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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人專欄] 劍與狼  第五十九章  天門大開

作者:小羊,喪失一半ed│2016-08-28 21:04:02│巴幣:6│人氣:260
    ※封面圖取自GOOGLE,如有侵權還請告知,會立即撤除。



  兩人像是從天而降的猛禽,利爪雙雙對準敵人要害。

  呂狼風的青鱗劍法點字訣,爐火純青,配合上玄天罡氣匯聚全身之力於一手,一劍貫穿目標『鬼眾』的後頸。

  見到呂狼風下手不留情面,彭水凌大叫:「留活口啊!」

  這一聲呼喊,亂了胡偉山的心神,在殺與不殺之間產生遲疑。這一瞬即逝的破綻,『鬼眾』並沒放過,右腿向後一掃,踢開飛降偷襲的胡偉山。行跡暴露,剩下的五人,除了急忙跑向胡偉山身邊的張元嘉,四人紛紛各施其法,對抗這名落單的『鬼眾』。

  趙劍揚、呂狼風兩人心有靈犀,分別從左、後兩方夾擊。彭水凌見機撒出銀針,掩護兩人的攻勢,他倆也不負所望,分別扣住了『鬼眾』左右手的脈門。李圓見『鬼眾』失去左右手的控制權,全身皆是空隙,便施展蛇臂拳一連在『鬼眾』身上咬了五處要穴。

  『鬼眾』雖然比常人身體雄健,也挨不住李圓指爪上的迷藥,腳步晃蕩,單膝跪倒。

  察覺到迷藥生效,趙劍揚撕下右臂衣袖,將鬼眾雙手縛緊。他與呂狼風出身於五行門,五行門武術基礎創建於先秦,而穴脈學則是在魏晉後才成熟,故兩人不懂點穴,只好使用這看來並不妥當的法子。

  彭水凌信不過碎細的衣布條,說道:「與其用布條綁住牠雙手,不如斷牠手腳筋吧!」同時她斜眼看著李圓,心道:「這傢伙剛剛使用的招式,好眼熟?難道她就是去年在醫廳打倒我們幾個姊妺的富家公子嗎?原來她就是他啊!大敵當前,還是別分心舊事,不知道師姐看出來了沒有?」

  聽到斷手腳筋,呂狼風、趙劍揚皆面有難色,他倆學武以來,雖然參與中原武林與『鬼眾』間的仇殺,但是斷活人手腳這種殘虐無道的事,卻是從來沒有做過。

  柯招賢拔劍掠陣,保護倒地的胡偉山,她判斷無誤,在彭水凌的掩護下,趙劍揚、呂狼風接敵便綽綽有餘,再往前擠,反而礙手礙腳。柯招賢斜睨李圓,眼神不悅,看來她也想起了醫廳中的恩怨。

  胡偉山尷尬地看著他身旁擔心慌張的張元嘉,心道:「你也是師兄,這樣婆婆媽媽、缺乏應變成何體統?」胡偉山不願意在後進面前,檢討張元嘉,一個烏龍搗棍,倒挺起身,便問彭水凌:「彭師妹,妳既然要留活口,又何必斷牠手腳筋?」

  「唉。胡師兄。我們可能身陷敵營,所以我只是要留一個活口好問話而已。我們得知道這裡的結構路徑,還有通關切口。」彭水凌看了『鬼眾』一眼,續道:「我可不要求牠四肢健全,那會對我們產生威脅。不過仔細想想,挑斷手筋就好了,要是牠不能走動,我們可能還要搬著他,會浪費太多力氣。」

  「身陷敵營?」張元嘉低聲對胡偉山道:「彭師妹是不是發神經了啊?我們頂多是在御劍山莊地底下,不過反掌間,我們能離開御劍山莊多遠?而且葛師兄說過『鬼眾』的根據地名為『天上天宮』,聽名字也知道不可能在地底吧?」

  胡偉山自知張元嘉缺乏能力,現在七人之中,他是輩份最長的男性,需要一肩扛起保護大家的責任。他思緒飛轉:「元嘉的思路不通,他沒發現他的意見,跟彭師妹的意見完全不衝突。我們兩個確實早從葛師兄那得知,『鬼眾』的根據地名叫『天上天宮』,可是卻不知道『天上天宮』究竟位在何處。這裡是鬼眾根據地『天上天宮』跟這裡仍是在御劍山莊地底,是互不相斥,可以同時成立。假如這裡真是敵人根據地,那依照彭師妹所言,留下活口,探詢機要,可能比較恰當。」

  「劍揚。你是這次行動頭領,你現在決定怎麼辦呢?」胡偉山想起,領受武林帖,執行任務的人是趙劍揚。他才是名義上的頭領,既然有領導在,還是不該越俎代庖。

  「怎麼會問他呢?」李圓、柯招賢、彭水凌、張元嘉等,都覺得胡偉山不該在緊急之時,詢問一個沒有帶隊經驗的後輩。連呂狼風都有些擔心,趙劍揚會不會說出一些傻話。比方「船到橋頭自然直!大家衝啊!」之類,毫無建樹的言論。

  趙劍揚抬頭拱手,說道:「小弟剛入盟,缺乏經驗,還需要各位師兄、師姐等經驗豐富的前輩幫忙,這回還是讓胡師兄來領導大家吧!」趙劍揚吞了吞口水,心道:「我這樣決定,應當恰當吧?會不會讓人覺得我推卸責任?」

  胡偉山下巴一點,接下了指揮領導的責任。他走向『鬼眾』俘虜,刷刷兩劍切斷牠的琵琶骨。這兩下劍傷,讓原本被迷藥制服的『鬼眾』大聲嘶吼,那是疼痛中帶有憤怒的叫聲。受牠惡狠狠的眼神瞪視,除了胡偉山、李圓,其餘人等都背脊發涼。

  李圓低聲道:「看來是劍傷讓牠驚醒,不過牠的雙手以廢,又兼中毒,對我們應該沒有威脅了。」

  驚恐的張元嘉,結結巴巴地說道:「萬一牠暴起咬人,怎麼辦呢!」

  胡偉山皺起眉頭,壓低聲量說道:「他身受劍傷,又中了這位李師妹的迷藥,牠當真暴起咬人,你是華山派的高徒,難道不能自衛嗎?」

  趙劍揚從後勒住『鬼眾』項頸,說道:「那這樣吧!牠若想反抗,小弟便扭斷牠的脖子。」

  「這樣甚好!這樣甚好……」看見有人能及時制止『鬼眾』,張元嘉才放鬆緊繃的心情。

  眾人將注意力轉回『鬼眾』身上,胡偉山問牠道:「這裡是哪裡?」

  這個問題似乎大出『鬼眾』意料之外,牠原本憤恨、無力的神情,多了一絲絲佔上風的愉悅。

  「快回答我們的問題!我們武林盟早就知道你們『鬼眾』懂漢語!」胡偉山用劍鞘頂著『鬼眾』的胸口,威脅道:「不然就別怪我們辣手無情!」對視死如歸的『鬼眾』要脅以生命,根本是緣木求魚,只是一時半刻之間也沒有更好的法子。這名『鬼眾』俘虜眼光一斜,不願回答。

  李圓江湖經驗豐富,她順著『鬼眾』的眼光向牆角看去,發現牠正注視著該處天花板上的一個黑點。

  「那嵌在天花板上的黑色圓球是什麼?」李圓指著那黑點問道。經李圓一提點,眾人發現四個角落都有相同的物品。

  原以為這名被俘虜的『鬼眾』會守口如瓶,沒想到牠竟然用『鬼眾』特有的古怪口音說道:「那是玉座的神眼,我的同伴已經趕過來了!你們這些褻瀆上天的『非規格』們,等著領受神罰吧!」

  所有人聽見『鬼眾』言語後,立即戒備兩名『鬼眾』進房的方向。彭水凌卻心道:「趕?都用趕這個字眼了,牠從失手被捕到現在也有半刻鐘了吧?不!應當這樣想!當玉座之眼見到我們進到這間房間,派他倆過來巡查之後,都有一刻多鐘了吧?所以要不是這間房間離『鬼眾』平時巡邏待機之處頗遠,就是『鬼眾』的根據地很大囉?會有少林派僧院那麼廣大的空間嗎?」

  趙劍揚架著『鬼眾』俘虜,擋在同儕之前,權充人肉盾牌。呂狼風則開口問道:「胡師兄。我們要安排人手在房門兩側夾擊嗎?」

  胡偉山搖頭道:「若真如牠所言,角落那些黑色圓圈是眼睛的話,我們怎麼埋伏也沒有用,不如呈卍字陣加強防守。」

  呂狼風遲疑了片刻,心道:「為什麼使用警戒四周的卍字陣?我們已經知道牠們會從哪進來,使用雁型陣方便射擊暗器不是更好?啊!我明白了,胡師兄是怕『鬼眾』既然能從平整的牆面開出門來,那其他三面牆也未必不能開門吧?」

  『鬼眾』調動人手的速度,遠比七人想像得慢,在等待間,眾人無不冷汗直流。

  約莫過了一頓飯的時間,相同的古怪進氣聲響,潔白無瑕的牆面緩緩裂出門縫。守護兩翼的彭水凌、李圓向門外的黑影撒出一輪暗器,只聽叮叮噹噹的鏗鏘聲零零落落。門外一對堅實的大盾彈落暗器,但是盾牌的顏色質地,不像是金屬,而是像極了四個角落的黑色眼睛。

  大門打開,門外是與房內相同潔淨的白色通道。兩名『鬼眾』手拿大盾掩護同伴,另外有四名『鬼眾』站在盾後。其中一名『鬼眾』低咳之後,朗聲說道:「你們這些『非規格』是用什麼方法侵入南天門?誠實交待,寬宏的玉座答允讓你們保有全屍回到中土。」

  聽見對方的用詞,張元嘉先是怒看了一眼彭水凌,暗恨她那張烏鴉嘴,接著死瞪著趙劍揚這帶屎的傢伙。

  確實事情演變成這樣,大家都有種被趙劍揚拖累的感覺,畢竟一開始大部分的人,包括趙劍揚自己,都以為這是個輕鬆、閒暇的探查任務。任誰都想不到一解開迎仙台的機關謎題,就會被送來這『鬼眾』稱為南天門的密閉房間。要是想得到的話,七個人就不會沒穿鞋襪,裝備不齊。趙劍揚下意識摸向腰間,他那把被左漴源沒收的流星鋼寶劍『青釭』也沒有領回。其實不只是趙劍揚,其他六人也僅有隨身物品。

  「袖囊中只剩下十七根銀針了,早知道牠們會準備大盾,就不該浪費剛剛那一把銀針。」彭水凌心中懊悔,她環顧左右,希望找到方法讓大家脫離險境。

  「既然都是死,那我們更加不可能告訴你們了。」胡偉山笑道:「你要是叫老子幾聲爺爺,還讓老子吃好穿好,平安回到御……御駕所在的北京,我們再考慮考慮要不要告訴你們。」胡偉山心道:「好險!差點嘴快壞事,牠們不知道我們是怎麼來,就更加不可以告訴牠們線索!搞不好牠們一聽到御劍山莊,就會猜曉我們是解開摘星廬的迎仙台機關,而前來此地。不過牠們叫這南天門?真以為自己住在『天上天宮』嗎?牠們果然神智不正常,才會叫自己的首領是玉座。叫什麼都好,怎麼會叫帝王的椅子呢。」

  一名鬼眾,從兩盾的縫隙中,踢進一個會反光的小東西。那個小東西停在眾人面前數尺,是一個小沙漏。「玉座寬宏仁慈,給你們一個沙漏的時間考慮。」『鬼眾』的聲音充滿自信,看來不論投降與否,牠們都自認處在不敗之地。這讓趙劍揚感到不解,他插嘴喊話:「你們不顧忌在我們手上的同伴嗎?」

  「上天使徒靈魂永不滅絕,任何一個使徒都勇於替玉座犧牲奉獻。」

  趙劍揚貼身架著『鬼眾』俘虜,所以感受得到牠的心跳。在聆聽了這如同死亡宣言的回答,牠的心跳乍聽下平靜,其實還是有著一瞬間的激烈震動。

  胡偉山斜睨了趙劍揚一眼,說道:「趙師弟,你太快把骰盅打開了吧。這下我們有幾點,對方都差不多知道了呢!」

  彭水凌心道:「急著利用俘虜,確實有可能讓對方感覺我們無能為力……不過趙師弟的眼神……他不會是同情俘虜的處境吧?對方可是冷血無情暴虐殘酷的『鬼眾』!同情牠做甚?」

  沙漏中的細沙毫不停留地快速往下漏,眾人都在絞盡腦汁,思考脫出險境之法。此時趙劍揚緊貼著『鬼眾』俘虜,在牠耳邊說道:「你也不想死吧!告訴我們,牠們打算要做什麼?」

  被俘虜的『鬼眾』凝視眼前的夥伴,牠下巴微顫,接著咬緊牙根,不發一語。

  「開口說不怕犧牲的人,可是牠們!難道你也要跟著我們賠上一條性命嗎?」趙劍揚心頭鬱悶難解,『鬼眾』們不打算解救俘虜、俘虜甘願犧牲,都讓遠近親疏分明的趙劍揚感到不愉快!趙劍揚早知道『鬼眾』兇殘擅殺,視中原武林人士如草芥,可是不把自個夥伴的性命當一回事,在他心中遠比踐踏敵人更加惡劣。

  最後一滴沙粒落下,『鬼眾』依樣畫葫蘆從大盾底下,丟進兩個小圓籃。小圓籃邊滾邊冒著濃煙,煙色從白轉綠,再由綠轉黃,最後變得橘紅。而在七人的注意力全集中在煙霧的同時,大門又再度緊閉。

  「可惡!大門關上了!牠們想把我們毒死!」張元嘉大概料想不到,面臨死期,腦中最後的念頭,竟然是「趙劍揚!你他媽的帶屎鬼!」

  「快護住眼耳口鼻,往後躲!」胡偉山拉住趙劍揚後襟,一腳踢開『鬼眾』俘虜,往後一躍,對眾人喊道。

  彭水凌一把眼淚一把鼻涕,說話難以成聲:「這果……果然是……毒煙!」

  「冷靜!大家……冷靜!先閉上……閉上雙眼,暫時別呼……呼吸!這是辣椒煙霧!」不只李圓跟彭水凌有著相同的症狀,算上俘虜八人都口腔、眼睛疼痛難耐。李圓內心震驚,難以理解:「『鬼眾』竟然也有辣椒煙霧?我還以為只有擅長用毒的唐門、五毒幫、神農幫有這種暗器!不過牠們都說要殺害我們了,為什麼還用癱瘓敵人的辣椒煙霧呢?」

  經李圓一說,大夥果然覺得這眼睛喉嚨上的劇痛,像極了吃到朝天椒,只是這辣度,已非餐桌前的饕客可以想像。李圓補充道:「這種……毒煙通常用於……癱瘓敵人,等一下他們就……就要突襲了!大家要……全力戒備……」

  彭水凌接著說道:「我們乾……脆假……假裝喪失抵抗能力,趁『鬼……眾』進來之後,攻他們一個……一個出其不意!」

  張元嘉怒道:「彭師妹!妳這……主意……爛……爛透了!要是……要是一開門,我……們就……就被狙殺!假裝不……假裝……我……們都要死在一塊!一點……一點都不出……人意料!」

  「這位……張師兄!我倒是覺得……這主意挺棒。你自己想……想想看,如果他們要殺……殺我們,直接用能……能殺死我們的毒藥就好了,為什麼要……為什麼要用癱……瘓戰力的……辣椒煙霧呢?」李圓摀著眼鼻,支持彭水凌的意見。

  張元嘉嘖了一聲,心道:「她媽的!小妮子們女女相護,可別賠掉我的小性命!」

  胡偉山說道:「就採用這個……計謀吧!」他看著橘黃相間的濃霧,又說道:「不過元嘉也並……並非無理,這個計……計謀要萬全,還得多……多加些變化。」

  敵人的攻勢迫在眉睫,各人受令後一一準備。勝負,就在對方開門進房的一瞬間。

  第三度,傳出古怪的進氣聲。空無一物的潔白牆面,再度打開大門。兩個持盾『鬼眾』率先走進這被稱為南天門的房間,接著四名『鬼眾』手持短棍,依照丁字陣跟隨在盾役之後。

  牠們環顧四周,並不理會躺倒在大門兩側,生死未卜的同伴。牠們走向房間後方的人堆,其中一人用短棍往倒在地上的敵人,戳了幾下,說了幾聲蠻語。接著大部分的『鬼眾』都放鬆下來,只剩一名盾役在警戒人堆。

  其中一名『鬼眾』抬頭對被稱為『玉座神眼』的黑色圓型說話,牠注視著黑得發亮,足以權充鏡子的黑色圓型,臉色大變,大喊道:「雪特!」

  映照在『玉座神眼』上的景象,是門兩旁的負傷『鬼眾』一一站起,向毫無警戒後方的『鬼眾』突襲。

  原來這兩名『鬼眾』是李圓、趙劍揚披上『鬼眾』斗篷所假扮而成。李圓蛇臂拳連咬,五名『鬼眾』項頸受擊,正是毒中體癱,紛紛跪趴在地。而發號司令,看來是小隊頭領的『鬼眾』已經被趙劍揚從後制服。趙劍揚勒緊雙手,夾得牠無法喘息,牠試圖反扳趙劍揚的右手,可惜趙劍揚的右手乃『流星鋼』接續,刀槍不入、水火不侵,哪是空手能扳動的呢。

  一計不成,再施一計,眼見手扳不動,這名『鬼眾』左手短棍反手向後猛打,可惜卻給李圓識破,她招架擒拿一氣呵成,既奪過短棍,又抓住對方脈門。

  假裝暈倒的胡偉山一個鯉魚打挺,站起身來,一劍橫斬,眨眼間,切斷五名『鬼眾』的喉頭。他對餘下夥伴說道:「就地取材,把牠們的大盾短棍拿來使用吧!」

  眾人一一點頭,張元嘉更是搜遍敵人上下身,希望能找到足以救他一命的神兵利器。

  或許是敵人回報中斷,也或許是玉座神眼真能看到情勢不妙,大門一晃,又準備關上。這時胡偉山、柯招賢、呂狼風、彭水凌,四人不約而同,各自將身前的屍體踢向大門。大門如巨獸牙吻,不管有四具屍體阻擋在它之前,仍是奮力關上。只聽一陣碎骨聲連響,之後發出嘰一聲,大門被四名『鬼眾』的屍骨卡住,露出一個成年男子必須橫著身子,才能通過的長縫。

  各人拿出手帕、手絹擦拭疼痛的眼睛口鼻,胡偉山吞了幾口口水以後,說道:「死守在這房間也不是辦法,我認為房間外一定有回到中土的管道,不過出了房間就一定會遇上更多的『鬼眾』。我不是正式的隊長頭領,要求大家陪我一起赴死,是不對的!可是困守必死無生,我希望大家做好妥善的準備,跟我一起闖出去。」

  張元嘉本想據守南天門,縱使要靠吃『鬼眾』屍體維生也在所不惜。可是自個同門,卻說要向外闖出,讓他難以拒絕。餘下數人,本來就覺得闖出去,比困守來得有機會,因此沒人出聲反對胡偉山。

  「現在有兩名俘虜,兩個都要留著嗎?」趙劍揚努力架牢小隊長『鬼眾』這個第二號俘虜,同時略帶同情地看向誓死如歸的一號俘虜。

  胡偉山剛毅的眼神,也露出對一號俘虜的同情。雖然俗話說『好死不如賴活』,但是對一個勇於犧牲的戰士而言,賴活便是最大的侮辱了。「這本來就是我該做好的,是我一開始沒做好,才連累牠變得如此狼狽。」胡偉山左手提起一號俘虜的身子,朗聲說道:「我很佩服你。如果真有來生,我希望跟你這種人是朋友,而不是仇敵。」

  胡偉山一劍俐落地葬送一號俘虜,同時斜視二號俘虜,他冷冷地說道:「廢了他雙手吧。」

  李圓得令,雙手齊使,扭斷了二號俘虜左手。趙劍揚別過臉去,他還是不喜歡凌虐沒有反抗能力的敵人。待雙腕皆斷,李圓嘴角泛起笑意,嘲諷道:「現在是誰落在誰手上啊。希望等一下出現的『鬼眾』,也會要你犧牲奉獻。」

  張元嘉白了李圓一眼,心中叨唸:「媽的!又一個烏鴉嘴!妳就算準等一下『鬼眾』會出現!不能不出現嗎!」

  「說吧。要怎麼打開這道門!」彭水凌說道:「你要是不願意講的話,不用等到『鬼眾』出現,你就要犧牲奉獻了。」

  以『鬼眾』高壯的體型,是難以通過門縫。這時二號俘虜不禁心道:「我們『使徒』體型遠比『非規格』雄健,為什麼我們剛剛沒有發覺屍體被調包呢?他們倒在一堆是為了掩飾體型不一嗎?確實雜亂堆疊在一塊,一時之間難以發現他們的體型差距。」

  胡偉山右手提劍,劍尖直指二號俘虜喉頭,說道:「我只數到五,你好好想清楚。一!二!三!四……」

  「等一下!」二號俘虜截住胡偉山話頭。這讓趙劍揚痛心疾首,二號俘虜之前既然可以要求夥伴犧牲,自己也應該要做好犧牲的準備才是!

  「『天上天宮』是上天使徒的堡壘,只聽從神選之民的聲音,如果沒有我,你們這些卑微的『非規格』,絕對沒辦法開門!」二號俘虜語畢,使盡全身之力,拖動架出牠的趙劍揚一起向前猛撞。劍尖瞬間穿過二號俘虜的咽喉,趙劍揚若非反應迅捷,以毫釐之差閃過,就得跟他一起手牽手下地獄了。

  胡偉山抽出長劍,大叫:「糟了!我沒想到牠會自盡!」

  趙劍揚抹去脖子上的血痕,將二號俘虜推倒在地,說道:「牠自盡,是因為牠是我們唯一開門的方法嗎?」

  二號俘虜的行徑出人意料,正常來說,願意提供情報,就是犧牲了團體利益,尋求苟活。可是既出賣了團體,又自盡,實在不合常理。若要自盡,何必出賣團體?

  「不是。」彭水凌說道:「這道門起碼我們現在就能過,牠自盡應當是不希望我們利用牠打開其他道門。」

  「牠說『天上天宮』只聽從神選之民的聲音,是指『鬼眾』們只要出張嘴,就能開門了嗎?」李圓說道:「那牠自盡的真正原因,搞不好是因為牠一開口,就能把我們從這『南天門』,送回中土!」

  現在這種情況,連張元嘉都不得不承認,大夥是經由御劍山莊摘星廬中的迎仙台,來到『天上天宮』。而這間『南天門』,雖然有著巨大的圓台,但是沒有三層蓮葉,搞不好真如李圓所云,『鬼眾』一開口就能從『南天門』處,回到迎仙台。

  「那我們要回去,不是得再抓一個『鬼眾』了嗎?」張元嘉真的覺得接近趙劍揚,已經不是帶屎而已,是靠近他就犯太歲,有生命危險之虞。

  彭水凌、李圓都用眼角餘光看著張元嘉,兩人都心道:「剛剛說我們從迎仙台來到『鬼眾』根據地,你不相信;『鬼眾』跟你說『天上天宮』只聽從神選之民的聲音,你就相信。到底是經典上有的神足通可信;還是『鬼眾』出一張嘴就能開門可信?」兩女雖然不滿張元嘉,不過也懶得跟他開口爭論。

  趙劍揚其實很想對大家說:「我們可以賭一下啊!搞不好我們之間有神選之民呢!」但是他也明白,說這種『樂天過頭』的話只會遭大夥白眼。

  「我們還是先離開這裡吧!依照剛剛的經驗,不久後,又會有一組人馬前來呢。」彭水凌說道。

  「女士優先吧!」胡偉山說道:「畢竟妳們比較好通過,可以避免『半渡可擊之』的悲劇。」

  眾人依言想像,最胖的趙劍揚先行,結果卡在門縫上被『鬼眾』截殺的情境,紛紛點頭稱是。

  待三女過完,胡偉山伸手擋住趙劍揚,說道:「趙師弟,你殿後吧。」

  夥伴們的不信任,讓趙劍揚十分無奈,他只好用力縮著小腹,最後一個人擠過門縫。

  胡偉山發配裝備,由張元嘉、呂狼風持盾,除了李圓以外的人則手拿短棍。胡偉山解釋道:「李……師妹。我沒分短棍、盾牌給妳,不是因為妳新入盟,或是因為妳是御劍山莊出身,而是因為想要妳繼續發揮妳那改良式通臂拳的牽制力。」

  眾人環顧四周,判斷這是條足以五人並肩的長廊。李圓說道:「如果把『南天門』當門廳的話,這條應該是從外圍通往各處的牆廊。」

  「我們該往哪邊走啊?」明顯是因為怕死才成為盾役的張元嘉,問道:「是左邊?還是右邊呢?」

  「還需要想嗎?當然是右邊。元嘉你往前探路,呂師弟你殿後守護陣尾。」胡偉山看著廊道左邊遠遠浮現的四面大盾,跟更多的『鬼眾』。

  柯招賢感到有絲絲違和,她心道:「現在到底是要幹嘛?不是要找尋回到中土的辦法?如果要抓一名『鬼眾』的話,往左交戰不就能馬上達成目的了嗎?」

  左側廊道,『鬼眾』整齊劃一,緩緩逼近。就眾人目測,這次更有十多人。原本在直長的廊道上,最適合的暗器戰術,也因大盾遮掩住敵人全身,難以奏效。

  「慘了!難怪牠們從左邊來!」張元嘉在百來步後哀號,叫道:「這裡是死路啊!」

  「不。這裡不是死路,這裡跟『南天門』相同,上面應當是門匾處,寫著古怪的蠻文,這裡應該也是間房!」彭水凌說道。

  張元嘉叫嚷:「都大難臨頭了!還說什麼廢話!打不開!對我們來說就是死路!」

  持盾的呂狼風、李圓、胡偉山等人,已經跟壓迫逼近的『鬼眾』交手,同樣的大盾、短棍,但是雙拳難敵四手。三人只能邊戰邊退,但是離這道打不開的門,也只剩下十來步。

  為了挽救被『鬼眾』聚殲的頹勢,趙劍揚已經不管會不會被同伴白眼,他大聲對牆門喊道:「開門啊!」

  眾人第四次聽見古怪的進氣聲,但是這回不同之前,這次可不是變相的戰鼓聲,而是救命的鈴聲。大夥急忙跑進房中,趙劍揚連說三聲:「關門!關門!關門!」

  「說鎖門啊!」彭水凌看著被敲動的房門大吼道。

  「鎖門!鎖門!鎖門!」待房門緊閉,門外沒有動靜之後,趙劍揚轉身喘息。他抬頭一看,才知道為什麼帶領大家死裡逃生,他的同伴沒有獎勵稱讚他。

  「我的天啊!」看著房間裡無數巨大醜惡的怪物,趙劍揚才發覺他沒帶領大家逃出生天,反而墮入了更慘烈的煉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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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共 1 篇留言

大漠倉鼠
通常呢……坑一下隊友不算罪大惡極事情對吧XDD

08-28 21:14

小羊,喪失一半ed
= = 坑都坑! (咩!08-28 2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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