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教師同人文-穿越類型】身為．彩虹 rainbow_27.恭彌

27.恭彌
　　
　　菱鏡已經完成了所有收尾工作，她輕吁了一口氣，牆面的時鐘還有十分鐘就二點整。她通常在這個時間就開始準備那個人的午餐，通常是她把菜肴端上桌時，剛好走進來。如果他早到了，會不出聲便徑自坐在靠窗的屬於他的位子上，桌上已擺放個人專用餐具，還有一人份的水果切盤，每天種類不同，讓那位大人先墊墊肚子。
　　
　　不過那種場面，不會再出現了。指尖輕觸著自己的頸子，那裡的傷口已經完全癒合，只有在非常近距離才辨別得出那抹淡紅色的痕跡。
　　
　　那夜後，她重新回想事情的經過，其實也沒有什麼可以生氣的地方，不過就是雙方簽定的止戰條約：她凖備午食，他不找她麻煩，二人相安無事。縱使他把她看成另外一個人也無妨，只要條約仍有效即可。但是他卻先毀掉這份平衡，所以她也還手了。
　　
　　嗯……既然被當成另外一個人也無所謂，那她當時會如此生氣的原因是什麼？菱鏡側頭思考，卻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她嘆了一口氣，算了，反正現在是誰也不欠誰，彼此都扯平了吧！
　　
　　是啊！欠債已還清，彼此也不再相干了呢！
　　
　　菱鏡將回憶的目光從那個角落收回，確定門窗瓦斯水龍頭都有關好，她拉下學生出入口的大門，從裡面反鎖，轉身經過用餐區、櫃台、廚房來到後門，她輕輕關上白鐵製的門，上鎖。
　　
　　雙手一伸，又是一個哈欠纏身，原本在食堂內的工作完成後她都會留在學校裡調查櫃子的事情，不過今天精神不濟，她打算先回去休息、好好的補眠。
　　
　　夏季，這種悶熱的天氣一直讓人吃不消，她用手遮住頭上刺眼的陽光，卻瞄到西南方的天空明顯地暗了一角，那裡雲團開始匯集，那裡吹來的風是燥熱且潮濕。看來，可是會下一場午後雷陣雨呢！
　　
　　她愉快地往校門口方向前進。才幾天不見，並盛中學的校內氣氛似乎有些不同，穿越中庭時處處可見三五成群的學生佔據某一個角落，有的團體小組人數多達十人以上，他們聚在一起高談闊論、有說有笑、彼此追逐、嬉鬧玩耍著，一點也不擔心那位風紀委員長會突然冒出來咬殺群聚者。目前並盛中瀰漫一片“家裡無大人，小孩玩瘋了”的局面。
　　
　　這才是正常的國中校園生活吧……她嘴角浮上一抹淺笑。
　　
　　她見識過並盛中風紀委員們對於群聚者的處理方式，通常只要在合法規定外、教室範圍以外發現超過四人以上的群聚團體，不出五分鐘，就可以看見衣袖上頭別著風紀臂章的飛機頭成員迅速出現，開始驅逐群聚中的學生。如有意圖反抗言行出現，他們便會各自帶走，進行“教育”一番。
　　
　　不過這種處處可見“違規”的狀況已經持續半天以上，卻連一名風紀成員的影子也沒見到。難道就在這二天裡，有人殲滅了風紀組織嗎？
　　
　　昨晚的飯桌上除了爆料迪諾Boss體質引發的趣事當佐料，也聽到阿綱提到學校發生的怪事，是有關於風紀成員異常的消失在校園內的A傳聞：第一個不見人影的是委員長，第二個消失的是副委員長及幾位重要幹部，再來擴大到所有成員，短短二天，憑空消失了將近五十人，已經有人傳說是外星人要攻打地球，雲雀去交涉因為欣賞對方的強大，所以加入敵方陣營，目前正祕密商討如何一舉奪下藍星的主導權……
　　
　　只能說，放出這種風聲的人看太多科幻片了，一整個想像力過豐富。相較之下B版傳聞她還比較能接受：有人看見雲雀委員長以實質行動來擴大自己的領土範圍，向上擴展至高中、大學、研究所、地方角頭等等不勝枚數，若有不服者，一律咬殺，聽說下一個目標，可能往國會邁進，最後統治全日本，進軍全世界！
　　
　　哎，B版的結局也好不到那裡去，當笑話聽聽就算了罷。此時，菱鏡已經走到校門口，原本踩踏在腳下的黑色影子，因為陽光的減弱，顏色已經淡得看不清楚輪廓。不知不覺，原本坐落於遠方的一角的烏雲大軍，已經橫跨整片天空，連高高在上太陽也被遮蔽了光芒，只能摸摸鼻子先暫時離開這片舞台。
　　
　　鋪天蓋地的這波烏雲的根源處，傳來轟隆隆的雷聲，聽起來還很遠、很遠，卻讓人不免擔心，頭頂上這片已經低的不能再低，隨時有可能會塌下來的黑雲層，會不會也讓人措手不及。
　　
　　十五分鐘？不，只要再把持十分鐘，十分鐘就好了！吶、烏雲先生，在她踏入家門前，請千萬不要來場傾盆大雨啊！
　　
　　菱鏡已經準備要衝刺時，後腦袋卻被某樣東西打到。唔……她蹲下身抱著自己的後腦杓喊疼，喂！是那個王八蛋亂扔棒球吶！會死人的耶！她準備拾物舉証告發肇事主，卻看見掉在地上的那團黃黃的東西既不是球，也不是石頭……
　　
　　「……雲豆！」菱鏡連忙把那隻昏過去的小黃鳥放在掌中，用指尖輕輕觸碰牠的身體，卻沒有反應。吶吶，沒有腦震盪吧！沒有摔斷翅膀吧！她小心地檢視牠的情況，卻發現雲豆下腹部有一塊鮮紅色的血跡，是這裡受傷嗎？可是並沒有見到傷口，也沒有持續出血的反應。
　　
　　這塊血漬，不是雲豆的……而是其他人的？那會是誰的……剎時，菱鏡的腦子裡冒出不好的預感，她甩甩頭，把那念頭一併甩掉，深吐一口氣，她做出決定，依照雲豆飛來的方向，反向沿路去找人。
　　
　　一定是上輩子欠他的……原本想說彼此日後不會再有交集，現在她的行為根本就是自打嘴吧，哎……她將雲豆放在衣服前的大口袋，往反方向快步離去，沿途她四處張望、還向店家、路人打聽雲雀的下落。他們都是搖頭，千篇一律的答案：「不知道，沒看過這個人。」
　　
　　「人到底在那裡啊……」她很努力的去找，但是沒有明確方向的前進，如同大海撈針般困難，毫無所穫。此時，口袋內動了一下，雲豆探出小腦袋，黑溜溜的大眼轉了一圈，如同在觀查周遭情況，不一會牠飛出口袋，在空中盤旋著，停在菱鏡的伸出的指上。
　　
　　「雲豆，你沒事太好了。」菱鏡很高興見到這小傢伙在和她相撞之下沒事，但是對於牠身上的血塊仍耿耿於懷。她問著手上的鳥兒：「吶，你的主人呢？」
　　
　　「雲雀、咬殺、河提旁、咬殺、很多人、肚子、咕嚕、生氣、想睡覺、咬殺、生氣、咬殺、生氣、咬殺……」雲豆一口氣說出了很多字眼，這句話的前半部她大約可以理解，牠的意思是說雲雀在河提旁咬殺很多人，但後半句有點難懂，不過既然重點已經出現了，那就可以直接到河提旁找人了。
　　
　　只是，在那一條河提上啊？這裡有什麼河嗎？附近地形她還沒有完全摸透，一時之間也不知道往那走。對了，雲豆知道，牠不就從那地方飛來的嗎！
　　
　　「雲豆，快帶我去找雲雀！」她朝黃鳥說道。會說人話的鳥話，當然也聽得懂人話，牠對小翅膀用力拍動，圓滾滾的身子就浮在空中，雲豆飛在前頭帶路，菱鏡跑步急跟在後頭。
　　
　　一道足以劃破萬里黑暗的閃電劈下，隨即一記巨雷落下，大自然釋放出來的能量驚動了停放在路旁的車輛，那靈敏的防盜警鈴大作，在這不同音波頻率，但一樣刺耳的警笛嗚奏曲中，揭開了午後雷陣雨的序幕，
　　
　　上方的雨雲毫不客氣、毫不掩飾自己挾帶著豐沛的水氣，粒粒碩大如豆的雨珠，毫不手軟地恣意撒向大地，似乎只是用撒的還不足以展現大片雨雲雄厚的本錢，乾脆用傾倒的比較豪邁。
　　
　　嘩啦啦的大雨聲竟然可以蓋過打雷聲，這場雨讓街上行人紛紛走避，有傘的在雨中開了一朵朵傘花，沒傘的只好先委居在騎樓下，等待這場大雨的暫歇片刻再續繼前進，絕對沒有人想在這種天氣，出去給這場暴雨狠狠捶打一番。
　　
　　菱鏡卻沒法子選擇，前方的雲豆還在飛，牠忽高忽低地穿梭在這場雨中，如果她沒有跟上牠的行動，剛才到現在所做的一切全都功虧一簣了！全身上下早就被淋成落湯雞，濕透的衣物緊緊黏貼在肌膚上，阻礙她前進的靈活度，雨水剌目，讓她無法完全看清楚雲豆的身影。她吃力的用手擋去眼前方的雨，努力盯著雲豆不讓黃色的圓點離開自己的視線外，跟著拼命的向前跑。
　　
　　等等、如果待在河提旁，一下雨不就有所謂河水暴漲的危機？如果那血是他的，現在不會在河面載浮載沉吧！悠關人命，顧不得浩大的雨聲是否會掩去她的聲音，菱鏡大叫著：「雲豆，再快一點、再飛快一點！」
　　
　　當她們到達那條河岸的提旁上方走道時，河水面已經超過二旁的草地，此刻的雨勢已稍稍減弱，可見視野也從原本的五十公尺內擴展到一百公尺左右，她沿著提坡上的柏油路快步走，一邊注意著河面上的動靜，但她什麼也沒看到。
　　
　　「喂！雲雀恭彌！你在那裡啊！有聽見就回答我一聲啦！」她向那廣大的河面大聲叫著，沒有得到任何回應，她不死心地的喊一遍：「雲雀恭彌！你在那裡啊！喂！有沒有聽見我的聲音啊！」
　　
　　「我～說～吶～雲～雀～恭～彌！你～到～底～在～那～裡！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啊！」這場雨仍是不停，已經吞掉她不少音量，讓她不得不用盡全力大吼著。
　　
　　「喂！還活著就應一聲，死了就託夢吧！明年的今天，我會記得帶一串肉棕來祭拜你的吶！」也許是淋太久的雨，似乎讓她的腦子開始有些不清楚，錯把對方當成端午節所紀念的愛國大詩人—屈原了。
　　
　　「雲～雀～恭～彌！」連聲音都開始啞了，菱鏡撫著自己的嗓子，稍作休息後，準備重頭再喊一遍那些台詞。突然，她感覺身後有人……
　　
　　「再喊一次，咬殺。」一樣是全身濕透，樣子但比她更為狼狽。雲雀的衣物全沾滿了泥濘、雜草屑、也破損了好幾處，連臉上也有幾道血口，手中仍握著他的愛枴，做勢要咬殺的動作，向前一跨步，卻是整個人往前撲倒，手中的銀枴雙雙落地。
　　
　　「雲雀！」菱鏡吃力地撐起他欲墜下滑的身子，讓二人都維持站立的姿勢。雲雀整個人倚靠在她的身上，她現在是動彈不得，欲哭無淚，她試著叫喚對方的名字：「喂！你現在不能睡啦！不然我要怎麼把你帶回去啦！喂！雲雀！」
　　
　　這場午後雷陣雨仍不停地下，那隻黃色小鳥卻不見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