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黑夜中的璀璨流星》後,緊接而來的是蛛網《迷霧中的烈火》。
在上篇蕾相繼失去了凱勒斯與卒依絲,於這一篇中,她又會受到怎樣的磨練呢?(竊笑 (被踹
而第一篇章中戲分比較沒有那麼多的米蒂兒‧斯懷,在本篇章中戲分將會大量吃重,這也是從一開始構想便想好的部分。
另外,較為神祕的毒悉蛛女王,阿碧爾絲‧萊克也將於不久後現身在各為眼前,敬請期待!
那麼,搭配鋼之鍊金術師FA的配樂,《迷霧中的烈火》開始啦!(灑花
話說這配樂好像不適合這章啊!
《蛛網》迷霧中的烈火
米蒂兒‧斯懷
序
米蒂兒坐在一頭焦烏牛的背上,望著周遭荒蕪的漆黑大地,抓著胸前的圍巾,回憶曾在血狼蛛巢穴度過的短暫時光,蕾女王、泰吾爾、露,還有死去的凱勒斯,那些日子雖說沒有少哭、被質疑過,但至少自己也曾在那裡過著「單純」的日子,如今離紅髮旅人死亡至今已過了兩年,除了接納昔日黑寡婦領地的漫遊獵者以外,血狼蛛也成了不亞於牠們的恐怖部族,人類都在謠傳「血狼蛛沉寂許久,以裂洞襲擊事件為開端,終於忍不住飢餓,出來獵殺人類」的傳言。
但少女知道那不是真相,只是蜘蛛女王在凱勒斯死後,悲慟的轉變,但這血腥的轉變究竟是因為想替旅人復仇?還是宣洩自己的憤怒?米蒂兒毫無頭緒,她甚至無法理解為何要屠戮無辜的平民。蕾曾經善意地想接納、理解他們。殺死凱勒斯,受到安格掌握的反抗軍,不才是女王應下手的目標嗎?
焦烏牛發出低沉的聲音,米蒂兒拉回自己的思緒,望著眼前那高聳入雲的黑色高塔,少女一直不明白,血狼蛛的巢穴是構築於地底下,一條長廊貫通於整個巢穴並連結著許多支穴,可毒悉蛛的巢穴不是在地底,而是立於地表。一般人可能看不清,可藉由焦黑病強化的視覺可以看見,那黝黑的塔壁上有著細微的蛛絲,且透著紫紅色的微光,正前方的拱型入口蛛絲顯得更加密集。
「隊長,妳來了。」穿著輕皮甲的士兵從某個用黑色枯枝、破布臨時搭起的帳篷中走了出來,微微點頭致意。
米蒂兒上下打量著這位士兵,一股濃厚的酸臭味撲鼻而來,但這無可厚非,畢竟在這世界要好好的洗淨身體,只有等下雨或裂洞的「雨水過濾裝置」有多餘的水時才有辦法去享受這等福利,但反抗軍的幹部可以比一般成員更先享有這份權利,所以一般士兵幾乎沒有洗澡的機會,她記得上次洗澡好像是五天前了。
望向背著皮圓盾、腰際繫著略微生鏽寬刃劍的士兵,米蒂兒問道:「毒悉蛛有大動靜嗎?」
士兵站在她身後,「這陣子並沒有什麼大動作。」
米蒂兒點點頭,朝著在身後吃著枯枝的焦烏牛走去,從血狼蛛巢穴帶出來的衣服與首飾除了包住頭髮的布巾與圍巾,如今她身上穿的是普通的長袖與長褲及原本的自己穿著的破舊高筒靴、身後繫著一把帶鞘的長刀、右手手腕綁著的紅色繩結是身為小隊長的象徵,在兩年前回到反抗軍後,少女一直致力於反抗軍行動,最後總算等到升遷的機會,而兩年後的現在,她正朝著中隊長這目標前進。
職務等級越高,離自己的目標就越近。
「隊長。」士兵喚住了米蒂兒,在她回頭露出疑惑的眼神時,他說道:「我們還要監視多久呢?」
她略帶疲倦地眨了眨眼,在巡過每一個監視站時,幾乎每個士兵都會這樣詢問,所以米蒂兒也用官方模式去搪塞這些人,「等布特瑞大人的指示吧。」
「隊長,我覺得這很奇怪。」他往前踏出一步,米蒂兒隨即警戒起來,在自己回到反抗軍時,仍有幾個男人想侵犯自己,雖然藉著焦黑病及凱勒斯的教導方能逃過一劫,但對於男人,少女仍從未放鬆警惕。
迎向那人的淺褐眼眸,米蒂兒淡淡地說:「你有什麼疑問?士兵。」
「布特瑞。」
布特瑞。米蒂兒將手按在長刀刀柄上,沉下臉說道:「士兵,妳知道反抗軍規則的,我可以視你個人對幹部的言詞妥當與否,給予適當的懲戒……包含死亡。」
起初米蒂兒對於這項規則也是抱持懷疑態度,但後來才知道,原來曾有人試圖搧動底層成員去推翻高層幹部,雖說最後被壓制了下來,布特瑞宣布「一旦有人說出不當言詞,幹部有自主處決權」。但若認真去想,其實不難知道,除了讓組織內的不良風聲消彌,也是為了讓整個反抗軍能完全效忠布特瑞,不論是早已淪陷的高層幹部或者後來才加入的新血們,上下必須一心才能將組織的能力最大化。
但用恐懼真的能使人甘心地奉獻所有?這就不得而知了。
米蒂兒還未曾用這條規範去殺過任何人,她帶領的「業火」小隊通常只有出任務戰死,沒有被自己處刑的案例,眼前的士兵是自己小隊的一員,對這規則顯然再清楚不過,所以才想利用它來挑戰自己的底線嗎?望著他驚懼的臉孔,少女瞇起雙眼,這男人會是自己第一個處決的人嗎?
士兵嚥了嚥口水,「不,我認為整個反抗軍的很奇怪。」
米蒂兒用下巴示意他繼續說。
「兩年前,我們投入了整體戰力的三分之一,不論是進攻血狼蛛或是黑寡婦部族都沒有獲得成效,可不論是反抗軍的高層幹部或者是布特瑞大人,都沒有為此多說什麼,且黑寡婦領竟然還被漫遊獵者部族給佔領了,這對於人類來說應該是件大事才對。」他望著自己佈滿塵埃的雙手,皺眉道:「漫遊獵者以『不築穴、嗜血殘暴』聞名,他們原本所居的西北方也因為牠們毫無節制的四處殺戮,已沒有多少人類生存了,當他們佔領黑寡婦領的同時也佔據了整個北部,我們不應該去正視這問題嗎?」
少女挑眉,「所以呢?」
「在加上近年來血狼蛛的殘暴行勁,黑森林附近的人類裂洞幾乎被掃蕩一空,上層卻無視這些仍派遣士兵前往,只為『監視』血狼蛛?他們可以說是忽略了反抗軍這兩年來數量驟減的事實。」士兵深吸幾口氣,好似下定決心般,站直身子,用右手重重地搥了自己的左胸口大吼:「所以,我認為布特瑞大人,更甚反抗軍的高層幹部不適合背負人類的希望,不配『反抗軍』之名!」
米蒂兒詫異地眨了眨眼,但隨即輕輕一笑,「光是最後的那幾句話,就可以讓我行刑了,士兵。」
「是、是!所以在下已做好了赴死的準備了,隊長。」男人腰桿挺的筆直,雙眼緊閉,冷汗從額間不斷冒出,樣子十分逗趣。
壓下想狂笑的衝動,米蒂兒咳了幾聲故做鎮定,「這些話你有其他人說過嗎?為什麼要跟我說?」
「沒有跟任何人說過,隊長。」男子仍舊緊張地說道,他認為這是米蒂兒在自己死前想知道的事,「為什麼……因為隊長妳從未用規則殺過人,『業火』小隊中只有戰死的人,沒有因規則而被處刑的人,所以我認為隊長不會像其他幹部直接處刑,至少會將我的話聽完才行刑。」
「你如此冒險的結果只是想讓人聽完那些話?然後就想死了?」米蒂兒問道。
「……是,我加入反抗軍已四年有餘,如今仍未登上任何幹部職務,基本上我個人也已放棄,我知道自己是個無用的人,故只能用這種豁出生命的方式來讓幹部聽見我這無用之人的聲音。」睜開雙眼望著矮自己半顆頭的米蒂兒,他堅定地說道:「我相信隊長一定有聽進去。」
無用之人啊?米蒂兒勾起嘲弄的微笑,「那我眼前這沒半點用處的人,你叫什麼名字?」
「尼布拉,尼布拉‧費爾。」
米蒂兒放開了長刀刀柄,雙手環胸,「我說尼布拉,我是在一年前升成『業火』小隊隊長的,你什麼時候來的?我對你很面生。」
尼布拉錯愕地眨了眨眼,「前兩年我都在血狼蛛的反抗軍支部打雜,第三年到今年前半年都是『連絡人』,後半年就已經是妳的隊員了,隊長。」
做連絡人能存活一年半?米蒂兒再次打量尼布拉,「做了一年半的連絡人,相信地表上的蜘蛛也看了不少,可你卻對幹部的處刑顯得害怕?你在裝什麼呢?尼布拉‧費爾。」
尼布拉一愣,彎刀的雪亮刀刃隨即抵著自己的咽喉,米蒂兒陰沉地說道:「我隨時都可以處決你,尼布拉。」
「是,隊長。」他嚥了嚥口水說道。
「為什麼要裝做害怕的樣子,想活命?」米蒂兒問道。
「……對,希望能從『只有戰死之人,卻沒有因違反規則而被處刑』的業火小隊隊長下活著。」
果然是在利用這點,人類。少女壓抑心中的怒火問道:「為什麼?」
「因為我要往上爬。」尼布拉說道。
「往上爬?原來不只裝可憐,連『無用之人』都是謊言?」米蒂兒怒地斥責,「你在把我當傻子耍?」
「不!」尼布拉堅定地說道,「我從未把妳當傻子看待,隊長。是因為我認為在業火小隊才有升遷的機會。在這腐朽不堪的組織裡,我要改變它、改變整個體系。」
米蒂兒眨了眨眼,內心對於尼布拉的言詞顯得頗為震驚。從自己十二歲到現在加入反抗軍已有六年,說起來眼前這人資歷還比自己淺,可當自己加入第四年,也就是十六歲時,只想逃離這個骯髒、充滿心計的人類世界,而不是以高層為目標往上爬,這男人一直以來都在想這個嗎?再看見組織內部的腐壞後,仍想復興反抗軍嗎?
「尼布拉‧費爾?」
「是、是,隊長。」尼布拉嚥了嚥口水,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已吞了多少次口水來壓抑緊張了。
俐落地將長刀收回後腰際的刀鞘,米蒂兒淡淡地說:「說來我好像沒有副手呢。」
「咦?」
米蒂兒眨了眨眼,皺眉道:「隊長都有任命一個成員做『副手』的權利,你的資歷在業火小隊中除我之外最深的成員,且還有一年半的連絡人經驗,這都有利於我想做的事,怎麼?不想做?」
尼布拉先是錯愕,然後開心地大叫:「是,我想做、我想當妳的副手,隊長。」
少女點點頭,「過幾天就會有人來接替你的職位,到時在到本部找我,明白?」
「是,隊長!」
米蒂兒望著淺色眼眸、有著一頭雜亂捲髮的男人,如果把臉上的鬍渣還有那難聞的汗臭味處理掉,應該也能相當體面吧?少女揮揮手示意尼布拉回崗位上後,朝著焦烏牛走去。
還有三個監視站呢。
-LKK 2015 . 11 . 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