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之村
【這個世界最可怕的是掩蓋在笑容下的人性。】
村裡老一輩的人常說，霧會殺死人。
不過對於活在科技發達的現代人來說這都是無稽之談，畢竟霧只是個自然現像
根本不可能殺人，除非你在大霧中迷失方向發生意外才有可能。
但說來諷刺，我居住的地方是個偏遠而且人口逐年減少的村莊，由於靠近山林所以這裡的名物就是我剛提到的─“霧”因此這裡也被稱為霧之村。
雖然每年都在電視上宣傳鎮上多適合居住、空氣多好啊之類的，但住過的人都知道這裡超~~無聊的，就某個方面來說確實能殺死人…。
而我在鎮上唯一的高中待到高三，發誓等畢業就要拿著靠打工賺的錢離開這個鳥不生蛋的鬼地方!
握著拳頭表明自己的決心後，我拉著滑落的背包朝打工的地方走去。
我固定工作的地方是一間老舊的小書店，裡面基本上都販售二手書或稀奇古怪的東西，我想這跟店長-月子小姐一定脫不了關係…畢竟她可是十足的怪咖呢。
「啊啦、藤田君，今天很早呢~」
「對啊，反正放暑假沒事就提早過來了~話說這個月有進新的漫刊嗎?」將包包放進木製櫃台的內側後，我一邊穿上紅色的圍裙一邊看著正在整理書本的月子小姐。
「以這裡的人口密集度以及便利的交通位置來說，可能還要等一段時間才會收到前兩個月的“新書”喔~」
「啊啊…果然是這樣呢…」我失望的大口嘆氣，認命的整理起積滿灰塵的二手書。
月子小姐雖然說她已經過三十(正確年齡為女性的最高機密)但娃娃臉的關係所以比實際年齡看起來還小，而且笑起來還有兩顆小虎牙，讓我第一次上工時以為她是大學生。
不過正如我前面所說的，月子小姐雖然留有一頭黑色長髮、看起來頗可愛的，但事實上她卻非常喜歡鬼怪相關的人事物或犯罪心理學之類的題材…每當她笑容滿面的推薦我看懸疑驚悚片時，都會讓我陷入一種非現實的反差裡。
「呼…目前就這樣好了，先休息一下吧、藤田君。」
「好喔~」
不知不覺就已經中午，感覺才過幾分鐘沒想到已經過幾小時了…每次在這工作都會有種時間錯亂感，真是奇怪呢。
我抹去前額斗大的汗珠，走到門口掛上寫著“休息中”的牌子後月子小姐便打開內門對我招手。書店的另一邊就是她的家，聽說是父母生前為了開店而改建的，嘛、對我來說它就是一間歷史悠久的家族遺產和打工場所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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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田君，今天吃素麵消暑吧。」
「好啊。」
月子小姐俐落的從廚房裡端出兩碗冰鎮好的麵，搭配一般甜鹹的和風醬和自家醃製的醬菜，嗯、看起來就很開胃呢!
「「我開動了。」」
說完一般的常套句後我們便默默開始吃起午餐，外頭無止盡的蟬聲成為背景音樂，就算電扇無法徹底消暑但搭配冰涼的麵條仍從這熱死人的天氣裡得到一絲救贖。
「話說，藤田君從小就住在這裡吧?」月子小姐吃完後從冰箱裡拿出麥茶，冰塊撞擊的聲響非常動聽。
「嗯、對啊，怎麼了嗎?」我把最後一口麵吃完後，滿足的合掌。
「你知道“人魚湖“嗎?」
啊，又到月子小姐講故事的時間了。
會在這裡打工除了賺錢之外就是聽月子小姐講述村裡發生過的事情，她就像是村裡的歷史學家呢。
霧之村雖然不大但因為地形的關係分成東西兩側，東側就是我住的這邊比較靠近交通要道、西側則是靠近山區，基本上會住在西側的人都不太喜歡接近人群。
而月子小姐所說的“人魚湖”就是在西側。
「是有聽過，不過從小就被禁止靠近那裡，所以我也沒親眼看過呢…」麥茶真是四季通用的飲品啊、好喝!
「啊啦，所以藤田君從來沒有去過西側囉?」
「嗯…沒去過呢，畢竟被抓到的話可是會招來一陣毒打的。」
在小學好奇心旺盛時打算和同學一起去，但還沒踏到連接兩側的木橋時就被發現，各自被帶回家狠狠地教訓了一頓…唉、童年陰影啊。
月子小姐聽完後稍微思考了一下，接著神秘一笑「那你知道為什麼大家這麼害怕西側嗎?」
「害怕…?」
「事實上，霧之村是故意分成兩邊的。」
「…咦?」
「在很久以前這裡原本是同個村莊，人魚湖則是當地最大的取水地，所以說是當時最大、最熱鬧的村子也不為過…直到發生了一件事。」
月子小姐突然壓低聲音，像講悄悄話的靠近我:
「“人魚的詛咒”。」
聽月子小姐說這塊地在建村之前是妖怪的住所，第一代的村長為了在這邊順利建造村子，便帶人拿些貢品到人魚湖尋求地主的許可。
「人魚大人，今日前來是想請您讓我們在這塊地上建造安居之所，懇請您將土地借給我們。」
村長和其他人半跪在濕潤的土壤上，盯著飄著薄霧的湖水卻遲遲得不到回應，就在他們心灰意冷準備放棄時…
“…人之子啊，如果你們每年將豐收之物奉獻給我的話，我就將這塊土地讓給你們。”
一道幽幽的女聲忽然從湖中央處傳來，雖然對方的身影被濃霧遮掩看不清楚，但村長一行人又驚又喜的連忙點頭答應後、霧氣逐漸散去…
“絕對要信守承諾。”
伴隨著聲音的消失出現在眾人眼前的是一大片清澈、透藍的湖水，周遭還環繞著一座又一座充滿綠意的山巒，清新的空氣撫過水面融入鼻息之間…所有人都發出了驚嘆。
「太好了，得到人魚大人給的承諾，今後就能住在這裡了!」
「我們得趕快去通知其他人才行!」
幾個大男人像孩子般欣喜若狂，畢竟為了尋求能夠居住的地方已經翻越好幾座山、走過好幾公里的路，這個好消息無疑像神明所給予的恩惠!
接著村長就帶著大家在湖的附近建起村子，藉由乾淨的湖水灌溉田園、開墾土地讓原本小小的村莊逐漸壯大，而村長也沒有忘記約定總是把最好的蔬果、肉類獻給人魚，當晚擺放在湖邊的供品也會在隔天消失無蹤，更添增眾人對人魚的信仰。
不過人類並非都是知恩圖報的種族，在第一任村長過世後接任下來的村長漸漸遺忘要感謝人魚的供品，就算想起也是把採收後剩下的隨意擺放在湖邊，直到最後不再有人記起這件事情…
「嘛、人是選擇性遺忘的生物，就算有人記得也不會說出口。」月子小姐喝了一口退冰的麥茶，語氣平淡的說著。
「那…之後發生什麼事情了呢?」
基於好奇心和對未知事物的興奮感，我迫切想知道接下來的發展，這就跟追連載漫畫的感覺是一樣的!
「呵呵、還能發生什麼事呢，」月子小姐笑著看向遠方，像是陷入回憶似的低語:
「當然是接受天罰啊。」
一切的開端發生在村長死去的四年後，原本清澈的湖水不知怎麼變得汙濁且散發一種魚腥味，原本豐饒的土地越來越貧瘠而且幾乎不下雨…乾旱加上糧食缺乏的窘境讓眾人開始慌恐不已。
「村長…田裡已經快種不出任何東西了!」
「拜託你想想辦法啊!」
「我家的孩子快要餓死了…!」
越來越多人到村長家抱怨甚至出言恐嚇，但只是平凡人的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解決這個問題，只好不斷翻閱以前存留下來的紀錄找出解決辦法，這時有一段文字吸引了村長的注意:
「每年都要獻上最好的供品，若沒有照做的話人魚大人將死去，而祂的死亡會帶來無法想像的後果…?難不成人魚不是傳說嗎…!?」
村長雙手顫抖的將記錄本丟到一旁，他眼神慌亂的衝到廚房將僅剩的半袋米抱在懷裡，不顧家人的勸阻便自顧自的跑向人魚湖。
「人魚大人!!請您原諒我們的無禮，我將僅有的米供奉給您，請您息怒吧…!!」
年輕的村長把懷中的米拋到湖邊等待回應，但是周遭卻呈現一片死寂，一股令人不安的寒意毫無預警地竄上背脊…!
「…人魚大人、請您原諒我們吧…!」
無計可施的村長跪坐在泥濘的土上哀求時，感覺到有東西靠近進而抬起頭才驚覺周遭竟被濃霧給團團包圍，而剛才感受到的寒意也越發強烈…
“你們沒有遵守承諾”
飄渺的女聲突然從霧中傳了過來，村長恐懼的縮著身體左顧右盼「是、是我們不對…我會用更多貢品彌補這個錯誤的!」
“彌補?”
細小的聲音頓時充滿憤怒，而霧氣變得比剛才更濃，甚至飄散出淡淡的魚腥味。
“你們這群愚蠢的人類，為了活著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
「您、您這是什麼意思…?」
村長緊緊抓著胸口張望周遭等待下一句話，但聲音卻沒如預期地傳來唯有伸手不見五指的霧氣朝著他緩緩逼近，眼看情形越來越不對他站起發軟的雙腿準備逃跑時_________
微弱的女聲猛然出現在耳邊。
“你們要為了吃我的孩子，付出慘痛的代價”
而村長最後看見的是一張鮮紅的血盆大口。
「後來他被人發現死在人魚湖附近，全身像被啃食過整個殘破不堪之外…他的頭也不翼而飛了。」
聽完月子小姐這段話時我差點把麥茶吐出來，我一邊忍受著胃液過度分泌的痛苦一邊弱弱的問:
「那、那個人魚所說的孩子是…?」
「嗯…關於這個部分從遺留下來的紀錄裡並沒有詳細的提到，但照我的推測來看，應該是村民太過飢餓所以誤食了人魚的孩子也說不定…畢竟沒有人看過人魚真實的模樣，也有可能是魚精幻化而成的。」
如果文獻裡的人魚並非人類的模樣而是巨大魚類的話…呃、感覺有點噁心呢。
「總之村長死之後情況越來越嚴重，不但土地出了問題連村民都開始產生異變。」
「…異變?」不知道為什麼我想到漫畫裡出現的僵屍。
「有部分的村民開始畏懼夕陽或日落的到來。」
當時村長離奇的死亡後，村裡幾個年長者聚在一起討論這件事以及如何處理旱災的問題，但隨著糧食和飲水逐漸減少的情況下村民的精神狀況也瀕臨崩潰的邊緣…
「啊啊…不要過來…快把窗口都封起來!!」
第一個發作的是一名年約五十歲的婆婆，在夕陽落下時突然發狂的大叫並要求家人把窗口連同大門都用東西擋住，她整個人縮在角落發抖且試圖將照射進來的餘暉撥開。
從那時開始，陸陸續續有人發生類似的狀況，當夕陽西下時有將近一半的村民無法外出、有些人甚至產生失控的攻擊行為跟平時溫和的模樣相差甚遠，接著大家便紛紛說這是“人魚的詛咒”…!
眼看所有人都要面臨發瘋的絕境時，某天一顆大石從山上滾落而下硬生生的將村莊中央砸出一個大洞，不幸的意外讓村民的人數削減不少但也讓少數保有理智的人們決定想點辦法。
「那顆石頭是神明給予我們最後的機會，既然一半的人都瘋了、那我們就將那群人當作奉獻給人魚大人的活祭品鎮壓這場詛咒吧!」
「…雖然有些殘忍，但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總不能大家死在一起。」
「是啊，但要怎麼做才好呢?」
在夜深人靜的小屋裡幾個大男人七嘴八舌的討論時，有一名女孩毫無預警的加入他們的對話:
「那就把這些人隔開來，再造一個村子不就好了?」
「咦…你、你是哪家的孩子怎麼會在這裡!?」
「小聲點，驚動其他人就不好了…!」
他們對於小女孩的出現感到驚訝原本想打發她離開，但其中一人像想到什麼似的開口:
「…你剛說的是什麼意思?」男人的問題讓大家瞬間安靜下來，每個人都盯著這名身穿白色布衣的女孩。
「我說，就把發瘋的人隔離在人魚湖那邊就好了~你們剛才也說了不是嗎?奉獻給人魚大人的祭品。」
一個年幼的孩子竟說出如此殘酷的話，著實讓在場的大人們感到頭皮發麻，但不得不承認她所說的是事實…!
最後他們討論出結果的隔天招集還能行動的人，齊力從毀壞的房子裡找尋能用的材料，並且在大洞之間建造出一座木橋供兩邊能夠往來。
但當橋一蓋好沒多久，村民便將精神異常的人全送到橋的另一邊、也就是人魚湖的地方去，從此之後那些人就音訊全無、下落不明…僅剩的人說他們是被“神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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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完這故事後胃部因為不同原因再次翻攪著，沒想到自己居住的地方竟然是犧牲別人生命換來的…無法言喻的恐懼與同情佔據我的大腦。
「難怪老爸他們不准我靠近那座橋…」
「那麼藤田君，知道為什麼會流傳霧能殺死人的傳聞嗎?」月子小姐笑咪咪的望著我。
「呃、不就是老人家的迷信…嗎?」
「當然不是囉，這是有原因的…」
她隨性的抹掉玻璃杯上的水珠，黑色的大眼微微瞇起:
「因為只要起霧時，就一定會有人死掉。」
一陣電流似的感覺在我的頭皮上炸開，如果人類能夠小宇宙爆發的話應該類似這種感覺吧?
「可、可是我們住的地方也常常起霧不是嗎?也沒聽說有人死掉啊!」我有些激動的回應，對此月子小姐只是維持一樣的笑容看著我:
「因為只有起大霧的時候，才會誘發“黃昏症候群”的關係。」
「黃昏症候群…?」
「就是導致村民失控的精神疾病，基本上歸類為老人癡呆症的一種，發作時間基本上都在傍晚左右會讓病患的情緒產生不安定以及暴力傾向，這就是黃昏症候群。」
「所以那些人是因為年紀大了才這樣的嗎…」聽到這裡我才稍微鬆一口氣，畢竟不是鬼神作祟就好。
不過我安心不到幾秒鐘，月子小姐又投下一顆爆彈:
「但黃昏症候群似乎有傳染性，會有連帶的群體作用導致集體發病，並且促使病患有自殺的念頭。」
「咦…!?」
「…我曾經在一場濃霧中看見幾個人搖搖晃晃的走向西側，然後我就再也沒見過他們了。」
咦…所以說剛才講的黃昏症候群是類似傳染病的一種嗎?而且還會讓人想要自殺!?如果是真的話也太恐怖了吧!!
「天啊…那繼續住下去不就有生命危險嗎…!」我整隻手都起雞皮疙瘩，頭皮也呈現麻麻的狀態，這個衝擊性的事實勝過之前聽過的所有恐怖驚悚故事啊!
月子小姐沒有理會像小動物一樣瑟瑟發抖的我，只是一派自然的將吃完的餐具拿進廚房，在準備走進去時像想到什麼的對我露出燦爛的笑容:
「啊、藤田君今天到這裡就可以了，因為傍晚到明天早上都會起大霧，記得不要到處亂晃早點回家喔。」
她尖尖的犬齒像鋒利的刀子般刺進我高速跳動的心臟，不論這個消息是真是假我也沒有辦法繼續待在這個詭異的氛圍裡，索性匆匆回答後腿軟的走到外面櫃台拿起包包準備走人…這時一本簿子從櫃台內側掉了出來。
「嗯?」
從破舊的封面來看不像是書本，我好奇的翻開一看便看見內頁寫著“霧之村紀錄”幾個字，如果沒猜錯這應該就是月子小姐說的文獻吧?
基於一種直覺本能，我並沒有知會月子小姐就把本子塞進包包匆忙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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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路上會經過通往西側的木橋，就算站在橋中間看也無法看見對面，因為那裡不分四季、氣候總是佈滿霧氣，像是一種防護罩的概念。
不舒服的感覺再次襲上心頭，我照月子小姐說的乖乖回家後，發現老爸、老媽也才剛到家「咦、今天怎麼這麼早?」
我的父母都在山下的工廠工作，平時下班時間差不多是六、七點左右，沒想到今天不到三點就回家了。
「嘛、廠主看新聞說傍晚開始就會起濃霧，為安全起見就讓我們先離開了。」
「難得提早下班可以好好休息一下呢~」
他們的對話立刻讓我把月子小姐說的重疊在一起，爸媽工作的低方有電視可以得知氣象沒錯，但月子小姐家只有一台老舊收音機而已…她是怎麼知道會起霧的?
種種迷團像村子的迷霧般難以看透，我甩甩發昏的頭走上二樓的房間後立刻栽進柔軟的床鋪，原本只是想放空一下沒想到就這麼睡著了…
「…唔嗯…」
當我再次睜開眼時已經晚上了，房間一片漆黑只有街燈微弱的光透進房裡，我一邊揉著眼睛一邊打開電燈時外面的景象卻讓我瞬間清醒過來…!
是霧，非常濃的大霧。
結果真如月子小姐所說的起霧了，這也讓我想起包包裡的那本文獻，小心翼翼地翻閱近乎破爛的本子後我發現幾個奇怪的地方…
例如月子小姐說的年輕村長死前和人魚的對話或是深夜小女孩的建議，這些並沒有被記錄在文獻上…畢竟紀錄歷史除了本人親自體驗過以外還必須靠其他人的口述才有辦法做為依據，但上述兩件事情都佔了很重要的關鍵卻沒有被記載，不是很奇怪嗎?
又或者太過可怕所以才沒被寫上嗎…?
雙手抱胸試著推論出其中的線索時，冷不防地浮現一個可能性…
月子小姐講述那些場景與台詞的感覺…好像她就現場一樣。
「……………」
這個荒謬至極的想法再次讓我的小宇宙爆發，人就是一個這麼自虐充滿M屬性的生物，原本說好不胡思亂想卻自動連想出更可怕的東西…!
「不行了…在這麼下去我一定會因為精神衰弱英年早逝的…!」
試圖讓思緒冷靜下來便把窗戶半開，夜晚特有的涼意吹散了房間令人窒息的悶熱，而夜風也把本子吹到最後一頁。
「我看看還寫了些什麼…」
“當連接兩端的橋梁建好後發瘋的村民被強制移居到人魚湖，為了防止他們逃離造成獻祭失敗，剩下的人忍痛將通往人魚湖的橋從中間破壞。也許是人魚大人的保佑，毀壞的橋梁處總是飄著濃霧從外側根本看不到裡面，而且原本因巨石砸落的凹洞也從那時起流進滿滿的淨水，看起來獻祭順利完成讓人魚大人息怒了。”
「…所以，橋只剩下一半根本無法過去的意思嗎…?」
我雙手發抖的看著這段文字，接著發現下面還有一段:
“…雖然說村子獲得救贖但卻陸續發生村民失蹤的事件，所有目擊人都說他們在起濃霧的日子裡走向人魚湖，奇怪的是帶人去搜索時卻沒有在斷橋下的水池裡發現屍體。直到現在仍有一些人下落不明，難道“人魚的詛咒“並沒有消失嗎…?”
這裡真的是我從小居住的霧之村嗎…怎麼感覺像是一個陌生的村莊呢?
以前習以為常的告誡或霧氣事實上隱藏著天大的秘密，這都可以拿來寫小說或畫漫畫了…
也許是接收太多衝擊性的情報，我已經半放棄的蓋上本子看著外頭伸手不見五指的霧氣，我想那些失蹤的人多半是因為罹患黃昏症候群才會有自殺的想法吧…如月子小姐所說，這說不定是天罰呢。
又或者，利用人心脆弱的部分誘惑他們尋死這件事，才是人魚詛咒的真面目。
「健一~吃飯囉!」
這時老媽的聲音從樓梯間傳來，我疲憊的回應後準備關上窗戶時，我聞到了奇怪的味道…那是非常淡的魚腥味。
瞬間我用力關上窗戶快步走下樓，一定是我太累了…才會產生在霧裡看見人影的錯覺，我對人生還懷有美好的憧憬沒有想要輕生的念頭所以那是都錯覺幻影不是真的____________
「健一，怎麼站在這裡?快點吃飯了。」
當我看到老媽端著一條燉煮過的魚走過時，我反射性看了廚房窗戶外白茫茫的霧氣，剛才那股魚腥味再次飄進我的鼻腔、空白的腦子浮現本子裡的最後一段話…
“聽說被選上的人，會在起濃霧的日子聞到魚腥味，然後人魚大人就會出現他的身邊。”
叮咚、叮咚…
門鈴聲忽然從身後傳來，我僵硬的轉過身死盯著近在咫尺的大門，接著對方隔著門板開口:
「您好、請問有人在家嗎，我是月子。」
…我已經能想像對方露出尖銳虎牙的微笑了。
END.
創作內容
【短篇】霧之村
【BL現代】被霸道總裁拎回家 (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