來，跟在他身後來到這處住所。
　　
　　到了大門口她卻頻頻搖頭，表示不跟著進去，意思是說人已經找到了，她也把人送到安全地方後就要走人。但那種風雨中飄搖、隨時會倒地的樣子，草壁怎麼可能讓她獨自一人離開，他大聲傳喚家中的佣人，半哄半勸地把她半強迫地請進屋內，換掉那身濕衣服，先暫時留在這裡，等衣服烘乾、雨停了再做打算。
　　
　　至少，在雲雀醒來前，不可以讓她離開這所房子，上次因為手下成員的愚笨無知讓她離開接待室，結果眾人是自食惡果，通通吃了一頓咬殺大餐，後來又發生二人對峙，最後還誤傷了她的事件。
　　
　　「草壁，你一直在照顧我們，那你呢？有沒有多喝幾碗，人家說在夏天感冒的是大笨蛋，要注意身體！」
　　
　　「謝謝三小姐的關心，我已經喝過了。」
　　
　　「那人醒來後，也給他幾碗吧。」
　　
　　「委員長不喜歡甜食。」草壁面有難色地看著她。
　　
　　「那麼任性，讓他啃生薑去吧！」菱鏡皺眉拍桌怒吼道，為他著想竟還挑嘴，太過分了。聞言，草壁連忙將食指直立豎在嘴前，又用手指了另一面紙門，才讓她想起，對話中的正主就在另一間和式室裡沉睡著呢！
　　
　　據說，雲雀是屬於淺眠型的人，只要有任何風吹草動，就連窗外樹上掉落一片葉子的觸地聲，也能讓他醒來。一般人醒來便是醒來，對於被吵醒這件事也頂多抱怨一下就沒事了，但雲雀不同，若睡眠不是自然醒，而是因被打擾而醒來，那起床氣可是非常大，通常枴子會比解釋的話還先到，走過鬼門關一回後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忌。
　　
　　「抱歉……」菱鏡可不想被枴子打飛到黃泉做免費巡禮，她立即將自己的音量降至最低。
　　
　　「三小姐，有一件事我很好奇，為什麼您從來沒叫過委員長的名字呢？」打從知道眼前這位人物後，也經常看見她和委員長互動，但是一次也沒有、沒有聽見她口中說出雲雀恭彌這個名。這點一直讓草壁不解，委員長的盛名是人人皆知，就連從未謀面的入學新生，也懂得對委員長必恭必敬地喊一聲：「雲雀學長好！」或是，「雲雀委員長大人好！」
　　
　　「他還沒有正式向我做自我介紹，雖然從很多人嘴中知道他的全名，但沒聽他親口告訴我前，用“那個人”或“委員長”代稱，也是很方便的。」她並不是執著於這項禮節，只是對方沒給予一定的尊重，她也不需照禮數來。但是，稍早前已經破功了，她為了要在滂沱大雨中找人，她可是喊了很多遍他的全名。
　　
　　「……」這不也算是變相的任性嗎？草壁苦笑著。
　　
　　「可以麻煩再給我一碗黑糖薑茶嗎？」菱鏡不好意思地指著桌上的空碗，這熱騰騰的薑茶，真的很好喝，會讓人上癮呢！
　　
　　「沒問題。」
　　
　　剩下她一人的空房間裡，她揉著因正坐而有些發麻的小腿時，眼光瞄到被放置在房間一角的銀枴。菱鏡好奇地將它們拿到光線較明亮的桌上研究。
　　
　　「浮萍枴，並盛中風紀委員長專用武器，枴子上頭是機關重重，還可變化外觀型態，每升級一版本，殺傷力就更進級，目前聽說已經進化到Lv.3了吶！」她舉起一支枴子細細揣測每一個環節，試著要找出那機關，但光滑平實的枴身，看不出那裡有異樣。
　　
　　「是因為持有人不同的關係嗎？」就如同她的銀棍，非她本人，左腕的銀環是無法起任何變化的，就僅是一枚手上的裝飾品。
　　
　　「你在做什麼？」身後的紙門被拉開，昏暗的房內走出一個人影。
　　
　　哎呀呀！大魔王醒來了……菱鏡緩緩轉身，看見雲雀正用那雙鳳眼盯著她瞧，不過氣勢不同平時，整個人的重心全靠在紙板上，似乎還站不穩。
　　
　　「研究這個。」她很誠實地把銀枴拿出來。
　　
　　「給我。」哦，看來他似乎有些生氣。
　　
　　「你會用它來咬殺我嗎？」
　　
　　「……」對方沒有給保證。
　　
　　看出對方的反應，菱鏡馬上把枴子藏在身下的坐墊下。開什麼玩笑，把敵人放走還給足以自衛的武器，雖然現在她占上風，但還是不要輕易冒險。她保持著無害笑容，對他說道：「那還是先由我保管好了。」
　　
　　「你！」他美眸怒視，有要咬人的感覺了。可惜心有餘力而不從，才離開支持他身形的紙門，整個人就向下墜，菱鏡趕緊托住對方，讓雲雀靠在自己身上，確定扶隱不會跌下，才將他的肩輕靠在後方門板上，讓他緩緩坐下。
　　
　　「吶、如果頭還很暈，你就不要任意起來走動啦。」菱鏡坐在他的身旁，因為擔心所以感到生氣的語氣對雲雀說。
　　
　　可能是剛才她扶住雲雀時，讓他的衣領滑動鬆開放送春光，露出大片雪白肌膚，十分閃亮，閃亮到刺痛菱鏡的雙眼，難怪人家會說浴衣真是個好物吶……迅速、方便、半裸露之間更添色氣。
　　
　　不對、她在亂想什麼！頂著一張紅臉，她避開他的視線，撇過頭去看別處，卻伸手將這一室的春光給遮掩住，很快地調整好他的衣襟口，回復應有的模樣後，她也將身子靠著紙門板，和他倂肩同坐。
　　
　　如黑夜一樣深沉的眸子沒有離開過她的身上，那張冷漠的表情下看不出他心底點點變化。
　　
　　「雲雀恭彌。」微弱的聲音從她頭頂傳來。啊？她剛才有聽見什麼嗎？她困惑的抬頭看他的臉，發現白皙的臉龐也有一抹異色的紅。
　　
　　「……不要讓我說第二次。」
　　
　　喂！自己的名字又不是很糟糕，多唸個幾次有必要生氣嘛？不過，會有這樣子的行為是表示……剛才和草壁的對話，他全都聽見了吧。果然是淺眠的人，幸好枴子沒有放在他床邊……
　　
　　「初次見面你好，雲、雀、恭、彌。」此刻起，正式認識這個名字的主人。履行自己說過的話，在他親口道出自己的名字後，她開始就喚他的名字，雲雀。
　　
　　「雲雀，你的枴子要怎麼變身到模式二吶？剛剛一直找，都看不到開關可以按它。」
　　
　　如果，有那麼容易就被人破解出來，那他還能被人稱為雲雀嗎？
　　
　　「呼……有機會……讓我見識不同模式的枴子吶……」打從她找人開始，便一直苦撐的意識疲累值到了臨界點，進到屋內後便覺得頭重腳輕，整個人昏沉沉，睡意一波波襲上她的知覺，現在確定雲雀沒事後，鬆懈下的狀態讓嗜睡的症狀加劇。
　　
　　「但是……不可以用它來咬殺我……」閤上雙目，頭無力的垂下，在她身子向另一側傾倒前都還沒有忘記先申明，她只是好奇想看變化後的銀枴，而不是好奇想試試它升級版本的威力，請千萬別拿她來試枴吶。
　　
　　雲雀手一伸，在那抹身形觸地前一把撈回，破天荒地讓人倚靠在自己身旁，將他的肩膀提供出來，讓對方可以安穩的枕肩入睡。
　　
　　「怪人。」低眸，凝視她安詳的睡臉，在他不經意地吐出這句話時，雲雀沒發現自己臉上正挂著一抹溫柔的笑容。
　　
　　滴答滴答的雨聲，雨已經逐漸停了，屋內的寧靜，也讓他意識到身上的倦意並沒有完全消除，反而被身旁熟睡的人一點一點勾起，雲雀也輕閉雙眼，打算再小憩一會。
　　
　　「三小姐，薑茶來了……」這回托盤上除了一碗薑茶，還多了其他東西。草壁後腳還沒有踏入房內，前腳就已經退出去了。他連忙噤聲，暗地祈禱雲雀千萬沒有被他吵醒。
　　
　　天空已經放晴，烏雲散去，下過雨後的大地處處瀰漫著青草香，是煥然一新的味道。草壁看見委員長和三小姐二人靠在一起睡著了。他打算裝作什麼都沒看到，退下。
　　
　　「草壁。」仍閉著雙目的少年，出聲喚了對方的名字，看來他並沒有完全睡著。
　　
　　「是。」被點名的人，只好轉身，跪坐在房間外的走道上，必恭必敬的回答。
　　
　　「你手上有什麼。」
　　
　　「呃、一碗薑茶……」草壁低頭檢視木製托盤內的東西，不禁冷汗直流。那些對話，雲雀肯定聽見了，所以才會這麼問，這下可慘了，只是抱著好玩心態，準備了這東西要和三小姐私下笑笑就過了。沒想到雲雀會走出裡間，出來休息，還給他當場抓到，雖然雲雀沒有睜眼，但卻隱約透露出『你在搞什麼把戲我會不知道嗎？』的可怕氣息……
　　
　　草壁抱著必死的決心，決定誠實以報，但氣弱遊絲，聲音小到聽不見：「……還有一支生薑。」
　　
　　「啍……」一聲冷笑，讓人感到全身發寒。
　　
　　雲雀仍是沒有睜眼，連身體都沒有移動半步，薄唇輕啟：「今天就先放過你，現在我很睏，別吵……」
　　
　　之後雲雀便沒再出聲了，草壁維持著揣盤跪坐的姿式不敢輕言妄動，一直過了五分鐘後才他真正鬆了一口氣，喚人從別間取來一件毯子，輕手輕腳地替他們蓋上才退出去，留給那二人真正獨處的時光，彼此的溫度層層交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