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記住孩子。祖國......祖國總有一天會遭受到其他民族因忌妒所形成的巨大迫害,那時──將是你挺身而出的時候了。」祖父在臨終前,盡力地伸長因病魔所苦的蒼白細手來輕撫我的頭。而他所說的話......依然強烈地烙印在我的腦海中,即使縮在狹小的壕溝裡每天聽著砲彈的轟炸和機關槍到處收割靈魂的聲音長達兩年也無法消除。
是因為我把它當成信念在供奉嗎?我想絕對不是。在經過一連串鮮血和砲火的洗禮後,對於這句話我只有一種在冬天被潑冷水的感覺。我甚至還懷疑;以前聖經中所說的地獄,應該就是如此模樣吧。
不過,會讓我義無反顧地進入這地獄的原因也許不只是我祖父的那句話;不然就有愧於他臨終前靠著意志力最後吐出的那些話了。
所以,現在的我回想當年興高采烈去從軍的模樣──才發覺我們的脖子上似乎都有條細小的黑繩牽引著,可我們不以為意。直到現在,才曉得這細小黑繩的終點究竟是在何方。
時間是在西元一九一四年,十二月一號。
「柏利˙魯伯斯。」我難掩心中興奮的感情,高聲地對著一臉面無表情、頭髮已經黑白相間、帶著一副厚重黑粗框眼睛的辦公人員報出自己的名子。辦公人員甩也不甩,隨手就把單子扔到我的懷中,搞得我一時手忙腳亂的一不小心──原本夾得好好的單子就這樣如雪花般散落在灰槁色的地板上。
「喂!小子。」原本一直低著頭的辦公人員突然出聲叫住正撿東撈西的我。「你也是迫不及待要去搭車的嗎?」
「搭、搭車?」我揚起嘴角,雙手抱胸微微地歪著頭說。「什麼搭車?」
這時他才終於用正眼看著我。「通往地獄的列車。」他露出那亮晶晶的黃板牙,笑嘻嘻地對我說。
「喂!柏利。你報個名需要那麼久?快點出來!別忘了歡送會啊!」「你別趕他啦!說不定──他是忘了自己的名子怎麼寫了吧!」忽然間,室外傳來一股暴笑聲救了正不知所措的我。
「那、那個......」我快速地收好散落在地上的紙張交給一直盯著我看的辦公人員。「給你!」我把那單子用力地塞回辦公人員那,頭也不回地大喊:「再見!」趕在那人還來不及說話前就拔腿離開。我想,面對這種尷尬場面任誰都想要一走了之吧?
然而,我的舉動卻都落入了這位辦公人員眼中。在我準備用力推開陳舊的黃色木板門時,他沙啞、顫抖、有氣無力的向我喊道,很即時地叫住一隻腳已經踏出門外的我。「年輕人啊!就祝你好運,希望上帝會保佑你。」說完,他就在自己的胸口上畫了個十字架,最後雙手合十向我深深地一鞠躬。
當時的我,並不能理解他為何要做這樣的舉動。以至於,在當下就認定這辦公人員患有某種程度上的大腦疾病;殊不知,這人其實早就預見了我們的未來。現在回想起來,我們說不定是碰到一個假裝是公務人員的吉普賽占卜師呢。
而我們的未來是什麼?我可以很坦承的告訴你,就是今天我所處的地方,除了死亡之外是沒有任何東西。
這讓我想起了我們的同伴曾經用一種哲學家的語氣對我們侃侃而談。「你要如何讓上帝笑呢?就是把你今後一直到死的計畫完完整整地告訴祂。而祂,就會笑了!笑得很燦爛。」
也許......就是從我們披上戰袍的那一刻開始吧!我們的世界已經完全改觀。
西元一九一六年,二月二十四日,寫於凡爾登。
「轟隆!」突如其來的砲擊破壞了柏利和回憶之間的約會。「啊!真是的.......至少讓我把今天天氣如何給寫上去嘛!」柏利嘴上碎念著,邊埋怨這不懂禮貌的砲擊並甩了甩日記把灰塵給用掉。
「怎、怎麼了?是......敵、敵方開砲了?」椅靠著壕溝打盹的波爾多邊擦著嘴角上的口水邊問道,儘管語氣明顯聽得出來才剛睡飽。
柏利瞪了他一眼,原本說好要一起站夜哨的波爾多居然跑去打瞌睡了。這讓他感到非常的不滿,可接連而來的砲擊力道之強,把柏利手上的日記給震到了地上,也打消了他那滿腔的怒火。他連忙再波爾多看到日記前把它塞回包包裡,然後小心翼翼地把頭探出壕溝外。
在地平線那,可以看到一個又一個亮點猶如天女散花般墜落到地面。接著又是一連串朦朧的砲擊聲,傳到了他們耳中。
當下,柏利馬上就理解現在是什麼情況。「該死!該死!是進攻信號!是進攻信號!卡本!卡本˙路德維希上尉。」他回頭向著陰暗且潮濕地坑道大吼著。
「看這個樣子......」波爾多也把頭探出壕溝外觀察情況。「我們是不是也該行動了?歐.......我的天啊!我又聽到機關槍的聲音了!」波爾多手緊抓著步槍,一臉扭曲地哀嚎道。
柏利知道波爾多為什麼會哀嚎:同樣地,對於聽到機關槍的聲音,他也跟波爾多也有同樣的感覺......跟砲擊不一樣;砲擊也許只是破壞某些東西並不一定會造成傷亡,可機關槍卻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它所見到人。
「先別說這些了!有看到卡本嗎?你去叫他趕快出來,進攻信號已經打響了。要是他在不做決定,就是軍法審判等著他。」柏利試圖轉移波爾多的注意,好讓他能夠忘卻些機槍掃射的聲音所帶來的恐懼感。
「好、好的。我、我這就去。」波爾多一聽到他可以暫時離開此地,就感到十分高興並用力點點頭立即滑入陰暗通道中,腳步有些不穩地往通到另一頭奔去。
柏利看著波爾多消失在陰暗通道中的身影,有些感嘆。「傷害已經造成......要是有幸能夠看到戰爭結束的那一刻──我們還會是我們嗎?」說著說著,一顆砲彈落在戰壕的不遠處濺起大量塵土,不僅把柏利震倒在地,臉上也被塗了一層厚厚地黑土色。
「各位!各位!注意這邊!」卡本˙路德維希,柏利的同鄉好友之一,扯開他洪亮無比的嗓音呼喚著所有在戰壕裡緊緊抱著頭上那髒兮兮灰色鋼盔的同袍們。
「所有人注意聽好!」卡本的聲音混著急如暴雨地轟炸聲,讓每個人必須比平常多好幾十倍的心力去聆聽。「現在,我們必須要越過眼前如地獄般該死的三百公尺!然後看到那死神了嗎?機關──」「趴下!」「轟隆!」突如其來的爆炸聲硬生生地打斷了卡本的話語,也把他們嚇得縮回戰壕,緊緊地用烏黑的雙手環抱著暗灰色的頭盔。
卡本見狀,立即破口大罵。「快抬起頭!快!要是我們再拖拖拉拉──敵人也會進攻的!到時候誰也難逃一死的!快起來!快起來啊!」他硬拉著其中一位同袍,示意大家立即進攻,離開戰壕。
柏利這時抬起頭,發現卡本也是一頭灰頭土臉的。「總之,就是把那機關槍的據點攻下就對了!這就是我們這次的作戰任務!」卡本的聲音又再次進入每個人的耳中,絲毫不受炮火的干擾。
當吩咐完所有事情後,他不由得停了下來多看他的隊員們幾眼,他微微地張開了嘴巴,似乎還想說些什麼,可他卻吞了吞口水連帶地──似乎把原本想說的話也吞了下去。
最後,他選擇閉起雙眼,只用耳朵和嘴巴與外界接觸。「各位......」所有人紛紛抬起頭來看著閉上眼睛、臉上毫無血色的卡本˙路德維希上尉。
他在發話前,緊緊地握著手上的步槍,以致於整隻手都發生了發炎反應......最後,他語無倫次地說了這麼一句話。
「就......祝福各位了......阿門。」卡本說著轉過頭去,一腳踏著壕溝壁準備衝鋒。
所有在戰壕裡的人,聽了卡本的祝福後也紛紛為自己祈禱;有些人雙手緊握、口中念念有詞;有些人拿起掛在脖子上的小十字架猛親;更有些人用手指點了點額頭和兩肩,好似在空中畫了一個十字架。
一陣靜默之後,越來越激烈的機槍聲和轟炸把大夥拉回現實。
而此時,大家一齊拿起步槍,貼著壕溝壁,準備在卡本的一聲下令後就奮不顧身地衝出這被浸滿血漬的鐵絲網所環繞的戰壕。
這時,柏利看著一臉毫無血色地且瞪大雙眼的卡本。「待會見。」儘管柏利嗓子忽然變得有些啞了,但他還是努力地說出來。對他來說,只要說出這句就可以大大地增加彼此活命的機會。
卡本點了頭。「是的!待會見。準備了!只要砲擊結束──不用多說!就衝!衝就對了!挺起你的刺刀為祖國效命!為了自己的民族奮鬥!德皇萬歲!」
「萬歲!」大家一同歡呼回應道。
在眾人的歡呼聲下,砲擊停止了!整個戰場就好像收音機在一瞬間被切掉電源那樣陷入寂靜。
「衝啊!」大喊的是波爾多──剛剛還在壕溝裡暗暗發抖的波爾多,他一馬當先地躍出戰壕,仰天鬼吼鬼叫地衝入塵土飛揚的戰場中。
所有人也一齊扯破嗓子般地大吼並跟著波爾多的腳步向前衝。
而敵方的反擊號角也在砲擊停止後響起。
機關槍掃射的聲音又開始騷擾著整個戰場,它就像是死神在宣示著要奪去所有人的性命般令人顫慄。而這死神地尖嘯穿透柏利的肌膚,直刺心中,使得他的身子越感越難受,使得他只能沒命地奔跑,即使子彈始終都在耳邊咆嘯,撕裂著他的聽覺讓他感覺不到子彈的存在。
「柏利!柏利!」柏利立刻往下撲倒,不久才發現是博諾知!跟他同一小隊的隊員,博諾知˙萊克利在叫他,此時他也跟著柏利一起趴在地上。
「你......你......等等!先讓我......喘、喘口氣。」博諾知半趴在地並用一手微微地撐起自己的身子。「你怎麼跑那麼快呀?我、我都追不上......」
「幹嘛?聞著我的屁股跑生存機會也不見得會比較高呦!」柏利說。
「誰、誰要聞你這不洗澡的屁股?我是想說......要塞就在眼前了。我們是不是該停下腳步準備一下了?」博諾知說。
柏利瞪著他好一段時間,似乎把戰場上所發生的一切視而不見。「是啊!確實是該停下腳步。」他幽幽道,似乎有點訝異自己像送死般衝向滿是防禦工事的要塞居然毫髮無傷。
「那你準備好了沒?」說著,柏利從背包中拿出了手榴彈。
博諾知眨眨眼,握緊步槍,用種在夏日午後中輕鬆聊天的語氣回應道。「你問我?你還要問我?」
柏利點點頭,回答道。「當我沒問。注意──」他舉起手指,對著博諾知的臉龐。「只要炸彈一爆,我們就衝。」
博諾知再次檢查自己的武器,臉色有些蒼白地點點頭。「嗯,衝。你說衝,我就衝。」
「那麼──」說時遲那時快,柏利已驚人的速度起身並扔出手中的炸彈,全程才花不到兩秒的時間。
「碰!」劇烈的爆炸又再次撼動這煙硝瀰漫的戰場,也讓柏利的鋼盔被震歪了邊。
「衝啊!大夥──都往這衝!都來這!來這!」柏利爬起來,也不管身上滿是白灰灰的塵土就對著身後的弟兄們喊道。
忽然間,柏利就曉得下一刻會發生什麼事了!「轟隆!」一聲巨響就在柏利眼前爆開!而他已驚早一步先往旁臥倒了!可是,他知道剛剛那爆炸聲代表著什麼意思!他很清楚,因為他親眼目睹到;被炸得血肉橫飛的那一刻。
儘管,爆炸的衝擊震得他眼冒金星可依然雙手緊抱著頭盔並語無倫次地喃喃自語。
他知道是誰......那個剛剛被炸得血肉橫飛的苦主......是誰......是我害死他的!這個想法此時充斥在柏利的腦海中,就像有個受酷刑的犯人在他腦袋中厲聲哀嚎。
然而,此時的戰鬥已經結束,聽不到任何機槍的嘶吼和死神喜悅地高聲尖叫,四周靜了下來,只剩下遠方零零落落的砲擊聲和模糊地槍聲和吶喊。
這也說明著他們攻佔要塞的任務已經達成了。
可柏利還是動也不動地趴在地上,似乎看起來就像是死了一樣。
「喂!柏利!柏利!」柏利抬起頭,卡本˙路德維希的臉龐出線在他眼前,這使得臉上緊繃的神經似乎不見了幾根。
「什麼嘛!你還活著啊!躺在地上做什麼?裝死?」卡本凝視著被炸毀的要塞並向柏利問道,語氣有些不善,似乎懷疑他在剛剛的戰鬥中混水摸魚。
「博諾知......博諾知他......」柏利無力地抬起手臂,指著滿是血漬和殘骸瓦礫的要塞廢墟。
卡本是過來人,馬上就明白是怎麼回事。「是嗎?這個......弟兄們!」他呼喚著還在場的士兵們。「大家一起來吧。」
所有人都默不作聲地捲起袖子,開始了挖掘的工作。
不久,一個血肉模糊、身上衣著也殘破不堪的屍體被抬到兩人面前,柏利看了看屍體後緩緩地抬起頭凝視著卡本。「是博諾知......是他......」就在他話落下的那一刻起,四周的空氣似乎都降到了冰點。
「他怎麼......」卡本說著就別過臉去,陷入沉默。
所有的弟兄們紛紛走過來,繞著這具慘不忍睹的屍身圍成一個圓並深深地低著頭把頭上破舊骯髒又發黃的鋼盔拿在胸前,一同為博諾知默哀。
正當大夥都陷入悲沉地哀傷時,其中一位眼尖的弟兄發現被瓦礫堆覆蓋的廢墟中,有個戴著綠色圓頂鋼盔的人從裡頭艱難地爬出來。
「快看!有個法國佬!」他指著那個大難不死的法國士兵邊對著他們同袍們叫道。
大夥依他所指的方向看去──而那位剛從鬼門關回來的法國士兵也剛好看到這一群戴著頂上有個小尖柱鋼盔的德佬們。
「快抓住他!」卡本一聲令下──一群德國大兵對上一個負傷的法國士兵,結果是可想而知的。
那位可憐的仁兄不僅被五花大綁著,連在綑綁的過程中都免不了受到德國士兵們的拳打腳踢,似乎把博諾知的死怪罪到他頭上。
而這位被凌虐的法國士兵只能一直哀求他們,雖然柏利他們聽不懂法語,但也了解他大概再說些什麼。
「好了!別打了!別打了!喂──卡本,你快制止他們啊!路德維希上尉!」柏利分別拉住其中兩位同袍的胳臂,吃力地回頭對著卡本喊道,希望他趕緊在弟兄們失控之前制止他們的行為。
卡本給柏利的回應只是默默地一瞥,可對那位法國士兵卻是一臉兇狠、乖戾就像是遇到跟他有血海深仇的仇人般。「依我看──這些法國佬都該死;說不定......就是他殺死博諾知的。」卡本說。
此話一出,大夥之間就有一股逐漸高漲地濃郁恨意散佈著。他們都死死地瞪著這位法國士兵,好像已經準備好要給他怎麼樣的死法了。
「不!不!」可柏利卻是其中唯一一個清醒者,他高聲叫道想要制止他們做出如此瘋狂的行徑。
「你們不能這麼做!」他說,並一個箭步、敞開雙臂地站到兩者之間。「我絕不會讓你們這麼做的──絕不!」他再次強調道,語氣十分強硬。
所有人都愣了。都想不透柏利到底在搞什麼?為什麼會去坦護一個敵人──一個殺死我們很多同胞的敵人呢?為什麼?為什麼?
「喂!你是怎麼搞的?裝清高嗎?什麼時候你變成人道主義者?」卡本語氣十分不耐地大聲說,對他來說本是應該最了解的好友此時卻堅定的跟他唱反調......這讓他感到非常地不解與氣憤。
「這些都跟此事無關。」柏利冷冽地回應道,似乎準備好要跟卡本大吵一架。「要是你們這麼做,不僅會面臨各方的指責甚至──濫殺無辜,讓仇恨駕馭自己這樣好嗎?難道這樣會讓博諾知死而復生嗎?」
弟兄們的視線都在這兩人之間跳來跳去,好像就在看一場你來我往的激烈球賽一樣。
但卡本可沒打算跟柏利吵架,他拿出毛瑟手槍威脅道。「我可沒打算跟你說明這些,讓開。」
柏利沒有回應,依然站在原地動也不動。
「哼!隨便你。」卡本扔下這一句,就朝著那位法國士兵走去,可他不管往哪個方向走柏利就是死死地擋在他面前,不讓他越雷池一步。
這可徹底惹火了卡本。「喂!你到底想鬧到什麼時候!」卡本猛力抓住柏利的衣領,想把他甩開。柏利也不甘示弱地大吼回去,並用力地拉扯卡本的衣領,兩人就這樣互相叫罵、扭打了起來。眾人見狀,立即上前阻止兩人。
正當場面亂成一團時──「砰!」一聲槍響把大夥給嚇傻了!
「兩位高貴的日耳曼戰士居然在敵人面前扭打成一團?真是笑死人了。」一位有著近乎瞇瞇眼、一小搓濃密山羊鬍的男子出現在他們眼前。
卡本鬆開抓住柏利衣領的手,走向那個人發現他似乎也是個上尉。「請問你是?」
「阿道夫˙沃卡。」他和卡本握手後說明道。「還請您原諒我的無禮。不過......看到你們居然為了一個法國佬就吵成一團實在不值得。因此,我就自作主張的替你們解決這個問題。你看──不就是一個殺害我們日耳曼民族的法國佬死了......這樣有什麼好猶豫的?」沃卡上尉這話當然是對柏利說的。
可是,卡本卻看也不看柏利一眼,只是跟著沃卡上尉的話頻頻點頭,似乎剛剛的衝突已經讓兩人的關係打上死結。
至於柏利......則是一直低著頭盯著地面,不發一語。
卡本看了看像是生根似地站在原地的柏利,決定暫時先不理他。「那個......沃卡上尉。我有些事情想和你討論一下,是關於今天我們攻佔要塞中的過程。」他指著不遠處有棟簡陋的小屋邀請道。
沃卡上尉點點頭,在卡本的邀請下跟著他一同前往討論。而剩下的弟兄們看了看還站在原地的柏利,只是嘆了口氣、搖搖頭就走掉了,連個過去拍拍他的背都沒有,只剩下柏利一人,孤單地陪著剛剛被槍決的法國士兵。
後記:
此篇是去年投稿的,雖然是三年前寫的,但去年剛好是一次大戰的一百周年,有些地方就有徵稿的活動,想就去是是沒想到........我也有被幸運之神眷顧的一天啊!XD
此篇有點模仿雷馬克的《西線無戰事》,而凡爾登這個地方,在之前去歐洲也有幸去了一趟,雖然那邊只剩下紀念碑和雕像給後人自行去想像,但是在配上雷馬克書中的描述,不由得就打了個冷顫。
總之,畢竟這篇也算是不成熟之作吧?至少,以我現在的角度來看有點不是很滿意,但人都有過去,寫作的好處就是能持續看到自己的成長,希望大家看了之後能有些想法或感觸呦!
祝各位聖誕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