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布袋戲同人小說】雁殺-試寫雁王

　「師尊，為什麼你能這麼狠心犧牲最愛你的小妹？策天鳳，既然你逼迫我在你與小妹之間下選擇，既然霓裳已經因為我的猶豫而死，你又憑什麼獨活！」

 

 

　　霓霞之戰後數天，雁王與一干大臣在大殿商議，包括比鵬元帥與三萬大軍戰死以及追查叛徒策天鳳的下落等等，但沒有人知道策天鳳到底怎麼逃出霓霞的，明明霓霞是絕對的孤地，沒有其他通路，三萬大軍包圍之下策天鳳絕對無路可逃，而策天鳳不但能逃還能殺了三萬兵馬，不但匪夷所思也讓人心驚膽戰。

 

　　雁王將羽國地圖攤開，緩緩開口道：「叛徒策天鳳與其黨羽杏花君竟能自比鵬元帥的大軍下逃脫，還能殲滅三萬大軍，之後的行動務必謹慎，不能再落入叛徒算計重蹈比鵬元帥之覆轍」

 

　　此時一名文官出列，跪拜啟奏道：「王上，追查策天鳳下落固然重要，但微臣以為

　　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

　　雁王道：「哦．．．？是什麼呢？夜星鷺」

　　夜星鷺道：「啟稟王上，現下羽國初統，百廢待興，王上實無必要為一名小小叛徒

　　浪費時間，安定各地封侯與民生方是要事」

　　雁王道：「言之有理，但政務是政務，軍務是軍務，兩者互不相干，而我也相信各

　　位皆是國家棟樑，足以替本王分憂解勞，而叛徒策天鳳狡猾萬分，若不盡早殺除，

　　日後恐是我國大患」

　　

　　說完雁王擺手示意夜星鷺回到官員隊列中，此時另一名文官出列奏道：「啟稟王上，

　　策天鳳要脫出比鵬元帥的大軍包圍幾乎是不可能之事，唯一可能是叛徒在朝中、軍

　　中有內應才能事前逃出霓霞，還請王上下旨徹查與叛徒有來往之人以絕後患」

　　雁王道：「那此事就讓燕詡空你負責，燕詡空接旨，命你為特使，負責追查任何與

　　叛徒策天鳳有關之人，有任何發現皆須上奏」

　　燕詡空道：「微臣領旨，謝王上」

　　雁王道：「現在繼續判斷叛徒的逃亡路線，我國只有雲天關連接中原，而自霓霞到

　　雲天關共有三條路，路上最適合圍捕的地點是嘯風谷、迴翼彎、秋水涯，鵰振雲、

　　鷹唳巔、鳴丹鵠，你們三人率領麾下菁英伏殺叛徒，不必大軍，不可聲張，以免打

　　草驚蛇。」

　　三人道：「微臣接旨」

　　雁王道：「若沒要事就都下去吧」

 

 

　　退朝後，雁王一人在宮中閒步，思考如何治理好這方才統一，百廢待興的羽國，尤其是要怎麼安撫好群臣與各處領地。「若是師尊，他會怎麼做呢……？」這個念頭一浮現，雁王立刻搖了搖頭，「他害死霓裳，就是我的仇人，怎能繼續認他為師？怎能照他的方法做事？若不斬斷對他的依賴，又如何對得起霓裳？」雁王一面思考，不知不覺走到霓裳公主的房間，自霓裳死後雁王就下令除了每日早晚清掃的宮女外，他人不得擅入一步以維持房間原本的模樣好緬懷霓裳。雁王推開房門進去「霓裳…….妳能告訴我為什麼師尊他能這麼狠心嗎？妳又為什麼甘願受他的利用犧牲自己呢？」

 

　　雁王不由得想起那一天，「那一天策天鳳面前立著一把劍，要我殺了他，否則霓裳跟王位都會因此不保。」

　　「我並不是很在乎王位，而要我因為一個莫名的理由殺了師尊實在做不到，當時我相信一定有別的方法能救回霓裳」

　　「我知道師尊說的是霓霞，因為當初師尊的計畫就是假意謀反，讓我派比鵬到霓霞追捕師尊，藉此將比鵬的人馬全數困死在霓霞，我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霓裳會在霓霞，但我轉身就跑，希望來得及救出霓裳」

　　「最近我已經想出師尊的用意，殺了師尊才能救出霓裳，因為無論霓裳是因為什麼而出現在霓霞，眾人都會認為她與師尊是同謀，我也可能會被懷疑，但我根本不在乎王位，所以我立刻跑」

　　「當我遇到冥醫，我就知道來不及了，現場只剩下屍體，足足三萬零二具屍體，根本已經
　　分不出霓裳在哪裡」

　　「我回去找師尊，發現師尊早就離開了，也許師尊從頭到尾的目的就只是找一個傳人來傳承那所謂的墨家，我不行就換一個，我與霓裳對他根本不重要，自那一刻起，我就決定替霓裳復仇，既然策天鳳已經『謀反』我就徹底落實這件事情」

 

　　思考完畢，雁王慢慢的看著霓裳的房間，一步一步的看著、撫摸著房間裡的每一樣東西，「師尊的謀反是『事實』無論如何我必須落實這件事實，派人去追捕，否則不但對不起霓裳，也同樣對不起師尊」，低沉的聲調不自覺的從口中說出，雁王驚覺自己越來越像過去的策天鳳，也驚覺自己口中仍是師尊二字，「我不能…..對不起霓裳」雁王握緊右手，忽然他看到房裡陳設有些不對，這是霓霞之戰後他第一次來霓裳的房間，但樣子與印象中有些差別，是哪裡不對？雁王仔細檢查，發現少了一樣東西，霓裳的梳妝台雖然有一面大的銅鏡，但桌上還有一面小的可以讓霓裳拿著仔細檢查妝容，為什麼不見了？雁王立刻走出房間，詢問所有負責清掃的宮女，沒有一個人見過那面鏡子，從霓霞之戰的那天開始。

 

　　羽國一處民宅內，策天鳳靜靜擦拭手上銅鏡，彷彿完全看不到身旁的冥醫杏花君，

　　更看不到冥醫臉上的焦急。

　　冥醫道：「策天鳳啊！你怎麼還有心情在這裡蘑菇？不快點離開羽國，一定會有人

　　上門逼殺的」

　　策天鳳道：「策天鳳已是羽國叛徒，現在我叫做默蒼離」

　　冥醫道：「是是是…..蒼離阿！你還不想個辦法逃跑？」

　　默蒼離道：「不需要，雖然現在上官鴻信為了服眾一定會派人殺我，但是……」

　　冥醫道：「我拜託你有話直接說完好嗎？這裡只有我們兩個人，不需要別人接話製

　　造氣氛吧？」

　　默蒼離沒有理會冥醫，繼續說道：「霓霞戰後，羽國王領兵力大減，為防各處封地

　　趁機再度起事，已不可能浪費大量兵力在我們身上，而霓霞一戰，只怕王領的士兵

　　也沒有這個士氣來對付我們，加上大量兵力移動太引人注目，所以上官鴻信最多派

　　遣幾名高手而已」

　　冥醫道：「就算這樣你也不能什麼都不做啊！？」

　　默蒼離道：「放心，自霓霞到雲天關共有三條路，而路上最適合埋伏圍捕的地點是

　　嘯風谷、迴翼彎、秋水涯，這是正常的判斷，但上官鴻信根本不能坦言我自一開始

　　就不在霓霞，而他現在也沒有足夠的私兵來殺人，不過現在也不是馬上到雲天關的

　　時機，上官鴻信一定會派出偵查部隊在霓霞到雲天關的範圍搜索」

　　冥醫道：「所以呢？你能不能直接說結論？」

　　默蒼離道：「結論是我們在此安心等消息即可，自比鵬死後，王領軍權就由鵰振雲、

　　鷹唳巔、鳴丹鵠三人分掌，這次的追殺行動本來會是上位的好機會，可惜上官鴻信

　　直接指派三人的位置，就算其中一人真的攔截並殺了我，另兩人也只會認為是運氣

　　好，根本不會服氣」

　　冥醫道：「嗯嗯嗯…….」

　　默蒼離道：「這種事情三個人都想的到，所以他們根本不會把攔截行動放在心上，

　　派人搜捕順便監視另兩人的行動才是上策」

　　冥醫道：「等一下，他們為什麼要派人監視同僚？」

　　默蒼離道：「三個人誰都不服誰，但是假設三個只剩一個，剩下的那一個就算不想

　　當新的羽國兵馬元帥也很難了，而策天鳳既然能殺死比鵬與三萬大軍，在足夠兵力

　　的配合下殺死另外兩人的兵馬也不算什麼，這種事情他們都想的到，另外上官鴻信

　　為了服眾，他根本不能說出霓霞的真相，那策天鳳能逃離霓霞的圍捕，自然是有人

　　通風報信，而這三人在軍中頗有地位，任何消息都很難瞞過他們……」

　　冥醫道：「我知道了！所以只要有人派人來找你，他們就能說那人與你合謀」

　　默蒼離道：「所以等，他們相信我一定在霓霞到雲天關的路上，一定會經過那三處

　　關口，但是三方都沒有消息，他們就會彼此猜疑，互相指責，而上官鴻信為了掩飾

　　霓霞的真相，一定會派人調查誰私通策天鳳，到時三人都會有動作，最後就是三人

　　都不存」

　　冥醫道：「等一下，就算調查的人被買通，最多也只有兩人啊？」

　　默蒼離道：「調查只是為了堵住流言，上官鴻信當然會私下另外派人調查以防那個

　　表面上的調查人藉此排除異己，私通叛徒如此重罪可是好用的利器，當他發現三個

　　人都賄賂調查人，他會怎麼想？到時朝中、軍中都會有大亂，根本沒人有閒暇去注

　　意茫茫羽國中要怎麼找兩個人」

　　冥醫道：「原來如此」

 

　　一切事情都照著默蒼離的想法進行，鵰振雲、鷹唳巔、鳴丹鵠三人到了圍捕地點後，

　　只是派人搜尋是否有可疑份子，並監視另外兩人的行動，但是過了十幾天都沒有任

　　何發現，搜尋的人找不到策天鳳，附近的民眾也沒有人見過長得像策天鳳的人。三

　　人都找不到策天鳳，彼此懷疑是誰已經找到策天鳳並藏了起來，也不能對雁王說毫

　　無發現，因為策天鳳除了這三條路外根本無路可走，就算策天鳳是往回走也不至於

　　這樣毫無消息，他們沒有逃亡過，不知道逃亡的人不見得就需要一副逃亡的樣子，

　　真的那副樣子引人注目根本逃不了幾天，而策天鳳或者說默蒼離卻已經很有經驗

　　了，他完全可以好整以暇，與普通人毫無差別，要在茫茫人海中特地分辨出其中一

　　個平凡人的長相絕不容易，不過大多數的人都沒有想過這點。

 

　　而又過了幾天，雁王收到兩份報告，一份是燕詡空的，一份是雁王在內亂時培養的

　　情報部隊的。雁王看了之後，淡淡的嘆了口氣「點寒鴉，你說我該怎麼做呢？」

　　一旁的情報部隊首領點寒鴉道：「一切遵照王的指示，點寒鴉沒有任何意見」

　　雁王道：「算了，你就是這樣，我已經想好應對的方法了，點寒鴉你們去搜索策

　　天鳳的下落吧」

　　點寒鴉接令後離開，沒有一點聲響，彷彿一道不曾存在過的影子，雁王看著點寒鴉

　　離去的方向「墨家……就是這樣嗎？」，出神一會後，雁王將注意力重新放在兩份

　　報告上面，「燕詡空若好好調查，藉此將師尊在羽國的所有影響拔除便罷，但他的

　　名單卻有半數是他的政敵，甚至三名將軍都設法收買燕詡空好掌握軍權，我該怎麼

　　做呢？點寒鴉的存在不能暴露，也不能讓人知道我另外做了調查，那該順燕詡空的

　　意嗎？還是…..將點寒鴉的報告交給燕詡空的政敵呢？人，為什麼總是在混亂時渴望

　　英雄，安定後不知感恩便罷，還為了微薄的利益彼此相殘呢？這豈非製造下一波的

　　混亂嗎？真是矛盾啊！」

 

　　當晚，朝中另一派官員的首腦，賦鷯音收到一封匿名的來信，內容是燕詡空這段時

　　間的調查內容，如何隨意構陷罪名排除異己，如何趁機勒索，連同三位軍中首領賄

　　賂的事情也在其中。

 

　　幾天後，雁王在朝廷上要派人依照燕詡空的上書捉拿策天鳳的黨羽時，賦鷯音上奏

　　阻止，並彈劾燕詡空藉此排除異己，意圖掌控朝綱，居心叵測，連軍中三名首領都

　　與其私通，實是罪該萬死。

　　雁王聞言問道：「賦鷯音，你可有證據？否則如此栽贓燕詡空，本王可能要先拿下

　　你問罪」

　　賦鷯音拿出信件道：「王上，證據在此」

　　雁王迅速看過後，問道：「賦鷯音，你這證據怎麼來的？」

　　賦鷯音道：「自王上下令要燕詡空調查私通叛徒策天鳳之人後，微臣便擔心燕詡空

　　會倚仗王令胡作非為，是以在燕詡空身邊安排眼線，托賴王上英明，僥倖得到燕詡

　　空目無王上的證據」

　　雁王聞言點頭道：「好，忠義可嘉」隨後將信件丟在燕詡空身前，「大膽罪人燕詡

　　空，竟敢憑藉王命胡作非為，伺機排除異己，意圖造反，你自己看清你的罪行吧！」

　　燕詡空拾起信件，越看，越是膽戰心驚，冷汗隨著目光在字句的不斷移動而不斷淌

　　下，當他看到信件竟然連他收了軍中三名首領的賄賂都寫明後，伴隨目光的已不是

　　冷汗，是冷顫，控制不住的冷顫，尤其是接觸到雁王冰冷的目光時，燕詡空更是顫　

　　抖不已。

 

　　雁王冷聲道：「你有什麼要辯解的嗎？」

　　燕詡空哭喊道：「王上開恩啊！！是微臣一時糊塗！！請王上念在我過去忠心耿

　　耿，輔佐王上平定各處封地的份上開恩啊！！」

　　雁王冷聲道：「以上官鴻信個人，我很想念情開恩，但我是雁王，我需要為國家考

　　慮，今日你圖謀造反，萬死不能贖其罪，否則國家何在！！？？拖下去！三日後處

　　斬，罪人燕詡空家產充公，男充軍、女為奴！」

　　賦鷯音高聲道：「王上英明！」，百官隨即應和「王上英明」

 

　　退朝後，雁王在房內靜思，「這樣真的對嗎？可是不這樣做將是燕詡空獨大，而現

　　在燕詡空雖敗，但兩派勢力仍是平衡，這樣應能穩定朝綱」

 

　　「人一旦有了機會得到利益就會如此盲目嗎？賦鷯音難道不懷疑那可能是陷阱？還

　　是明知可能是陷阱也跳下去？就為了利益？人性中惡的一面難道如此強大嗎？那

　　善的一面呢？就算是師尊，身為維持九界和平的鉅子，但他能為了目的犧牲一切，

　　這樣又稱得上是善嗎？犧牲霓裳，我不合他的標準就翻臉無情設局殺我，這樣稱得

　　上是善嗎？」

 

　　「還是，人要在危難中，在險惡的環境中才會彰顯善的一面呢？我身邊的眾臣在

　　內亂時彼此通力合作，毫無猜疑，一旦和平就為了利益互相殘殺；師尊也是，師尊

　　在內亂時諄諄教誨，平亂後卻如此作為，還是我只是師尊平定羽國的工具？若他願

　　意其實可以扶植他人？那我算什麼？霓裳對他又算什麼？霓裳為了他連性命都付

　　出了！而他卻如此狠心…….」

 

　　「我知道了！原來人與人之間從無信任，只有為了利益的彼此利用，師尊利用我與

　　霓裳平定羽國；眾臣彼此利用是為了減少得到利益前的阻力，否則只怕分配利益輪

　　不到他們，原來…….如此，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那一夜，負責在王

　　殿外守衛的御軍說從沒聽過王笑的這麼開心，這麼宏亮，不知道是怎麼了？之後宮

　　中有各種傳言，有說王終於突破鎮國神功瓶頸的、有說王終於拔除罪臣燕詡空的、

　　有說王得到什麼稀世寶物的．但傳言只是傳言，誰也不知道真相。

 

　　而默蒼離收到雁王下令處斬燕詡空並罷免三名將軍的消息後，與冥醫出發趕往雲天關，來到一處叫做燕子口的隘口時，忽然一聲槍響！默蒼離及時側身，卻也難免肩上受傷。

　　冥醫叫道：「裂羽銃！是雁王！他追來了！」

　　默蒼離疑道：「不對，他下令處斬燕詡空不久，不可能來得這麼快」，此時半空飄下朵朵金蓮，伴隨一道嬌媚的讓人骨頭都酥了的口音，迎來一個嬌豔的讓人連魂都飛了的麗人。
「封侯盛世燈宵，權衡天下，百代風騷；功名不過傳謠，回眸一笑．舉步煙硝，鉅子，是我　啊！」

　　默蒼離一面閃躲天女散花以氣勁凝成的金蓮，一面開口道：「上官鴻信捨得交出裂

　　羽銃還不計較之前妳挑動內亂與妳合作，倒是出乎意料」

　　凰后笑道：「能聽到鉅子這麼說，倒也不枉費我出手了，上官鴻信確實是可造之材，

　　可惜你放棄他，又殺之不死，現在，是我殺你了」

　　默蒼離道：「老五，妳仔細想想，無論出手的是不是妳，我會沒防備有人追上嗎？」

　　凰后道：「鉅子，空城計對我無用」

　　默蒼離道：「喔！那就當作無用吧。但是妳挑動內亂，上官鴻信不可能公然與妳聯

　　手，否則無法說服群臣，所以才將裂羽銃交給妳，製造出人是他殺的假象？」

　　凰后道：「這種事情何須白費口舌呢？」

　　默蒼離道：「我只是提醒妳在殺了我之後，一條可以打擊上官鴻信取得羽國的路，

　　否則被上官鴻信白白利用豈不可憐？」

　　凰后道：「殺了你，就是我的利益，何來白白利用」

　　默蒼離道：「殺了我，其他人就會服妳嗎？妳反而只會成為被其他人先合力剿滅的

　　目標，這樣有何好處？而殺我之後，妳若無自己的勢力要如何對抗其他人？妳不拿

　　下羽國要如何對抗其他人？老二老三的勢力妳自己清楚，老七如何神出鬼沒妳也清

　　楚，妳不對付上官鴻信取得自己的勢力要拿什麼對抗其他人？」

　　凰后道：「嗯……」

 

　　此時，飛飄的金蓮全都消失了，凰后露出笑容，默蒼離向冥醫擺了擺手、揮揮袖子，冥醫點點頭。隨後，凰后舉起裂羽銃，扣下扳機，冥醫將默蒼離拉到一旁，右手揮出暗器。包括一道無影金梭與三枚銀針，全都向著凰后的雙眼而來，尤其三道銀針對準的是裂羽銃的槍管，凰后急忙一仰身，避開暗器，手卻不自覺地又扣下扳機。當她將身子回正時，默蒼離跟冥醫早就不見蹤影了。

 

　　凰后收起烈羽銃，笑道：「鉅子不愧是鉅子」，隨後，凰后發現地上有幾行字，上

　　前一看，寫的是「老五，遠距離武器用在近距離，如此遠近不分，我看妳還是找大

　　夫看看眼睛的好，若妳願意，杏花的醫術不錯，我可以拜託他打折，策天鳳。」

　　凰后道：「鉅子還是這樣喜歡挖苦人」此時，四周湧現數隊兵馬，「叛徒策天鳳的

　　黨羽，束手就擒吧！」「哎呀！原來這就是鉅子的防備啊！」，半空忽又飄現無數

　　金蓮，四面八方攻向四周兵馬，凰后卻已消失在金蓮飛舞中。

　　

　　羽國某處封地內，一個隱密的據點，一個風華絕代的女人端坐，一道暗紅的身影自外走入，「失敗了？」來人說道，「你並不意外」女人回應，一縷陽光自外透入，照亮室內，談話的人赫然正是雁王與凰后。

 

　　雁王道：「若你成功，下一步就是拿著他的屍體招搖，然後再翻出那段故事，製造

　　民意了」

　　凰后道：「很合理的推斷，換作是你，你不會嗎？」

　　雁王道：「會，所以我才知道來這裡找妳」

　　凰后道：「這次行動我有一個建議，你要注意流言」

　　雁王道：「哪一個流言？」

　　凰后道：「策天鳳的事情甚囂塵上，現在幾乎只要安上一個策天鳳黨羽的名義就能

　　構陷罪名，你屬下那個燕詡空不也是如此？」

　　雁王道：「所以他反而利用這個流言脫身。」

　　凰后道：「是呀！雖然他是鉅子，說我是他的黨羽也不算錯，但在殺他這件事情上

　　我可是忠貞不二呀！」

　　雁王道：「追究責任沒有用處，下一步就該在雲天關恭候了」

　　凰后道：「在恭候鉅子大駕之前我想先談談上次的交易」

　　雁王道：「妳想更改條件？」

　　凰后道：「為了營造人是你殺的事實，加上交換我出手，你交出裂羽銃，但我成功

　　殺死鉅子之後呢？」

　　雁王道：「妳成為新任鉅子，號令墨家勢力」

　　凰后道：「說的動聽，但其他九算並不容易對付，所以想要我再出手，你必須與我

　　合作對付其他九算」

　　雁王道：「一個口頭的承諾妳相信？」

　　凰后：「我若告知其他人鉅子到羽國的經歷，包括收你為徒，他們會怎麼想呢？」

　　雁王道：「很動聽的說法，但妳得到裂羽銃、得到墨家還剷除五個敵人，我只殺一

　　個策天鳳，未免太不公平了」

　　凰后道：「那我讓各處封地完全歸順，之後撤出羽國如何？」

　　雁王道：「足夠讓人動心的利益，我答應了」，雁王起身離開時，凰后道：「你越

　　來越像鉅子了，相信霓裳公主會很欣慰你成長到如此境界」，雁王沒有回頭，也沒

　　有改變聲調與口氣道：「師尊是我最崇拜的人，我一直拿他當做榜樣，我每天都想

　　著一定要超越他，而霓裳死後，我不只要超越他，還一定要殺了他！這樣，霓裳才　

　　會欣慰，欣慰師尊去陪她，欣慰師尊死後仍有傳承。」

　　凰后聞言，輕笑一聲：「哈」

　　雁王在踏出門前，留下最後一句話：「恭候大駕」

 

　

　　「是阿，恭候大駕……」

　　雲天關附近的民房內，默蒼離依舊埋首擦拭銅鏡，明明已經擦得一塵不染，仍是一直擦拭，彷彿一直看不清楚。

　　冥醫開口道：「我說蒼離阿～你為什麼一直在擦那面鏡子？有那個時間不如想想辦

　　法怎麼通過雲天關，不然至少去清掃別的地方也比一直擦鏡子好吧？」

　　默蒼離沒有回答冥醫，仍是一直擦著鏡子，因為他發現鏡中的自己始終模糊不清，還是自己一直沒有看清自己？否則聽到霓裳死訊時心中卻沒有過去那樣為了計劃而必須犧牲的淡然，而是一種莫名的糾結，在心中盤桓不去？又為什麼自己非要到霓霞去拾起這面鏡子？一向算無疑策的墨家鉅子不知道答案，算天算地難算人心，機關算盡卻看不透自己，只有一聲輕笑，彷彿嘆息的笑。

 

　　冥醫道：「我說蒼離阿～你別只會在那邊哈～雲天關是羽國連接外境的關卡，也是

　　必經之路，上官鴻信不可能不派人把守，你到底有什麼方法就要說啊！」

　　默蒼離道：「如果我說除了硬闖沒有別的方法呢？」

　　冥醫道：「啥！？你再說一次！？」

　　默蒼離道：「你有時間自己檢查耳朵，我說除了硬闖沒有別的方法」

　　冥醫道：「蒼離啊！！我拜託你別玩我！！有辦法要說啊！！」

　　默蒼離道：「雲天關是最後的關卡，上官鴻信為了保險一定會親自出手，但他一人

　　很難萬全，所以一定會叫上老五，至於兵馬……那三人剛死，軍中只怕要亂上一陣，

　　派不出多少人，就算來人也未必服上官鴻信，他是聰明人，不會增加這種變數」

　　冥醫道：「你有辦法對付他們兩人？」

　　默蒼離道：「我之前寄的信應該到了，時間算算人也該到了，我們可以出發到雲天

　　關了」

　　冥醫道：「你還有援軍？誰啊？」

　　默蒼離沒有回答，只給了冥醫一個諱莫如深的表情。

 

　　默蒼離與冥醫走到雲天關外，看著關卡雲濤翻湧，心情也如雲濤翻湧。

　　默蒼離望著關門，開口道：「需要我請你們出來嗎？」

　　「呵……鉅子如此大禮，我承受不起阿！」雁王、凰后兩人緩緩走出。

　　默蒼離道：「不帶人是為了避免出現勾結凰后的流言，但你們確定這樣就能殺我嗎？」

 

　　雁王道：「何不一試？寰宇詔空．雁翼迴翔」，雁王、凰后分別操縱四顆斷雲石攻向默蒼離、冥醫，默蒼離閃躲之間游刃有餘。「你操縱斷雲石的習慣很難在短期內完全修改，推算路徑對我不難，這樣殺不了我。」

　　雁王道：「說的也是，那…….」斷雲石回到雁王手中，逐漸變成一把劍，一把先秦形式的古樸長劍，墨家代代傳承的象徵，墨狂。

　　雁王大吼道：「當日，你要我拿此劍殺你，我下不了手，因此害了霓裳，今天，我

　　就用此劍殺你！告慰霓裳在天之靈！」

　　默蒼離神色不變，道：「我給過你機會，是你自己放棄，既然你已經放棄機會，那

　　你就再也永遠沒有機會殺我」

　　一旁冥醫應付斷雲石，卻是左支右絀「空冥喪！」冥醫一逼開斷雲石，斷雲石卻又繞道攻來，令人忙於應付。

　　雁王道：「不救他嗎？」

　　默蒼離道：「不殺我嗎？哦…..想必是因為這口墨狂是贗品，所以根本殺不了人，就

　　如同有一些鳥會學人說話，但鳥永遠也不是人一樣」

　　雁王彷彿受到刺激，提劍便攻！默蒼離抽劍一格，星火四濺，退了數步，「嗯，力

道足夠」「你還有說話的閒情？」雁王劍快如電，密如細雨，默蒼離應接不暇，被劃出幾道傷口。在默蒼離與冥醫被打得幾乎無法還手時，忽然聽到馬蹄聲，而且是無數的馬蹄聲。

　　雁王道：「你又做了什麼？」

　　默蒼離道：「你何不聽聽那些人的來意？」

　　

 

　　只見無數兵馬團團包圍住雁王與凰后，為首者說道：「上官鴻信，你勾結凰后，意

　　圖顛覆羽國，還害死比鵬元帥，藉故拔除三名將軍想要獨攬所有權力，你這國賊納

　　命來！」

　　雁王思考道：「這就是人心嗎？師尊能將人性利用得如此徹底，當真非凡啊！」想歸想，雁王卻無意爭辯，因為他知道爭不出結果，盡速打出一條路才是正途。而默蒼離與冥醫也趁亂殺出雲天關，因為那些兵馬雖然是收到匿名信來雲天關對付雁王的，可他們也不可能放過策天鳳，所以他們立刻殺出去，殺的一身是血，殺的一身狼狽。

 

　　雁王回朝後，發現各地都有流言，何人是策天鳳的黨羽或者策天鳳在何處現身等等，弄得羽國雞犬不寧，軍中也時有部隊要追殺策天鳳云云，雁王為了杜絕流言，下令編書，收羅羽國民間藏書，編成一部御書，就叫鴻雁大典，隨著大典完成，策天鳳的紀錄在羽國民間消失，只剩下少數人還記得曾經有這個人，大典完成同時，中原開始流傳一本叫做羽國誌異的書。

 

　　六年後，默蒼離在中原身敗名裂而死，被徒弟中原百武會盟主俏如來殺死，雁王聽到消息，在一年內完成了禪讓，又過一年到了中原。現在，墨家尚賢宮內，暗紅的身影如故，只是坐的不是王位，而是原本屬於鉅子的座椅。嬌豔的女人依舊嬌豔，連聲音都同樣嬌媚，「你要去找俏如來？」，暗紅的身影同樣沒有回頭「我很想看看師尊為什麼會選上他，也很想看看他學了師尊多少本事，我親愛的師弟阿！做好準備了嗎？」當暗紅人影踏出尚賢宮後，空氣中依舊迴盪著嬌媚的聲音「雁王啊！你自己都沒有注意到你已經成為鉅子的影子了嗎？鉅子是維持九界和平的人，你卻要成為動亂九界的人，藉由動亂來彰顯鉅子存在的價值，這也算是另一種的報答師恩吧？」
「但……成為別人的影子，沒有自我的人生，這樣真的快樂嗎？霓裳公主又真的想看到自己的兄長變成別人的影子嗎？也許她就是因為這樣才選擇一死吧……」

暗紅的身影早已走遠，所以完全沒有聽到女人說的話，但兩人同時發出一聲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