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了嗎……?
但是為什麼胸口好像有股火在燒似的?
混帳……好燙……
這裡是地獄嗎……?為什麼這裡這麼黑……?
一切像是無法得到答案的自言自語徘徊在神宮逆天的腦海裡,他唯一感受到的,只有胸口那炙熱如火的溫度罷了。
身體彷彿沉到了海底,手腳都被水壓沉重的壓著,無法動彈,只剩意識在無盡的黑暗中遊走著……這就是所謂的靈魂出竅嗎?好特別的感覺……但是,我怎麼什麼都看不到?
胸口的那股炙熱好像稍微冷卻一點了,神宮逆天嘗試睜開眼,但是眼皮也好沉重,好想睡……但是不是睡著了我就會死了啊……?
「也應該要醒了吧?」一道渾厚的聲音出現在神宮逆天的腦海裡。
死神嗎?
「死神是不會跟還活著的人講話的,小弟弟。」那道聲音笑道,笑容中帶點戲謔的味道。
終於,胸口的那股炙熱完全消散,神宮逆天這才緩緩地將眼皮打開,映入眼簾的是多如繁星的微光,以及一望無際的黑暗,如果要形容的話,那就是閃爍著群星的夜空吧,不,夜空中也沒有如此多的星星,倒不如說是……宇宙。
神宮逆天勉強地坐起身子,接著查看自己的胸口處,那有如拳頭般的傷口已經不復存在,只剩淡淡的紅暈,根本看不出來那裏曾經有受傷過,然後,他開始環顧四周,自己坐在一張潔白無瑕的床上,而他的眼前則擺了兩張椅子以及一張桌子,很像露天咖啡廳的那種擺設。
「你是……?」神宮逆天看向坐在椅子上的那道身影,他正靜靜地喝著咖啡。
「我是答案。」那道身影說了個模糊的答案後,將眼神投射到了神宮逆天的身上。
答案?種種的線索讓神宮逆天的腦袋飛快運轉,森林裡的惡魔、家人被殺、那群身著黑衣的惡魔……他們口中的……
「你就是主神?」神宮逆天意識到了並開口道。
那道身影沒有回話,只是啜著咖啡的聲音變得小聲,許久,他才開口:「我是混沌神,這個世界的主人。」
「為什麼那些惡魔要殺我的爸媽?」神宮逆天問道,純白色的棉被被握得死緊。
「因為那是我的命令。」混沌神將咖啡輕輕地放回桌上,語氣輕鬆。
神宮逆天的怒火才剛要升起,卻發現到了一件古怪的事情,自己的身體……好像有些不一樣?
「你對我做了什麼?」神宮逆天驚訝地審視著自己,雖然身上的傷口已經完好如初,但是自己的身體發生了大大的改變,他的皮膚上竟然有著跟那時的惡魔一樣的鱗片。
「我將你救了回來。」
「胡說八道!你派那群惡魔來殺我的爸媽還有我,還跟我談什麼你救了我,少在那邊裝什麼仁慈了,我不會接受的!」神宮逆天大吼道,他也不知道自己的情緒為什麼會這麼的失控,是因為父母的關係嗎?還是因為知道真相的關係?但更多的不悅或許是看到眼前的這名神祇用蠻不在乎的口氣說著他最在意的事情吧。
「就算我不出手,你的爸媽依舊會死。」混沌神篤定地說道。
「你胡說,你憑什麼這樣講!」
「那你又知道了些什麼了?你不就是什麼都不知道才會出現在這裡的嗎?」混沌神反問。
這番話確實讓神宮逆天冷靜了下來,他說得一點也沒錯,是什麼讓他選擇離開了良葉?離開了朝夕共處的家?不就是為了求得真相嗎?
「能把真相……都告訴我嗎?」神宮逆天低下了頭,收回之前暴躁的口氣。
「你不在乎我把你的身體變成這副樣子?」混沌神挑眉道。
「我只知道我現在應該在乎的不是我怎麼了,而是過去到底發生了什麼。」神宮逆天堅定的回答道,眼神中滿是堅毅。
好眼神!混沌神在心中讚嘆道,這不容易在年少的人類上出現的眼神,卻出現在了一個才剛剛喪失父母的少年臉上,何止是不簡單,到底是多麼強大的精神力驅使他保持理智?
「前面的事情太繁瑣了,所以我就講個大概吧。」混沌神揮了揮手示意神宮逆天坐到自己的面前。
神宮逆天下了床,這才發現自己的身體輕飄飄的,宛如浮在水面上似的,明明踩踏到了地面,卻感覺踩到了空氣那般虛幻。
「要從你出生前開始說起了……」混沌神看著在自己面前坐下的神宮逆天。
「什麼事情必須扯到那麼久以前?」原來,整件事情是有前因後果的。
「這個世界有兩個,不如說這兩個世界加起來才會變成你們口中的『世界』,你們所處的世界就是人界,而我們所處的叫做神界,與人類不同,神界內存在著天使以及惡魔等種族……」混沌神突然頓了一下,看向神宮逆天的茶杯,「啊……我忘記你這個年紀應該要喝茶才對。」
他輕輕一彈指,茶杯內泛起了淡淡的漣漪,咖啡的顏色忽然轉淡,接著像是被注入某種魔法般,搖身一變成了香氣可人的翠綠綠茶。
「這……」神宮逆天從未見識過這種等級的魔法,將一種物質完全取代掉,就他所知,就連最厲害的魔法師都未能做到如此地步,眼前的這名神祇卻如此輕易地就辦到了,而且還絲毫不放在眼裡,或許任何事情在他眼裡都是如斯般簡單吧?
混沌神像是明白他的驚訝似的,咯咯笑道:「繼續說吧,這個世界有個定律,叫做『平衡』,這個定律將人界和神界相連在一起,兩界都受到『平衡』的影響,『平衡』的規則就是將世界的善和惡進行均衡,當哪一邊傾斜,神界就必須派『制裁者』,也就是惡魔去處理人界的平衡。」
「你的意思是……我的爸媽影響了世界的『平衡』?」神宮逆天問。
「不……正好相反……」混沌神茶杯裡的咖啡泛起了一波波的漣漪,「你的爸媽正是維持人界『平衡』重要的推手。」
「什……?那為什麼會……?」神宮逆天詫異道。
混沌神輕輕地搖晃著細長的手指,天上的星辰也隨之搖曳,彷彿在深沉的宇宙之河中掀起了靜靜的漣漪。
「很久以前,人類曾向我祈禱,希望能由人類自治管理自己的平衡,他們成立了一個組織,由被稱為『魔法師』的人類管理,我也很好奇少了神界的干涉,人界能管理到什麼程度,便不再派『制裁者』前往人界,這群人所組成的組織,選出了一個領袖,為了能控管彼此強大的魔力,所有人的力量統一集中在首領身上,從此後,強大的魔力便變成了這個組織領袖的一個特徵。」混沌神喝了一口咖啡,繼續道:「然而,這樣的制度也很明顯地產生了一個問題,那便是當領袖的思想若有偏差時,是無人有能力去給予他制裁的,而人類的初衷一旦變了調,強大的力量就會成為巨大的禍根,組織一開始的時候,『平衡』依舊安穩,但漸漸地,組織內部明顯的出現了變化,有一群人開始對那龐大的力量虎視眈眈,於是組織便分裂成了兩派,一派是堅持守護『平衡』的鴿派,一派是認為抱持著如此巨大力量終有一天會成為禍根於是積極反對這種制度的鷹派。」
神宮逆天這才想起了,那天在房間外所聽到的組織,原來與神界有關係。
「儘管這些事情僅僅只是私下發生的事情,但上位者也察覺到了古怪的氛圍,他也同意了兩方的理念,最後,他選擇了一件事情,隱姓埋名,逃到東方,並且在那裡結婚生子。」
神宮逆天呆呆地看著眼前的桌子,不敢置信,或許是資訊量太過於龐大,也或許是這些事物太虛幻導致於自己無法給出任何的反應。
「那個人就是,你的父親─神宮裕。」
輕輕地,在神宮逆天的心裡埋下名為震驚的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