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ＧＷ２】<Ｆ-夏恩摩的夜與花> 19

　　這只是神聖流域上城區的一個平凡的宴會，是商政名流們交際攏絡彼此的平凡場合，然而今天在這樣一場奢靡的日常宴會之中，有一個十分不凡的焦點吸引了這些不平凡的人們的注意。

　　鼎鼎大名的夏恩摩的英雄，在此展現了他並不只是能夠拿著劍來拯救國家又或者是世界的一介武夫的氣度，進退得宜的交談，與寬廣且富有深度的談話，都是讓他得以優雅絢爛的穿梭在無數的名人政要，又或是公侯之女間的利器。

　　然而，就連這樣子翩翩風雅的范倫家獨子，也無法奪去菲莉西雅耀眼的光彩。

　　如果說那些貴族女孩是精心餵飼的名駒，那麼這位叫做菲莉西雅的仕女就是一匹不可多遇的荒野名馬；她不像那些貴族女孩有著一身養飼出來的細白皮膚，相反的，烈陽在她的肌膚上烙下了勻稱緊緻的麥色，好似隨時都會透出在夏恩摩的烈陽下，隨著風迎面撫來的淡雅小麥香味。而她一席俐落大方的雪白禮服，更是襯托出了菲莉西雅在拘謹的上流貴族間罕有的天然豐沛的活力。不過，真要說最引人注目的，還是她那頭與禮服相輔相成的雪白短髮了。

　　花上了整天與忠心耿耿的家僕一起打扮的女孩們，沉痛地望著菲莉西雅從少年們的身上奪走了目光，就連那些在上流間穿梭已久的名媛貴婦們，也有不少人是在自己的丈夫的身後對著菲莉西雅投以怨懟的目光。

　　年輕的貴族少年們早已見慣了各個像是洋娃娃般精心打扮，搽抹脂粉的貴族少女，但這位名為菲莉西雅的仕女，在妝容上僅僅只是輕沾點綴──簡單的妝容，簡單的禮服，雖然妝點得樸素，卻讓整體顯得低調典雅，不假借脂粉或珠寶就能襯托出那份令人屏息的美貌，時而笑語，時而垂眸凝視，一顰一笑都富含著變化無窮的魅力，這讓追求新鮮感的年輕人們，無一不趨之若鶩地想與菲莉西雅說上任何一句除了招呼以外的心裡話。

　　然而交際宴會的重點從來就不是那些還稚嫩未脫的少年們，所以這樣的機會也不會屬於那些年輕的貴族們。菲莉西雅也同樣攫取了那些身為柯瑞塔中流砥柱的貴族們的目光，不過他們大多不是因為菲莉西雅那渾然天成的傲人身材，又或者是那只需輕妝點綴，便能襯托出來的天然美色──在菲莉西雅那得以匹配她優雅美貌的親切的談吐之下，對於每一個或明或暗所拋來的言語攻防，不但應對得宜，還反有分絲毫無懼的傲然所躍躍欲試。

　　菲莉西雅──這位在此之前都默默無名的仕女，她的到來，無疑是帶給了所有在場的柯瑞塔貴族們一個震撼的回憶。

　　「那些女孩們可真可憐呢。」

　　在後巷昏暗的光線下，女人拎著一對耳墜，細細地端詳著上頭的珠寶所反射的絢麗琉光，完全無視了在影子底下對她投以著微笑的男人。不過男人並不以此為意。

　　女人將手稍微伸了出去，讓巷口灑落的一點陽光潤澤了耳墜上深紅色的寶石，白金鍛打的鑲座正閃閃發亮著，但卻抓不住女人的目光。

　　「那些膚淺的男孩們就算了，總會發現他們只是頭青春期的動物，但是你啊……你可是會被擺在她們心中永遠崇拜的那種對象喔。女孩的幻想就算過了更年期也會深烙在心裡頭，在午夜夢迴時抱著枕頭迸發出來，只要不去戳破，在每一個晚上，美好的幻想泡泡就會永遠逗著女孩們咯咯笑，結果你居然當面在她們面前那樣說了啊？」

　　「早點撇除不必要的麻煩也是我的策略啊。妳也看見了，他們是怎麼千方百計地把自己的女兒給推銷出去的，我可不願意為了這種家家酒一樣的事情而得罪了那一位伯爵或是侯爵……名氣有時候也是很礙事的一件東西。不過在那之後應該不會再有人說些什麼了。」男人笑了笑說道。

　　「但是當眾宣佈訂婚？哼……這可是一記殘忍的直擊呢。或許那些貴族老爺們會知難而退吧？但你根本就沒把那些女孩們放在眼裡吧？你敢說那些女孩們不是自願的嗎？你可是夏恩摩的英雄啊，女孩們的心可都完全地碎了，那麼菲莉西雅又該如何抵擋女孩和她們閨密們的妒火呢？」

　　女人將耳墜收進了一個別緻的小提包中，然後刻意地晃了晃左手無名指上的白金戒指。面對女人的調侃，男人也只得尷尬地苦笑了幾聲。

　　「不過那個叫做蘇的女孩就很不一樣呢？」女人忽然說道。

　　男人回過神來，問道：「嗯？原來你這樣覺得啊？所以妳才會特地去和她打招呼嗎？她可是變成了宴會的焦點呢。」

　　「嗯，是啊，」女人用堅挺的鼻頭嗅了嗅空無一物的前方，彷彿就像在空氣中聞嗅著那個叫做蘇的女孩子的味道，「她看起來完全……嗯，雖然有著崇拜，但也是僅止於崇拜而已。她拘謹地在節制著自己，那種嬌柔的矜持──我喜歡這種青澀的味道。」

　　男人嘻嘻地笑了笑。

　　「妳的嗅覺很靈敏呢？沒錯，蘇她有心上人了，是她在元素使班上的舊同學。」

　　「看來妳和她們家很熟呢？」

　　「倒也不是，不如說我們有共同的朋友比較妥當。不過以一個宴會之星來說，妳可是給足了他們家面子呢，而我希望這個關係繼續保持下去，卡利多伯爵是一個很好的合作對象。」

　　「我知道了，那麼報酬我就下次再收吧。」

　　女人將那對耳墜往空中高高地拋起，然後像是變弄了一番戲法般，那對耳墜還來不及墜落，就在半空中就消失了。男人望著對空中緊握著拳頭的女人露出了微笑。

　　「那對耳墜可花了我不少錢呢。」

　　「要贖我的身，只有這枚戒指作為訂金可是遠遠不夠的，」女人再次晃了晃左手上的無名指，而男人的左手上也有一枚相同的戒指，「還是你認為你想要經營的那些關係和情報只值這麼一點錢呢？雖然以訂金來說這確實是誠意十足了。」

　　「唉，我知道了。不過我再怎麼說也只是個新興貴族啊，名氣並沒有為我帶來太多的財富……當然，請不要說些什麼我想要的話就能夠的這種話。」

　　「放心，我會在你可以負擔的範圍內予取予求的。」

　　女人俏皮地眨了一下眼睛，沒有留下任何道別，便轉身退進了身後的一片陰影之中，只有她胸前的綠色貓眼石墜鍊，留下了一道閃瞬而逝的光輝。

　　夏恩摩的英雄笑了笑，轉身走向了外頭的陽光。

　　「看來最近黛雅結交了一位很有趣的新朋友呢。」

－．－．－

　　「全員，突擊準備！散開一條路來！讓大傢伙通過！」

　　即使心中存有分微的疑惑，但甚濃於血的忠誠，還是讓守夜人們毫不猶豫地為先前劍指的敵人敞開了一條漆黑的大道。肉排對於那些像火把一樣一排排地直豎起來的劍與盾，似乎存有著一些警戒，但在Ｆ粗魯的驅趕下，肉排很快就哞哞地拖起了粗短的小腿，提著像條在街上散步著的小狗般的步伐扛著黛雅走了起來。

　　當一行人都通過了之後，守夜人敞開的黑盾像是崩潰的流沙那樣重和了起來，化作了原先那面堅不可摧的盾牆，而守夜人的指揮官並沒有跟著他們走出來，只是拋下了一句簡單的祝福後，便回到了他所能坐鎮指揮一切的後方，靜靜地等待著Ｆ發起衝鋒的信號。

　　「願巴薩澤祝福你。」

　　真是……居然讓真神祝福一位夜鷹？開什麼玩笑啊？

　　Ｆ擰了擰指節，順便逐一地將身上鬆弛的關節給拗緊了些。Ｆ站在了肉排的身旁，迎著風望向了山坡之下無數搖曳著的妖異螢光。望著黑暗之中的星星　點點，Ｆ忍不住皺起了眉頭發出了一聲嘆息。

　　「伊塔爾。」

　　「是，Ｆ小姐？」

　　「這到底有多少人啊……」

　　本來以為會被慎重地交代什麼事情的伊塔爾，愣了一愣之後才回過神來說：「常備在汪達爾堡周邊巡邏的機動部隊，就我所知大約有七八個排，大約兩個連左右的人，這些人應該是最快動身前來的。」

　　「那就是兩百個人囉？哼嗯，所以最壞的打算是我們要面對至少一百人以上的戰力，還真是個好消息……嘖，那來這麼多發瘋的希爾瓦里啊？」

　　在Ｆ的身後，有無數摩擦著刀劍的戰士在等待著夜鷹的一聲號令衝鋒，但Ｆ卻只是一面悠哉地發著牢騷，一面翻弄著匕首，來回地在肉排巨大的身軀旁踱步著。

　　要騎著一條牛，在這麼多的士兵面前帶頭衝鋒？還要從一百多人裡面砍殺出一條血路來？或許想出這個主意的她自己也已經瘋了也說不定吧？但如果肉排能夠突破守夜人的防線來到她身邊，那Ｆ也相信肉排有能力能夠帶著她們突破這一群瘋狂卻毫無秩序的希爾瓦里。

　　回去之後，她一定要好好地給自己放上一個月的長假──如果不用上一整個月的話，她絕對很難忘記這亂七八糟的一切的。

　　Ｆ深吸了一口氣，回頭拍了拍伊塔爾的肩膀。

　　「喂，伊塔爾，你上去吧，我不會騎牛，而且影子本來就該待在別人的身後。」

　　伊塔爾雖然露出了複雜的表情，但緊張感將其他的東西都給沖淡了，所以伊塔爾也沒多說什麼，便默默地提劍跨上了肉排的背上，Ｆ這才接著跳了上去。伊塔爾望了一眼輕扶著自己後腰的Ｆ，苦笑了一聲說道：

　　「我必須保護黛雅小姐，可能沒辦法多幫您檔上幾支箭了。」

　　「我並沒有要求你那樣做過。」

　　伊塔爾點了點頭，說：「我不會拋下您的，Ｆ小姐。」

　　「我勸你還是不要那樣想的好。」

　　伊塔爾沒有繼續說下去，只是默默地回過頭去望著前方。

　　在山坡下延展開來的無數光點，就像是在阿斯卡隆延燒了數百年而從未停歇的仇火，往生者們無盡地在靜止的時間中燃燒著自己的憤怒。

　　雖然他們的時間被永恆地靜止，但至少他們還能永遠地保持著自我，然而伊塔爾那些可憐的同伴們，卻連靈魂也被掏空。重生為容器的身體，承受著遠古破壞者洶湧不可計量的怒意，那是這個世界最原始的貪慾、飢餓──要將一切都給吞食殆盡的憤怒，身為他們一分子的伊塔爾，到現在都還能夠聽見那股低聲的呢喃。

　　或許死亡也是一種解脫吧？

　　伊塔爾低頭看了一眼趴伏在牛背上，像是做了惡夢一般緊蹙著眉頭嘟噥著的黛雅。伊塔爾握緊了劍，堅毅地望向了前方。

　　但那一刻不會是現在！

　　「泰瑞亞！衝鋒！」

　　伊塔爾舉劍高呼了一聲，英勇的希爾瓦里戰士便策驅著同樣勇敢無畏的石氂牛肉排，向著山坡下無數劍指著自己胸膛的刀刃衝了下去。收到了信號的守夜人士兵們向彼此收攏了腳步，讓無數的漆黑之盾緊密相連了起來，聚攏成了一柄銳利的漆黑之矛，也呼應著伊塔爾的高喊向前衝鋒。

　　士兵們沉重的衝鋒，每一次沉勁的跨步，都像是捲帶起了漫天土石的地裂山崩。挾著三個人的重量與本身沉重噸位的肉排，就在這陣瘋狂沖刷而下的浪潮之尖上狂奔著，挾著下坡的衝勢，像柄毛茸茸卻威力十足的攻城槌，一頭粗莽地撞進了閃爍著幽暗之火的鋼鐵叢林之中。

　　如果說載著三人的肉排是一柄巨大的攻城槌，那麼那些舞弄著刀劍的士兵就只不過是些纏著藤棘的籬笆罷了。肉排的鐵蹄毫不留情地將一整排的希爾瓦里士兵給輾倒了過去，就像是牠先前對守夜人士兵們做的那樣，只是更加地毫不留情，Ｆ甚至能夠聽到一些盔甲和骨頭一起碎裂的聲音。

　　肉排的衝鋒成功製造出了一個巨大的破口，緊跟在後的守夜人之矛，趁隙無情地貫穿了叛軍毫無防備的咽喉，人數眾多的希爾瓦里叛軍在瞬間就被突入的守夜人部隊給沖散成兩群，而這正是紀律嚴明的守夜人士兵大展身手的時刻。

　　因為熟稔敵我差距所帶來的劣勢，輕易突破了敵方陣線的守夜人部隊並沒有緊咬著眼前微小的勝利而戀戰。前鋒部隊讓切開了敵軍的漆黑之矛，在完全陷入敵陣動彈不得前回頭殺出了另一條血路，徹底的將一群叛軍給圍入了守夜人的劍陣之中。被孤立出來的叛軍只能徒然地望著漆黑的劍盾怒吼著，然後無力的迎來簡單的死亡。

　　以手執著正義之劍的屠夫們為主角，一場嚴謹有序的屠殺秀正在緩慢地揭序，但Ｆ可沒有心情轉頭去欣賞這一場預期達到無人傷亡來完美謝幕的真人秀，她可沒那種雅興。

　　不同於守夜人士兵，她們無法回頭，但即使是肉排那看似無人能擋的衝鋒，在如此深入敵陣的當下，也不由得開始遲滯了起來。伊塔爾揮舞著劍，他的臉色隨著劍上漸漸沾染的黏腥而陰沉了起來，光是要在沒有鞍座的情況下抓住狂暴地在人群中衝撞的肉排，就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了，伊塔爾還需要擊退那些因為速度慢了下來，而不斷朝他們砍來的刀與劍。Ｆ讓身體緊貼在伊塔爾的背後，盡量減少對於伊塔爾揮劍的干擾，一面替伊塔爾穩住重心，但她也知道終究沒辦法讓伊塔爾這樣子一人戰鬥下去，尤其又是在他需要保護黛雅的情況下……

　　「伊塔爾！血爪呢？」

　　伊塔爾用力揮劍盪開了一柄長劍，緊接著用力地將一個想撲上牛背來的手給踢了開來。伊塔爾咬緊了牙根，用力地點了點頭，用下巴指了指自己的後腰下方。

　　Ｆ當然不會蠢到認為伊塔爾把血爪給藏在那裡。Ｆ稍微把自己的身軀推開了一些，騰出了空間伸手拿出了一柄掛在伊塔爾後腰上的單發裝信號槍。但就在Ｆ高舉著信號槍準備打出信號的同時，伊塔爾忽然大喊道：

　　「往前發射！」

　　Ｆ點了點頭，將信號槍斜斜地向前舉起扣下板機，鐵管中頓時爆出了一條拖著細長煙霧尾巴的閃光。這個舉動在軍隊中是為了簡單的辨別敵我。血爪這傢伙八成準備好了一門大砲吧？她這個低調的夜鷹怎麼好像總和這種誇張的東西很有緣？

　　轟！

　　果不其然，信號彈劃破天空的尖銳聲響才剛消沒下去，汪達爾堡的附近就揚起了一聲震撼的火藥炸裂聲，某種重物帶著極高的速度衝破了漆黑的夜空，拖曳出了近似鳥囀的清響，但從空中急速墜落的那個東西，可並不是什麼撞昏了頭的小鳥那樣親切可人的東西。

　　世界陷入了一片火海。

　　火焰，是狂妄地在夜裡張舞著光之爪牙的火焰。

　　巨大的火焰之牆在她們眼前倏地竄起，肉排似乎被這比自己塊頭大上不少的東西給嚇住了，匆匆地煞住了腳步，差點就沒把昏迷的黛雅和揪著黛雅褲帶的伊塔爾給甩了出去。

　　「該死！肉排你這傢伙！快衝過去啊！又不是焦油彈那種玩意！你的皮那麼厚！頂多毛被燻捲了幾根而已！再不跳過去我就真的把你切成肉排！喂！我說真的啊！」

　　「哞呣……」

　　Ｆ粗魯地拿著匕首柄猛戳著肉排還挨著箭傷的屁股，但不論怎麼催促，肉排都只是畏懼地低伏著身軀退卻著。Ｆ嘴上雖然是痛罵著，但卻也多少能夠理解肉排這種單純的動物看見這幅景象的時候會感到多大的恐懼──無數著了火的希爾瓦里們，提著同樣和他們身體一樣熊熊燃燒的劍搖晃著走了過來，就像是自暗夜的惡火之中誕生的惡魔。別說是動物了，就算是人類看見這幅景象也會大叫著回頭逃走吧？但她們現在卻要穿越這一群惡魔之中。

　　Ｆ放棄了鼓舞肉排的念頭，既然倚靠肉排的方式行不通，那麼她們也沒有時間去選擇了。

　　Ｆ乾脆地從肉排的背後跳了下來，一面掏出了剛才從守夜人那里搶來的寬厚黑匕。Ｆ細細地看著上頭紋刻的字樣，然後抬起頭來，望著那些被炸飛了之後卻又掙扎著爬了起來，像是被火焰給寄生了的惡魔一樣的士兵們。

　　「伊塔爾……他們真的還活著嗎？」

　　伊塔爾點了點頭，沉痛地說著：「活著……但卻又不是活著。」

　　「最悲慘的情況啊。」Ｆ嘆了口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既是造物主……同時也是破壞神的呼喚……」

　　「嘖，真是……完全聽不懂啊。」

　　Ｆ轉了轉手中的短匕，皺了一下眉頭，然後又拔起了一柄倒插在地上的銀色長劍。

　　「反正我只要知道，你不會手下留情的對吧？」

　　「是的。」

　　穿著守夜人漆黑重甲的伊塔爾沉重地跳下了牛背，舞出了沉重的劍風，背對著Ｆ舉劍指向了那些熊熊燃燒著烈焰的希爾瓦里們。

　　「毫無痛苦的死亡，是我唯一能帶給他們的救贖。」

　　Ｆ皺起了眉頭，說：「你最好不要有那種送死的想法……」

　　伊塔爾搖了搖頭。

　　「我會回去的，對叢林巨龍的討伐完全是一樁陷阱……我不能再任由我的同胞們白白送命了……」

　　「還有黛雅吧？」Ｆ瞥了一眼伊塔爾。

　　「是的。」伊塔爾將劍平舉了起來，讓目光沿著薄可透光的劍刃斬過了那些燃燒的身軀，「所以我會回去，我會活著回去阻止這一切繼續發生下去。」

　　「這倒是足夠說服我相信了。」

　　「謝謝您。」

　　Ｆ深深地喘了一口氣。

　　「來吧！可別想著去送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