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京都 ‧ 油小路

去年的事情，並不贊成純購物的觀光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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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在趕路卻是有種難得輕鬆的情緒，行程時間因為用餐而壓縮僅剩不到兩刻鐘、卻仍是覺得腳下的步步都十分紮實。維修所以無法登上的正殿、因被同行者說無聊而未深入的庭園、搶在他人拍照時刻獨自走進的墓園，時間短如那在腦海中不斷模擬的夢，眼中的場景安靜的似水中望出、世界寂靜的保留著一個半世紀前的氣味。

也許是因壬生寺的景色及歷史的代表性，未如有鹿苑寺清水寺般的份量，喧鬧的人眾並沒自世界版圖上的各角落挪至這巷弄間的寺院，本尊地藏菩薩前的碎石空地只見低頭啄食的鴿群、撒落穀粒的人不見身影。最後的景點尚有晴明神社，比起我所著迷的幕末殘影、俱神秘和娛樂性的地點更可勾起平常人的興趣，自然是肯定的語氣卻在心中懷有淺淺失寵的彆扭下拉起語尾，然而在異地不多看未見之景的可惜、悄悄撫平因執著而尖起的情緒。

我想我很幸運。

道路交錯而成的十字、四角各有指往不同終點的巴士站，手機螢幕上的分秒流露旅人急趕行程的緊張與日本那習慣早休的疲倦。顧及同行者中有行動不甚方便的長者、慌亂而對原先規化動線感到不確定的領隊指示大家前去一反向的路口等待、自身跑向各角確定巴士行經方向。暫無引導人的隊伍失去加快腳程的理由，話題旋繞在玩樂、購物、購物、拍照，古都的價值對他們而言總是用主觀和錢所堆砌，但對於生硬的歷史意義、也許深入他鄉的目自然是心情為上吧。
上揚的視線掃過鋪遍細捲雲的灰白天空，藍底白字的路牌透露籠罩這幽靜古城天空最純淨最常見的一面，雖未親見至晴空、但這灰蒼的色彩可能更加合適這曾發生的淒蒼。

「喂！看，是油小路通！」
如果沒有多走這段路程，本當我只會與其擦身而過、最終一如地圖上的路名般，僅標示著，失去了它所淺藏的意義。

我知道喊出這句時沒有人在聽、可能引路過的行人側目，但我還是自顧自的展開雙臂笑起來。像是要把整段歷史、無論是沾滿血腥無論是充滿傷痛擁進懷中，很難得的便這麼開懷的笑了起來，雀躍的一如孩童似大大伸展雙臂、僅僅只差未墊起腳尖旋轉，瞇起眼的笑靨所幾出的淚滴分不出是喜是悲。

這可能是和這古都最靠近的一瞬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