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文】人怎麼選擇支持「維持死刑」或「廢死」

　　琴海君問了我一個大問題，為何「維持死刑和廢死」雙方無法調合。我回答再謹慎，也是泛泛而談，不過這也是一段思考紀錄，不如留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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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覺得爭點是「大家期待的國家和實際的國家有落差」。

　　以死刑為例。大家都期待國家是對的，作出的判斷也是對的，但實際上就是有誤判，也有誤殺。那麼，面對有誤判和誤殺的情況，「起碼」分成兩派：其一，寧可錯殺；其二，寧可不殺。換句話說，面對「國家有可能做錯判斷」，根據人們不同的偏好，他們因此可能選擇沒有死刑和有死刑。

　　這兩種人在一定會有誤判的狀況下各有不同偏好，但我簡化的分析：第一種類型，寧可錯殺的，他們的偏好順序可能是「該殺而殺」>「不該殺而殺」（寧可錯殺，不可沒殺））更重要，他們的實踐很簡單，讓國家保留死刑，自然能保證「該殺而殺」。第二種類形，寧可不殺，他們的偏好順序可能是「不該殺而殺」>「該殺而未殺」更重要）（寧可不殺，不可錯殺），所以他們傾向於廢死。

　　兩種人的交集是在「誤殺」的價值判斷，而且他們都得面對到各自反面的問題。維持死刑者，錯殺的怎麼處理？廢死者，為了避免誤殺而讓該殺的不被殺，這又該怎麼處理？兩類人各自發展出非常多論點，無論是教育刑，可教化可能，死刑的嚇阻力在理論上的瑕疵，但是，這還出現兩個問題，一、任何一方都沒辦法根絕「誤判」這件事，尤其是「科學的不確定性」或者「被有心人士濫用」，儘管這兩種類型是不同的問題，但廢死方因為手段宣稱一樣，所以往往合流；二、甚至有部分廢死的子組織，企圖挑戰「該殺」的定義是甚麼，這會牽動「誰該被執行死刑」甚至「該不該有死刑」，不過原則上跟上一項問題並非同質。

　　簡單的說明兩者為何看似互相無法調合，一部分的原因便是，兩個陣營內部也絕非同質的，尤其他們所認定的國家問題是甚麼，是科學證據力發展不夠，還是被混蛋政客把持，既決定了他們走向哪個陣營，也決定了成功廢死或維持死刑後，他們的分歧。

　　儘管如此，我想到兩點想從現實中慢慢區分這兩類人的更細緻的面貌：若是完全沒有誤判，也沒有國家機器被某些政黨基於私利操縱的可能，廢死者們還會支持廢死嗎？若是誤判率甚至誤捕率越來越高，國家機器被某些政黨基於私利操縱的可能越來越高，支持維持死刑的人是否還是堅定自己的立場？

　　最終最終，對國家「信任程度」決定了他們對國家是否有該有死刑的看法，很多層面，這是基於感性和個人經驗認定。沒有多少人是罪犯，沒有多少人真的會遭遇到犯罪，但他們總預想，要是遇到了，國家會怎麼判我，或判侵犯我的人，無論是哪類原因導致信任或不信任這國家的整體，他們決定維持死刑，或廢除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