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２３》戰爭的前端－４
「佳音，妳好些了嗎？」回家的路上，婷琳擔憂著問著還是一臉慘白的佳音。
看見佳音臉上不帶光采、不再充滿陽光，婷琳的心好痛、好痛。
走在後頭的凱翔，也是一臉擔憂的看著佳音，這是他第一次看見佳音如此難過，縱然上次在她家感覺到的哀傷，卻也沒這次來的如此強烈。
「我沒事的，妳別擔心我了！讓凱翔送妳回去好了，現在時間有點晚，別讓李爺擔心妳比較好。」佳音勉強撐起笑容，看了看凱翔暗示著要他趁這時間拉近自己與婷琳的關係。
凱翔當然懂佳音眼神的意思，可是……凱翔靜靜注視著婷琳擔憂的容貌，又看看佳音疲累的模樣。
「這……我能這麼自私嗎？」凱翔皺起眉頭，面對感情與友情，內心理的拉鋸戰讓他有些難熬。
「我不要，我送妳回去比較要緊，等妳到家後凱翔在送我回去就好。」婷琳轉過頭看著困惑的凱翔，道：「可以嗎？」眼神堅定的讓人明白她是下了決心，誰也改不了。
凱翔想了一下，點頭微笑著：「是啊！佳音，我跟婷琳先送妳回家。等會我會陪她回去的，妳就別擔心了。」
看著身旁兩個好友，佳音知道他們是吃了秤砣、鐵了心，所以只好任由他們了。
只是，他們並不知道佳音跟在他們兩人身邊，心裡的壓力與負擔是遠比剛剛龍冠遠說的話還要重，因為她──得親手送上自己喜歡的人，給最好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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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什麼要對佳音說那些話！」聰穎頭也不回的大步走著，語中的不悅顯現著他對後緊跟在後的龍冠遠極度的不滿與火大。
「我又沒說錯，她明明就想利用你而已，又不是真的喜歡你，我是擔心你因為喜歡她過頭而看不清楚真相才好心體醒你。」
龍冠遠看著聰穎氣沖沖的背影，雖然心情不怎麼好受，可見聰穎沒有跟佳音一起回去而選擇他，嘴角就忍不住高揚。
聰穎聽著龍冠遠的說法，突然停下腳步，跟在後頭的龍冠遠雖然茫然，但也跟著停了下來。
只見聰穎緩緩轉過身子，若有所思的直視著龍冠遠茫然傻笑的俊臉；龍冠遠被瞧著莫名奇妙，但第一次被聰穎這樣直視，他的心竟然比上場打籃球跳的還要快，下意識的將視線飄向四周就是不敢正對聰穎。
「我希望你明白一件事情，我真的喜歡佳音，你也知道我是打心底喜歡著她。從我見到她那一刻起、從她開朗罵我蠢蛋那天起，我的心早就已經繫在她身上，誰也解不開、帶不走。」聰穎轉身後繼續走著，他不在意自己是不是傷害到龍冠遠的心，他只想把話說清楚、他只想杜絕任何人傷害佳音，就算是為了他都不行。
「我是自願替佳音這麼做的，我願意等到她接受我的那天到來，就算那天要等好幾年，或許是根本不會有那天，我都不介意，我只知道我現在想替她承擔、想幫助她而已。你不了解佳音，你根本不懂她的心思。她是好女孩，比任何女孩子都還真、還貼心，她願意忍受一切、她承受痛苦也要滿足自己喜歡的人，她就是這樣替人著想的好女孩。」
龍冠遠聽著聰穎微微顫抖的聲音，看著他有些淒涼的背影，他的心緊緊糾著、雙眼離不開他的身影，心痛也酸，可不是為了別人，就只是為了眼前難過坦白的聰穎。
「我……」聰穎停下腳步，望著已漸漸昏黑的天，風微微的吹著，吹寒了他的身子也吹寒了他的心，朦朧的雙眼正訴說著他愛一個人愛的心好疼。
「你不懂佳音，真的不懂。只要用一點心，你會知道佳音真的是值得疼惜的女孩。你……跟他，都不懂……完全不懂佳音的纖細與善良。」
龍冠遠站在聰穎左後方，他彷彿看見聰穎眼角閃爍著水珠悄悄的滑落，突然間，他似乎明白了聰穎難過的不是自己追不到心中的天使，而是疼惜沒人發現他的天使所擁有的細膩之心。
「你真那麼喜歡她？喜歡到為她捨棄一切，喜歡到放棄自己一心期待的未來？」龍冠遠面無表情、冷淡的說著。
聰穎靜靜看著龍冠遠，只輕輕點了兩下頭，驕傲又幸福的笑說著：「沒錯，我就是這麼喜歡她！願意替她捨棄一切，就算是未來，就算是……自己的生命，我都願意。」
聰穎瀟灑的挺著身子往前邁進，站在後頭的龍冠遠突然覺得，自己似乎已經追不到眼前炫麗的人。
看見聰穎堅毅的眼神與毫不猶豫的回答，他感覺自己似乎很蠢，蠢的過了頭。
「難道是我太過自以為是了嗎？」龍冠遠仰望著即將入幕的天，他的信心提不起來了，似乎……再也提不起來了。
「還不走？再拖下去超商就沒有菜可買了。」走了好一段的聰穎發現身後的人竟然對著天發呆，拉起嗓子大喊著。
龍冠遠這才會過神，趕緊跑向聰穎，說：「你今天要煮啥好吃的啊？」
「啥好吃？反正不會害你拉肚子就對了啦！」
街道洋溢著兩個男孩的嬉鬧聲，在入夜的前夕，他們的情誼正滋長著，他們的笑容正寫意著青春的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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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龍冠遠太過分了！」送佳音回家後，婷琳就氣呼呼的邊走邊罵。
在一旁的凱翔點著頭無奈的笑著，因為他實在沒法想像，原來自己心中溫柔婉約的女孩也會有這般火辣的表現。
「你也別顧著笑，你啊！好好管管自己的死黨吧。」婷琳圓亮的大眼看著凱翔的笑容，心裡就嘀咕著： 「這傢伙怎老喜歡傻笑。」
「死黨？」凱翔挑了眉想了一下後，才恍然大悟：「妳說聰穎啊！他怎麼了嗎？」
看著凱翔的態度，婷琳忍不住一把火，自顧自的邊走邊說：「叫他別不要臉的老追著佳音跑，佳音都對他說過不喜歡他了，做什麼還一副曉以大義、可憐兮兮的跟在佳音身旁。」
凱翔不敢苟同的看著婷琳，面對她這樣厭惡聰穎的態度，他忍不住將自己心中一直存在的疑問提了出來。
「妳為何那麼討厭聰穎？就我所知聰穎帥氣又灑脫的個性並不會讓人這樣討厭……」凱翔有些不喜歡自己的好友被人批評成這樣。
婷琳停下了腳步，轉身看著凱翔茫然又不開心的臉，她揚起似笑非笑的菱角，緩緩的道：「討厭一個人，需要理由嗎？就像是喜歡一個人，也不需要理由，不是嗎？」
聽見婷琳的說詞，凱翔腦袋瓜頓時被打了數十個結一般，完全靈光不起來。
「這……」有這樣說法嗎？
婷琳根本不在乎凱翔究竟懂不懂，繼續往自己的家走著。
看著路燈一一點亮，婷琳的心依舊擔憂著佳音，她明白今天的傷害對佳音來說有多大，而她發誓──我會不計一切保護妳的，絕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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趴在床上休息的佳音，緊閉著雙眼。她知道回來時，爸媽看見她的神情充滿著擔憂與心痛，讓她了解自己的臉色是多麼難看。
可是，她沒有多於心思和體力去解釋一切，只能無力的告訴他們：
「我累了，想先回房休息了。」
淚水，由緊閉的眼角滑落至枕上。溼的是枕頭也是自己的心，緊咬著唇，不允許自己哭出聲來。
因為佳音知道，雙親將所有注意力集中在自己緊瑣的房門，只要有任何聲響，他們會毫不猶豫衝進來的。
所以她只有吞下所有的聲音，包括……心碎的聲音以及嘶吼的靈魂。
「好累……真的……。」好累啊！
佳音泛白的唇輕輕道著，而雙眼還是緊緊閉著。漆黑的房間與緊合的雙眼，不允許任何一絲光芒透進自己掉落谷底的心。
她明白自己不該利用聰穎，她早知道越對聰穎好，他越難以放手。
可是她就是忍不住，她太過懦弱，需要有所依靠才能支撐下去，而聰穎卻不知在幾時走到她身邊，站在那個支持她的位子上。
「為什麼……為什麼我不能接受蠢蛋……為什麼我就是放不開……放不開凱翔呢？」
明明……明明就是聰穎比較好，明明……值得我接受的是聰穎。
「可是……」
轉身緊抱著哭濕的枕頭，佳音將臉埋在裡頭，無聲的問著自己、責怪著自己。
她找不到一個答案，無論她問自己多少遍，無論怎樣逼自己漠視心中的喜歡，心還是將『那個人』刻畫的清清楚楚。
她記得他說的每一句話、她忘不了當年的童言童語，她……就是忘不了。
「……喜歡一個人，真的那麼痛苦嗎？明明歌詞裡寫的，都是灑脫的放手，不是嗎？明明……」
佳音忍受不住的哭了出來，透過著枕頭傳遞出來的哭聲與吶喊，沉重、無力的迴盪在房內、迴盪在佳音耳裡，漸漸傳進她空盪的心。
「……我後悔了……我真的好後悔……後悔喜歡上你……後悔……」愛上了你。
字字的哀悼、句句的痛心，佳音換不回自己失去的。她後悔了，真的後悔了。
可在怎樣哭訴，她還是愛著他……還是無法接受那個，願意替她承受一切的男孩。
《未完待續》
創作內容
《遺留在心底的淚》 No.23
小說(2004-2011年間作品)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