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腦中響起的提示,齊莫先是反射轉頭看向壓在自己身上的佐季,然後看對方先是恍然,片刻後這才回過神來點了點頭之後,齊莫當即確認了眼前突然出現的少女身份。
「妳是調查員對吧。」儘管只聽字面意思是疑問句,但齊莫說這句話時語氣最後並未上揚,因此實為肯定句。
「庫庫庫,看來爾等與吾一樣,是背負著同等宿命的罪人吶。」少女僅張著的一隻眼睛轉動著,然後再一次發出了相當詭異的低沉笑聲:「然也,吾便是爾等的同伴,看來吾所信奉的大惡魔阿薩謝爾至今仍未拋棄吾,可喜可賀。」
「看來沒有錯了,否則也不會有下一階段的任務提示。」陌生少女那迥異於常人的說話方式令齊莫幾乎不知該如何回話,最後只能面無表情的乾咳了聲,然後轉而把注意力投往壓在自己身上的佐季:「妳該爬起來了。」
「對喔。」
經提醒之後,佐季連忙一拍腦袋,像是變魔術似的將手上的匕首重新藏起,接著齊莫感覺到背後先是一沉,然後身體頓時輕鬆了起來,再也沒方才被重物壓著的沉重感。
身上沒有了佐季這個負擔,齊莫馬上也跟著爬了起來,不過看衣服沾滿了灰塵的慘狀,他的嘴角立即出現了一個曲線朝下的弧度:「這下可麻煩了。」
「汝是指方才那外面的無形惡鬼?確實,該物有著因果律迷彩,尋常人無法以肉眼視之,唯有吾等血脈覺醒者才能在牠發起攻擊之際,才能窺破牠無意間露出的破綻。」
以為齊莫說的麻煩是指剛才在走道上出現的無形笑聲,神秘的少女當下認同的點起頭,用著獨特的說話方式,講出了她所知道的情報,不過還不等齊莫在腦中翻譯對方話語意思,佐季便噗哧笑出聲來。
「噗,妳弄錯了啦,大叔講的是衣服沾滿了灰塵,之後要清洗會很麻煩的意思。」佐季捂著腹部,笑得相當誇張,甚至最後還不得不用食指抹去眼角的淚光:「大叔是個徹頭徹尾的新人,妳講這麼多東西,他大概還得花時間在腦袋裡一個字一個字的做翻譯,哇啊,這次的副本開局簡直超爆笑,都讓我忍不住想用www來表現此時的心情了。」
佐季勉強止住笑,伸手先指向齊莫。
「快要與青少年世代脫節的社畜大叔。」
又再指向側著身,只睜開一隻的金瞳中有著五芒星圖案,正擺出用五指虛握著什麼怪異姿勢的神祕少女。
「然後是患有重度中二病的怪人女。」
最後佐季指向了自己。
「加上作為資深者,卻只有一次副本經驗的人家……天呀,真的是太好笑了,我們絕對是死亡率只僅次於『嬰兒、菜市場大媽、骯髒政客』黃金鐵三角的組合。」
說完話之後,佐季又再度爆笑起來,並且不顧形象的倒臥在地上,就像是在岸上打水一樣,兩腳不斷擺動。
順帶一提,從齊莫的角度正好能窺見佐季因為大動作而翻起的短裙,嗯,是很符合她形象的黑色T字內褲。
無視掉被莫名戳到笑點的佐季,齊莫朝著神祕少女遞出了手:「我是齊莫,妳的名字是?」
「居然一見面就詢問吾的名諱嗎?庫庫庫,換成是平常時候,這無禮的行為便足以讓吾將汝放逐至深淵,使汝靈魂承受業火焚燒,然則看在爾等身上背負著相同使命的份上,便寬恕汝的無禮吧。」將右手平舉向前,神秘的少女昂起頭盧,將潔白的牙齒露出,同時展現出無所畏懼的狂妄笑顏:「吾名為森櫻子,真身乃侍奉大惡魔阿薩謝爾之座前墮天使,人子啊,敬畏吾並崇拜吾吧!」
「森櫻子,原來是日本人啊,難怪總覺得妳說話腔調怎麼怪怪的。」總算笑夠了的佐季將齊莫當成支撐物,搖晃著地從地上爬起來,同時不忘順帶向齊莫說明:「為了方便副本進行,通常進入副本之後我們都會獲得符合該世界觀的語言能力,不過因為各自語言的發音方式不同,多少還是能聽得出口音差異。」
齊莫恍然大悟的點頭,其實若不是佐季主動提出來,他倒沒有發現森櫻子的說話帶著口音這件事情。
「先不提這些無關緊要的小事,老實說我不認為這裡是適合聊天的地方,雖然隔著一扇門,但外頭可是飄著一個……應該是怪物吧?」
齊莫不是很確定的說道,他剛才聽見了無形的笑聲,但是對於發出那聲音的主人相當陌生,甚至不知道對方是不是真的怪物,這裡只是單純沿用了森櫻子對笑聲主人的稱呼。
在做了個手掌下壓的舉動後,齊莫便主動走到房間的中央,由於門口太過狹窄,並不合適三人擠在一起,加上儘管外觀看起來房門還算堅固,但從房間的毀損程度來看,這扇門恐怕早已年代久遠,天曉得它如今還能發揮多少的防禦作用。
尾隨在齊莫身後的是佐季,最後才是伸出援手將兩人拉進房間的森櫻子,這名只睜著一隻眼睛的少女看起來有些後知後覺,在齊莫主動提起門外有著怪物之前,她看起來還像個沒事人一樣,不過一經提醒,她頓時就表現出些許的瑟縮,恨不得離門越遠越好。
由於房間大半傢俱都已經毀損,三人自然是沒有椅子能坐,因此在來到房間中央之後,齊莫便把先前提到的疑問再次重申了一遍。
不可否認他的確不太明白現在的學生族群在想些什麼,但他起碼還是同個世代的人,還沒有到脫節這麼離譜的程度,恐怖靈異類的作品他看過的不算少,而在這類故事中普遍會有一些無法以嘗試解釋的存在,而作品中的角色若不小心撞上了牠們,往往只會有一種下場……
「森櫻子,能聊聊妳之前發生了什麼事情嗎?」齊莫習慣性地用手摩娑著下巴:「包括怪物的事情,還有先前妳都待在什麼地方,把話說直白點,我不覺得我們幾個之中有特別擅長思考的人,基於生存原則,我們最好將各自掌握的情報拿出來交流,也許自己想不通的事情,別人反而能從中發現什麼閃光點也說不定。」
旁邊的佐季在旁直點著頭,一副完全以齊莫馬首是瞻的模樣,也難為她居然能壓抑住跳脫的性子,沒有開口就把話題扯到天邊去,不過這其中或許也有著辣妹與宅女之間屬性不合的原因,在和齊莫待著時沒這感覺,可是一旦面對的人變成森櫻子,佐季立刻就有種無法與她正常交流的彆扭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