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會認識這個朋友,是因為我們同一間研究室。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就直接對我說出這句話。
『欸,尼這個倫粉容易被跟上對唄?』
我想各位就可以理解她是怎樣一個特立獨行的人物了。
一般人聽到這句話,應該都會覺得「啥鬼?這個電波人是怎麼回事啊?」但我卻沒辦法一笑置之。
不是我要自誇,我這個人真的很容易「被跟上」。
從我年級還小的時候,我祖母就給了我護身符,要我外出時務必貼身攜帶。
『因為你會帶一些【多餘的東西】回來。』
忘記帶護身符出門的日子,就常常在井裡被人發現、或者是害全家人身上都長出神秘的瘡之類的。
隨著年紀增長,狀況是有改進了不少,不過即使到了現在,一旦身體狀況不好,還是不能掉以輕心。
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就這樣引起了那個那個自稱「可以看得見但是沒辦法處理」的朋友的興趣,一直被她牽著鼻子走。這就是個這樣的故事。
這件事發生在我唸(研究所?)二年級那一年的七月,跟那個朋友一起去石鎚山山腳下某個歷史遺跡的回程的路上。
我們拍了一系列照片、做了一些筆記作為報告用的資料,心裡想著「打道回府吧」的時候,雨正好就開始下了起來。
我們急忙趕到公車站,等著上公車。
「雖然沒有帶傘出門,不過還好這個公車站有屋頂。」
我這麼一說,她就一臉不滿地回我:
『……一點也不好,這裡有開城戰的遺跡,本來倫家還粉期待的說。賊果現在行程都泡湯了捏。』
她一如往常的土佐腔還是很可愛。
雨勢從淅哩淅哩的小雨變成了嘩啦嘩啦的大雨的時候,公車終於來了,我們立刻上車。
這時候,我突然看到了一個奇妙的景象。
在距離上車門最近的座位上(這輛公車是從後門上車,從駕駛座旁邊下車),坐著一個女人跟一個少女。
她們並不是普普通通地坐在那裡而已,而奇妙的是她們坐在椅子上的方式。
明明還有其他空位,但少女卻是坐在那個女人的大腿上。
那是個被雨水淋得溼答答的,大概13歲左右的少女。
我心裡想著:「她全身都濕了,這樣底下的人負擔也很重,居然還這樣坐喔。」
不過一直盯著人家看也不太好,所以我就往前面的座位走過去了。
雖然冷氣很像是有在運作,但還是有種令人討厭的悶熱感。
走到座位上坐下,正想跟朋友講講剛才看到的狀況,朋友卻搶先這麼說了。
『偶知道這樣尼口能會有點意外,不過尼還是先惦惦。』
「蛤?」
講完之後朋友就作勢要坐在我大腿上。
「妳在幹什麼啊!」
我當然是很驚訝。
『不要囉嗦了快讓偶坐!還有,下一站偶們就下車唷。』
「咦?」
○○ 『…』
ノ|ノ| 「…」
.|| ̄|
「我說…」
『噓!』
「欸~」
『惦惦啦。』
……看來我是沒有發言的權利了。
到了下一站,我就被她匆促地拉下了公車。
那個公車站四周都被農田包圍,沒有屋頂、只有長椅。
雨勢比剛才還要猛烈。
我當然就發火了:「啊妳是有東西忘記帶了喔?雨下得這麼大妳幹麻要在這裡下車啦!」
結果朋友對我說:『尼有看見唄。』
「蛤?」
『坐在膝蓋上那鍋。』
「啥鬼,妳是要說剛才那個其實是幽靈嗎?看起來明明就一整個是活人吧。」
(雖然我平常就很容易「被跟上」,但壓根兒就沒有「看見過」)
『那鍋東西捏,大概是會坐在【自己中意的人】的大腿上,然後下車的時候就會跟著一起下車去柳。』
「妳說跟著一起下車是指…?」
『她好像看上尼柳。一~~直都看著尼這邊笑捏。然後咧,就【咻】地一下飄過來柳。
偶心裡想,啊唷~這下慘柳,所以在她坐下之前偶就先搶著坐下咧,然後,偶跟她說【這傢伙的大腿是偶的,才鼻要給尼咧】。』
「什麼東西是妳的啦('A`)……」
『然後她就一臉怨恨的回後面去了。這樣對後面那鍋女倫是有點不好意思就是了咧。但是口以看得這麼清楚,口見那鍋傢伙相當危險柳。好哩加在咧,她沒有跟上來。』
「……一點也不好。」
直到下一班公車來以前,雨繼續下了30多分鐘。
照相機跟筆記都一塌糊塗,我第二天還發了38度的高燒倒在病床上。
從那件事情以後我養成一個習慣,每次搭公車或是電車的時候,都會把東西放在自己膝蓋上。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感冒的關係,又碰上一些麻煩的事情。
……這就有機會再說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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