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後,奧托和安珀在酒吧裡面小酌。
「啊,啤酒壯腦。」安珀警長拍著肚子。
「我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
「你太年輕,不懂。啊,我想起來了,局長要我跟你談談兩天前的事。」
「哦,洗耳恭聽。」
「他希望你在執勤公務上更有彈性些。尤其是在對待一些特殊人士身上。」
「他是說上次那個喝醉酒還在警局發酒瘋的那人?」
「對,局長跟我抱怨他花了很大的力氣才把這件事擺平。」
「但他們違規在先,要是他們守法的話,就不會發生這種事,」奧托抗議道。「法律該一視同仁,對吧?」
「嗯,我跟他說你表現得很好,展現身為一個員警應有的道德。大概是那樣。」安珀摸摸腦袋。
「謝謝。」
「總之,下次記得長眼點。不然我很難幫你擔保。」
奧托喝了口啤酒。「你也是這樣過來的嗎?長官。」
「這是件孤獨的事業,有時候事情不能像我們想的那麼完滿。別看局長這樣,他人不錯,只是他有時候不得不應付市儈的小人。」
「我確定司法在他們的保護下一定公正清廉。」
「好了,少說點。說說這起自殺案吧。有什麼想法?」
「一個人在很醉的狀態下真的會寫錯字嗎?」
「在那種狀態,誰知道?他也許失戀後性情大變。暫時先這樣吧,如果有出什麼意外的話;希望法醫別給我驚喜,案子就這麼辦了。記得明天去通知家屬,看還有什麼線索。」
巴克原本來是生長在這種比較貧苦的區域。就算是警察,一個人走在這種大街也不能保證安全。這下他終於曉得為什麼警長要葛拉丁陪同他了,這類敗壞之地之於葛拉丁,就像呼吸新鮮空氣一樣,如魚得水。
「我們要去哪啊,老弟?」
「這邊。」
一路上,很多無所事事的人群在盯著兩人瞧。
「為什麼我們不把車開進來?」奧托忍不住說道。
「開進來?你想害警車要重新烤漆啊?」葛拉丁戲謔地笑著。「放輕鬆,老弟,就把它當作種敬畏或者恐懼。你會習慣的,我就很享受這種過程,你看,這像不像國王來巡視啊。」
奧托只想趕快離開,他能感覺到那些目光沉甸甸地落在他肩上,雖都按兵不動,但各個心懷不軌。他不想出名,也不想被發現。
葛拉丁地嘮叨多少分散了他的注意力。當他找到了門牌,敲門的時候,才慶幸他們並沒有跟上來。
「……這個地方有兩種勢力,不過我們才是真正掌握實權的人。」
「巴克小姐?巴克小姐?」
「這麼久了,會不會不在家啊?」
突然一個沙啞的聲音在他們後面說道。「你們兩個要做什麼?」是個男的,穿著件皮衣,這著鬍子,身高六呎多,不苟言笑,右手裹著石膏。他的語氣可一點也不友善。
「我們想要……」
「條子,找人。這戶人家的弟弟死了,我們來通知。」葛拉丁直接說。
「你說丹斯死了?」
「你都不看報紙的嗎?」
「你認識他?」
「我是他朋友。」他抓著他的捲髮。「跟我說說他怎麼死的?」
「目前看來是自殺。」奧托說。「如果你幫我帶我們去找巴克小姐的話,我們可以說得更詳細些。」
「艾瑪‧巴克不在家。」男子說。「你們在這裡等,我帶她過來。」
兩人聳肩。
「所以我弟弟是自殺?」
男子把巴克的姐姐帶過來。看不太出她的情緒,她讓他們進屋,男子幫她燒水去,她則和警察靜靜坐在客廳。
「這是他的遺書。」奧托把紙交給她。
她看了後,手腕支著鼻頭,良久,她才說。「那個賤人……我老早就跟他說那女人不是什麼好東西,他就是不聽、就是不聽!」越說,她那悲憤地哭腔就越藏不住。
「妳弟弟常寫錯字嗎?」
「不,他是我們家裡最聰明的孩子,雖然天真了點。就是太天真了才會喜歡上那個女的。」
「妳認識這個卡洛兒‧高登?」葛拉丁問。
「但願我連她叫什麼都不曉得。」她說。「我不知道這女的怎麼纏上我弟。我很會看人,這人一看就知道很勢利。她還很沒腦袋,竟敢在我面前說他的壞話。就算我弟再怎麼差,都是我弟,何況他一點也不差。他倆人分的時候,我叫那女的至少把現金還給我弟,那女的竟然回我說東西是我弟心甘情願給的,她沒有義務還。」
「你們確定巴克是因為這件事死的嗎?」男子把茶水放好後,便倚在門框。現在他說話。
「我們正加緊調查。」
「你們怎麼說?你們能對這樣的人做出制裁嗎?」她問道,語氣中有分挑釁。
「法律沒有這樣寫,巴克小姐。請你見諒。」
「她明顯是個殺人犯,而你們卻無動於衷?」她嘴角露出深深地嘲諷。「好啊,那我也不客氣了,請回吧,先生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