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踏入B校就有種時空倒置的感覺，彷彿奧托又年輕一回。某些設施，讓他想起某些情景，走廊上的女孩、操場上的嘻笑、該死成列的教室，以及講課，大多數和他的同學有關。
皮爾先生剛好這個時間沒課，不過他等一下有課堂要跑。
「皮爾先生，你認識這個字嗎？」奧托把遺書交給皮爾看。
「嘖……這的確很像他的字。」他仔細的看著，話中有種哀傷獨有的空洞。「不過錯字太多了。」
「你認為會是失戀或者喝酒的影響？」
「我不知道，所以我不敢說。他真的死了嗎？」
「今天上午發現的。你認識這個遺書提到的女人嗎？」
「喔，卡洛兒‧高登。我還能說什麼，她不適合他。」
「怎麼說？」
「如果你跟一個吸血鬼住在一起，你就知道我再說什麼了，」奧托不自覺得搖頭。「我是說，她就像個寄生蟲一樣。巴克有時候會抱怨，但那是別人的家務事，而且最後他又喜歡自圓其說。但在我知道高登在分手之後幾乎拿走他所有積蓄，理由僅是因為這女的喜歡上另一個比他更有錢，能讓她有更多工作機會的男人之後，我就認為這個女人沒救了。」
「這個卡洛兒‧高登是做什麼的？」
「好像是模特兒，我見過一次，很漂亮，但沒什麼文化。」
「他最近有沒有什麼不正常的地方？」
「不正常……」皮爾思忖。「分手後他就一直很消沉，整天心不在焉的，然後遇到了一些事……我還以為他最近有比較好轉。」
「你覺得他有自殺的可能嗎？」
「你這是什麼意思？你們有找到什麼證據嗎？」
「嗯，隨口問問。我們還在建構整件事的事實。」
「喔。」他表情應該是失望。「他一直是一個比較敏感的人，對感情的事比較不在行，我相信這是他第一次這麼投入吧？我想到的唯一辦法就是陪他喝酒訴苦。有一陣子他比較開朗，然後……上個禮拜變得疑神疑鬼的。他還問我，假設我和我老婆離婚，然後去她家拿她的東西，會怎麼樣。你們會抓這種人嗎？」
「可能吧。你們常去哪裡喝酒？」
「波特酒館。就我們幾個人。」
「他大都周末、日的時候來。」酒吧老闆擦著玻璃杯。「他是老客人了，跟我也挺熟。有時一個人喝著啤酒，有時帶著兩三個朋友，話不多，他有種平易近人的調調。我會想念他的。」
「他那天有來嗎？」安珀問道，身後是奧托。
「你說禮拜六嗎？沒有。」
「他有沒有跟你講關於他前女友的事？」
「呃，這個，我不是記得很清楚，哪個進來的不是些一肚子狗屁苦水？我一個禮拜要聽成千上萬那種故事，一個月下來我還沒吐的原因就是因為我刪光光了。也許你可以問……啊，說人人到。嘿！費雪，這兩位長官有話要問你。」
他們回 …人的調調。他死啦，他有。」酒吧老闆擦著玻璃杯。「他是老客戶頭一回，一個打扮嬉皮的人從大門過來，他大概沒聽清楚，於是酒保再叫一遍。
「啥？」費雪還不曉得發生了什麼事，就被叫到吧檯前。「誰找我，老特？」
「這兩位長官。」他說道。「他們想調查有關丹斯的事，還有，壞消息，丹斯死了，所以你今晚的酒錢我請客。」
「死了？」費雪臉一僵，然後發出一陣爆笑。「你娘的，老特。你喝多了是吧？嗯，很好笑，差點把我嚇了。嗯？」
他輪流看著他們，沒有一個人回應他的風趣。
「我是安珀警官。」他亮出警徽。
「怎麼會發生這種事？」費雪難過的遮著臉。
「這是他的遺書。」奧托說。
「喔。」他拿過來看了會兒。
「你不覺得有點奇怪嗎？」安珀問。
「嗯？什麼？」
「遺書，」他強調。「你不會覺得錯字太多嗎？」
「哦……對！」費雪彷彿忽然發現這個不對勁。「我剛才沒有注意到，我……可能還沒辦法接受這件事吧。」
「你們是好朋友？」奧托問。
「是，好朋友，可能以前沒那麼好。你們一定很難相信吧，我從前常欺負他。」他說。「但我錯了，錯得離譜，那時我根本是個白癡、智障，我太衝動又自以為是。丹斯是個好人，很高興他能原諒以前荒唐的我，所以我很珍惜這份友誼。」
「他常寫錯字嗎？」
「不、不，他不會。」費雪重複強調的搖頭道。「我抄過他的作業所以很清楚，還有，他很龜毛。」
「仔細看看，」安珀說。「這是他的筆跡嗎？」
費雪瞇起眼，嘗試以不同的角度去解讀。「嗯……我確定這是丹斯的筆跡，不會錯的。」
「好吧，」奧托把遺書收回。「上禮拜六晚上你在哪裡？」
「我嗎？」他想了想。「我在家裡，因為前一晚跟別人打牌打到天亮，又做了八個小時的班，需要補眠，一沾枕我就什麼都管不著了。」
「有人可以作證嗎？」
「作證？」他笑了。「不，沒有，長官們。我現在獨居，窮酸單身漢。我啊，受夠被女人糾纏的日子了。」隨後他緊張地問了句。「這不會對我有影響吧？」
「還要再調查。你平常跟丹斯‧巴克來這間酒館嗎？」安珀問。
「大概一個禮拜一次，雖然他是教師性質，但工作好像很忙。來酒店就是；兄弟們講一些廢話，亂七八糟的。」
「他那天為什麼沒有去酒館？」
「不大清楚，當時我頭很痛，因為前一晚打牌嘛。我記得他晚上有打電話給我，還是我打給他？反正就聊到出去的事上了，他好像說沒心情，我說那正好，反正我也很累。然後他忽然問我說如果他死掉了，我會不會出席他的葬禮？你知道，我很累，不想跟他扯，就掛了電話……如果我當時好好回答的話……」說完，他眼角泛著淚光，隱忍著沒辦法說話。
「抱歉，老兄。」
創作內容
艾莉絲 巴克自殺案5(完整版)
2020 (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