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小就有一種奇怪的毛病,那是除了我以外,沒人能看到的世界。
「金冶,怎麼了?跟媽媽回家啊。」媽媽拉著我,然而我卻看著廢棄校園的某個地方,那裏有個孩子正蹲坐在那裡,媽媽雖然也發現我的異狀,順著目光看去卻沒看見什麼東西,正要對我說話時,我依稀記得我給了她一個微笑,並且拉著她回家,說著自己想吃的晚餐。
「孫金冶,你上來解這道題。」望著教室最角落,那個工具儲藏室前的少女,她的身子有一半已經被獸靈給同化了,雖然我知道老師在叫我,但我看著她,心裡覺得好痛心,總覺得她身上的那股痛感也隨著我的目光,火辣辣的印在我的身上。
「金冶,老師叫你了。」坐我旁邊的同學拍了拍我的肩膀,我這才醒神過來,回了老師一個燦笑道:「老師抱歉,我恍神了,可以請問是哪道嗎?」老師無奈地看著我,然而還是放了我一馬。
「繼續。」課堂上繼續講授著,此時我也無心再顧及那個女孩,就任由她去吧‧‧‧‧‧‧
「很高興認識你,金冶先生。」我眼前的這個女人用著嫵媚的眼神看著,那雙秋波裏頭的黑白完珠子宛若天上星河之中的明星,時時刻刻都勾引著男人的心神,然而我卻不被她這般美色給吸引著,按著我本來的語氣對著她說:「妳就是尹媚兒吧?很高興認識妳。」說著,我習慣性地遞出了自己的名片。
是的,我現在正在一般的公司裏頭上班。雖然如此,但我還是總會遇到奇怪的人,以及看到奇怪的世界的進入方法──縱使我從來沒有生起想要進去的意思,因為我知道總有一天,我必須去到那裡。
「是說‧‧‧‧‧‧」媚兒的纖手撫上我勾著杯子的手,似乎想開始她的計畫,我也不做聲色,看她如何給演下去。只見她一舉一動之間都讓一個正常的男人瘋狂,這似乎就是狐狸精的天賦,一顰一笑都帶有著媚意,當之無愧的「媚兒」!
「嗯?」我燦笑著看向她,縱然知道她的原型但我卻不說出口,因為我知道那樣只會讓自己身陷險境罷了。
看她搓了夠久了,我也只好佯裝自己要離去,舉起手來看了看手錶賠笑道:「不好意思,公司還有些事情,今天就先這樣吧?」媚兒還要說些什麼,我已經拿起了公事包走出了這間咖啡廳。
媚兒看著孫金冶離去的背影,一臉沉醉的笑著說:「這才是我看上的男人‧‧‧‧‧‧比那些一點用也沒有的傢伙好多了──」說完,媚兒的身影就消失在這個咖啡廳裏頭,要來結帳的服務生見到這個情形,不禁疑惑剛剛這裡到底有沒有人,如果有,那為什麼人都不見了?
「許久了吧‧‧‧‧‧‧」孫金冶看著那塊碑,跪在她的身前,喃喃的樣子既像是在禱告,又像是在跟不存在的鬼靈溝通。如果有廟公神棍這類的人在他的身旁,也許也會被他這樣的行為給嚇上一嚇吧。
「自從妳走了之後,我可再也沒有對外說出『我看的見』這樣任性的話語了唷‧‧‧‧‧‧」金冶擦了擦臉上的晶瑩,打開了墓園外能買到的啤酒,就往墓碑的後頭上倒去,並笑道:「妳還是這麼愛喝阿‧‧‧‧‧‧不愧是酒吞呢,哈哈哈!」說著,又打開了一瓶啤酒。這次不是倒向墓碑,而是自己喝了去了。
酒意上來,人也多話了。「還記得當年,我們小學裡頭相識的時候嗎?」見對方沒有回應,金冶又順著說了下去:「那時我還以為是看到什麼人躲在廢棄校區裡頭呢‧‧‧‧‧‧孰知妳居然就這樣跟了我回來,還指責我,跟我說以後不能這樣亂看‧‧‧‧‧‧有時候還會跟我聊聊通往異界之門的事情‧‧‧‧‧‧」他又喝了一口,高聲嚷嚷著:「可是阿‧‧‧‧‧‧妳最後也去了那裡了呢‧‧‧‧‧‧被妳稱為古之戰場的地方啊‧‧‧‧‧‧」喝完了一瓶,他又打開了一瓶,這次他先往墓碑倒了一半,剩下的打算自己喝,他哭喪道:「誰知妳這次一去,竟然不回來了!」他又灌了一口,彷彿把自己糟蹋死了還不夠,定要喝個爛醉如泥才甘心。
「金冶哥哥。」聽到一個極似她的聲音在前頭環繞,然而定睛一看才發現原來是她的妹妹‧‧‧‧‧‧他笑道:「妹子,也來掃墓啊?我正跟妳姊姊談心呢‧‧‧‧‧‧唔咳!」看來是喝得過猛了些,一口全給吐了出來。
「金冶哥哥,您這般用情,我姊姊身在冥府也定會感動異常的,但是您若踐踏了自己的身子,我怕即是姊姊也會想胡亂鬧一次地府,上頭來給你個一巴掌要您清醒清醒的。」聽妹妹這般說著,金冶不禁流下淚來喊道:「我何嘗不想好好地過活?」說著,摟住了酒吞的妹妹,就這樣將臉目埋入她的胸腔裡哭喊著:「妳有喜歡過一個人嗎‧‧‧‧‧‧?」看著淚流滿面,甚至鼻涕都黏在自己衣服上的金冶,她慈祥地笑著說:「有的唷‧‧‧‧‧‧金冶哥哥。」她抱住了金冶,對他說:「要是可以,我願意代替姊姊陪在您的身邊。」她調皮的說著:「至少可以讓您不再墮落下去。」
「妹子的這般好意,金冶心領了‧‧‧‧‧‧」痛哭了一場後才醒悟自己剛才做了多麼不莊重的一件事情,他訕訕的說著:「我並不願耽擱妳的前程,要知道酒吞正是因為我的原因才會被妖魔給群起圍殺,要是如今妳也這般做了,我怕妳會重蹈覆轍‧‧‧‧‧‧」妹子依舊慈祥的笑道:「為了姊姊和您,我並不怕遭遇眾妖圍殺,我只怕您踐踏身子,辜負了姊姊的一番美意。」她接著說:「您可記得姊姊當初最後一句話是什麼?」金冶愣了愣,回想了片刻後才說:「珍重。她說的是珍重。」妹子接著說下:「是的,豈不是要您好好保重自己身子?」說完她又摟上了金冶,這次跨坐在他的身上,雙手放在他的肩上環向背後抱住他的頭,對他說:「既然要您好好保重身子,又怎能這般的不愛惜呢?」又說:「姊姊已然仙去幾年了,若在地府有靈,知道妹妹我還未有身孕,豈不是對不住姊姊?」說著,吻上了金冶的唇,似乎要將自己這一生以來的愛意全都灌注在前的男人身上。
浮沉如海般,虛雲如夢,榮華轉眼過,富貴飄渺。一切似乎都不是那麼值得去說,彷彿在人世間最後一道存活的理由就是眼前的這人。兩人上下相互交和,喘聲四起,這般下來兩人皆喜笑開懷,也不知天上宮闕,亦不知山中寒暑,更不曉得今夕是何年。只知珍惜把握當下,男歡女愛也好,小情小愛也好,私人情慾也罷,何苦讓自己苦不堪言?須知世間上有命數,若不得存,則不存,然若存,則必長存於世‧‧‧‧‧‧
──妖怪奇緣 章一 全文完
今天大致上就寫這樣吧‧‧‧‧‧‧
三點才睡,心神疲憊XDD
明兒個八成變成繪圖的稿子了(還得盡快想想校內投稿要寫些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