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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與狼  第四十六章  臥狼

作者:小羊,喪失一半ed│2016-05-22 16:57:37│巴幣:4│人氣:96
  與正下山的日頭相同,呂狼風的心逐漸充滿黑暗絕望。致命的危機一步一步襲來,他只能怨恨自己判斷錯誤,上了李圓的當。

  李圓張嘴獰笑,拖著癱瘓的半身一步一步逼近倒地受創的呂狼風。她將呂狼風壓在地上,坐在他的大腿上,舔拭著手中的兵刃。

  李圓手上發光閃亮的兵器,原來是她的髮釵,呂狼風完全沒想到她竟然將兵器藏在頭髮中。呂狼風心道:「可惡!我明明看過她把兵刃藏在琴中!應該要提防暗藏兵刃才是!我竟然中計了!這下我不光賠上自己一條命,更洩露了武林盟的計畫!該死!」

  李園用髮釵刺穿呂狼風的右腕,將他的手臂釘死在地。她對著無法反抗的獵物說道:「一個人孤獨的感覺?我怎麼會不懂呢?從我師祖說我將來情關難過、難逃情劫,我就在想是怎麼樣的男人,跟我是天注定的一雙呢?是高?是矮?是壯?是瘦?是文?是武?不管他是什麼樣的人,他要是不出現,我就是孤伶伶的一個人。是不成對的鴛鴦,是被撕裂比翼。」李圓一邊說一邊逐一將指頭插進呂狼風腹部的刀傷,笑道:「很痛嗎?你剛剛拋下我的時候,我痛得心都碎了。我等待十年的人,竟然一言不發拋下我,痛得我心肝腸寸斷。而你這個負心人,腸子還好好的嘛。」語畢,李圓將整個右拳塞進呂狼風傷處,緊緊抓住他的腸子。呂狼風傷口被撐裂,頓時血流如柱、疼痛萬分。

  呂狼風本以為自己中了李圓的美人計,但是看到李圓臉上那串圓潤的珍珠滑落。一股濃厚的恨意,濺上了自己心口。他才明白,李圓對他說的,都是實話。

  「我決定要找回你這負心人,殺了你再自殺,但是你又回來找我了。」李圓又愛又憐地輕撫著呂狼風的臉頰,笑道:「我真的好高興、好歡喜,原來你心裡頭多多少少,還掛念我。可是你是喜歡我呢?還是想利用我呢?」轉眼間李圓又變了個面目,狠狠得打了呂狼風幾巴掌:「你不服氣是不是?誰叫你不早點殺了我。既然你已經知道銅錢的事了,我就不會讓你離開我身邊。」

  呂狼風心道:「靠!這臭娘皮,根本是瘋的嘛?」

  李圓撥開呂狼風的瀏海,輕輕吻了他的前額,說道:「不過看在你回來找我的份上,先饒你一命。」李圓敲了敲呂狼風的腳踝,笑道:「剛剛有人說『我說啊。妳下次再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我就真的』真的?真的怎樣呢?如果他要拋棄我,我該怎麼辦呢?我就是這樣脾氣,萬一他離開我了!我要怎麼辦呢?你說我該不該把他腳砍下來,好讓他陪我一輩子?不過你不要害怕,我從小就向上蒼立誓,不論是聾、是瞎、是啞巴,還是殘廢,我都會好好愛你,侍奉你一輩子呢。」

  手掌翻轉,兵器倒持,刃尖緩緩滑過呂狼風五官。呂狼風心想:「真他媽的!道衍那老禿驢,到底跟李圓說了什麼?怎讓她一股腦的就是這些變態的想法?」想歸想,失血過多的呂狼風,漸漸連思考的力氣也沒有了。

  不到一個時辰後,李圓興高采烈走進自己閨房,幾個婢女服侍她更衣、敷藥,她轉頭對其中一名婢女道:「把這衣服洗乾淨,拿來還我,少一根線頭,就要妳賠命。」

  婢女不懂這樣一件粗布衣服有什麼重要,但是對李圓來說這是呂狼風親手送她的頭一樣事物。

  婢女們唯唯諾諾先後退下,李圓轉身又欲出門,正好一名穿著淡紅色衣服的少女在兩名婢女的攙扶下走了進來。

  那少女便是樂麟,她笑道:「師姐今天打獵有什麼獲物啊?」眼睛上下打量李圓身上的青腫傷痕,問道:「什麼禽獸,竟然將師姐傷成這樣?」語氣雖然關切,然而雙眼中滿滿嘲弄之意。

  「射了隻鳳凰、打了條大狼、釣了尾金龜。」李圓得意地笑道:「這類珍奇大獸,總是難免會兇性大發的。」照了照銅鏡,李圓確定臉上傷得不重,不會留下疤痕。

  樂麟再問:「師姐那麼滿意那叫呂狼風的賊人嗎?」

  「賊人?說的好!」李圓道:「偷心賊嘛!心都被偷了,還能不滿意?妹妹是專程來說笑的嗎?」

  「我說師姐啊。滿意又何必把他打成重傷呢?」看來樂麟消息靈通,知道呂狼風在昏死之際被李圓抓回御劍山莊。

  「我說妹妹啊。他身強體健,不像妹妹妳體弱多病,一不小心就……妳還是好好注意自己身體,多多保重啊」李圓冷笑。

  「妳……」樂麟,心頭生氣,嘴上卻沒法應答。過了一會便說道:「那人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心喜歡師姐,要不要妹妹去試探、試探他啊?」

  「試探什麼?」李圓看了會雙手的指甲,心頭不悅,好好的漂亮指甲被弄斷了兩、三片。

  「試探他是不是三心兩意、心猿意馬啊。」樂麟酸溜溜地說道。

  「好笑。妹妹是瞧小我李圓的肚量了吧?你父皇有三千佳麗、我爹爹也有美人數十,他是我李家姑爺,跟我一同嫁他的妾媵、歌妓、婢侍、女奴沒有個四、五十,三、四十總是要有的。試探什麼?只要他乖乖待在我身邊,就算是天上嫦娥我也會綁來給他!喔,我忘了某人的母親就是愛吵,吵到她連杯子都沒得當了,也不想想看哪個名貴茶壺是單配一個杯子的?好笑!太好笑了!」

  「妳!」樂麟咬牙切齒,惡狠狠地看著李圓。

  「妳當我不知道妳在想什麼嗎?從小妳就愛跟我搶東西,這呂狼風是我的,我是不會讓給妳!妳喜歡他那樣黯然參頹廢的公子哥兒不會自個出去找?喔,我忘了妹妹雙腳不便,看來是沒法出去找囉。」

  「好笑。」樂麟怒道:「也不知道人家是不是喜歡妳,還來向我叫囂?」

  「妳省省口水吧!師祖留下的卜錢寫很清楚了,他是我的人。」李圓笑了笑,從懷裡拿出了那兩枚銅錢,珍惜地把玩。

  「我不用一旬,就要他愛戀於我。」

  「請便。反正我在告訴他,妳是賭咒騙他感情,他就算不愛我,也會恨妳。」

  「我偏不騙他!」樂麟賭氣道。

  「那恭喜囉。『妹妹』,反正妳頂多做老二,我剛剛說過我不介意。只是可惜他愛憐完我,還有我家陪嫁的許許多多美人,何時才會想到妳呢?」李圓說到許許多多的時候,故意拉長音節,樂麟一怒,轉身離去。李圓氣走了她,心下得意。樂麟從小跟李圓一同長大,平時總愛搶李圓的東西,這些日子以來樂麟已經看上了呂狼風。

  樂麟掙脫婢女的攙扶,用力深呼吸,直到胸口的憤怒平伏。她看著手中雙枴沉思,然後轉身回頭眺望李圓,輕聲呢喃:「姊姊……」

  兩天後,受傷的孤狼轉醒,他睜開雙眼!

  呂狼風感到喉嚨乾澀,掃視四周,發覺自己睡在一張柔軟的大床上,向帳子外看去,見是一間寬大、明亮的房間。房中四、五排高雅的書架,上面滿是古玩、銅鼎、陶瓶,牆上還掛有幾幅山水畫。

  呂狼風還是迷迷糊糊沒有睡醒,怎麼身在此處,惘然不解。換了一套新衣,與自己平時穿著的樣式相仿,質料卻好了許多。解開衣服看腹部的傷處,已經上藥包紮好了。

  大量出血過後,呂狼風十分口渴,正要起身找點水喝,只見孫串匆匆忙忙走進來,陪笑道:「公子。您這幾天辛苦了。」呂狼風皺著眉頭,回道:「辛苦什麼?」孫串奉上蔘茶讓呂狼風解渴,後道:「公子,你真愛開玩笑,您是莊上的貴人怎麼不早說呢。小人這幾日多有得罪,當真該死,還求公子別見怪。」

  呂狼風沒理會孫串說啥,只覺得茶苦心悶:「這是啥鳥啊?」孫串見呂狼風面色不悅,急忙跪下,求懇:「公子。求求您行行好啊,要是您不高興,我便腦袋開花了啊。」 呂狼風見他態度忽然大變,也不覺得感詫異,抬起頭來一看,孫串果然是一臉鼻青目腫,顯是曾給人狠狠的打了一頓。

  臉上一鞭又一鞭的傷痕,呂狼風不用猜便知道是李圓的手勁。呂狼風細聲道:「李圓那傢伙對你說了什麼?」孫串邊磕頭邊說道:「李大人她說李公子……」孫串沉思了一會,又小心翼翼地說道:「是她李家入贅的姑爺,您來莊上做雜工不過是你們兩人鬧著玩,我卻不長眼睛叫李公子您去……李大人她講我打狗也不會看主人,要斬我雙足、挖我雙眼。可是李大人又說,公子您俠義心腸,一定不許她蠻橫胡來,就叫我來向公子求情。看公子願不願意放奴才一條生路?」

  呂狼風心想:「入贅?也是啦。李良鳳、李良鳳,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跟她姓。看來我從工寮升級到豪華上房,也是她安排的囉?不過打狗也不看主人這句話,不是拐彎抹角,罵我是狗嗎?好笑?我是狗,她就是條瘋母狗!嗯……不對,搞不好人家只是引用俗語,是我自己多想猜疑了。」

  孫串見呂狼風不說話,舉起雙手來,拍、拍、拍、拍,往臉上重重打了四記巴掌,哀道:「公子啊。公子,求求你行行好啊!大人不記小人過,我是有眼不識泰山,我真的知道錯了。」說著又是拍拍連聲,痛打自己的臉頰。呂狼風搖搖手,說道:「你是工頭,誠如你所言,做三日工也是聽你吩咐的奴隸,你何罪之有?我本不怪罪你,又何必原諒?你快快去請李圓來見我,我自有話跟她說。」

  孫串連聲答應,低著頭,快步倒退出門。
  
  呂狼風坐在床沿,望著窗外的天空,回想昏倒前發生的種種,真是亂七八糟,讓呂狼風難以想像,本以為中了李圓的美人計,一條小命真的要歸天,意識迷濛之際又聽到李圓趴在自己的胸膛前痛哭,現在睡在上房,看來李圓說的故事,大概可能應該或許沒意外的話,是真的……

  不一會,有人輕開房門,淡淡的幽香,不似鮮花,倒似松竹。來者正是李圓,她長髮挽了個髮髻,黃色髮帶隨風飄逸,身穿白袍,腰間掛了把長劍,正是呂狼風平日的打扮。李圓身後又走進了兩名婢女,婢女們將門窗關上,李圓逕自坐在床邊,說道:「她們倆是小錦跟小鯉,以後就服侍你了。」

  「服侍我?」呂狼風環顧左右,一般來說一個呼奴喝婢的主子級人物的睡房有分內房、外房,平日婢女在內房侍奉主人,晚上在外房休息,現下呂狼風的房間雅致歸雅致,卻是普通大小的房間。呂狼風下意識便問道:「這房間不大,她們夜裡要在何處休息?」

  「陪你睡啊。」李圓道。

  「陪我睡?」呂狼風見小錦、小鯉腰直背挺,應當是清清白白的姑娘,又道:「隨便叫兩個女孩子陪我睡,不是有損她們清白?何況我自小便是一個人睡,用不著別人服侍。」

  「你藉口嫌隙她們,一定是嫌她們面貌身段不好,我再換兩個來就是了。」小錦、小鯉自小跟在李圓身邊,是她情同姐妹的貼身婢女,是怕其他人服侍呂狼風不周全,才親自領她們過來。沒有想到呂狼風見到她們並不高興,還一臉嫌惡,心想或許是不對呂狼風味口。李圓見討好不了呂狼風,心中生氣,怒道:「怎麼說她們兩個也是我精挑細選出來的,臉蛋縱使不是傾城傾國,起碼也有中人之姿,不知道你還嫌什麼?」

  「跟她們長什麼樣子一點關係也沒有。」呂狼風道:「妳即使再換十次來,我還是不想損壞這些少女清白。」

  「你這樣說好沒來由,她們是我貼身婢女,難道我房裡能有其他人損及她們清白嗎?現在又當起正人君子了,那天晚上你怎麼就沒這麼客氣?」李圓臉上又青又紅,怒問:「現在是守身如玉的姑娘,就不能服侍你。是嗎?」

  呂狼風點頭,笑道:「妳總算明白我的意思了!」

  李圓一聽,冷笑道:「這還不容易。」轉頭對小錦、小鯉道:「妳們兩個,現在出去撞著男人便獻身給他,如此一來妳們姑爺就滿意妳們,會讓妳們服侍了。」

  小錦、小鯉面有難色,無奈主命難為,頂了一禮向房門走去。呂狼風一個箭步擋在房門前,怒道:「李圓。妳有毛病嗎?我是這個意思嗎?」

  呂狼風大聲喝問,讓李圓一股蠻氣發作,怒道:「她倆是我的婢女,我要她們陪你睡,你不要;叫她們陪別人睡,你又生氣!你到底想怎樣?你說啊!」

  呂狼風低頭尋思,知道李圓吃軟不吃硬,是自己用錯方法了,便低聲說道:「我聽妳的便是了,別隨便糟蹋人家女孩子。」回原處坐下,呂狼風勸解道:「我知道妳對我一番好意,但是……這樣不太便妥。」

  「哪裡不便囉?」李圓理直氣壯地說道:「以前有客人來,老莊主也是叫歌妓、侍女陪他們睡啊。」

  呂狼風面帶鄙色,說道:「你們大富大貴之人,總當下人不是人。如果是妳又心甘情願用處子之身服侍他人嗎?」

    「對你自然是甘願的,所以我不也叫她們服侍你嗎?」李圓白玉般的臉頰飛上紅霞,呂狼風知道自己又說錯話了。

  見呂狼風突然不語,面色凝重,李圓急問:「你傷口疼得厲害嗎?」

  「當然疼啊!坐那麼近,不怕我打還妳嗎?」呂狼風邊說邊摸著腹上的創口。

  「不怕。」李圓笑道:「你中了我們御劍山莊特調的毒藥,沒有修養個兩、三天是使不上真力。何況……」

  「何況什麼?」呂狼風問道。

  李圓笑盈盈地樂道:「自己說過的話,還不認帳。難道又是哄我來著?今天我心情好,不跟你計較,以後要是再隨便哄我,我定要罰你!」

  呂狼風搖頭,苦笑:「喔?還有事能讓李大人心花怒放?真讓我開了眼界,不知道是哪一件事啊?」

  李圓羞怯怯地,說道:「自然是你一醒,便差人找我說話這件事。」她的微笑,帶著肯定的幸福,彷彿置身天堂,滿溢著歡喜。

  呂狼風本來要說話酸她,可是她那一股腦的情意,總叫人難以相諷。呂狼風不禁心道:「真不知道李圓她這小妮子是好哄還不好哄?能講的都講了,還是中她一刀;現在啥都沒講,不過要找她來算帳,她反倒是喜孜孜的模樣。」

  呂狼風想了一會,說道:「妳覺得高興的事,我並不高興……」李圓聽到此話,原來歡喜之氣盡消,又露出了兇狠狠的神情,呂狼風忙道:「妳看。就是這樣。妳總是說生氣便生氣,要翻臉便翻臉,我有些吃不消。」

  就呂狼風的立場,兩人本來就是敵非友,一但戳破了非現實的親近感,兩人之間異常尷尬。為了打破無言的尷尬,呂狼風問李圓道:「我昏了多久時間?」李圓細聲道:「兩日。」

  呂狼風想了一會,說道:「跟妳相處的日子短,我真不知道妳怎樣高興,怎麼樣又不高興。」呂狼風一個大字躺在床上,續道:「或許妳那天不高興我用心不良,所以才下手傷我。但是我真的是……對我們的事下定了決心。」呂狼風翻身坐起,再道:「下定決心兩個人在一塊,這是長久的事。我的脾氣急躁又缺乏耐性。可是妳的個性……」

  呂狼風看著充滿殺氣的李圓,坦率道:「我從來都不懂得逗女孩子開心,妳的脾氣跟我也不相上下,要是兩人不能恩恩愛愛的,總是吵吵鬧鬧、動手動腳,又能相處多久?真的能長長久久嗎?」

  呂狼風用眼角餘光,偷看李圓的反應,見她一聲不吭,又道:「我不知道妳是不是懂我的意思,不過我是認真的。」見李圓不回話,呂狼風便接著說:「先跟妳說,如果時間到了,你們御劍山莊沒事,那我便準備回武林盟了。」他轉過頭來,看著李圓,說道:「這次我可沒一聲不響,丟下妳不管喔。我話先跟妳說了,希望妳別亂發脾氣,或是擔心我。」

  提起膽氣,呂狼風一把牽住李圓的手,說道:「我知道妳不希望我們分開,不過總還是要照禮數來吧?」

  李圓甩開呂狼風的手,仍是兇狠狠的模樣。

  「妳要這樣我也沒辦法啊。我從妳的立場想了很久,妳等待了我十年,要是我待妳不好,妳一定會很難過。」呂狼風緩緩說出內心話:「可是我是突然知道有個女孩等了我十多年啊,我根本不知道能為妳做什麼。」呂狼風站了起來,向門口走去,苦笑道:「我是真的不知道要怎麼哄妳,我長那麼大沒逗過女孩子,我從來沒跟女孩子說笑過。」呂狼風回到床邊,與李圓並坐,說道:「妳直接跟我說吧?怎麼樣我才能讓妳一輩子開開心心呢?」

  「對不起。」李圓小小聲的話語,順著她的眼淚滑落。李圓說道:「是我等了太久了,久到沒有辦法替你著想。你既然是天注定的人,應該是……」是什麼,李圓也說不出個理所當然來。

  呂狼風看著李圓,柔聲道:「既然妳也不知道該怎麼樣,不如先照我說的來做!好嗎?」

  「才不好呢!你不過當我是你在武林盟飛黃騰達的籌碼罷了!」李圓嘟起嘴來忿忿不平。

  呂狼風自承缺乏耐心,可不是說笑,他皺起眉頭,打算冷冷說道:『算了。好說、歹說,妳都不理,我不想跟妳說話了。』好險趙劍揚的臉孔浮現呂狼風心頭,呂狼風牽緊李圓的手,緊握在手心上,說道:「別再鬧脾氣了,我是真的打算跟妳過一輩子。」

  呂狼風心想:「是啊!要是連個迷戀我的女孩子都說不動,我有何臉面見劍揚?」呂狼風將李圓拉到自己懷裡,李圓一驚,心頭羞赧,將紅通通的臉面藏在呂狼風衣襟底。

  「傻ㄚ頭。把妳當作籌碼又怎麼樣?那不過是證明妳是幫夫的好女孩,怎叫我不好好疼惜妳呢?」呂狼風繼續說著老生常談,故意斟酌了用詞,口中刻意添幾分情意:「我煩惱妳常常生氣,並不是惱妳,是關心妳啊。妳為我生氣,其實我很高興。但是氣壞了身體怎麼辦呢?我可是會心疼。」自個都有些反胃,呂狼風不得不緩一緩。

  又說了將近半刻鐘,李圓依舊不置可否,呂狼風的忍耐快到限界!要是李圓再不領情,他就要失去耐心了……

  當呂狼風怒氣暴發,正要發洩,他耳裡聽到細細的呼叫聲。呂狼風低頭看著李圓,想不到她竟然在自個懷裡深睡。看到李圓臉上微微的黑眼圈,呂狼風覺得大有古怪,他心道:「這傢伙跟我一樣,都是煉氣修身之士,掌控小周天,邁向大周天的煉氣士,怎麼可能會黑眼圈呢?是什麼事讓她心力交瘁?」呂狼風輕撫她的背脊跟髮絲,小聲詢問兩名婢女:「李圓她……妳們家小姐為什麼如此疲憊呢?竟然還黑了圈眼睛?」

  「小姐她擔心姑爺您的傷勢,寢食難安,坐立不穩,一直到剛剛得知您轉醒,才鬆了一口氣。」小鯉說道。

  呂狼風聽了小鯉說詞心頭一震。呂狼風嘆了口氣,輕輕彈了一下李圓額頭,略有所思道:「傻瓜。這傷不就是妳下的毒手嗎?妳既放不下心,又何必要出手?」

  「換作是我,能安穩睡在李圓身邊嗎?」唯有放下心防的地方,才能安心熟睡。呂狼風自知不能像她一樣有一片沒來由的癡心,想要好好疼她又不知道從何疼惜起。這份感情難以加倍奉還,大違呂狼風的做人處事,頓時內疚更加。

  黑夜緩去,白日東起,呂狼風對李圓又改變了一次想法,此刻呂狼風認為她是個癡兒,一個可憐的女人,是聽信道衍大師的預言也好、是一見鍾情也罷,她已經把一生賭在一個陌生人身上了。呂狼風仔細想想李圓不過是臭脾氣、嘴巴硬,等事到臨頭,又怎麼可能不出手幫忙?

  呂狼風心中打定主意,不管李圓究竟有何能耐,往後再也不想要如何利用她。畢竟堂堂一名男子漢,想靠裙帶定榮辱,實在太可笑了。

  翌日,李圓在呂狼風的懷抱中醒來,呂狼風看著嬌羞,不知所措的李圓道:「小傻瓜,醒了嗎?」語氣溫柔,呵護萬分。李圓急忙推開呂狼風,正色道:「怎麼不把我叫醒?這樣……這樣不太好……」

  「妳不是我的女人嗎?這樣或許於禮不合,於理尚說得過去吧?何況妳睡得香甜,我怎麼捨得叫妳。還是妳嫌我有口臭呢?」呂狼風語畢便喚小鯉伺候李圓梳洗,自己則步出房門。

  一推門,呂狼風才發現這間房不過是間閣樓裡的小室而已,雖然窗外看得到天色,門一開卻仍在屋內。樓中有樓,上上下下數間房,原來才是一間房。

  「莫怪李圓會為了幾個奴婢生氣,實在是我把御劍山莊的客房瞧小了。」呂狼風觀看閣樓陳設布局,原本以為是客房的房間,右邊還有書房,左邊應是奴婢房,下了樓來又看到數名婢女,她們個個口稱:「姑爺。」四周左右都是女子閨房物品,呂狼風拍了自己的腦袋一下,心道:「這裡哪裡是什麼客房,這裡是李圓的閨房吧?」轉身一看李圓已經下樓來,呂狼風問道:「小傻瓜。我還在御劍山莊嗎?妳平常都睡這間房嗎?」

  「別小傻瓜、小傻瓜的叫吧。多難聽啊!」李圓嘟嚷道:「這裡當然還是御劍山莊啊,這兒是我在內院的住所,是我的書房,我平時是睡那間樓。」呂狼風出了大門,順李圓指向一看,果真還有外一間閣樓。轉頭看樓上牌匾上的題字,上題了方方正正的『穴狼臥閣』四字,金漆書色以久,是多年前所書寫。

  「穴狼臥閣、穴狼臥閣……」呂狼風為了掩飾心頭的驚惶,轉對李圓說道:「好吧。不喜歡小傻瓜,以後就叫妳大……小圓吧。」 呂狼風頭一個念頭要叫『大圓』,但是一股殺氣瀰漫,就改口叫『小圓』。

  「穴狼臥閣。看來李圓說詞上的破綻,在這裡補全了。這兩天我還在思索,李圓要是是那晚聽我自稱『李良鳳』,才確定我是她的……那之前貿然前往武林盟探病又是為了什麼?看來是為了這閣樓之名。」呂狼風走了數十步,左右全是造池、假山,標準的有錢人庭院,實在很難聯想這是武林人士的住所。

  李圓得意地說道:「這穴狼臥閣是我小時候師祖賞賜我的。」

  「所以妳早知道我在荒野居的住所是臥狼穴吧?」呂狼風抬頭望天,續道:「我在五行門是非師父親生的男弟子,不得住在本堂大宅,我從小獨自依山而臥,睡在自個搭得草棚。有一年風大、雨大,我蓋的草棚承受不住,我又不願意求人收留,心一橫,便往山中衝去,躲在一個好不容易找到的山洞。後來雨停,我就連著那洞一起新蓋了一間草廬,我就叫它臥狼穴。」想到往事,呂狼風心中又有些酸苦,師父他真的是待趙劍揚與何鷲明比自己好。

  「嗯。我早就知道了。」李圓答道:「所以我才一直吵著師父帶我去見你,後來果然也是你冒名李良鳳。果然你便是我命中……」

  呂狼風別過頭,遮掩紅腫的眼眶,不想讓李圓看到他的軟弱。眼前豪光閃爍,呂狼風揉撫雙眼,無數銀白色的絲線出現在瞳孔裡,隨風飄盪,擾亂視線。

  見到呂狼風不自然的動作,李圓轉變話題,問道:「你是不是不舒服,傷口又疼了嗎?」李圓後半段話語悶在心底,暗想:「該不會是往事不堪回首,觸動呂郎心傷了嗎?」

  「沒事、沒事。不過是練武之人太久沒有活動筋骨罷了,畢竟躺了三天,有些無聊、苦悶。」呂狼風敷衍一下李圓,內心卻十分擔憂,不知道這雙眼睛是生了什麼疾病。唯恐此病終將奪走視力,斷絕了他的前途。

  旁人看不見的銀白色天空,萬般璀璨,可是這美麗的景色,卻緊緊掐著呂狼風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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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共 1 篇留言

狼尾
抓腸子...

05-23 07:21

小羊,喪失一半ed
= =a 真人真事改編......(吼小!
05-23 1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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