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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創】你的名字後日談-她的名字,第六章:約定

作者:Jonas│你的名字。│2017-03-07 21:18:05│巴幣:8│人氣:283

我坐在副駕駛座上,從車窗俯瞰新糸守湖的邊緣,看著車窗外半毀的民宅和中斷的柏油路浸泡在湖水中,湖面上隨處可見突出的電線桿和鋼筋。

面對這樣的景象,我不知道該生氣還是悲傷,畢竟我曾經在糸守這個地方生活長達十七年,雖然當初有著想要離開這裡的念頭,但最後我還是希望能夠回到這個生我養我的故鄉。

瀧君雖然一言不發,表情也有點凝重,但其實是非常溫柔的人---我看著一旁緊握著方向盤、滲出汗水的手,心中這麼想。

而車子延著湖邊一路北上,直到無法繼續開車往上爬的地方,我們才下車步行。

我們走在宛若野獸走的小徑般不明確的參道上。
伴隨著落葉與風聲,我的腦海中開始斷斷續續的回想起當時的片段…

---我在奔跑。
並且反覆唸著那個人的名字,奔跑在黑暗的山間小徑上。
雖然現在已經記不起那個人的名字,但是我感覺當時他就像是陪伴在我身邊一樣,給了我面對提亞馬特彗星的勇氣。

---有時我會停下腳步。
對照寫在地圖上的目的地和智慧型手機的GPS。
雖然周圍的風景感覺似曾相識,不過我也不能確定自己是否來過這裡,因此只能照著地圖行走。

我望著逐漸可從樹木間看到的新糸守湖,心中強烈地這麼想:
或許這次到達御神體後就能在那裡確認記憶中的那個人是不是瀧君了。

到頭來,三葉都是因為擔心我,所以才會陪我到這種地方。
我的表情一定很嚴肅,大概是因為我一直緊繃著的一張臉,讓她無法丟下我不管。

但我可不能永遠擺出那樣的表情,不能一直依賴著三葉的體貼。
謝謝妳替我做的一切。

---雖然這句話無法隨心所欲地從嘴裡說出來,我只能很小聲地說:
「抱歉,麻煩妳了。」


不知何時,我們已經走出樹林,下方是一整片金色地毯般的雲層,周圍是遍布青苔的岩石。可以從這裡看到葫蘆型湖泊片斷的面貌。
我們終於來到了山頂。

『……找到了!』我們異口同聲的說。
出現在眼前的,確實是破火山口地形的窪地,以及御神體之上的巨木。

此時,我突然發現當年與阿司和奧寺前輩分開行動後,獨自爬上的某座山就是這個地方,一想到這裡我不禁呼吸加速。

「三葉……我……我曾經來過這個地方。雖然忘記當初為什麼會來這裡,但一定是為了某個重要的人。」淚水從我的臉頰滑下,而一旁的三葉也是如此。

「我也有這樣的感覺,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我也是為了某個重要的人來到這裡過。」我邊說邊看向右手手心,曾經有個聲音這麼說過。

『我們寫下名字吧。』
你在我的手上寫字。
雖然現在手上的文字隨著時間消逝。
但我知道,這份感情已經存在我的心裡,永遠不會消失。

我們走下火山口的斜坡來到窪地底部,前方有一條小溪,巨木就在小溪的對面。

對岸就是陰間。
好像有人這麼說過。
那麼,這便是三途川了。

為了不讓三葉弄溼身體,我牽著她踩在岩石上渡過小溪。
在我把腳踏入水中,發出『啪』的巨大聲響後,我才注意到這塊窪地異常安靜。我直覺到我們對於這裡算是不速之客。

眼前的草叢突然發出『沙沙』的巨大聲響,飛出一群麻雀。而暮蟬『kana kana kana』的哀戚叫聲也從四面八方傳來,似乎是對於突然出現的陌生人發出了『請勿靠近』的警告。

這棵巨木的樹根盤據在一整塊大岩石上。樹根和岩石的縫隙間有一道小階梯,走下去是約略四個榻榻米大的空間。

我們從口袋裡拿出手電筒,照亮了許久沒有人來過的小祠堂。石造的小祭壇上,只有右邊擺著一個小瓶子,而地上則是擺放著另一個小瓶子。

此時三葉突然往前走了幾步,將放在地上的小瓶子撿了起來。
「這個是我的口嚼酒……而且有人喝過了。」

在灰暗的洞穴裡,就算有手電筒的照明也看不清楚三葉的表情,但我突然有一種周圍氣溫降低的感覺。

「怎…怎麼了?」我小心翼翼地問著三葉,想弄清楚到底發生什麼事。

「笨蛋!變態!」三葉的聲音迴響在洞穴中,我反射性地倒退幾步。

突然三葉轉過身來,面露微笑的看著我說:
「吶瀧君,這該不會是你喝的吧!」
三葉現在的狀態實在很恐怖。


突然水滴從上方滴下,敲打在地面上發出聲響。我將手電筒照向天花板,視線也跟著轉移。

「……彗星……!」
我情不自禁地喊出來。
三葉聽到我的聲音後也跟著抬起頭來看向上方。
天花板上畫著巨大的彗星。

刻在石板上的這幅畫非常古老。巨大的掃把星在空中拖著長長的尾巴,紅色與藍色的顏料在燈光中閃閃發光。
我瞪大眼睛。

「這該不會是…提亞馬特彗星吧!?」

提亞馬特彗星是以一千兩百年為週期繞著太陽公轉,近期最接近地球的時間是九年前的十月,剛好是現在這個季節。
在這個列島有人居住以來,提亞馬特彗星已經重複三次到訪地球。

「瀧君…你不覺得這幅壁畫跟我們家的神樂舞最後的動作很像嗎?」看著天花板上的壁畫,讓我想起每年這個時期舉行的宮水神社豐穰祭。

我和四葉在神樂殿上跳著先前提到因為火災而失去意義的雙人舞蹈,最後的結尾動作就有如壁畫上一樣,將代表著彗尾的繩子尾端連結並將代表著彗星的龍頭從中間分開。

聽到三葉提起,我這才想到之前在三葉的外婆家時有聽一葉奶奶說過,宮水神社的神樂舞就是將提亞馬特彗星到訪所造成的災害紀錄下來的儀式。

人類把彗星比擬成龍、把彗尾比擬成繩子,並以舞蹈動作代表著分裂的彗星。只是因為兩百年前的『繭五郎大火』導致這些紀錄遺失,因此當時沒有人認為分裂的彗星會造成如此大的災害。

只是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三葉的父親剛好在那時發布了全鎮緊急避難演練,使得糸守鎮沒有人因此而死亡。

雖然在這裡並沒有找到與我們失去的記憶有關的線索,但也從壁畫上知道了從前的人類為了把彗星墜落這件事紀錄下來所採用的方法。雖然這種紀錄方式比文字更為恆久,卻也敵不過時間的流逝,最終仍然不免失傳。

這也讓我對於時間有了更多的敬畏與感慨,或許有一天提亞馬特彗星再度造訪地球時,住在這座列島上的人民早已遺忘過去的災害,只會興奮的迎接它的到來吧。


最後我們還是爬上狹窄的石梯,離開宮水神社的御神體。
由於長時間待在黑暗中,直射的夕陽光芒刺痛眼睛,讓我的雙眼泛起疼痛的淚水。

在我們爬到斜坡頂端後,我垂下視線,看著出現在下方的新糸守湖景色,嘴裡不禁吐出細而長的嘆息。我抬起頭來看到天空非常晴朗,破碎的卷層雲綻放金色的光芒,在風中流動。我的視線緩緩離開雲朵後,看向身旁的三葉。

夕陽宛如聚光燈,從側面照著三葉,微風吹來,她的頭髮輕輕飄起,這幅畫面簡直像幅完美的畫作。

慢慢地,氣溫下降。慢慢地,光線變得黯淡。
太陽不知何時已經沒入雲朵後方,萬物擺脫直射的光線後,光與影融合在一起,世界的輪廓變得模糊與柔和。天空雖然殘留著餘輝,但地面已經被淡色陰影吞沒,周圍瀰漫著粉紅色的間接光芒。

「已經是分身之時了。」聽到三葉的聲音,我忽然有一種即將分離的熟悉感覺,似乎以前也有過這樣的經歷。因此,我輕輕地握住三葉的雙手,彷彿要喊出內心所有的思念般地對著她說:

「三葉,雖然我們不能找回那些失去的記憶,但我在電車上看到妳的那個瞬間,我就知道妳是我一直在尋找的那個人了!」

「瀧君…我也是!雖然沒有過去的那些記憶,但是我們已經創造出屬於我們的珍貴回憶了。」

「雖然我沒有自信能讓妳幸福,但我有自信喜歡妳一輩子,我會一直陪伴在妳的身邊。所以,我希望妳…妳可以嫁給我!」說完後,我覺得我的心臟在肋骨內劇烈地跳動,臉紅耳赤的我低下頭來,無法直視三葉的身影,只能以眼角捕捉她的動靜。

在瀧跟我求婚的這一瞬間,我覺得心臟好像在體內直接被抓住,強烈地幸福感衝擊而來,讓我什麼話都說不出口,只能呆呆的望著他。

我偷偷地抬起頭來看向三葉,只見她眼睛睜得圓圓的,張大嘴巴看著我。
「三葉?」
當我呼喚她時,她的雙眼頓時湧出淚水。

「…我…我……我願意!」
她勉強擠出這句話,撲簌簌地掉下大顆淚珠。

我將三葉緊緊地抱在懷裡,將她的眼淚擦拭乾淨。
看著眼前的佳人輕輕地將雙眼閉上,似乎是在等待著什麼。
因此我也閉上雙眼,溫柔地回應她。

我們在光線柔和的分身之時的世界邊緣接吻了,這個吻就像是見證著我們之間的約定,一輩子的約定。而在下方的糸守湖也似乎從破碎的葫蘆型恢復成原本圓滿的形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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