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續的Hopes & Dreams - 第十九章　延續的Hopes & Dreams

此章可搭配以下這首：
Undertale - Hopes and Dreams + SAVE the World & His Theme Triple Mashup
－－－－－－－
　黑暗狂風的呼嘯，灰白即便是趴倒在地，也覺得身體隨時會被吹走。
　臉上流下的淚在狂風中飄去，「彼動……凱尋……」他沙啞地呼喚著。
　「老師……Asgore……Papyrus……Sans……」多麼多麼期望，這一刻還有誰陪伴在他身邊。
　「Chara……Asriel……Frisk……」

　但是，沒有人前來。

　這裡如同被黑暗淹沒了，已經沒救了。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嘴裡不斷重覆碎念字句，「我一個人什麼都做不到……什麼都做不到……」

　「我們只是希望人類和怪物不要再爭吵，就只是希望這樣子而已，為什麼卻得走到這個地步？」把一直以來積蓄的不滿奮力地喊了出來，但也如同用上了全部精力，趴倒在地，任狂風肆虐，對世界不抱任何期望，就像夢望圓的毀壞一樣。

　重置？不重置？
　這個想法在腦中跑了一遍又一遍。
　明明經歷那麼多次死劫，似乎這次是無法逃過了。

　記著Sans說過的話，記著Asriel說過的話，記著Frisk說過的話。
　但是自己做不到，也辜負了他們的心意。
　希望與夢想已經崩毀，還有著什麼期望的話，只是加速這個地方的毀壞吧。

　如果說，他們所堅信的希望與夢想存在的話，在他們身上誕生的希望與夢想可以阻止這一切的話，自己可不可以繼承他們的希望與夢想呢？
　但是……自己是不夠資格的吧？
　明明大家那麼努力著，為了不浪費逝去而無法抓回來的時間拼命地努力著，卻好像仗著自己有重置的能力而忽視了這些努力。

　如果還有這個資格的話，我一定不會去重置，一定會像大家一樣，好好地認真活一次！

　「嗚……」一股溫暖在手掌心蘊釀著，刺眼的光線不禁迫使灰白睜開雙眼。
　左手所緊握的光芒欲蹦出，灰白慢慢地打開了手掌，「這個是Sans給我的……」
　心型項鍊發著耀眼的光芒，即便在一片黑暗中，仍為了突破而努力地閃耀著。

　「千萬不要放棄。」「繼續努力下去。」灰白很清楚地聽到，即便是陌生的聲音，卻一一地注入著心。
　可是，為什麼能夠聽到這些聲音，這些聲音又是從哪來的？

　灰白望著心型項鍊，好像可以從其中看到外面的世界。
　深夜萊爾城的街上，高掛在大樓上的大螢幕一片黑暗，但所有人卻目不轉睛地看著。
　有些人雙手合掌祈求著，可以聽見他們傳來的話語。

　「人類和怪物的紛爭原本是我們要去解決的事，現在所有重擔卻淪落到一個小孩子身上？」聽著成年的人類和怪物議論紛紛。
　「我們拋棄了希望、放棄了夢想，而造就了現在的局面嗎？對不起，這是我們的過錯，但是請守護住我們的希望與夢想，不要讓絕望毀了這個地方、這個世界。」

　「我……」即便是在狂風中，灰白咬牙地嘗試爬起來，「嗚啊！」向後吹飛滾倒了幾圈，仍然不放棄地再度站起身子。

　在眼前出現之物，讓灰白詫異地睜大了雙眼。
　「……大家？」在黑色圓膜之中，可見大家的形體躺浮於其中，進入了深沉睡眠般。
　他可以感受到，大家的希望與夢想在心型項鍊裡鼓動著，一度會無法控制一般。
　「嗚啊！」但是一個狂風的掃過，一切又落於黑暗之中。

　但是，那份希望與夢想的鼓動仍不止息。

　「如果這裡是你們所說的夢境之地，那不要放棄希望與夢想，也不要去再次重置這一切，好嗎？」記著Sans說過的話。

　「希望是永不放棄的決心。」
　「夢想是堅持不懈的努力。」
　記著Asriel和Frisk說過的話。

　「我們都一直很努力，也不服輸，我們的希望與夢想將會延續下去，直到這世界的盡頭！」
　再次記著，Asriel的堅信。

　「我一定要……」灰白將項鍊戴在身上，不畏黑暗地散發著希望的光芒。
　灰白正視眼前，淚水是再度前行的証明，狂風吹成的披頭散髮是無畏的不屈，銳利的雙眼將望穿希望與夢想的道路。
　雙手捧在前的，是閃耀無比的決心。

　「我一定要將大家的希望與夢想延續下去！」

　帶著決心，就算在狂風面前，即便寸步難行，仍無畏地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項鍊匯集的光芒指引了方向，在黑暗暴風中，灰白略能看見被黑暗包圍而躺浮於空中的身影。

　越是靠近，「……Alphys？」灰白納悶地吐出字句。
　他前來到Alphys身旁，「Alphys，快醒來！」但不管怎麼搖晃Alphys的身軀，她緊皺著五官……
　像是深陷於惡夢。

　「Alphys！」
　「……不要煩我！」
　像是怒氣被實體化一般，「嗚啊！」灰白被彈地向後滾了幾圈。

　灰白勉強抓住了地，穩了身子，「反正不管怎麼樣，最後都只會剩我一個人，才沒有人喜歡像我這樣愛看動漫的宅宅。」Alphys憤慨地喊著，「我所做的那些研究，他們一定都還恨著我，他們一定都還對我懷恨在心，像我這種傢伙還是一輩子都鎖在研究室裡就好了！」越是說著，在她周圍產生的黑色旋風的圍繞越是明顯。

　希望與夢想的毀壞，就是指這個情況吧。

　「沒有這種事的！」灰白再度地踏著困難的寸步前行，「對不起，我知道的不多，但是在地下室時，稍微偷聽了你們的對話。Frisk很信任妳，Sans跟Papyrus可以跟妳無話不談，老師……Toriel也是面帶微笑，Undyne更是迫不及待要跟妳準備看動漫。所以絕對不是沒有人喜歡妳的！如果我……」
　灰白揮著手，在強勁的風中試圖碰到Alphys的手，「如果我可以把妳脫離惡夢之中的話，我們在這之後一起來看動漫吧！多一點人看一定會很有趣的！」

　緊握住的手，光芒的傳遞驅散了Alphys的陰霾。
　「欸？」Alphys如同大夢初醒，緩緩地降到了地上。
　「我……發生了什麼事嗎？」灰白還沒回答，Alphys甜甜地微笑著道：「我只記得……」將一手輕輕捧在胸前，略可見淺黃色的心顯現在眼前「剛剛心情變得很溫暖。」

　狂風不識相地打破這份短暫的寧靜。
　「這是什麼情況？」Alphys一手遮擋在前，在狂風中企圖能看清楚一點。

　心型項鍊匯集的光線再度指引了前方，黑暗中再度能見一躺浮的身影。
　灰白還沒能辨認出來，「Undyne？」Alphys驚嘆道。

　「人類只會一再傷害……」聽著Undyne的細言碎語，「總有那麼幾群蓄意搞破壞，根本不懂得長進，非得每次我必須去保護怪物們的安危。真是夠了，我累了……什麼和平相處？直接讓怪物佔領這世界不就好了？人類什麼的都去死一死……」
　這就是存在於Undyne內心的黑暗嗎？

　「不是所有人類都是壞的……」灰白再次開始了希望與夢想的訴說，再次向狂風的逆行前進，「雖然我們沒有辦法去改變那些人的想法，但是一定有像Frisk的人類存在於世上，而且Chara也開始在改變了，所以一定……」
　「你這個人類少給我囉嗦！」Undyne氣憤的喊話否決了灰白的訴求，隨之而生的數個長槍矛頭指向灰白。
　他看見Undyne銳利的目光正看著自己，面目猙獰宛如積了百年的怨念。
　這下……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正當Undyne欲揮下手宣判生命的結束時，Alphys正站在灰白眼前。

　「Alphys？妳在搞什麼？快閃開啊！」
　面對怒氣沖沖的Undyne，Alphys微笑地輕輕搖搖頭，「我不會閃開的。」

　Undyne欲開口之前，「Undyne。」被Alphys的輕聲給制止了，「還記得我們平時看的動漫嗎？好人與壞人對立著，而好的一方終究勝過壞的一方。而我們就是屬於好的那一方，終有一天，那些壞人一定都會不見的。讓我們一起努力，讓這個世界變得更美好吧！」
　Alphys伸出的手如同天使的光芒，冰冷的心逐漸回溫。

　Undyne慢慢地伸出了手……
　「啊！」Alphys卻被強勁的狂風吹飛。
　即便灰白第一時間拉住了Alphys的手，「糟了！」卻沒有足夠的力氣拉住，反而連帶被拉著走。

　「嗚！」他們紮實地撞上一個紮實而柔軟的擁抱。
　「嘛！雖然我們都知道動漫並不是真的……」耳熟的聲音迴盪在耳中，為了回應內心的期望，他們抬頭望去，是Undyne投以慈愛的微笑，「但是秉持這樣的希望與夢想努力也無不可。」
　隱隱約約地，Undyne胸前閃爍著綠色的心。

　Undyne放下了他們，一同面對著夢望圓的崩毀。
　「這裡什麼時候變成這鬼樣子？」Undyne嘴裡念道。

　心型項鍊再次指引的光芒應指向遙遠的彼方，這次在中途意外岔成了兩邊，但所幸所指之地彼此之間僅數步之隔。
　「Papyrus？Sans？」Undyne訝異地分別道出他們的名字。
　「跟剛剛一樣……」Alphys冷靜而在臉頰上流了冷汗。
　目前大家似乎處於一樣的狀況，躺浮於空中，黑暗的包圍陷入了惡夢般。

　「我要將他們救出來！」灰白二話不說，再度地走向前去。
但是狂風比方才強勁，一度讓灰白無法繼續往前。
　「小鬼！先退到後面一點吧？這裡似乎越來越危險了！」強勁的風讓Undyne必須使力才能站穩，甚至Alphys要抱住她的大腿才能穩住身子。
　「哪怕是再拖一點時間，我怕會造成無法挽回的局面。」灰白越是說著，雙手擋在前期望能產生一股力量，心型項鍊發出的光芒越是閃耀無比。

　終於，好不容易前進了一步。
　「我一定要……」灰白如推著巨石用盡了全身力氣，心型項鍊的閃耀越發強烈，其光芒像是絲綢般飄到了後方。

　Undyne回想著與灰白初次見面的時候，那時還是跟Chara的激戰。
　灰白看起來弱不禁風、不堪一擊，如今卻是引領著光芒走在前頭。

　「是我自己做得不夠好嗎？」傳來Papyrus的聲音，「很多事雖然努力著，但是好像都不如預期，也沒辦法讓Sans變得認真起來……」

　「我覺得Papyrus一直都……」話還沒說完，「嗚！」無重力襲身，腳再也抓不到地，無論灰白怎麼地揮著雙手，卻始終離目的越來越遠。
　「嗚啊！」被什麼東西給勾住般，身體被狂風的侵襲而擺動著。

　「小鬼，可別想自己一個人逞強啊！」回過神抬頭看著，是Undyne爽朗的笑容。
　像是抓著小魚，Undyne將灰白放下，面對黑暗狂風仍游刃有餘地笑著。

　「Papyrus！」Undyne氣足的喊聲幾乎響遍了整個空間，「你還記得你很久以前想加入皇家衛隊這件事吧？你一直都很努力，也有著很堅定的意志。而且就算是到現在，你還是都會來上烹飪課。你那樂天的性格……」拉到極限的嘴角毫不虛假。
　「可是都讓我們飽足了元氣！」

　直接抓著灰白和Alphys，Undyne跨出的每步紮實，宛如要把地踏碎一般。
　「別待在那邊搞自閉了！快給我出來！」Undyne像是把灰白和Alphys當成木偶般，筆直地放在眼前，而空出的手逕自抓著Papyrus，一鼓作氣地將他拉出黑暗之外。

　「咦？」Papyrus剎時反應過來，「哎呀！」一下是狠狠地跌到地上。
　他回過神來抬頭一望，「Undyne？」拉著Undyne的手站起了身子，「Alphys和……」他看向灰白，卻無法叫出名字而傻愣著。

　「灰白。」灰白的笑容燦爛，是至今前所未見，「之前沒能好好自我介紹。」
　「灰白，你看起來比那時還要有精神呢！」Papyrus回想著最初的見面是被Sans弄哭，如今這樣的轉變讓他欣喜地笑著。
　「更重要的是，Wowie！」Papyrus高興而驚嘆地拉了高音，「那閃亮的決心頭一次看見呢！」
　面對Papyrus的驚嘆，灰白只是笑笑著。

　「Undyne。」Papyrus轉而面向她，「雖然剛剛不曉得發生什麼事情，但是聽到妳的聲音，整個眼睛都亮起來似的。」暖意的微笑，隱約地胸前浮現著深藍的心。
　「這才是我認識的Papyrus！」Undyne笑笑地朝Papyrus的背部拍下去。
　「嗚啊！」Papyrus被Undyne無法控制的力道一掌拍去與地面接吻。

　「一直以來，承受了多少的責任？」
　聽見低沉而耳熟的話語，Papyrus甩了甩臉上的塵土，「Sans？」

　「連承諾也做不到，像我這樣的傢伙還是在黑暗之中怠惰下去吧……」Sans一言一語地自我墮落……
　「才沒這種事！」灰白再次前行，再大的狂風也無法阻止他，「Sans一直都很保護我們不是嗎？所以我現在才會在這裡，而且一直記著你說的話……」奮力伸出的手緊緊握住了Sans的手，「我很努力不讓世界重置了，拜託！脫離黑暗和絕望之中吧！」心型項鍊強烈的光芒呼應著話語，但卻遲遲無法將Sans喚醒。
　「Sans……拜託……」一字一句地渴求，仍是遙遠的希望與夢想。

　即便周圍強烈的黑暗旋風襲捲，Papyrus若無其事般慢慢地走過去。
　Undyne想出手制止，深怕會有任何危險，但Papyrus只是揮了揮手示意沒問題。

　「Sans，雖然你總是懶懶的，但是……」Papyrus一手放在胸前高傲一般，「我，偉大的Papyrus！會做你最好的兄弟！因為……」伸出的手牽起了Sans的另一手，輕聲細語地說著：「對我來說，你也是我最重要的兄弟啊！」

　話語直達了Sans心的深處，情感如同洪水湧入。
　「Pap？」Sans身上的黑暗逐漸驅散，慢慢地降到了地面，而向四周看了看，「這裡是怎麼回事？」

　「Sans！」灰白的話語吸引Sans的注意，進而讓他注意到灰白身上發著希望光芒般的心型項鍊，「我現在仍然在努力著！」自信地微笑答道。
　Sans輕輕笑著，「做得還挺不錯的嘛！」堅硬的骨手在灰白的頭上亂摸一把，使得頭髮變得雜亂無序，但灰白笑笑地不覺有任何不適。
　同時，Sans胸前水藍色的決心隱隱浮現。

　「是我一次又一次的放任孩子們死去嗎？」大家一致向前望去，Toriel浮躺的身影逐漸降下，「要是當初能夠好好守護住，他們也不會就這樣離去了吧？」
　「老師！」灰白想上前去，卻是被Sans一掌搭肩而逕自向前走去。

　「Tori。」他雙手插著外套的口袋，笑笑地一如往常，「雖然我們無法回到過去改變那些事情，但是這些傷痛卻也造就了現在的我們。現在，當老師的願望實現了，當初相遇的Frisk仍然待在我們身旁，這不是件很美妙的事嗎？為何不放下過去……」他伸出了手，緊緊握住了Torie抗拒般緊握的雙手。
　「讓我們一起把握當下呢？」笑笑地而閉上了右眼，看來威風迷人。

　「Frisk……」聽到耳熟的話語，Toriel從黑暗中睜開了明亮的雙眼，Sans借此輕輕將她拉回地面，圍繞在她周圍的黑暗隨之散去。
她看著眼前握著她手的嬌小身影，「Sans？」不禁皺眉問著。
　「Well，恭喜回來啊！」雖然Toriel不是很能理解Sans說這番話的用意……
　「我回來了。」Toriel輕笑著，而胸前顯現的，是亮橘色的決心。

　狂風的瞬襲使人差點站不住腳，「啊！」灰白差點被吹走的同時，幸好Sans即時抓住，像是拎著小狗將灰白放回地面上。

　「天啊為什麼這東西沒有減弱的趨勢啊？」Undyne一手貼在額頭上試圖遮擋狂風，幾近瞇眼地看著不見任何光明的前方。
　「這個情況是？」Toriel還沒弄清楚現在的狀況……

　「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沉穩的嗓音大家認得，逐漸浮現在大家眼前的躺浮於空中的身影……
　「Asgore？」Toriel驚訝而納悶地挑起一眉。

　「是我的愚昧造成大家如此深的傷害，是我無法狠心下手才會讓Tori痛徹心扉，王什麼的也該結束了，等待終焉來到的我，也該償還所有背負的罪孽了……」看起來親和的外表，私下卻滿是消極的想法。

　「Asgore……」Toriel上前走了幾步。
　他們之間會有所轉機嗎？正當大家心裡抱著這樣的期望時……

　「我非常討厭你，討厭到想直接把蝸牛派砸到你臉上。」
　完了！沒救了！跟世界說掰掰吧！

　在這種非常時刻不要給我亂說這樣的話！
　Undyne一度想吼出來，不過被Sans搖指的示意而全吞回了肚裡。

　「但是……」Toriel的語氣開始轉為柔軟，「你那份傻勁從以前到現在都沒變過，那份包容心就是使你成為國王的原因。你確實做了很多錯誤的選擇，但我相信現在的你待在這，也不會是多正確的做法。與其等待著終焉來釋放你的罪惡，那又為什麼……」她雙手輕輕抓住了Asgore的雙臂。
　「我們不一起去將這些錯誤導向正軌呢？」

　我們？這句使Asgore心底漾起了久遠的情感。
　胸前顯現的，是紫色的決心。
　逐漸睜開的雙眼，「……Tori？」他納悶地看著眼前聖潔般的存在，緩緩地降到地面，身上的黑暗已不在。

　「好了好了！別一直這樣看著我。」Toriel輕輕閉上眼，有些不耐煩地像是把Asgore當玩具一樣將他的身子轉了半圈，「看向前面。」

　「喔！天啊！」Asgore說得驚訝，但語氣卻相當平靜，「那是Asriel和Chara嗎？」
　「……什麼？」Toriel納悶地皺眉。

　「拜託！Asriel……」一片黑暗中傳來Chara的低語。
　「Chara？」聽見了聲音，Toriel確信了Asgore的判斷。

　「我現在還在努力著，在這個失了夢想的絕望地方我還在努力著。因為你們的關係，我再一次重拾兒童的英雄夢，要是你放棄的話，可是會被我的英雄正義制裁喔！拜託……」逐漸咽哽的話語在空氣中飄散著悲傷，「不要陷入無限的自責行不行……」

　聽來Chara已無多少氣力，想前行，但卻又礙於狂風的強勁而被迫留在原地。
　「我的孩子們……」想要救出他們，這是Toriel現在的心願。想跨出那步，卻痛恨著自己的能力不足。
　若大的掌吸引Toriel的注意，「交給我吧！」Asgore的背影如成了唯一支柱。

　Asgore雙手如撐著一面牆將手平放，厚重的腳抬起，又放下，一步一步地開始慢慢前行。
　「喔！」但是走了沒幾步，Asgore抬起了腳，卻只能在原地踏下來，　「這可還真是糟糕啊！」語氣平靜地聽來不糟糕。

　怎麼辦？萬事休矣了嗎？就像這個地方的宣告一樣。
　當絕望想法入侵了Toriel的腦袋時，閃爍的白光在眼前忽隱忽現。

　嬌小的身軀，但是胸前擴散的光芒努力地回應著這份期待，如同絲綢般向後散發著。
　「灰白……孩子。」Toriel輕聲呼喚他的名字。

　灰白狂風逆行，僅有的光芒突破著黑暗前行，像是創出了希望與夢想的道路。

　「我傷害過他們，再怎麼說，裝做這一切都沒發生過而繼續待在一起也很奇怪吧？我的生命從我變成花的那刻就已經宣告結束了，所以我想這一切也該結束了……」聽著Asriel的話語已不抱著任何希望。
　「你說過的那些很威風的話呢？難道你只是三言兩語帶過嗎？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可饒不了你！」儘管Chara說得很氣憤，但氣卻聽來顯得不足。

　得快點趕到那裡才行……
　灰白走得漫長，心急地想到達彼端，卻怎麼樣也看不見人影。
　深怕慢了一步便會後悔莫及。

　「Asriel……」Chara無力地跪在地上，纏上身的黑暗越為明顯，「糟糕，我也快不行了……」
　眼前飄過黑色雲霧漸漸地遮去了視線，想使力揮開，卻已力不從心。
　「對不起……」倒下的身軀，希望隨之殞落……

　「嗚！」肚上感受到紮實的觸感，並非堅硬冰冷，反倒柔軟溫暖，Chara輕輕地睜開了雙眼。
　「看來趕上的樣子。」低厚的聲音傳入了Chara耳裡。
　「爸……爸？」失了光輝的紅寶石雙眼吐著字句。

　「對不起，我知道我從來不是個什麼好爸爸。但是……」Asgore一手抱起了Chara，而另一手緊握住了Asriel的手，「請讓我再次有這個資格去守護你們，不論你們變成什麼樣，都還是我的孩子。」

　都還是我的孩子。
　Asriel內心與之產生了鼓動，待在家人身旁的期盼隱隱作動。

　「好了，來吧！Asriel。」Asgore將Asriel拉出了黑暗外，他將Asriel和Chara緊緊地抱在身上。
　這是爸爸的觸感嗎？究竟已經睽違了多少年？還可以再次這樣擁抱著。
　無聲的淚水流下，顫抖的身子是對已久盼望的激動。

　如同大海衝上了巨石，黑暗從中完美地切開成兩邊。
　不見彼此的兩端，隨著黑暗如簾幕拉開終能再見。

　Toriel欣喜地衝上前去，「Tori……」Asgore期盼著重逢的擁抱。
　「Asriel，Chara，你們沒事吧？」Toriel緊抱住了他們，而被忽略的Asgore無奈地落下淚。
　但是，這刻他們聚在一起，好像回到了久遠以前一家人的時候，Asgore輕笑著。

　在灰白看著他們的重聚而感到開心時，「為什麼怪物跟人類就不能好好相處……」側耳傾聽，聽見彼動的聲音。
　「彼動？」他再度前行去。

　即便已經救出了許多人，狂風仍然沒有減弱的跡象。
　有著閃耀心型項鍊的加持，才有辦法突破黑暗，一步一步地繼續向前進。
　「唔！」雖然看不見，但灰白已經確定他走到了邊界，再往前走肯定會摔下幾千公尺的地底。
　他來回張望，奇怪的是，並沒有看到彼動的身影。

　「夠了！已經夠了！我不要再重置了！我不要再一次……染上罪惡的鮮血……」傳來凱尋的聲音。
　灰白急切地來回看著，不見半點人影更是心急。

　「你還期盼著什麼，拯救其他人嗎？」耳熟的聲音，卻是帶著諷刺的口氣。
　不！不對！不可能會是！
　灰白心裡百般祈求著。
　這份祈求，隨著抬頭看去而毀滅。

　彼動、凱尋，他們就在上面而已，雖說一樣深陷於絕望的黑暗中，但是在他們之間的是……
　披著一身黑，有如惡夢降臨，不發一語的Frisk。

　「我已經花了六年的時間在各地奔波，只為了讓怪物和人類能夠好好相處。然而，這究竟代表什麼？」
　究竟代表什麼？灰白開始想著Frisk的問話。

　六年？這會代表了什麼？
　腦袋迴路運轉著，想著各種可能。
　如果六年為了和平相處而從未停止過奔波……這會是世間的醜陋嗎？

　「每天每分每秒，都不斷為了和平而想到破頭。有人不領情，這也包括了部分的怪物，然而我卻還是到處奔波。」Frisk繼續接下去：「六年的時間。我已經花了六年的時間，都還是無法達到絕對的和平。總會有人想要搞破壞，總會有人想創出不和諧。」他示威般張大了雙手，「別說人和怪物了，就算是在自己的種族裡也還是惡鬥著，所以……」慢慢地放下了雙手，「我累了，我真的累了。像這樣的世界還是毀滅掉比較好，不是嗎？」

　曾經號稱永不朽的決心，如今殞落。

　「不是這樣的……」狂風中，灰白努力擠出字句，心型項鍊仍為了回應而拼命地閃耀著，「像Asriel所說的，也許這個世界並不如我們想像美好，或許更糟糕，但是我們每天都努力的活著啊！」
　灰白接道：「雖然我們生活的地方非常糟糕，時常可以聽見衝突的聲音，但是再多難關，我、彼動，還有凱尋，我們都走過來了！雖然這個世界不美麗，但是能彼此相遇、彼此成為朋友，一起分享生活的酸甜苦辣，這就是我的幸福啊！這點我相信Frisk再明白不過了不是嗎？」

　「灰……白？」聽著顫抖的唇語。
　「彼動？彼動！」灰白看見了，睜著迷濛雙眼的彼動，「回來這個世界吧！雖然生活很糟糕，但是可以跟你還有凱尋一起生活下去的話，這樣也很棒不是嗎？」伸出了手，即便是遙不可及的距離，「我們一起……繼續生活下去！保持決心！」

　「灰白……」彼動慢慢伸出了手，就算意識有些模糊，仍嘗試伸到遙遠的距離外，仍希望能夠建立彼此的橋樑。
　彼動迷濛的雙眼在下秒睜得大大地，如同慢動作的世界，看著……

　灰白的決心被黑暗的射線所貫穿。

　「灰白──」彼動的仰天長嘯幾近叫破喉嚨的高音，如同形成了青綠的狂風將黑暗一掃而盡。

　「哇！發生了什麼事？」恍然成了明亮的世界，Alphys驚嘆道。
　「孩子！」Toriel向前跑去，「碰！」隨之響應的是灰白的倒地聲。

　「小鬼！」「灰白！」大家不約而合地奔向了灰白的所在。

　「Frisk？」Chara看見惡魔般黑沉的Frisk，不禁皺了眉頭。
　「沒有努力的必要，沒有決心的必要，已經夠了，已經累了……」Frisk說得滿是喪氣話，隨著一字一句，背後夢望圓散發的黑暗越發強烈，如要再一次籠罩這個地方。

　「你在說什麼傻話？」Chara氣憤地揮著手，「沒有相當決心的我們都走過來了，擁有最強決心的你現在卻……」她詫異地睜大了雙眼。
　不！不會是！這可是從來沒見過的啊！
　在Frisk胸前……

　那顆黑色的決心。

　同時，「我的孩子！」Toriel將灰白抱在懷裡。
　「灰白，振作一點！」Asriel在一旁精神喊話。
　「嘿！那顆心裂成兩半了！」Papyrus指著灰白胸前的裂成兩半的決心。
　「不不不不！」Undyne看了直搖頭，「小鬼，給我振作一點，你可不是會輕言放棄的軟腳蝦吧？」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Alphys慌亂地抱著頭轉起了圈子。
　「孩子，我相信你。」Sans不茍言笑地道著。
　「這個嘛……」Asgore左右盼望，有些慌亂地找不到字詞，接著深吐一口氣，正經地散發著國王的風範，「孩子，保持決心！」

　好多人的聲音，好多耳熟的聲音。
　但是意識正逐漸遠去，好像什麼都快聽不見了。
　這是自己期望的嗎？
　不！絕不會是！
　想要繼承的希望與夢想可不是這麼脆弱的！

　保持決心！
　保持決心！
　保持決心……

　「既然他們都是如此貪心，那就給予平等的毀滅吧！」黑暗狂風的陣陣呼嘯呼應著Frisk的話。
　逼急的Chara緊握著拳，想做些什麼卻又無力實行。

　Frisk正欲揮下的手，「唔！」卻被刺眼的白光阻斷了思緒。
　「對……我們人類確實很貪心……」灰白蹲在眼前，如是費盡了九牛二虎之力，裂成兩半的決心再度合而為一閃耀著。
　灰白正視眼前，雙眼是不服輸的意志，再次站起的身軀是為開啟希望與夢想的道路，「所以才會努力到現在也不願意放棄啊！」

　「只憑你又能做到什麼？」Frisk冷冷地回著。
　「只憑我的話，確實什麼都做不到……」灰白一度落下的眼皮，「但是！」
　Frisk不禁皺了眉頭，這不僅是刺眼的光線，六彩的顏色交互閃爍著，從怪物身上發出的……決心？怪物會有決心？不禁這樣想著。
　六彩的決心如是守護者在外圍了一圈，而在中央的灰白，亮白色的決心像是帶領者，「我知道我並不是一個人的！」

　六彩光芒閃爍，照耀出了通往Frisk的六色彩虹階梯，名符其實開啟了希望與夢想的道路。

　「大家就像是一個點一樣，漸漸地將彼此連結在一起形成了圓，所以……」灰白帶著無比閃耀的決心衝上了階梯，「我要將最後的圓完成！」伸出的手指向了遙遠一方的Frisk。

　「就算完成了又能怎麼樣……」Frisk高舉的手正欲宣判死亡宣言，　「唔！」手卻被緊緊牽制住。
　「灰白！趁現在！」即便還是深陷於黑暗中，凱尋清醒過來並緊抓著Frisk的一手。

　「放開……」Frisk欲舉起的另一手，「唔！」再度傳來同樣的感受。
　「灰白！」彼動的雙手緊抓著Frisk僅剩的一手，但看來相當吃力，　「拜託將Frisk恢復原狀，Frisk不是這樣的人……Frisk不是這樣的人……」咽哽的話語字字打進了灰白內心，更是加強了拯救的決心。

　「給我放手……」不論Frisk怎麼揮動手，都被他們牢牢地抓著。
　Frisk眼眸閃爍著亮光，驚覺灰白已經來到了眼前。
　灰白像是飛起一般，心型項鍊的閃耀絲綢般擴散著，
　一手緊握著項鍊……

　「Frisk！保持決心吧！」喊聲的氣勢呼應著項鍊與黑色決心撞擊的強勁，白與黑如同同性的磁極強力地抗拒著。

　「我怎麼可能會……」Frisk一度咬牙地撐著。
　「Frisk。」耳熟的女聲傳入了耳中，像是從心底發出的，回憶像泉水湧入了腦海，畫面一一閃過在眼前，像是進入了極白的世界。

　「媽媽？」Frisk看著眼前的景象輕聲念著。
　Toriel站在他眼前，「我的孩子，會議路上要小心喔！如果有什麼不順心的事，儘管跟我們講吧！我們啊……」平舉起的雙手而一排逐漸浮現出的人影，大家！是大家熟悉的身影。

　「永遠永遠都會在這裡等你的！」

　「媽媽……大家……」長期以來壓抑的黑暗，化成了眼淚落下。

　是什麼時候開始，忘記了大家的存在？
　是什麼時候開始，習慣一個人去面對？
　是什麼時候開始，遺忘了決心為何物？

　就算現在決心已沒有能力重置，也是最不該放棄的啊！
　再度僅記吧！說過的那些話語絕不是隨口說說。

　「希望是永不放棄的決心……」Frisk輕勾起嘴角，黑色的決心破裂成閃耀的紅色。
　七彩的最後一色，順著六彩的彩虹而下，七彩再度結合在一起，閃耀的七彩光芒如同暴風將黑暗一掃而盡，夢望圓也僅在一瞬被消除了所有黑暗。

　「終於……」眾人的欣喜……
　「鏗！」隨著夢望圓的碎裂聲而毀滅。

　「碰！」如同爆炸巨響，它開始吸收著四周的色彩，只剩黑與白的世界，力道之強勁將Frisk毫不留情地吸過去。
　Frisk揮著雙手，卻什麼也緊握不住，只能眼睜睜地……

　「啪！」傳來厚實的響聲，手紮實地緊握著，毛茸的感受，視線望去，那潔白的身軀，是內心中的期望。
　「夢想是堅持不懈的努力。」Asriel回應著，彼此的微笑傳達了訊息。

　「手伸過來！」Chara與Asriel一同趴在崖邊，伸手朝向Frisk。
　回應這份動作，Frisk將手伸過去，彼此地紮實握著。

　正當Frisk崖邊被拉上來，「對了！那些孩子呢？」Frisk緊張地回頭看過，彼動與凱尋被拉進了夢望圓，灰白也在這刻奮不顧身地跳進了夢望圓裡。

　「嗚！」僅僅是跳入，感覺雷身交加，四肢被狠狠地扯著，如同要斷裂般的痛苦。
　「啊！」甚至一度痛地以為會失去意識，想重置的欲望逐漸浮現於腦海。
　「彼動……凱尋……」游泳般尋找著，期望能在自己的理智被壓垮前能夠找到他們。

　「彼動，我們一定不會有事的！」聽見凱尋的聲音。
　「凱尋……」傳來彼動的低嗚聲。

　近了！已經近了！
　灰白加緊了速度游著，終至看見了期望的身影。

　彼動與凱尋十指交扣，在這地方這樣做如是唯一溝通、保持理智的橋樑。

　「彼動！凱尋！」灰白呼喚著，而緊緊地將他們擁抱住。
　「灰白！」「灰白……」兩位齊聲地答著，而有些詫異灰白的來到。

　「我們快離開這個地方。」灰白牽起了兩位的手，朝向原路回去。
　「嗚！」呼吸好像越來越困難了，四肢好像開始沒有感覺了。

　究竟是在前進，還是在後退呢？意識也開始模糊不清。
　心型項鍊這時不起作用嗎？

　灰白心裡痛念著，一片黑白的世界中，仍努力地朝向彩色的世界前進。

　「灰白……」彼動幾近呼不出聲。
　「彼動！撐下去，我們就快到了！」凱尋幫忙打氣著，但聲音也逐漸轉小。

　糟了！要是再不快一點的話，他們恐怕都會沒命的！
　快一點快一點快一點快一點快一點……

　一方不再緊握的手，「彼動？」灰白停下了腳步回頭看過，已無意識，任身體漂蕩的彼動。
　「別傻愣了！快前進啊！」凱尋逕自甩開了灰白的手，抓住彼動的另一手而向前滑行。
　灰白見狀，一併拉著彼動前行。
　可不能讓凱尋單獨努力呢！

　「唔！」一股強勁的拉力迫使他們倒退。
　「可惡可惡可惡可惡可惡！」凱尋一邊咒罵著，雙腳用力地擺動，即便已經使力到青筋露出，卻只能被迫退後。
　「嗚！」在凱尋低嗚一聲後，便閉上了雙眼，雙腳也不再擺動。

　使力過度嗎？灰白心想著。
　處在這個地方本身就很痛苦了，再加上嘗試超越體能極限的話，也痛到失去意識了吧？

　灰白嘗試拉住他們兩個，不管腳怎麼擺動著，只有往後退的跡象。
　都到這裡了，難道要放棄嗎？
　都已經努力到這時候了，何不放手一搏？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全力地大喊帶著使勁的拉力，「唔！」一瞬呼吸困難，四肢強烈地劇痛，簡直要被扯開一樣，　「咳！咳咳！」一陣猛咳如吐出了生命。

　不行了……好模糊，什麼都看不見了……
　對不起，到頭來還是沒辦法拯救你們。
　要是……能再一次重置……

　我一定會將你們救出來的！

　伸出的手遠離了希望，身體不斷地往下墜，低下的眼皮宣告了毀滅時刻……

　若大的雙掌緊緊握住了灰白的雙手，不斷傳遞的暖意使他再度睜開雙眼，模糊的視線逐漸變的清晰，而在眼前的人影……
　「……Frisk？」灰白輕聲念著。
　Frisk的微笑有如幸福加身，紅色的決心更是耀眼。

　「Frisk !」Asriel拉著意識昏迷的彼動來到一旁。
　「怎麼……」受到拉動影響，彼動模糊地說了些話。

　「拜託！可不可以快點離開這地方？疼痛程度可不是蓋的！」另一側，Chara一邊抱怨而一邊抓著凱尋的腳拖到此地。
　「有夠不舒服的……」凱尋挪動著身子，嘗試調整姿勢將自己與大家一樣一同站立，但不管怎麼挪動，仍然與地完全顛倒。
　「我來啦！」像是玩著輪盤，Chara一手用力下扳，凱尋無重力而完美地轉了半圈回來，Chara再一手接住。
　「好想吐……」凱尋臉色鐵青地雙手摀著嘴。

　「唔！」即便三人的來到，卻還是受到了夢望圓的引力。
　怎麼辦？怎麼辦？
　灰白不安地顫抖著。

　彼此緊握的雙手再添上了毛茸的手，「不用擔心。」Asriel的微笑如同溫和的光芒照耀，不安隱隱退去。
　「彼動也一起來吧！」Asriel抓著彼動的手交疊在大家的手上。
　一度精神不振的彼動，透過了手的接觸，感受到了能量不斷地傳遞，輕輕甩著尾巴，精神抖擻地抖動雙耳。

　「現在情況是？」彼動左顧右盼，對於剛剛過程沒有半點印象。
　「喂喂喂！可別忘記我們好嗎？」Chara強拉著凱尋，強制將手一同交疊上去。

　「我們不游回去嗎？」凱尋問著。
　「蛤？」Chara不可置信地皺著一邊的眉頭，「這股強勁的吸力，我們怎麼可能有辦法游回去？」
　「啊所以是……」沒救了是不是？凱尋心想著。

　Asriel眼看著這片黑白世界中，中心那顆跳動的黑色圓球，想必是引爆的核心，「Frisk！」回過頭喊著。

　「灰白。」Frisk輕聲念著，更是握緊了大家彼此交疊的手，「保持決心！」語畢，紅色決心閃耀地呼應。
　「保持決心……」灰白輕聲念一次，「咦？」但是無任何反應，「怎麼會？為什麼……」不安地雙手顫抖著。

　「灰白！」彼動將掌放到灰白手上，「沒問題的！我們一起來保持決心吧！」天真無邪地笑容閃閃地照耀著不安的心。
　另一交疊的手，「雖然我做錯了很多事，但是……讓我盡一份心力吧！」凱尋的話語如同巨石後盾，不安正驅散著。

　「我們都在這的！」Asriel接道。
　「可別忘了算我一份！」Chara游刃有餘般地笑著。

　「而且……」Frisk語音未落，從遠處飛來的六色光芒相互交織絢麗。
　決心！那是大家的決心！
　圍繞著他們像是在守護他們一樣。

　「並不是只有我們而已。」Frisk說著。

　「灰白，你知道嗎？因為你去拯救大家，開始形成了連結。你將大家連結在一起，所以，你也是這塊連結不可或缺的。這份圓的最後連結，是你啊！」

　聽著Frisk的話，內心匯集了能量，溫暖舒適，好像沒有什麼做不到的。
　屬於自己的灰白色決心，再次地閃耀著，與所有人的決心，心型項鍊的閃耀一起。

　即便已將近核心之處…………

　「「「「「「保持決心吧！」」」」」」

　六位齊聲的喊著，決心散發的光芒越烈，直至再也看不見他們的身影。
　向著核心撞擊而去，一瞬產生的炸響讓這空間像是經歷了一次又一次的時光隧道，甚至連外面的世界能見到天空漣漪般的七彩顏色向外擴散。

　夢望圓如進入黑洞般一瞬消弭，只留下了點點的七彩光芒飄揚於空中，整個空間再度恢復正常。
　部分光芒落下於崖邊，一個一個形成了他們所熟悉的人影。

　彼此之間面對面，傻愣地互相看著。
　「我……我們回來了！」直至Frisk說出了這句。

　「Frisk！」「孩子們！」他們衝了過去，給予彼此溫暖的擁抱。

　心型項鍊的光芒退去，不再有神奇的法力，但是對灰白來說，沒有什麼比可以跟大家聚在一起更高興的。

　「……Asriel？」聽見Toriel疑惑一聲，轉頭望去，詫異地睜大了雙眼。
　「Chara也是？」Asgore疑惑地皺著眉頭。

　Asriel和Chara的身影……逐漸透明。

　「哈哈。」Asriel無奈地笑了兩聲，「看來也到時候了。」
　「不過這次倒是很盡興啦！」Chara雙手抱頭地看來悠閒。

　「恩？」恍然，剩餘的七彩光芒匯集於灰白眼前，形成了七彩的球體。
　雙手捧著輕輕接過，「這是？」
　「沒錯的話，那應該是夢望圓最後的模樣，可以完成你任何一項願望。」凱尋說道，「人類和怪物終於可以和平相處了……」像是釋放了數次輪迴的情緒，高興而用手撥去淚水。

　「孩子們，你們要……離開？」Toriel不可置信的語氣吸引灰白的注意。
　「沒錯。」Asriel點頭，「從一開始我就只是不完全的靈魂，終至還是要消散的。」
　「我雖然是可以繼續靠著決心活下去，但是沒有身體也是挺麻煩的。」Chara笑道，「再說……」她將視線慢慢移向Asriel，「我已經決定好跟Asriel一起離開，就像我們當初見面那樣。」

　「雖然只是短暫的一天，但是我真的很高興能夠以Asriel的身份跟大家相處！」Asriel純真的笑容，卻使Papyrus流淚不止。

　「灰白。」彼動輕輕拉著灰白的衣角，「雖然我們是為了讓大家和平相處而努力，但是……」他朝向Asriel和Chara望去，即便不多說也明白了其意。
　「但是只能許一次願望，要慎選。」凱尋則冷靜地道著。

　一次願望，到底該怎麼……

　「再見了。」直到Asriel說了這句，灰白徹底回神過來。
　Asriel與Chara牽著手，快看不見的形體伴隨著大家的悲鳴。

　「灰白！」彼動的喊聲加上動人的雙眼，可憐地渴求著。
　「灰白！」另一方面，則是凱尋嚴肅地語氣。

　已經沒有時間了……

　「對不起……」灰白閉上雙眼輕念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