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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人專欄] 【刀劍亂舞】《千軍破》(三日月宗近&鶴丸國永)

作者:草壁英彥│刀劍亂舞│2015-05-10 22:18:34│巴幣:16│人氣:2646

  ※本文CP:三日月宗近&鶴丸國永/鶴丸中心



  「──大俱利!」

  看見突然出現在大俱利身後的敵人,燭臺切不禁大叫出聲,一邊慌忙地砍倒身邊的時間溯行軍,朝著大俱利衝了過去。

  聽見一向注重形象的燭臺切難得的吶喊,大俱利也愣了一下,回過頭的時候,只見一道刀光恰好朝著他劈下,他倉皇地揮刀擋住對方的一擊,卻仍被對方雷霆萬鈞的力道逼得退了幾步。

  奮力架開對方的刀,大俱利向後一躍,同時定睛看清了,膽敢襲擊他的不速之客究竟是何方神聖。

  然後,大俱利登時皺起眉頭。



  那是、名為「檢非違使」的敵人。

  比起時間溯行軍更加可怕,既對時間溯行軍毫不友善,卻也對刀劍男子們絕不留情,總是在時空中離奇出現、來自不明勢力的軍隊。

  就連審神者也不曉得,它們為什麼會自時空的裂隙中傾巢而出;可以確信的是,它是在時間溯行軍與刀劍男子之外的第三勢力,以可怕的力量與無情的戰法,殘忍地瓦解所有的防備、摧毀擅自闖入歷史洪流的任何生命。

  它們擁有遠遠凌駕於時間溯行軍的力量,即便是身經百戰的刀劍男子,在面對他們的時候也顯得十分吃力,由此可見它們的力量是何其深不可測,而且完全沒有談判的空間,它們只會以空洞的眼神無言地注視著你,接著便二話不說以手中的武器朝你展開攻擊。

  這些傢伙穿著一身烏黑盔甲,渾身發出青藍色或血紅色的詭異光輝,行屍走肉的姿態令人毛骨悚然,但那股摧枯拉朽的怪力更是使人膽顫心驚──要是正面挨上一記,再堅固的刀都不可能沒事的!

  已經不是第一次遭遇,燭臺切深知這些傢伙的危險,雖說退縮和膽怯不是身為一把刀的他該有的情緒,但他還是連忙和大俱利交換了一個眼神。

  ──逃。燭臺切的眼神這麼說。

  這些傢伙太過危險了,就連他們尚需要花些時間斬殺的時間溯行軍,在他們的面前仍毫無招架之力地被單方面屠殺。

  雖說逃跑對武士來說是件極沒面子的事,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再者,跟這些難以用常識理解的妖怪講究道義,無疑是件莽撞、甚至可稱愚蠢的事。

  燭臺切看向一旁的和泉守和山姥切,兩人不曉得有沒有同樣的想法,但他們正分別架開突然襲擊而來的檢非違使的攻擊,一邊朝大俱利和燭臺切這邊靠過來。

  然而,這些妖怪,似乎沒有讓他們全身而退的意思。

  大量的檢非違使就像是無窮無盡般、不斷自四面八方憑空出現,將方才還在與刀劍男子們鏖戰的時間溯行軍通通砍得七零八落,不過兩三下,城中的時間溯行軍已被殺了個一乾二淨,只剩下四人(刀),被他們團團包圍住。

  「這群傢伙、究竟是怎麼回事……」山姥切單手拉低了長年披在身上的白布,將視線掩藏起來:「……不打算讓我們離開嗎?」

  「不只如此,數量還多得有點嚇人呢。」和泉守環顧了一下周圍的敵人,仍然毫無畏懼地橫舉手中的太刀:「不過這些傢伙雖然很強,但是卻是一點也不帥啊,毫無格調的傢伙,跟又帥又強的我比起來,實在是太弱了一點吶。」

  「別開玩笑了,這些傢伙簡直就是怪物──你拿武士道的標準來規範這些怪物,是在降低你自己的格調啊。」燭臺切搖搖頭,對和泉守想要戰鬥到底的自負行徑絲毫不予苟同:「我們可不是為了白白送死而來的,快走、別在這裡想賭氣耍帥了。」

  「……抱歉了,死在哪裡由我決定,用不著你命令。」

  對於燭臺切的發言,大俱利卻是冷淡地回答,一邊向前跨出一步,一邊喃喃唸著:「戰鬥時一個人……死了、也一個人……」

  「喂,你這傢伙想搶盡風頭嗎!」和泉守大喊,正想要跟著往前踏,卻見周圍的檢非違使驟然朝著他們衝了過來!

  「嘖──」山姥切咬牙,執起手中的打刀,但他深知這些怪物的力量,就連身為太刀的和泉守、大俱利與燭臺切都無法應對,何況僅僅是打刀……甚至只是仿製品的他呢?

  然而,山姥切還來不及沉溺到負面的情緒裡頭,一道雪白的身影已倏然落在他面前,伴著一道優雅的銀光劃過。

  只見正要朝山姥切劈斬過來的太刀,就這麼隨著那道刀光一分為二。

  意識到又有新的敵人出現,檢非違使們停下腳步,和四位刀劍男子同時瞪著落在隊伍最前方的、那一身雪白的青年。



  「唷──像我這樣的突然到來,嚇到了嗎?」

  青年抬起頭,揚起手中的太刀,露出自信的笑容。

  ──鶴丸國永。

  和大俱利、燭臺切都曾侍奉於伊達家,其豐富的經歷遠勝過在場的另外四把刀,有著與年紀毫不相襯的俊美外貌的一把太刀。

  只見他風度翩翩地執起手中的刀,琥珀色的眼眸一邊瞥向身邊的四人,輕聲開口。

  「通通撤退吧,這邊交給我一個人就足夠了。」




  「你在開什麼玩笑?鶴丸,這些傢伙可是──」

  和泉守正想阻止鶴丸顯然有勇無謀的行徑,但鶴丸卻毫不領情,反而瞬間將手中的刀抵在和泉守的脖子上,令和泉守整個人愣住。

  「檢非違使嘛,在時空中自以為是地四處穿梭,把我們跟那些時間溯行雜牌軍視為同類,幹著到處嚇人的勾當──啊啊,想到有人比我還更擅長嚇人,就讓我覺得很不爽啊。」

  鶴丸一邊說,一邊將太刀重新扛在肩上,低聲道:「……去保護審神者。」

  「審神者怎麼了嗎?」聽見鶴丸的話,燭臺切連忙發問。

  「審神者還在城外,但檢非違使可不見得只會出現在城內啊,你們要是再晚點過去的話,也許我們誰也不用回去了。」

  「三日月呢。」大俱利瞇起眼睛。雖然他很習慣單打獨鬥,也從來沒打算和審神者要好,但是……審神者畢竟是讓他們得以存在的關鍵,要是審神者消失的話,他還是會很困擾的。

  「誰知道呢──嘛,總之你們快閃吧,這裡由我來處理就好。」鶴丸淺淺一笑,說:「我跟這些傢伙還算有點淵源啊,是該敘敘舊了。好啦,你們通通撤退!」

  「……嘖。」

  懶得多費唇舌與鶴丸爭執,大俱利轉過身、毫無留戀地往城外奔去。

  「大俱利!唔──鶴丸!」燭臺切正想跟上大俱利的腳步,卻還是放不下心鶴丸一個人:「撐住!等我們保護好審神者,馬上就回來救你!」

  「該死……」山姥切緊抿著唇,卻只能痛恨身為仿製品的自己的無力。

  「可惡,身為一個武士、的確該優先保護自己的主公……鶴丸!這裡就交給你了,可別死啊!」聽說審神者可能有危機,和泉守的臉上也顯得有幾分焦慮。

  「哎,輪不到你們替我擔心啊,滾吧滾吧。」鶴丸不耐煩地舉起左手揮了揮,背對著眾人的他連轉頭多看眾人一眼都懶,卻也沒把檢非違使們放在眼裡,我行我素的行徑、的確很有鶴丸一貫的風範。

  不再辜負同伴好意,四人就這麼飛快地朝城外奔去,只留下鶴丸一個人站在城中,面對著大量的檢非違使。

  發出青藍色光輝的大太刀、太刀、薙刀、槍,以及發出血紅色光輝的短刀、脇差、打刀……嗯,還有躲在後頭伺機行動的弓箭與銃。

  嘛,也許比預期的還要難解決些呢。

  不過,這樣才顯得不無聊吧?




  「──那麼,大展身手的時刻開始啦!」

  嘴角勾起愉快的笑容,鶴丸大喝一聲,隻身衝進敵陣之中。





     *





  居無定所。

  鶴丸對自己一生的顛沛流離,下了這樣的註解。

  明明就是一把刀,卻無法像其他刀劍一樣,貫徹自己為「殺」而誕生的使命,反而只因自己優雅的美貌,而遭遇了各種光怪陸離的事情。

  待在安達家的時候,他的確是受盡了寵愛,被相當寶貝地愛護著;然而,當名為安達貞泰的當主逝世的時候,他卻被作為陪葬品,連同屍骸一起埋進了土裡。

  那是何等可怕的事情。

  身為一把刀,他既沒有手可以阻止、沒有腳可以逃跑,更沒有口可以吶喊出自己的心聲,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將他安放在安達貞泰冰冷的屍體邊,然後蓋上厚重的棺木。

  ──不要把我埋進去啊!我還活著!

  ──讓我像把刀一樣的戰鬥啊!即使斷折也無所謂!

  ──住手啊!!!




  被關在連翻身都辦不到的黑暗空間裡,光是三十分鐘就足以讓人抓狂了吧?

  而這裡可是棺材裡頭──是貨真價實的「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是真的「永世不得翻身」的棺材。

  若是有人能夠揮舞他,區區的棺木怎麼可能承受得了他銳利無比的一刀。

  但是,身為一把刀,居然連一個願意揮舞他、拿著他作戰的人都沒有。

  這簡直比一把普通的脇差還要悲哀。

  黑暗的泥土底下、厚重的棺木裡頭,甚至看得見蚯蚓在自己的身邊爬來爬去,感受得到身邊的屍體逐漸腐爛、蛆與螞蟻四處穿梭──極致的恐懼,讓鶴丸完全崩潰了。

  也想不起來自己究竟喪失了多少的神智,也不知道是否有某部份的自己也跟著埋葬在那片腐土裡,鶴丸唯一知道的是,在許久以後,他終於得以重見天日。

  感謝那些盜墓的傢伙。




  在弘安八年爆發的「霜月騷亂」中,滅了安達氏一族的北條氏不曉得從哪裡得知他成為安達貞泰的陪葬品的事情,竟特地掘開了安達貞泰的墓,只為了要得到他。

  該感到高興嗎?居然有人為了自己,就連挖死人的墓這種儼然如食屍鬼般下三濫的事情都做得出來。

  他也不曉得。他唯一知道的是,當久違的光明在度映照在他身上、當他身上的髒污通通被洗淨後,宛如脫胎換骨般重生的他,也連帶地變得不一樣了。

  真是可怕。

  真的很嚇人對吧。

  為什麼只有我得被這樣對待呢?

  真想也嚇嚇別人啊。




  在北條氏底下的生活其實並不糟,但或許是因為鶴丸的美麗太過無與倫比,令他的身世比尋常刀劍要來得坎坷太多,簡直就像美麗的女人,越是傾城傾國、越是紅顏薄命一樣。

  後來,鶴丸輾轉到了織田信長手裡,也到過御牧景則手上,後來更是在許多連鶴丸自己也記不得了的因緣際會下,被供俸進了伏見的藤森神社裡頭,成為鎮守神社的神刀。

  聽起來非常光榮吧?然而事實上,那卻是極其枯燥的生活,畢竟神社不是為了戰鬥而建的地方,即使他被視之為神刀,所受到的待遇也不是以戰鬥為前提、而是以供奉為前提;他得到了與其說是愛惜他的保養,更不如說是為了向神祇表達虔誠而展現的誠意。

  沒錯,他們對他的善意與照顧,根本就不是為了他,而是凌駕於精神層面身上、肉體根本無法觸摸的某種抽象的信仰。

  他只不過是一個傀儡,作為「神」的容器而被祭拜著。

  簡直是荒謬至極。

  然而,他無能為力,只能看著那些信徒向著他、祭拜著他壓根兒沒見過的存在。

  而他們的眼中,從來就沒有真正地映照出他。



  接下來,他來到了伊達家。

  這也許是他數個世紀的流離失所裡、最快樂的一段時光吧?

  在這裡,他遇見了大俱利伽羅,也認識了燭臺切光忠,更開始得以大展長才,發洩自己這幾百年來累積的怨氣──從來就沒有機會與他人接觸的他,自然也不會明白該怎麼與「同伴」相處,他唯一知道的,就是要把在棺木裡頭承受到的絕望與崩潰、在神社裡感受到的空虛與無助,通通都化作行動展示出來。

  於是,他開始嚇人。

  驚心動魄地嚇人、不擇手段地嚇人、無所不用其極地嚇人。

  一下是被埋在深厚的土裡頭動彈不得,一下是被供在神社裡頭、像是被囚禁一樣,這樣的經歷使得鶴丸非常好動,他無法忍受枯燥無聊、簡直無時無刻都想動,腦袋裡隨時都在想著古靈精怪的點子,總是搞得伊達家天翻地覆、雞犬不寧。

  雖然總是讓大俱利和燭臺切傷透腦筋,但在伊達家的那段日子,也許是鶴丸最快樂的時光吧。

  後來,大概是為了得到天皇的信賴,伊達家將他獻給了天皇,他於是進入了皇居、成為稀世珍貴的皇室御物,得到皇家之人的細心照料。

  這一次,他是真正地被看作刀而得到了照顧。

  這樣的日子的確也很舒適愜意啦──但是,這裡畢竟是皇居啊,既不能吵吵鬧鬧,甚至連蹦蹦跳跳也不行。

  而且,即使在這裡有人照料,但他也依然是孤獨一人。

  無論想了再多嚇人的手段,也沒有對象讓他嘗試。

  好無聊喔。

  好想離開這裡喔。

  好想如他的名字般化作鶴,擺脫所有的束縛、直上雲霄。

  他名字的由來、那把刻著鶴紋之名的刀裝,早在風起雲湧的人生中消失了,就連鶴丸自己也記不起來,是在後來輾轉的過程中被哪個糊塗蛋弄丟的呢?還是當初被從墳墓裡挖出來時,忘了被一併找出來呢?

  無論如何,他都只是浪得虛名的傢伙。

  嗯,他只是個備受束縛的傀儡,注定是一把沒有羽翼的刀,天空永遠在觸不及的彼端,鶴丸之名、只不過是在諷刺他的悲慘而已。

  ……那可不行啊。





  「想嚇倒我,這種程度還不夠。」

  單膝跪在地上的鶴丸舐去嘴邊的血跡,輕蔑地笑著。

  已經砍殺了多少的敵人了呢?即便鶴丸可說是目前數一數二強悍的一把刀,但面對似乎會隨著刀劍男子的實力而調整自身強度的檢非違使,無論他再怎麼驍勇善戰,也還是有極限的。

  身上的衣服早已被劃出數道裂痕,好幾處傷口也正持續流出汩汩鮮血,但鶴丸仍然毫無畏懼地走向前,面對著眼中並無絲毫憐憫的檢非違使。

  低下頭,鶴丸檢視了一下自己的傷勢,以及身上的衣服。

  「喂、喂,髒掉的白色和服很顯眼吶……一直都是這身裝束……可不像樣吧?」

  淡淡一笑,鶴丸脫下了被砍得破破爛爛的外套,然後用手裡的太刀撕開了左半邊的衣服,大大方方地袒露出半邊身體,纖細的身體、卻有著出乎預料結實的肌肉。

  用刀拄著搖搖欲墜的自己,鶴丸的眼神漸漸變得銳利。

  「傷腦筋啊……這染了一身赤紅的衣裝……看起來就不像鶴了啊……」

  一邊將自己的精神凝聚到前所未有的境界,鶴丸一邊嘀咕著。

  鮮血還持續地從傷口中流出,將他身上的雪白衣裝持續染紅,令鶴丸感到萬分的不自在。

  或許,還有幾分對於死亡的恐懼吧──只是高傲如鶴丸,是不會承認自己也有這樣怯懦的情緒的。

  然而,即便否定、也逃不過死亡的捕捉吧。

  鶴丸咬牙,醞釀著最完美的出手時機。

  ……死就死了,至少……在最後、讓我像隻鶴一樣地飛揚吧?





  就在這時,遠方傳來了馬蹄聲。

  不僅鶴丸別過頭,就連周圍的檢非違使也轉過頭,朝著馬蹄聲傳來的方向看去。

  然而,就這麼一瞬間,一道刀光便猛然躍上空中,以宛若要將太陽斬斷的氣勢,落在鶴丸的身邊,將某個想趁機突襲鶴丸的檢非違使直接斬成兩半。

  極具靈性的馬兒一見自己的任務已經達成,也沒有繼續朝戰場中心靠近,便回頭背對著戰局奔跑,也不曉得是要回去哪裡去、還是要躲到附近安全的地方等待主人的呼喚。

  鶴丸別開目光,看著站在自己身邊的男人。

  ──天下五劍中最美的一把刀,亦是目前最強的太刀。

  在本丸裡被眾刀劍尊稱為爺爺的男人,三日月宗近。




  「啊哈哈,不好意思,為了要安撫小傢伙們的情緒,稍微來晚了呢。」

  三日月笑著,一手握著太刀,一手則朝跪在地上的鶴丸伸出手,示意要拉他起來。

  「我的登場怎麼樣?啊哈哈,還算有點派頭吧?」



  「不錯呢……讓我嚇到了。」

  鶴丸不置可否地笑著,看著站在他身邊的三日月。

  雖然來得很帥氣,但其實三日月也不是毫髮無傷。確實他剛才是一個人單槍匹馬地闖進來、再從馬上跳入陣中的,不過在抵達這裡之前,想必三日月在路上也有遇到些許敵軍的攔截,也一度陷入苦戰吧。

  但是,他還是成功地突破重圍,成功地來到了鶴丸身邊,只為了與他攜手合作,殺出這片重圍。

  難得地得到鶴丸的讚賞,三日月滿意地一笑,看向圍繞在周圍的檢非違使。

  「最適合對付這些傢伙的,也只有我們了吧?」*1



  「確實啊……通通是以前曾經打過照面的傢伙啊。」

  鶴丸哼了一聲,看著周圍陰森的檢非違使們。

  「雖然和不少傢伙在以前就有點因緣,唯獨跟這些傢伙的記憶……實在是有些礙事啊。」



  「啊哈哈,要我拉你一把嗎?」

  「……哼,你的同情我不需要。」

  鶴丸孤高地丟下這麼一句,硬是施力將自己撐了起來,然後拔起太刀、重新擺出戰鬥的架勢。

  面對新出現的三日月,檢非違使們沒有冒然地再度展開攻擊,反倒是冷靜地站在原地,燃著幽火的眼窟、似是在重新評估他們的實力。

  「啊哈哈,這樣也好,那表示你還有站起來的力氣呢。」

  儘管自己的好意被鶴丸推辭,三日月還是很怡然自得地笑著,全然不以為忤。

  「那麼,你還有打倒他們的力氣嗎?」



  「講什麼傻話,我可是為了做出夠駭人的登場,才特地讓自己負傷的。雖說是湊齊了紅與白,總是這樣的話也不足以為奇了吧。」

  鶴丸搖搖頭,看著自己袒露的左半身上的傷口,淡淡地說:

  「一身純白的衣裝即可,若在戰場上染上赤紅,就更像鶴了吧?」




  「這樣的想法,不太好呢。」

  「嗯?」

  沒想到會遭到三日月的否定,鶴丸別過頭,看著三日月平靜的臉龐。



  「審神者引導我們,是為了讓我們安然無恙地回到本丸去的吧?」

  而三日月則溫和地一笑,說:「審神者的存在,是為了捍衛歷史;而我們呢……則是為了保護自己的過去。」

  「保護過去?不是改變過去?你對過去沒有任何遺憾嗎?」鶴丸挑眉,雖然他不是很喜歡聽三日月講古和說教……不過這話有趣,令他忍不住回了一句。

  「啊哈哈,對過去沒有任何遺憾的人,應該不存在於這個世界吧。」

  而三日月也很配合地接著鶴丸的話,回答了他的問題。

  「可是啊,就是因為有那些遺憾,就是因為有過去的自己,才會有現在的自己不是嗎?我們就是為了不再留下遺憾,才會努力地活著的呀。

   所以啊,要是改變了過去的話,就等於是否定了過去的自己,也連帶地否定了現在的自己,否定自己這種事,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吶。

   因為,要是否定了過去的話,就不會有現在的我,也就不會與你們相遇啦。啊哈哈,我是不知道鶴丸你怎麼想的呢──不過啊,能跟你們相遇,我可是蠻開心的呢。」

  語畢,三日月哈哈大笑,一邊用左手搔了搔頭髮。

  ──和銀髮的鶴丸恰好相反的,烏黑亮麗的秀髮。



  「……果然是老頭子,才能講出這種老氣到不行的話。」

  聽完三日月的話,鶴丸嘖了一聲,別開了眼神。

  「不過、不錯吶。這種小小的驚奇也別具風趣吶……讓我嚇到了。」



  「能夠嚇到你,我應該感到開心囉?」

  「哼,今天就讓你高興一下吧。」鶴丸聳肩,喃喃道:「嗯──那我可要想想回去之後,要怎麼嚇嚇他們才行呢。」

  「啊哈哈,那也得先想辦法解決這些傢伙呢。有什麼好的對策嗎?我實在不擅長出謀劃策呢,啊哈哈。」

  明明就束手無策,個性一向淡定的三日月居然還笑得出來。

  明明就是緊張至極的情境,待在三日月的身邊,卻連已經做好死的準備的鶴丸,也莫名地覺得放鬆了。

  真是……這就是老人家的魔性嗎?

  「呿,都已經到這種地步了,也沒有奇襲的餘地了。」

  鶴丸撇開頭,想要耍掉那些多餘的念頭,說:「既然沒有使出奇襲的破綻,那就各自用自己擅長的打法,殺出一條血路吧──依彼此喜歡的步調出擊才能產生成效吧?」

  「啊哈哈哈哈,甚好甚好──那就這麼做吧。」

  對於鶴丸的提議,三日月讚賞地點了點頭,又說:「像這樣一個人跟千軍萬馬交手……感覺稍微回到往昔了呢。」

  「你在亂講什麼啊,老頭子。」

  面對檢非違使們的環伺,鶴丸卻仍面不改色,還很有餘力與三日月拌嘴。

  「你不是一個人……我還站在你背後啊,笨爺爺。」

  「哈哈哈,在關心我的傷勢嗎?唉呀,真高興啊──唔嗯、我挺喜歡被照顧的呢。」

  「……誰理你啊,老頭子。」

  「嘛,人跟刀都一樣愈大愈好,你說是吧?而且你明明沒比我年輕多少啊。」

  「你比我老就是比我老啦,老頭子。再廢話的話,等幹掉這些傢伙之後,回本丸我就找你單挑,嚇破你這老頭子的膽。」

  「啊哈哈、單挑還真是老派吶──不過,我奉陪哦。」

  「哼,不小心被我嚇死的話可別怪我啊……三日月。」

  聽見這句話,三日月怔了一下。

  而鶴丸看著他的眼神裡,閃耀著得意的光采。

  ──鶴丸難得地呼喚了他的名字。

  真是的,鶴丸無所不用其極地想要嚇到他,卻始終沒能如願;而現在,反而是鶴丸突如其來的一聲呼喚,讓他真正地被鶴丸給驚嚇到了。

  ……啊哈哈,真是可愛的傢伙吶。

  三日月莞爾,和鶴丸同時背過身去,將自己的背後託付給對方,個別執起自己手裡的刀。

  負傷的兩人──衣衫襤褸的鶴丸與三日月,各自擺出最為厲害的架勢,將自己的心智凝鍊到最集中的狀態,準備揮出最淋漓盡致的劍。

  似乎也被兩人蓄勢待發的魄力所震懾,本該不具備感情和思考能力的檢非違使,一時之間竟無人敢出手,只能看著兩人的氣魄高漲,甚至隱隱發出光芒。

  接著──兩人同時以橫掃千軍的氣勢,衝出!




  因染上胭脂之色,而化作高飛之鶴。

  因沾上鮮血之艷,而成為赤紅之月。

  此刻,刀劍亂舞,紅鶴舞空,血月照耀。




  「看見染上紅與白的我……等等死了也是件可喜之事吧。」

  「真激烈啊……那麼,我也要認真了。」

















真.劍.必.殺!




看千軍破了一座城堡 換來一個圈套
他的武裝在你眼裡 多可笑
看飛雪佈滿冷漠戰袍 生命最後燃燒
你的同情他不需要

你的同情我不需要

參考資料:

巴哈WiKi百科/鶴丸國永
《霜月騷亂》事件
刀劍亂舞台詞中文化
KomicaWiki/刀劍亂舞登場人物一覽


*1 
附註:檢非違使是歷史上確實存在過的部隊。根據維基百科所載,他們是日本律令制下的令外官之一。「檢察非違(非法、違法)的天皇的使者」之意。檢非違使廳的官人。佐和尉的唐名是廷尉。管轄京都的治安維持和民政。平安時代後期,也在令制國設置。

  平安時代後期,為了刑事事件相關職權行使,所以適用和律令性質相異的「廳例」。

  平安時代末期,被院政的軍事組織北面武士取代,加上鎌倉幕府設置六波羅探題之後次第弱體化。室町時代,幕府置於京都,權限被侍所掌握。

  而根據故事,鶴丸曾經為安達貞泰所持有,安達氏經歷過平安時代末期,所以鶴丸應該對檢非違使的存在略知一二;而三日月本來就是平安時代誕生的作品,至少他也曾陪著足利義輝面對室町時代的終結,所以他一定也知道檢非違使的存在。

  由於檢非違使的年代極早(平安時代弘仁7年,西元816年),因此只有年紀夠老的刀才有可能知道他們的事,其中資歷最深的,也就只有三日月和鶴丸而已了吧。

  有關檢非違使的詳細資料,則敬請參見
維基百科:檢非違使的條目。

引用網址:https://home.gamer.com.tw/TrackBack.php?sn=2833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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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共 1 篇留言

Et布丁派
好看又感動,膜拜中qwq

05-10 23:20

草壁英彥
謝謝QwQ05-12 02:11
我要留言提醒:您尚未登入,請先登入再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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