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內容

6 GP

[達人專欄] 《面俠》第五回:雲狗成豪

作者:渺羽│2016-12-05 16:24:27│巴幣:12│人氣:464




第五回:雲狗成豪
 
  白駒過隙,轉眼間三個月已過。
 
  中秋那時,夜雨榴趁此機會展現了一身好手藝,就算那二師兄嘴再壞,亦不得不承認這肥婆手藝極佳,老黃帶了一缸桂花酒上山分給大家喝,令嗜酒如命的大師兄開心的很,連那平時文靜的夏荷亦是在中秋時和雨榴搶著月餅吃,當中還用上了太極拳的手法,令雨榴大呼好詐。
 
  夜雨榴亦是從師父那習得了些招式與輕功,儘管褒禪派武功包含甚廣,刀劍拳掌腿指爪撾皆有,她決定與大師兄相同,成為一名劍客。師父送了她柄劍,傳授於她劍法,除去褒禪劍法,師父要求她亦要修習一套空手武學以備失了劍時仍有抵抗之力,他思量她身長不短,便是那首徒長孫讓亦稍矮於她,亦無尋常女子劍客臂展不足之劣勢,便傳了她褒禪腿法。
 
  三個月過去,夜雨榴經大量基礎鍛鍊,身子大了半圈,連帶胸脯瞧上去亦是大上不少,夜雨榴知世人已小胸為美,對此頗為失落,但師父特別告誡過她,習武之人不得為美而纏胸,纏胸阻氣血運行,氣血不通縱是氣脈通了亦是無用,並道上一代便有一女徒因此修習內功時受了內傷。而三個月過去,姬夏荷終於可以走動,有內功基礎協助,她並不如尋常纏足女子那般不靈活且易失足,要奔要跳卻仍是不可能。
 
  十一月初,褒禪山降雪。樹林與山地皆被染上了一片白,為怕好不容易收來的徒弟受傷,這段時日內師父便禁夜雨榴練輕功,只得在宮觀前練習。她從觀內抬出一架裹著棉布的假人,調息之後便是拔出手中之劍朝其刺去。
 
  而這三個月來,夏荷也與雨榴感情越來越好,而夏荷又已可走動,因此經常在夜雨榴練武、師父卻又不在之時,夏荷都會坐在一旁的石塊上給她些指點,她雖對內功知識仍是不足,但那些招式她可都記得一清二楚。那魯仲恆亦不知為何,有意無意的會經常在同時同處練武。今日倒是沒來。
 
  若比悟性,雨榴肯定是勝不過長孫讓這二人,但若有個萬中無一的練武奇才從旁指點,狀況便不一樣了。
 
  夜雨榴迴轉前臂一劍刺出,刺中假人的咽喉之處,劍尖於棉布上留下痕跡,此招乃是褒禪劍法中的「劍破長空」,夏荷見狀卻道:「錯了,腕部迴旋需帶內勁,以彈開對手兵刃,不可僅是迴旋,否則這招劍破長空便比尋常直刺還不如了。」
 
  夜雨榴笑道:「多謝姊姊指點。」,語畢,便照夏荷所言重新演練一遍,又刺一劍刺出,這劍卻只劃過假人耳旁,姬夏荷又道:「勁是足了,可準頭差點,再來!」夜雨榴聽言,又刺一劍,姬夏荷又道:「妹妹妳忘了迴旋,成了尋常直刺啦,再來!」
 
  好一段時間後,夜雨榴才開始做對這招師父新傳她的劍破長空,夜雨榴眼力雖好,悟性卻只能算得上是中上水平,縱然有位奇才在旁指導,她亦是千辛萬苦後才掌握這招,現下她已汗流浹背。
 
  夏荷笑道:「這一招本就較難,義父會傳妳這招,想必是瞧妳劍法練得不錯。」夜雨榴聽言,苦笑道:「不像姊姊,學什麼都很快呢。目前雨榴稱得上熟練的便只有這招了。」
 
  說罷,雨榴便揮劍由下至上朝假人襠部挑去,此招乃是師父傳她的第一招劍法,名曰「摘葚去籽」,據師父所言,此招本名摘腎去子,招如其名,是要摘下子孫袋內那兩顆丸子,令人斷子絕孫的毒辣招式,儘管各門各派皆有類似的招式,但為免結怨,師父勸她往後行走江湖時亦要少用。之所以先傳她這招,便是考慮她曾差點給那郝諒光糟蹋的緣故,讓她練好這招,先增點信心。
 
  夜雨榴聳肩道:「雖說師父他禁止我和師兄們對練時使這招,但我仍是這招最熟。」,夏荷呵呵笑道:「妳便這般不想見妳那兩位師兄娶妻生子啊?」夜雨榴道:「當然不是啊!只是若對練時沒使過這招,真要拚生死時怎能確定這招會有用呢?」夏荷聽言,又笑道:「妳便忍著點吧!若真給妹妹妳失手不慎挑中了阿恆那裡,待妳和他洞房的那日不就欲哭無淚了?」
 
  夜雨榴聽言,面色登時脹紅,竟是彎下腰來挖起一片雪,捏作雪球朝夏荷砸去。夏荷伸手擋,擋下雪球,又道:「妹妹這反應,全天下怕是只有阿恆瞧不出妳喜歡他!阿恆當初那麼一抱,可把妹妹妳的心都給抱走了!待數日後便是阿恆他十七歲生日,妳便趁那時向他表白如何?」
 
  夜雨榴憤道:「姊姊妳別把人家說得這般水性楊花!我在故鄉可是有相好的!只不過……」夏荷又道:「我曾聽長孫大哥道來,知那尚公子對妳一往情深,可人死不能復生,便是妳真覺得對不起他,他是否真覺得妳對不起他妳卻又不得而知。妳又未嫁於他,便是再找位如意郎君亦無人會道妳不是。」,夜雨榴聽言,苦笑道:「我知,可是……。」
  
  縱使上了褒禪山,成了褒禪弟子,阿成之死仍會糾纏夜雨榴,那雙花賊入侵之日種種,她時自今日仍偶爾會想起那時。雨榴不知她對魯仲恆是如何想的,或許真如夏荷所言,她戀上了他,又或許並非如此。但她自認今時之日,實在不該再去想那些兒女情長,她亦沒那心情,只因她仍未忘卻阿成與衛夫子村,練好武功才該是首當其衝。
 
  她想到此處,便又狠狠朝著那假人使了次摘葚去籽,將那假人的下身給劃爛了。
 
  「挑什麼呢?瞧妳整天欲挑人下身,弄得潑婦似的!」便隨著其聲,那魯仲恆從山坡走上,兩人見他出現,都給嚇著了,但見魯仲恆似是沒聽著方才二人所談之事,均是鬆了口氣,魯仲恆對此景雖是不解,卻又懶得多想,便又道:「老黃讓我們下去幫忙搬柴火,小師妹,我們下去!。」
 
  雖說老黃名義上是家僕,但任劍霄與弟子們都對待他為家人,所以當老黃需要幫忙時,他們亦會相助。先前春天時老黃可一人搬上一日所需之柴火,現下天冷了,需要更多柴火,一人便不夠了,夜雨榴明白這點,收劍回鞘,頷首對夏荷道:「好,師兄。姊姊,雨榴暫且離開一會兒。」
 
  夏荷聽言,便道:「那麼夏荷便回觀內,休息一會兒好了。」說罷,便獨自一人走入宮觀,而夜雨榴亦要朝山下走去,此時那魯仲恆卻道:「妳等一下!」叫住了夜雨榴,卻又也徑直往走入觀內。半晌後,他從中走出,手中還提著件短斗篷,將之拋向雨榴。
 
  夜雨榴一接,愣了一下,見此魯仲恆便面無表情的道:「瞧妳這般滿身大汗的,穿上後我倆便走。」,那夜雨榴聽言,心底一暖,那野牛肏的師兄竟是擔心自己著涼呢。她披上灰斗篷,在頸前打了個結,現下的她竟是恨這斗篷為何沒有面罩,得以讓她遮掩那羞紅的雙頰。
 
  雨榴頷首,便陪著那阿恆下山去了。
 
  ※
 
  兩人未能料到,一至山腳,便聽見兵刃相交之聲,有一鬍鬚長至胸口之中年男子手持一柄寶劍,另一男子年約三十出頭,左手握著一柄之劍與之相鬥,而老黃亦是沒閒著,拿著兩柄柴刀,便與中年男子合力對抗那左手持劍的劍客。
  
  雨榴見此問道:「怎麼了?怎麼回事?」
 
  魯仲恆便道:「別考慮了,幫老黃!」說罷便拔出腰間之刀上前,雨榴一見師兄衝上去了,便亦將劍出鞘,迎向她首次實戰。
 
  雙劍交鋒中,那中年男子手中寶劍竟是給震斷了。他給此勁震飛出去,在地上連滾了幾圈,那左手劍客內力之深厚令夜雨榴瞧得目瞪口呆。中年男子大吐口鮮血,才緩過氣來,便罵道:「葉雲!你這欺師滅祖的逆徒!你姦淫師妹,謀殺知縣!現下竟還想要為師的命嗎?」
 
  原來此人正是那日在洛陽金府與褒禪師徒二人有一面之緣的飛雲狗葉雲,而他欲殺之人便是其師,霸天門掌門廖飛豪。那葉雲這次可沒以布遮面,夜雨榴竟是發現他除了右手四指外,鼻子亦是早給削去,變成一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模樣,一瞧上去誰善誰惡眾人皆知。
 
  葉雲大喝一聲:「啊啊啊啊!廖非豪!你納命來!我今日便要替師妹她復仇!」說罷,便是一劍朝倒地的廖飛豪刺去,但此時四把兵刃交疊一起,夜雨榴、魯仲恆、老黃三人,三刀一劍,集三人三人內力一擋,竟是仍讓三人一陣雙足浮空,勉強才扛下這劍。
 
  那魯仲恆知這人是飛雲狗,竟是一陣大喜,笑道:「飛雲狗?哈哈,真是好機會,正巧證明我不比師兄弱!」在那飛雲狗收回劍之時,魯仲恆閃身至其右側,使出褒禪刀法中的洪波噴流,配合靈動腳步,手中之刀化作朵朵刀花攻其側腹!令人難以防守!
 
  那飛雲狗劍法火候不行,擋不住這數刀,右臂與側身轉眼間便多了數道口子,魯仲恆一驚,想道這飛雲狗竟是真如師父所言負傷不出血!瞧那飛雲狗回斬一劍,他便是一個後跳,不敢與之交鋒,他雖衝動,但卻不至於笨到以為自己可以與之比拚內力。
 
  三人皆知不能以單獨擊敗這等強敵,便一同散開,於是夜雨榴從攻他左側,老黃攻他正面,魯仲恆攻他右側,三人從三處進逼,轉眼間又在其身上又開數道口子,然而這點傷對飛雲狗來說根本毫無意義。他無視左右二人,朝前一踏一劍橫斬,老黃避無可避,只得雙刀一架,兩把柴刀便給其雄厚內力震成數截,老黃心頭一驚,正要改以拳應敵,那飛雲狗此時卻是一聲大喝:「你們滾開!」
 
  聲響挾帶內力發出,夜雨榴初入褒禪派僅數個月,內功修為不夠。便覺五臟六腑皆在劇震,雙腿一軟,若不是學過躡影五峰的平衡之法怕是早已倒下,連老黃亦給這下震住,中門大開,給那飛雲狗一腳踢中胸口,筆直的朝後飛了快兩丈之遠才落下,他面色慘白,只因身負內傷,無法再戰。
 
  夜雨榴見狀大喊:「老黃!」她未聽聞過這飛雲狗之名號,但聽那剛才的廖掌門所言,葉雲乃是姦淫師妹之淫賊,想這淫賊應該亦怕那招,她一個轉念,便使出那摘葚去籽,對那葉雲下身揮劍一挑,那葉雲心頭一驚,及時以劍格住這記,道:「姑、姑娘劍下留情啊!我的小弟弟可沒招惹妳啊!」這話一出,雨榴竟是從這男子身上感到一陣愚鈍之息,這蠢人真會作出廖掌門所言之事嗎?
 
  此時那魯仲恆見機從旁提刀直劈而下,使出的是褒禪包法中的巨靈劈山!這刀正如其名,力若巨靈排山,竟是將飛雲狗右肩至腹一刀剖開!那飛雲狗雖是未流半滴血,卻仍給嚇著了。魯仲恆未放棄追擊,收刀後便是一刀橫斬欲取其首級,葉雲一個後跳,但那刀仍劃開其下顎。
 
  他甩著半邊身子,自知半邊身體已給切開,身體平衡給破壞,若是再戰下去怕是不利,便又罵道:「啊啊啊啊!褒禪派竟都是些是非不分的爛東西!我葉雲記住了!」雙足一踏,便逃至一丈之外,那飛雲狗以有別洛陽金府那一戰,不知受了何人指導,輕功已有顯著進展,魯仲恆雖想追,卻又無一人擊敗他之把握,便停了下來,回頭關注傷者。
 
  ※
 
  兩人將老黃與廖掌門帶至山腳的沈大夫醫館,當初那長孫讓給郝諒光砍傷後亦是至此處就醫,那魯仲恆輕功較高,便先上山找師父和師兄來,於是乎半個時辰裡後長孫讓與任劍霄都趕來此處。
 
  據大夫所言,老黃所受的傷沒有瞧起來那般重,不過是髓海受了點搖晃,稍加休息數個時辰內便可正常活動,反倒是廖掌門五臟受重創,若非他手中那柄劍是柄寶劍,他怕就要駕鶴西歸了。葉雲可是結實踢了老黃一腳,對那廖掌門僅是以內勁震斷其劍,卻是後者受傷較重,簡直匪夷所思。
 
  廖非豪臥於房內床上,而任劍霄與長孫讓站他身旁,他已飲過湯藥,而任劍霄又以紫霞功為其治療,現下狀況已緩和許多。
 
  任劍霄道:「廖掌門,許久不見,任某真沒料到竟是在褒禪派門前瞧見您啊。」
 
  那廖非豪與任劍霄本是舊識,霸天門開館於長安城內授業,與褒禪山說近不近說也倒遠不遠,那第三代掌門廖非豪的霸天門武功雖不突出,但為人正直,俠義心腸,雖說不常以武行俠仗義,但仍小有名氣,慕名而來的弟子倒也不少,門下共有三十多人,比褒禪派多上數倍,任劍霄本就是一代大俠,那廖非豪沒理由不與之結識。
 
  廖非豪道:「咳!咳!這副模樣給任掌門瞧見了,真是慚愧。我那逆徒當日給任掌門添麻煩了,還未掌門登門道歉呢。」
 
  任劍霄念頭一轉,想到必須得搞清前因後果,便問道:「廖掌門今日怎會給那逆徒來褒禪派?」,廖非豪慚愧道:「說來慚愧,任掌門應知四個月前之事,那雙花賊猖獗,賊頭雖是那臭嘴邪拳給殺了,但那幫流寇似乎又選了個新頭領四處打劫。我那日本是率數名弟子去長安城東方的一小村充個護衛,賺點零頭。可在我等出城不久後,竟是在半路上給我那逆徒夥著一蒙面男子給伏擊了。唉!我那逆徒不知從何習來一身邪功,功夫進展神速,我這做師父的竟是已不是對手,那蒙面人亦很是厲害,手持一挺火銃,不只射得奇準、裝填亦快,我那些徒弟竟在轉眼間給全放倒了,老夫一派掌門竟是不得不落荒而逃!」
 
  任劍霄一思,想道那江湖上唯一善用火器的門派,便是那霹靂堂,可霹靂堂所在之地與北方夷族的韃旦國頗近,離長安可是遠的很,那霹靂堂門人是為何這般千里迢迢南下追殺霸天門,甚至願助那飛雲狗一臂之力?他徹底想不通。
 
  廖非豪又道:「好在我那逆徒輕功不濟,未能追上老夫,讓老夫一路逃至渭南,卻未料到那蒙面人似善追蹤之術,沒兩日便追著老夫向東而來,直至這褒禪山腳下,老夫不知為何僅那逆徒追來,而那蒙面人未一同跟來,接下來之事,便與您門下二弟子所道過的一樣了。」
 
  長孫讓聽言,便笑道:「那鼠輩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自是懼我褒禪派之威名。」那廖非豪聽言,面露怒意,想道這小輩這般說,便是道他霸天門無能,遠比不上褒禪派?任劍霄瞧自己弟子又得意起來,雖是真心道此言,卻是不小心讓人家廖掌門失了面子,便道:「讓兒,可別這般口無遮攔的。」
 
  經任劍霄提醒,長孫讓才知自己一個不小心,得罪了人家掌門,便道:「前輩,晚輩一時口快,還請見諒。」
 
  廖非豪想著此處乃是褒禪派之地,怎麼惱火亦要作戲道:「沒事,老夫亦未放在心上。」
 
  任劍霄行走江湖多年,識人無數,怎麼瞧不出來廖非豪仍在惱怒?想道這廖非豪堂堂一派掌門,竟會因一個小輩無心之言而這般惱火,未免也有些小雞肚腸。這下他倒真信了首徒之言,那蒙面人怕是真不願得罪褒禪派才未現身,不論那人是何許人也,又是否是霹靂堂中人,他的目標怕是只有廖非豪一人,沒必要為此得罪整個褒禪派,但那葉雲早和褒禪派打上過一架,所以無所謂。那蒙面人善使火器,一旦出手便不可能手下留情,一旦褒禪派死了人,為了面子裡子也得向那蒙面人復仇。如此一想,他便察覺那蒙面人頗有心計,竟是在這事上給了褒禪派一個可退之機,讓任劍霄一時間不知此事該管還是不管。
 
  任劍霄知其需要時間思考,便道:「這幾日還請廖掌門於此歇息幾日,任某和門下弟子便先告退了。」便帶著長孫讓去醫館的另一間房,去探望老黃。
 
  ※
 
  「師父,老黃他已睡下了。」
 
  一經進門,師徒二人便聽見夜雨榴如此說道。夜雨榴坐於床邊凳子上,而那魯仲恆正倚在牆上打盹。任劍霄瞧了瞧狀況,便道:「為師明白,我們四人先出去罷,老黃仍需要歇息。」
 
  三人點點頭,魯仲恆也跟著醒來,隨著三人一同走出醫館。
 
  方出醫館之門,三人便已見黃昏,那飛雲狗上午殺來,打傷了兩個人,整個褒禪派都給弄得不安寧,那任劍霄不發一語,便帶著三位弟子上山。途中卻停下腳步,問道:「讓兒,你怎麼看這事?」,長孫讓道:「葉雲武功高強,進展神速,如今竟已勝過他師父,可就算如此,我等五人一同齊上,他也將毫無勝算。」
 
  任劍霄聽言,笑道:「讓兒你說得客氣,我與廖掌門相識,知其功夫雖好,卻算不上高手,早在洛陽金府那時,那飛雲狗葉雲便已超廖掌門了。在為師今日瞧來,他一不算高手,二又不會教弟子。那日洛陽金府我倆和他一會,瞧他所使的劍法雜亂無章,據為師所知,那葉雲拜入霸天門門下有十多年,劍法卻是如此不濟,就是他資質再差應也不至如此。更何況他在獄中數年內功便有如此進展,更說明他絕非資質魯鈍之輩,廖掌門到底怎麼教他的?」
 
  長孫讓聽言,苦笑道:「真沒想到師父您會如此直言。」任劍霄道:「現下只有我褒禪派四人,為師便不需道些場面話。」
 
  夜雨榴從旁聽著,雖是不大了解在談何事,先前卻也由魯仲恆轉述,明白那在她入門前數月前,師父和大師兄去了趟洛陽,和飛雲狗打了一架,那夏荷姊也是從那帶出來的。
 
  任劍霄又道問道:「恆兒,你又怎麼看這事?」魯仲恆聽言,竟是噘著嘴,氣鼓鼓地罵道:「那種色老頭真是一派掌門嗎?」,任劍霄聽了便皺眉,怎麼這徒弟又這般辱罵人家了,但想道此時只有褒禪派四人,不至於惹惱人家,便由他繼續說下去。魯仲恆瞧師父竟沒要自己住嘴,便繼續道:「你知那色老頭給我扛在肩上時,兩隻眼睛竟色瞇瞇地死盯著師妹的屁股,都已重傷之人卻還做得出這種舉動!我們真不該救他,該讓他給那葉雲一劍刺死!」
 
  夜雨榴聽言,便驚道:「什、什麼,有這回事?我走在前頭,完全沒發現!」任劍霄面色一沉,罵道:「恆兒!你在胡說八道什麼?人家廖掌門可是出了名的正直,怎會做出這等無恥之事?」他全然不信魯仲恆這總是惹麻煩的小子之言,只因其言在他聽來過於荒謬。然而,換作是長孫讓道出同樣荒謬之言,他怕是會全然相信吧?
 
  魯仲恆又道:「什麼胡說?若不是親眼所見!我也不敢相信那人會是個色老頭啊!」任劍霄怒道:「恆兒,為師原以為你只是衝動無禮,但你現在竟是會說謊騙師父了!」魯仲恆聽言,也怒了起來,罵道:「糟老頭!你雙目沾了大糞了才會說出這話來!」任劍霄又罵道:「你這臭小子敢對為師這般說話!」,說罷!伸手便要打魯仲恆頭頂一掌。
 
  長孫讓見狀,便插至二人之間,連忙道:「師父息怒啊!」他知師父那掌雖不帶內勁,那掌拍下去怕是兩人關係就再也回不去以往了。那任劍霄才終於縮回手來,嘆了口息,而魯仲恆仍是氣鼓鼓的哼了一聲。
 
  夜雨榴目睹這些,竟是覺得心頭在淌血,她當然信魯仲恆所言,但師父不信,在師父瞧來,那魯仲恆永遠是那不受教的小鬼頭,師父似是未曾察覺到他的優點,想到此處,夜雨榴亦氣惱了起來,氣那笨師父為何不信二師兄為己仗義之言,反而幫著一個外人!
 
  長孫讓低首道:「師父,我想您也明白師弟不是那種人,人家廖掌門真如師父所言是正人君子的話,那便是師弟看錯──」魯仲恆聽言便欲開口強調他並未看錯,但長孫讓卻伸手攔住他要他稍待。又道:「師妹經常身著朱紅色的衣裳,在這雪中很引人注目,或許廖掌門真是因此多瞧了她幾眼沒錯,但不見得是瞧她尻尾處。你也知師弟一向刀子嘴豆腐心,他不過是擔心師妹,對那廖掌門的視線多慮罷了!」
 
  夜雨榴一聽知那大師兄是在替魯仲恆狡辯,當時她身披一件灰色短斗篷,橙紅色之處只有露出臀部與雙腿,從後瞧去哪來的紅衣裳給人家瞧?但想到此處,夜雨榴忽然懂了些什麼,便道:「當時雨榴正披著件灰斗篷,腰部之下才是是橙紅色,或許大師兄二師兄所言皆是對的。」
 
  任劍霄聽言,便立即了解雨榴想道之事為何,吐了一口氣。怕是那廖掌門真瞧自己徒弟屁股了,但並非有意為之,而是為她腰下的紅衣裳引人注目,使其多看了幾眼,而未有下流之念。既然當事人都如此道,他便就此信了,於是伸手摸摸魯仲恆的頭,嘆道:「恆兒啊,對不起,是為師錯怪你了。」那魯仲恆哼了一聲後,面頰紅潤的又道:「糟老頭,我都老大不了了別這般摸我的頭啊!」任劍霄見狀,苦笑道:「是是!糟老頭我便不摸了!」說罷便縮回手。
 
  見到這模樣,夜雨榴和長孫讓都鬆了口氣,還以為這場架讓兩人永遠決裂。誤會解開後,任劍霄便將話題拉回,問道:「雨榴呢?對這次之事有何看法?」
 
  夜雨榴道:「那個飛雲狗,徒兒雖不認識他,但他當真是他師父說得那般壞的人嗎?」任劍霄問道:「怎麼說法?」,夜雨榴又道:「老黃他的傷勢可證明這點,那葉雲內功高強,只是震斷廖掌門手中之劍便差點奪其性命。那老黃可是挨上了結實的一腳,卻僅受輕傷?除了那葉雲手下留情以外,徒兒想不出任何理由。」
 
  長孫讓聽言,喜道:「葉兄果真並非大奸大惡之徒!那日洛陽金府一戰,他對師兄我和姬姑娘亦是手下留情,足見他未有傷及無辜之心。」
 
  魯仲恆亦道:「哼,他半點戰意都沒有,那架打起來真不痛快!而且瞧他那呆頭呆腦的模樣,我才不信他有那膽子姦淫師妹。」
 
  見三位弟子都如此說道,任劍霄倒也懷疑起自己的判斷了,前些日子,他才對徒弟教誨道:縱是見多視廣,亦難保不為奸人所迷惑。而自認算是位見多識廣之人,對看人看事總有一定的自信,縱是那金大善人的面具亦逃不過其法眼,若真世上有能瞞過自己法眼偽善之徒,那還真令他不寒而慄。於是,他思量了一番後,便道:「待廖掌門身子好了點後,恆兒、雨榴,你倆便送他回長安城,若是你們所想沒錯,那葉雲必然會避開你們。算是給你倆累積些江湖經驗吧。」
 
  ※
 
  十一月十一晚間,褒禪派眾人一同團圓,是那長孫讓當年撿到魯仲恆的那日,此日便給當作魯仲恆的生日,四人一同聚在宮觀內的大廳裡,拉了張桌子便一同吃麵,這次的料理可是褒禪派兩位姑娘家合力施展之傑作,好吃得那魯仲恆都似要看到幻覺了。掌門任劍霄則中途離席,提著香便祭祖去。
 
  而那夜雨榴除了做飯以外,也沒有閒著,發揮了衛夫子所教她的打油詩功力,如此道:「二師兄已年十七,三人炊飯眾人喜,將游長安增見識,若護雨榴姎安心。」
 
  魯仲恆十七了。明日就要帶那廖掌門回長安,魯仲恆亦是因此若有所思。
 
 


 
※附註:
  註一:摘腎去子:腎子,即睪丸。
  註二:別吐槽我阿恆的生日很惡意。
引用網址:https://home.gamer.com.tw/TrackBack.php?sn=3405781
All rights reserved. 版權所有,保留一切權利

相關創作

同標籤作品搜尋:武俠|原創|小說|原創小說|面俠

留言共 4 篇留言

PLUS修正帶
最後一段裡阿魯的內心世界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_LVJRAuR53k

12-05 16:47

渺羽
我還真想表達這種感覺XD12-05 16:50
渺羽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_WdQWbWXyQI 不過不是更適合這首嗎XD12-05 16:51
PLUS修正帶
一時沒想到還有這首

12-05 16:53

渺羽
美‧味12-05 17:01
PLUS修正帶
任劍霄見狀,苦笑道:「是是!糟老頭我便不摸了!」說罷便縮回手。
對師父加分了

12-05 17:05

渺羽
我覺得扣分了,因為他就是不信阿恆啊XD12-05 17:08
曉螢幻晶
撩陰劍后登場 www

12-05 18:49

渺羽
我又還沒確定主角的主要招式是否是撩陰劍[e27]12-05 19:00
我要留言提醒:您尚未登入,請先登入再留言

6喜歡★duedanny27 可決定是否刪除您的留言,請勿發表違反站規文字。

前一篇:[達人專欄] 《面俠》第... 後一篇:[達人專欄] 【厄夜中的...

追蹤私訊切換新版閱覽

作品資料夾

sakata21大家
趕快來看看孑孓的宮鬥(並不是... 故事吶~~~~~看更多我要大聲說8小時前


face基於日前微軟官方表示 Internet Explorer 不再支援新的網路標準,可能無法使用新的應用程式來呈現網站內容,在瀏覽器支援度及網站安全性的雙重考量下,為了讓巴友們有更好的使用體驗,巴哈姆特即將於 2019年9月2日 停止支援 Internet Explorer 瀏覽器的頁面呈現和功能。
屆時建議您使用下述瀏覽器來瀏覽巴哈姆特:
。Google Chrome(推薦)
。Mozilla Firefox
。Microsoft Edge(Windows10以上的作業系統版本才可使用)

face我們了解您不想看到廣告的心情⋯ 若您願意支持巴哈姆特永續經營,請將 gamer.com.tw 加入廣告阻擋工具的白名單中,謝謝 !【教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