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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愛之名的罪人—嫉妒】第一章 病態依存

作者:雪莉廚│2016-06-16 20:20:33│巴幣:0│人氣:31
「哥哥,起床。」
隨著銀鈴般的聲音與窗外鳥鳴一同傳入鼓膜,我葉常殷,緩緩地睜開眼睛,望向鬧鐘,正指著早上六點,比平常的時間早了半個小時,嘛,畢竟是開學日,是怕我睡過頭吧。
為妹妹的貼心感到欣慰,我睜開眼睛,往聲音的來源望去,本來睡在我身旁的少女,面無表情的跨坐在我的肚子上,纖細的雙手按著我的胸膛,毫無疑問,是我可愛的妹妹,葉雨織。
「早啊,雨織。」
道聲早安,最先映入眼簾的自然是她略為冷淡的端容,玻璃珠般的棕色眼眸通透,難以觀察表情,但細眉微揚,似乎有些消沉。
「心情不好嗎?」
「開學,討厭。」
簡短的語句,蘊含著強烈的不滿,不管寒暑假,都會有一樣的反應,真可愛。
伸手,妹妹很有默契的低下頭,讓我搓亂頭髮。
「好了好了,總之,先穿上衣服吧。」
裸體美少女跨坐在自己身上,是很多男人都幻想過,犧牲數億大軍的美景,但如果對象是自己的親妹妹,那可是會爆發家庭革命的。
「幫我穿。」
「嗯…至少內衣該自己穿喔。」
「好吧。」
咦...
老實的站起,離開我的身體,從形狀姣好的鎖骨線條開始,漸漸往下,胸前垂下的棕髮及腰,閃爍著細心保養的光澤,恰恰擋住柔軟膨起中央的兩點殷紅,纖細腰枝上的小巧凹陷,緊實的大腿,再再充滿致命的吸引力,陽光從她的背後潑灑,讓少女白的過分的肌膚稍稍透明,彷彿隨時都會消散一般。
變態?真難聽,這是健全的兄妹互動。
背向她,隨意地套上制服後,心中默數三百秒,稍微多抓了緩衝,轉身。
「妹妹啊...你的內衣呢?」
「國王的,內衣。」
神氣的挺胸,發育中的胸脯跟著跳動,原來no bra也是bra,學到一課了。
「給我換一件。」
「啊!」
手刀攻擊命中額頭,雨織短促的尖叫,沒想到會來這招,就想說怎麼會這麼老實...
「那...」
能夠預測接下來的對話,我先發制人。
「手bra也不准。」
「唔~小氣。」
正想抓住我的手,雨織咕噥著,這是什麼成人作品的發展啊?
認命穿好內衣後,轉身靠向我。
「還是不想自己換衣服嗎?」
套上襯衫後,扣著她制服外套的鈕扣,發問。
「不想。」
雙手平行伸直,像是穿衣娃娃般讓我擺佈,妹妹不假思索的回答,雙目上揚,望向我。
「討厭?」
「不會喔。」
拉起百褶裙,套到腰上分毫不差,拉平皺摺,結上領子的蝴蝶結,這樣的對話,是每天早上的例行公事。
整裝完畢,我坐上床沿,托起妹妹綢緞般的棕髮,單手順著。
「麻花辮?」
「嗯。」
熟悉的答案,將一束頭髮分為粗細相當的三莖,仔細編著,舒適的寂靜壟罩屬於我們的空間。
「哥哥,會覺得厭煩嗎?」
「不會喔,不可能的。」
每天每天,一樣的問題,答案,我早已確定。
編好髮辮,站起身,看看時間,還有接近半小時才到平時的梳洗時間。
「雨織,拜託你一件事。」
「好...誒?」
發出驚訝的叫聲,這也難怪,我從背後抱住了她,把臉埋到棕色長髮中,清新的洗髮水香味,很好聞。
「十分鐘,好嗎?」
「…嗯!」
抱著她坐到床上,用不弄亂髮型的力道撫著她的頭髮,閉上雙眼,妹妹顫抖的肩膀漸漸平復,我的雙手更緊了些。
真是長不大啊,我的傻妹妹,妳要記住,我的幸福,就是代替不在的爸爸媽媽,守護著你長大,一直到你的生命中,不再需要我的存在,絕對絕對—
「不會離開你的喔,雨織。」
輕吻她微微發紅的耳際,突然一陣冷顫,同時感覺到說不上來的奇異感。
好像...在為誰表演一般,為什麼?
「小殷!小織!快下來吃早餐!」
雷鳴一般的聲響從樓下傳來,看了下時鐘,竟然超過四十分鐘,腦中的疑問也被趕到九霄雲外。
急忙放開妹妹,她像斷線木偶般,靠著床沿癱倒在地上,臉紅通通的像隻章魚。
都敢全裸騎在我身上了,還為這種小事害羞,真是的。
微微苦笑,將我們的書包吊在手上,用公主抱托起她輕盈的身軀,順道在額頭一吻。
「走吧,我美麗的公主殿下。」
看著她在我懷裡縮成球,遮住羞紅的雙頰,好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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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學第一天就想遲到啊你們,快吃早餐!」
進到客廳,桌上放著熱氣騰騰的饅頭、豆漿與半熟的煎蛋,這時,一個很大的音量傳來,於是,向著最親的兩位恩人,我報以微笑。
「好,早啊,嬸嬸、叔叔。」
我們的嬸嬸,沈月盈,背對著我們正在洗碗,是個無時無刻都面帶笑容的人,就像她給人的第一眼印象,熱情好客,同時又固執,在九年前,爸媽的葬禮上,她直接走過來,抱住我們說:「從今以後,就由我來照顧你們了,可以把我當成第二個媽媽喔,知道了嗎?」
在那之後,對於正值死小孩年紀的我們,她總是以時而寬大,時而嚴厲的方式養育著,曾幾何時,我們與她的隔閡已經完全消失了,猶如真正的親子一般。
「早啊,小殷、小織,喂,阿育,你也該打聲招呼吧?」
「...早。」
被嬸嬸稱作阿育的人,則是叔叔,葉仁育,帶著粗方框眼鏡,雙眼緊緊地盯著報紙,在金融業上班的他,看起來精明幹練,卻又有些冷淡,聽到嬸嬸說的話,只是頭也不抬的回應,平時就是這樣,所以我們早就習慣了,而且,這種冷淡的表示,只是一種偽裝。
「哎呀,怎麼這麼冷淡呢?你明明每天都起個大早幫兩個小孩做早餐不是?今天還扭扭捏捏的自言自語『今天第一次做饅頭~不知道他們兩個喜不喜歡呢~』一邊揉麵不是嗎?」
「...哼!」
於是,嬸嬸一刀戳破了這個謊言,還是用斬馬大刀,叔叔的臉瞬間紅了起來,低頭悶哼了一聲。
就像嬸嬸說的,叔叔是個外冷內熱的人,很疼我們,但總裝的毫不在意,時不時就會偷偷的往我們的存錢筒塞錢,要不是因為塞的太多,擠出存錢筒被我們發現,不然他八成會越塞越多,而且他也常常煮東西給我們吃,煮到現在已經九年了,幾乎有了主廚級的手藝,嬸嬸也就樂的把三餐交給他煮,而且,他自己似乎沒有發現早就漏餡了,還以為自己偽裝的很好。
「哈哈,兩位感情真好呢。」
於是,我假裝沒聽到嬸嬸說的話,,走到桌邊,將雨織放下來以後,拉開椅子坐了上去,什麼?你問我為什麼沒有幫妹妹拉椅子?傻問題。
「嘿咻...」
妹妹輕輕的一跳,坐在我的大腿上。
因為,拉了也不會坐啊。
我單手托住妹妹的肚子,稍微拉近一點以免坐不穩,另一手拿著饅頭,靠近她的嘴邊。
「啊...」
張口咬下,饅頭塞滿了雨織的小嘴,咀嚼著,突然,撫著胸口,小小的咳了幾聲,於是我放下饅頭,端起豆漿,讓杯緣貼上她的唇,小口小口的喝著,似乎喝的太急了,純白的液體溢出,從她的嘴角流下,形成一道小小的細流,輕輕的,被我用手指擦掉後,舔舐沾在手上的豆漿。
「兩個人感情還是一樣好呢~對吧?孩子的爸。」
「...哼。」
嬸嬸笑著揶揄我們,叔叔則是低頭哼了一聲,但我可沒漏看抖動著不知道該上彎還是下垂的眉毛,這個大叔還是一樣害羞,想必他也對我們的互動感到溫馨吧。
於是,我拿起盤子上的饅頭,咬了一口。
「很好吃喔,叔叔。」
看到叔叔微揚的嘴角,我也笑了。
這是還沒有經濟能力的我,暫且能做的報恩。
「間.接.接.吻。」
對於妹妹低聲的強調性指摘,我決定暫且無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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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點半,太陽淺淺的從間隙中透出透出光亮,夏末的蟬鳴,嘶吼著無多的來日,以自己的方法,享受將臨的道別,我與雨織,踏在通往學校的道路上。
「哈啊...今天天氣還真是不錯,不想上學啊。」
左手搔著後腦杓,本來想伸手遮掩一下哈欠,但右邊傳來毫不保留的溫暖與柔軟觸感,我決定放棄,移動左手,放到緊緊抱著我手臂的妹妹頭上。
「呼咕...」
像貓一樣從喉頭發出聲響,戴著厚重眼鏡的雨織將頭貼在我的手臂上磨蹭,姣好的胸也不斷的擦過我的手臂,雖然現在還稱不上大,但想必以後一定大有可為吧。
不過,平常是沒有關係,但今天路人不斷投來的視線讓我有點刺痛。
「你不覺得,貼得太緊了一點嗎?」
「才不會,遠遠不夠。」
稍稍的用力,想要抽手,感覺到我的意圖,雨織抱得更緊了。
「具體來說,怎麼樣才夠呢?」
「做愛吧。」
「女孩子不能說這種話,然後,不可以。」
「數數天花板的汙漬,很快就結束了。」
「你是哪裡來的色老頭啊!」
敲了一下妹妹的頭,嘆了口氣。
如果是戀人的話,那一定是熱戀中的白痴,但如果移到兄妹關係上來看,就是異常。
而我,就是造成異常的主因,讓她撒嬌一下,也不算什麼吧。
「到學校要放開喔。」
放棄抽回手臂,聽到這句話的雨織,抱得更緊了點,露出開心的表情,這時,從十字路口,轉出了熟悉的身影。
「唉呀?常殷雨織?好久不見!」
略高的聲線傳出喜悅,氣質文雅而內斂的美人出現在我們眼前,柔亮的黑直髮及肩,在身後紮成馬尾,皮膚潔白如雪,與髮色交相輝映,身材嬌小,一派的楚楚可憐,露出笑容的瞬間,彷彿連燥熱的夏日都為其涼爽,而這完美如畫的美人,只有一個詭異的地方。
她,身著男裝。
見到許久未見的友人,我鬆了口氣。
「早啊,夜,好久不見啊!」
「早喔,夜姐姐。」
「早啊,還是一樣可愛呀,雨織。」
寒暄,撫摸雨織的頭髮,他笑著。
洛夜,性別男,在父母過世以前,他便是我們的鄰居,也因為如此,我們比其他人更多了一分熟識,小時候的他,被我們那附近的小孩排擠,在那時,因為欺負他的小孩子同時也欺負了雨織,結果被我打到吐了出來,還尿在褲子裡,被他目睹了,主動找我們搭話,我們就這麼順理成章的成為朋友了。
再次觀察還是覺得,細長的睫毛,柔美的眼神,薄薄的唇與和緩的微笑,完全就是個古風的美人,但竟然是男的,真是上天的惡意。
「怎麼了?常殷,為什麼一直盯著我看?」
感受到我的視線,洛夜紅著臉低頭拉着衣角,以為是自己的服儀不整或是臉上有什麼怪東西吧,這種可愛的小動作讓他的女子力更向上提升了一個階層。
身邊的女孩是妹妹,眼前的美女是男人,神明大人,你究竟想怎麼玩弄我的人生啊!!
我不禁在心中如此怒吼,但我沒有表現出來,因為我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路線A:身邊的妹妹,在我耳邊低語:「不用擔心的,哥哥,你有我啊。」
然後拉著我的手去學校廁所上了。
搞大妹妹的肚子,順便廢了自己的人生,就是個垃圾,沒有反應。
路線B:身前的友人,紅著臉在我耳邊呢喃:「這樣啊...我,可以喔。」
然後拉著我的手(以下略)。
搞了自己的好朋友,順便賣了自己的靈魂,就是個垃圾,沒有反應。
所以我很聰明的收起了這樣的泣訴,與他並肩而行,保持著這樣的三人小組,慢慢地前往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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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老師早。」
「早啊,快進教室吧。」
到了學校,妹妹遵守約定將手放開,我舉起右手向門口的老師打了聲招呼,得到公式化的回答後,踏進我們就讀的學校,永寧高中。
開學的第一天,校園裡熙熙攘攘的到處都是人,但看到我的出現,四周突然安靜了下來。
「嗚哇啊!是常夜死神!」
「聽說他在這個暑假摧毀了三個飆車族的據點...」
「沒錯沒錯!每個人幾乎都半死不活,車子還被硬生生的打爛成廢鐵!」
「後來好像還騎機車拖著他們遊街...」
常夜死神,這樣取名字,你爸媽一定不愛你。
我不禁如此逃避現實,在他們口中的常夜死神,正是敝人在下我,證據便是,我踏入校園的瞬間,本來因為開學人潮而略顯擁擠的校內,以我為中心,形成了一個完美淨空的圓。
這就是界線,敢踏進來,必死無疑,不知道從誰開始的謠言,莫名的被大部分人相信了,就變成這個鳥樣子了,搞什麼,我是念能力者嗎?
「屠夫」
「修羅」
「赤手屠熊」
「渡船者」
大約每個月就會出現一個新的綽號,而且越來越誇張,最近的是常夜死神嗎?終於不當人類了呢,jojo。
「這次不錯呢,哥哥。」
「巧妙的融入你的姓名,命名品味還可以呢,可以稱讚一下他們喔,常夜死神。」
「拜託別這樣叫我...我什麼都沒做啊...」
早已習慣的兩人一左一右的揶揄我,稱號會這麼廣為流傳,有大部分都是我這朋友的錯,他老是喜歡用綽號叫我,尤其是遇上麻煩的時候。
「話說,你還記得那三個飆車族的團名嗎?」
「怎麼可能,只是一群雜...垃...小嘍囉,要不是因為他們改管的聲音太吵,還從我們身邊飆過嚇壞雨織,我根本不想搭理他們。」
在雨織面前,努力的避免與帶髒字,開始向夜解釋來龍去脈。
現在想想還是一肚子氣,只是和雨織一起去便利商店,他們就像把馬路當練車場一樣飆過去,直接擦過我們身邊,雨織嚇得肩膀都縮了起來,做哥哥的我當然得去跟他們討個公道,帶妹妹回家後,就自己出門去他們據點了。
「怎麼找到的?」
「追車,他們的車吵死了。」
「用跑的?」
「對啊。」
「怪物啊。」
真沒禮貌,我可是蒲柳之姿的病弱型纖纖美少年。
可是,身為善良公民代表的我,只是想要找他們好好談談,沒想到直接球棒掏出來往我頭上招呼,還有更過分的拿西瓜刀出來,逼不得已,只好出於自衛動手,最近的小孩真缺鈣。
「你走進去的時候說了什麼?」
「你他媽今天晚上八點哪群低能兒騎車經過小七的,帶種給我站出來,跪下磕頭磕出血來我就放過你們...怎麼了嗎?」
「...沒事,繼續」
貼在友人的耳邊低聲說道,他露出難以言喻的表情,吃壞肚子了嗎?
本來想好好折磨一下,可是他們實在不中用,一人挨一拳就倒了,手癢的要死就順道拆了他們的據點,途中跟他們有交情的另外兩團又帶著家私衝進來,但一樣不中用。就這樣來來去去的,三個團就這樣滅了。
「所以知道了吧,這只是個巧合,不管誰去都會發生一樣的事啊。」
「不管事跑步追車,孤身走進他們據點挑釁,還是徒手滅了他們的團體,都沒有巧合成分吧,常夜死神。」
「很帥呢,哥哥。」
我們的對話沒有壓抑音量,所以不斷的傳出去,這都在我的計算之中,相信大家明白原委以後,一定會明白,這一切都只是巧合,夜的話,早已被我拋諸腦後。
「吱吱喳喳...」
「吱吱喳喳吱吱喳喳...」
「妹控吱吱喳喳吱吱喳喳...」
喂,誰偷加妹控的,我才不是妹控
周圍響起討論的聲音,一定覺得愧疚,竟然誤會了我這樣的好人,但不用擔心!我是個心胸寬大如海的人,才不會將這種小事放在心上!來吧!四海之內皆兄弟,讓我們當好朋友吧!
於是,我主動往前靠近人群,伸出友誼之手。
「一直以來,我都是這樣的人喔。」
「還不懂嗎!在你面前的可是常夜死神葉常殷大人!沒看到這雙拳上的血跡嗎?還不跪下!跪下!」
等等,夜,我不是這個意思啊。
噫———!
「會被殺掉啊———!」
「佛祖保佑!佛祖保佑!」
宛如摩西分海一般,眼前的人群瞬間四散,爭先恐後的衝進教室,原本人聲鼎沸的校園瞬間空無一人,伸出的手沒有回報,只有蕭瑟的風輕拂而過。
今天的風兒...還真是喧囂啊。
「...夜,有什麼想對我說的嗎?」
「這個台詞很久以前就想說說看了呢。」
「你這混蛋!」
對著眼前的友人興師問罪,但他只是露出一個高興的表情點點頭,看來他對自己有機會講出剛剛講的台詞感到非常的滿意,好想揍他。
這時,站在我右側的妹妹,拉了一下我的衣服。
「不要放在心上,哥哥。」
想要安慰我嗎?真是貼心。
「這不是一兩天的事了,會習慣的。」
原以為要安慰我的妹妹,竟然是來補刀的。
露出苦笑看向妹妹,她已經撥開瀏海露出額頭,曲指,準備彈出—
借我用用吧。
接著,我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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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
本來以為哥哥會像平常一樣彈我的額頭,可是沒有。
「...」
他用力地踏步向前,一句話也不說。
「那個...惹你生氣了嗎?」
握住了哥哥的手,可是被甩開了。
「對不起。」
再次握住哥哥的手道歉。
哥哥,會原諒我吧?
會跟以前一樣,苦笑著原諒我吧?
「...」
啪!
哥哥,再度甩開我的手,轉頭看了一眼,眼神,很可怕,我完全沒有見過。
「喂喂常殷,這玩笑有些過頭了喔!」
夜姊姊想抓住哥哥的肩,但是沒有成功,哥哥跑走了,一下子就不見人影。
要被討厭了嗎?
「雨織,沒事的,那傢伙沒這麼小心眼,大概是突然有什麼急事吧。」
夜姊姊說了什麼?我聽不懂。
哥哥,要離開我了嗎?
不要,不行,不可以,不要離開,不行離開,不可以離開,我什麼都會做,不要走,不要走,不要走不要走不要走不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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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
回過神來,眼前是早就看慣了的嘈雜教室,但為什麼我會進來?
剛剛不是還在校門口嗎?
腦袋像籠罩著一層薄霧,朦朦朧朧的,什麼都想不起來,也不想去思考。
算了,反正大概不會是什麼大事。
拿出手機,正想開啟常玩的遊戲,刷開螢幕的瞬間,我嚇了一跳。
滿滿一整排的未接來電,大概是五分鐘前開始的,顯示的聯絡人只有一個,夜。
「啵嚕啵嚕啵嚕—」
剛想嘗試回撥,鈴聲便再度響起。
「喂?」
「喂個屁啊!快給我回校門口來!」
「發生什麼事了嗎?」
「雨織的狀況很不妙!快給我回來啊!」
碰!哐啷啷啷!
聽到這句話的瞬間,身體毫無延遲的彈了起來,教室的門被踹飛了出去,撞上正對著它的洗手台,雙雙粉身碎骨,無視驚嚇的其他人,我將手機收進口袋,衝出教室,腦內開始規劃路徑,教室在二樓,但走樓梯太花時間了。
走直線吧,反正沒多高。
「喝!」
用力的起跳,跨過殘骸,踩上欄杆,再進行第二段的跳躍。
短暫的滯空,浮游感沒有持續太久,重力就將身軀往地上扯,在墜地之前,略為調整姿勢,雙腳朝地,上半身略為前傾,為不久後的衝擊做好準備。
在腳掌接觸道地板的瞬間,順著重力向前翻滾,除了減低衝擊外,也將向下墜的壓力轉為前進的動力,翻滾了幾圈後,雙手往地上一撐,騰躍起身,雖然全身隱隱作痛,但沒有大礙,真謝謝爸媽把我的身體生的這麼強壯。
利用重力再加速,已經到了撞人會死的程度,鑽過穿堂後,就是校門口了,接近上課時間,人數少了很多,也因此,我一下子就找到了目標。
「雨織!」
她靠著榕樹,身上蓋著制服外套,罩住了上半身,雙眼無神的平視前方,夜站在她身旁,明顯的手足無措,看到我來了,他才鬆了口氣。
「哥...哥?」
雨織也注意到了,但沒有起身,只是眼底的黑暗更加深沉。
「非常抱歉,可是,請先不要靠近我。」
空洞的微笑,臉色慘白,語氣非常的禮貌,也異常的生疏。
糟了...
朝她靠過去,雨織露出驚恐神情,身體蜷縮,明顯的排斥反應,但也因為這個動作,蓋住上半身的制服外套移動,被掩蓋的痕跡,暴露了出來。
血。
先前外套遮掩住的,是令人怵目驚心的大片血跡,染紅了身旁的地面後,還再繼續向外蔓延。
「給我看看妳的傷口,快!」
雖然都在震驚狀態,但夜馬上拿出手機撥出一一九,這種時候真的非常可靠。
掀開蓋在雨織身上的外套,她握住了右手的手腕,不斷的搖頭,鮮血從那裡汩汩流出,毫無疑問,傷口就在手腕上,而且很深。
「不快點止血就來不及了!手伸給我!」
「...不...不可以!」
將手用力的壓在胸前,鮮血因而噴濺而出,但我一靠近,雨織的手就按的更緊。
不能再刺激她了。
「還...差一點...點...」
突然,雨織的身體搖晃了一下,往前傾倒。
失血量太大,不能再拖了!
掰開她緊握的左手,手腕上縱橫的刀痕凌亂,無數重疊的傷口,讓手腕幾乎斷了一半,撕開衣服,做了些緊急處置後,抱起她逐漸失溫的身體,撇下夜,往校外衝去。
最近的醫院只有十分鐘路程,比起救護車,我全力疾奔的腳程,一定更快 !
「哥哥,我啊,很愛你喔。」
衝刺著,懷中的雨織囁嚅著有如夢囈的話語,語氣如許歡快,但只有不祥預感傳來,
想要勸她保存體力,但卻沒有用,說出來的話,連自己都聽不見,眼前漸漸黑暗。
怎麼...不,等等!
我的哀求徒勞無功,沒有多久就失去了五感,踏在虛空之中,只能徒勞的奔跑著,就像追逐太陽的夸父,在此同時,懷中的冰冷,更加刺骨。
「雨織...是壞孩子,爛掉了...對不起,很髒...吧?」
斷斷續續的,雨織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明明看不到了,但她駭人的傷口,逼真的出現在我的眼前,白皙手腕上,獰惡的傷痕橫跨而過,骨骼的慘白隱隱,濃厚血腥味衝進鼻腔,同樣的傷痕重重割在我的心上,劇痛難當,幾乎讓我無法呼吸,同時,踏出的步伐,越來越沉重,「啪嚓啪嚓」的水聲,逐漸地逼近我的鼓膜,是血。
「我啊,就只有哥哥了...我會加油的,把血全部放掉,就會是新的,雨織...會變,乾淨的。」
上氣不接下氣,眼前傷口的血液噴泉,淹沒了我的頸部以下,應該溫熱的血液宛如寒霜般,將我的四肢漸漸凍結,就像被泥沼吞噬,失去知覺的手腳,漸漸無力。
「所以...哥哥,拜託你,不要...離開,我...」
懷中的雨織伸出雙手,抱住我的脖子懇求,一絲溫暖終於化為完全的冰冷,我的意識,也跌入了無邊的黑暗之中。
這,就是我造成的異常,我的罪。
在父母過世以後,我視自己為雨織的保護者,不斷地清除她周邊的障礙。
小時候欺負她的小孩,被我打到吐了,雖然因此被嬸嬸責備,但他們從此以後都不敢再找雨織的麻煩。
國中時霸凌她的女生,被我剃光頭髮,帶到她面前下跪道歉,雖然因此被那女人的同夥盯上,但主謀沒膽子再去欺負雨織。
不斷不斷地,我掃除了她身邊的危機,就算我因此受傷,我也覺得榮譽,我保護了我在這世界上最親最親的人。
但同時,我也在一點一點的掃除雨織成長的機會,現在的她,簡單說就是「像大人的小孩子」,只是站在我的肩上,看著同樣的視野,我一直沒有發現,還可恥的沾沾自喜。
如果我能更柔軟的處理事情,或許不會變成這樣,但看看我都做了些什麼?
「屠夫」、「修羅」、「赤手屠熊」、「渡船者」、「常夜死神」。
被這些名號影響,周圍的人對她的認知,不是「葉雨織」,而是「葉常殷的妹妹」,我身上的稱號,緊緊的嵌在雨織的身上,在我發覺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不管是朋友還是對手,都從來不會出現在她的身邊,就因為她是我,死神的妹妹,是受人畏懼的,危險分子的親人。
就像站在懸崖上,身旁的地不斷地崩落,曾幾何時,她的身邊,就只站得住我,諷刺的是,不斷摧毀他站腳處的人,也是我,今天早上的事情也是,她很怕,怕我會離開,所以不斷的試探、誘惑,用盡所有,只是想要我的承諾,一個不會離開的承諾。
對她來說,我已經是不可或缺的存在,對我來說沒什麼的事,就像驚滔駭浪一般,強烈的撼動她的生命,我,用保護的名義將雨織綁在身邊,用名為關心的暴力烙印,彰顯我的主權,現在,她能依靠的,只有我。
我殺掉了,她曾經可能得到的一切,卻連最基礎的安心也沒辦法給她,因為自私,將雨織的大好前程,摧毀的千瘡百孔,現在,連她的性命也一併奪走,能還的,只剩自己的一條命了。
「要我幫你嗎?」
好啊,拜託你了。
回應我的期待,血液緩緩的往上跑,下巴,嘴,鼻子,漸漸地將我滅頂,過剩的液體從我的鼻腔灌進,原本接納空氣的肺被血液填滿,缺氧的腦袋劇痛,但我的心中毫無畏懼,只有高興。
太慢啦,還真是...謝謝祢了。
如果能把我送進地獄,讓雨織踩著我上天堂的話,那我馬上把我的所有雙手獻上。
「你說的喔?」
是啊,神明大人,拜託你了。
下輩子...不,我可能要再久一點,地獄可能要多窩個十輩子,不過,在贖罪以後—
要再當我的妹妹喔,雨織。
用盡力氣,吐出嘴裡的鮮血,細語著最後的思念,祈禱著上達天聽,瞬間,有如腦袋被捏碎的劇痛,將我的意識狠狠扯離—
「哥哥、哥哥!」
睜開眼睛,熟悉的臉龐近在咫尺,但表情似乎有些驚慌。
「你怎麼哭了...?」
發出意外地尖叫,雨織看起來有些意外,這也難怪。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打從心裡的高興,緊緊的抱住了她,眼淚從頰邊滑下。
「太好了...太好了!」
「?」
我怎麼哭了?不知道。
什麼太好了?不知道。
剛剛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我會抱住雨織?
似乎忘了什麼...算了,不管了,反正就是個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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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白的空間中,無數的鐘擺整齊的圍成一個圓,一望無際,各異的設計,擺盪著一樣的旋律。
滴答———
滴答———
滴答———
此處名為滯流空間,是被一切所遺忘的可悲之地。
寂靜中,只有鐘擺滴答聲單調的響著,位於中心的水鏡平滑無紋,就連時間也將其遺忘的此處,剎那之景即為永恆—
「薇—洛—妮—卡—啊!」
「嗚哇啊啊啊啊~對不起啦~」
因此,怒火中燒的吼叫和求饒的悲鳴,顯得格外突兀。
水鏡旁,艾茵絲單手抓住薇洛妮卡的臉部,直接讓她雙腳騰空,用足力道的手臂青筋暴露,表情有如夜叉,不妙的嘎吱聲不斷地響起。
「我們找了一千多年才找到的第一個人啊!千百年啊!一個照面就差點玩死他們是在搞屁啊啊啊啊啊!」
右手拍著水鏡,裡頭映照出一對兄妹的打鬧畫面,看起來很溫馨,但大概在十分鐘前,妹妹可是某個拼裝醫生都會拒收,基本上已經一隻腳踏進棺材裡的瀕死狀態。
「只是想做個實驗嘛...」
臉被緊緊的抓住,從縫隙裡面溢出虛弱的抗議,但這只是徒勞無功,艾茵絲的表情變得更加猙獰,手臂漸漸附上銀亮的光澤,當光輝閃爍到達極致時,將手中的少女用力地往地上砸。
轟隆———!
時間之流繞行而過的此處,理應不會毀壞的純白空間,在艾茵絲的一擊之下,被砸出了巨大的隕石坑,四散飛濺的白色石屑,在飛出的瞬間就化為粉塵,駭人風暴炸裂,所有的鐘擺都對應著慢了一拍。
「吁...算了,至少還來的及啟動夢境。」
發洩完畢,艾茵絲的手靈巧的動著,畫出繁複的光影軌跡,跟隨她書寫的動作,水鏡中的少年漸漸忘卻先前發生的事—不,是先前「夢裡」發生的事。
「所以?」
掐斷光絲,將收尾的最後術式拋進水鏡之中,先前的怒氣以不復存在,查覺到這一點,薇洛妮卡從坑洞中跳出來,毫髮無傷的笑著。
「妹妹當然是棒的沒話說,但哥哥更有趣。」
「喔?怎個有趣法?」
「這個嘛...我也還不是很清楚。」
淺淺的微笑,打從心底的喜悅,表露無遺。
「但我有預感,順利的話,他會製造出第二個候補者。」
「是嗎?真好。」
操縱著水鏡,聲音聽起來興趣缺缺,但薇洛妮卡清楚,這時候的她,一定是嘴角顫動的蠢臉,不過揶揄她只會製造出第二個隕石坑,還是算了。
「更近一點了呢。」
「是啊,更近一點了。」
沒有說出口,但彼此心照不宣,將剩餘的思念,連同其他感情一起鎖在心中。
「那麼,繼續吧。」
「當然。」
兩人隨意的動手,撥弄著命運之絲,狂氣的笑。
「那麼,」「接下來,」
「「可愛的服從,可笑的起舞吧,家畜們。」」
重疊在一塊的話語,久久未能消散,隨著鐘擺聲,滴答—滴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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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ppy545午安阿~~
大掃除第九天看更多我要大聲說8小時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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