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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 達人專欄

營長大人的除靈方法 26

陸坡 | 2015-10-14 02:10:43 | 巴幣 50 | 人氣 3490


一、二個在三連的晚上過去了,黃郁佑覺得就像張梁寬學長說的一樣,除了站哨以外,三連其實沒什麼事情可以做。偶爾掃掃地、刷刷廁所,弄些基本操練外,黃郁佑這些派來支援的兵還滿適應這裡的生活。但只有一點讓黃郁佑有些顧慮,就是晚上的彈藥庫哨實在很可怕。

三連有站三個哨點,最輕鬆的是安官哨,因為只有叫叫起床、關燈或抄寫整理公文,所以是四小時一輪。另外兩班哨點一個在彈藥庫正副哨,另一則是浴室廁所邊的小哨所單人哨。彈藥庫正副哨是在彈藥庫的頭尾,查哨官會先經過正哨才能到副哨,除非他故意繞從雜草叢生,彈藥庫後頭過去。但沒有人會這樣做,因為那邊白天還行,晚上實在讓人不想靠近。

「所以…」「彈藥庫…」「後面…」「的草…」「怎麼拔…」「都不會…」
「不會變少!」「不會變少!」「好可怕…」「可怕!」「草都比我…」
「長的…」「還要高…」

營部連的腹語二人組白天跟三連班長一起去拔草,弄得髒兮兮回來。因為說話的方式,現在三連士兵很喜歡找他們兩個玩,聽兩人一搭一唱很逗趣,大寢內圍了個圈圈,像是觀賞什麼可愛動物一樣。齊瑋學長在站安官,全副武裝的拿著軍棍坐在安官桌發呆,剩下的大夥除了站哨大部分都擠在寢室做自己的事,只要不要打鬧得太超過,班長甚至破風副連經過都不會多說什麼。原本以為上次餐廳軍士官打架事件,會惹到剛出基地,成績不慎理想的黑熊士官長,但到第二天晚上三連依舊平順,讓大夥不可置信。但更多人相信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唯一有改變的是現在無法在連隊旁的水溝隨意撒尿了,統一都得到廁所去。好似有人在水溝小解被黑熊士官長抓到,罰他清水溝後,就規定誰要是敢在水溝上廁所就禁假的規定,故三連的小便團瞬間就被滅團了。

這個晚上黃郁佑戴好鋼盔,整理好裝備準備要到廁所旁那小哨站跟人換哨。從連上走過去浴室廁所不算遠,大約五到六分鐘。帶他上哨的是張梁寬,在走的時候黃裕又不斷的跟張梁寬確認,是否旁邊那個浴室真的沒有鬼?

這也真的無法怪黃郁佑這樣多想,這個廁所浴室的位置實在有夠偏僻,廁所裡燈好幾盞都壞的,每次晚上洗澡都只得用手電筒照。張梁寬看著黃郁佑緊張的表情笑說:「我倒覺得那浴室蟑螂老鼠比較多,之前聽學長說還有洗澡時發現一尾蛇在裡頭。比起鬼這些活著的生物還比較難搞。那哨站有小燈,你就別怕了。」

「我不是怕,只是問一下而以。」

「就當是這樣吧。」對於黃郁佑反駁的說詞,張梁寬不以為意。

兩人走到廁所旁的哨站,張梁寬喊了聲衛哨交接,站哨的兵探頭出來,是那沉默的小兵阿炎。全副武裝的阿炎,看起來依然沒有軍人的氣勢,過大的軍服和鋼盔,讓人像是小孩穿大人服那樣的感覺。阿炎出了哨站跟黃郁佑做了衛哨交接,在張梁寬注視下清點了彈夾裡的彈藥。最後交接完成後,在郁佑要進去哨站時,沉默的阿炎突然說:「有聲音…」

「嗯?」

張梁寬聽了疑惑了一下,黃郁佑則是握緊的槍緊張的問:「什麼聲音?」

「廁所那邊…有聲音。」

阿炎說,黃郁佑和張梁寬不約而同的往那棟昏暗廁所看。張梁寬疑惑的看著浴室廁所,好似摸不著頭緒,不過手還是掏出褲袋裡的聖水跟十字架項鍊,往廁所走去,轉頭對兩人說:「我去看看,你們在原地別亂跑。」

說完,張梁寬打開手電光,進到昏暗的廁所裡。黃郁佑看張梁寬不假思索的走進去那可怕的地方,下意識的有些佩服,果然會除靈真是好。要是自己也有張梁寬學長的一式半招,黃郁佑覺得自己現在也不會那麼怕鬼。阿炎在張梁寬走進去後依然沉默,眼睛盯著廁所看,黃郁佑不知道他在看什麼,背著槍,從哨所裡走出來,才走沒幾步,就看見阿炎整個人癱了往下倒,驚的快步跑去將他拉住。

「喂、喂!怎麼了……嗚噁…」

攙起阿炎的郁佑不到幾秒的時間,突然有種噁心的感覺朝自己而來,他的頭很暈,有種想嘔吐的感覺,全身上下不舒服。他見到阿炎雖然小歸小,但還是有重量,只得耐住這種噁心感,用拖的將他拖進哨所裡。說也奇怪那種不舒服的感覺在這裡似乎好轉許多。黃郁佑坐在地上喘氣,看旁邊的阿炎雖然不舒服,但肚子脹服顯示這人還活著,沒事。

「是因為這個的關係?」

黃郁佑喘氣看著哨所下方處,不知何時寫上滿滿像是咒文的字符,還有些像是符紙般的東西灑落一地。黃郁佑爬了起來,想起張梁寬學長似乎還在那廁所裡,探了頭去看那棟浴室廁所,心想自己剛剛的狀況,張梁寬會不會出什麼事?但看了一些時後,廁所依然沒有動靜。這時下方昏迷的阿炎醒來了,撐著牆站起來弄出了點聲音,讓往廁所那頭看去的黃郁佑轉頭回來。

「你還好吧?」

「頭…不舒服。」

「你剛突然就昏倒,嚇到我了,怎麼了啊?」

「對、對不起。」

阿炎低著頭,一臉做錯事的樣子。這讓黃郁佑想難不成自己口氣太差?補了幾句婉轉語氣說到:「我沒別的意思啦,只是想說你怎麼突然就暈倒?是身體不舒服?還是貧血什麼的…」

「有點……那個學長?學長人呢?」

阿炎看著郁佑問,黃郁佑指了指那間浴室廁所說:「你如果找張梁寬,他人還在裡面,沒出來。對了我聽張梁寬學長說過,你之前在廁所發生過一些事情,他好像幫你處理過,那是什麼…什麼樣的事情?」

黃郁佑問,但沒得到阿炎的回應。阿炎調整好頭上的鋼盔,慢慢的拖著身子走,走過黃郁佑身邊出了哨站,黃郁佑見他那樣子,一手就拉住他說:「喂喂,你現在要回去?你身體不是不舒服?等張梁寬學長出來在一起回去吧?不然你等等要昏倒在路邊怎麼辦。」

「沒事…我沒事。」

「什麼沒事啊,總之先在哨站等一下,喝點水。」

看到阿炎搖搖晃晃小小隻的身子,不放心他就這樣走回連上的黃郁佑,將人拉了回來,摸摸阿炎的水壺,發現裡頭沒裝水,就索性將自己裝滿水的鐵水壺遞給他。阿炎接過水壺後,靠著牆慢慢的喝水。轉頭想看張梁寬從廁所出來沒有的這黃郁佑,這時候聽到一個小小的聲響。

那聲響像是有人在拖移東西,有點像是磁磚之間摩擦的碰撞聲,聲音稀稀疏疏,沒有任何規則性。一旁的阿炎像也是聽到這聲音,那詭異的聲音一點一點的出現,有時隔了三、四秒;或十來秒鐘。黃郁佑豎起耳朵,想找到這聲音的位置,最後他追著聲音,走了幾步,在哨所外頭站住。聲音的來源正是剛剛阿炎說的那浴室廁所。

「你剛剛聽到的就是這聲音?」

黃郁佑問阿炎,阿炎點點頭。吞了吞口水,黃郁佑看著張梁寬學長遲遲未出來的那浴室廁所,雖說奇怪的聲音一直出現,但自己實在也沒看見發生什麼怪事。自從來到青土山,黃郁佑對於自己遭遇怪事這點開始見怪不怪,鬼還是會怕,三天兩頭就撞見幾個,但要說被怪聲音嚇到,黃郁佑卻也沒真那麼膽小。但現在讓他有所疑惑的是:在裡頭還未出來的張梁寬學長,是否也聽到那奇怪的碰撞聲。

阿炎拖著那不舒服的身子,似乎也想走出來,黃郁佑看了立刻回到哨所將他拉了回來。問了他說:「你想幹嗎?」

「我想找學長。」

「找張梁寬學長?他在那陰森的廁所裡,而且剛剛那怪聲音就從那廁所裡面傳出來的。要是啥老鼠或蛇也就罷了,你進去如果真的撞鬼該怎麼辦。」

「學長說那裡沒有鬼。」阿炎說。

「那是除靈過後,現在都過多久了,那邊又陰又冷又暗又濕。如果有新的鬼跑進去住怎麼辦?況且你才剛暈倒,我怎麼可能放你到處亂跑。我們就在這裡等張梁寬學長自己出來。他不是幫你驅過鬼嗎?那麼厲害,應該不會有事。」

「你知道學長的事?」

阿炎睜大眼看黃郁佑,黃郁佑點頭跟他說對,他知道張梁寬學長是驅魔師。阿炎聽到黃郁佑這麼說像是找到同伴一樣,瞬間態度軟化不少。阿炎乖乖的聽黃郁佑的話在哨所裡等,這時黃郁佑又問起阿炎那次,張梁寬幫他除靈的事情。跟剛剛閉口不說的情況不同,這次阿炎終於肯開口提這件事。而整件故事,黃郁佑聽完才大概了解整個故事始末。

阿炎今年才十八歲,高中畢業後就來當兵。在新訓幹訓完過後,阿炎一個人被載到青土山來。其實阿炎到青土山的時間只比黃郁佑在早一個禮拜,所以也算是菜鳥新兵。剛到三連這彈藥庫部隊,阿炎就覺得自己鐵定會遇上些怪事,而過了一個月後,他就真的遇上了。為什麼阿炎會這麼確定自己一定會遇上怪事?阿炎說因為他從小就有陰陽眼,雖然不是每天會看鬼,但有時候就是會看到令他不解的怪事…

那天晚上阿炎站彈藥哨下哨,跟帶他下哨的下士說他想上廁所。那時候連隊剛好也跟現在一樣說不能用水溝上廁所,不然會被懲處,所以阿炎他人就帶著手電光從彈藥庫走了好幾分鐘去另一邊那廁所小號。也許是因為站哨時候就有尿意,阿炎也不管什麼到了廁所前就進去了,結果廁所上到一半,他就感覺到不對。

一股寒意就來,阿炎才想到之前幾個學長跟他說過這廁所晚上多陰的事情,但太遲了,阿炎已經發現一支冰冷白皙的手搭在自己肩膀上,全身無法動彈。最後一張沒有瞳孔的白臉直衝到面前,他嚇到就昏過去了,等在醒來已經是在連長室裡。

「學長跟我說我只是被那鬼嚇到而以,所以給了機會讓那鬼上了我的身體。那個鬼附在我身上其實沒有太大的針對性,只是想利用我的身體好從這裡逃出去。那時候連長也在,連長好像也相信這地方不乾淨,但對我們兩個人對外下封口令。不准把彈藥庫有鬼這事情告訴連上弟兄。除靈完過後,我跟學長又回到了那出事的廁所,發覺在我昏倒的地方有個血手印。」

「血手印?」

「嗯,說也奇怪那手印其他的水洗不掉,而學長拿聖水潑灑後,很輕易的就把鬼手印給擦拭乾淨。但是那鬼手印是怎麼回事,學長始終沒跟我說。之後幾天連長跟學長不斷進出那間廁所,不知做了什麼,最後連長在五查上說我只是身體不舒服,因為軍中生活不適所導致,要大夥多體諒我這新兵為由,結束整個事情。」

「所以那血手印是那鬼留下來的?」

「應該是吧?」

「這件事情不是不能跟人說嗎?阿炎。」

「啊!學長。」

剛把廁所的鬼故事談完,久沒出來的張梁寬,就站在哨所外頭。黃郁佑轉頭過去看張梁寬,張梁寬像往常一樣給他個笑容,似乎沒有甚麼特別的。阿炎走過去,臉上看起來很開心,黃郁佑看的出來這叫阿炎的兵似乎對於張梁寬相當崇拜。不過稍微想想也的確如此,張梁寬學長不僅個性好,在三連或二連支援都跟兩邊的兵士處的也很不錯,加上長官都對他讚譽有佳,甚至還是位驅魔師。比起脾氣暴躁空有臉蛋的苗筱珺班長;詭異多變讓人害怕的柯魁晉輔導長。就也只有張梁寬學長較能依託。

「學長,廁所裡面有什麼嗎?」阿炎問。

「我進去看只有幾隻老鼠。大概磁磚裂了,所以他們在跑時會發出些聲響。總之沒有什麼問題,看來是想多了。黃郁佑你也不用擔心廁所有鬼。」

「幹嘛特別提到我。」黃郁佑不悅的回應。

「反正這裡的哨,連長說只站到十一點。依黃郁佑你個人在營區時「豐富的經驗」看來,我想就算有些浮游靈過來,也不會是什麼大問題。」

「就一定要這樣酸我嗎。」

如果張梁寬不那麼話中有話,老是拿他開玩笑;或自己年紀在小個幾歲的話,黃郁佑覺得跟阿炎一樣有陰陽眼的自己,鐵定也會對他崇拜不已。張梁寬帶著阿炎下哨回營,留下黃郁佑一個人站末班哨。一個人站哨夜哨,又在偏避的哨所,安靜的四周讓黃郁佑反覆的打呵欠,不時的在哨站內外來回走動。在這裡站哨,黃郁佑頓時想到一個人,原則上他應該不是人,那就是四哨的鬼學長趙勇斌。

幾天前在青土山營區內站的最後一班四哨,自己和趙勇斌鬼學長就跟往常一樣聊天,但不知為什麼鬼學長突然無預警的就這樣消失了?對於這點黃郁佑完全毫無頭緒,而自己卻無法跟其他人討論這件事情。撇開小珺班和柯輔導兩個人不說,張梁寬學長是反對他跟鬼學長多加接觸的,而孫營長則對這個鬼學長毫無興趣。如果說有誰可以談,也只剩營外的朋友莊駿佐和學妹陳宇潔,但又還不到放假的時間。

總之自己腦袋既然想不出來就不要想了。黃郁佑做出了結論,就算鬼學長以後都不出現好了,自己也得把鬼學長究竟到底死掉的原因是什麼查的清楚,也許這樣就有辦法幫學長早早升天投胎。

喀──喀──

「嗯?」

喀──喀──

奇怪的聲音傳來,原本在哨所裡發呆的黃郁佑背著槍走出去。這哨站設計的很奇怪哨所是面對營區外,而且是從兩側進入。完全背對那廁所浴室,這樣如果有人大半夜上廁所,上哨的兵完全不知道是誰過來的爛設計。想到自己的背後是那廁所,黃郁佑總是很沒有安全感。跟剛剛自己和阿炎聽到的怪聲一樣,一種磁磚相互摩擦的聲響,不斷的傳出來。

很細微,但就是讓人頭皮發麻。

黃郁佑小心翼翼的握著槍,出哨所往浴室廁所的方向看,沒看到任何東西。而正準備回頭進哨站那喀──喀──的聲音,又再次發出聲。

這到底是?黃郁佑看著那黑壓壓的浴室廁所。雖然不像剛剛有頭暈目眩的感覺,但有說不出的詭異。這時候黃郁佑想起剛剛阿炎暈倒的事情,自己跟阿炎好像沒有跟張梁寬提起。如果真的像張梁寬學長說的沒有任何問題,那麼為什麼阿炎會暈倒?自己又有那種遇到鬼才會反胃的噁心感?

阿炎對自己說的之前他在廁所遇鬼暈倒的故事,張梁寬學長跟他說那是有鬼想要利用他逃出這裡,而之後他和張梁寬在廁所發現鬼手印,而連長找張梁寬再度進化那棟廁所浴室。這故事聽起來就像是正常的鬼故事流程,但黃郁佑總覺得好像什麼地方不對,有矛盾的地方。

阿炎在廁所遇鬼被附身,之後的血手印被張梁寬去除。黃郁佑想到阿炎那故事最後,張梁寬學長並沒有跟他解釋那鬼手印到底是什麼。難道有什麼不能讓阿炎知道的事情嗎?這過去發生的整件事情跟他和阿炎聽到的怪聲有沒有關係?等等!不是這個,黃郁佑突然想到這故事怪異的地方,阿炎說的那鬼附在他身上是為了逃出去……

為什麼那個鬼要逃?

喀──喀的聲響持續,時長時短,出聲的時間不一定。照理說如果出現的平率太長一般會習慣,但黃郁佑怎麼也習慣不了這磁磚的碰撞聲。而這時喀喀的聲響突然變成了咑答的踩步聲?跟剛開始的聲音不同,這踏步聲有規律,且越來越靠近,越來越靠近黃郁佑所在的哨所。

不會是衝著我來吧!黃郁佑緊張的想,將原先背上的槍轉成了持槍姿勢,只差子彈沒有上膛,隨著那越逼越近的腳步聲,黃鈺又跳出哨所,對著廁所的方向喊到:「站住!口令!誰!」

「在大聲什麼,是我啦!」

腳步聲停了,黃郁看了前方,一個手電光照向自己。原來剛剛的腳步聲是三連破風副連和皓達輔導長,兩個人正在查哨。黃郁佑看見長官們,趕緊把槍背回身上對兩個軍官說:「破風副連還有…皓呆輔仔?」

「噗!」

破風連一聽到黃郁佑口中的皓呆的笑出聲,被皓達白了一眼,一邊叫黃郁佑把簽到簿表拿出來,一邊罵說:「是皓達。幹,你笑屁喔!還不是你亂教。你自己破風就多好聽,笑我,我爸媽取的名字我能怎樣。」

「皓達輔仔,你們剛剛經過廁所的時候有人在那邊嗎?」黃郁佑問。

「沒有啊。怎麼了嗎?」

黃郁佑把自己跟阿炎聽到那喀喀聲的事情告訴皓達輔仔跟破風副連。皓達輔仔想了一下搖搖頭說:「我沒注意耶,有這聲音嗎。喂!破風智障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沒有。耶別連的我告訴你,那浴室廁所晚上少去,邪門的。你剛說的那個叫阿炎的兵,剛到部就昏倒在那裡,聽說是見鬼了。雖然連長說是心理問題,但不是我們這些人不相信連長。這青土山那麼邪門的地方,發生事情怎麼想都跟鬼友關係不是嗎?你自己在營區裡應該比我們更清楚。所以放聰明一點,什麼怪聲音,你就當沒聽到就好了,別沒事找事做。我看看…還有半小時就十一點,等等下哨就回去睡覺,別想太多。我他媽的查完哨也要回去睡覺嘍!」

說完破風副連和皓達輔導長就你一句我一句的離開哨點,黃郁佑再次變成一個人。破風副連說的也無不沒有道理,既然青土山都是鬼,那麼就當不知道就好了,這樣做才是聰明人的做法。

「我也很想這樣…不過…」

黃郁佑看著那浴室廁所,在兩個軍官走遠後過不久,果然又傳出那喀──喀的聲響。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黃郁佑正這樣想,突然!一陣冷風朝他吹來,剛剛讓自己噁心的壓迫感隨即就襲集過來,而且這次似乎比剛剛更不懷好意。弄得黃郁佑衝進哨所裡,太急整個身子跌在地上,大口喘氣。

怎麼回事?怎麼突然就傳來那種感覺?

黃郁佑爬起身子,四周除了自己哨所這燈外一片昏暗,這時他靜下來聽,一個讓他盜冷汗的事情發生了,原先不規則的喀喀聲響,突然變得急促的暴躁,又快又急的聲音,讓黃郁佑身體起雞皮疙瘩。聲音不斷喀喀作響,黃郁佑連猜都不用猜,這聲音很明顯的是從那廁所中不知道何處傳出來。

離下哨只剩最後五分鐘,黃郁佑現在可不是擔心時間,而是自己下哨可是必須經過那廁所。只要過那廁所五分鐘黃郁佑就可以回到連上,當然黃郁佑有別的選擇,就是繞過另一邊的小徑走到彈藥庫後方在回連上,大概要二十分鐘的時間。這根本不是什麼選擇題,是兩邊都會碰到鬼只差兇不兇猛的問題。最後當下哨時間一到黃郁佑選擇長痛不如短痛的五分鐘路程,打算提著槍三、二、一什麼都不管的衝回連上。

剛做完這個打算準備衝刺的黃郁佑,發現有個人影朝他走來。那人不是別人竟然是張梁寬學長,跟剛剛不同的是他手上還多了一本聖經和袍子,一付就是教徒的模樣。

「張梁寬學長。」黃郁佑看見張梁寬不知道為什麼有種安心感。

「我想應該到你下哨的時間,黃郁佑。」

張梁寬對他瞇眼笑笑。這種神職人員等級的笑容。黃郁佑覺得不止阿炎,連自己都快被媚惑了。不過看張梁寬穿起了這種正式服裝,黃郁佑也不是白痴,這就證明這地方鐵定有事。

「你不是跟我保證廁所很安全嗎?」

「的確我跟你保正過,在我剛剛還沒有進去以前。」

張梁寬說,說完將自己身上那袍子罩在黃郁佑身上。黃郁佑不解的看自己身上這身宗教袍,張梁寬隨即唸唸有詞的對他說了聽不懂的頌文和聖水。黃郁佑看張梁寬做那麼多,突然有不好的預感,開口問:「學長,你這特地回來不會是有別的打算吧?」

「嗯,我打算要你跟我一起到那廁所裡面去。」

「我拒絕!」

「為什麼?」

「除非早上,不管怎樣我不會去!」

黃郁佑將自己和阿炎發生的事情說給張梁寬聽,張梁寬聽了點點頭,但遲疑很一段時間,黃郁佑流冷汗,想說為什麼這群會除靈的家伙都要纏著自己不放。要說看的見鬼,他們每個人都看得到,何必帶自己這個門外漢過去給鬼嚇。最後張梁寬看著黃郁佑總於說出了一句,讓黃郁佑感動的話。

「我們明天早上在去。」

「真的?」

這是第一次黃郁佑在軍隊裡從別人口中聽到他想聽的話。張梁寬笑笑的幫黃鈺又脫下長袍說:「我總不能明知那麼大的風險,卻還把你帶進去。上次阿炎是因為那鬼好說話,而且我也幫他做了後續處理。這次聽你這樣說起來,就沒那麼幸運,凡事還是保險些。」

兩人路過那浴室廁所,黃郁佑沒有反應,剛剛那可怕的遭遇完全像是假的一樣。在回到連上小小的軍械庫後,黃郁佑終於還是忍不住的問起廁所裡頭的狀況。張梁寬想了一下問:「你不是怕鬼嗎?那還要聽嗎?」見黃郁佑沒回話,張梁寬就當他默認。正要說的時候,黃郁佑卻馬上阻止他問:「會很可怕嗎?」

「你這樣跟要去看恐怖電影還問電影恐不恐怖的人一樣。」

「阿炎的故事,我想他自己說過了我就不重複了,我想你大概也覺得他的故事又怪異的地方。這並不是說我不告訴阿炎,而是這事情的真相我沒有保握。」

「你是說鬼手印的事,連你也不知道怎麼來的?」

「我這麼說吧,那時候附身阿炎的鬼跟那鬼手印是兩回事。阿炎身上那鬼魂只是個隨處可見的怨靈沒有那種能耐。但是那血手印卻不同,我感覺得出那不是簡簡單單就可以打發的東西。」

「廁所有那種東西你跟我說沒事!」

「不,雖然如此。但當時我發現有股力量困住了那個東西,所以是安全的。」

「力量?」

「像是石像還是什麼東西鎮住那東西,讓他無法做亂。至於什麼東西嘛,我也不清楚。不過剛剛我進去看的時候,感覺磁場有點不太一樣,雖然那東西一樣是被鎮住,但好像正在尋找可以解開的方法而惱火。」

「所以說那東西是……」

張梁寬對黃郁佑的問題搖搖頭,兩人放完槍後到連上,安全士官是齊瑋連上那軍械士,他正在上哨睡覺。張梁寬看了以後對黃郁佑說:「總之,你晚上少上廁所吧,不然就偷偷在遠處的草地尿。在我查到那變化是什麼,也拜託你轉告一下阿炎,其他人沒有你們兩個這種特質,比較少受影響。」

說完張梁寬轉頭又離開,黃郁佑看了連忙出聲說:「欸!學長。」

「嗯?」

「那個……學長……我想說那個…」

「其實我也不願意拖著你跟我去那些陰森的地方。只是黃郁佑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我們這些有能力對抗惡靈跟鬼怪的人還是會拖著你去?你大概也注意到這點了吧?或是還沒有察覺?那麼我告訴你,你跟一般看的見鬼的人很不一樣。」

「不一樣?」黃郁佑聽到張梁寬說的話有點吃驚。

「一般陰陽眼的人體質是很敏感的,甚至只要一靠近鬼就會感到不舒服。阿炎就是典型的陰陽眼敏感體質。當然也有很多是微微見得到那些靈異事件,但是影響較為薄弱,甚至他們無法描述或判斷那是什麼。但你不同,你竟然可以完整的看見鬼的型態,甚至沒有修練跟鬼溝通不受影響,甚至在青土山這種讓人受不了的鬼磁場,你只是感覺些微不適。黃郁佑你要清楚,你身上絕對有什麼地方跟其他人不同。東西方都有種學說講所謂的「命運」,不管是紫微斗數、星相命理、卜卦塔羅或淺意識,人最後求得的都是關於自己的「命」。你擁有這種能力絕非偶然,要好好珍惜自己的命運。」

說完一大段話張梁寬轉頭就走,黃郁佑問他去哪?張梁寬只是笑而不語。

隔天早上起床號,黃郁佑看對面張梁寬的床位上依然沒有人。是張梁寬學長一整夜都沒有回來?還是早早就起床。隨著部隊帶著臉盆到那廁所浴室裡刷牙洗臉,早上有光線的廁所浴室,雖然不像晚上那麼恐佈,但仍然如廢墟一樣不讓人想在這久留。一直到用過早餐分配工作下去,黃郁佑始終沒有看到張梁寬出現,內心正疑惑時,背後突然被人拍了一下,那個人出聲就說出張梁寬的名字。黃郁佑聽了名字轉頭回說:「你有看見他?」

拍黃郁佑肩膀的是昨晚那小二兵阿炎,阿炎滿臉慘白抖著身子,拉著黃郁佑的軍服頭低下來小聲的說:「太好了。」說完身子就一軟,整個人癱在黃郁佑身上。

「喂喂喂!阿炎?阿炎!你怎麼了?」

不久後阿炎被送到連上大寢,黃郁佑被班長留在那看照阿炎。而當班長一走,阿炎立刻起身,拉住黃郁佑就說:「不…不好了!事情不好…學長那個!」

「怎麼了?」黃郁佑不解的看著阿炎。

阿炎吞了口水,不斷的吸吐氣,讓自己緩和下來對著黃郁佑說:「學長他…張梁寬學長失蹤了!他不見了!」

「…………」

黃郁佑愣了,整個人愣在一邊。昨晚還跟他說話,一起返回連上的張梁寬,今天竟然失蹤了?黃郁佑努力將自己保持冷靜,他不能慌,因為他一慌眼前阿炎想必會更慌亂。他讓阿炎喝他水壺的水,冷靜的問:「班長他們知道嗎?」

阿炎搖頭,黃郁佑看了說:「我們先把這事情報告班長吧。」

「不、不!不是這樣!」阿炎激動的說。

黃郁佑要阿炎先冷靜,他先把張梁寬失蹤的事情報告班長很快就回來。黃郁佑出了大寢,走到中山室內,碰巧營部連的雙胞胎正在裡頭擦槍,而破風副連也在那邊,他正在看今天從青土山營區拿來的蘋果早報。

「喔!」「喔!」「是紅人傳令…」「黃郁佑…」「你也被…」「叫來這裡…」
「擦槍…」「擦槍嘛?」「碰碰哥他…」「嫌我們兄弟…」「很煩…」「很煩…」
「所以叫我們…」「去中山室…」「擦槍…」「擦槍。」

黃郁佑沒時間搭理相聲二人組,直接就找了破風副連。

「破風副連!我有事情報告。」

「喔什麼事?那麼急?」

「張梁寬下士他失蹤了!」

「張梁寬?」

「張梁寬?」「張梁寬?」

營部連雙胞胎兄弟歪著頭,黃郁佑不想理他們,想說都甚麼節骨眼了還在那說相聲。但是破風副連下一秒說的話讓黃郁佑傻住了。

「張梁寬是誰?我們連上有這個人?」

「呃?」黃郁佑頓在那裡,不到半秒黃郁佑立刻又說:「副連長別開玩笑了,是你們三連的張梁寬啊!跟你很好的那個下士。」

「黃郁佑你會不會是搞錯人啦?我們連上……」













沒有張梁寬這個人












黃郁佑傻眼的回到大寢,看見阿炎站在床邊,像是知道他發生什麼事。阿炎搖搖頭說:「大家都說沒有學長這個人,問我是不是見鬼了。但是明明昨天、昨天!他還在!」

「阿炎你冷靜點。」黃郁佑拍拍阿炎的肩膀,要他緊繃的身體放鬆。

這事情太詭異了,昨天大家都還認識的人,今天就全都忘了?這倒底是?黃郁佑感覺事情詭異的太超乎常理,這時黃郁佑頓時想起昨晚張梁寬學長對他說的話。

廁所那血手印?被鎮壓的東西?連鬼都害怕想逃的東西。

雖然這件事情不知是否跟張梁寬學長失縱有無關係。但黃郁佑的直覺告訴他兩件事情似乎並非巧合。沒有靠山的自己得想辦法,但是如果那東西連張梁寬學長都無法應付,他這只看得見鬼的貨色必然也無法抗衡。得想點辦法查出事情。

「阿炎,你知道中午什麼時候車會去青土山載飯菜嘛?」黃郁佑問。

「大、大概十點半的時候。」

「我知道了,阿炎我記得你今天晚上有廁所那班夜哨,可以跟我換嘛?」

「你、你要幹嘛?不要不要去廁所那邊,學長已經失蹤了,你去了也會不見!」

「阿炎,我不會不見。你聽著我黃郁佑會把張梁寬學長帶回來。」

黃郁佑不知自己哪來的自信,但似乎對阿炎產生了作用。對,他是怕鬼沒錯,而且驅邪除鬼什麼都不會,但是他很清楚如果自己的士兵發生事情,某個人一定會很拼命的找出真相。

粗暴的開門聲,在批公文的孫營長抬起頭,正想罵眼前這人不知好歹,又有兩位軍官跟士官走了進來,這兩位分別是二連的柯魁晉輔導長和一連的苗筱珺班長。不同以往,現在兩個人可說是全副武裝的抓鬼配對。孫營長見到如此裝備的兩個人,馬上也意識到是什麼事情,對眼前的人輕笑一聲說:「不是不找鬼很開心嗎?這次怎麼主動送上門來?出什麼事可別又怪我這個營長又逼你找鬼。」

起身戴上自己的小帽,營長走到黃郁佑面前,那犀利的眼神讓黃郁佑馬上就確定自己沒有找錯人,他對孫營長敬了禮說:「二兵黃郁佑請示進入營長室,有重要事情像營長報告!」

「少廢話!官腔就免了黃郁佑!」

孫營長扳著拳頭,看著面前黃郁佑的表情,是他從未在黃郁佑臉上看過充滿鬥志且認真的神情。孫營長轉頭出門,心裡免不了一笑,哼!就說自己不會看錯人,這樣才像我孫震的傳令。

午餐車壓到了三連───

創作回應

就是叫大毛
前往小屋右下有個標籤的按鈕就是了噢
2015-10-14 11:38:54
戰神裝攻I見參I秀泰
現在叫什麼我不知道了 但確實是憲兵 大大果然內行╮(╯▽╰)╭
2015-10-14 18:54:43
陸坡
我也只是瞎猜,說到辛亥路上也只有憲兵隊啊
2015-10-14 23:10:22
~~御劫~~
這極內容好多啊!!
2015-10-14 20:26:52
我是Gay
對了3,4,5怎不見了OAO
2015-10-15 06:08:34
陸坡
是說小說嗎?我剛剛看還在
3 http://home.gamer.com.tw/creationDetail.php?sn=2755604
4 http://home.gamer.com.tw/creationDetail.php?sn=2771135
5 http://home.gamer.com.tw/creationDetail.php?sn=2784702
2015-10-15 10:19:38
我是Gay
全部又重新看過2遍了,好精彩QWQ
2015-10-16 04:4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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